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如颂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东皇龙公子
倘若能突破八阶,修至九阶大圆满,便可成为武道宗师。
因为这份天赋,太子殿下才把她送到公主身边当贴身侍卫的。
她也一直认为,在这建邺城里,她乐水是可以仗剑横着走的。
不曾想,裴府那一战,她和天真,一个武道六阶的剑术高手,一个武道八阶的暗影,强强联合,放眼整个武林,都可以算得上是无敌了。
结果呢
两人使出浑身解数,都打不过裴烨的那个青衣护卫,最后还是大长老派出了宗师增援,她们才得以脱险。
这一战,让乐水切身体会到了普通的武者与宗师之间的差别。
不仅仅是武技之差,还有一种超于常人的慑人气息,那股气息压制的她与天真行动迟缓,有种任人宰割的感觉。
后来,更是听大长老说道,那个青衣护卫大概没想杀人,只是想教训教训她们。
否则,以她和天真的身手,连五十招都走不过。
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和危机感,令乐水紧张起来,若是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更遑论保护公主了
“就为这事难过”
周九如笑着道:“至于吗我听大长老说过,那护卫跟他一样,以剑入道多年,是位名副其实的剑皇,你和天真打不过他,很正常啊。”
听了这话,乐水不但没被安慰到,神情反而更加的沮丧。
见她这般,周九如也颇感无奈。她崇尚武力,喜欢见招拆招,做知心姐姐安慰人什么的,真的一点都不擅
第三十章 教导
周九如瞬间明白了过来,叹了叹,道:“你别把自己逼得太紧,以我的能力和地位,这世上谁又能奈我何”语罢,又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凤眼微眯,敛起一道森寒,“我倒是忘了万神宫那帮……阴沟里的老鼠。”
把修行之人奉若神明的万神宫卫道士,比作阴沟里的老鼠,也只有公主了。
但若以万神宫的行事风格,这个比喻再贴切不过了。
到底没忍住,乐水拿手捂了嘴,压住唇边的一丝笑意,在心中暗暗赞了一声。抬眼见天色已晚,便清了清嗓子,提醒道:“公主,晚膳时间快到了,咱们该回去了。”
万神宫的事情有大长老统筹,大长老不想让公主参与这些事情,她们这些作下属的,自是要分散主子的注意力,能不提就不提。
周九如哪里不明白乐水的用意,上天给了她一次投胎转世的机会,却没有给她可以选择去过安逸生活的权利。她的命运似乎从她一出生便注定好了。
……
翌日清晨,用罢早膳之后,周九如便带着乐水,去前院见浮云大师。
她们到的时候,浮云大师正端坐在书案前,挥笔写着什么。见她俩进屋,嘴角弯起了一抹笑意,抬眸,示意俩人先坐下。
房间里空荡荡的,也没什么装饰摆设,除了一排排的书柜,就只剩下临窗摆放的矮榻和茶几。
周九如一进屋,便如幼时在西宁王府那般,很自然地走到书案前,帮他磨墨。
过了一会,浮云大师就把写好的纸张推了过来。周九如的目光落在那字上,定睛一看,竟是《易筋经》的开篇经文与自己的功课安排。
卯时起床,修习《易筋经入门篇》,辰时用饭,巳时开始读书写字;午膳过后,时间随意安排。申初,继续上课,酉时下课。晚饭过后抄写佛典,完成二十张大字,一天的功课就算是结束了。
拈着纸,周九如心思飘远。
她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好似有某种牵引,让她感知到了浮云大师的心绪。
以前也是这样,只要一靠近这老和尚,便有一种难以言喻的亲切与熟悉感。
她为这事,多次翻阅宫中珍藏的典籍。终于查到,体内气血悸动,是指拥有特殊血脉的人,对于至亲之人的一种感知与共鸣。
她虽然一直都怀疑老和尚与她有血脉之源,可若真是那个人,都玄孙辈了,血脉早已稀薄,又如何能够产生共鸣呢
每次想找这老和尚问个明白,都被他错开了话题,避而不答。
这回若能找着机会,定要他解开这个疑惑。
周九如默念了几句心经,竭力稳住情绪。
“这是我每天的功课安排”她撇了撇嘴,明知故问,“为什么下午的学习内容,都是与琴棋书画诗酒茶有关的”
“怎么,你有意见”
