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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家的长孙媳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刹时红瘦

    这事儿就有些难办了,甄家是传统的世族,与太师府也不能算是通家之好,总没法让甄家的闺秀和赵家的儿郎来往,甄大嫂心里已在觉得惋惜了。

    “过些时日,我家几位长辈商量着去城郊避暑,可巧外子在城郊有处别苑,住处都是现成的,我自然也要作陪,我家二妹妹也是会随着去的,偏我们家女孩儿少,无人能和二妹妹作伴,我还有心想问一问姜娘子有没这雅意呢,倘若姜娘子不嫌我家别苑简朴,愿意去住上一段儿时间,未知甄大姑娘是否也乐意”春归主动问道。

    她提也没提兰楼也会同行,不过甄大嫂自然了听明白了言外之意,眉开眼笑道:“早听说子赵都御于京郊有处别苑,是名家构建的园林别馆,风景情致大不同于普通邸院,我是琐事缠身况怕抽不出空闲来,好在弟妹有这闲睱,她一直便说巴不得和夫人你更加亲近呢,自是乐意的,我家楠姐儿虽比赵二姑娘小着月份,论来年岁也是相当,多一个手帕交有何不好。”

    至于婚事成与不成,那就得看两个孩子间的缘份了,甄大嫂也并非拘泥小节的人,又信得过太师府的门风和春归的品

    行,绝不至于纵着家中子弟行为那等毁人清白的龌龊不堪之事,再讲她当然也信得过自己的妯娌,于是立时就表达了意愿。

    午时开宴,先且说郎君们的座席,其实也就在什刹海边和女眷们饮宴的这处水榭一望间的阁楼上,负责招待的是甄家大郎,他是甄大嫂的长子,定了亲事却尚未成婚,表字言谦,也的确是个温文尔雅的品格,却也不拘泥迂腐,所以率先提议行酒令助兴。

    赢得了所有郎君们的齐声赞同。

    大家伙一致推举甄言谦为令官,以抽签的方式择定赵兰楼为督酒,酒令行了一轮,输得最惨的正是董六郎,但这位却是个海量,反倒是他的堂哥董五郎几分不胜酒力,当二轮酒令行完,便说“失陪一阵”的话。

    怎知一去不复返。

    甄言谦先察觉不对,生怕董五郎不知醉倒在何处,便也道了“失陪”想亲自去寻人,可他这主家却走不出阁楼了。

    一个仆从,也不知何时就便腰悬长剑,拔剑出鞘威胁——甄郎留步,董四郎随我们来,否则你的堂弟恐怕性命不保!

    这边水榭,起初的时候也是一片其乐融融,事实上的主家姜才人率先敬了众人一轮酒,也行起了骨牌令,因隔着远,是真没听见小郎君席面那厢先起了喧哗,直到有好些个“仆从”直闯进水榭,且个个都拔剑出鞘一脸的凶神恶煞。

    最先惊惧的,便是闺秀们。

    她们虽是分开另坐了一张大桌,却也就在此间水榭里,娇生惯养的姑娘家何曾见过这样的突然而又凶险的局面,多少个都忍不住惊呼出声,同时也飞速起身往长辈们这席靠拢,春归倒还有闲心留意见,甄大姑娘没急着过来,却是扶了一把今日年纪最小的闺秀,直到这时这姑娘还没忘了身为主家的职责,也能称得上是临危不乱了。

    小姜氏也被惊呆了,做为名义上的主家战战颤颤刚要发声质问,却被姜才人摁着她的手臂牢牢控制在座椅上,坐在姜才人另一侧的甄大嫂俨然也留意见姜才人的动作,眉头顿时紧蹙:“姜才人,你想干什么!”

    所有人的目光集中于姜才人,她却嫣然一笑。

    “各位夫人、娘子稍安勿躁。”

    这回应也相当于没有回应,不过姜晚溪却根本不理会众人又惊又怒的注视,她缓缓起身,走了几步,到春归身边:“顾夫人,想要保住众位的性命,可全赖顾夫人配合了,未知顾夫人身上可有什么凭证,交赵都御过目即能确定是顾夫人独有”

    春归还没说话,不想站在她身后的兰心已然是勃然大怒,伸手就推了姜晚溪一把:“恶妇你要做什么!”

    眼见着姜晚溪挨这一推险些摔倒,她身边的仆妇顿时大怒,先扶了一把姜晚溪,冷笑着:“愣着干什么,便先拿赵姑娘祭剑!”

