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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家的长孙媳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刹时红瘦

    “所以说辉辉能免除被仇家利用的祸殃,靠的也不仅是申翃尚存良知,着实是因辉辉自己机警,才让申翃彻底打消了念头。”兰庭道。

    顾济沧听女儿女婿这一人一句的,怅郁的情绪立时无影无踪了,摇头道:“我可不是替申翃说好话,不过春儿,心积仇恨可伤不了对方毫发,有损的反而是你自身,申翃当初就算还犹豫着联姻,他并不是为了利用你,反而是为了弥补他的罪错,当然我们家并不需要他这么虚伪的弥补,只过度揣测他人的恶意也是毫无必要。”

    “女儿受教。”春归立时低眉敛目的表示诚服。

    兰庭又提起了他当日的怀疑:“我也疑心过岳丈在福建遭遇倭乱一事,曾经调察过那起事故,申适有个族叔,正好在倭乱之前病故,福州申门确然在为亲长举丧,所以岳丈不便长住暂时移居别苑的说法倒也成立。我当然也留意了倭乱发生前不久,萧让及魏谦遇刺身亡的凶案,而那起凶案,最终察实为当年职任内阁之一的大学士孟进,和东瀛幕府勾结。”

    “孟进和申家可有关联”春归对这件事显然知之不深。

    兰庭摇了摇头:“并无任何关联,既不是亲友更不是政敌,不过当年审办这起凶案的都察院左都御史姚宏,与申适乃是同年,但正因为他们有同年之谊有所来往并不能称为疑点,而我调察这起旧案时,姚宏已然过世,所以并没有任何收获。”

    “我也是被掳去了东瀛夷岛,才逐渐察知了这起凶案的全貌。”顾济沧喝了一口酒,他

    这时的情绪已经完全平复下来:“我虽为倭国俘虏,但从未灰心,确然是在离国之日便开始盘算着如何脱身回国,托申翃良知未泯的福,才得以偷生,我也极其清楚第一步计划便是争取那帮倭寇的主公,也即北条大名的信任。”

    “什么叫做大名”春归十分好学。

    “兰庭能否详释”顾济沧忍不住再对女婿进行考较。

    “类似于中原古国的诸侯王。”兰庭向春归解释道:“东瀛本国政权为幕府掌控,不过在元朝时便逐渐已经势微,各地掘起的名主就有如古时割地称霸的诸侯王,而猖厥于打劫我国沿海的倭寇,实则多为东瀛各方大名的私兵。太祖立国时,曾经数番遣使至东瀛,以图与东瀛朝廷修复关系,但倭廷因为处于分裂动乱的境况,数番遣使竟然无果,而倭寇劫掠日渐繁复,所以太祖曾经严令禁海,颁布‘片板不许下海’的政令。”

    顾济沧听兰庭能将太祖朝的政令侃侃而谈,他就干脆悠悠闲闲的泯起了清酒,还不忘给春归挟一箸肉菜,提醒她不妨边听边吃。

    “不过所有的政令都会随着时移事迁发生变革,东瀛国足利幕府控制了政权后,开始肃清海盗,主动修复与我国之间外交,禁海令便被取消,只无奈的是足利幕府的政权又渐渐衰亡,东瀛政局再次陷入混乱。而成祖之后的君王,并未再行禁海政令,倭寇对我国沿海的烧杀劫掠越发频繁发生,弘复六年,曾有言官谏议与倭廷彻底断交,孟进却持反对意见。”

    “这是为何”春归问。

    “孟进并不认为劫掠我国沿海的倭寇为倭廷即幕府组派,所以主张我国应当扶持幕府,利用倭廷控制各岛名主,才是荡平倭寇的根本办法。”兰庭道:“然而萧让和魏谦的凶案一出,察实的结果却是监察御史萧让,因指挥佥事魏谦提供线索,怀疑孟进暗通倭廷,实则倭廷长久以来也向我国沿海组派倭寇,孟进的意图乃是为倭廷大开劫掠方便之门,萧让、魏谦密谋收集证据,准备弹劾孟进,怎知走漏了风声,孟进于是借倭廷刺客暗害政敌。”

    春归总算是梳理清楚了这一事件背后的利害关系。

    刺客的确是倭人,不过既然与申家暗中接触,那么这些刺客便不可能来自倭廷,应当便是所谓的东条大名。

    弘复六年先有朝廷命官及地方统领遇刺身亡,紧跟着又发生了倭乱,孟进获罪,弘复帝宣令彻底与倭廷断交,两国不再互通贸易,倭廷幕府元气大伤,受益者就是那各岛名主,倭廷从此不能再对他们形成威胁,各方大名割据势力越演越烈,完全可以放心大胆扩张版图及权势。

    同时,组派倭寇骚扰中原沿海的强盗行为并未断绝,因为东瀛远悬海外,长久以来各项生活必需品如丝、布、锅、针、药材等等皆靠中原供给,倭岛物资匮缺,最“省力”的方式,便是打劫中原沿海州县。

    幕府的衰亡,让他们不再有后顾之忧,组派倭寇出海劫掠的强盗行为无疑更加频繁!

