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寻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周喃
一阵“簌簌”的声音过后,如同梦境的转换一般——叶轻飘发誓自己真的没有动过丝毫,可不过眨眼的不留意就已经置身于另一个场景中。
“哇,这……”叶轻飘惊得嘴都张成一个洞了。
“乾坤别是。”
“啊”
“这是幻术,名叫‘乾坤别是’。”声音还在,可是现场哪还有垣顷的身影。
还未出得垣顷的大门就听外面一阵嘈杂声:惊叹、尖叫、欢呼,甚至于浪言浪语。
听声音判断半城的女人们都聚集过来了,且必定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透过门缝,叶轻飘看见门口一水的背影。而以她猫腰的视线位置看出去,更多的是或肥硕或滚圆的屁股,看来要想挤过这些欢呼雀跃的女人们到前面去看清楚状况,还要找到垣顷说的那个人恐怕不易。
叶轻飘撸起袖子往两个手掌上吐着唾沫,正准备出去和外面那群女人挤它个天崩地裂,就隐隐听到这些尖叫声中有极为熟悉的。
细细一听,那撕心裂肺、嗓音都嚎破了的人竟是苏桂,她居然不睡懒觉了
当然她的声音之所以能够在一群疯叫声中被辨识出来,是因为它是从自己身侧的空中冲出来的。
叶轻飘一下子有了主意,转身跑回垣顷的院子,跃上她家的围墙,踏着围墙上的盖瓦,疾步来到自己家大门顶上,苏桂一行四人正齐排排并肩坐在筒瓦上。
那杀猪般的叫喊声果然出自苏桂,卷堆和更云嫌弃又无奈地用手巴掌堵住自己的耳朵。
“怎么啦,怎么啦”叶轻飘从后面在更云和苏桂中间拨出一条缝,硬生生把自己塞到那个位置上,丝毫不理睬更云那不满的表情。
“叶轻飘,快看,快看……长得好看死了,对不对……噢!……啊!……”苏桂根本不需要同伴的回应,说完立马嚷叫起来,瓦都快被震碎了。
就在他们的下方,也就是自己家的大门口,一群女人正在死命地往前面涌动,却被一群白衣白裤的男子站成一排围住,所以那些女人们的手就不停地穿过他们的肩、头往前长长地抓挠着。
明明就算是像猴子一样串成一串也不可能够到什么,可这些女人就是像疯了一般,叶轻飘深深地感到她们的不可理喻。
“唉,女人就是爱瞎凑热闹,也不管凑的那热闹是什么。我看那些白衣白裤的男的就长得不错嘛,我要是她们我肯定趁乱摸,摸……”叶轻飘说着忍不住“嗦嗦嗦”地吸着嘴边的口水。
她都没有发现身边的三个男子同时斜眼吊着眼白鄙视地看着她。
“没眼光,这种长相就让你满足啦,所以说女人需要见过世面!”苏桂伸出一只手膀子绕过叶轻飘的脑袋抱住她的脸让她朝自己指的方向看去。
朝着苏桂所指的方向,叶轻飘看到的是一个络腮胡子的男人,他身下的马被打扮得很是花哨,就差穿金戴银了,他在那个队伍的最前面,看来是头儿。
叶轻飘觉得这人甚是眼熟,但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怎么样,看过这个再去看你刚刚还想着揩油的那些
第五十七章 渺渺山茫茫水
原来他叫曳心!
人群走了,空气中顿时安静下来,苏桂也觉得无聊回去了,只剩下叶轻飘和寸言站在那里。
“发现什么了,他是垣顷说的那个人么”寸言望着那些背影轻声问道。
“你看懂啦”叶轻飘回过神面对着他。
“我虽然生气,但你一个丫头那点心思还能把我们所有人蒙过去”
“你生气了”叶轻飘横着一步靠近寸言,斜着仰头盯住他的眼睛,一脸的吊儿郎当。
寸言话才出口已觉说错了,但又收不回来,一个声音在心底喊道:“该死!”,面上却故作镇定:“一个十六岁的姑娘家不学点好。”
“哦!”叶轻飘听完扑闪了两下眼睛站正身体:“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垣顷说的那个人,但我敢肯定他和垣顷肯定有某种关系!”
寸言不言语但好奇地看向她。
“因为他们两个穿衣服的方式很像。”
“就凭这个太草率了吧。”
“还有,你看……”
叶轻飘一说,寸言也注意到在垣顷家最高的那个窗户,帘子一角被掀起,如若不仔细,很难发现那掀起的一角后面就站着垣顷。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些远去的人群,根本没有发现有人也在看她。
落日的余辉霸道地笼罩着并排盘坐在露台上的四人,明明光线耀眼得大家都在想办法遮或是挡,但就是谁都懒得转个身背对着或是移到屋里去。
谁都不说话,也谁跟谁都不同一条心。有人在等那支队伍回来,有人心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有人暗自焦虑,也有人瞌睡打得鼻涕吹出泡泡,就这样一个姿势一下午。
“跟你们在一起久了,我肯定要废了,真讨厌这样堕落的半天。”卷堆把身边的书卷挪过来翻了两页又放回去。
“同意。”半睡半醒的更云和卷堆是越来越有默契了。
正在摆弄一些竹牌的寸言听着这些话却一言不发,见发愣得眼神都开始飘渺起来的叶轻飘也一言不发,倒引起了他的注意。
“你的店只有一天就开张了,都收拾妥了”
“万事俱备,只差一人。”叶轻飘甩两下脑袋,收回远游的神思:“你们说为什么那些人要到江边去,还有为什么到了那里闲杂人等就连围观都只能远远地。哎呀,其实这些都不重要,我关心的是那个叫做曳心的人就是垣顷说的那个吗真是气人,也不能跟去看!”
