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皇城记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祁小九
另一边,一向在社交网络上活跃着的颜小姐,这次也发表了态度,只不过她的态度同样也不是否认。有人在颜小姐的主页下留言,问八卦媒体爆的料是不是真的、小明真是明文睿和褚奕的独子吗、而她和小明又真的订婚了吗,颜小姐将这条留言挑了出来,回了一个脸红害羞笑而不语的表情。
有了当事人这样近乎默认的回答,这事算是彻底在网上炸开了锅。
绝对多数的人都在喊着“小明你这样对得起亲王吗”,更有甚者已经在大骂颜小姐是小三,而明子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劈腿渣男;
有一些比较理性的网友倒是觉得颜小姐和明子熠也不算有过错,毕竟明子熠和容亲王从来都没有承认过是在恋爱;
但更多的人则认为,以容亲王和明子熠的种种互动来看,任谁都能看得出他们不只是普通朋友,就算没有公开承认,可要说他们没在交往那又有谁信呢,明子熠这样做,不仅就是当了劈腿渣男,而且也让皇室也颇有点难堪了;
不过也有人指出,就算明子熠与容亲王曾经交往过,也不能证明在颜小姐介入之前他们就没有先分了手,说不定明子熠之前的受伤骨折,就是分手的原因或是结果;
当然,在议论声中也有不少的小明纯粉在担心,他们的小明和那位颜小姐会不会是商业联姻,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的小明以后的幸福要怎么办,而小明又会不会回去继承家业就此退役呢。
这一场关于明子熠是不是渣男的纷纷扰扰的热议一时间还不见尘埃落定的势头,但在这场讨论中,至少有两点似乎是众人已然达成共识了的,一个是明子熠应该确实已经与颜小姐在一起了,还有一个就是心疼容亲王。
而就在网上正在为这事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被众人心疼了的容亲王就找上了可能就此要被打上渣男标签的明子熠。
明子熠那时正在国家队训练馆的力量房里做着体能训练,时逢下午的专业训练时间,队友们都在球馆里练着球,整个力量房中就他一个人在。他刚做完一组练习,从器械上下来,转头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容。
“你怎么到这儿来了?”明子熠拧着水杯盖的动作一顿。
“我联系不上你,就只能自己找过来了。”容走了进来,站到明子熠的面前。从对面漫散过来的一缕烈火般的气息仍旧教他心跳不已,可除了悸动,他现在却更有些委屈。
明子熠被容看得略心虚。
他已经把容的联系方式都拉了黑。既然迟熙言流产的事情已经闹得人尽皆知了,那么容顾及着皇室的声誉,也必然会将那些知道的却又不该知道东西都彻底烂在肚子里。他无需再怕容把迟熙言与他的私情捅出去,而他既然决定彻底斩断与迟熙言的关联,那么这个要斩断的联系里,也该是包括与容的那部分的。
他拿着毛巾擦了擦眉间的汗,敛着眼睛,也不做解释,只说道:“这儿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容本就不是来闲坐的,听着明子熠这般王顾左右而言他,也不接话,只径直地问道:“你和那位颜小姐的事是真的吗?你……真的和她订婚了?”
明子熠默然地攥着手里的毛巾,也不看容,依旧垂着眼皮,连带着那一双原本英气勃发的剑眉都失了往日的张扬,那锋芒锐利的眉眼在这样的低眉顺眼之下,看起来竟显得有些可怜。
“是啊。”明子熠沉默片刻之后,才抬起眸子来看向容,扬起一个笑容,说道,“是订婚了。”
容闻言只觉得胸口一窒两眼发黑,他扶着旁边冰凉而坚硬的训练器缓了半晌,才又找回了自己的呼吸。
“为什么?”容戚然地问道,“你之前根本都不认识那个颜小姐,这么仓促,是为了和……他,或者包括和我、和皇室,都撇清关系吗?”
