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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慢的黎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你看我不到看我不到
黄志雄摇摇头,声音很哑:“温州——我很多年没回去过了。”
“唔,喝起酒来完全不像南方人。”陈亦度往火里扔了一个小雪球,看它砰地炸开,“今天的最后一个问题,要是我知道的太多了,你会扭断我脖子吗?”
黄志雄很正经地回答:“那要取决于你到底知道多少。”
陈亦度哈哈大笑着站起来,做了一个在嘴上拉拉链的动作,“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不说。”
晚上八点多,两个人成功地把水箱安了回去,成功发动了汽车。黄志雄晃晃悠悠地打方向盘,转弯一百八十度,向陈亦度来的方向开了过去,陈亦度瞠目结舌,指着后面喊:“那边最多再开一天半就能到谢苗诺夫卡,到了谢苗诺夫卡再开半天就能到俄罗斯!你疯了?!”
“谢苗诺夫卡已经打起来了,城里,周边,一团糟。你过不去。”为了省电,车里的灯并没有开,借着车头前面大灯的光黄志雄的眼睛亮得吓人,“我们去基辅,我有笔人情要收债。”
“你怎么知道谢苗诺夫卡打起来了?”
“因为我们——我就从谢苗诺夫卡来。”
第5章 一个口味比较那啥的情人节小甜饼
iphone温度太低的时候就会自动关机,陈亦度上车就把手机放在空调出风口暖和着,足足等了一个小时才算看见了熟悉的界面,忍不住发了句牢骚:“怪不得这帮毛子都不用iphone!”
黄志雄受伤那边胳膊垂着,单手扶着方向盘也开得很稳:“手机越简单越好,最好不用。”
“那打电话呢?”
“座机。”
“你能扯着电话线满世界跑?”陈亦度打开机票预定app,又跟黄志雄确定了一次,“去基辅,不改了吧?”黄志雄摇摇头,陈亦度就开始订机票,先是订三天后的,app返回的结果是全部售空,又订一周后的,还是全部售空。陈亦度喃喃骂了一句,开始订半个月之后的,这回屏幕上干脆显示“查询不到您搜索的航班”,他盯着app发了几秒钟的呆,用基辅当关键字查询所有本地起飞的航班,不管到哪儿只要离开乌克兰就行。然而结果是一样的,一周内还显示有票,售空——天知道能不能起飞——一周之后就什么结果也没有了。他拧开酒瓶子喝了一口,并且从来没觉得伏特加这么好喝过,一口下肚简直想拎着酒瓶子干死个谁。当然了,他不敢把脾气发在黄志雄身上,所以好好地平静了一番才扭脸问道:“基辅有国际火车吗?”
“有,从基辅火车站可以去罗马、伊斯坦布尔、雅典、维也纳、索菲亚、布达佩斯、布拉格、布加勒斯特、贝尔格莱德、萨格勒布。”黄志雄精确冷静地答道,活像脑子里装了个数据库,然后又补充了一句:“你现在通过官方途径买票肯定也买不到。”
陈亦度用希冀的眼神看着黄志雄:“你去基辅肯定有你的路子,不管多少钱,带上我一个。”
黄志雄这次笑得比较明显,嘴角像是讥讽似的扬起了个弧度:“等我能活着到基辅再说吧——你来开车。”
两个人要在雪地上一边保持车辆平稳行驶一边交换位置实在太难了,何况他俩都绝不是五短身材那一路的。最后陈亦度死死踩住了刹车,车子在雪地上边打滑边转圈,往前出溜了将近两百米才停下,黄志雄疲惫地看了看他,动作缓慢地爬到后排,灌了口酒指指方向盘:“为了你自己的小命,别踩刹车了。”
陈亦度已经吓出一身冷汗,他向来不是肯在言语上吃亏的人,这回却无可辩驳,只能点头。