浮云大师睨了她一眼,摆袖道:“别以为入了道境,我就管不了你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在琴棋书画诗酒茶上,就书画这两样,还勉强能过关。”
接着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道,“虽说以你的身份,不会这些也无伤大雅。”
“但你识字开蒙乃贫僧所教,我这个神神道道的妖僧,教出来的学生,便是天分使然,总也不能在别人作诗抚琴时,什么都听不懂。”
“你不会可以,但你得有一定的鉴赏能力。”他道,“琴声能陶冶你的情志,平和你的心绪,对根治你的头痛顽疾,稳定你日渐增强的灵力大有助益。”
天分使然
周九如听得满嘴泛苦,真是令人无语,这老和尚竟然拐弯抹角的说她笨。
正想跟他说道说道,转念又一想,可不就是笨嘛,这些年,她不是没学过琴棋书画。
学琴一个月,都弄不清‘宫商角徵羽’;学棋半年,竟落了个毛病,只要一看见黑白棋子就头晕眼花想睡觉,提不起半点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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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隐情
娘娘就是这点不好,但凡跟公主有关的事情,一点原则都不讲。
当初公主的礼仪,还是自己强压着礼仪司的两位女官教的。
卢晴心道,这样的溺爱,公主没长歪,还真是运道好。
“母后不用担心,孩儿哪里是瘦了,不过是修习易筋经,身体抽条长结实了些。”
周九如像牛皮糖似的粘在孟皇后怀里,半是试探半是玩笑地说道:“功课嘛,也确实繁重。眼看着离九月初五弘文殿开课,没剩多少时间了,此时不努力,更待何时”
语罢,又长长叹了一口气,“要是到时写出来的字,连刚刚开蒙的二郎和三郎都不如,岂不让母后失了颜面。”
这两年,忠义侯吴雄越来越膨胀,强抓着辽东的兵权不放,连带着生了二皇子的吴妃,也开始心思躁动。
建元帝以读书的名义,把两位皇子挪出了后宫,以吴妃的性格,肯定要出妖蛾子。
“你不用担心。”孟皇后脸上的笑意淡去,看着周九如,柔柔缓缓地道:“就算你的字写得跟小鸡刨土一样难看,弘文殿的侍讲学士,也不敢拿出来与两位皇子作比较。”
“你是嫡,他们是庶,出身地位不同,可以相比较的自然也不同。有我和你父皇在,没人敢踩你上位。”
周九如听罢,神采飞扬,明媚的笑容映得这屋子刹时都变敞亮了。
饶是大秦民风开放,孟皇后微服出宫也是要报备的,且处处受限制,没什么自由。
她陪着周九如用完了午膳,就在随行女官的再三催促下回宫了。
这番悄然而来,又悄然离去的行径,除了万佛寺的主持方丈和浮云大师,并未惊动寺里的其他人。
……
下午休憩了一会,千年和千月要去后山,打理浮云大师种的药田,周九如听闻,也很想前去见识一番。
久病成医,若要论起来,她在药理方面并不逊于千年和千月,只是不懂得看脉把脉。
只要是出门,乐水便会寸步不离的跟着周九如。四人看完了药田,叽叽喳喳了半天,兴致仍是不减,又见前面的山林,今日看来格外青翠幽静,便想着上去走一走。
沿着一条林间小道慢慢往上走,七弯八绕的就到了一个山洞旁。
洞前有一小块空地,摆放着简易的石桌、石凳,旁边的山崖,有股清泉顺着崖坡直泻而下,阵阵清风吹过,令人心旷神怡。
还真是个歇脚的好地方。
千月淘气,捧着泉水正要往乐水身上抛洒,忽听到洞内传来男女说话的声音。
四人一怔,赶快绕过有水的一旁,轻手轻脚地跑到了洞的另一边。
“阿月,这两年你在卢府过的可好卢家的兄弟姐妹待你可亲近”是位郎君在说话,听声音似乎年龄不大。
女子温软的声音也随之响起,大概就是那位郎君口中的阿月。
“我亲娘乃卢府的二夫人,府中兄弟姐妹即使对我不亲近,也不会故意为难。倒是小叔叔,自打你来京城,我几次相邀,你都不肯相见,今日却又为何”
郎君默了片刻,讷讷道:“本不该再相见,只是卢二夫人几次托人带话,说你年纪轻轻,却忧思成疾。”
“解铃还需系铃人,她希望我能开解你。”
“开解什么像他们所说,你我是孽缘,这辈子不可能,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阿月,他们没说错,你我之间本就是孽缘,为此,你还差点搭上了性命。”
