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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是爸爸重生的方式不对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寒菽
沈嘉故笑了笑敷衍过去,在场所有人,除了郑二以外,都是一脸诡异的神色。
上厕所的时候却听见门板外面传来同事的讥嘲。
“那不就他儿子得了白血病吗?用得着这么给那么多钱吗?我看别的地方能意思意思给他点钱,就算很不错了。居然还给他涨了那么多薪水!”
“那姓沈的小白脸,平时上班最晚来,下班第一个走,凭什么给他涨薪水啊。还涨那么多。”
“也就领班的缺心眼,还高兴的跟什么似的。说不定再过几天,他领班的位置就没了。当领班多好,姓沈的就能多陪陪他儿子了。呵。”
“得个白血病就奖那么多钱。上回我说我妈得癌的时候也没见老板给这么多钱啊。也就随便加了几百薪水。”
“就是,老板这生意也不知道是怎么做的。这是做生意,又不是做慈善。厚此薄彼也太明显了,真是不厚道。”
“哎呀,我是听说老板以前想认他儿子当干儿子来着……对他那么好,说不定……嘿嘿……”
“安慰小情人这个价就太低了吧?……”
“你说,指不定他儿子真的白血病死了,老板还会再给他一笔钱……”
“说不定他还巴不得自己儿子死了呢……”
“就是,儿子没了可以再生,有必要那么紧张吗?……假正经……”
过了很久,沈嘉故才出了他的隔间,拧开水龙头,掬了一手掌的水,泼了泼自己的脸。
他抬起头,在昏暗的灯光下看到自己的脸
就算最近晨昏颠倒,他也努力地保持着自己的整洁,只是神色实在不好,眼圈透着乌黑,眼睛下面是深色的绀紫,脸色是死灰般的白,嘴唇也没有半点血色。
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
对了。
……人们可以接受远方的人成为国王,却不能接受邻居家的鸡多下一个蛋。
不过不管那些人怎么说,反正沈嘉故是不会介意的。因为他本来就没有朋友,自然也不在乎这些不是朋友的人是闲言碎语。
其实在最开始,沈家挑担的人就不是他。
他在少年时,也只无忧无虑,准备后来当个闲散的公子哥……如果不是出了那件意外,他后来也不会成了沈家的大家长,一肩挑起这百年基业。
他接手公司的时候还没有当初思珩那么大,那年他才二十三岁,到他手上时的沈家衣服大厦将倾岌岌可危的样子。亲戚们一个个跳出来要抽出自己的那份投资,逼着他清算产业,纷分财产。现在回想起来,他都不知道自己当年是如何的强硬,才把那些反对声音都压了下去。
但沈嘉故还记得一次,那次是他大哥来逼他,他受不了了,一把把人按在桌子上,开枪打碎了头顶的吊灯,那个吊灯的碎片落下来的时候,离他们最多二十厘米,溅出来的小碎片砸在身上。
他对他大堂哥说,要不一起死,要不一起活。
直到过了二十多年,少年的热血都被一点点晒冷,性格的锋利也被时光磨平。
沈嘉故直到,自己的骨子里,还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赌徒。
因为从沈嘉宇那里得知了沈思珩还可能有一千万,所以沈嘉故回去上上下下把屋子翻了好几遍,就老鼠洞都掏了,也没能找出那一千万来。
他心里是知道,自己是不能指望那一千万从天而降了。
他一直都知道。
自己是一个人。
父母兄长都去世了。
那时候,他也是一个人。
整夜整夜的不睡觉,才让沈家起死回生。
从小到大,他就没有捡到过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算了,那这回也不要指望了吧。
他从前一直靠自己,以后肯定也能。
为了能更快地来钱,沈爸爸现在手头上所有的钱,都拿去投资股市。他需要的东西太多了,小宝的医药,生活,给他补身体的钱,等他病好以后,供他念书上大学的钱,买房子的钱,还有让小宝以后娶老婆要的钱。
他都得准备。
前几个月进股市一直在赚,给了沈爸爸极大的信心。
他认定自己能继续用这个办法来赚钱,于是大刀阔斧地进场。
柳辛和郑二是知道他干这个事的,郑二可兴奋,暗搓搓又提供一笔私房钱,让沈嘉故帮他一起投资。
柳辛看了他买的几只股票,却表示担忧,“你把钱全部用进去了?这不大好吧?……我看着这几支股票不怎么靠谱的样子……”
郑二习惯性嘲笑,“得了吧,小弟弟,你懂这些?”