“没有,你别多心。”在最初的仓皇之后,明子熠似乎已经找回了应对的分寸。他此时带着浅笑,对着容耐心的解释道,“颜小姐和我,是家里人介绍认识的,彼此感觉都还不错,所以就趁早定下来了。”
“相亲吗?”容没有办法被这样的说辞所说服,满含悲戚地摇着头,说道:“你不能这样的。就算你想撇清关系,也不该拿你自己的婚姻当手段的。你至少该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人,而不是随便扯个人过来凑合。”
这番话,就是容从此前来的目的。
他在一个星期前从网上看到明子熠与颜小姐的绯闻时,确实曾经嫉妒又委屈地想过,既然明子熠决定放下迟熙言重新开始了,那么为什么选其他人而不选他。
可那气愤也仅持续了一瞬,他自己就醒悟明白了。在他给明子熠下了药,又由此导致了明子熠与迟熙言的那场意外的悲剧发生后,他就再没有资格能获得明子熠的垂青了。
之后的一个星期里,他一次次地试图联系明子熠,在这些无果的努力中,他也曾自问,他拼命想找到明子熠到底是想和对方说些什么。辗转反侧地想了好几天他才想明白,就算他自己再无机会了,他也还是希望明子熠能幸福的。他真的没有办法看着明子熠和不爱的人在一起。
所以当他看到明子熠可能已经和颜小姐订婚的新闻传出后,就再也忍耐不住地堵上门来想要问个清楚了。
“你怎么知道我就不喜欢颜小姐?”明子熠问道。
“她是女的,还是beta,跟你性取向都不合!”容脱口而出。
“我只是喜欢过一个男性omega,不代表我就只能喜欢男性omega。”明子熠笑着答道,他那看着容的眼神,满含包容得就像是在看着个撒娇耍赖的小孩子,“只要那人是我喜欢的人,他是什么性别我都喜欢他。”
容哑口,他知道明子熠所指的那个人是迟熙言而不是他,虽然这些他早就明白了,可当听到这样的话时,还是不了心中泛着酸楚。
他在片刻沉默之后,才又蔫头耷脑地继续说道:“你们性格也不合啊。那位颜小姐一向高调,以前在网上如何,那就不说了,可她和你才认识几天,就拖着你又是逛街又是上热搜的。还有那个什么八卦媒体的爆料,拍得那么清楚哪里像是偷拍?还把你的家庭情况都一清二楚地抖搂开了,怕不是那位颜小姐自己放出的消息吧?”
容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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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眉头拧得越紧,忧心忡忡地补充道,“我都知道你不喜欢把自己的私生活暴露在公众面前,她是不知道吗?她要是不知道,那就说明她没有试图了解过你;她要是知道还那么做,那她就是根本没尊重你。我真的没办法相信,她会是你喜欢的类型。”
“的确是自己放出去的消息。”明子熠只揪出容其中的一个问道回答道,“不过不是颜小姐放出去的,而是我自己。”
“什么?”容一愣,不可置信地说道,“你自己透露的?为什么?”
“大概是因为,遮遮掩掩的日子,过得够了吧。”明子熠下意识地歪了一下头,撇着嘴角自嘲似地笑了笑,说道,“如果可以的话,怕是谁都不会想和自己心爱的人过那种偷偷摸摸的日子的。以前那样的日子过怕了,所以就想着,如果再有喜欢的人,一定要光明正大地拉出来,让全世界都知道。”
“你要真是想昭告天下,那怎么不在自己的社交账号上公布?”容下意识地反驳道。
“是颜小姐觉得,只是订婚而已,没必要搞得大张旗鼓的,不然我干嘛要绕个弯子,透露给八卦媒体。”明子熠反将一军地说道,“其实我是想直接在社交账号上公布的,你要是也觉得我想得对,那我现在就发?”
容看着明子熠拿着手机对他晃了晃,被堵得哑然失言。
“可是……”容一时怔愣几度踟蹰,终于还是颓然地问出了口:“你不是喜欢……你不是有心上人吗,分明前些天还那么在意他,怎么可能短短几天,就又能喜欢上颜小姐了?你订婚,还是因为他,是不是?”
那一段感情真的是见不得光的,即使此时此地并无旁人,他们依旧还是小心翼翼地不敢提起另一个人的名字。
“有时候,要喜欢上一个人,又哪里需要几天那么久。”明子熠的笑容中多了几分温柔,眼神却是透过了容,落到不知何处。他说道,“你知道我爱上他用了多久吗?一秒?一刹那?或者可能更短。总之我第一次遇见他,在和他的第一个对视里,就确定我爱上他了。”
明子熠说得含糊,可容也知道这所指的人并不是颜小姐。
“至于你问的,为什么我之前还在意他,现在却又喜欢了别人,我只能说,人生终究还是一个人的旅程。或许爱有深浅、陪伴有长短,但说到底,来来去去的,也都只能是彼此的过客。”明子熠垂下眸子,沉默了半晌,才又说道,“我以前也觉得我爱他如命,爱到非他不可,没他不行。可你看,我还不是和他分开了,还不是要老老实实地继续生活下去。”
明子熠轻叹一声,继续说道:“我和他在一起的时间只有两年,可分开都有一年多了。也够长的了,总不能教我用余生,都来缅怀这过眼云烟似的两年吧。”
容心里翻江倒海般的难过着,可眼神依旧执拗地盯着明子熠。他暗自咬了咬嘴唇内侧的软肉,压下翻涌的酸涩,才再次开口问道:“那你喜欢颜小姐吗?真的喜欢吗?”
