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盛宴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天下归元
梁上人探下脸,眨眨眼,“姑姑是在说你自己吗”
易慧娘笑:“是啊,所以你们放过我这个无能的弱女子吧。”
梁上人轻轻笑一声,“咱俩能别再这么说话吗定个章程吧,你要怎么弄死谷蔚蔚我不管,能不能和我合作一下,顺便再弄死易铭和其余碍眼的人只要成功了,西川我们一人一半,最好的地盘你先挑,怎样”
易慧娘捂唇娇笑:“好呀。”
远处半山索道之上,隐隐的喧嚣之声传来。
谷蔚蔚最终还是挑了武功最高的两名队目,一起上了一个吊篮。
怕中途有人做手脚出事,她想了想,取了丝索,系在铁索上,另一头栓在自己腰上,吊篮向前滑去,她一手抓着吊篮边,一手抓着丝索向前滑动,虽然累了一点,好歹心安。
那两个队目各向一边,拔刀在手,警惕地看着两侧。
吊篮很快滑到一半,谷蔚蔚刚刚松了口气,忽然吊篮加快了速度,猛地向前冲去。
慢慢滑的时候谷蔚蔚还来得及同时往前拉丝索,速度一快,顿时来不及,篮子往前冲,丝索还在原地,被铁索勾住,谷蔚蔚一声尖叫,顿时被丝索勒住腰脱离了吊篮,吊在了铁索半空。
那两个护卫猝然之下,下意识去砍丝索,谷蔚蔚大叫:“不能!”
护卫也反应过来,及时住手,但这么一慢,他俩就被吊篮带走,只留谷蔚蔚晃悠悠吊在悬崖上空。
谷蔚蔚又忍不住骂:“蠢材!”
吊篮里两名护卫捏紧了刀柄。
一人低声道:“气煞我也!”
另一人则叹息一声。
谷蔚蔚紧张地喊:“快来救我!万一有冷箭我怎么办!”
但是此刻护卫们都在吊篮上,没法去救,众人也不如先前焦灼,只默默看着。
黑暗里忽然有空气震动的声音。
谷蔚蔚惊得浑身汗毛倒竖,拼命拔刀挥舞,眼前一片漆黑,假想敌都不知道在哪。
空气的震动之声愈近,吊在半空无法抵抗,未知的恐惧令谷蔚蔚终于崩溃,险些痛哭失声。
两边吊篮里的士兵默默听着,震动声,低泣声,厮打声,谷蔚蔚的带着哭腔的怒喝,和最后响起的……一声凄厉的鹰唳。
片刻后,嚓一声,火光亮起。
所有人都看见半空中的谷蔚蔚毫发无伤,只是头顶一滩稀黄的鸟粪,正慢慢顺着她鼻梁滴落。
众人眼底,这回掠过一丝不屑。
此时第二批护卫乘坐吊篮也到了,将谷蔚蔚从铁索上解救下来,谷蔚蔚此时也顾不得羞涩或者不满,挤在三个大男人中间,紧紧地盯着黑暗。
士兵们眼底的不屑之色更浓。
半山上,文臻一边哼着歌一边慢悠悠地走。和又一名下山调人的熊军士兵擦肩而过。
君莫晓问她:“你们把她玩到现在,是为了什么”
文臻燕绥,向来做事不会只为一个目的,更不会只为报复而报复。
“熊军这样的军队,必然不甘屈居女人之下,易慧娘能掌控多年,已经算是有本事,谷蔚蔚骤然发难,夺了军权,可是她妈经营了这么多年的熊军的人心,又岂是说夺就能夺的”
“所以你今天,是要让熊军看到他们这个新女主人的
第两百六十九章 中了算计
只有燕绥吃饼干的咔嚓咔嚓声音十分清晰。
易铭负手,并没有靠近,似笑非笑。
她一眼便认出了燕绥,这和她的猜测也差不离。
那日酒楼上遇见那批人,之后她这边便麻烦不断,她追查到十字坡包子店,包子店转眼也被烧了,连太子也被坑了,这种种手段,除了燕绥文臻,也没人能干得出了。
之后找不到踪迹,那只能是去了共济盟。毕竟现在也只有共济盟实力够强,地盘够独立,且和她目前关系古怪。
