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家的长孙媳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刹时红瘦
“乳臭未干,方可为傀儡。”程敏像也知道他的行为不可能完全把老父亲瞒在鼓里。
“罢了,这事你既能收拾,我也懒得多说,但我警告你……没有手足兄弟帮衬,你一人势必难成气候,你的几个弟弟论心机城府是不如你,且他们对于爵位也的确心存企图,但到底你们是骨肉至亲,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谁也不能独善其身!压制归压制,但你倘若自断手足,就无异于自掘坟墓!”
程敏微微一笑:“儿子当然明白如此浅显的道理。”
“韩氏呢你要如何处治”
“父亲应当明白,这么多事情不可能是韩氏自作主张。”
“我当然明白,可韩氏已经当众认罪了!”
“父亲明白,旁人焉能不知儿子要若只把韩氏推出顶罪,岂不被人议论凉薄无情且这么多年来,儿子若无岳家扶持,恐怕也难以取得今日成就,韩氏儿子是必保的,因为魏国公已经向圣上举荐,起复岳丈任职兵部左侍郎。”
“皇上是打算起用亲家公节制晋国公”到底是官场浸淫多年,程决的触角相当敏锐。
“节制是言重了,不过晋国公府眼看就要成为周王的岳家,皇上自然要给予牵掣。”
毕竟皇帝现在还没打算废储,所以不能纵容几个皇子的权势重于太孙,威胁储位。
可这样一来就会给予他人有机可乘的机会,往往事与愿违。
权势的均衡和掣肘,说起来的确是一个难题,分寸之间,差之毫厘则谬之千里。
英国公父子认为弘复帝的确不是擅长所迫权术的君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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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4章 又回来了
春归回到太师府的时候,兰庭已经先一步坐在了斥鷃园里,这让春归很是惊奇:“迳勿今日怎么又回来了”
兰庭眼看着小娇妻满脸欢笑踩着轻快的步伐迫不及待往他这边走,刚被取悦,好心情就被一个‘又’字刺漏了风,卟哧哧地空瘪下去,没忍住哀怨:我回来的方式有哪里不对了么怎么和上回的待遇如此天壤之别
且这话……该让人怎么愉快的回应呢
春归也飞快意识到自己这态度有点让人难堪,越发笑出了八颗贝齿:“想着你得有一段时日不能脱身了,就说上回,要不是家里生了事我特意知会请你告假,当然是不得空闲回家来,可今日太阳还在天上呢,竟这么早就回来了,别不是故意给我惊喜的吧”
兰庭挑挑眉,觉得妻子怎么看怎么像有惊无喜的模样。
但大丈夫要胸怀大度,不能和小女子斤斤计较。
“我也隔了七、八日不曾着家了,论理也该回来看看,又正好今日有事与陶镇使商会,下昼就告了假,是想早些回来陪着辉辉说会儿话排遣一番烦闷,没想到辉辉今日另有约会,这惊喜倒是落了空。”
好吧,他承认自己暂时还没达到大丈夫的境界,一不小心依然把哀怨的情绪给透露出来。
怎知春归顺其自然便继续往赵修撰的心里扎刺——
“啊!又隔了七、八日这么多天”
她且在这厢暗暗咂舌呢:果然人不能太空闲,一闲着就渡日如年,还以为自己真得了相思病矫情得孤枕难眠呢,还好只是闲得慌,这七、八天忙着计划布署,想都没想起有赵大爷这么个人来……很好,并没染上无病呻吟离不得人的懦弱病,还是以前那个独立自主的女强人。
兰庭皱着眉头喝一口茶,觉得这茶水怎么喝怎么有股酸涩味,且今天的天气似乎也特别闷热,眼瞅着将近傍晚还憋得人焦躁烦郁。