柳辛笑笑,“我就劝劝沈哥,让他别那么冲动……”
郑二却一副比沈嘉故自己还自信的样子,“怕什么怕,你沈哥帮我弄的都从来只赚没亏过!”
柳辛小心翼翼似的,“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嘛……”
郑二就不大高兴了,“你这说的什么话?别乌鸦嘴啊。”
柳辛讪讪地笑,没有再继续往下说。
过了几天,沈嘉故真的傻眼了。
他买的几支股票居然真的都跌了下来,跌的一泻千里势如破竹,他的钱就跟一块大蛋糕似的,一眨眼,就被切走一大块,再一眨眼,剩下的都没多少了。
他了好大的劲儿,才保下来一部分的钱。
看着存折里大幅度缩水的金额,沈嘉故哭都哭不出来。
他懊恼到不行,几夜几夜睡不着觉,着急上火的嘴上都长了燎泡。
还得柳辛给他送了消火的药。
沈嘉故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这几个人,郑二、柳辛和司园长,他们隔不了几天就来医院探望沈小宝,沈嘉故能感觉到他们的真心实意。
据司园长的说法是,原团团一天到晚都吵着要来看沈小宝。
第一次来的时候,沈小宝一看到原团团就躲到了被子里缩着头不肯出来,原团团就趴在他被子外面,要把他的被子扒下来。沈小宝宁死不屈。
原团团可委屈,眼眶都红了,带着哭腔问,“小宝,小宝,你为什么不看看我啊。我是团团啊,我来看你了。”
沈小宝过了很久才闷闷的在被子里说,“你不要看我。我是病人,传染给你你也生病了怎么办?我不要你生病。”
原团团傻眼了,但还是马上表示了自己的坚贞不屈,“没关系的,你让我看看你。我很勇敢的。我爸爸都说我是小男子汉,我可能忍了,每次生病都很快就好了。你看我看看你,传给我更好,我替你生病。我肯定一下子病就好了。”
沈小宝就骂他,“你快走,你快走。我才不要你替我生病。”
原团团就问,“那为什么你爸爸能看你?”
沈小宝说,“我爸爸是大人,他有疫力,你还是小孩子。”
原团团又傻眼了,“疫力?疫力是什么?”
司战在边上笑,“哎呀,果然还是小宝聪明,还知道什么是疫力。”
沈小宝也解释不出来,支支吾吾说,“反正、反正要大人才有的。”
原团团还是跟拔萝卜似的掀他被子,“我不管,那我现在现在是大人了。我有疫力了,你得让我看看你。”
两个小朋友你争我夺的,让终日不开笑颜的沈爸爸也心情愉悦了许多。
柳辛站起来,“我有点口渴,出去买瓶饮料喝。”
他刚走没多久,沈嘉故听到桌上传来手机震动的声音,这才发现柳辛大概是不小心把手机落在桌上了。
要是扫医院的清洁工还是什么人拿走就不好了。这样想着,沈嘉故就准备帮他把手机起来。
结果刚拿起手机,手机又震动了起来,最上的系统黑条里滑过短信的内容继续盯着他。
沈嘉故愣了愣,迟疑了几秒,三两下把柳辛的密码锁解开他看到过一次柳辛开密码锁,并没有刻意去记,但就是记下来了,当时的他怎么也想不到居然真的会用上。
他打开柳辛的短信箱。
【他买的是哪几支股票?】
【你最好劝劝他别买那几支股票,不然得赔的血本无归】
沈嘉故垂下手,像是咽下一颗过大的药丸,卡在喉咙里,吞不下去,吐不出来,还不停地化出苦水,从嘴巴哭到心口。
他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又拿起柳辛的手机,往前翻了翻,果然找到了一条来自同一发件人的短信
【那十万块他了没有】
柳辛回,【他了,[笑脸]很感动呢。】
沈嘉故捂着眼睛低低笑起来,他觉得自己真的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白痴。
咔哒。
门打开,柳辛站在门边,看到拿着自己手机的沈嘉故,身子一僵。
“……沈哥?”
作者有话要说:相信我,真的能洗白的==l3l4





一定是爸爸重生的方式不对 19加霜
他们到无人的地方单独谈话。
柳辛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没有底气,讪讪地说,“……沈哥,你都看到了?”
