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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盛宴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天下归元

    最后一句岔到十万八千里,文臻已经笑眯眯端了梯子来,“自己爬下来哈。”

    “那好像是我的梯子。”老妇人斜睨她。

    “猪肝冷了就不好吃了哟!”

    “腿不行啊。”老妇人捶着腿愁眉苦脸说。

    文臻自顾自坐下来,“猪蹄也快冷了哦。”

    “砰”一声,跳下来了,梯子都没用。

    宛如一头熊落地,汤晃了三晃。

    “哟,腿不行。”文臻盛汤装饭,头也不抬。

    “嗤,我这腿能是好的吗我这腿要是好的,那群不肖子孙不得把我就地给捆了”老头一摇一摆在桌边坐下,一抬头看见随随便便挂在灶台边的小布包,随即目光便转了过去,别说表情了,连说话语调都没什么变化。

    文臻也仿佛并没看见,好脾气地把饭端上来,头一抬,心中忍不住“哟呵”一声。

    这哪是老妇人哪。

    这是人妖哪。

    鬓边一朵海棠花就不说了,海棠花配碧玉簪也不说了,一张面盆大脸也不说了,可这大脸上,粗眉广额,嘴大如瓢,红




第十九章 夜半恶客
    老头走了,文臻开始……收拾行李。

    傻子才乖乖等闻家护送(监视)上京,到时候偌大车队,有闻家人,有定王的人,逃的难度岂不是比现在难一百倍

    闻老太太说如果她想逃,就把小布包挂在显眼处,自然会有人混入护送队伍,伺机送她离开,但是她却没有把命运寄托在陌生人身上的习惯。

    她来的时候注意到了,这院子里护卫不少,月洞门前还有守卫的婆子,想从正规门户走是不行的,然而她还可以翻墙嘛。

    默园位置偏僻,这两个院子过去是一片竹林,竹林后面隐约可以看见高墙。

    文臻在现代时,舍友太史阑是个锻炼爱好者,而她是其余三个人中唯一能够坚持陪她一起锻炼的,原因无他,只是因为下厨是需要好身体的。

    尤其没有臂力,无法揉好面,也无法炒好菜,所以就算是太史阑,也忍不住夸她是大力萝莉。

    她天生一双巧手,和手有关的技艺都天生占优,一学就会,一会就精。

    比如除了厨艺之外,她还擅画,但她擅长的画不是那种写意泼墨,也不是花鸟山水,而是更倾向于工笔和临摹,能画以假乱真的3d画。她天生可怕的视力,精细的手指,以及长期打磨厨艺带来的稳定手臂,能够帮她捕捉到图像的精致细微之处并顺利表现出来。

    这也是她能够一眼看明白迎春花瓣上的字的原因。

    离开研究所之前,她把自己的这些用具都背出来了,此刻也随身带着,就等夜深人静好爬墙。

    她也不在那干等,舒舒服服睡到半夜,自动醒来,此时正是夜色最深时,宜逃奔,宜爬墙。

    她爬过满是迎春花的高墙,沾了一身细碎金黄。

    隔壁院子很大,装饰华丽,此刻夜深人静,依旧灯火通明,老头的影子映在窗纸上,矮矮胖胖的一墩。

    但是和她那边一样,没有下人,偏院隐隐也透着灯光,不知道是不是下人都住在那里。

    文臻并没有多看,好奇心会害死猫。

    庭前空荡荡无一物,而今夜月色明亮,从庭前走肯定会被看见,她顺着墙根走,娇小的身形掩在高墙的阴影里。

    绕整个院子一圈,从另一边的高墙翻出去就是竹林,文臻走到这边院子的院门处,忽然偏院门开了,有仆人出来倒水,文臻的背,紧紧贴着院门不动,好在院门有门檐,阴影深重,文臻又换了深色的衣裙,不仔细看看不出。

    那仆人倒了水便回房了,文臻刚松了口气,忽然背后一震,门板被砰然敲响!

    这一声来得突然,文臻之前注意力都在提防仆人身上,没注意留神门外的动静,更没注意到,这门竟然没锁。

    门外的人似乎也知道门没锁,一敲之后,便要推开。

    屋内老头子的喝骂声忽然炸响。

    “大半夜又来罗唣什么!滚!”

    推开一线的门吱呀一声,停住,随即一个声音,有点尴尬地道:“老祖宗,儿子今晚给您带来了你最爱的玉胎羹……”

    “有好吃的怎么不白天送来,要这么半夜鬼鬼祟祟少动乱七八糟的心思,老夫说了,就你家丫头那天赋,教也白搭!”

