一定是爸爸重生的方式不对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寒菽
有次他看见两个小朋友玩耍,像是刚闹了什么矛盾,团团力地埋着小短腿在后面追,“小宝,等等我,等等我。”
沈小宝不理他,自顾自走。
团团吧唧摔倒,趴地上眼巴巴地望着他,“小宝,等等我等等我。”
沈小宝停下来,扁着嘴,走回去,把手插/进他的胳膊底下把他抱起来,嫌弃道,“你重死啦,一只小猪。”
团团捏住他的手,“牵手手,牵手手。”
两个小朋友说着话,手牵手走了。
司园长站在边上感慨,“这小混蛋现在假摔的越来越像真的了。”
沈嘉故把两个小朋友叫过来,分打包来的水果给他们吃。
团团举着一颗草莓到沈小宝嘴边,沈小宝说自己已经吃饱,也举着一颗草莓到沈嘉故嘴边。
沈爸爸苦恼地想,照这个速度,可是吃不穷那个白眼狼的……
作者有话要说:前面有bug,我忘改了。沈爸爸不是在自己房间里醒来的,他看到顶灯和壁纸一样以为是自己房间。其实是客房。
谢谢月长石的补评qaql3l4
一定是爸爸重生的方式不对 13邀请
在沈嘉故抗议之后,隔一日,叶霖没再来。
沈嘉故正松一口气,叶霖却不其然再次登场。彼时沈嘉故正被一个暴发户骂的狗血淋头。世界上最尴尬的事情莫过于此,在你最不想被看到狼狈的人面前揭下光鲜的表皮。然而其实他本身就已不算鲜亮,虽然不愿承认,但谁也知道他不过故作模样。
叶霖走近几步,却被沈嘉故狠狠瞪一眼。沈爸爸不敢对暴发户发作,却敢于折腾更高一级的叶霖,折腾的理直气壮。他认为叶霖是鸱得腐鼠,他的胜利是不体面的,不值得得意的。
叶霖竟也从不生气。
叶霖事后问他,“为什么不让我帮你?”
沈嘉故回答,“我穷的一无所有,全身上下唯一值钱的唯有尊严。”
叶霖失笑,问,“你在他人面前曲意奉迎便是保有尊严?”
沈嘉故说,“那是职业操守。”
叶霖又问,“你在我面前就不需要那玩意儿了?”
沈嘉故不退让,“你不一样。”
叶霖笑了笑,没再说话,低头顾自工作,不经意上扬的嘴角显示着他极好的心情。沈嘉故暗道,现在的后生真是稀罕,这样都不生气。想着,拿出儿童塑料饭盒来,不客气地打包叶霖买单的水果点心。
叶霖瞟他一眼,轻声问,“好吃吗?”
沈嘉故笑的深沉,“不是自己买单的特别好吃。”
之后,叶霖依然天天来,只是越来越不按规矩出牌。每次沈嘉故以为他要来,他却不出现;以为他不会来了,他却不知从那个旮旯冒出来。有次沈嘉故在给人洗车,没接好水管,满手泡沫,浸了一身湿;有次沈嘉故被人泼了红酒,站在边上挨骂;有次沈嘉故想问柳辛打探,结果事情没问到,却被人缠着不放,又恼又臊;最尴尬的一次是沈嘉故毒瘾发作,一个人蜷缩在厕所的隔间里涕泗横流,叶霖撬开门,把他拖出来带去一个包间,绑上他的手脚,抱住他一个小时没有松手几次三番被叶霖撞破不堪狼狈,沈爸爸的锐气没有被磨平,反倒愈演愈烈。
他想,如果不是叶霖,他又何至于沦落到这副田地,任谁都可以踩上一脚。
原先叶霖按时间来,不过是会定期发作的痼疾,偶尔痛一下。
如今他这样胡乱登场,却如他身体深处的埋着的毒瘾,平时就算平静蛰伏也让人吊着心担忧,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发作,发作起来真是要人命。
他曾经又多喜欢多欣赏叶霖,现在就有多讨厌又恶心叶霖。
只要这人已出现,沈嘉故就开始犯病胸闷,头疼,恼怒,全身都血都因为愤懑而沸腾,每一个细胞都躁动难受,就空气都像是会污浊几分,胸膛如烧一般不好受。
叶霖多光荣,被沈嘉故这样日日咬牙切齿地发恨。
沈嘉故想起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以为播下去的一颗好种子,回过头才发现是那长成了一颗毒蒺藜,扎在心上,时时作痛。
因沈嘉故刻意接近,逐渐和柳辛熟稔起来。可大概是因为代沟相差太大,两人总是越聊越诡异。越接触,沈嘉故越觉得他像当年的沈思珩,一颗属于爸爸的拳拳之心总让他忍不住要劝说几句。
柳辛在沈嘉故面前不吝表示过唏嘘:“叶霖竟然对你真是好,是我早就化了,你却还能摆出一张冷脸。真不容易。”
沈嘉故不好直说自己和叶霖势不两立,只委婉地表示一下,“我看不惯那人。”
柳辛就问他,“为什么看不惯他?”