春归直到晚饭时才发觉赵修撰今日的胃口似乎不佳,并没劝着他“好歹多吃些”,只小心翼翼询问:“今晚还方便去旧山馆安歇否”
旧山馆便是
怫园里那处琴室的名称。
“辉辉似乎尤其喜欢那处啊”兰庭置箸,想到上回两人在旧山馆里的一夜缠绵,情绪开始好转。
“旧山馆比斥鷃园幽静凉爽,尤其适合消暑,今日我看迳勿似乎有些苦夏,便想着不如去那里小酌几杯,晚些再用点茶果,便是夜深了,也不用赶着回来,那里住宿一晚也甚方便。”
“甚好。”兰庭表示赞同。
一路上往旧山馆慢慢踱步,见春归并没有闪躲和他携手同行,赵修撰的心情这才完全恢复了轻松愉快,就连路上巧遇了兰楼、兰台几个兄弟,也极有耐性和他们闲话一阵儿,只不过当然拒绝了兄弟们满怀期待茶话长谈的提议,好不容易的二人世界,弄得这样“灯烛辉煌”岂不扫兴赵大爷视而不见二爷、三爷几个大失所望的情态。
兄弟们还在频频回望呢,赵大爷就又牵起了大奶奶的小手头也不回直奔旧山馆。
春归瞅着怫园的凉风习习果然令兰庭不再“苦夏”,终于问出她其实早就想问的话:“迳勿是否在为上回的事故烦心这事也真是不好处办,那几个朝廷的暗桩固然不能拔除,且又不能放纵不顾太孙听信挑唆后对四叔不利,虽则是什么桑门士被厂卫一网打尽了,宋国公府也自身难保,可高党仍然未被连根拔除,也指不定太孙还蓄养有其余的死士,迳勿总不能由得四叔去做诱饵以身犯险。”
“这事没什么难办的。”兰庭道:“我今日去见陶镇使正是因为此事,以我判断,
第325章 小酌“风波”
旧山馆这个琴室,理论上来说并非某个人私有,而对太师府居住的所有人开放,兰心妹妹出现在这里并不算什么咄咄怪事,但旧山馆幽僻,这个时候又几近天黑,再加上二妹妹从前儿可未涉足这种在她看来格外简陋的馆舍,在这几件前提之下,就显得旧山馆里似乎专心抚琴的姑娘此行蹊跷古怪了。
赵大爷七、八日前回府专门歇宿旧山馆的事件在太师府来说自然不算隐密。
春归便不由得斜睨身边男子,心说途中遇见几位小叔子恐怕已经不是纯属巧合了,这下可好,旧山馆干脆就被二妹妹先一步占据,怎么都有种赵大爷虽然未纳妾室可仍然有不少人围绕着争宠的感觉,这长兄魅力也真是无敌了。
兰庭在二层小楼外站住步伐,倒是的确用心在听二妹妹抚出的琴曲。
待一曲音沉,他才入室,二妹妹也从琴凳上站了起身,格外知礼的冲兄嫂福身,仰着满怀期待的小脸说道:“这些时日以来托了嫂嫂的福,琴艺得到阮中士的指教,我自觉是有极大的长进,不知哥哥以为如何”
春归听着二妹妹娇俏清脆的口吻觉着无端的蹊跷古怪。
要知她的这位小姑子除了在老太太跟前偶尔撒娇之外,对待包括彭夫人在内的其余人,可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女王势态,却只有当面对兰庭时颇显得拘谨,尤其是因为荼蘼事件被兄长教训后,回回相见兄长越发谨小慎微,怕是对大老爷这位父亲都没有如此敬畏,像此时这样的撒娇卖乖,横竖春归是第一回见。
兰庭却不在意,但长兄严肃的态度仍旧维持着:“连贯方面确然有所长进,只是操琴时仍然分心而失专注,且听得出来炫技的意图,老毛病始终没改。”
二妹妹上扬的嘴角就耷拉下来:“连阮中士都说我这年纪琴艺已是十分难得了,至少……”黑漆漆的眼睛往春归这边一看:“比嫂嫂都要精进些。”
春归:
小姑子怎么突然改了对她人前佯装敬服的作风,居然直率坦荡的和她攀比起来,这还真是让人不习惯。
“不如也请嫂嫂操琴,让哥哥做个评判。”二妹妹极不服气的挑衅。
春归呵呵笑道:“不用比,我服输。”转脸对兰庭道:“大爷也太严厉了,二妹妹的技艺既有长进,大爷理当鼓励才是。”
二妹妹又赶着开口:“哥哥严厉些才是为我好呢,阮中士也讲过良药苦口忠言逆耳的道理,怎么嫂嫂倒反而怂恿着哥哥惯纵我了”
春归:!!!
