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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如颂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东皇龙公子

    他倒忘了这茬,承恩侯夫人姓裴,她的陪房……

    “陛下。”孟光峰道,“那刁奴乃裴家的家生子,被裴家老家主赐了姓。早年随臣的母亲陪嫁于孟家,平时仍与亲朋故旧走动频繁。臣有证据表明,他是受了裴家的二管家,也就是他嫡亲的堂兄所托,才带了那些装扮成茶商的刺客上岸。”

    “若论……罪不容诛。”他板着脸,一本正经地说道,“首当其冲的倒不是我孟家。”

    裴尚书身为六部主官,不参加大朝会却上了请罪折子这里面肯定有他不知道的事发生了,刘健向礼部侍郎林玉,递了个眼色。

    林玉摇了摇头,刘健也犹豫了起来,再咬着孟家不放,便会牵连裴家。

    建元帝也不想再听他们攀扯孟家,便起身说道:“每逢大朝会廷议,朕许众卿畅所欲言,意见相左时,可争可辩。今日所议海禁之事,众卿既然意见不定,那就改日再议。退朝!”

    站在龙椅旁的许德连忙高喊着:“退朝。”

    能站在这大殿里的哪个不是人精,天子袒护孟家,所以一大早便罚了承恩侯父子三人跪在殿外,堵住了那些借机弹劾孟家的御史。

    现在退朝,便是不想再听刘右都攀咬孟家。

    于是众臣连忙高呼:“恭送陛下!”然后依次有序地退出了宣政殿。

    ……




第二十二章 偏袒
    太子的言下之意,就是你们这帮世族老爷,上不能匡主,下亡以益民,皆尸位素餐,误国殃民。

    这话也太毒了。

    孟光峰听得心头渐沉,抬眼见建元帝但笑不语,一副任由太子发飙而置之不理的样子。

    心想,眼下大秦国库空虚,百业待兴,天子施政,确实处处受制于门阀,但这种境况随着科举取士,土地改革已经有所改善了。

    饭要一口一口的吃,路要一步一步的走,才能稳妥。

    年轻人总是太气盛。

    他叹了叹道:“太子殿下此言不妥,裴尚书他于国有功,且富有才干……”

    孟光峰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太子出言打断:“大舅舅的意思是,于国有功,就该陷姻亲于不义于国有功,就该勾结外族行刺当朝公主富有才干,就该结党营私,不顾百姓死活,强行圈地占地”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抛过来,孟光峰听得脑袋嗡嗡作响,根本无法理清思绪,只得跪下请罪。

    殿内一片寂静。

    勤政殿的窗子,都挂了特制的帷幔,阻挡了外面千方百计想要挤进来的阳光,站在建元帝身后的许德,后退了几步,把自己隐没在殿内陈设的阴影之中。

    把自己的舅舅逼得下跪,这要传出去,太子还要不要名声了。

    坐在案几前翻看折子的宁王,不由皱起眉头。

    公主遇刺,碍着孟家,圣上没追究裴尚书的责任,太子殿下却憋了一肚子的气,偏偏孟世子没明白圣上的真正意图,说话触了太子的霉头。

    他愣了片刻,直言不讳地道:“裴烨其人,上不忠乎君,下善取誉乎民,不恤公道通义,朋党比周,以环主图私为务,是篡臣者也。篡臣用则必危,孟世子不可因姻亲之故,而故意偏袒。”

    建元帝也笑着打圆场:“太子,快把你大舅舅扶起来,这要是跪伤了,朕可没法跟你母后交待。”

    孟光峰跪在地上,膝盖如针刺,不待太子走近,连忙自己爬了起来。

    太子仍上前虚扶了一把:“大舅舅,叔外祖父屡犯糊涂,你身为承恩侯府世子,当有一家之主的威仪,不能一味地迁就纵容。”他说道,“家事不清,何以正朝堂”

    “臣,今后定当自勉!”孟光峰躬身应道。

    原本这次出海,管着庶务的二弟,并不打算选派乳兄跟船。作为跟船的大掌柜,到了交易之地,有一定的自主权利。乳兄的数术虽好,但耳根子软,处事又缺少大局观,明显不能胜任独挡一面的大掌柜。

    可父亲在听了奶嬷嬷的哭诉请求后,便一意孤行,在二弟面前摆出一家之长的威严,说是要给忠心的奴仆们一个锻炼的机会。

    ‘忠心的奴仆’想到这句话,孟光峰就像吞了个苍蝇般难受,这简直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忠心是挺忠心的,可惜,人家忠的是裴家而不是孟家。

    船队有好几个掌柜,各家入股的都会根据货物的多少派谴两个以上的掌柜跟船。

    二弟特意叮嘱了另外两个心腹,叫他们多花点心思,盯住他的乳兄。可在裴家掌柜们的撺掇与掩护下,一时不查,乳兄就把装扮成茶商的扶桑武士藏在了底层货舱里,等到发现为时已晚。