又往前开了一个小时不到,黄志雄开始高烧说胡话了。陈亦度略微懂一点温州话,他的生意伙伴里颇有几个温州人:上海商界里经久不衰的段子是这样的,温州人发了财最喜欢来上海开公司,雇几个正宗上海人——不是那种毕业落户上海的,而是祖上三代都在上海那种——一天到晚的使唤着,心里暗爽,这回看谁还敢叫老子“乡屋宁”?但黄志雄现在说的他一个字都听不懂,只是语气十分慷慨激昂,像演讲,也像吵架。他松了油门,每隔半分钟轻轻点一下刹车,花了二十分钟才停下来,隔着车座伸手探了探黄志雄的额头,烧得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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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鼻息都是热的,大概是肩膀上的伤口发了炎。
这时候他想起黄志雄有个急救包,八成是有退烧药消炎药的,就把座位尽量往后放平,去黄志雄的腰里摸,没摸着急救包先摸着个硬东西,圆的,表面凹凸不平,顶上还有个凸起——他像被蛇咬了似的缩回手,后怕地吞了一下口水。那是个手雷,刚才他差点就把插销拔了,两个大男人在一辆车里炸得稀碎的场面在他脑子里不受控制地飘来飘去。
“oui,oui……”黄志雄大口喘息着冒出两个法语单字,然后就不再讲话了,陈亦度一惊,该不会是烧晕了吧?他爬到后座去,小心地解开急救包看了看,空的。没有药,只能物理降温了,陈亦度下车在自己的手套里装满了雪,又回到车上,横下心解开了黄志雄的上身衣服。
黄志雄的身体肌肉轮廓非常好看,发达又不失流畅,胸肌腹肌该鼓的鼓该平的平。如果是平常的时候陈亦度估计还会想入非非一下,但现在他可没这份心思,只是用手套加雪的简易冰袋给黄志雄从上到下的擦,擦完前胸擦后背,雪化了就出去再换,反正这鬼地方别的没有就是雪多。擦了能有多半个小时,黄志雄突然开了口,嗓子已经烧得半哑:“降温冰袋应该夹在腋下和腹股沟,你这是在干嘛?搓澡?”
陈亦度皮笑肉不笑地呵呵了两声:“你他妈在裤腰带上拴个手雷又是干嘛?保卫贞操?”
黄志雄撑着坐好,把那颗手雷解下来放进包里,很珍惜的样子,又指指后备箱里的酒:“伏特加拿出去在雪堆里埋十来分钟就能当冰袋用,你那手套漏水了。”
陈亦度气得想把那手套扔他脸上,拉着个脸抄了三四瓶酒下去冰着,又拉开拉链在雪地里痛痛快快放了一回水,尿完了觉得那玩意儿也快冻得没知觉了。他抬头看了看天空,勉强辨认出个猎户座,在上海从来看不到这么多星星,不是霾就是阴天,这儿方圆百里估计亮着的灯都不一定有二十盏。酒瓶子冰好了,他拎着瓶颈回到车上,抱着点恶趣味——或许还有点报复心理——满脸道貌岸然地坐到黄志雄身边:“裤子脱了,夹腹股沟。”
黄志雄毫无顾忌地脱了,外裤脱到膝盖,里头还有一条迷彩的冲锋裤,再里头还有一条黑色的速干裤,再里头还有……好了,终于看到大腿了,陈亦度翻了个白眼,这他妈剥洋葱呢?但这洋葱里头可真有料:黑色平角内裤,啧,闷骚;至于中间那东西……陈亦度觉得有点自惭形秽,更加恶形恶状地把冰凉的瓶子故意怼到他两腿中间,热胀冷缩,把丫的冻抽抽了最好。
第6章 打劫杀人耍流氓,都挺内行
下半夜他们没再往前开,陈亦度觉得自己很可能开着开着就偏进路边的排水沟里去,大雪几乎把沟填平了,夜里实在不容易分辨。黄志雄也没有坚持,腋下夹着冰凉的酒瓶子昏昏欲睡地歪在后座,看来是真烧得不轻。车不能熄火,因为熄了火就连那点聊胜于无的暖风也没有了,陈亦度咬了咬牙把外套脱了盖在黄志雄光裸的大腿上,自己裹着貂皮大衣缩成个球,两排牙齿格格打战,没办法他也喝了好几大口的酒,让酒精在胃里烧灼着,多少带来点暖意。
很幸运,当晚没有下雪,风也不算大,只是一夜功夫就把原本剩的那点油耗得差不多。黄志雄提上裤子又是多半条好汉,和陈亦度一起把后备箱里那一小桶汽油灌进油箱,摊开地图指给陈亦度看:“我们走这条路,去绍斯特卡加油,买药。”
“你有钱吗?”陈亦度乐了,“没钱我借你,写借条就行,看在咱俩这么熟的份儿上,利息我就不要了。”
黄志雄刚才胳膊抻了一下,正疼得钻心剜骨,没好气地讽刺回去:“放心,不用你掏钱,想要的东西我会抢的。”
等到开到绍斯特卡郊区的时候,陈亦度楞住了,城里好多地方冒着黑烟和火焰,远远还能听见一连串不太明显的钝响。那声音他此前从没听过,却本能地觉得恐怖,心里想的话就问出了口:“那是什么声音?”
