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镶嵌碎片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趴趴银次
对视的短暂一秒钟,我醒悟到了在我和ten之间有一种只属于我们两人的气息,和整个部活动的气场并不协调。
那天回到家里,翔说我一直在走神。
懒得去考虑,我怎么会在意一个人在意到半夜还在床上辗转反侧。
虽然不知道理由,但我确定了ten想尽可能避免和我接触,所以在部活动的时候从来都只和我进行最低限度的必要对话。
她体贴的一面却意外地被我发现了:她不想让大家察觉她和我之间的异常。
她想传达给我“她讨厌我”这个讯息,却并不想让别人知道“星野被ten讨厌了”。不想在人前给我难堪。
这样回忆起来,确实,每一次只要有旁人在场,ten对我的无视就还不算特别露骨,至少维持着基本的礼貌。
她对我真实的想法是什么呢?这个疑问一旦出现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好想知道她是怎么想的”、“该用什么方法和她说上话”之类的情热占据了我全部思考。
对每天放课后的部活动明显变得期待起来。在自己也无法理解的砰砰心跳中窥探着ten的一举一动,捕捉着她那些难以察觉的表情变化。
然而她疏离依旧,言行淡定得让我捉摸不透。
当每一天我的目光无意识地追随着ten变成了一种习惯,她带给我的不再只是意义不明的伤感,还有无能为力的空虚。
最近,对着电脑的时候经常会分心。鼠标会不自觉地去点击歌选战相关的网页。
一结束工作就迫不及待地浏览起和ten有关的活动日程、音乐人点评、网友留言等帖子。着迷般地追逐着那个人的讯息。经常熬到眼皮沉重了才发现已经凌晨三四点。
写着“杀人凶手”的信,依然像例会似的每天出现。
连休息的周六周日也一样。所以每逢周一就会看到三个黑色信封。
有一次,我故意在一个工作日的清晨打电话到天草社,说有些私事要出门,所以这一天不必送文件过来了。
第二天岩崎像平时一样送来资料。由于是两天份的,所以明显东西多了,资料袋厚厚的。
回到房间我就立刻打开袋子寻找黑色信封。果然,有两封一模一样的。
我思考着。对方果然不是天草社里面的人吗?
无论我当天收不收信件,那个人都保证每天一封的节奏。
不能通过邮政系统。我家所在的住宅区也根本不允许邮递员以外的人接近住户的信箱。
因此只能投到天草社的邮箱吗?
对方的身份和目的,怎么动脑筋也毫无头绪。
我想,就把这个恶作剧,和同样每天都会收到的购物广告、商场打折券、av宣传单一样地无视掉。这样可以吗?
这样一想,突然就觉得轻松了。不再郁闷地将它揉作一团丢进废纸箱,而是作为每周一次被回收的可燃垃圾,和其他的无用邮件、看过的旧报纸归类到一起。
今天,是休息日。我决定晚上亲手做一顿丰盛的料理,偶尔也要让自己不必一到5点就对着各种餐厅的外送餐单伤脑筋。
下午2点,我步行到离家最近的超市购买食材,因为这个时候超市的客人不会太多。只要稍加小心,和男性发生身体擦撞的状况就不会出现。
买了鲷骨、半甜味噌、豆腐。双亲每次回国也会买大量的半甜味噌,他们说国外的西式浓汤再美味也比不上日本的味噌汤。
只有父母和哥哥喝过我做的味噌汤,一致评价说味道偏咸。
我自己也觉得有一点咸,但改不了。
记得很多年前,在部活动的大家聊关于家常菜的话题时,din曾说起他的妹妹喜欢喝咸一点的味噌汤。
就连做料理时调味的风格,也摆脱不掉先入为主的心情。
还买了现成的豚骨高汤准备用来做厚蛋烧。
第一次参加枫冢高校的仲夏音乐祭,din代表「綺想曲(カプリチオ)」参加了演出,以一首原创歌曲获得了人气大奖。
那首名为「所幸夏至」的演出曲,主唱兼低音吉他手是din,编曲和演奏录音由各自担任主音吉他、贝司、电子琴、架子鼓的部员们合作完成,作曲则由ten负责,填词的是我。