    话音刚落,脸上就挨了一巴掌。

    春归揉着手腕,也是浅笑嫣然:“我虽不知姜才人有何目的,可你听清楚了,要害我赵家人,哪怕只是一奴一婢,都休想我还会听从你等摆布,且你秦王府的仆妇开口竟要害我二妹妹性命,让我如何相信你还能保证我等众人安全你想让我

    配合,就先惩罚这出口不逊的仆妇,否则,便是我等今日伏尸在这蓬莱阁中,你也休想让我屈服。”

    “顾夫人这挑拨离间的手段,未免也太浅薄……”

    姜晚溪话未说完,脸上便挨了个脆生生的耳光。

    这回动手的人,却是她的堂妹小姜氏。

    “阿姐,你骗我和顾夫人、易夫人诸位交好,骗我今日将她们邀来这处,原来就是利用我……你疯了么你究竟想干什么!有本事你就先杀了我,你……我只恨我瞎了眼不曾看清你的恶意……”

    姜晚溪虽被猝不及防的一巴掌扇得侧过脸去,神情倒也不见恼怒,还哼的一声笑了出来。

    “我只道阿妹你淳朴,想不到你竟也能随机应变,在这样的情势下,你还想着择清自己择清你的夫家,不过阿妹,有什么用呢我要是事成,你大可不用择清,我要是事败,你觉得你还能择清”

    却也是话锋一转,抬着下巴便嘱咐“仆从”:“顾夫人说得我惩治冒犯赵二姑娘的下人她才愿意配合,为了殿下的大业,我愿意给顾夫人这颜面,杀了这仆妇!”

    冷剑,随着一声令下立时洞穿了仆妇的胸膛。

    兰心捂住眼睛下意识把面孔埋在了春归的怀里,春归耳边响起众多女眷惊呼的同时,也感觉到了兰心的眼泪瞬间侵湿了她的衣衫,她安抚着兰心,扯下腰上的荷包丢给姜晚溪:“拿去,里头有我一枚私印,印不离身,外子一见便知为我私有。”

    ——

    董五郎是在如厕后,欲归酒宴时被人挟持,他原本便是晋国公府儿郎中从文而荒疏骑射的一个,便连捶丸、蹴鞠此类戏艺都不擅长,着实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况怕但凡是个身强力壮的仆妇都能将他轻易挟持,故而秦王安排在蓬莱阁中的私卫,不废吹灰之力便将他押往了晋国公府。

    没错,董五郎是被押去了晋国公府,他的作用就是告诉晋国公世子蓬莱阁中忽然有逆贼闯入,易夫人及四郎、六郎等等都被逆贼挟持,倘若大哥董明许不亲自前往蓬莱阁,易夫人等人性命难保。

    董明许便是易夫人的长子,也即是晋国公府的世孙,已获授职三千营百户,但负责的是夜间巡守,所以白昼不曾当值,但做为已领职衔的武官,他当然不便再参与今日蓬莱阁此类聚会,所以并未陪随易夫人赴请,只做为晋国公的嫡长孙,他于家族而言,当然比四郎、六郎等人地位更加重要。

    可依礼法,孝道仅次于忠,易夫人身陷险境,董明许无论如何都不能不顾母亲安危。

    这个要胁相当的致命。

    也的确逼得董明许不得不妥协。

    晋国公与晋国公世子均不在家,而忠于值守,但自然他们迟早都会听闻消息。

    当兰庭收到春归的贴身信物后,自然不会怀疑春归已然陷入敌手,他当然也明白今日蓬莱阁聚会还有易夫人、舒娘子等等都已赴请,而那送来印章之人,也要胁兰庭除了和晋国公商量外,不可再去他处。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太子此时尚且被瞒在鼓里,毫不觉察一场阴谋篡位的叛乱正在发生。




第783章 事成有望
    秦王的计划也不可谓毫无胜算了。

    他料定的是兰庭绝无可能不顾春顾的生死,像多少经济仕途中人毫不犹豫牺牲妻室性命谋一个更加辉煌的似锦前程,多半会受到要胁去见晋国公,并力图说服晋国公切勿轻举妄动。

    “看押”兰庭去见晋国公的人,乃秦王自己为数不多的心腹死士之一,智谋不足但忠心赤胆,也正是此人曾经谋害谭财旺性命,他这时虽仍作仆从装扮,不过贴身也藏有淬了毒汁的匕首,他有自信当情形不对,立时先夺晋国公的性命造成京卫一片混乱,那么也能为秦王殿下争取时间了。