沈嘉故长长叹一口气,“我又不是近视眼。”他把手机递给柳辛,声音冰冷,眸如寒星,“对不起,私自翻了你的手机。”
“没关系,”柳辛沉默了片刻,又轻声补了一句,“对不起。”
沈嘉故回答,“我明天会把十万块取出来给你。你帮我拿去还给叶霖。我就是晚上值班白天搬砖赚钱,也不要他解囊相助。”
柳辛拿着手机,手不知道该放哪儿好,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他想了想,还是艰涩地开口,劝道,“沈哥,你还是拿着那个钱吧。你现在需要钱,你前段时间不才刚刚……”
沈嘉故的冷笑打断了他的话,“你都知道了我看过你的短信怎么还好意思说这种话?你跟我说,叶霖有没有动手脚?不然怎么可能赔进去那么多?我向来不走眼。”
柳辛在沈嘉故如融红的剑一般的目光下,被逼的全身发臊,心生惬意,耳根都红了,嚅嗫着回答,“不知道,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沈嘉故轻轻笑,“你看你知道的事情那么多,都多的可以当货拿去了卖了。你会不知道?”
柳辛忽然激动起来,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为自己辩解道,“不,不,沈哥,我没有!我没有为了钱出卖你!我没有叶霖的钱!”
“你没有为钱出卖我,难道还是为了我们的友情,你是不是接下去还要说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好?是不是还要劝我接受叶霖的好意?”沈嘉故站起来,步步逼近。
柳辛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眼睛里蓄满眼泪,咬着嘴唇,一副倔强的样子,“是,我是为了你好。沈哥。你也别那么倔了,只有叶霖才能帮你。只有叶霖才能救小宝!”
“小宝姓沈!!用不着他姓叶的来救!!”沈嘉故大骂,“小宝是我的孩子,和他叶霖无关!叶霖,叶霖他就一个畜生!他是感觉这样吊着我特别好玩是吗?他抢了我的公司!抢了我的房子!他气死我爸爸!他让我染上毒瘾!他毁了我的一切!他是不是原本就知道小宝有病?他是不是明明知道却从来不肯告诉我?就等着看我痛不欲生走投无路,像一条狗一样到他脚边对他摇尾乞怜,等着他给我一星半点的施舍。好让他小时候那点隐晦的龌龊的自卑情结得到纾解?我沈家到底是欠了他什么!我……我爸爸从来没有亏待过他!你如果有空,也帮我问问他,我爸爸到底是欠了他什么,才会让他对沈家这样恨之入骨!”
柳辛被沈嘉故刀尖般锐利的态度吓哭,整个人都在颤抖,但他还是努力地鼓起勇气拉住沈嘉故的手臂,恳求似的说,“沈哥,我真没骗你。我真的是为了你好。你不要在这样了……叶霖没有你想的那么坏的。你去让他来,让他来救救小宝吧。只有他才能救小宝的。”
沈嘉故狠狠地甩开柳辛的手,咬牙启齿道,“用不着你来操心!道不同不相为谋,我这辈子都和叶霖势不两立!既然你是叶霖的朋友,那你以后就不再是沈某的朋友了!还请你除了这道门,不要再自称是沈某的朋友,以后也不老您大驾来探望小宝。”
柳辛的脸像是失血般瞬间变得无比苍白,他的嘴唇颤抖着,“好,多说无益,我知道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柳辛却又停了下来,转身说,“沈思珩,你不能这样,你就算自己不要那钱,也要为小宝的考虑考虑。你总有一天会明白我的意思。”
“我只想告诉你,我对你一直没有恶意。”
“沈哥,我真的是为你好。”
“我是真心想给小宝治病。”
沈嘉故却仿佛置若罔闻,闭着眼睛淡淡吐出一个词,“滚。”
事情宜早不宜迟,沈嘉故恨不得下一秒就把钱提出来全都给他砸到叶霖的脸上去。但他还是稍微按捺了一下心底的惊涛骇浪,回到房间,司园长还在房间里陪着两个小朋友玩。
原团团不知道使出了什么方法让小宝投降,掀开了被子,端着一个小碗,里面是热腾腾香喷喷的鸡肉粥,他拿了一个调羹一勺一勺喂小宝吃,有模有样的,舀一勺,吹一吹,还要自己尝一下烫不烫。
沈小宝红着脸扭捏害羞,像是嫌弃似的说,“哎呀,你怎么还自己现吃一口啊。有口水,脏死了。”
原团团气鼓鼓地说,“我口水才不脏呢。”
沈小宝看到沈嘉故走进来,眼睛一亮,“爸爸!”