    到了明州港,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报官,扶桑武士便消失不见了。

    孟光峰越想,神情越黯然。

    自父亲上京,圣上一直在荣养他,并没有安排任何职务,其实就是嫌弃他,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见兄长目露沮丧,孟光峻便明白他是听懂了太子的话,知道圣上不但不喜父亲,还质疑他性情过于优



第二十三章 燕一
    出了坤宁宫,周九如坐上步辇,就直奔乾元宫后殿,最偏的一处院落三友轩。

    三友轩面阔三间,进深三间,呈正方形,四面出廊。院内光秃秃的,没有亭台楼阁和小桥流水,也没有高大葱郁的树木,四周都是敞地,开阔的可以跑马。

    倒是院子的东南方向,沿着围墙的一角,稀稀疏疏地种了和一些时令瓜果蔬菜,算是整个院落唯一的点缀。

    靠近正屋的门口处,堆放着两座巨大的山石,原本平滑的石面,变的崎岖凹凸,上面全是累累的剑痕。

    年逾古稀的灰衣老者微弯着腰,站在那处园圃前(暂且就当它是园圃),左手提着红漆木桶,右手拿着个葫芦瓢,不知是在欣赏攀附墙角的那簇蔷薇花,还是准备给脚旁的几株番茄秧子浇水。

    “阿翁,”周九如仰着脖子,雀跃着,犹如一匹神气骄傲的长颈鹿,呦呦叫的跑了过去。

    背身而立的灰衣老者,连头都没转,右手随意的一掷,手中的葫芦瓢层层叠叠,叠出了一道道凛冽的光影,犹如万马奔腾的江潮,直奔三人的脑门。

    周九如在感觉周围的空气波动时,便一个闪身,站到了厅廊里摆放的榻子上。

    跟着后面的两位千姑娘,就没那么好运了。因躲避不及,千碧不但被水泼了个正着,额头还被葫芦瓢砸了个大包出来,千柔更不容易提了,被葫芦瓢的光影拍在地上,半晌都没能爬起来。

    “唉!”燕一叹了口气,放下红漆木桶,慢腾腾地转过身来。光看相貌,不像是个七旬老人,倒像个干瘦英俊的中年郎君。

    瘦削的脸并没有被岁月刻下多少风霜,唯有那一头灰白长发,尽显世事沧桑。

    吊梢眼半开半闭,眼神凛冽如刀锋,他居高临下地扫着眼前狼狈不堪的二人。不屑地道:“就你们这身手,若是主子遇到了危险,非但不能指望你们相护,反而还要受你们的拖累”

    千碧和千柔连忙躬身,齐声请罪:“属下无能,让大长老忧心了。”

    周九如跳下榻,上前牵住燕一的衣袖摇了摇,软糯地说道:“阿翁,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她俩擅长的本来就不是武技,你别责怪她们了。”

    燕一曾是大燕圣祖皇帝的侍卫长,也是目前为止燕魂卫里,唯数不多的几位元老级人物。

    身为死士,他们没有名字,只有燕一燕二燕三这样的代号。

    出于对他的尊重,周九如从小就叫他阿翁。

    “公主,你不能这样惯着她们。”燕一蹙眉,“她们虽是你的伴当,却也是死士。身为死士,就算武功不能独步天下,最起码要有誓死护主的能力,趁这几天老夫有空,就让她们留下来,跟后院的人一起集训。”

    “哦。”周九如乖巧地应了一声,抬眼静静地看着他,等待下文。

    那双黑中泛蓝的凤眸,像极了圣祖皇帝。

    燕一的心顿时一软,语气不知不觉就缓和了下来:“早上的那场雨,很不错,令人震憾。从你身上的气息变化来看,桎梏你的那层屏障,已经消失了。”

    “既然入了道境,除了日常修行,也该正经练些防身的功夫。”他眉眼微弯,看着周九如道,“你要是有天真天行她们一半的应敌武技,将来不管走到哪,我都能放心。”

    “阿翁,我呢,会不会武技不要紧。反正凭我的能力,这世间化境以下都不会是我的对手。就算是对上神界的



第二十四章 忠义
    燕一拍拍手,两个黑衣人突然出现,把千碧和千柔带了下去。

    姐妹俩一脸的怨念,望着周九如依依不舍,简直是一步三回头的节奏。

    见此,周九如的心情莫名转好,颇有些幸灾乐祸的向她们挥手:“去吧,去吧,我会让千年多给你们备些美白的玉容膏,还有金创药。”

    两人一听,脸立即沉了下来。周九如忍不住捧腹大笑,果然,坐看别人倒霉,确实是一件比较有趣的事情!