    他紧紧的盯着兰庭,一口气都不敢松懈。

    需知别看这个年轻的文官似乎文弱,他可是辅佐秦询一路从周王杀获储位,且把魏国公、靖海侯等等都置于死地的人,殿下说了绝对不能忽视赵兰庭的智计,但让这死士为难的是,殿下也嘱咐了不到万不得已,千万勿伤赵兰庭的性命,这对于忠勇有余但机智不足的死士就很艰难了——什么情形才叫万不得已这个度着实不好把握。

    好在是赵兰庭仿佛真被殿下拿住了软肋,显然慌了手脚,确然不曾惊动任何人直接便往京卫衙部请见晋国公,把他也说成是太师府的仆役,又要求晋国公摒退闲杂,此间只余三人,赵兰庭终于才说正话。

    “秦王谋逆,而今内子及易夫人,甚至连董公长孙都已被扣为人质!”

    “我也是刚听说消息。”晋国公看了兰庭一眼:“赵都御莫不是为了儿女私情,想要阻止老夫调遣京卫平叛!”

    那死士冷笑两声:“晋国公便莫演戏了,晋国公绝无可能已然听闻消息,否则殿下已然一败涂地了,不过晋国公也不用怀疑,若无晋国公嫡长孙在手,殿下也不敢遣小人,随赵都御一同来与晋国公谈判了。”

    受到老当益壮的晋国公两道杀气毕现利如刀锋的注视,这死士倒也凛然不惧,鼓眼扬唇的一个无比夸张的笑容:“董公,太子虽为您的孙女婿,可董公难道就唯有太子妃一个孙女只要能助秦王殿下夺得大位,晋国公府何愁不能权倾朝野呢便是赵都御,殿下也都先许

    下了阁臣之位。”

    “你住口吧。”兰庭冷冷盯了那死士一眼,又才对晋国公道:“据庭剖析,秦王之计必定不至如此浅薄,只靠才人姜氏劫掠晋国公府、太师府两门女眷子弟作为要胁,便欲谋夺九五尊位,董公应当考虑则是,秦王今日可不在蓬莱阁,必定是在……”

    “殿下当然不是在蓬莱阁,而是正在万岁山禁苑侍疾。”死士扬眉,志得意满。

    兰庭闭了闭眼,着实不愿去看那死士小人得志的嘴脸,只对晋国公一揖:“皇上的安危事关重大,若董公贸然行动,万一造成皇上任何闪失,那么今日这场事端,究竟是太子殿下谋位,还是秦王篡权,众说纷芸势必造成朝野纷争不断,天下难保不会激生变乱,届时……董公与庭,可无论如何都不能摆脱罪责加身了。”

    “那么依兰庭的意思,难道董、赵二门都要附逆秦王谙这大逆罪徒!”晋国公拍案而起,对兰庭也是怒目而视。

    “董公息怒,庭固然不欲附逆,然则……”

    “枉你祖父,将一家主位托付给你,让你担当轩翥堂一族荣辱,是为了你引领赵氏阖族继续效忠君国,而你呢为了区区妇人的生死……你竟然,你竟然……”

    “晋国公难道就当真能够不顾皇上安危,行此使天下社稷伏祸的事体只为了成全晋国公一人之威誉,使千家百姓深陷战乱晋国公这真是忠君,这真是护国”兰庭也是据理力争:“天下是谁之天下,社稷难道限于一姓社稷庭自幼读圣贤书,虽知忠孝,然则,更加赞同则是仁君爱恤下民的理念,太子失的不过是储位,可晋国公若真固执己见,便将致使千万无辜丧生于战乱烽火,晋国公乃武将,难道不知后金对我中华已是虎视眈眈,一旦内乱生,必引外患起!”

    兰庭说着便一撩袍裾,直接跪在晋国公面前:“董公若疑庭因儿女私情,抑或早存祸心逆图,此时便可将庭斩杀当场。”

    死士一只手已经抓紧了毒匕的手柄,今日他是绝对不容晋国公踏出这间值舍的。

    ——

    万岁山的养德殿,弘复帝刚刚接受了丹阳真人的诊脉,又服了一粒养心丸

    ,自觉乱糟糟的情绪似有平息,他扶着秦王的手臂坐起,叹出一口长气:“唯有真人才肯跟我说句实话,说我这病症,再是如何调治,也顶多就这一年半载了。”