原团团拉住他,埋怨地说,“小宝你不能这样,每次都是有了爸爸不要团团。”
沈小宝摸了摸团团的手,“不生气,你和爸爸不一样的。”
沈嘉故对小宝勉强的笑了笑,“小宝和团团乖,你们玩你们的啊。”他现在心情太坏了,他是很努力,才让自己保持了最后几分体面,没有表现出自己的暴躁来。总担心自己一个不小心便要伤及无辜。
但司战似乎已经隐约感觉到了沈嘉故有点不妙的情绪,于是提前一步说,“你怎么了?”
沈嘉故努力地摆出一个笑容,“没事,我没看清路,刚才差点摔了一跤。以后得好好练练眼神儿。……司园长,我有点事情要出去一趟,您能不能在这里帮我看顾一下两个孩子……”他略带歉意地说,“大概得要两个钟头,三个钟头也不一定。”
司战理解地摆了摆手,“哦哦,没关系没关系,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只是看一下两个孩子,我还是可以做到的。”他笑了笑,“我刚才还在苦恼怎么把团团带走,现在好了,让他再陪小宝几个小时,他怕是乐的尾巴都要翘起来。”
有了司战帮他看孩子,沈嘉故总算是可以安下心来去银行取钱。
上次在股市里折损了五六万,他卡里还剩下十七万,一下子取十万块出来真的是割了沈爸爸一大块肉,但他心里非但一点也不难过,反倒还十分舒爽。
他就算跪着去求别人,也不要叶霖给的钱。
沈嘉故是赶在银行下班前凑紧儿取的钱,等他走出银行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天空灰蒙蒙的一片。
他抓紧了装着钱的黑色皮包,拿着手机低头发了一条短信给柳辛【你在哪?我已经把十万块取出来了,我把钱给你,你帮我转交给叶霖。】
正当沈嘉故按下发送键的时候,突然出现一个人从他身后用袋子套住他的头,沈嘉故还没有来得及反抗,就有四只手把他按住,他的腹部被狠狠地击中,脑袋也被人狠狠地砸了好几下。他跪在地上,紧紧抓着包,指甲在上面刻出印子,指节崩的发白。
“放手!放手!不想死的话就快点放手!”有人恶狠狠地如此威胁。
沈嘉故是宁愿自己死也不肯放手的,可他什么都看不见,被三个人围着殴打,直到对方一刀划在他的手背上,他疼的下意识缩了缩手,才被对方得逞,扬长而去。
他躺在逼仄潮湿的小道里,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扯下脸上的袋子。
没拿下来时,他看到的是一片黑暗,拿下来了,他看到这个世界,仍然是一片黑暗。
但他仿佛能听到自己的血,在静寂之中,一滴一滴地落在尘埃里。
沈嘉故在疼痛和愧疚的折磨中,又是一夜未眠。
但他不相信自己真的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
第二天,沈嘉故就包着白纱布去找了纪寒。
“纪老板,你知道哪里有高价购人体器官吗?”
作者有话要说:这啥这本书写着我就这么后妈嘞?_(:3∠)_l3l4




一定是爸爸重生的方式不对 20强迫
沈嘉故一个人坐在阴暗的房间里,等着“验货”的人来。
起初,纪寒表示不会帮他这个忙。但在苦口劝了一个多小时后,沈嘉故却还是顽固地坚持自己的做法。
纪寒几乎抓狂,他想不明白,世界上怎么就会有沈错这样的人,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别人怎么说,他都当成听不见,好似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全身上下都充斥着一股专断独/裁的气息,“你没有钱,我可以借你。你怎么会想到去卖器官?你疯了吗你?!!”
“别人帮得了我一时,帮不了我一辈子。我不想再欠别人的了。”沈嘉故说。
“别去卖器官。”纪寒皱起眉,“不欠别人?你怎么不欠别人了?我前几天才给你两万呢?还给你加了薪水!你都已经欠着我了。”
沈嘉故面部表情,平静地说,“我在以前的公司日薪都比月薪多。更不用我给的策划案,要在原来,发十万奖金都是少的。”
纪寒被膈了一下,他确实是占了便宜的,他站起来,两只手撑在黑色的办公桌面上,蹭亮的桌面上倒映着他们俩的影子,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在实木上,纪寒忽然想到,“……那你怎么不说郑二借你的钱?你不是的很快吗?”