“喜欢啊。”明子熠点点头,肯定地答道,“真的喜欢。”
“那爱呢?”容红着眼圈追问道,“你爱颜小姐吗?”
明子熠垂着眼,漫不经心地看着手里的毛巾,舌尖衔在虎牙下被来回地磨咬着,咬了一会儿,忽然露出了个顶好看的笑。一旁的窗户里透出微微偏斜的明亮阳光,正好撒在他身上,让那笑容看起来如梦似幻,整个人都好似在发着光。
“爱啊。”他轻描淡写地说道。
容看着闪着光晕的明子熠,分明被那光亮闪得恍惚,可自己却犹如被丢弃在灰蒙蒙的阴雨天里,胸口堵了一大团湿答答的云翳。
他奋力地睁大眼睛向上看着,狠狠地吸了几口气,又吸了吸鼻子,终于还是开口小声地说道:“那,就祝你们幸福了。”
“谢谢。”明子熠笑着说,“也祝你以后幸福。”
容垂下头,默然良久。
“我说不出谢谢。还是说对不起吧。”他又抬起头看向明子熠,郑重而倔强地说道,“对不起。”
第62章第62章
迟熙言散完步一回到房间,容珩就发现了对方的状态又不对了。他没敢贸然地直接问迟熙言,只将护士小姐叫到了外面私下询问。护士小姐哪敢隐瞒,立即就坦白交代了,这一番坦白下来,听得容珩都沉下了脸色。
容珩对明子熠的这次绯闻其实早就是知道的。他一直都有派人从各种渠道时刻关注着各种讯息与舆论,尤其是那些交代过要特别关注的人和事,稍有风吹草动,都会第一时间汇报到他这里。
他对明家和颜家欲合二姓之好这事本身倒是没什么意见。毕竟容和明子熠之间本来也就无甚瓜葛,皇室更是从来都没对这两人之间的关系发表过任何看法,本就是无稽之谈的事情,自然也不存在有损皇室颜面这一说。而明子熠能自觉地远离他们的生活,这倒也算这人终于有点自知者明,终于识趣了。
但这事要不要现在就让迟熙言知道,容珩却是有些犹豫的。
他得承认,他私心里是想让迟熙言知道的。他想让迟熙言看清楚,在迟熙言身心都备受痛苦折磨的时候,那个罪魁祸首却已在与旁人谈情说爱谈婚论嫁了。迟熙言或许会一时很难接受,但也只有狠心把那腐肉剜掉,将那人彻底清除出他们的生活,斩断这祸根,迟熙言才能真正地好起来。
可他又怕如今的迟熙言受不住这一剂猛药。如果迟熙言因为这人的事又受打击而使病情反复,那就让容珩觉得是得不偿失了。
而就在容珩犹豫着没能最终做下决定的时候,却先由旁人将这事捅漏给迟熙言了。
容珩说不清自己是该觉得气愤还是该觉得松了口气,事实上他看着迟熙言这恍恍惚惚的样子,此时只能说是五味杂陈的。
他实在气愤护士小姐的不够有眼色,虽然他因为怕惹人猜疑而没有指明明子熠,但也已经交代过任何有关皇室的新闻都不可以与迟熙言提,可饶是交代过,却还出了这样的纰漏。可他其实也明白,这根本的问题又哪里在护士小姐那里呢,说到底,他更伤感于迟熙言依旧这样在乎着那人。而如果只是气愤与伤感那也就罢了,那他大可以和迟熙言好好谈谈,但现在,他又紧张着迟熙言的心理状态,竟是连谈都不敢谈。
容珩似有千言万语堵在心里想和迟熙言说,可又顾及着对方的病情,着实不敢轻率开口,一时间也是如乱麻般茫无头绪。他只得联系了迟熙言的心理医生,在原定的治疗计划之外,又约了对方明天再临时多出诊一次。联系过医生之后,容珩又努力压下满心的焦虑和惆怅,若无其事地如往日那样回去陪在迟熙言身边。
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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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言也努力地保持着每日的样子,乖乖地吃饭,乖乖地吃药,又在晚饭后就着电视的背景声、捧着容珩为他筛选出来的既不悲观又不用太神的书阅读消遣着,只是时不时的出神发呆还是暴露了他的不甚乐观的神状态。
容珩在一旁看着都止不住地跟着心累,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劝他,想了半晌也只能问他要不要早些休息。
