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经之三子传说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不丑不怪
当夜素勇召集斯图城溃退下来的将士,面授机宜,严封消息。那些将士都是素氏的心腹和嫡系,自然守口如瓶。
素勇又连夜择了地点,派冒顿率八百工兵开始挖掘地道,两百一个更次,四番轮流,日夜不辍。白日里依计行事,派遣诸将轮换到城下搦战,迷惑城内耳目,只等挖通地道,杀入城中。
斯图城?永安宫。
永安宫是克京侯召集群臣商议国事的宫殿,规模较大,气势宏伟,正如中土诸侯的银安殿。
英弘进驻永安宫,然后传旨下去,在宫中大摆酒宴,庆祝胜利,犒劳众将士。
那筵席从内殿直摆到外殿,一桌桌美味佳肴五光十色,一盘盘奇珍异馐争奇夺艳,令人肠胃蠕动,垂涎三尺。
宫内宫外人流如潮,喧声鼎沸。
子熙公主夹杂在人流之中,紧携着夜离穿来钻去,犹如一只欢快的蝴蝶在万花丛中翩翩起舞。
夜离被子熙公主一时拽到这里,一时又拽到那里,脚步跌跌跄跄,紧跟也跟不上似的。
不知不觉中,二人欢欢喜喜地登上了永安宫的西角楼,一时都嬉戏得累乏了,就相互依偎在阑干边,眺望永安宫和斯图城黄昏日落的风景,默不作声,感受着彼此的温暖。
过有许久,子熙公主才慢腾腾地将鱼肠剑取出来,若有不舍地递
第三十六章 此地为一别 夜沉何时归
英弘岂不知他这个女儿早已经喜欢上了人家,满眼满嘴满心思的都是心上人,但不料就连这么一点小事也挂在心头计较起来哩。
于是他笑笑道:“哦……是爹忘了,是爹的错。快来人啊!再添一张席桌。”
“爹:这就不必麻烦了,换张两人的席桌就行了。”子熙公主说着,拉起夜离右手往前走了几步,郑重其事地道,“爹:你可知道他是谁”
见女儿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英弘也板起面孔严肃道:“爹如何不知:他是我们克京人的大英雄大恩人啊,就让他与你同坐吧,不然,却不是得罪了我们这位大英雄大恩人啊”
说完那话,英弘巡逡着殿下众人,终于忍笑不俊,一拍大腿,爆发出爽朗的大笑声。
子熙公主满面酡红,灿如桃花,跺脚嗔道:“爹……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他可是贝机国的二王子!按礼说,他就应坐在上面。”
猛听到此话,英弘笑着笑着,朗笑声戛然而止,表情忽然变得僵硬起来。他拿眼又仔细觑看夜离片刻,却实有几分貌似傲奢,那身上就仿佛三九天里泼了一瓢冷水,拔凉拔凉。
过有须臾,英弘方才回过神来,冷冰冰问道:“熙儿,他果真是贝机国的二王子”
“是!”子熙公主见父亲脸色骤变,便小心答道。
这时左旁焉耆长老证明道:“英侯,公主说的不错:他正是贝机国二王子夜离,曾经与公主同去塔提堡求兵,在斯图城外斩杀素猛的也是这二王子。”
“嗨!熙儿你这丫头!”英弘冷瞪子熙公主一眼,匆匆走下殿来,对夜行礼道:“原来是二王子驾临,恕下臣眼拙,未能认得二王子,冒犯之处,还望二王子海涵。”
斯图城的旧臣多有不认识夜离的,听说是贝机国的二王子,亦随英弘纷纷离座叙礼。
夜离一时无措,慌慌张张地点头哈腰一一还礼。
英弘复对子熙冷责道:“好你个丫头,既然是二王子驾临,为何不早说!”