那次的音乐祭,是我在枫冢高校的校园生活最快乐的青春记忆。
引退前都以歌手身份发行过唱片的爸爸妈妈,那天也作为演出嘉宾大受欢迎。
刚刚成为大学生的翔,和一帮同学一起来捧场结果一路上被女生搭讪。
一向只将“棒球”和“我儿子”挂在嘴边的大岛老师,像小fans一样得到我妈妈的签名后开心得请客全班同学吃章鱼烧。
整理抽屉时看到在那次音乐祭上拍的照片就会想,如果每一个人都发自肺腑地笑着的时光,能一直延续下去就好了。
音乐祭结束后,为了庆祝获奖,「綺想曲(カプリチオ)」全体成员一起去吃特级寿司。
我忘了那天自己吃了哪些品种的寿司,只记得ten一个人吃了好几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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蛋卷。
她几乎不吃以白酒米饭做底的口味繁多的各类寿司和手卷。只特别中意那种蛋汁里拌有豚骨高汤、掺着少量烤鳗鱼末、沾着乳白色沙拉酱、整只都由厚蛋烧做成的蛋卷。
在超市买完食材走回家的路上,经过kit书局。
双手都拎着超市袋子赶着回家做饭的时候,谁也不会悠闲到去买书的。可是正巧看见新到的杂志正在上架,某本书的封面上“歌选战”几个字一下子牢牢吸住了我的目光。
从来分不清那些色彩缤纷的娱乐杂志哪本是哪本,而且名字都是英文的。“请给我那本有歌选战的……”
脚步太急,差一点撞上旁边一位正蹲下身将新到的杂志分类上架的店员。
男性的,店员。
恐慌的效果立竿见影。
差一点碰到男店员的惊魂未定使我眼前发黑,头部一阵晕眩。我摇了摇头,感觉到背部已经冒出了冷汗。
新到杂志的及时上架很重要。那个蹲着的男店员熟练地继续手上的工作,一边对我说“您请稍等。”一边朝里面的同事使了一个眼色。
“那个,有好几本杂志这一期都报导了歌选战……您需要的是哪一本……?”很快地,一个女店员快步走过来面带微笑地招呼我。
“每本都帮我拿一本,谢谢。”我环顾四周,然后绕开有多位男性顾客站立的路,谨慎地走向收银台。
回到家后,我就走进厨房开始做蛋汁。
因为我很了解自己。如果想在今晚的歌选战开始之前把晚餐做好,那现在就可以准备起来了。
节目开始前的半小时,我终于把一碗米饭、一碗味噌汤、一碟蛋卷、一碟三文鱼色拉、一盘酱烤牛舌还有作为餐后甜点的一杯抹茶冰淇淋分成几次运送到了客厅沙发前的小桌上。
今天是决赛前最后一场的复赛。
我希望ten可以淘汰得越晚越好,希望ten进入决赛,希望ten被唱片公司签下、成为正式的出道歌手。
这样就可以经常在电视上看到她的脸。可以在网络上了解她的近况。可以播放cd来聆听她的声音。
尽管我仍然和十几岁的时候一样,相信她不适合也不喜欢当一个歌手。
或者说,是我不愿意ten变成一个光芒四射的偶像曝露在万千fans的视线里。
只是谁也不知道后来的我们会变成今天这样。
今天的我没有选择。
是我学不会知足。终于承认了回不去的回忆和无法传达的思念无法满足我。还是偷偷地混在了名为fans的人群里,光明正大地注视她、应援她、为她欢笑和哭泣。
ten登场的时候,我刚好握着勺子舀起一勺因为溶化而变得柔软光滑的抹茶冰淇淋。
镜头拍到她面部的时候,我的心像被谁的手抚摸到一般战栗了起来。望着电视荧幕发呆,随即掩饰般地将冰淇淋送进嘴里。
因为上了妆的关系,ten五官纤小的苍白面庞看上去像3d动画角色般精致。微乱而不失层次感的漆黑中长发,在舞台灯效的作用下,交错流转着如丝的七彩光亮。
“我是ten。晚上好。”她握着话筒说道。
没有起伏的句子,说得既小声,又快速。
仿佛她的语言存在每日使用上限一般,如此吝惜着。明明有着这么柔和纯净的音色的。
我责备自己不急气的心跳加速。明知道此刻是一场单方面的“见面”。她根本看不到我的脸。我却好像自己也在被她注视着一样,体温上升。