“ak47,连发。”黄志雄把车拐进路边的加油站,把仅有的那颗手雷掂在手里跳下了车。
黄志雄抢劫起来效率很高,醉醺醺的加油站老板看见手雷就怂了,直接把收款机打开随便他拿。钱黄志雄一分也不要,只是往车上搬了许多瓶装水和罐头,搬到第二趟的时候敲了敲车窗:“出来加油,加满,找个大点的备用油桶。”陈亦度没干过这活,鼓捣了半天才把油枪插进去,等着加满的功夫看见黄志雄连老板的厨刀、斧子和链锯也没放过,没受伤那条胳膊夹着一堆七零八碎的东西过来扔进后备箱。
“往前一点有个药店,我们得去搞点药——这次你去。”黄志雄倚在车身上,看着姿势挺潇洒,但陈亦度注意到他眼神是涣散的,几乎对不上焦,说话也越来越慢,“消炎,止疼,外用消毒……纱布,都要。”
“好,知道了。”陈亦度伸手掺了他一把,让他没有当场栽倒,“其实你应该去医院。”
“他们看见这身衣服就会撕了我的,”黄志雄坐回副驾驶,哆嗦着手点了根刚抢来的烟,连嘬了两大口才抬头看陈亦度,“你也帮我找套衣服来吧。”
陈亦度从这句话里咂摸出点让人害怕的暗示,觉得再问下去大概就要一只脚迈进“你知道太多了”的圈里,干脆什么也不问,点头道:“好,我这就去。”他会一点日常用的俄语,也根本没打算用抢的,美元能解决的问题不需要搞得那么暴力。两百美元就买了一大包各种药,就算要治的是头大象也足够。还有两个热的烤土豆——陈亦度进药房的时候正赶上柜员午饭,他厚着脸皮要了两个,不管是黄志雄还是他自己都好几天没吃过正经热乎饭了。
土豆加上罐头,黄志雄的脸上又有了点血色。他久久地看着那些黑烟和火焰,不甘心地握了握拳。陈亦度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也叹气:“宁为太平犬,不做乱世人。”
“什么时候有过真正的太平了?伊拉克,叙利亚,以色列,这里,你告诉我哪儿太平?”黄志雄冷笑,吞下半把药片,拧开瓶子咕咚咕咚喝了半瓶水。
“国内太平啊!”陈亦度不假思索地回答,紧接着又有点沮丧,“问题是我们现在回不去。”
“是你现在回不去。”黄志雄特意把那个你字咬得很重,转过身去亮出伤口,理直气壮地,“给我清理一下。”
药的作用并没有预期中那么好,他们没进城,绕过绍斯特卡往下一个城市去,甚至没有等到半夜,刚一擦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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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志雄就烧得浑身滚烫,昏昏沉沉地揪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往下扯。陈亦度看着他陷进去的眼睛和干裂爆皮的嘴唇天人交战了两秒钟,拎着酒瓶子下车找雪堆去了。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他这次给黄志雄脱衣服就明显熟练了不少,没想到刚把冰凉的酒瓶子搁上去手还没来得及收回来,黄志雄眼睛闭着就一个小擒拿锁住他的胳膊肘往自己怀里拽。
被黄志雄卡在怀里的陈亦度有点,不,相当窘迫。他虽然是个弯的,可从来都只有他调戏别人的份儿。西谚有云,财富和权力是男人最好的春药,陈亦度从确认自己取向那天起就活得特别明白,人生苦短及时行乐,钱能买到的东西太多,其中当然包括百依百顺要一奉十的小男生。今天这个场面吧,怎么说呢,有点莫名的倒错感,身为一个纯1,陈亦度简直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要起了三层,最操蛋的是,他还挣脱不开黄志雄铁钳子一样的胳膊,就凭这警觉劲儿,肯定是特种兵。
“你松手!黄志雄!老黄!”