子熙公主未料到父亲反应如此反常,而且当众严斥她,就委屈得眼眶里泪光闪闪道:“这…这……这不是爹爹太忙了,熙儿这一时还没……还没来得及跟您说呢。”
“你!”英弘横目冷对,欲言又止。
英弘适才还和蔼可亲,这时却猛然冷若冰霜,不说子熙委屈,就连夜离也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哩。
夜离见子熙委屈的样子,就替她说话道:“英候,不是公主不说,是夜离不让她说,错都在夜离一人身上,望英候见谅。”
夜离说出此话,英弘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大殿里刹时静寂无声,空气尴尬。
焉耆长老连忙离座解围道:“英侯,这些小事又何必计较,老兄我此时早已腹中空空,还急等着吃酒呢,就请快快开宴吧。”说着,不由分说拉着英弘上了殿去。
这时侍从已搬来双人桌席,英弘命放在右身旁,对夜离道:“请二王子将就入座。”然后又冷冷的道:“熙儿,你也坐到这边来吧。”
夜离看了子熙公主一眼,讪然落座。
子熙公主再没有先时的喜悦,怏怏地坐在夜离右侧,神色漠然——父亲的变化,作为女儿的如何感应不出来
众人全部入座,英弘便命殿侍官传旨开筵。
一时钟乐齐鸣,庆功酒宴开始。
众将士几曾见过这般豪筵,更无论大吃大喝了,刹那间宫里宫外杯来箸往,喝令划拳,好不热闹。
吃螃蟹的唆嘴,
啃猪肩的呲牙,
舀汤的满嘴流油,
夹菜的贱眼骨碌……
道不尽的山珍海味奇异果,说不完的琳琅满目珍馐馔。
众将士一个个直吃得满脸红光,口角流涎,只恨爹娘少给了他一个肚子,哪里还想起城里城外尸骨未寒,尸集如山。
英弘原本对夜离颇存好感,可是得知是傲奢的儿子后,心里就甭提多郁闷,那酒却如何吃得尽兴杯来盏往,笑声朗朗,也只不过敷衍场面而已。
夜离自不知其父傲奢当年攻克斯图城,曾经烧、杀、抢、掠,所过之处惨如地狱,给克京人留下了深刻永久的创伤,但他还是能觉察到英弘的冷淡和慢待,又见子熙低头不悦,那酒就好似掺了黄连味,饮之甚苦,况且其父傲奢尚在古同郡与叛军对垒,至今胜负未卜,他心中更是十分焦虑,于是便有了去意。
酒过数巡后,夜离起身告辞。
英弘慌忙起座道:“二王子为何走得这么急,是不是下臣招待不周,这斯图城可比不得天都圣宫,也没什么奇珍异味,还望二王子不要见怪才是。”
“英侯说哪里话,夜离自小就在言京山长大,从来就没有吃过如此盛宴,只是我父王还在古同郡与叛军交战,夜离心里不安,所以就先行告辞了。”
夜离实指望或多或少能够向英弘借点兵马去帮助其父傲奢,所以这才留下赴宴,但见英弘神色漠然,言语冷淡,也就不愿开那个口。
英弘挽留道:“二王子不要急于一时,老夫正有助兵之意,
第三十七章 英雄行险道 梦境总无常
“好呐!小爷先请坐。”茶寮伙计连忙迎上来,热情招呼道,“本店有大头茶、乌龙茶、普洱茶、绿茶……不知小爷您要喝哪一种茶”
“什么大头茶、乌龙茶的 尽管给小爷沏最好的茶,上最好的点心,再去给小爷的马、喂最好的食料。”夜离就路边桌前坐下,随手扔出一锭大金子,“只要叫小爷满意了,这锭金子就全归你的了。”
夜离并不傻,装豪卖绰,是想用金子打探出一条路径来哩。
“好好好……小爷有什么吩咐,请尽管说。”伙计瞧见那锭大金子,果然眼神都愣直了,一边忙不迭地答话,一边伸手就去拿那锭大金子。