易铭此次来,一来是共济盟大当家生病,她示好带方人和上门诊治顺便解释;二来姑姑母女在这儿,她来煽风点火,三来燕绥文臻在,她怕这两人煽风点火。
燕绥吃着,顺手把盘子往白衣人面前一递,盘子上已经只剩了一些饼干渣。
他那姿态和平时召唤护卫伺候一模一样。
白衣人好涵养,笑笑,并不接。易铭走上前,打开她自己带来的食盒。白衣人温和地道:“我瞧你那饼干不错,要么咱们换换”
燕绥道:“交换只能发生在同等次之间。”
言下之意,你不配。
易铭自己拈了一块糕吃了,两边依旧,相对而立,各自吃瓜。
易铭悠悠道:“阁下如此嚣张,奈何总为他人做嫁衣裳。”
燕绥自顾自吃饼干,并不理她。
易铭又道:“何苦来那个位置既然不是你的,何苦这般为其辛苦奔忙大家和和气气做朋友不好吗做着做着愉快了,我送你上青云,你护我一世安,不是更好吗”
燕绥这才抬起眼皮看她一眼,下巴对白衣人一点,“你俩勾搭成奸了”
易铭笑:“说得真难听。可是我喜欢。”
燕绥又道:“我需要你送”
易铭摊手:“总比往下拉你好吧”
燕绥:“你且拉拉看”
易铭不说话了,总觉得这样的对话走向有点奇怪,而且特别挫败。
她叹了口气,想着这位真是不负传言,举世第一难搞。
他就没有在乎的,你能拿什么来诱惑他
他也没有恐惧的,你也没机会威胁他。
他倒是有爱人呢,可那也不是软肋,他那个爱人不整死别人就不错了。
“阁下既然如此坚持。”她慢慢道,“那就只有各凭本事,各自算账了。”
燕绥给她一个“你既能够明白,何必恁多废话”的眼神。
易铭觉得如果不是今晚还有别的事要做,以及身在共济盟不方便,简直想不计代价打死他再说。
父亲怎么死的,这人脱不开干系吧。
易铭依旧笑着,眼底却清明冷冽,一丝笑意也无。
小院安静如常,气场却慢慢绷紧。
忽然侧方屋檐顶上,德语一声低喝“什么人!”随即一人踉跄而下,跌落屋檐。
他像是被人扔下来的,跌落的位置却离白衣人很近,白衣人一伸手捞向他,那人身子斜向白衣人,下一瞬却被燕绥揪了回去。
燕绥被那人身子挡住,白衣人注意力在那跌落的人身上,因此谁都没注意到,那人手中一个小小的粉色瓶子,落入了白衣人的袖中。
但站在一侧的易铭看见了。方人和也看见了,鼻子一动,脸色微变。
那跌落的人被揪了回去,却是红衣小受受君颜,宽大的长袖捂着脸,踉踉跄跄越过燕绥身边往屋里去了。
易铭惊鸿一瞥,也没看出这是谁,她的注意力此刻都在那粉色小瓶子上,她站得近,嗅见一股淡淡甜香气息。
她看了方人和一眼,方人和几不可查地微微点头。
易铭眉头诧异地扬起。
院子内,燕绥一挥袖,院门砰一声关上。
院门外,白衣人细细看了看那真假两道门,连同院墙上的假机关,忽然一笑。
他来,只是想看看文臻在不在,既然见不到想见的人,便是看看她留下的笔墨也是好的。
至于燕绥,就当空气了,两人面对面站着,从头到尾,眼神都没碰过,各自不屑。
多说无益。既然对上,要么永远留在五峰山,要么永远别出山。
弄死情敌这种事,何必急呢。
白衣人转身离开,易铭跟着,眼珠子微微转,想着到底要不要提醒他,却见他走了两步,忽然停下,从袖子里摸出那个粉色的瓶子。
易铭便作惊讶状:“咦,羡之,这什么东西,怎么来的”
月色下唐羡之眸子清透,但瓶子刚刚拿起,忽然便在掌心碎了,仔细一看那根本不是瓶子,是这山中一种红色的花,形状有点像个灯笼状的小瓶,叶片紧密,倒也能装点东西,但是稍稍一碰,也就裂开了缝隙。
一点清亮的液体流出来,沾湿了唐羡之的手指,易铭紧张地道:“有毒!”