“我不过就是想跟小叔叔在一起,我有什么错”阿月顿时大哭。
听这哭声,像似压抑了很久,却在这刻瞬间失控。
第三十二章 杜家
她心中还在纳闷,到底是谁家的女郎,如此的不知礼数
乐水已经带着她提气,飞到了旁边山崖的半腰,纤细的身子紧紧地贴着嶙峋的石块。
洞内的一男一女很快就走了出来,千年千月一着急,也不管丛林叶子上那虫啊刺的,转身就钻了进去。
一位梳着双螺髻的小娘子走在前头,十三四岁的模样,个子不高,瓜子脸,肌肤莹白,眼神怯怯的,看起来有些腼腆。
落后几步的少年郎君,大约十六七岁,身穿浅蓝袍衫,柳眉星目,非常俊挺。
她吩咐乐水:“你去给我查查,这俩不懂规矩的,到底是谁家的”
这京中除了母后的外家,难道还有其他的卢姓人家
……
第二天,午膳过后。
周九如躺在床上小憩,千月轻手轻脚地走进来禀告:“公主,乐水回来了。”
“这么快”周九如凝眉,坐直了身子,“叫她进来回话。”
乐水进屋行礼后,便把查出来的事情,不带任何感**彩的平述了一遍。
昨日的少年郎君,乃礼部尚书杜缜的堂弟杜缇,今年十七岁。
与他说话的那位小娘子,闺名杜宁月,是杜缜和杜缇的侄女,刚满十四岁,跟周九如还沾亲带故的,是周九如二表舅母夏氏的女儿。
夏氏,闺名玉娘,原是杜缜的堂弟媳妇,后改嫁周九如的二表舅卢志永。
杜缜金州人,祖父有三子,到了他父亲这一代,人丁不旺,每房只有一子。
二房唐老太太青年守寡,很是孤苦,便去善堂抱养了一个孩子,取名杜纯。
夏氏是唐老太太妹妹的女儿,与杜纯从小就有婚约。
父母去世后,她和弟弟夏荣,便被姨母接到了杜府抚养。
及笄后嫁于杜纯为妇,第二年便生下了长子杜文全,两年后又生了女儿杜宁月。
杜家二房后继有人,唐老太太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
她乐呵呵的对长房侄子杜缜,感慨道:“即使现在我死了,也有脸去见你二叔了。”
谁也没想到,不幸来得如此之快。
夏氏怀第三胎时,杜纯应好友之邀到钱塘江观潮,不慎掉入江中送了命,夏氏也因此小产。
唐老太太哭得伤心欲绝,青年丧夫,老年丧子,人生最痛苦的两件事都让她赶上了。
她老了,活一天算一天,但她不想让夏氏也过这样的日子。孝期一过,她就派身边的老仆请长房的杜缜夫妇过来说话。
见到杜缜和他的夫人王氏,唐老太太也不兜圈子,直截了当地说道:“逝者不归,生者却还要继续活下去。二房既有了香火延续,玉娘也没必要在杜家守一辈子,趁她还年轻,找个人让她嫁了吧!”
“王氏,你是长嫂,这事就劳烦你了。兵慌马乱的,也不讲究什么门当户对,挑个家风严谨,温良敦厚的男人,能踏实过日子的就行。”
因战乱人口骤减,连官府都支持寡妇改嫁,何况这是二房的家务事,杜缜和王氏身为晚辈,实在不便多言。
见老太太心意已决,夫妻俩便应承了下来。
王氏辛苦张罗的人选,夏氏因舍不得孩子,都被她以各种借口搪塞,不了了之。
唐老太太再一次吐血后,心中越法焦急,她怕自己死了,姨侄女就真的不能再嫁了,更有一些迁怒杜缜和王氏的,说他俩没尽心。
王氏的妹妹嫁在鲁地孟氏长房为长媳,时常来信倾诉世家宗妇的不易,王氏回信以夏氏的事,报怨了几句,小门小户也有道不尽的烦恼。
事有凑巧,孟王氏回信说道,夫家伯娘卢氏的娘家二侄儿仪表堂堂,却婚姻多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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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逾礼
大秦建元二年,五月初,唐老太太离世。
夏氏跟杜缜夫妻俩一起回金州奔丧,在姨母的灵堂竟然没有看到女儿杜宁月,夏氏便向长子杜文全问起。
杜文全在母亲改嫁后,就由舅父夏荣接去了夏府照顾,偶尔回府,也是向祖母请了安,就回书院,很少过问府中之事。
杨老太太告诉他,妹妹因祖母过世悲伤过度,守灵时又染了风寒,现在起不了床,正在静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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