“慢着!小爷这里有话要问你。”夜离按住伙计伸来的手,然后贴近他的耳朵,低声问道,“我问你:这里可有通往古同郡的小道如果你告诉我,那么这锭金子就是你的了。”
伙计听说此话,就唬得连忙抽回手来,一脸无奈道:“小爷,这话我可不敢乱说,这里到处都是素帅的手下,正在四处抓人呢,如果被他知道了,定我个通敌的罪,给砍了头去,却不是天大的冤枉。”
“这锭金子少说也有四五两重,值钱得很哩,你不想要它,怕是不知道路径吧”夜离将金子在手里掂量掂量。
伙计抱臂不屑道:“小人打小就在这里长大,哪条沟哪条坎有小人不知道的这实在干系着性命,小人却不敢乱说。”
“小哥,你瞧瞧,这店里四处无人,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还有谁能知道”夜离听他口气,倒是个土佬货色,就挨近身道,“如果嫌少,小爷再加你一锭。”说着,又取出一锭金子来。
两锭大金子摆在桌上,金光闪闪。
伙计紧盯不放,满眼流露出无限的贪婪,脸色一会儿喜一会儿忧,就如海天风云,变化莫测。
夜离知道他动了心,于是又加了一锭金子道:“只要你告诉小爷,这三锭金子就全都是你的了!如果不说,小爷自去问别人。有钱能使鬼推磨,小爷还怕找不到一个说话的活人”说罢,作个拿了金子走人的样子。
“小爷,别别别……别急!问到了小人,就算你瞎猫撞上了死耗子。”那伙计慌忙把金子抢揣在怀里道,“这也是老天要赏小人金子,我且不管你是谁,丢了命也值。”
“那就别再啰嗦了,快说!”夜离大喜道。
伙计贼眼鼠眉地四下打望片刻,果见四处无人,便低声道:“通往古同郡的大路小路都被素帅给封锁了,但还有一条小路,你可以去试一试。如果丢了性命,可就怪不得小人了。”
“不怪你不怪你,快说快说……小爷还要赶路哩。”夜离兴奋地催促道。
“从这儿往前走一里多路,就能看见一座土地庙,再往左拐就有一座高山,你翻过那座高山,就到了古同郡境内,那儿有一片湿湫地,过了湿湫地再翻过一座小丘陇,就到了古同郡郡城的西边了。”伙计一口气说完,复惊恐地四下瞅瞅,抽身躲进后寮去了。
须臾,伙计又走将出来,把茶水点心全部上齐,然后喂马料去了。
夜离胡乱吃了些,便出了茶肆,走至大柳树下,见那马兀自大口大口地咀嚼草料,甚是饥饿的模样。
“可怜老兄了,等到了古同郡,再好好喂你一个饱儿。”夜离拍拍马项,即解了缰绳,踅蹬上马,急律律直往土地庙赶来。
夜离沿着伙计所指的路径,行过了土地庙,又向左转牵着黑马翻过了那座高山,果然就看见前面有一大片湿湫地,横阻在谷淖里。
时序恰值初冬,万物萧条。
只见糜烂的莎草,枯萎的地藓,以及一些不知名的植被,连绵不绝地铺展开去,大约也有个一二里开阔的样子,四周了无鸟兽踪迹,一派死气沉沉。
这“湿湫地”书名实叫“沼泽”, 若考究它的形成,一般都因大量雨水屯聚一处,不得排泄蒸发,日久天长就形成了这种特殊的泥沼地貌。
夜离自不知凶险,打马飞奔就上了湿湫地,但黑马尚未跑出七八头十米,忽然前蹄失控,就陷入泥潭里去了,又奔腾了三五米,整个马肚渐渐往泥潭里陷,挣扎徒劳。
夜离大惊失色,急忙点马鞍跃身离马,落在了数丈开外。
而脚尖刚落地,却犹如踩在棉花上,软塌塌地往下陷去,夜离惊骇之极,猛然提一口气,拿出在言京山飞壁走涧的本事,一路往回疾奔。
这一来夜离机敏过人,二来他自小就炼就了丹田提气之法,方才脱离了这场无妄之灾。
他回过头来觑看时,只见那匹黑马早已全身陷入泥潭深处,只仰着鼻孔不断地发出悲嘶,瞬息之间被烂泥吞没,四周又恢复了死一般的沉寂。
好险啊!