    “老祖宗……”

    “再不滚我命人传唤老六过来,问问他该怎么管教半夜闯老子院子的弟弟!”

    门外静了半晌,随即门板砰一声关上。

    门后的文臻,抖了抖衣领——一背心的冷汗。

    听见门外脚步离开声音,她反手就把门给闩上了。

    刚走了没几步,果然又听见拍门声。

    这院子里仆人也有意思,听见敲门都不带探头看一下。

    文臻听见这回是个女子声音,娇滴滴的拍门撒娇,声声唤着老祖宗,说孙女儿做噩梦了,求老祖宗当年给她用过的一个安神方子。

    里头老头子这回不骂人也不理睬,过了会,噗一声吹熄了灯。

    门外女子等了一会,也只能悻悻离去。

    文臻抬脚,脚还没放下,外头又响起了脚步声。

    文臻险些把那还没放下来的脚踹在墙上。

    还让不让人逃了!

    门环却并没有被扣响,一阵衣裳悉碎声之后,一个女声道:“近纯来叩老祖宗安。”

    这声音颇年轻,近乎稚嫩,然而音色清凌凌的,透着几分和稚嫩不符的沉静,迥然不同前几位夜半恶客的感觉。

    里头闻老头没动静,文臻却隐隐看见窗户开了一条缝,看来对于这老头子,外头这小姑娘也是不一样的。

    小姑娘并没有进门,还是在门外,诚诚恳恳地道:“近纯已经来了一个月,老祖宗还是不见吗”

    沉默。

    “夜半来扰,实为恶客,可是近纯不明白,何以老祖宗这么固执。”

    沉默。

    “是因为诸位叔伯对老祖宗的不孝吗”

    沉默,窗户后呼吸声却有些粗重,文臻心想不错,敢说。

    她来了兴致,想听听豪门八卦,换了个舒服的坐姿。

    “但那与近纯有何关联老祖宗精绝天下的手艺,终须后继有人,老祖宗这般藏着掩着,是想着百年之后带到地下,然后眼看我闻家绝艺失传,失宠于皇族,从此一蹶不振吗那闻家数代家主殚精竭虑挣来这偌大家业,又是何必呢”

    文臻心想这真是诛心之言啊。

    窗户动了动,似乎老头想拉开窗扇,但又忍住了。

    “试勺大伯接任家主之日起,老祖宗便搬进了默园不见外人,让近纯猜一猜,想必这家主传承也并不合我闻家的规矩。”闻近纯还是用那清淡语气说大胆的话,“闻家本该在五年前便送人入宫,却被耽搁了,都说是陛下和太子仁慈,不欲我闻家骨肉分离,近纯却觉得,这其中或许有老祖宗手笔。”

    哗啦一声窗扇被拉开,老头子探出头来,彪悍地“呸”了一声。

    文臻叹口气,心想还是沉不住气啊,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果然那小姑娘声音里更多了几分笃定。

    “近纯大胆地猜一猜,老祖宗因为某些原因,不愿意我闻家再送人入宫,然而大



第二十章 连台戏
    文臻觉得有点崩溃,虽然墙就在头顶,也只能贴住不动。

    隔墙的步声,她听着听着,忽然有种奇异的感觉。

    一群人,其中有一两个人,一定和别人不同。

    因为其中的一个步声,似乎踏着奇异的韵律,每一步都走在众人脚步抬起的那一刻,以至于每次他落步的时候都没有别人落步,只能听见他一个人的步声。

    如果一定要分辨还有谁的脚步能够在这样的控制中崭露头角,那就是另外一个微快的步伐,分外的疾而有力,却又不显仓促。

    让人想起一株笔直玉立的青树,在风中飏起遒劲的枝叶。

    此时,一墙之隔。

    墙外人行路,她在隔墙聆听。

    有几个人毫无所觉继续走,那最奇异的步声,却忽然一停。

    随即那分外有力的脚步声,也一顿。

    文臻的呼吸也似瞬间停住。

    不会吧。

    不会隔着墙也能被发现吧!