黄志雄眉头拧在一起,嘴角和眼角都疲惫地耷拉下来,猛一看有点愁苦的感觉。陈亦度第一回这么近地看他,确实挺好看,即使愁苦也让人觉得有种忧郁美,但是现在的局势下好看又管什么用。
“赶紧撒开!我……”陈亦度恨不得把黄志雄一脚踹出车外,最后还是没狠下心,一个手指头一个手指头地把钳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掰开,抽出手来爬回前排座位。他算看明白了,这人清醒时还算勉强能交流,一旦迷糊了最好有多远躲多远。
——只是,一个人得经过多少事才会最后变成这个样子的呢。他叹口气,挺心塞地继续开车上路了。
第7章 坦诚相见的一个开始,或者说,预兆
黄志雄在后座盯着陈亦度的后脑勺发了一会儿呆。执行任务的时候在他眼里人可以分为三种:战友、敌人或是平民,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对待方式,战友是可以信赖的,敌人是必须消灭的,平民就whatever了。问题是陈亦度并不适用于这种简单粗暴的分类标准,他连士兵都不是,可又和自己共过患难——想到这里黄志雄默默自嘲起来,“战友”在他身后扔了个手雷,现在他沦落到要一个毫无自保能力的平民照顾的地步了吗?
但不管怎么说,他欠陈亦度的人情又多了一笔。黄志雄递了个扁罐头到前排示好:“吃点吧。本来应该吃顿热乎的,但我不能在城里出现,只能将就这个了。”
陈亦度沉默半晌还是没忍住,余光在后视镜里扫过黄志雄的脸,挑了个最重要的事儿问:“我和你在一起有危险吗。”
“……有。”
“生命危险?”
“很难说,不排除这个可能。”
陈亦度狠狠一拍方向盘骂了句脏话,马上又问:“要是现在咱俩就各走各的呢?”
“可能死得更快,他们……”他说到一半欲言又止,陈亦度卧槽了一声,感觉自己快气炸了:“黄志雄,你他妈坑死我了,合着我出力费心最后连句实话都换不出来是吗!”
黄志雄窸窸窣窣穿好了衣服爬到前排去,对着酒瓶又灌了一大口,陈亦度从没看过比他喝酒更凶的人。
“好吧,既然你想听实话。”黄志雄把那枚臂章坦白地露给他看,“我是法国外籍兵团的,隶属于第2伞兵团,4连。”
陈亦度特别肃然起敬地从上到下看了看他,看得黄志雄有点不自在,咳嗽一下继续讲下去。“4连比较侧重敌后潜伏、破坏和狙杀,所以……”
“绍斯特卡,那些火灾,是你们……?”陈亦度一下就想到了个中关键。
“肯定不会只有火灾那么简单,但撤离之前用火制造混乱是他们的作风。”黄志雄注意到陈亦度脸色很不好看,补充了一句,“别忘了,他们也想杀我。”
“我就不该救你。”陈亦度嘟囔道,“你这么牛逼都打不过,捏死我还不跟捏死个蚂蚁差不多。”他还没来得及再抱怨第二句,就看到前方远远有类似烟花的流光在空中犬牙交错地闪过。黄志雄也看到了,沉声命令他:“立刻熄火,下车!快!”
