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命法医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天工匠人
三哥摇头,“我回家拿画的时候,远远的看到个背影,看上去就是他。等撵上去的时候,人就没了。要真是他,看方向,那就是去草窝子了。”
狗叔眉心拧起,揉着拳头喃喃道:“我就说猛子咋又在草窝子碰上妖蛾子了,这是到时候了,要出大事啦。”
他像是忽然做出了什么决定,抬手指着墙上的画,问我:“你确定这就是你要找的地方”
“确定。”
狗叔点点头,“我跟你说,这画里的地方,叫做四灵镇。是我们这些人的老根儿。不过早在解放前,因为四灵山雪崩,把整个镇给埋了。当时发生了一件怪事,那就是雪崩的前三个晚上,每一晚、镇上每一个人,都做了同一个梦,全都梦见了雪崩。
都说事出反常必有妖,当时镇上几个老人一合计,都说那是山神爷显灵,托梦要救镇上的居民。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想法,在老人儿的带领下,镇上大多数人都暂时迁出了四灵镇。前脚刚迈出山岗子,后脚就崩了,整个镇都没影了。”
他的语速很快,可虽然语说简短,我还是听得惊心动魄。
狗叔继续说道:“四灵镇是不知道多少祖辈老人,走山伐山聚集到一起才有了当时的规模。想要重建根本不可能,只能是选靠近外边的地方重建家园。所以,才有了现在的四方镇、鸹舌头。”
他指了指三哥,“当时他爷是四灵镇上最年轻、也是唯一一个教书先生,迂腐的很,说什么也不肯走,最后是几个人绑了他这先生,用抬猪的杠子硬给抬出山的。雪崩以后,他爷就有点半疯,整天魔魔叨叨的,最后就按照镇上原来的样子,画了这么幅画。你说的那家客栈,我不知道有没有。但既然你确定要去的是四灵镇,我倒是能想法子试着帮你。因为,年轻的时候,我曾经去过一次。我只能说,按照当时我去那里的情形,照葫芦画瓢试一试,但不能保证行得通。那压根就不是活人待的地方啊!”
韦大拿舔了舔嘴皮子说:“狗叔把话说到这儿就行了,剩下的换我说吧。兄弟,咱不谈旁的,就说住店得给店钱,吃饭得给饭钱。狗叔说帮你,那可是豁出他的老命了。他这么做,是为了我们四方镇的安宁,为了我们所有人。咱有一说一,狗叔说出去的话就是铁板上钉钉,可这个忙不能白帮。你也得帮我们。”
从刚才三哥和狗叔耳语,我就看出了蹊跷,当即道:“您说吧,力所能及,在所不辞。”
韦大拿说:“明儿,明个就是三年前,猛子看到老蔡杀人的日子。”
三哥说:“我刚才回家拿画的时候,看见一个人,看背影,好像就是老蔡。”
韦大拿一拍巴掌,“他回来就对了,天网恢恢,杀人偿命,只是死他一个不要紧,可别连累了咱乡里乡亲。”
这三人此时说起话来,都是一句赶一句,可比在楼下喝酒时干脆的多。好在我没怎么喝多,脑子总算能跟得上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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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惊变
窦大宝是真喝多了,我下楼的时候,他竟还比手画脚的要跟汤易接着喝。
我上去照着后脑勺给了他一耳刮子,“喝个屁,赶紧滚后头睡觉去!”