沈嘉故斟酌一下语言,“那你为什么和他如此和平。他曾经玩弄过你。”说着,沈嘉故又愤怒起来,“真不是人。”
柳辛讪讪地笑,“我就知道你又要说到我身上。我和他是和平分手,一个出色一个出钱,愿买愿卖,和和气气。而且,他也没碰过我。只有一次,他喝醉了,吐了句实话,说是喜欢着一个人,那个人却不喜欢他。”
沈嘉故一愣,惊觉钓到大鱼,“他有说是谁?”
柳辛摇头,“没有,他没有说。只说那是个他不该喜欢上的人,你该看看他当时的表情,太可怜了,连哭都哭不出来。”
沈嘉故看他有些沉迷的表情,说,“你喜欢他。”
柳辛也不否认,“我当然喜欢他,那样的男人谁不喜欢。绅士,礼貌,风度翩翩,有美貌,有钞票。我喜欢他的脸,更喜欢他的钱。我以前以为他和我不一样,我有太多感情,所以喜欢了一个又一个。我那时看他的样子,还以为他这辈子只会喜欢一个人。”
沈嘉故听他口中描述叶霖,在心底呸了一声:衣冠禽兽。
柳辛忽然记起来,“对了,他说过,他喜欢的人已经死了。”
柳辛继续唏嘘,“唉,没想到他也有移情别恋的那一天啊!”
沈嘉故拍一下小孩的头,严肃道,“别看着我。”
沈爸爸思索了很久,都没猜出来叶霖喜欢的人到底是谁,想来大概那人是自己不认识的。
纪寒找了沈嘉故几次,沈嘉故直白和他说,“你不必通过我来和叶霖交好,如果真的要讨好他,还不如找理由责罚我。他三天两头来找我不过是为了羞辱我。”
纪寒对此进行了否认,“我是真心实意想与你合作。”
沈嘉故问,“合作什么?”
纪寒说:“你可能一直好奇我为什么认得出你,但是你怎么不认识我。你也不用再回忆,你以前确实从来不认识我,只是我曾经远远的见识过沈思珩沈公子的风采。郑二前几天在我面前炫耀,你教他投资几支股票,大赚一笔,连带着现在整个保全部的人都跟风,人人都对你言听计从,就连以前很讨厌你的李三都对着别人夸你仗义。郑二还说你和他抱怨过公司的配置,想来你也注意我进行了改动,事实证明改了之后的确很是受益。你看,你只稍微重新振作,就能将局面重塑。不愧是沈思珩。”
沈嘉故商海打滚那么多年,就算没什么天分,也总有点经验。他不好意思提这些事,他觉得这事干的偷摸猥琐,不大体面,但看着存折里的钱小小翻倍,又得到庸俗的成就感。
只是东山再起还遥不可及。
纪寒像是诚恳,“考虑一下吧。”
沈嘉故想了想,问,“如果我答应,以后叶霖来找我,你是否可出面替我拒绝?”
纪寒嘴角紧抿,没有马上回答。
沈嘉故站起身准备离开,“纪老板,你不可能两面讨好。”
沈嘉故不知道叶霖是从哪里得知这件事的,反正事情发生的第二天叶霖就找上门来,“我倒是小看了你。”
对叶霖抢自己的台词沈嘉故都已麻木,“你一向小看沈思珩。”
叶霖说,“我将在y市开设公司分部。”
沈嘉故愣一愣,“你同我说是什么意思?”
叶霖说出简直不可思议的话,“我原给你在公司留了个职位。”
这话太好笑,沈嘉故忍不住笑起来,“你若要装圣人施舍,不如装到底。把你公司全送给我。”
“你如果愿意,也可以回a市任职。大半职位你都可以随意挑。”
像是被叶霖荒唐的平静感染,沈嘉故渐渐止住笑,问,“你到底想要什么?”
