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何处不春天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至同
薛柯枚像是从睡梦中惊醒了一样,马上站了起来,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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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万念俱焚
张永强给薛柯枚留下的印象不错,于是,两个人就站在路边,交谈起来。
薛柯枚向他打听刘春江的消息,刘春江没有立即说话,他掏出一支烟,点着了之后,帮助她认真分析起来:
“我也多少知道一些情况。现在的问题是,刘春江的作案嫌疑最大。当时在会议室里面,有机会接触墙报的人,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刘春江;另外的一个人,就是赵主任了。帮助张贴墙报的人,已经彻底排除了。因为,从作案的时间上来看,从墙报墨汁落到纸上,到彻底干透,依现在的天气,顶多也就只有短短的五六分钟时间。所以,别人没有那个条件,而且,据说,刘春江临走的时候,他是把墨汁和毛笔都收拾好了以后才走的。所以,这件事就看赵田刚当时又是怎么说明的。”
听到这里,薛柯枚不由得想起了赵田刚曾经对她说过的那些话。于是,她就说道:
“依您看,赵主任说他能够救了刘春江,真有这个可能吧”
张永强一听这话,眼睛闪了几下,然后眯着眼睛沉思了一下,把抽剩下的烟头往地上一扔,说道:
“他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当事人,他曾经去过现场,他的话,当然能够起决定性的作用。”
听了张永强的话,薛柯枚的耳边又回想起赵田刚说过的那句话:
“办法嘛,倒也不能说一点儿没有,只是”
一列火车喷着白烟,一面嘶声裂肺,震耳欲聋地吼叫着,一面器宇轩昂地从他们眼前滚滚而过,巨大的轰鸣声,随着旋转的车轮,钻入了他们的耳膜。
马路两边的人们,有的捂着耳朵,有的看着一节节载满水泥的车皮,向远方而去
到了车间,薛柯枚一做完了水泥式样,就坐在那里,不时地仔细琢磨着张永强刚才说过的话。
“办法嘛,倒也不能说一点儿没有,只是”赵田刚的话又一次在她的耳畔响起。
经过痛苦的抉择,薛柯枚终于向办公室走去
一个星期过去了,终于,赵田刚如愿以偿,他和薛柯枚结婚了。
很快,刘春江的案子有了最新的进展,根据当事人赵田刚后来给检察院提供的证言,他当时去会议室和刘春江说话的时候,随手把一份文件放入了刘春江正在写的那张纸下,后来,临走的时候,他轻轻地掀开了墙报的一角,把那份文件带走,这样一来,由于那个感叹号上面残存着的墨汁未干,就被赵田刚这么随手往起一掀,感叹号上面的那一竖上面的墨汁,拐了个小弯,这样就由感叹号变成了一个疑问号了。
这样一来,由于有了赵田刚提供的新的证词,经过司法部门鉴定,认为情况属实。于是,检察院推翻了过去对他的指控,也就免于起诉,不久,刘春江也就被无罪释放了。
释放刘春江的当天,水泥厂保卫处的朱高平和立窑车间的赵田刚去看守所接他去了。
朱高平看着身体憔悴的刘春江,对他说道:
“不管怎么说,你的这件事已经过去了,现在你应该往前看,不要灰心。事实证明,你只是粗心大意,并没有主观上的政治错误,这比什么都强。”
赵田刚也接着对他说道:
“你不知道,在你被关押的这些天,大家都在为你的事情着急,我们一直都在努力地为你想着办法”
刘春江走着走着站住了,他看着赵田刚,问道:
“薛柯枚现在怎么样她这些天为了我的事情,一定很揪心”
刘春江这些天在看守所里,他脑子里天天都闪现着那天薛柯枚在立窑办公室走廊里,看到他被保卫处的人带走时的那双惊恐的眼神。
“她么她现在现在已经已经”赵田刚目光躲闪着刘春江的目光,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朱高平回过头看了赵田刚一眼,他叹了一口气,说道:
“小刘呀,这个你就不要问了。过两天你慢慢就会知道了。对你来说,最紧要的是先把身体养好了再说。”朱高平心平气和地对刘春江说道。