    待看不到她们的身影了,她这才收敛笑容,握拳道:“没把裴烨揍成猪头,又打草惊蛇让他有了提防,这事,若是被母后知晓……”她摇头一叹,“冲动……果然是魔鬼。”

    原想着,把裴烨和陆元梓凑一块揍成猪头。现在倒好,猪头落单了,若被母后知晓,估计礼仪司的姑姑们又有机会在太初宫里一展所长了。

    “论揍人,老夫比谁都在行,公主若想学,我当立马教你。”燕一说罢看着她,眉眼处流露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猪头的事,阿翁要跟父皇禀明,必须得瞒着母后。”周九如趁机提要求,待燕一点头,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

    她一副总算逃过一劫的小模样,惹得燕一忍俊不禁,便有些不解地道:“公主,那礼仪司的女官,难道比刺客还可怕”

    “当然,比刺客可恐怖多了。”

    周九如憋了满腹的牢骚:“行坐卧睡,吃喝拉撒,一举一动时刻都有人管着。走路时,她们会在你的襟步上面挂满铃铛,却又不准铃铛响起来。”

    “还有啊,每走一步的距离,笑时嘴巴咧开的角度,那是要拿尺子量的,不准超出规定的范围。”周九如翻了个白眼,夸张地道,“阿翁,你说说看,这是人过得日子吗”

    燕一那半开半闭的吊梢眼,也学她的样子向上翻了翻,附和着点了点头:“嗯,确实有点过了。”说罢又咧了咧嘴角,促狭道,“公主,学习揍人的最快方法,就是先要被人揍,我们是现在开始,还是……”

    周九如一听,整个人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瘪了,赖在榻上,再不作声。大长老可是化境高手,她刚迈入道境,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看她情绪极端多变,喜怒皆形于色,却又一身的浩然正气。燕一有些微微出神,不知是当年换血救命……还是隔代遗传的缘故

    这孩子除了眼睛像周家人,相貌竟然越长越像……

    要是有一天,她知道了浮云大师其实就是她的……算了,还是等大师亲口告诉她吧。

    燕一赶紧转换了话题,说起了刺客。

    “救走伽蓝的那个人,是扶桑的王太女——萧明月的侍卫原田,他与伽蓝幼时都曾做过东番寺的侍奴,算是有同门之谊。”

    伽蓝是东州的土著,她族人所居的那个岛屿,土壤非常贫瘠,风大雨少,适种的庄稼也不太有。他们害怕大海,又不会造船,深受其它部落的欺凌。

    圣祖皇帝当年会选择在那处岛屿建贸易坊,除了它的地理位置特殊,还有就是想给那个岛的民众们一个可以改变自身境况的机会。

    中原封关禁海后,贸易坊也逐渐形同虚设,伽蓝族人的日子也随之变得艰难起来。直到萧弦带着舰队进驻东州,赶走了霸占贸易坊的扶桑武士。

    萧弦入东州时,带了不少中原的工匠。他让工匠们教伽蓝的族人结网造船,出海捕鱼。伽蓝从东番



第二十五章 信念
    “我和另外两位长老,为了平息事态,便对那些想自立门户的将领进行了暗杀。”

    说到这里,燕一自嘲一笑道,“杀了那些将官,虽起到了一定的震慑和警示,但是物极必反,边关的安宁也不能光靠杀戮。我平生所学的都是杀人的本领,上阵冲杀还凑合,若论统军布阵,定然是不行的。”

    “外人我又信不过,无奈之下,便把隐匿在东海的水师,抽调了一大半回来,镇守北疆。他们都是圣祖皇帝一手带出来的亲卫军,绝对忠诚!”

    “那些继续留守的水师,在时光的荏苒中,老的老,死的死。小的一辈们,有的去了南洋,有的下了西洋,也有一部分融入了当地的土著,自成一派势力。”

    燕一感慨道:“圣祖走了,他们的信念也散了。”

    现实永远比理想残酷。

    望着眼前的这位尊者,周九如的神色有一瞬的黯然。

    近半个世纪的战乱,在大燕已不复存在的情况下,又有谁能如他这般,始终坚守初心,践行着自己的使命!

    ……

    阳光洒满了光秃秃的院子,不知是因为天气炎热,还是早上突破禁锢,耗费了灵力的缘故,周九如大脑昏沉,精神萎靡。

    “阿翁,乾元宫这么多房子,你为什么非要选这个光秃秃的院子连棵遮阳的树也不种。”她歪在榻上有气无力地埋怨着。

    这孩子一有时间就往他这跑,怕他孤单,总想多陪陪他,但是来一次就嫌弃一次他住的院子。

    燕一吩咐两个小童,搬来茶具,遂不紧不慢地煮起了清茶。片刻后,茶香四溢,他倒了一小盅递给周九如:“公主,先喝口茶,静心提神。”

    一老一少坐在廊厅里,安静地品茗。

    临近正午,勤政殿的一个小内侍跑过来传话:“圣上得知公主在此,想请公主过去一同用午膳。”

    周九如放下茶盏,手搭在额头上,眯眼看着天空明晃晃的太阳,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句:“好!”旋即倚在榻上,怏怏的一点都不想动。

    见状,燕一摇了摇头,早上还生龙活虎的行云布雨,这会儿就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蔫头耷脑的。

    故以为她还在为东州的贸易坊被伽蓝接管而不高兴,便耐着性子,宽慰她道:“只要开了海禁,东州岛的贸易坊将会成为海上航运最重要的中转站。到那时,朝廷再派官员去接管也不迟。”

    “阿翁,”周九如问道,“既然伽蓝的势力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强大,扶桑也没什么可图的,裴烨为何会甘冒风险,跟他们牵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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