    好在那停顿只是一瞬,随即步声继续向前,直到在院门外站定,紧接着一个声音响起,听来是个中年男子,说话不急不忙,颇具威严。

    “请父亲大人安,并请父亲大人恕儿子深夜相扰之罪,实是有贵客亲至,并携德胜宫娘娘的问候,想要面见父亲大人。”

    一阵寂静。

    门外人并没有出声催促,夜风微凉,隐约谁的衣袂猎猎微响。

    好半晌之后,老头的声音才传出,不同先前的凶悍或冷漠,听来分外沉缓,隐隐一丝冷漠和戒备。

    “闻至味请德胜宫娘娘安。然而闻某已经出宫,家中诸事也已交给闻试勺,现如今闻某老迈昏聩,不敢污贵客之眼,请回。”

    闻家第五代家主闻试勺的声音,听来颇有些诧异和着急,“父亲大人……”

    一个清朗的声音忽然截住他,道:“闻大人一别久矣,近日可好家父前不久还写信来,提及当年因脾胃失调之症险些战事失利,多亏老大人妙手一味开胃汤解危,老大人对我林家,对当年左当之战中万千将士,和边疆百万百姓,可谓功德不浅。”

    “神将谬赞,神将多年来纵横沙场战无不胜,区区失调之疾如何能令神将束手赢得战事、保全将士,护我百姓疆土,自然是神将的功德,闻某不敢居功。”

    文臻皱眉,这年轻人声音好熟悉。是那个叫什么林飞白的

    想到林飞白就想起神经病,想到神经病就仿佛回到倒吊和死尸对脸的美妙那夜,哪哪都不舒服。

    门外的林飞白似乎并不喜欢这种虚伪又拒人千里的对答,闻言短促地笑了一下,不再接话。闻试勺却似乎对他很忌惮,急忙接道:“父亲大人,林侯远道而来……”

    忽然有一个声音,轻轻道:“既然闻老先生已经睡了,便不要扰了罢。”

    这人声音很轻,似乎有点不足之症,语意也温柔,虽然有些微哑,却越发令人舒适,仿佛耳边琴弦轻拨,而微雨沙沙落在青灰色屋瓦上。

    四面却越发静了,随即闻试勺吸了口气,恭声道:“是。”

    除此之外他便再无一言,一行人脚步声移动,竟似这就便要离开。

    文臻隐约觉得,虽然林飞白身份高贵,他父亲是什么神将,这名称一听逼格便高得很,然而闻试勺竟然好像还更尊敬后一个说话的人。

    听见那群人真的离开,她无声松口气。

    一波三折的,总算滚了,经过这一遭,不可能再有人来骚扰老闻了。

    谁知这口气还没出完,忽听隔壁的门被敲响了。

    这一声扣门声清脆又意外,惊得文臻浑身汗毛瞬间起立。

    随即听见林飞白的声音,冷锐地响起。

    “林某有要事,夤夜求见闻姑娘,还请闻姑娘恕林某唐突之罪。”

    ……

    今天晚上是犯了太岁吗!

    此时想要翻墙回去也不可能,外头那些人绝对能发现动静。

    文臻一抬头,就发现对面灯亮了,窗户被拉开,闻老头一脸兴味地瞧着她。

    死老头还在对她做口型。

    “帮你一次,没有帮你第二次的道理,自己想办法。”

    隔壁,那一把好听清淡的声音,忽然道:“飞白,这大半夜的,怎可贸然求访于闺门还是明日白天再求见吧。”

    文臻心中暗暗感激,心想这位亲真是个暖男啊。有机会一定要请他吃饭。

    隔壁,林飞白答:“先生见谅,实在是事务紧急,飞白在此处见过这位姑娘,立刻便要回德胜宫复命,耽搁不得。”

    那人哦了一声,语气听不出喜怒,问:“德妃娘娘要问”

    林飞白似乎犹豫了一下,才答:“实是有一物,飞白不明,想要当面向闻姑娘问清楚,才好回禀德妃娘娘。”

    文臻一怔,心想什么东西要问我,忽然脑中一炸。

    想起来了!

    那多灾多难屡遭抢夺的bra!

    被神经病要挟拿来做诱饵的bra,落到了这家伙手里,而这人明显性子是个寻根究底的,东西拿到手里不知究竟,竟然转回头要向她问个明白。

    听见隔壁那人问:“哦何物”

    闻试勺也道:“林侯,这夜半入闺阁,怕有损您声誉,皇……煮雨先生向来博闻强记,无所不知,或许问问煮雨先生,亦有所得呢”

    林飞白沉默一会,道:“那就先……”

    文臻忽然大步走入了庭前的灯光里,大声道:“老爷子,您的点心好了!”

    这声一出,四面一静,林飞白正要掏东西的手也顿住。

    文臻已经掀帘进入闻老爷子的房,低声笑道:“帮人帮到底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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