好吧,她实在闹不清小姑子的葫芦里在卖什么药,觉得自己还是缄口比较明智。
兰庭一本正经地颔首:“你要真明白这道理才好。”
而后春归就眼睁睁看着兰心妹妹严肃认真的又再行礼:“嫂嫂虽已免了我的禁足,应是看着我的确知错悔改的缘故,但我理应正式认错,向哥哥保证再不敢犯待下苛虐的过错。”
春归默默去看楼外一轮月上枝头。
但她又听见剑青上前也为二妹妹作证:“姑娘确然是将大爷的教导谨记心头,这段日子对待奴婢们都是轻言慢语,上回大奶奶听信谗言,误解奴婢
因着姐姐的缘故心怀记恨,也是多得姑娘在二夫人跟前替奴婢辩解,又打消了大奶奶的疑虑,奴婢才没被罚去庄子里受苦。”
这黑状告得,多么的一目了然啊,春归竟无话可说。
“你姐姐是谁”兰庭蹙着眉头给了剑青一个正眼。
“奴婢的姐姐是剑碧。”剑青连忙道:“奴婢明白姐姐因犯过错才被责罚,可万万不敢因此记恨姑娘。”
兰心妹妹也连忙维护:“剑青和剑碧的性情自来就是两样,剑碧好生事,剑青却一直规劝着我不能对嫂嫂有失尊敬,就说上回我因为怒极虐罚荼蘼,事后仍然还在埋怨哥哥待我严苛,剑青却能在我怒怨之时加以劝导,我后来才被她说服允许她前去看望荼蘼加以安抚。并不是我违逆嫂嫂的意思,只剑青的确没犯任何过错,我怎能眼睁睁看她受罚,这才在二婶跟前替剑青辩解,只没想到,二婶错怪了嫂嫂是故意刁难我,险些让嫂嫂被祖母埋怨。”
春归:……
她只能坚定不移一直观赏楼外明月。
待兰心妹妹终于心满意足告辞离开,春归方才冲兰庭道:“剑青暗中不少挑唆离间,但我也确然拿不出证据,只好以她或许怀恨的理由,想着干脆把她从二妹妹身边调离。”
“我知道你是一心为了二妹考虑。”兰庭见春归气呼呼的模样,忍不住伸手去揉她的发顶:“这都怪我,让你管束着二妹,我能看出她也就是嘴上说得好
听,耳朵里压根就听不进良药苦口的道理,只我今日要是坚持发落了剑青,一来在多少下人看来是赏罚不公,再者二妹也会以为我偏心,以她的性情,怕是更要记恨辉辉了。还得辛苦你,想办法拿住剑青确凿的错处,再处治她才能平息诽议,又能让二妹心服口服。”
“心服口服只怕是难了,任是铁证如山,二妹妹横竖都会以为是我在故意为难。”春归深深觉得赵大爷交给她的这桩任务可谓遗大投艰,难度堪比挽救社稷苍生了都。
“我也知道,难为你了。”兰庭长叹一声。
春归也长叹一声:“罢了,谁让我是最适合唱黑脸儿的人呢我有赵大爷撑腰,不管二妹妹心里怎么想,口头上总是不敢违逆
第326章 去意已决?