叶霖沉默下来,目不转睛的看了他一会儿,说,“回老宅,和我一起住。”
像是在认真。
作者有话要说:l3l4
一定是爸爸重生的方式不对 14固执
“回老宅,和我一起住。”
沈嘉故听到这话,愣在了原地。
沈嘉故一直弄不明白叶霖和沈思珩这两个年轻人的相处方式。当初叶霖刚到他家,因着沈思珩仍对叶霖救他一事记得清楚,对他充满安全感,时时都要跟着,从不踩他欺负他,与他相敬友爱,一有好东西都要捧去同叶霖分享。
但人和人之间不可能从无矛盾,叶霖和沈思珩也是这样。
他们十六岁的时候曾闹过一次绝交。
原因是一个女孩子。
能让兄弟反目、姐妹成仇的,自古以来也只有爱情。
沈嘉故听到两个孩子吵架。
沈思珩暴跳如雷,“是我先喜欢上她的。”
叶霖仍是淡淡的,“我没有同意和她交往。”
沈思珩咬牙切齿,“你这样更折辱了我的尊严。你还不如和她交往!”
叶霖就说,“我不喜欢她,为何要和她在一起?”
沈思珩反诘,“你不喜欢她为什么要引得她喜欢上你?太无耻!”
他听见叶霖叹气的声音,都能想象出他扶着额头苦恼的模样,“我无耻?思珩,我想你该冷静一下。我实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沈爸爸深以为然,思珩这般作为够不体面。
“你抢了我的人!”
“我没有……”
“从小就这样,你就爱抢我的东西。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从小就觊觎我的东西,总是暗地里去抢,还装出一副无辜善良的模样,反衬的我更不堪!你总与我过不去!”
叶霖啼笑皆非,只说,“你原来一直这么想?”
沈思珩忿忿,“我受你气太久!”
叶霖就说,“既然你受我气,那你以后就别再叫我给你写作业做功课,也别叫我帮你约女孩子出来。原本就是你让我去给你递信,最后才会被人误解。我时常帮你做这做那,还真是让你受气。现在我也不站在这里让你更受气了。”
沈思珩问,“你去哪?”
叶霖说,“我去写老师布置的那份实践作业。”
沈思珩一愣,呆呆地问,“什么实践作业?”
叶霖安慰他,“放心,这回我不帮你做,让你不用受气。”
沈思珩:“……”
他查了一番,拿到让孩子吵架的女孩子的相片和资料。仔细看了很久,实在想不明白,现在的男孩子怎么喜欢这样的女孩子。
沈爸爸觉得自己太老,与孩子的代沟真是大。
为了利益,亲兄弟都可互相插刀,更何况叶霖和沈思珩还不是亲兄弟。他想到自己一个朋友的两个儿子,小时候真是要好,父亲一死,为了争家产却撕破了脸,说是老死不相往来。
他担忧地和苏蔚山商量,“我以为我待他们一视同仁,都是亲生。”
苏蔚山想了想,说,“您对叶霖客客气气,对小少爷用力责教。分别太明显,小少爷年纪小,自然看不穿你的深意,只觉得自己是吃了亏。”
“我表现出的竟然是这样?”沈嘉故惊讶。
苏蔚山笑了笑,说,“我来给你按一按脑部穴位吧。”
沈嘉故闭上眼睛,开始想如果这两个孩子真的有一天反目……非要选,他绝对还是要站在思珩那边,毕竟思珩才是他亲生。“学习、交往、人缘,叶霖样样都比思珩强。思珩资质大概也不差,只是无心向学,然而稍一用功,也有些成绩,挂挂面子却也过得去,比起其他家的孩子已是好很多,却怪阿霖太优秀,一不小心就把他比下去。”
他想了想,不到迫不得已,他还是会待叶霖好一些。
毕竟思珩有他,以后只要不是特别白痴,就让他继承自己的产业。
而叶霖却只能靠他自己。无怪乎他加倍努力。
沈爸爸晚上把世侄找来谈话。
没想到叶霖却先一步,反过来宽慰他,“叔叔不必担心,我与思珩已经和好。”
沈爸爸说,“我知道是思珩无理取闹,你比他懂事,还得你多担待。”
叶霖在夜风里沉默,少年挺拔的身姿在光与影之间。沈嘉故看见他赤诚干净的眼睛,“我知道的,叔叔。”
“叔叔,我与你发誓,这辈子我都会爱护思珩,绝不同他反目。”
叔叔,我与你发誓,这辈子我都会爱护思珩,绝不同他反目。
誓言这东西真是最没信用值。
就像当初沈爸爸想不明白叶霖和沈嘉故怎么会勾搭到一起去,现在他也想不明白,叶霖怎么又会求和好。
成年人不像孩子反复无常,叶霖向来走一步算十步,他下这部荒唐的棋必定有他的意义所在,只是一时之间,沈嘉故也想不出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折辱他何需如此复杂?
