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经之三子传说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不丑不怪
子熙公主一来本性极其善良,二来从小受其父教育,深深热爱着斯图城和克京族这个民族,因此英弘的一番话又恰似一阵惊雷轰顶,叫她猛然醒悟过来:自己事小,族人事大,如果真因她一人而让整个民族陷入灭顶之灾,却是于心何忍!
子熙身为英侯的女儿,克京族的公主,自然有保卫家园和族人的责任。
她想到此,万念俱灰,人似木雕,唯有泪珠不断啪嗒啪嗒地掉落。
看见女儿如痴如傻一般,英弘心都碎裂,片片滴血,但不得不为整个克京族人着想:再来一次屠城,傲奢可不是随口说说而已,惹怒了他什么事都是能做得出来的。
“请熙儿仔细想想,如果熙儿不同意,爹也没有办法,只有替全族的人给你跪下了。”英弘说着,果然屈膝一跪,就跪在了子熙公主脚下。
“爹!爹……”
子熙公主吓得玉容刷白,心房猛然被击碎,也噗通跪将下来。
“爹……”子熙公主泪流满面地悲喊一声,扶着英弘道,“你这样叫熙儿如何受得起,大不了熙儿答应你就是,爹爹…你快起来吧。”
“好熙儿,我的好熙儿啊,爹爹知道你有千般的委屈,万般的痛苦,但伯陀以整个族人要挟,爹爹身为克京之主,也只有为大局着想,舍了你来保全族人啊。”英弘搂紧子熙公主,悲痛欲绝。
子熙公主紧紧搂抱着英弘,英弘紧紧搂抱着子熙公主。
父女二人彼此紧紧搂抱着籍以安慰,呜呜悲泣,泣不成声,泣如哀歌。
宫外夜深似海,寒风呼啸不止,几处灯火在空中摇来荡去,明明灭灭,若有若无。
夜离自进入斯图城以后,一直随行在傲奢左右,毕竟叛乱初定,斯图城内险不可测。
等傲奢寝宿行宫,夜离则又亲自担当起护卫行宫安全的职责。
英弘进宫的那会,夜离正在行宫后道口安排护卫,并不知宫中发生了何事。
夜离安排妥当后,又亲自四处巡视,丝毫不懈,直到东方破晓,方才回到下处歇息。
夜离倒床就睡,虽然困倦,却因思念子熙公主,便在床上翻来覆去,覆去翻来,睡也睡不着。
正在迷迷糊糊之间,就听见外头脚步匆匆,人声嘈杂,偶尔就听到“公主”的字眼,夜离不由身心一震,就翻身下了床,推门而出。
只见四名侍女衣着盛艳,手里各捧着一面托盘,托盘里摆放着克京族的服饰,有袍有衣,有冠有靴,俱为大红色,光鲜夺目,一片喜庆。
原来前夜英弘已给了那司仪总管答复,即子熙公主愿意嫁给傲奢伯陀,而此时正是按照克京人的习俗进行婚前仪式。
但夜离怎么会知道!