今天的舞台装,还是沿袭了她一惯简洁而又高贵的休闲风。
v领衫和牛仔裤是同一色的浅灰色,裤子两侧缀有银色亮片,上衣的左肩装饰着带碎钻的黑色羽毛。颈上的项链,这次是一根细细的黑钻链子搭配着贝壳状粉水晶。
毫不掩饰个人主张的时尚、素雅中渗透出的华丽感,营造出她与其他选手的鲜明区别。
服装的贴身剪裁设计,完全表现出了她双腿修长、骨骼纤细的身材特点。锁骨线条平直清晰,胸部凸现匀称优美,静静站立的姿势无可挑剔。
周身都环绕着家境优越、教养良好、不带功利目的、无视比赛结果的气氛。
毫不做作的表情。漫不经心的举止。似有若无的微笑,云淡风轻的演唱。
像还停留在15岁的夏天那个不曾长大的女孩子,疑似自闭的忧郁眼神、纯洁天然的气质。
我将已经快要溶化成奶茶的抹茶冰淇淋放回桌上。下意识地伸手抚摸自己的左腕,上面系着小小招财猫的红线。
荧幕上出现了特效绚丽的艺术字体:
19号,ten。
d大调之诗。
music / lyrics / vocal : ten。
前奏启动,配器以钢琴为主。大体上是一支披着黑暗和透明感的抒情曲。
她站在舞台中央,开始安静地唱。那双细长冷淡的眼睛,在舞台灯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泪珠般的剔透晶莹,淡漠的目光让人完全捕捉不到她的视线渴望的降落点。
握话筒的手势也很随性,看上去似乎没有用力。
惯例的,我录下她的live制作成mpeg2格式的视频储存在电脑里。
她是我唯一的偶像。
d大调之诗
花朵是凶器碾碎也于事无补,
与寒冷的香气一同渗入泥土,
月色的嘶鸣如此粗鲁,
搅乱了羞涩的夜幕。
墙上涂鸦黑色风雨青色树木,
残破路标指向深巷后的小路,
充血的眼眸四下环顾,
泪水在晨雾中停驻。
披风在夜风中划出剑的弧度,
尽力微笑依然沉默孤独,
冷空气里黑键白键安静倾诉。
流水星光闪动的音符,
是你赐予我维系生命之物,
甜美甘心中毒,
专注痴心顽固。
要多用力呼吸忍住哭,
在你入睡后夜夜夜不瞑目,
为谁心生嫉妒,
为你心生爱慕。
把你的语言变成诗句擅自默读,
偶尔回眸是你对我最好的报复。
她写出的歌词仍然是「綺想曲(カプリチオ)」的清凉系浪漫风格。如同颓废哀愁的诗篇,情感表达暖昧不明。
乐曲则充分展示出了她与生俱来的音乐天份。她写下的旋律永远起伏鲜明,复歌部分高潮迭起,聆听者的心都会随着音符紧凑地旋转起落。
尽管她创作的歌曲充满感染力,而她自己那辨识度其实并不低的干净声线却始终音色单一,在演绎作品的时候根本不投入。
因为她本人的确毫无表现欲。这样就给人留下了“她只是把歌曲当成新闻稿然后很平板地念出来而已”的印象。
连我都可以作出这样的评价,那么主办这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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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选战的唱片公司安排的专业乐评就更加不可能没看穿ten的优势和劣势。
之前的比赛,ten一直都很幸运地过关斩将直接晋级。
可是今天,评判一反常态。
ten演唱完毕后,以比前面几位选手低很多的分数进入待定。
30分钟后将参加第二轮的演唱。
我端起已经彻底溶化成了液体的抹茶冰淇淋,一口饮尽。
莫名的苦涩。莫名的烦躁。因为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怎么样。
尽管我了解ten的不足之处,但看到她真的被待定,依然有种说不出的心疼。