“他他会不会变心了不会!不会的”刘春江脑子里首先跳出了这个念头。他摇着头,痛苦地想着。
最后,朱高平对刘春江说道:
“你在宿舍里先好好休息几天,等候厂里对你的安排。好了,我们希望你能振作起来,继续工作。”说完,他就和赵田刚走了。
当刘春江回到了宿舍里面,他向同宿舍里留着小胡子的那个年轻人一打听,薛柯枚现在怎么样了
小胡子看了看刘春江,嘴唇张了张,迟疑了一下,这才告诉他,薛柯枚明天就要和别人结婚了。
“什么薛柯枚明天就要和别人结婚了她和谁结婚了”刘春江上前一把抓住小胡子的衣服,不顾一切地喊了起来。
小胡子把头扭过,不敢与他的目光对视,小说地说道:
“就是就是你们车间的赵主任”
“赵田刚”
刘春江听到这个消息,就好像有人冲着他当头给了棒子,顿时感到眼前发黑,差点没摔倒。
小胡子赶紧扶着他,说道:
“刘大哥,你也别伤心,这事情摆在谁的头上也是一样的。小弟我说一句大实话,你也别怪小弟说话不好听,你说你在里面待着,究竟是死是活,能坐多少年的牢房,谁能知道人家一个好端端的大姑娘,凭什么要等你一辈子你说是不是这么个道理。大哥,想开一些吧”
刘春江神情麻木,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过了好一会儿,刘春江这才渐渐地恢复了神志。
他明白小胡子说的很有道理。
一开始,当他知道薛柯枚和赵田刚结婚,首先想到的就是那天他为赵田刚报销时,心中产生的疑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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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结婚礼物
第二天,他准备去参加薛柯枚的婚礼了。
带些什么礼物呢
刘春江在这些日子里,钱早就都花的差不多没有了。他又刚从检察院回来,哪有什么钱买礼物呢
刘春江的目光,在自己的周围巡视着。
他看到了摆放在他桌子上的两个鲜红的东西。
这是一对脸盆。
它的颜色十分鲜艳。
他永远也忘不了,这一对儿脸盆,是他和薛柯枚两个人一起在商店里专门准备给他们两个结婚买的呢。
脸盆里面的图案,画的是一对儿鸳鸯。
那一对儿幸福的鸳鸯,正相互望着对方。
刘春江看着看着,里面的鸳鸯似乎开始动了起来。
那一对鸳鸯在那里快乐地幸福地嬉戏着,玩耍着……
忽然,不知道从哪里落下来了一面网,把其中的一只鸳鸯给罩住了。
另外的一只鸳鸯惊慌失措,很快就飞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就这样,它们两个活生生地拆散了……
刘春江不忍心看下去了。他把头扭向了一边。
送什么礼物呢
就送这一对儿脸盆吧。
于是,他狠了很心,把这一对儿脸盆找了个水泥包装袋子塞进去装好,带了出去。
现在,反正他也用不上了。
他骑着车子来到了薛柯枚的新房,把车子停在了院子里。里面的人很多,几个姑娘正欢声笑语地和薛柯枚开着玩笑。
他听着那里面的欢笑声,感觉十分刺耳,
他看见了薛柯枚。
她装扮的很漂亮,坐在那里,脸上看不见任何表情。
很快,里面的人就看见了刘春江。
此时,薛柯枚也看到了他。
薛柯枚站了起来。
她脸上的表情变的复杂起来,说不上是高兴,也说不上是痛苦。
两个人走出了房间。
“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刘春江把自行车后座上面带着的那两个脸盆端了过来,送到了她的面前。
薛柯枚把水泥包装袋去掉,当她看到了那两个红红的脸盆,她手一哆嗦,差点掉落在地上,幸好刘春江也用手拿着,这才没有掉下去。
薛柯枚的脸一下子扭曲了,她猛地用手捂住了脸,转过了身子
她的两个肩膀不住地抽动着……
过了好一会儿,薛柯枚这才缓缓地转过身子,两眼呆呆地望着脸盆里面的那一对儿鸳鸯,痛苦地说道,
“你还是你留着用吧”
刘春江有些哽咽了,他用力清了清嗓子,痛苦地说道:
“我现在留着已经没有用了。我已经向厂里申请了,估计很快就要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工作去了,以后,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说完,刘春江转身走了。