    而福州申门,就是东条大名的帮凶!




第751章 御殿对峙
    这场秋雨很快收势,及次日,雨霁风清。

    郑秀清晨便出城门,往沽水之畔垂钓,他连马扎都不需要,随意找了块乌石盘膝,纤长的钓竿漫不经心般握在手里,但未过半个时辰,收获已丰。

    突然一阵马蹄声,惊跑了就快上钩的又一尾大鱼,这让郑秀心生不满,他随手把钓竿交给了长随,从乌石上一跃而下,蹙着眉头看向一路疾驰而来,被马背上的风呛得面无人色的承恩伯洛崆,黑沉沉的一双眉眼在上昼柔和的日光底,隽美又清冷。

    “洛伯爷,你这么气急败坏是在做什么”

    洛崆一听这话,翻腾的胸口一紧一闷险些没有直接喷出口老血来,越发的面无人色了:“魏国公,你还真有闲情跑来沽水边上垂钓你知不知道今儿个临淄王都被勒令不许参与朝会了!临淄王不服,长跪于乾清宫前,到底也没能见着皇上的面!”

    “临淄王是生是死,洛伯爷这么操心作何临淄王可不是洛伯爷家的外孙子。”郑秀眼睛里晃过一道恳切的笑意,使这话听来虽然是调侃的口吻却不带半点讥讽。

    却也把洛崆急得重重一跺脚。

    “我哪里是关心临淄王的死活但皇上的态度,可证实了太子手中已经掌握着临淄王犯案的实证!那些死士,说是死士会不会仍有贪生怕死之徒要是他们真把温骁供出,太子将温骁逮拿归案,保不准就会察究到咱们身上啊!又有那孙崇葆,现在可是一个活口!孙崇葆万一招供出程敏来……”

    “程敏说是得我指使,我就一定是幕后指使了么”郑秀缓缓又笑:“不然咱们这时遣人潜入诏狱将孙崇葆灭口洛伯爷信不信太子的天罗地网正等着咱们一脚踩进去呢!我之前就告诉你,我有办法替温骁洗清罪名,既然如此就不怕临淄王将其供出,临淄王既然都指控不成温骁,受令于临淄王的刺客指控堂堂靖海侯就能让皇上听信了么倒是洛伯爷,这么气急败坏追我追到城外沽水岸边来,怕是已经落在锦衣卫的眼里了。”

    瞅着洛崆下意识间便要四处张望,魏国公方才上前一步:“别着慌,洛伯爷就当是来和我垂钓野炊的吧,横竖我和洛伯爷便有这交情,也不怕他人凭此质疑,来,洛伯爷快快试一番手气。”

    说着话便又从长随手里拿过了鱼竿,极其温柔的硬塞进了洛崆的手里。

    “魏国公,我知道我不如魏国公的见地和沉着,我只有一句话,如若这回事败,魏国公大可将罪责往我洛家身上推,只千万不能连累八皇子殿下。”洛崆持着钓竿强颜欢笑,眼睛盯着水面却完全没有发觉浮漂已经下顿。

    还是郑秀注意了,一抬洛崆的手腕:“鱼儿上钩了。”

    洛崆慌忙一抬竿,好肥的一尾大鱼“呼”出水面,在空中生猛有力的摆动着尾鳍,垂死挣扎。

    锦衣卫的鞠问并没有花耗多少时日,一应涉案人员这日都被传召进了乾清宫。

    最慌乱的人自然是临淄王,临出门前还同他家王妃发了老大一场火,原因便是临淄王妃昨日受临淄王之令暗会申徐氏,结果今日临淄王便被召见,听说申适也获诏见,临淄王认定是他家王妃昨日不慎败露了行踪,把王妃委屈得敢怒不敢言。

    临淄王妃出身建宁桑,与漳州徐乃世代姻亲,而申、徐两家联姻原本就是因为建宁桑的撮合,可以说这三家在世人眼中都是显然的临淄王党,原本就脱不开干联,更莫说顾济沧已经证实被太子营救,传召申适问案哪里是因为她昨日败露了行踪

    是的,临淄王便是再迟钝,这时也已经反应过来,梁师砦根本便不是受郑秀差遣,只是误导他认定顾济沧在郑秀手中,坚信太子仍会中计,结果倒好,沽水伏杀不但落空,温骁派遣来京听他指令的一帮刺客竟然还落下了活口!倘若这些都不算置命,但孙崇葆的谎话被当场拆穿,可是难以圆回了,当日可是他向弘复帝亲自举荐的孙崇葆,连个顶罪的盾牌都捞不上一面!