    “生老病死,凡俗难免,而皇上长年为俗世所累,也万无可能清净身心修炼仙道,老道本是世外之人,求的并非荣华富贵,故而只讲实情不打逛语,也唯有皇上乃难得的仁德之君,老道才敢说这许我冒犯之辞。”

    秦王把眉头蹙得有如死结一般:“丹阳真人,难道就确然没了办法……”

    “二郎不消说了。”弘复帝摆摆手,去对丹阳真人道:“我已经嘱令了太子,但真到大限一日,太子会遣人护送真人出京,真人既然求的不是荣华富贵,那么日后山水林泉洞天福地,可为真人隐姓埋名修道之境,相信也正合真人意愿。”

    就此先打发了丹阳老道,弘复帝却起身:“二郎便陪为父去花园里逛上一逛吧,此季虽然不至金花璀璨,也有了桂子浮香,这山上有林荫遮暑,倒还适宜漫步闲游,咱们父子二人,也该好好交一交心了。”

    秦王俯首称是,自然还是个孝顺儿子,亦步亦趋跟在天下之尊的父亲身后。

    说是父子二人,但弘复帝的身边,却也少不得内宦跟随,如高得宜,便是寸步不离皇帝左右的。

    那桂荫小道,也确然不觉季候炎热,隐隐的花香不用轻风拂助,淡淡弥漫开来。

    秦王刚想:这个时候,丹阳子已经被宫里的暗人给拦住了吧。

    原来郑秀宁死不肯交待的暗部,除了这些年通过东条大名掳掠,在深山幽谷中培练的八千死士之外,便连禁宫之内还有他暗中收买的一些宦官,这些人只听令符行事,而那令符,便掌握在郑氏手中,而唯一知道联络点的人,还有一个吴氏。

    吴氏凭令符发号施令,今日,就是秦王孤注一掷之时。

    宫外牵制晋国公虽然置关重要,宫内万岁山挟持弘复帝更加重要,八千死士当然无法与数十万京卫抗衡,但只要弘复帝发号施令,数十万京卫听令于谁呢

    秦询毕竟还是储君,虎符,可还不在他的手里!



第784章 父子反目
    万岁山上的昌平阁,可登高眺远。

    步行至此,弘复帝也似觉疲累,他往阁上登了一层,凭栏远望,可见紫禁城的金瓦朱墙,围筑起的一座恢宏宫苑,这是帝王之家,是他出生成长终老所在,他曾经在此如履薄冰,也曾经在此登极尊位,这座宫苑壮丽却也荒凉,他在此耗尽了一生的悲喜,有时候他也想过若能摆脱未必不好,可有时候他仍留念自己的家园,像这样的时候,他其实觉得他与普通人原本没有什么不同。

    一样的矛盾,一样的迷惘,对生老病死心存畏惧,更期望此生平安喜乐,他只是个优柔寡断的父亲,一次次的对子孙妥协退让,会假想倘若时光如果可以回流就好了,也许就能避免这桩桩件件的遗憾。

    从来一回,必然能做得比眼下更好——这真是芸芸众生都不能名份的假想。

    弘复帝轻轻叹气,侧面看向身边一样在远眺的儿子,但秦王的目光并非俯瞰,似瞭望着更加远阔的江山。

    “三郎,这么多孩子中,为父常想最对不住的就是你了。”

    突然听闻这一句话,秦谙才飞速垂下了眼睑,转身,持礼,一句应对还没说出,弘复帝就轻轻摆了摆手,他闭着眼,像是陷入了回忆:“你的生母固然有错,但你确然无辜,我当初是不想让你受到牵连,从出生时便被诽议为罪奴之子,我将你交给郑氏抚养,就以为尽到了为人父的责任,我轻信郑氏之言,以为你淘气且无孝敬之心,没有及时阻止郑氏对你的所谓管教,让你受尽了苛薄打骂,后来我才察觉郑氏的恶行,也无非只是口头喝斥了她几句,就以为她能痛改前非,我没有关心过你,甚至没想起来亲自询问你在那之后的处境,我这父亲,惭愧连你的生辰都不记得,从来没替你过个哪怕一回生日,这些都是我的过错,我这父亲不慈,让你这么多年来生活得如履薄冰,你甚至还不如我的当年。

    我在东宫时,虽然时常也提防着奸小的迫害,但上有嫡母、生母的关爱庇护,下有诸多臣公竭尽心力的扶持,我其实从来不是孤身一个,不像你受到无端的欺辱时,身边连个安慰照顾的人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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