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山河盛宴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天下归元

    老太太选择来个下马威,她便配合正面刚。

    果然效果很好。

    那少女闻近香和少年闻少宇,见识过了这对“祖孙”,都收敛了许多。闻近香还留着一脸“等到了闻家看我不neng死你”表情,闻少宇已经开始和她表妹长表妹短地套近乎了。

    可惜套了半天近乎,“表妹”甜美可人,但也仅仅甜美可人而已,关键的话一句不漏。该有的态度一样没有。

    马车已经套好,闻老太太携儿子媳妇亲自将文臻送出门,临别前闻老太太忽然道:“你孤身一人出门,家里不大放心,正巧你的救命恩人也要去蒙田,我们请他同行一路,也好照应你一些。”

    啥救命恩人谁

    文臻一脸懵,抬头一看,哟,靠着马车玩着鞭子的,不是黑枣发菜又是谁

    “易小哥幼失怙恃,在这胡同长大,据说原本也有些家底,早年有一位老仆随行,他七岁时老仆死了,他就一个人过活,小小年纪,也没见吃过多少亏。按说这种人我不该放在你身边,然而对付闻家那种礼在表面戾在骨的家族,道理不如刀利,鸡鸣狗盗之徒,也有他的用处。”闻老太太下巴一抬,眉眼间也似生戾气,“他也想去京城闯闯,就说是你远房表弟,一并请闻家照应了上京。”

    “好的呢。”文臻声音分外甜蜜。

    易人离抬头看见文臻的笑容,莫名地激灵灵打个寒战。

    “真真啊,”他谄媚地笑,搭文臻的肩,“咱们也认识很多年了,你的命还是我救的,这回我又亲自护送你,你看,你要不要把你起死回生的秘密和我说一说”

    文臻笑得也春风摇荡。

    “起死回生的秘密呀……”她甜甜道,“这个怎么能随便说呢不过重活一回,我倒是多了个技能,就是预判人的死亡方式,你有没有兴趣”

    “真的!那你说说,我未来怎么死的”

    “你呀,”文臻拍拍他的脸,慢吞吞道,“偷尸体翻衣袋还大言不惭冒认救命恩人,被雷劈死的!”

    “……”

    闻四太爷对多带一个人并无异议,反正在他看来,都是过客,从闻家过一遭,便彼此江湖不再见。

    闻近香第一眼看见易人离,眼睛亮了亮,第二眼看见他衣着,眉头皱了皱,第三眼看见易人离殷勤地搀扶文臻上车,脸色顿时黑了。

    “爷爷,这是谁怎么能随便带来历不明的外男回家!我闻家又不是某些乡野丫头的破屋,什么人都可以进的!”

    “嗤。”易人离的笑紧跟着闻近香的话尾,浮在唇角,似讥嘲又似天真,“小丫头片子,毛还没长齐,倒晓得分里外了,外男外男是什么我是外男,你是内人吗”

    “你满嘴胡咧咧什么!”

    “哈,好,我是外男,我不进马车,”易人离随手牵过一匹马,翻身上马,冲脸通红的闻近香吹了个口哨,流里流气举起手,“这下放心了吧内人”

    “爷爷!这个混混侮辱我!让他滚!让他滚!”

    “侮辱你什么内人内人,马车内的人啊哈哈。”易人离马鞭一甩,好巧不巧从闻近香鼻尖擦过,风声凌厉,惊得闻近香紧紧闭眼,又一阵尖叫。险些以为自己鼻子要被打断,然而好半晌战战兢兢睁开眼,只看见对方雪白手掌上光影乍收,而四周风定人静,恍若那煞气凌人的一鞭,从未发生。

    她盯着对方笑意微弯的眼睛,忽然觉得有些冷,下意识往车里一缩。

    闻四太爷眯起眼睛,因这一鞭,倒对易人离多了些别的想法,这少年看着邪气,手上却似有几分功夫,一行人树大招风,多一个打手总是好的……

    &




第十五章 我王妃啊!
    白底镶金那么骚包的马车,自然是燕绥的那一辆。

    德安县的询问,因为一句话和一锅鱼结束,本来那句话说出来是要死人的,但是那锅鱼奇异地抚平了他那一霎无声的怒气,唇齿间的香气是人间难得的美好,最起码那一刻,他不想那美好被杀戮的血腥气息覆盖。

    临海县的事情,说到底,是他那心有不甘的老娘,为自己铺的后路。

    临海县的盐碱地,比较特殊,长了很多能产盐的植物,一种是两丈高的树,每年夏天树干上会凝结一层雪花般的盐霜,且质量非常上乘,远胜于现今微有些苦味的井盐,还有一种高约三米左右的灌木,冬季会长出一串串豆粒大的绿色果实,渐渐凝出白色盐霜。

    在临海,这两种植物很多,在数年前被善于钻营的临安县令谢折枝发现后,并没有拿来为百姓谋福,而是立即封锁了那大片盐碱地,派专人看管并培育那两种树,并以此试图攀附京中豪门,为自己谋求晋升,一来二去的,也不知怎的,便引起了德妃的兴趣。