    所以临淄王才急着和申适商量怎么脱罪,但他已经不能再堂而皇之前往申家了,于是昨日临淄王故意引开锦衣卫的耳目,好让临淄王妃借机乔装溜出王府,送信去申家。

    但最糟糕的事还是发生了,太子并没有给予他们太多时间商量脱身之计!

    临淄王使了不少钱财,才终于在来传令的宦官口中打听出申适也获传召,这当然不是他家父皇动了恻隐之心,终于愿意听他辩解,而是太子要当着皇上的面,鞠问他与申适!

    乾清门外,同样获召而

    来的郑秀和洛崆,显得倒是沉着几分,不过相比之下洛崆的沉着细看自然还是很为勉强的,像这般秋高气爽的好季候,他却满额头的虚汗,只强自镇定罢了。

    “魏国公承恩伯请入。”宫门前相迎候的却是兰庭。

    洛崆一言不发便往里走,郑秀却站住脚步打量兰庭,微微一笑:“今日是赵都御担当主审”

    “赵某无非经办人员之一而已。”兰庭还以微笑。

    两双眼睛互视,并无火星四迸,只当郑秀在和兰庭擦肩而过时,似留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

    “可惜了。”

    兰庭不知郑秀在可惜什么,他只忽然想到今日清晨,春归执意送他到大门口,勾着他的脖子在他耳畔轻轻的说:“今日必将凯旋而归”。

    那是必然的。

    他准备了这么久,直到今日才有望打赢此场战役,临淄王虽是他的敌人但不是他的对手,兰庭很明白只有证实郑秀的罪行才能算作大获全胜,他也知道在时月回流之前他并非没能战胜郑秀,不过为时已晚,且到底没能识穿郑秀的全盘阴谋,令秦王成了漏网之鱼,且最终坐享渔翁之利。

    后来的社稷崩亡、天下大乱他赵兰庭确然是该承担罪责的。

    但今日的博弈,结果必然不同当时了。

    时事已在悄无声息间发生了扭转翻覆,如太子还活着,如春归仍平安,如岳丈终于能和他们团聚。

    远远的,兰庭再见一人走来,他眉眼低沉,笑意冷褪。

    鲍文翰。

    “鲍公请入。”兰庭仍然率先持礼。

    “赵都御今日可真是意气风发啊。”鲍文翰貌似寒喧,实含讥讽:“只有些事,怕没有赵都御想的这般容易,鲍某做为长者,好心提醒后辈一句,网撒得太开,小心自己反而被网绳所缚。”

    “就如鲍夫人曾提醒内子那话一般么”兰庭淡淡回应一句。

    鲍文翰当然听出了话外的讥讽,他拍拍兰庭的肩头:“年轻气盛,是件好事,不过鲍某看来,赵都御着实是气盛过度了。”

    兰庭不再还以厉害。

    因为他看见了几位内阁大学士也昂首阔步前来。

    人既然都到齐了,战事也旋即揭幕。



第752章 唇枪舌箭
    自从弘复帝下令太子监国,乾清宫的正殿便几乎没有启用过,而有关顾济沧疑为倭国细作,沽水行刺两件大案虽然并没有交给三法司察办,但因为沽水行刺一案调动了京卫,且与三百刺客间展开了一场胜负虽然并无悬殊,过程却也相当激烈的斗杀,这件大事自然不能够被瞒得滴水不漏,朝野之间也早有了议论纷纷,甚至不少人都已察觉到这起大案极有可能是皇族的阖墙之乱。

    如许晋、沈决明等等内阁,冷眼看着临淄王、成国公党已经有如丧家之犬自乱阵脚,他们其实也早有预料弘复帝早晚都会召见重臣谋弑储君之行罪同叛乱,且受到牵涉者不仅仅只有皇子,有多少文臣武勋恐怕都不能置身事外,便是不由三法司审断,但为了纠正视听平息物议,弘复帝召行这次殿议是在所难免的。

    内阁大臣做为事实上的宰相,出席殿议便是理所当然,自不代表获召即为涉案。

    “朕今日召集众位爱卿,是为几件要案,尤其几位阁臣务必留心案情,如何决断,朕需要听取诸位意见。”弘复帝自是踞于宝座,除了他这君王之外,众人皆是站立于云台之下,然这场殿议的时间不短,所以弘复帝格外体恤那几位比他还要年长的阁臣,下令赐座。