和汤易把他架进屋,见他躺在炕尾就打起了呼噜,我恨得直咬牙。
这窦大胡子以前也没这么不着调啊,明知道是来办正事的,还这么山吃海喝。
拢共这几个人,除了静海,有些事我也只能和他商量,这倒好,喝成这熊样,明天能不能起得来都两说。
季雅云问我在楼上和狗叔他们说什么了。
我说好歹也算打探到一点眉目,不过我答应狗叔,要帮他们把大白脸子的事给处理了。
下午说跟她一屋睡,那是做给张旭看的,且不能真跟他一屋睡。
潘颖的祖宗狄金莲也是不着调,你说她一个附身的死鬼,不光贪吃,还贪喝,比起窦大宝来好点,但也只是好那么一点。
我隔着窗户往对面看了看,见都门户紧闭,就让季雅云她俩赶紧回屋睡觉,夜里头一定把门插好。
两人回屋后,我想起一事,又再来到前边,问韦家嫂子要了一桶菜油。
韦大拿就在旁边看着,也没问我要油干什么用。
我心说这一趟可没白来,还没找到地方呢,就已经这么热闹了。看样子此地不光是闹大白脸子,这韦大拿指不定也有点什么猫腻。
回到屋里,我问狄福生要来那个磁石钵盂,将菜油倒进去,又将三哥的狼鞭浸在里面。
这法子是静海教的,老和尚说的清楚,虎骨哨变黑,并非是沾染了什么阴祟邪气,而是吸收了‘宝气’。这宝气可不是真正的宝气,而是显宝的征兆之气,也算一种特殊的晦气,想要狼鞭虎哨恢复以前的效用,必须得用菜油浸洗。
也许是真不适应这冰包火的居住环境,夜里躺在炕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好容易有点迷糊,窦大宝一翻身,又炸起了呼噜。
就这么翻来覆去,折腾到快后半夜才终于又来了一波睡意。就在似睡不睡的时候,忽然听到一阵哭声。听上去,这声音就在屋里,而且就是从炕另一边传来的。
这回我是真炸毛了,坐起身顺着声音一看,仨人都躺着呢,呜呜咽咽的哭声还在继续,是从炕头那边传来的。
我火一下子消了大半,炕头睡的是狄福生,我冲谁发火都行,可唯独冲他发不起火来。
换了是谁,刚死了老婆,还随身带着一家子人的骨灰,不得做梦哭醒
我心说得了,怎么都得睡会儿,要不然短了精气神,明天还逮什么大白脸子。
心里这么想,我就想伸手拿炕尾的皮帽子把头蒙上。
窦大宝从被弄回屋就躺在炕尾,我不舍得离开暖被窝,就只能越过他拿帽子。
我抬起上半身,一只手从他身上越过去,正摸索帽子呢,猛不丁和他一照面,不禁吓了一跳。
这货平躺在那儿,只有半张脸露在被子外头,这会儿他居然圆瞪着两只眼睛,正盯着我呢!
“我去,你狗日的找死啊一声不吭,想吓死老子”我低声骂道。
窦大宝就那么眼望着我,昏暗中俩眼珠子乱转,就是不吭气。
我恼他没起子喝那么多酒,胡乱抓过衣服帽子的同时,照着他脑袋上就是狠狠一个脑奔儿。
窦大宝疼的一呲牙,可仍然没发出任何声音,除了挤眉弄眼,身子连动都没动一下。
屋里没点灯,可俩人离得太近,我还是看出了不对头。
窦大宝可不是黑张飞,睁眼睡觉,他这是醒着呢。虽然没出声,可眼神中分明透着慌乱。可不像是因为挨打才这样的。
“你怎么了”我小声问。
他还是不吭气,就只眼珠子快速的转了转。
我越发觉出不妙,赶紧从枕头底下掏出上炕前放的手电。镇上虽然有发电机,但那也只在傍黑到临睡前有限的时间供电,夜里照明还得靠点灯。
第三十七章 夜变
那蟒蛇通体漆黑,体长近丈余,三角形的脑袋比普通的毒蛇都要狰狞丑陋。尾半截盘在房梁上,前身`下探,看样子竟是想要偷袭。
畏惧强光几乎是所有动物的天性,我拿的电筒虽小,放射的光芒却是强烈。
我往上一照,那蟒蛇本能的扭动蛇身想要避过电光。
想到今晚发生的邪事多半是这蟒蛇作怪,我不由的恶向胆边生,就想借右手的扳指将它除了。
哪知道心念刚一动,突然之间,季雅云身上的被子竟鼓了起来。被子下头,竟也弹出一条体型还要巨大,通体长满鳞片的怪蟒!
我越发吃惊,敢情季雅云连着吹那八角星,是想给我提醒。可无论她再怎么吹,我又哪能想到,她被窝里头藏着这么大一条蟒蛇。
眼见这怪蟒来的凶猛,情急之下我也顾不了头顶了,右手一扬,没头没脑的朝着怪蟒峥嵘的脑袋刺去。
要是换了别的物件,未必就能起到作用,可季雅云为了提醒我有危险,连着触发出三枚簧片;乍遇上下夹击,我也是存了拼命之心,挥手迎敌的同时,再度触动机璜,一时间扳指内几乎所有簧片都弹了出来。
那怪蟒显然是想要一击即中,来的极为迅猛,待到发觉即将撞上枪口,才急忙想要闪避。
扳指内的簧片要么尖利,要么薄而锋刃,炸的跟个铁刺猬一样。纵使怪蟒反应快疾,避免了首当其冲,也还是被一枚簧片扫到了左眼。
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觉,就在怪蟒被簧片所伤的时候,我似乎听到一声男人的惨叫。
想到头顶还有一条蟒蛇,我只觉进退两难。
往后躲避多半能全身而退,可床`上的两个女人难免就要遭殃。特别是季雅云,那怪蟒可是半边蟒身还在她身畔盘着呢。
电光火石间,我就决定铤而走险,与其被动,不如主动,纵使两败俱伤,至少也出了心口堵的恶气。
心念到处,我再不管头顶那条蟒蛇,右手平伸一划,借着怪蟒闪避的机会,一个翻身到了炕上,单手揽住季雅云,右手又是连挥两下,直搂着她翻滚到了火炕角落。
待到稳住身形,定睛一看,那怪蟒还在炕上扭曲翻腾,梁上的蟒蛇竟然失了踪迹。
这可让我心里发毛到家了,人怕蛇虫鼠类,一是怕它们行动迅疾,再就是这类东西最擅长隐于暗处偷袭。
要是直面正对还好,这一没了影,我心里可就真没底了。
慌归慌,好在脑子没乱,反正一开始就抱了拼命的心思,小的藏起来了,不还有一条大的嘛。杀一个够本,杀两个稳赚!恨只恨我才从被窝出来,又上了别人的炕,浑身上下除了一条裤衩,就只右手的扳指赖以伤敌。
“百醅玄注,七液虚充,火铃交换,灭祟除凶,律令,敕……”
我口中大声念出鬼灵术中的降祟法诀,放下季雅云,便要扑向怪蟒。
哪知‘敕’字出口,‘令’字还在嘴里,外面突然传来一男一女两声同时叫嚷。
男的喊的是:“出什么事了!”