这可怎么过去
那伙计还真没胡说!
夜离拍拍胸脯,惊心甫定,望着宽阔的湿湫地,苦思冥想,想了许久也没想出个办法。
落日已经挂山,转眼黑夜来临。
夜离抓耳挠腮,焦躁不安,忽然间就瞥见湿湫地里稀稀落落的生长着一些绿色植物。于是他惊道:“咦时下都已经冬天了,这东西还乌绿乌绿,看样子它下面定有活土。”
不知是醍醐灌顶,还是急中生智
第三十八章 父子相逢 陷杀冒顿
如果夜离不把鱼肠剑送给子熙公主,那么这鱼肠剑倒是极好的证据,因为那是傲奢亲自赐于夜离的防身利器,一看便知,但是除此之外,夜离还有一样更能证明自己身份的证据。
此时粟延追问,夜离便把胸脯往前一挺道:“我左胸上纹有贝机国王室的图腾,将军不妨捋开我的胸襟看看,便知真假。”
除过鱼肠剑,能够证明夜离身份的证据正是贝机国襄佑族王室的图腾:护国仙蚌女的纹图!
当初贝机国王室的远祖脱离中土,入驻南荒,曾经与禽兽百类争夺山川海河之地,得一刀蚌仙相助解难,才得以安邦立业,因此举国以刀蚌为图腾,而王室之裔必纹刀蚌仙像于左胸,以志永世不忘。这在广袤的南荒大地上广为流传,土著山人悉皆知晓。——粟延自然也是知道这段典故。
粟延闻说此话,将信将疑地走离官案,径来到夜离跟前,伸手就将他的胸襟扒开。
灯光之下,贝机国襄佑族王室的图腾历历在目,清晰可见。
“小人粟延不知二王子驾到,还望恕罪。”粟延不禁大汗盈额,跪地叩头,慌促不安。
几名巡逻兵见状,也都惊恐地跪在地上,磕头讨饶:“请二王子恕罪。”
“无妨无妨……你们都起来吧。”夜离和蔼可亲道,“粟将军:我这次来,便是想助父王一臂之力,还请你带我去拜见父王。”
“是是是……粟延冷汗淋淋道,“你们速给二王子解开绳索。”
众巡逻兵战战兢兢替夜离解开绳索,复行礼告退,狼狈退出了衙堂。
夜离拢了拢胸襟,吩咐粟延速速领他拜见父王傲奢伯陀。
傲奢自被流矢所伤以来,一直在古同郡暂设的行宫中养伤,修养了两月有余,箭伤渐愈。
其间粟延曾建议傲奢传旨天都圣宫派遣援兵。
但傲奢身为贝机国伯陀,御驾亲征不仅吃了败仗,而且还折了殿前大将军多罗什,一时颜面上挂不住,因此粟延每次建议,他只作昏沉状,欲遮欲掩地推辞说:等箭伤痊愈再说。
如此一拖,居然就过去了两个多月,好在叛军发动几次攻城也都以失败告终。
这日夜里,傲奢兀自抱着丽娰酣睡,忽然就被宫外吵闹声惊醒过来。
他不禁又恼又怒道:“谁在宫外大吵大闹,是不想活了吗”
夜离亟不可待的要见父王傲奢,与粟延径直来到寝宫外头,却被侍卫拦住,说三更半夜,伯陀早已睡熟,明早再见不迟,楞是不让入内。夜离见父心切,岂会听劝,所以怒气冲冲的与侍卫冲撞起来,粟延无可奈何,也在一旁不停地解说劝解。这才显得闹哄哄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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