    一颗心几乎悬在嗓子眼的临淄王,先是暗暗安慰自己:也许事情没有想象那么糟糕,父皇并没有听信秦询的一面之辞,刚才那番说法,无疑告之众人他尚未下定决心,所以才特意强调会听取四阁臣的意见,又虽则许晋、沈决明甚至那李乾元或许会偏向秦询,可只要秦询拿不出确凿的罪证,他们总不敢执意要将皇子郡王定罪处刑,还有郭犁他而今在那三人的压制下权力几乎被架空,虽并没有答应为我效命,然则数月之前他的老母亲九十高寿,成国公府的贺礼他却并没有拒绝

    说不定这一仗,还有反败为胜的可能。

    不过临淄王当然也留意见郑秀、洛崆今日竟然也获召见,还捎带上他的三弟秦谙,心头不由又犯起了嘀咕:梁师砦若非郑秀指使,那么郑秀便应置身事外才是,父皇也没说今日会听他们几个的建议,可为何召令他们也来参与殿议呢抑或说梁师砦果然是得郑秀指使,不过郑秀早已投诚秦询,和秦询商量好的计划便是先误导我以为郑秀是想见风使舵,逼得我孤注一掷

    要真是这样的话,郑秀也不该暴露才是啊否则他收买锦衣卫也犯心怀不轨之罪,他这个老狐狸,总不至于将他自己献祭助阵秦询大功告成吧他必然会提出条件,让秦询包庇于他,承认是秦询指使的梁师砦,干脆瞒着父皇这事还有郑秀参与。难道说,是秦询反悔了,认定郑秀投诚是假,图谋之心不死,打算一石二鸟

    郑秀可不好对付,那么必然便会站在我的阵营,调转矛头对付秦询,因为唇亡齿寒,我今日若败,还有谁能阻挡秦询的势头

    临淄王便更增几分底气。

    “太子,你先陈述案情吧。”随着弘复帝这声嘱令,今日的殿议正式拉开序幕。

    太子身着孝服,手持玉笏,先是恭身推笏示礼,

    以告遵旨,方才转身,面向众人。

    特意先把一双眼睛,看了一看面皮绷得像面牛皮鼓般的临淄王:“大约月余之前,我耳悉讯报,内容是弘复六年举人顾济沧,也即赵都御岳丈,本应在多年前亡于福州倭乱者,竟突然为靖海侯逮获,且涉嫌听令于倭国大名行细作之事,不过靖海侯却将顾济沧交给了临淄王秘密看押,我当时便怀疑靖海侯温骁心怀不轨,意图嫁祸于本宫,故而禀知御前请旨让锦衣卫彻察此案。

    怎知锦衣卫主办此案的镇抚使陶啸深尚未有任何进展,倒是千户董贯俭先逮拿了一名倭寇,从此倭寇身上搜出密信一封,写明交顾济沧拆阅,经审问,倭寇承认他乃东瀛大名遣派,负责联络通信,也证实了顾济沧为其名主家臣,又吐露顾济沧是躲藏在怀柔红螺湖畔一处庄园。

    本宫为慎重起见,自然不会轻信倭寇一面之辞,于是先行遣人暗察顾济沧是否当真藏身在怀柔,然则让本宫诧异则是那处庄园的确突然住入二、三十人,不过看防甚严,且虽都作普通下人装扮,然个个身手不俗,又不见顾济沧出入,一时也不知是否有诈。

    又未隔两日,本宫再收到一封密信,更奇异的是信虽送来了慈庆宫,收信人却是太师府的内眷顾夫人,顾夫人阅信,证实乃其生父顾济沧亲笔,内容乃是相约顾夫人于相隔密云县十里之外沽水之畔会面,但顾夫人也看察得顾济沧这封亲笔信另藏玄机,用暗笔提示危险勿往。”

    太子说到这里微微一顿,示意兰庭将顾公那封亲笔信交给诸阁老审阅,兰庭也早已经将暗笔之处圈出。

    四位阁老一边传阅那封信,一边听太子继续说道:“本宫当时就更加怀疑此件案子内情复杂,必然有诈了,试想顾济沧如若当真是东瀛细作,又被温骁逮获交临淄王看押,连锦衣卫都尚且不能察实顾济沧被关押何处,那名倭寇又怎知顾济沧人在怀柔红螺湖庄园而如果倭寇是说谎,顾济沧并不在怀柔,但那处庄园又分明是被不明武士严加看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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