我到底还是为外界妨碍,身形微微一滞,但只这一滞的工夫,眨眼之间再看,那炕上的怪蟒竟然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发生什么事了”一个男人疾步走了进来。
他步履虽然急,但进屋的时候,两只手一直在揉眼睛。
虽然没能看清他的面孔,可借着撂在地上的手电光亮,我还是认出了来人的身份。
这人就是张旭的司机,阿穆!
紧跟着他后头又进来一人,却是张旭的助理岑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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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虺
岑芳脸色一变,狠狠瞪了我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韦大拿斜眼看着她的背影,像是自言自语的说:
“这大冷天的,穿那么少,知道的这是听见动静刚起,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去谁家偷男人,让人本家婆娘给打出来了呢。”
“时候不早了,别再折腾了,赶紧睡吧,可别耽误了正事。”韦大拿说了一句,顺手掩上门,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前脚走,窦大宝后脚就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潘潘,你没事吧”
“出去,快出去!”潘颖缩在被子里急道。
我扭脸看看季雅云,她倒是穿的还算厚实,就说让两人先整理一下,然后到隔壁说话。
回到屋里一看,汤易和狄福生也都醒了。
狄福生两眼红通通的坐在炕头,见我进来,拿起纸笔写道:
刚才我们都被魇了,好在我家三妮发现不对,借我的身子哭了那一通,看来总算是帮到你了。
我看了一眼他放在一旁的皮箱,转向汤易。
汤易说:“其实刚才你喊我的时候,我就已经醒了。可那会儿就像是被鬼压床一样,不光动不了,眼皮也睁不开。”
过不大会儿,季雅云和潘颖走了进来。
我问两人:“说说看,你们刚才是怎么个情况”
“我本来睡的很实,突然感觉有妖气,立时就醒了,却发现自己不能动弹。”潘颖看着我强调说:“不光是身子,我本人也不能动。”
我暗暗咋舌,狄金莲可说是‘老鬼’了,而且自身又拥有法力,她竟也中招了
我问季雅云:“你呢”
“我前半夜睡得还好,可后半夜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忽然不踏实起来,就再睡不着了。我本来想起来喝点水,谁知道刚一起身,就看见从外边进来一个人!”
“进来个人你们没锁门”窦大宝问。
我使劲戳了一下他的脑门子,“走点脑子行不行我让你喝、让你喝!”
“我也不知道怎么地,打从到了这儿,就觉得心里特压得慌……”窦大宝委屈道,“我和潘潘差不多,一感觉不对劲就醒了,可就是不能动。我想喊你,连声都出不了。”
我又瞪了他一眼,让季雅云接着说。
季雅云说:“门当然反锁了,我看到的就是个黑影,看不到长相,但能看出,那是个男人。我想喊人,可一看到他,我就倒回床上不能动了。好在倒回床上的时候,八角星落在了嘴边,我想起它和如意扳指有感应,就赶忙吹了一下。那个影子本来都来到炕边了,听到你在外面踹门,忽然就变成了蛇,钻到了我被子里!”
她明显还在后怕,看着我颤声道:“那时我才发现,房梁上还有一条蛇,所以就不断的吹八角星,想提醒你……”
我一边包扎被簧片划破的伤口,边含糊的问:“影子也有辨识度的,看出来那是谁了吗”
季雅云点点头,没说话,只把眼睛斜向了窗户。
潘颖问我:“那一男一女进去前,你听到了没”
我说:“听到了。男的故意喊那么大声,其实是在为女的打掩护。岑芳说了什么,我没听太清楚,但那应该是咒语法诀之类。她刚念完,那条怪蟒就不见了。”
潘颖接口道:“还有,房梁上那条蟒蛇被你用手电晃了眼,那个叫阿穆的进来时,可是不断的在揉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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