他感觉十分好奇,才要问哩,那几个侍女已然晃眼过去了。
恰好此时又来了四名侍从,两前两后地抬着一个红漆大浴桶,一路哼哧哈哧。
夜离便叫住侍从,问道:“你们抬这么大的木桶来行宫干什么”
四名侍从都歇住了脚步。其中有一个管事道:“二王子,你还不知道啊,伯陀就要迎娶公主了,按照我们克京人的风俗,新人都要沐浴洁身,穿克京族的婚服,去参拜列祖列宗哩。”
“公主哪个公主”夜离暗自吃惊,急问道。
“嘻嘻,我们克京族还有几个公主就是子熙公主呗!等伯陀沐了浴,换了婚服,拜了祖宗,子熙公主就要起驾、随伯陀到天都圣宫成亲去了,这可是我们克京人的大福气啊,从此以后,我们克京人可就少了许多罪受啰。”又有一个侍从接话说道,言语表情充满欢愉。
子熙公主
子熙公主与我父王成亲
猛然听到这一番话,夜离顿时面色煞白,脑中一空,僵如枯尸。
四个侍从虽觉蹊跷,但也不为奇怪,招呼一声,哼哧哈哧地抬着大浴桶而去。
此时天已大亮,旭日高升。
宫庭内的角角落落铺满了亮花花的阳光,柔和而温
第四十四章 可怜夜离 醉酒撒疯
斯图城?英氏宗庙。
通往宗庙的走道两旁早已布下隆重的礼仪,英弘和文武大臣各个衣装得体,神色肃然,前来见证子熙公主即将出嫁拜庙的盛况。
果然过未多久,傲奢与子熙公主在众侍女的簇拥下,相继而至。
主事长老左手托一平盘内盛清水,右手执一根柏枝,地迎接上来,以柏枝蘸清水,挥洒在新人身上各三次,然后引二人缓缓步入宗庙。
那宗庙正堂上,摆列着大小无数灵牌,一层层叠上去仿佛宝塔一般,周匝香烛环绕,闪烁不停,祭案上放置着牺牲,果品,鲜花,下首鼎炉里点燃着偌大的檀香,烟火缭绕,甚是肃穆。
在主事长老的主持下,傲奢与子熙公主把点烛上香、饮神水、祈福等各种仪式覆行完毕,众文武大臣纷纷涌上来贺喜。
傲奢心情大悦,当场蠲免了克京人六年的赋税。
众文武大臣莫不喜气洋洋,高呼伯陀万岁。
按照克京人的习俗:男方不可在女方家完成合卺大礼。傲奢自然早已知道了这个忌讳,为了抱得美人归,自然可以降尊纡贵,委屈一时。
等拜庙完毕,傲奢就迫不及待地传旨回驾天都圣宫。
英弘不忍看见女儿离去,以斯图城叛乱初定诸务繁忙为借口,推却随行前往天都参加完婚大典,令于艮护送公主入宫。
那时正至卯时,鞭炮点响,仪仗启动。
英弘率领斯图城大小文武直送出了东城门,与子熙公主挥泪道别。
只见旌节飘扬,斧钺塞空,一路车水马龙直奔天都圣宫去了。
傲奢与子熙公主坐在黄罗伞宝车中,一个洋洋得意,一个蹙眉不展。
那丽娰却早已被安排在一辆小香车中,缀后而行,说不出人老珠黄的凄惨感觉,却不是悔青了肠子,悔不该当初劝伯陀来斯图城。
但比丽娰更凄惨还有一个人,那就是夜离!
夜离自被架离子熙公主的宫阁,便昏厥过去。醒来以后,一语不发,混沌如傻,被安置在一辆马车上,由司仪总管守护随行,自然也是道不尽的失魂落魄,凄怨哀凉。
大队人马穿州过郡,一路浩浩荡荡,当地官员莫不夹道迎送。
不过数日,御驾已然行至天都圣宫南门外。
却早就听见数声炮响,钟鼓齐鸣,烟花炮仗冲天升起,原来是大王子胤光早得到快马传报,率领文武百官出宫,布下仪仗,恭迎圣驾。
一时间,人马徐徐入城,直行至圣宫前。
傲奢携着子熙公主徐徐下了黄罗伞宝车,捡阶登上金銮殿。
文武百官分秩上来道贺。傲奢高踞在上,接受群臣祝赞。
众臣礼毕,傲奢宣旨:一、册封克京公主英子熙为熙夫人,住惠宁宫;二、其父克京侯英弘加封为国丈,赐斧钺节仗(后有于艮持节回斯图城);三、当夜举行完婚大典,宫中设宴,群臣同喜。
天都圣宫,彩带结悬,灯火如海,一派富丽堂皇的喜庆之象。
婚礼大典已毕,酒宴一时摆开。
傲奢盘踞在主筵正中,酒不醉人人自醉,好不春风得意!