干脆锣对锣,鼓对鼓,开诚布公。
“为什么突然想要让我搬回老宅?”沈嘉故问。
“我曾与叔叔发过誓。”叶霖回答。
沈嘉故一愣,“当初你却不记得誓言。如今却说要来履行?”
“你为何总要说的是我阴谋吞并叔叔产业?我与别人联手购产业,全按法律程序,从未刷过阴私手段,一些天经地义所里应当。我总不能看着叔叔注入心血的产业落入他手,任人糟蹋。”
“说的好像在你手里便不是糟蹋。我指的是你当初不在我快失去公司时帮一把。”
叶霖停下来,说,“那些证据看上去太像真的,我气昏了头。”
沈嘉故嗤笑,“这你也信?”
叶霖却冷冷看他一眼,“你在叔叔去世前一日还在我面前嚣张说要叔叔去死。”
沈嘉故愣住。
叶霖说,“你说,反正叔叔身体不好,他总有一日要死,那些钱都该归你,却还顽固地将钱都紧紧拽在手里,不过是自私自利,太可恶。”
沈嘉故耳边似是嗡嗡作响,脑袋剧烈地疼起来,他说,“不可能,我没有害爸爸。爸爸是……他是自己心脏病发从楼梯上掉下去摔死的,虽然是我气他,但是,但是爸爸不会怪我的,我也不是有心的。爸爸会原谅我的。”
叶霖却说,“叔叔的心脏病并不是突发的,是有人特意为之的谋杀。”
沈嘉故抬起头,“是谁?”
叶霖说,“你来和我一起住我就告诉你。”
沈嘉故不信任的后退一步,“算了,我自己也能知道真相。”
叶霖像是胜券在握,“你会后悔的。”他放下一张名片,“我私人的手机号都在上面,老宅的号码你还记得,打哪个都可以。大概用不了几天。”
“我等着你回来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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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是爸爸重生的方式不对 15发病
柳辛向沈嘉故表示惊疑,“咦,叶总怎么多日不见踪影?”
沈嘉故则回以干我何事的态度,“我不知道,他是贵人,事务繁忙,他的性命在a市,自然不可能一直待在外面。”
柳辛便说,“我还以为他会带你一同走。”
沈嘉故否认,“我与他无亲无故。”便不再提。
筚路蓝缕最艰辛,沈爸爸拿着稀薄的资本暗搓搓进股市,小赚一笔。郑二赚的更多,投资的是叶霖公司的股票,一日被发现玄机,郑二颇为气愤,“怎么我的钱和你的钱买的不是同一支股票?”
沈爸爸老成持重,不和莽撞后生计较,就说,“我给你赚的钱比给自己赚的要多。”
郑二打量着他,说,“你给我买的那支股票是不是风险更大?你可别拿兄弟的钱做试验。”
“做什么没有风险,”沈嘉故沉默了须臾,回答,“叶霖的公司最近势头正猛,必定没错的。”
郑二问,“那你怎么不买那支?何况,你现在与叶霖关系好……”
“我与叶霖关系好?”沈爸爸不可思议地笑了起来,“年轻人,你不姓郑,姓真吧?”
“……”郑二。
“我只是不想同他沾边,却要为你们讨得最大利益。”
这厮被损了一点不恼,反倒眼睛一亮,八卦地凑上去,“那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沈嘉故说,“不是朋友不是路人,自然是仇人。”
郑二愣了愣,“多大仇?”
沈嘉故说,“啖其肉,饮其血……”
郑二唏嘘着,“多大仇……”
沈嘉故接上一句,“……也嫌脏。”
郑二怯生生觑他一眼,抱胸缩墙角:“老鬼,以前你是长得似鬼,现在却是的似鬼。脑袋里转转十八个弯,将人耍的团团转。”
沈嘉故谦虚,“客气客气。”
不过结论是反着得出来的,沈嘉故倒是不是因为看好叶霖公司才投入钱赚到钱,而是从赚到的大笔钱中获知叶霖最近在事业场上春风得意。
他决意明日也去买上几股好歹吸点血回来,对吧?