春归整理一番再次上楼时,瞅见兰庭仍然枕着胳膊一脸郁闷的躺在床上。
她可怜兮兮地蹭过去,用根食指往兰庭的腰上轻轻几捅:“我也没料到,小日子会在这时突然……”她也格外失望沮丧好不好,这回彻底不用再请大夫诊脉了,自己都能确诊是月事不调而非幸怀身孕,担心子嗣艰难的压力也更加沉甸甸了。
偏偏兰庭还问:“似乎推迟了好些日子啊我怎么记得你的小日子一贯在月初”
春归:……
赵大爷哪里来的如此细心似发,她还没想好这事情应不应说应当怎么说呢!
“偶然是有些不准,我问过徐妈妈了,妈妈说这也是难免的,若无其余症候并不妨事。”
“可你月月那几日,身体都会不适,虽说嘴硬,可我看出你似觉小腹闷痛。”兰庭说着话还伸手抚摸着春归的小腹。
赵大爷能不这样体察入微么春归无奈叹气:“或许我真是因为病症也不定。”
兰庭便坐了起身:“这可不能大意,还是让阿庄诊脉才能放心。”
徐妈妈没说错,赵大爷果然是在意的。
春归根本不及细想,便开口推脱:“这样的事怎好让……毕竟是外男,且阿庄又一贯以病患为重,他必定是会亲口询问的,这些事让我怎么好开口我原也想着等……到时求一求易夫人和舒娘子,向两位长辈请教,就算请医,寻个靠得住的女医更加方便。”
兰庭蹙着眉头,他实在不放心女医之流,这倒不是因为性别歧视,实在因为时下礼俗所限,将医婆女医视为贱等,绝大多数女医都是因为生计艰难抑或原本就是罪妇才被迫从事这一行业,医术十分有限,甚至许多还用巫术替妇人祈孕,难得有靠得住的人。
他还记得母亲分娩时的险情,那稳婆听说也是经验老道了,结果仍然束手无策,危急时刻竟然提出跪拜观音保佑产妇平安的“方子”,要不是还另请了大夫及时施治,恐怕母亲在生兰心时就会因为难产而不治了!
不过兰庭也能体谅春归的心情,面对乔庄羞于开口详述病症是一件,只怕还担心着此事万一被祖母知情,不定又会闹出什么风波,要说来女子遇见这类事体,也的确多靠娘家的亲长请医延药,方能避开夫家的责难,可怜春归生母已经亡故,顾氏族里的亲长,离着远不说,况怕也是靠不
住的,反倒是易夫人和舒娘子两位还能为她着想。
便不强求春归的意愿。
“两位长辈的确不是没有见识的人,想来纵然是请女医,也不至于听信那些巫术邪说,只辉辉自己也千万不能大意,要是经女医看诊,当真形成疾症,还是要请擅长妇人症的大夫医治……你也不用过于焦虑,纵便一时子嗣艰难,好生调养着总会好转,我们两个都还年轻,子嗣的事也不急在一时。”
可迟早还是要急的,春归沮丧的想。
要万一过些年,她仍然不能有孕,别说老太太会焦急,就连兰庭怕也会心生异想,徐妈妈的话并非没有道理,太师府可不比得自家,兰庭作为长孙且还是家主,怎么可能接受膝下无子到时最好的结果,也无非是不以无子这一七出之条出妇罢了,纳妾是免不了的。
春归固然不愿和其余女子共侍一夫,但也总不能强求兰庭到时仍然守着不纳妾室的诺言,那么是该和离呢,还是只能妥协让步
春归觉得自己是应该和离的,但前提是那时她已经有了自立门户的能力。
那么难道从现在开始,就需要未雨绸缪
这个时间不会太
长,至多三年之后,兰庭及冠仍然无子,太师府的诸位尊长一定不会置之不问,到时就需要作出是去是留的抉择了,身后没有父母双亲可以依靠,春归深深以为自己不能再得过且过,否则……等事到临头,她除了隐忍妥协根本没有别的选择,为了生存而违背己愿,那样的人生也太艰涩了。
她不想成为怨妇,她也答应了阿娘必须好好活着,再说她也的确鄙夷那些明明可以活着却选择轻生的懦弱之徒。
时日紧迫,为了不让自己落得悲凉境地,春归决定立时好生计划安排退路
第327章 仍然抢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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