子熙公主珠冠霞帔光彩照人,坐于一侧,微笑之间却甚有几分凄凉。
文武百官陆续上殿祝酒道贺。
傲奢朗笑不已,吞酒如牛,而子熙公主却不喜酒味,几次都吃得呛了喉咙,直呛得玉面酡红,泪花子掉落。
夜离坐在主筵下侧,把子熙公主的一举一动都瞥在眼里,那心就似被人攥着,用尖刀一片一片地削剐,直痛得直流出血来,自在途中沉闷了几日,夜离精神略有恢复,因此此时伤感愈盛。
他想要阻止子熙公主吃酒,却又碍于父王,只有独个儿埋头鲸饮鲵吸,狼吞虎咽,未几就吃得断了篇大了头,觑着那些敬酒的臣子,仿佛愈来愈多,原是夜离醉酒眼花,看人都成双捉对了。
这时术士梵西努也来到殿下为新婚夫妇祝酒贺禧,并夸赞公主不仅妙龄貌美,而且腰纤臀圆,正是修炼谭崔术中的绝妙精品。
夜离正是醉酒迷糊之间,也不知谭崔之术,听梵西努的这番言语,似有轻薄子熙公主之意,不禁就大怒起来。他挺身离席,摇晃上前,劈手就夺过梵西努的酒杯,吼道:
“吃酒就吃酒!哪来这么多废话? 来来来……你这酒杯太小,要吃就拿大坛子,今天二王子就陪你喝个够!”夜离说罢,将那酒杯掷碎在地,抓起旁边桌上的酒坛,仰起脖子,咕咚咕咚狂饮起来。
梵西努颇觉突兀,吓得缩紧了脖子,不敢吱声。
众文武大臣都拿眼觑着夜离,一个个惊讶错愕,莫名端倪。
见夜离酒宴间突然发狂,举止失常,傲奢既不明白也不高兴,就喝道:“离儿,不得无礼!”
“哈哈哈哈……痛快痛快……你也来吃几口!”夜离似若未闻,摇摇晃晃大笑,一手提着酒坛,一手揪住梵西努的领襟,欲来灌酒。
梵西努吓得目瞪口呆,两腿发软,欲走难行。
“阿弟,不可造次。”胤光见夜离醉意醺醺,担心搅了父王的婚宴
第四十五章 醉闯天佑殿 巧获通玄铁
胤光直听得毛骨悚然,慌忙捂住夜离的嘴巴道:“阿弟不要乱嚷,叫人听见了,父王的颜面何存哥哥还是先背你歇息去吧。”
话落处,胤光不由分说就将夜离拽背到肩背上,朝自己的寝宫章德宫行去。
夜离欲要挣扎,却是浑身无力,便醉伏在胤光的背上,脑袋斜枕在胤光的肩头,如头死猪一般任四肢不落地的摇摇荡荡,口内却喃喃不断的唤着子熙公主的名字。
喃喃呓语声在灯花辉煌的夜里若断若续,扣人心弦,催人泪下。
天都圣宫?章德宫。
大王子胤光自奉师命下山以后,就进驻了章德宫,替父王傲奢暂行“监国”之职,有宰辅富辛伯、副宰辅朵颐以及元戎壭飞扬等众臣辅佐,将朝政处理得一丝不苟,井井有条,得到了他们的极高赞誉。
他日夜担心父王傲奢平叛之事,不曾想好不容易盼到父王凯旋而归,正当高兴之时竟然又遇见阿弟夜离这桩子令人揪心的事。
当时胤光将夜离背到章德宫,安放在宫床上。
夜离躺在床上喃喃胡说了一阵,酒性就上了头,昏沉沉睡去。
胤光好不心疼夜离哩,才离别了短短的几个月,阿弟就变成这般憔悴的模样,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他见夜离睡得沉实,兀自伤感了一回,便吩咐宫女小心伺候,乃去。
大约沉睡了一个多时辰,夜离就从睡梦中欻然惊醒,脑门上冷汗直冒,浑身上下仿佛冷水泼了一般凉津津的。他脑袋里虽然昏昏沉沉,心里却极明白,一想到子熙公主就头疼得欲开欲裂。
人道是: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于是夜离大呼道:“酒…酒……拿酒来!快快拿酒来……”
服侍宫女闻到唤声,慌忙走至床前,回道:“二王子,您已经醉了,还是不吃酒为好,奴婢这就去叫醒酒汤来。”
“不要醒酒汤!我就要……就要吃酒!”夜离翻身坐起,暴睁双眼道,“快!快去……快去给我拿来!”