    宫中的传言还要不堪一些,说德妃看上的并不是那盐,而是风流英俊的谢县令本人。

    燕绥倒来了兴趣,什么样的人才,能引得他那眼睛长头顶上的老娘垂顾

    为此他来了临海,亲眼一见,他还是不认为他娘的眼光下降了,但这个谢折枝的态度,很让人玩味。

    来这一趟,除了发现这盐碱地的秘密后,他还发现了那条用私下贩盐的银子修筑的道路,通往东堂最大的铁器制作地。

    他家德妃娘娘想要干什么

    这么多年,她还没放弃和那位患难情人私奔的执念吗

    她动了临海县的盐还不够,还把手伸到整个德安府里,抽税银,谎报灾情骗取朝廷赈灾银……她这么缺钱吗!

    燕绥缓缓饮茶,君山银眉香气清冽,难得的是每根尺寸完全相同,竖立于琉璃杯底如竿竿旗枪,整齐笔直,瞧着令人愉悦。

    所以,世间名茶万千,他只喝这一种。

    马车疾行,热茶却水波不兴,连涟漪都不起一丝。

    在宽大车厢里伺候的侍从头也不敢抬——能把热茶喝成冰茶,也只有这位了。

    自从林侯令人传信,说要来接他之后,这位主子的热茶,就越喝越冷了,侍从严重怀疑,这位是想把这杯茶喝成冰渣儿,好一照面就砸到林侯脸上。

    明明是水火不容,天雷地火一般的两个人,为什么总要凑在一起

    德妃娘娘也是,一个是亲子,一个是青梅竹马之子,非要自小一起养在膝下,还总偏心别人家的那个,年深日久,把亲子也逼出个古怪性子。害得他们也活不安生。

    这世道真让人绝望。

    桌上还放着一封信,封面上写着:字呈宜王殿下足下。称呼中规中矩,然而这世上并没有几个人有资格给宜王殿下写信。

    那字迹力透纸背,堪称遒美健秀,有点分不清是男子还是女子所写,只是从那分外规整的笔划来看,写信的人性子颇为一板一眼。

    那封信今早快马送至,侍从拿到手时颇感为难,不确定能不能放到殿下案头,但是来信人的身份依旧让他壮着胆子,将信放在了并不特别显眼,但燕绥又迟早能扫到的桌子一角。

    燕绥果然扫到了——真的是扫,一眼过后,他道:“放歪了。”

    侍从赶紧将信拿起,扔进一个盒子里,那盒子里是和这封信笔迹相同的一堆信。

    每三天一封,雷打不动,川北到天京的路,都被这位的信使的马跑刮掉了一层。

    信封扔进盒子,背面露出一朵紫英葵干花,那是川北独有的花朵,十分娇贵,以浓厚深重能在日光下闪光的独特深紫色泽闻名,这种高贵而又挑人的骚气颜色一般人消受不得,只在川北等几个北地州的豪门贵族家中培育。

    这种花一旦摘下,很快枯死,这朵已经摘下许久却明艳依旧的紫英葵,简直就是个奇迹。

    可惜奇迹再美,也要先遇知音,遇上燕绥这种满世是狗屎唯我一娇花的货,也只有被扔进垃圾箱。

    侍从不敢扔进垃圾箱,毕竟写信的人身份不同寻常,毕竟这玩意儿严格来说应该算情书。

    所以他只好保存着,等到回到天京再交给殿下亲卫“德容言工”的总领。

    燕绥才不管这些,他连写信的人是谁都没关注过。

    前方,隐隐的,可以看见一方火红的旗帜,旗帜下影影绰绰似有数十人,排列得很是整齐。

    燕绥抬起眼,就见视线中那张相看两相厌的脸越来越大。

    林飞白那张小白脸儿,真是越长越娘娘腔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德胜宫去多了,沾染了他母妃的骚气儿。

    燕绥的目光忽然一停。

    他目光停下,侍从也下意识跟随一瞧,随即一愣。

    马车前方挂着的那玩意儿,怎么少了一条

    那玩意儿是前几日殿下从德安下辖的小镇上某巷子经过,忽然天外飞来,被他瞧见,说那东西形状奇异,质地尤奇,绣工精美,是个新鲜玩意,留着说不定某些时候能拿来诱哄一下他家德妃娘娘。但是只得一条,令他浑身不得劲儿,侍从们当即找来当地绣娘,仿着又做了一条,也不知道该收在哪里,揣摩着主子似乎挺喜欢的,当即尝试着一左一右挂在车门前,主子也没反对,想来是得主子心的。

    如今却少了一条!