好像在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小孩被外人欺负一样。
歌选战的官方bbs上,也因为ten的意外待定而一片喧腾。
ten的后援团有灌水发泄伤心的,也有用恶毒的语言痛骂乐评的,也有冷静分析ten的未来走势的。同时,也有敌对选手的fans兴灾乐祸,所以也缺少不了骂战。
现在的她,作为备受关注的歌选战人气选手之一,成了时尚杂志追踪报导的焦点、年轻人茶余饭后的话题。
她今天的命运,牵动着许多人的心。
认清这一现实后,为什么我的心就痛得像要被绞碎了一样。
好难过。不甘心得想哭。
看到有这么多陌生的孩子在live show现场或是bbs上呼喊着“ten我们爱你!”,我就克制不了内心阴郁的念头:她还是被淘汰比较好吧。
果然,魔鬼的愿望还是想要她快一点离开舞台。
所谓的歌迷,不过是世界上最多情也薄情的群体而已。
这些选手,如今在indes时期就借着公演的机会,得到了大批疯狂的拥护者。等到major了在主流乐坛占有一席之地,人数不断增加的后援团也会变得更加正规。
可是总会有人在比赛中落选,失去major的机会。然后在这个偶像倍出的时代,还剩下几个记忆力不错的歌迷会记得今天舞台上的这些人呢?
所以,我终于对自己承认了。我的真心,是想要目送ten离开。
离开这个让她必须面向全日本的舞台。做回一个普通人。成为我一个人的ten。
我只是不想知道这个世界上有这么多人为她尖叫。只要她在我看不见的地方过得幸福就好了。
但当我抬起头望向荧幕,搜寻到镜头的角落里,站在待定席的ten的时候,委屈到欲泣的酸楚又淹没了我的胸口。
难道我这些年来执拗的等待、遥远的相伴,只为了目送她离开。
死在被末世纪的烟雨连绵和沉溺毒瘾般的绝望所笼罩的少年时代,还是继续挣扎在眼下世界明快前卫却依然压抑的现在。
矛盾将我的脑部撕成两半。
明知道她的以后、她的一切,我什么也决定不了的。
前几天和翔通电话,我说京都的夏天一年比一年热。
他就开玩笑说:是的,很理解《寒蝉鸣泣之时》里面的人行凶的心情,就是因为被炎炎烈日里的蝉鸣“喳喳喳喳”吵得心理崩溃、不砍人不行。
多年前的盛夏,我记得那一天的傍晚也是蝉鸣不绝。
每次碰到ten写的曲搭配我写的词的状况,她就不得不和我进行交流。
这一天她也是捧着手提电脑散慢地坐在课桌上,我拖了把椅子尽可能地坐得离她近,微微仰起脸注视着她。带着些许享受她的不自在的味道。
果然她的眼睛始终像在躲开某种可以破坏视力的射线一样避免和我的目光相遇。
给我的话语很简短,比如就指着屏幕说“改这句。”这样子。
音量也放得像在说什么避人耳目的话题似的很低很低。
与其说这样的她叫人难懂,不如说会认为这样的她很可爱的我更古怪吧。
“ten,一起去便利店吧。”
还记得爸爸妈妈跟我们聊到演艺圈的事情时,说过这样一句话:新人培训的时候,多数男演员总是比女演员入戏慢。
因为,女性是天生带演技的生物。
我用很理所当然的语气喊ten一起去便利店。
我们的身后不远处就是din还有其他部员,他们在摆放新买的架子鼓。
她垂下眼眸,关掉手提电脑,跳下课桌。一言不发地跟在我身后走出了部活动室。
掠过我的那瞬间,那双冷淡的目光里一丝诧异也没有。
她默默地走在我身边,即使知道我走的方向并不是便利店。
其实我也没有预谋的目的地。鼓起勇气将她拖出来,当真的只剩下两个人独处的时候,心虚感就浮了上来。
而她的安静又像是一种默契。
伴随着轻微的紧张,漫无目的的乱走一直走出了学校。
天气实在太热。蝉鸣响得让人愈加焦躁。
我还是没想好开口说句什么比较好。
“你,果然是个过分的人。”清晰的,柔和细小的声音。
她开口了?我毫无准备。几乎怀疑是幻听。
“……过分的人?”我困惑地转过脸看她。
“因为大家都在场。”她立刻别过头躲开我的目光,而语气竟然像受了委屈的小孩子。“好狡滑。”
“就是承认了,如果不那么做的话ten就会无视我了吧?”