“是是是…二王子,奴婢这就去拿。”
见夜离凶神恶煞一般,宫女唬得一脸惊慌,一边满口应诺,一边蹀蹀躞躞地退将下去了。
不多时,宫女领着两名宫卫进来,一个提着箱笼,一个抱着酒坛,一前一后来到桌前,宫女打开箱笼盖,将菜肴一一端放在桌面上。
夜离早已觑见酒坛,晃下床来,劈手夺在怀里,急切切将酒封扒扯去,双手抱起酒坛,挺着肚,仰着头,就咕咚咕咚地狂饮了一气。
夜离本来已经吃酒过多,浑身燥热,这时烈酒又灌入肚肠,便如撮盐撒火,火上浇油,更加觉得燥烘烘的难忍起来。恰此时,宫门外旋进来一阵寒风,吹得他浑身冷爽。
“好风!好风啊!痛快!”夜离扯开胸襟透透凉气,脚步不由自主地朝那宫门风口上走去。
那寒风兀自从宫中西北角吹刮过来,呜呜呼呼,风声甚紧。
夜离敞开胸脯,手里提着酒坛,摇摇晃晃地迎着风头往西北角走去。
那宫女和两名宫卫紧跟在后头出来,见夜离直往西北角去,不由都大惊失色。
内有个宫卫慌忙奔将上来,挽紧夜离的胳膊,急劝道:“二王子,那边去不得,去不得……还是快些回去。”
“那边风头大!我…正要去……去那里吹吹风,凉快凉快!为什么去不得”夜离摇摇颤颤道。
“二王子有所不知:那边是天佑殿了,天佑殿里镇压着一个?妖,据说已经有好多年了,没有人敢靠近那边,以免惹了灾殃,丧了性命!”宫卫连忙解释道。
“?妖什么?妖!是不是……编了谎话……来吓唬我,好叫我回去”夜离不以为然,冷眼嘲笑道。
“千真万确,小的怎敢欺骗二王子。”宫卫认真道。
“哼哼!我夜离却不是被唬大的,我夜离自小学的就是除妖的本事!你不要我……去,我偏要去!如果真有妖怪,看我不……不一刀宰了它!””夜离酒意酣浓,拗劲就上了身,便不听劝告,跌跌撞撞地向天佑殿走去。
宫卫和宫女面面相觑,既劝留不住又不敢跟上去,无可奈何商量许久,便急急地向伯陀禀报去了。
夜离迎着寒风往前走过一里之遥,灯火渐少,昏昏暗暗,就见前面一堵宫墙横截了去路。
那宫墙大约有一丈多高,瓦沟脊楞都已经残损破败,墙头偶尔露出些枯草的孤零剪影在夜风中瑟瑟颤抖着,以此可见应该是一座废弃已久的宫殿。
夜离原本只是想吹吹风凉快凉快而已,但听说有妖怪就动了好奇之心,便仗着酒意也不寻找正门进去,手提着酒坛,踊身一跃,就跃过了宫墙,落在了里面。
惨淡的月光下,树木萧瑟,荒草迷离,偌大的宫殿死气沉沉,偶尔听见寒蛩的悲鸣声应和着寒风声,时断时续地幽幽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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