一路上,他再也没有回头
薛柯枚望着远远离去的刘春江,站在那里,久久不愿离去,此时,她心乱如麻,就好像是有无数把刀子,不断地戳在她心上一样疼痛。
厂里的决定很快就下来了。
对于刘春江的这次行为,虽然是免于刑事起诉,但是对他的行政处分还是免不了的。
作为墙报的文字责任编辑,由于他没有履行好自己的职责,造成了重大的责任事故,后来,经过厂革委会主任何文辉的提议,最后革委会研究决定,决定给予刘春江开除厂籍,留厂察看一年的决定。这样,他就由过去的水泥厂正式职工,变成了厂里的一名临时工留在了厂里。
由于接连出了这么多的事儿,刘春江也有些心灰意冷,他只想一个人静静地待着。他现在不想在厂子里面面见熟人。他谁也不想见,包括不想看到薛柯枚。
对于薛柯枚,刘刘春江的心情是非常复杂的。
一方面,他仍然像以前一样热爱着薛柯枚。
但是,另一方面,他知道这已经是不可能了。
于是,他向领导提出了要求到外省工作的请求。
厂里很快就同意了刘春江提出的这个要求。
于是,根据他提出的要求,厂里把他放到了一个背井离乡,远离家人,谁也不想去的地方,水泥厂驻外省的一个很偏僻的地方——水泥销售点去上班。
赵田刚也由于没有很好地履行自己的墙报主编责任,致使产生了严重的后果,经过厂子里面研究决定,给予其行政记大过处分。
事情总算是就这样过去了。
十年动乱终于结束了。
历史翻开了新的一页。
时代的车轮j ru了一个新的时代。
国家拨乱反正,一切又重新回到了正轨。
现在,全国上下都在一心一意谋发展,聚精会神搞建设。所以,辽源水泥厂也和全国一样,把主要精力都放在了生产建设上来。
过去在运动中被错误批判和打倒的那些老干部,此时一个个都平了反,恢复了名誉,有些还恢复了过去的职务,重新安排了新的工作。
过去的柳厂长,也就是柳莺莺的父亲柳石英,重新回到水泥厂的领导岗位,他现在是这个厂的党委书记了。
曾经在立窑车间看三闸门岗位的总工程师吕志强,现在被任命为水泥厂的厂长。
薛柯枚父母的问题也解决了。他们又重新回到了原来的工作岗位。
厂里按照上级的要求,积极落实知识分子政策,这样,薛柯枚也重新回到学校去当老师去了。
她现在已经有了一个女儿,名字叫赵月娟。人长的很机灵,也已经有三、四岁大了。
赵田刚,由于他个人在中的历史表现,属于靠造反起家,做了不少“打、砸、抢”和迫害他人的事情。所以,他被从领导干部的队伍中清除出来。当然,也给他一条出路,就是把他安排在生产调度室,当一名生产调度员。
张永强现在是厂党委工作部部长。
现在的党委工
第40章 心中伤痛
“我……还好吧。你呢生活一定过得很幸福吧。”刘春江的语气听起来好像是随便和一个陌生人聊天一样,显得十分平静。
“我……”
薛柯枚脸上的表情不知道该怎么样形容,她心中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讲,但却不知道该从何处讲起,又应该如何回答他的这个问题。此时,在她的内心的港湾深处,就好似顷刻之间掀起了十二级的狂风巨浪,难以平静。
但是,最后薛柯枚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话
“……嗯,还行吧。每天就那样吧,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平平淡淡的。”
“哦,那就好。quot刘春江点了点头。他的脸上也没有显出任何表情。
其实,要说这几年薛柯枚过的日子,正如她在刚才回答的那样,说不上好,却也说不上不好。
为什么会这样呢从物质生活上来讲,薛柯枚和赵田刚两个人的工资,加起来一个月一百出头,没有什么负担,不缺吃不缺穿,就一个孩子,生活过得并不算紧,就好像是一片尚好的农田一样,每年的粮田收获并不算少可是,从精神生活上来讲,那可就大不一样了。
在薛柯枚结婚的这些年,她感到每天都生活在一片精神的荒漠之中,内心深处寂寞而又荒凉,她情愿每天二十四小时都在单位待着,也不想回那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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