两人跌跌撞撞从车里猫着腰出来,这段路路边不再是便于隐蔽的树林,而是一眼能望出至少一公里的平坦田地。黄志雄拉着陈亦度的手直接跳进了路边的排水沟里,还好沟不算深,雪只没到胸口。陈亦度刚想问黄志雄这是怎么回事,就被他捂住了嘴,然后两片冷而软的嘴唇贴上陈亦度的耳朵,声音很低很低地说:“别出声,前面有人在交火,可能是他们,幸亏我们车子声音小。再蹲下一点,你衣服太显眼了。”
陈亦度看看身上黑亮亮的貂皮大衣,非常识时务地又把自己往雪里埋了一截。碎雪从领口的缝隙里掉进来,被体温融成水,又贴着皮肤湮进衣服里面,冻得陈亦度直发抖,牙齿互相打在一起格格地响。黄志雄又很轻地说:“忍忍。他们的夜视镜上有热感装置,雪里略微安全一点。”
车子熄火之后万籁俱寂,他们能听到隐隐约约的枪响,有人用俄语喊叫着什么,然后是几次略微大一点的爆炸。陈亦度觉得自己像被扔进冰箱的鱼,眼看就要冻硬了,于是为了分散注意力去问黄志雄:“你估计哪边会赢?”
“大概是遭遇战,双方偶然碰上了,都不愿意硬碰硬,做做样子就会撤。”黄志雄眯着眼睛往远处看,“不会很久的。”
果然,叫喊声和枪声都渐渐远去,像是一方撤了,另一方衔尾追击,并没有人往这个方向来。又过了十来分钟,确定没有人发现他们,黄志雄才从排水沟里爬上路面,把没受伤的胳膊伸给陈亦度拉他上来,两个人一起钻回车里。陈亦度急不可待地打火开暖风,黄志雄手指冻得发青不听使唤,好不容易拉开外套拉链,开始往下脱衣服。陈亦度脑子没跟上,愣愣地看着头卡在速干保暖内衣的圆领里的黄志雄,还伸手帮他使劲挣了一把才脱下来:“你还没冻够是怎么着……”
“你内衣湿了吧?湿了就脱掉,直接穿外套也比贴身穿湿衣服强,体温根本烘不干。”黄志雄脱光上身,最里头的背心和速干内衣都有深色的水渍,被他扔到后排座位去了。他抖了抖仍然干爽的冲锋衣套上,又伸手摸摸自己裆里,面色复杂地拉下裤链,对着自己的手呵了两口气,两手对着搓了半天之后伸了进去。
“这是撸一发的时候吗?!”陈亦度刚脱到一半,看见黄志雄的动作简直匪夷所思,虽说男人是下半身动物但也不至于这样吧?
“那玩意儿冻得时间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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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就缩得跟小孩似的,”黄志雄白了他一眼,用空下来那只手在陈亦度面前比出小半截尾指的长度,“最多这么大。不赶紧暖和过来你连撒尿都没办法,你以为呢。”
陈亦度赶紧去摸了摸,欲哭无泪地发现那根东西比自己幼儿园的时候也大不了多少,这下连脱衣服也顾不上了,拉了裤链就要往里掏。黄志雄喊住了他:“先把你那手搓搓,冰凉冰凉的越撸越完蛋。”陈亦度越想越来气,要不是自己烂好人一时冲动救了黄志雄,这时说不定已经开到俄罗斯边境了,不,不对,没有他车也修不好,还得靠两条腿走,而且没有吃的……这真是一笔算不清的烂账。他把搓热乎的手伸进内裤里,偷眼瞄了瞄黄志雄。两个男人一起撸这件事不算新鲜,青春期和发小就这么对着撸过,不但撸,还得比比谁的家伙更大谁坚持得更久;至于后来嘛……他在脑子里回忆了一番来乌克兰之前才泡上的那个小男孩在床上痴态毕露求着自己摸他搞他的样子,手里动作起来。
第8章 也算是助人为乐的一条新路