好像点到了糟糕的机关,意外开启的魔法盒子被再次关上了。
清脆的蝉声一刻不停。她顽固的沉默。我也在迫人的炎热下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两个人各自无法出声的气息,像封进了同一个瓶子里。在那层透明屏障之外,就是喧嚣纷扰的尘世。
出生以来都不曾试过步行这么久。猜想她也一样。就这样好像在外人看上去好像密友一般地肩并肩闲逛,却又漫无目的,不言不语。
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是因为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石墙小路。
站在刻有「ねねの道」的石牌前,我询问地将目光投向她。
她没有看我,而是散步般的径直走上了眼前窄窄的坡道。我立刻跟了上去。
两侧的青色树木在暮色中描绘出细密的浓荫,近到手臂晃动的幅度稍大一点就会被刺刺的树叶擦到。
ten的侧脸在微暗的光线下白净得让人印象深刻。
让我捕捉不到焦点的那双眼睛,婴儿一样不可思议的洁净,覆着淡淡雾霭般的眼神分明飘忽不定却又像在凝神思索般的专注。
夜风拂过树丛的沙沙声响,连绵的近乎尖锐的蝉鸣。
我们站在高台寺的置高点,在夜色中俯瞰着散发着古雅气息的屋顶层层叠叠的京都全景。
非常意外地,打破沉默的竟然又是她。“便利店不用去了吧。”
“啊……”我已经忘记了这个乱找的借口。“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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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
“那么回家吧。”说完她转身就走。
“等、等一下!”我慌忙抓住她的手臂。
“那么你有什么事呢?”她转过脸迎视着我。
我顿时屏住了呼吸。
我们的脸,接近到了气息相触。
这是第一次,她毫不回避地与我对视。我清楚地看见,她的嘴角浮起一丝自嘲的笑意,眼睛里盛满了我无法理解的、深刻的忧伤。
“ten,讨厌我吗?”我傻傻地问出了心里话。将“讨厌”这个词说出口的瞬间,胸口像被一根针快速地刺了一下。
“你,是一个很过份的人。”她一字一顿地说着。纤细的声线吐出的音色还是如此轻柔。
刹那间我竟然眩惑地想着“从来没听过这个人唱歌呢”这样的事。是她的话,可以有绮丽到什么程度的歌声……
面对我的迷茫,她强调地重复了一遍。“非常的,过份。”她的声音里,透出绢丝般纤薄脆弱的欲泣感,我想这不是我的错觉。而她的表情和语气就好像在逞强一般。
“究竟是……”只说三个字就被打断了。
“我看到了。”她冷冷地说道。以十几岁少女不该露出的严肃神情,带着挣扎了许久终于豁出去了似的坚决和勇敢。
“什么?”
“那只小兔子,你杀死了它。在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某个星期一的下午放课后。”
我呆住了。“你刚刚说,你‘看到’了……?”
“我和久保老师同时经过那里的。看到你之后,久保老师直接走了进去,而我离开了。所以你没看到我。”
令人费解的强烈懊悔,在我的胸口撕开了一个裂缝,然后冰冷的风不停钻入,激起难言的苦闷。“ten……和我是小学同学吗?”
“你的问题不多余吗?”她突然笑了,嘴角一瞬间的凄然上扬。然后视线愈发游移不定,仿佛在遮掩着某种悲哀。
“对不起……”我费力地说出这样一句。面对显然是在生气的她,我不知如何是好。
“反正,你对我没有印象。”她语气漠然生硬,眼角却泄露出内在的激烈情绪。言毕,她转身就要离去。
“等一下!”在头脑意识到自己的失常之前,身体已经本能地挡住了她的去路。当时明明很幼小,却像告白时刻的男主角一样霸道。
ten停下了脚步,却不看我一眼。她自顾自地掏出手机开始发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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