换了人生的方式已经有一段时日,沈嘉故有不一样的体会。
以前,他忙的脚不沾地一年到头在世界飞来飞去,老朋友们都退休下来安享天伦,他却不放手公司。
他想起前几日叶霖对他说的话“……却还顽固地将钱都紧紧拽在手里,不过是自私自利……”其实沈嘉故也不敢肯定自己儿子没说过这样的话,这逆子向来眼大肚子小,说话从不经过脑袋,想一出是一出,喜怒完全形于色。
但是,他是不是真的错了呢?他那时候已经开始让儿子慢慢接手公司了……如果他能更早一点,更放得开一点,把儿子培养起来,这样是不是就不会造成如今的局面?
现在颠三倒四的日子也是辛苦,他白天会去幼儿园接小宝,一来二去,就结交上了园长大人。这男人铁一般的体格,带起小孩却又细心又温柔,从来不嫌脏与累,动作专业,奇快准,沈嘉故看过他给宝宝换尿布,绝对是个中好手。于是更加放心。
沈嘉故同园长大人聊天,“你家世一流,有大把遗产等着你去继承,为什么会跑到这小地方开幼儿园?”
司战说,“我不太适应这个社会。你知道,我长在丛林,茹毛饮血,弱肉强食,那里的杀戮和生存是直来直去的。刚来的时候,我很自大,嗤笑这些生存优渥的人类是多么的孱弱……然而后来才知道自己有多蠢笨。我在丢掉性命的悬崖上走了十多年,自然不怕,我可以和他们拼,原野却不可以,所以我只能妥协。他们要钱就拿钱,也不知道那些印着图的纸和脚下的一片地有什么好争的,我一分钱没有,不也活到这么大?”
沈嘉故在心里想,又是钱,又是钱,儿子同自己离心是因为钱,世侄和儿子反目是因为钱,什么都是钱闹的。
沈嘉故现在没有钱,却因为有了个小孙孙,过的颇为惬意……前提是只要他的好世侄一直不找上门来。
小孙孙比儿子小时候听话乖巧,沈嘉故喜欢的不得了,再想亲孙不亲儿的一番话,真是非常有道理。
园长大人和他说,“养孩子不是种土豆,每天浇浇水,喂点东西,再抱出去晒晒太阳就好了。当然,这样子也能养活,但是想要养的好,还是得时时关怀着,细心教导我。”
他回忆起来,“当初我十岁,和父亲海难沦落荒岛,他一个手不能持的公子哥,却为了我学会与野兽搏斗,自己再饿,也会把食物先给我挑。现在想想,父亲的榜样对于一个孩子是多么重要。”
沈嘉故就纳闷了,他那么正经,为什么儿子会长成如此不体面。
叶霖一个多月没有在露面,沈嘉故却没办法放下心来。他对这个翻脸无情的世侄算是真的忌惮了,就算他不在自己身边,他也像是总能感觉到叶霖的影子长长拉过来,将他的生活笼罩在里面。
就像郑二和柳辛每每对他的不识抬举蜉蝣撼树表示诧异,他其实自己也知道,现在的叶霖想对付他十分简单,只是叶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直隐忍不发。可他越客气,沈嘉故便越想象他的后手可怕。
沈嘉故有几晚会把孩子接回去睡觉。
沈小宝半夜总是叫脚脚疼,手手疼,他起初只以为是孩子撒娇,就给孩子挠一挠,安抚他入睡。后来他发现孩子牙龈有点肿,也只认为是上火,心里还非常愧疚,觉得是自己没钱买营养品,害的孩子发育不良,买了一些下火的食材炖一炖吃了,却不见太大好转。沈爸爸就加大力度,花大价钱给孩子补营养,却没见有什么效果。
园长还提醒他,沈小宝可能贫血。因为他和团团玩,站起来时差点晕倒。沈嘉故于是又大力给孩子补钙,查了一大堆资料来学习,心下又有点怨怼儿子先前虐待他的乖孙,可再仔细想想,却又心虚他这爸爸,当了十几年,养孩子养了十几年,如今二次上岗却还要临时抱佛脚,可见当年是有多不称职。
……可是,他的朋友里,哪个当爸爸的是整天抱着孩子不放的啊。术业有专攻,他有蔚山,蔚山比他专业。
直到有一天,沈嘉故醒来,发现孩子全身发烫,赶忙起来,打电话给郑二,慌慌张张开车把孩子送去了医院。在医院里做了一系列的检查,花了好大一笔钱,沈嘉故就怕不够,这段时间的存款全都取出来备着。郑二却一路嘀嘀咕咕,哪用得着检查那么多,一定是医院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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