听到容珩的建议,迟熙言连问都没多问一句,就放下手中书,顺从地点头应道。
迟熙言洗澡时容珩亦是守在旁边的。
自从迟熙言有过自杀的举动之后,身边就是二十四小时不离人的,白天是由侍者亦步亦趋地跟着,洗澡和睡觉的时候则由容珩亲自守着。容珩也顾不得再怕迟熙言会不会提一些自己不愿意听到的话了,和迟熙言的自杀带给他的惊吓相比起来,也再没有什么是让他觉得更难接受的了。
所以当今天,容珩只是转个身替迟熙言拿个浴巾的功夫,再一回头,见到原本靠坐在浴缸里的迟熙言整个人都顺着浴缸壁滑进了水中,口鼻和闭着的眼睛都浸在水下,柔软的头发像水草似地浮漂着,只一眼就吓得容珩全身的血液仿佛都骤然凝固了。
迟熙言竟然又要寻死。
迟熙言竟然当着他的面又要寻死。
这个山崩地裂似的声音在容珩的脑子里轰然炸开,混合上反复不断地在他眼前闪现的、那一夜迟熙言倒在血泊里脖颈上喷涌着鲜血脸上却还带着笑意的濒死的景象,让这些天来本就战战兢兢如临深渊的容珩,瞬间就被至入了崩溃。
他一把攥住迟熙言的胳膊,将对方从水里拎了起来,不顾迟熙言的踉跄,直接将人从浴缸里拖了出来,掼到旁边的墙壁上,又冲着这人怒吼般地质问道:“你就这么想死?!”
迟熙言被惊得都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后背撞上了冰凉的瓷砖,才堪堪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想跟容珩解释他没有寻死,他已经转过弯来了,不会再寻死给别人找麻烦的,更何况,谁寻死会在旁人眼皮子底下用淹死在浴缸里这种方法呢。他只是觉得太累了太难过了,想在温水的包裹和挤压下寻得一点点抚慰与安全感。
可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容珩瞪着一双冒着火似的眼睛怒瞪着他,而更让他不由自主地恐慌的,是容珩的身上前所未有毫无保留地喷薄着信息素的威压。那充斥着怒意的气息如有实体地捆绑住他,让他发自本能地畏惧着,让他只能不住地颤抖着,再发不出一丝多余声音。
“你就这么离不开那个明子熠?!知道他和别人订婚了,你就恨不能立刻去死?!”容珩掐着迟熙言的双肩,弓着背,逼视着面前这瑟缩不已的人,近乎歇斯底里地咆哮道,“要死你也滚远点去死!别死在我面前!你在我面前寻死是什么意思?威胁我吗?!向我示威吗?!啊?!有什么话你就直接和我说!别拿自杀来作贱自己也作贱我!”
容珩按着迟熙言,自己也在呼呼地喘着粗气。
他吼了一通之后忽然又觉得自己实在悲哀。
他原是觉得他们是一体的,没有什么是不能够相互原谅相互包容的,可事实上这竟全都是他一个人的强求。他的满腔的爱意,只会被他深爱的人避如蛇蝎,而为了逃开他的爱,他爱的人甚至不惜再三地去寻死。
“你不就是想离婚吗。好,离,我同意了。”迟熙言不断寻死的景象在他眼前闪回萦绕着,教容珩骤然就泄了气,颓唐了下来,再也争不动了。他垂着脑袋,抵着迟熙言的额头,以极其亲密的姿态,黯然地说道,“再忍耐一年,等这些事情风头都过去了,你也……康复了,到那个时候,你要是还是想离婚,我亲自去求父皇恩准。”
“我,我没有,”瞬间颓丧的气息给迟熙言松了绑,让他勉强找回了声音,但那威压的余韵仍旧教他不住地颤抖,他只能哆哆嗦嗦地解释道,“没有,寻死。”
在听到迟熙言说出没有两个字的时候,容珩竟仍是不能自已地燃起了一丝希望的,可当他听完了全部的内容,才知道,还是他自己所求太多了。
他颓然地伏在迟熙言仍挂着水珠的光裸的身躯上,努力地安慰自己说迟熙言能不再去寻死他已该知足了。而就在这无间的相贴姿态中,容珩才发现,本就狼狈不堪的迟熙言在他未加控制的信息素威压下竟已抖如筛糠。
心头涌起的难过和自责霎时又将他湮没。他方才的确过激了,而他明知道迟熙言现在的心理状况不好,却还失控地动用了信息素威压。