陈亦度并没有在冰天雪地里拯救丁丁的经验,但身为男人,撸总还是会的。来了乌克兰他本也打算开个洋荤,奈何毛子男人个个像熊——不管是身高块头还是毛发体味都像,实在是提不起搞的兴致,结果将近二十天除了撒尿就没用过裆里那玩意儿,所以上了手便有点收不住。自己伺候自己舒服当然尽心尽力,他拿掌心窝起来垫在下头,四根指头略微分开一点松松圈着,剩下大拇指捻在顶端靠下一点的地方,连吓带冻,居然有种不一样的爽,动了十来下那和鼻涕虫相差不远的东西就精神起来。黄志雄草草弄了几把,确定不会缩阳就撤出手,扭脸看见陈亦度略微张开点嘴唇无声喘出一团团稀薄湿润的白气,耳朵尖连着颊腮一起泛上点红,仰着脸靠在座椅上肩背都绷着,那个小表情一看就是动了真格的,欲海沉浮,不知魂儿此刻飘到哪去了。
军营里其实是同性性行为最多的地方之一。黄志雄当兵快十年,不知道看了多少次无码素人gv,甚至有时候他也能理解——九死一生地从战场上下来,没缺胳膊没少腿,好端端地活着,不来一炮怎么发泄这份狂喜?但能理解不代表就要共襄盛举,他生得极好,尤其在外国人看来,东方长相意味着神秘魅力与优雅,因而外籍军团里不少人想搞他,或者被他搞也行。黄志雄软硬不吃,愣是从来没和谁滚过床单,战友互相搂着干得嗷嗷叫的场面倒是看了不少,然而陈亦度这个表情嘛……他玩味地看着那张男性特征非常明显的脸。
眉毛浓黑,斜斜往额角挑去,眉梢刚才大概是沾了雪,现在化了,一粒一粒的小水珠挂在上头,跟着某种节奏轻轻颤两下就滚落到眼角上,不留神会误认为是爽得掉了泪,再往下是瘦得轮廓分明的侧脸,腮都快凹下去了。他自己是受过生存训练的,挨几天饿不算什么,何况酒精其实热量很高,可陈亦度不行,黄志雄想起刚刚把他从雪沟里拉出来时的手感,对于一个和自己差不多高的成年男人来讲未免太轻了些。
他鬼使神差般地伸出手,摸进陈亦度厚厚地貂皮大衣下头,顺着他的手腕往下碰到那根热而硬的东西。刚一挨上去陈亦度半开半合的眼睛就睁得滚圆,情欲的翳还没散,又添上层理所当然的惊惶,来不及问是怎么回事就射了黄志雄满手,连衣服上也沾了不少,小小的车厢里一股子热腾腾的膻腥味儿。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黄志雄觉得原该又滑又凉的皮毛都被这个人偎暖了,抽出手来回身拽过自己的背心擦干净手,嘴里淡淡的:“我要不帮把手,你得撸到什么时候?”
这次射得确实爽,脊椎上的酸麻久久萦绕不去,但“帮把手”的解释太扯淡,陈亦度无论如何接受不了,而且被黄志雄一碰就交了枪这种事实在太伤自尊——不当即找回场子来他就不是陈亦度了。于是他满手子子孙孙就半真半假地往黄志雄裆里摸,抬起一边眉毛,又像示威又像调戏地笑一笑:“来而不往非礼也,要不……我也帮把手?”
“你要乐于助人我也肯定不拦着你。”黄志雄脸上没什么明显表情,抬腕看了看表,“到天亮还有两个多小时,应该够了。”
好大的口气,我还不信治不了你了。陈亦度似笑非笑慢慢伸手过去,一点没糟蹋地把手上那点稠白都抹在黄志雄裤裆上,趁机还揉搓了两把,黄志雄也不拦着,就垂着眼看他使坏。等他下头真被撩出反应来了,陈亦度收回手去吹了声口哨,自顾自爬到后座上裹紧了衣服睡觉,语声里能听出扳回一城的开心和等看好戏的幸灾乐祸:“我先睡啦,你就硬到天亮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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