唐羡之却道:“无妨。”
忽然一道乌光闪过,霍霍有声,那花瓣小瓶被鞭风打碎,香气盈满了整个空间。
唐羡之和易铭都久经风浪,立即屏息退后,可这鞭上力道绵密,将花瓣里的加料香水震成一道香雨,细细密密雾一般,染满了两人鬓发。
人影一闪而灭,易铭和唐羡之都没追,他人地盘,对方熟悉地形,穷追不是上策。
易铭道:“易人离!这小子又来做甚。”
她语气难得有点咬牙切齿——她遇见过的不要脸的事很多,易人离当着她的面给她栽赃足可排前三。
她又对黑暗中看了看,没看见厉笑的影子。易铭的神情有点复杂,悄悄站得离唐羡之远了一点。
唐羡之在溪边洗了手,细细嗅嗅,道:“像是一种香料,这香气居然洗了也不散。”
易铭摸摸头发,头发已经干了,想洗也没处洗去,倒是那股香气氤氲不散,确实好闻。
她毕竟是女子,十分心动,眼睛闪亮地道:“这什么香,似乎是水样的,只需要洒一点便可比那些熏香方便好用,气味还十分清新。”
唐羡之浅浅一笑道:“女子自然芳华,何须香氛污气息。”
易铭眼波一掠,笑道:“你是在夸我吗”
唐羡之温柔地道:“我夸这世上所有好女子。”当先向前行去。
他看似自如地向前走,手指微微垂下,指尖白气流转,他微微皱着眉。
他身后,易铭拉下自己的鬓发,嗅了嗅,又嗅了嗅,脸上现出古怪又复杂的笑意。
草丛后,易人离厉笑站着,看着几人身影远去。
“你刚才为什么要出鞭”
“不为什么,我只是觉得,君颜忽然出现,撞向唐羡之,就为了把那瓶香水送到唐羡之袖子里,那么,那瓶香水一定有问题。既然有问题,那么自然不能放过易铭,就该让她也闻一闻。”
“你怎么就……”厉笑话说了一半,止住,微微垂了头。
易人离转过头,看着黑暗里她清丽柔和的轮廓,道:“你是想问我怎么就和易铭过不去我当然是为了你。她欺你,负你,骗你,还想继续花言巧语蛊惑你,这样的无耻之徒,我留她活着,就是对你不用心。”
春夜山静水软,花香得无边无际,厉笑在这样脉脉的言语的风中微微轻颤,再抬起头来的时候,眼底有晶莹伴这月色闪烁。
院子中,燕绥若有所思地看着屋檐上的德语,德语还在叨咕那个君颜鬼鬼祟祟地,就该打断腿关起来,燕绥忽然打断他的叨念,道:“你身上,可少了什么东西没有”
德语怔了怔,浑身摸了摸,随即松了口气,道:“没有啊,武器都在……哦,不对,少了一样东西,就是那个,那个那个啦……”
他猥琐地做了个动作,丢的唯一一样东西,是那天他献出来燕绥却没有采用的“迷情香水”。
那香水里的药,可是他当初从无尽天里带出来的药,厉害得很呢。
燕绥微微一怔,他也没想到,君颜竟然偷了德语身上的迷情药,丢到了唐羡之的袖子里,他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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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七十章 你很好,我不要
几乎立刻,她就想到了这女人赠的珠花。
不是毒,却是那下作玩意儿,也不知怎的,她明明应该是锁住了机关,还是中招了。
这女人恩将仇报行事阴毒,还想和她讨价还价
文臻还没出手,玲珑忽然道:“不用问她!我知道那些东西在哪里!”
易慧娘大惊,怒骂吃里扒外的小蹄子,玲珑也不理她,带着文臻进了内间,将东西翻找出来给她。
文臻接了那些印鉴账册等物,点头致谢,她现在赶时间,只得忍住那灼热感觉,拎着玲珑从后窗出去,出去之前,她一脚踢翻了油灯。
地上本就有硝石火药,顿时火头再起,爆炸连连。
与此同时,在外询问不得的凤翩翩,一脚踹断了门闩,带人冲了进来。
文臻已经掠了出去。
这内院爆炸起火,所有人自然都去救人救火。
只有那群纪律严明的熊军,依旧笔直地站在外院里——不得召不能擅动。
五禽军向来只认带兵总管的印信。将令下来,哪怕叫他们去死,也不得犹豫。
文臻匆匆挥笔书就,盖上印章,走向前院的熊军。
此时,本该早就到达四圣堂的易铭和唐羡之,却被耽搁了。
从索道上下来,唐羡之忽然说了声,我去方便,便匆匆走进黑暗中。
带路的人默不作声等候。易铭和方人和慢慢走到一边隐蔽处,对看了一眼。
易铭默默伸出手,方人和啪地一声打下来。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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