“那我现在就还回去。”沈嘉故说。
纪寒听得目瞪口呆,“你真是疯了……”
“那不是你给他的钱吗?”沈嘉故说。
纪寒下意识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然后才觉得不妙。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同居?还是不知道郑二才是这里真正的老板?”
纪寒敛起原本不经意的神色,脸瞬间煞白这是他的痛脚,音调更高,“你怎么知道?”
沈嘉故挑眉,“真的是这样?我原本也只是猜一猜。”
纪寒坐回位置,“……我真想不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那么做?人生,轻松最重要。我一辈子都在找一条能过的更舒坦的路。而你呢?别人为你铺好了路,你却走歪了。现在又有人为你打好了一扇门,只要你一推开,就可以衣食无忧,为什么不选呢?为什么非要折腾自己?”
沈嘉故沉声回答,“因为我不是你。”
他现在,连郑二都不知道可不可以相信。
这个世界这么大,为什么他连找一个可以信任的人都那么难。
连续几天,沈嘉故都几乎没有休息。这会儿坐在沙发上等人,光线又晦暗,不知怎么的,等着等着就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的,他感觉到有人动了他一下,将他放平,还给他盖上了被子。
他睡的浅,一下子就被惊醒了。
睁开眼睛,一看到眼前这人,什么瞌睡虫都被吓没了。
“叶霖?!!!”
叶霖淡淡地点头,“是我。”
“你怎么在这?”沈嘉故不可置信地问,他刷的坐了起来,然后掀掉被子,站了起来,摆出好似战斗的姿态来,狠狠地瞪着叶霖,剑拔弩张,锋利的眼神如能化刀,绝对是要再叶霖身上剜下一大块肉来的。
叶霖倒是没有怎么样,反倒自顾自坐到了沙发上,然后掠沈嘉故一眼,说,“你又瘦了。”
“与您无关。”叶霖这无甚所谓的态度让沈嘉故感到难堪,他觉得自己像是一只竖起毛的斗鸡,而叶霖却是在水中兀自凫水的天鹅,神态高贵,完全没把自己放在眼里。沈嘉故按捺住心里各种不体面的报复回话,好容易才让自己稍微礼貌那么一点点。“您怎么会在这里?”
叶霖看着他,“自然是因为你在这里?”
沈嘉故笑了笑,“怎么?你要围观我被开膛破肚?看看我的肝还是肾?放心吧,绝对没你的黑。”
光落在叶霖的眼睛里,将那双眼眸照成通透的浅琥珀色,仿佛无机质般毫无情感,“不,我是在救你的。”
“救我?”沈嘉故笑的更开怀,“我不用您救。你看,我不就是在用自己的办法筹钱吗?”
叶霖摇摇头,“我是不想看你做出缺德事。”
沈嘉故愣一愣,不解其意。
叶霖继续说,“你忘了你在吸毒,有毒瘾吗?你是把你坏掉的内脏拿去卖,就不怕造孽?”
沈嘉故这才反应过来,他已经有十几天毒瘾没发作,加上最近又忙的晕头转向……竟然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掉了。
“你一吸毒的卖什么器官?不能卖肝、卖肾,更不用说买血什么的,你是不是还打算去卖眼角膜?卖了以后呢?自己也成了病人谁照顾谁?说不定还回肾衰竭肝衰竭,弄的自己也得治病。”叶霖好似神佛般高高在上,“沈思珩,别再闹了。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我会对你伸出援手呢?”
叶霖字字剜心,沈嘉故听得心口直发慌站都站不稳,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又走到绝路上去了,他是有多惨,才会连卖器官都没资格。如果这样他都没资格,那他还能怎么办?他还有活下去的资格吗?……不不不,他有没有资格没关系,他只希望自己的乖孙孙能好好活下去。
他沈嘉故早就死了,他用自己的儿子的命继续活本来就不道义。
“你想怎么样?叶霖,你想怎么样?”沈嘉故哭都哭不出来,涩然开口,“你已经把我逼到这一步了。你已经把我所有的拿走了,你还想要什么?我的钱,我的公司,我的祖宅,我的生活……你还给我打了一管毒品让我染上毒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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