    侍从惊出一身汗,随即听见燕绥道:“方才一路遇见马车十一辆,擦身而过七辆,七辆中六辆护送人员都甚普通,想来没本事毫无声息摘走我马车上的东西……回头,去追那辆秋香色的马车。”

    侍从立即应声,传令掉头——他家主子永远这么漫不经心里过目不忘分析精准,无须多问,照办就是。

    马车忽然掉头,前方等候的人群立时一阵骚动,随即马蹄声响如泼风,嗒嗒急追而来。

    燕绥神色不动,唇角微微一弯。

    “燕绥!”追来的人骑术精绝,只一霎已经赶上马车,随即飒飒一响,帘子翻飞,一把微带怒意的声音响起,“你是不是又想跑!”

    “是啊,”燕绥偏头,笑意在唇不在眸,“怕你追我呀。”

    “少说这些怪话,跟我回京,德妃娘娘要见你!”来人手一挥,帘子便不见了,车窗里伸进一只手,劈手就来抓燕绥衣领,“你是要逼疯娘娘吗”

    燕绥手一抬,看似动作不快,却精准地捉住对方指尖,低头一嗅,笑道,“一别两月,这小手儿倒越来越嫩了。”

    对方如被火烫,唰地缩手,随即怒声道,“宜王殿下,请自重!”

    “你光天化日之下,对本王穷追不舍,你自重了”燕绥并不放手,弹弹对方指尖,“哦,凤尾香,德胜宫独有香品。林飞白,你这是在德妃娘娘的寝宫里泡了多久,才染了



第十六章 来,啵一个!
    文臻可不知道自己忽然就被冠上了“王妃”的头衔。她盯着越来越近的白色马车,眼神颇有些惊诧。

    拿回胸罩的时候明明那马车关着窗,车夫背对着,当时根本没人发现,这官道来来往往车马无数,这辆车的主人是如何能在事后发觉,还能准确知道正主的

    这让她有些悚然,在研究所的时候,看过不少穿越小说,开了金手指的主角和总被衬托得很傻逼的古代人,然而古人真的傻吗——世界文明最灿烂的时代可不是在现代。

    她可不敢低估任何时代任何人的智商。

    追来的马车速度很快,眨眼间靠近,车夫驭车技术娴熟,一扬鞭便越过了她们的马车,然后马头一拨,车身一横,正正挡在了路中。

    秋香色马车的车夫不妨还有人会来这一手,猝然勒马,险些撞上去。

    好吧,不仅聪明,还横。

    闻近香又开始尖叫,不过她的尖叫在对方马车车旁的人策马接近,一鞭挑开窗帘的时候,戛然而止。

    她怔怔地瞪着窗外人的脸,眸子里飘荡的不知道是云雾还是桃花。

    窗外那人,脸色极白极冷,让人想起崖岸之巅的冰雪,唯有一线唇色薄而鲜明,崖岸顿时便生灼灼夏花,高峻不再。

    因肤色和唇色对比太鲜明,以至于让人忽略他的长相,而他的气质则如崖岸冰雪里窖藏千年的剑,薄,冷,未近已煞人。

    闻近香一脸的惊艳在触及他的目光之后便被冻住。

    文臻目光从他手中长鞭上掠过——软鞭绷得笔直,是传说中的功夫吧

    然而她的目光一掠便过,落在了这个冰冷男子背后的马车车窗边。

    车窗帘子未卷,只隐隐露出一只手,那手似乎闲适托腮,因此还可以看见一角线条精致的下巴。

    那手……似曾相识。

    纤长、骨节分明,线条精美,肤光如玉,绷得紧紧,隐约可见指甲晶莹,泛细碎微光。

    让人想起指拈玉管,月下添香,春过了落红越帘,细白手指那般轻轻一挽。

    美而疏凉。

    文臻向后一靠,让到了那马车里的人应该看不见的死角。

    冰山男看了闻近香一眼,看得闻近香瑟缩一下,随即听到他冷冷道:“庸脂俗粉,不过挺配你。”

    马车里的人笑道:“你也就这眼神了。”

    声音一出,文臻就往车里面又靠了靠。

    那个蛇精病!

    果然是他!

    前日看见这辆马车时,她莫名地便怀疑那马车和那夜屋顶上的蛇精病有关,没有证据,就是直觉,她的直觉一向准得惊人。

    所以她潜入马车,做了一番只针对强迫症的手脚,错了,不会给人造成伤害,对了,正好报复一下那夜的倒吊和抢胸罩。

    辣椒粉藏在坐垫底下,只要好好坐着,也没事儿,但是强迫症会受不了毁坐垫,那就……嘿嘿。

    她一边心里嘿嘿着,一边拼命往车里缩。

    冰山男的目光又落在文臻身上,这一回眼睛里的嫌弃几乎要溢出来,“那就是这位果然您眼神甚好。”

    文臻打定主意装傻,对他露出八颗牙齿的呆萌笑容。

    冰山男果然嫌弃之色更浓,鞭尖一抖,似乎就要放下帘子,以免多看一眼引起不适。

    文臻刚刚舒了一口气,忽听见一线声音,细细逼在耳侧。

    “如果你能让林飞白抢走你袖子里的东西,我就不再吊你第二次。”
1...56789...231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