容珩恨得只想对着墙壁揣上两脚,或是直接抽自己几巴掌,想要砸碎触手可及的一切,也想要自己狠狠地疼上一疼,可他却什么都不敢再做,他更怕再吓着迟熙言。他只能奋力压下心中翻涌的苦涩情绪,又连忙拉开自己的浴袍,将迟熙言裹了进来,紧紧地拥着对方,皮肤紧贴着皮肤,试图让怀里的人在被欺压过之后,能得到些许补偿似的抚慰。
他就这么揽着迟熙言,一双惊吓之下不复温热的大手在他背上故作坚定地游走安抚着,强自按下两人之间如出一辙的悲戚,口中不住地道着:“对不起,对不起……”
而在褪去了那悲愤之下的冲动之后,容珩也并非不后悔自己刚才主动许下的离婚一事。那是他当作自己生命的一部分来爱着的人,但凡有一丁点的可能,他又怎么舍得放手。
可话既已说出口,他也不打算再食言了。
他承认他是真的怕了。
或许这一次是他神经过敏,迟熙言确实并没有再寻短见的意思,但以后呢?以后也要让迟熙言一直在活着与求死之间苦苦挣扎吗?而他,也要一直神经质似地时时地盯着迟熙言、像关在笼中的金丝雀那般地对待着自己的爱人、以剥夺自由的方式来防着对方寻死吗?
恐怕他也做不到。
他是没有办法想象失去迟熙言的生活。可如果他的爱带给迟熙言的只能是无尽的伤害,让迟熙言在痛苦中捱着日子,那么要他看着迟熙言在由他带来的痛苦中苦苦煎熬,他怕是也会同样痛苦得难以接受的。
他是爱他的,他也不想再这样彼此伤害了。
所以当容珩再坐到床边的时候,他将没已久的手机还给了迟熙言。
“你要真不想他和旁人在一起,就和他说吧。”容珩上了床,靠坐在迟熙言的身侧,将手机塞到仰面躺在床上的迟熙言的手里,平静地说道,“他如果也像你这样情比金坚,那你让他再等你一年,也肯定不会是什么难事。”
迟熙言转过头来,一脸茫然地望着容珩,像是没听懂对方在说什么似的。
“这次是真的,不骗你了。”容珩抚着迟熙言的头发。
迟熙言仰着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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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容珩,灯光在他的眼窝下打上了深幽的阴影,衬得他脸上的笑意愈发落寞。
见迟熙言仍不说话,他又道:“我保证。”
“不……不了。”迟熙言垂下眼睛,说道,“我不会和他在一起的。他这样……挺好的。”
容珩低头看着迟熙言敛着眼皮的睡着了似的迟熙言,许久才叹道:“随你吧。”
其实他一直想不通,如果迟熙言真的已经不想再和别人在一起了,那为什么还要这般推拒他。但不管迟熙言是什么理由,他也都不可能真的舍得将迟熙言往别人怀里推。
容珩说是随迟熙言,就真的随迟熙言了。那手机就一直留在迟熙言的手里再没回,像只刚出炉的馅饼似的,烫手得让他拿着也不是扔了也不是。他闭着眼睛逼自己赶快入睡,不要再想不该想的事情,可直到身旁的容珩都呼吸渐渐悠长起来,他依旧只能焦虑得满脑子都在闷疼,却怎么也酝酿不出半丝睡意。
也不知煎熬了几时,迟熙言最终还是把那焐得滚烫的手机拿到了眼前。
不是他对明子熠仍抱有幻想,只是他们之间的事,无论如何,他也就只相信明子熠所说的。
他也不愿意从旁处听些捕风捉影的消息,然后据此仓促潦草地下个定论,将他们之间的情分与亏欠就此一笔勾销。他还是想明子熠亲自告诉他,只有明子熠跟他说自己真的放下了,或许他才能放下心来。
他知道明子熠会告诉他的,就像以往一样。
他也相信明子熠不会骗他的。
迟熙言一手笼着手机挡着光,一手打开了手机,点下通讯软件的图标,然后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地,发现置顶的那个联系人里,竟只有一条未读信息。
虽然打开前就已然猜想过会是类似的结局,可他还是止不住地胸口翻搅起一阵酸涩。他在黑暗中兀自扯动了一下嘴角,伸手点开了对话页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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