“哈哈哈,不用说谢。我们已经教唆苏桂去打听啦!”更云一抹嘴边的唾沫星子,伸过一个巴掌给卷堆,两人一拍即合。
叶轻飘这才知道原来苏桂不是在睡懒觉,立马怒向正洋洋得意的那两人:“你们好意思使唤一个小姑娘,更云,我真是鄙视你!”
“呵,鄙视我还鄙视你呢,这样的任务,你去都完成不了。要去打探消息,有谁比苏桂更合适她那种看上去就少根筋的、缺心眼的、无公害的,天大的秘密就算是跟她说了给她机会她也翻不了天,谁都能放下防备跟她掰扯,是不是,卷堆!”更云说着还用手肘碰了一下身旁卷堆的腿。
三个人都瞠目结舌,他还真敢说!苏桂最近是睡得多,但并代表她就不是当初那个和叶轻飘打架的苏桂了。
更云在只图嘴巴痛快的同时脑子往往也都在别的地方爽,直到看到大家的表情才惊觉自己太心直口快。不过他反应很快,立马想到要拉一个同伙以证明那不是他的片面之词,到时好让苏桂哑口无言,于是热情地看向卷堆:“就因为这个我们两才一同唆使她去的,是不是”
更云一反平日里对卷堆的凶恶,为达目的开始无尽地谄媚。
那卷堆溜滑如鱼,怎会轻易上当,立马打个哈哈过去了。
才打趣几句的时间叶轻飘又陷入沉思,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空气很快又凝结起来。另外三个人也发现了这点,再三追问之下她才说出她正烦忧的事情,不料她刚说出第一句,卷堆和更云就笑抽了。
“我昨晚梦到自己在裸奔。”
“啊……!”大家都惊呆了,随即就是卷堆和更云无法停止的笑声。
“真的,一丝不挂,然后大街上有很多人。严格来说,那也不算裸奔,可我更希望是在裸奔。”
就连寸言也觉得小姑娘家一个梦而已,大惊小怪了些,就更别提那两人了。
“街上的人有叫卖的,有闲逛的,有正在打孩子的,有正在做吃食的,总之应有尽有。我一点挡的衣物都没有,走过每一个人,不觉害羞,但走得很急,因为总感觉有人在看我。”
“这不废话吗满大街的人都不看你,那你的裸……呃……这个……嗯……啊……”卷堆说着上下打量着叶轻飘。
叶轻飘裂开嘴唇咬着牙齿一眼瞪得他赶紧借故说要给更
第五十八章 上门自荐
夜已深。
从叶轻飘他们的楼上看过去,垣顷家所在的那一大块如同黑暗的存在。自从住到这里,这是第一次,第一次她们家漆黑一片。要知道每一个夜里她家可都是每一个房间每一个角落都掌着灯,垣顷家的彻夜灯火通明如同这座城的通宵喧嚣辉煌。
她不可能已经睡了。
想了又想,叶轻飘还是决定去看看她,如果气氛可以那就顺道再问问那个跳舞的人。
踏着筒瓦,最后落在垣顷家的围墙上,因为那里有一只大猫在等候。
即便贪玩也须得到垣顷的允许,否则这只猫从来只在垣顷身侧,它等在叶轻飘经常走的位置,这原因已经很明显。
叶轻飘蹲下试图伸手摸摸它,但它警觉地往后挪了一屁股。
“你去吧,我知道姐姐的意思啦!”叶轻飘缩回手与它对面蹲着。
那猫伸出舌头舔了两下嘴转身朝黑暗处蹿去。
“回来啦!”黑暗中,垣顷透过窗户看向半城最流光溢彩处。
那只猫躬身在窗棱上靠近垣顷腹部的地方,小脑袋在她的手边磨蹭着,直到她微笑着翻过手在它身上一遍遍摩挲,它方才很享受地慢慢眯上那双黑夜中泛着银光的眼睛。
那只猫在她的怀中安睡,而她一夜无眠,不是睡不着,而是不舍得睡,那个让她只那样看着就很满足的地方从天黑被看到天明。
和她一样一夜不眠的还有叶轻飘,只不过她是真睡不着。因为被苏桂嫌弃在床上翻来覆去,所以半夜她就搬到地上打起了地铺。
天亮时分刚刚有些睡意却被起身下床去方便的苏桂昏头昏脑给踩了一脚,险些脸就被踩歪了,索性起来趁她出去,把门从里面栓死了,自己爬到床上蒙头盖被舒服地睡起来。
可刚刚进入梦乡就听到楼下苏桂一阵杀猪般的叫喊,烦都快被烦死的叶轻飘干脆折过被子两角紧紧捂住耳朵。恍惚中听到长声惊叹的苏桂声音突然就没了,世界安静得美妙极了!
感觉自己的口水粘连在脸上的隐隐约约中,叶轻飘仿佛听到一万只猪嚎叫着在拱圈门。心中万马奔腾,她抓狂地甩开被子这才听清楚不是猪打圈门,是自己的房门被拍得都快要掀开了。
听声音不是只有苏桂一个人——非要把这群自私的人一个个做成酱爆拍黄瓜。叶轻飘顶着一头鸡窝,咬牙切齿光着脚丫去开门。
本准备好了,开门就先赏赐他们一人一泡口水。口水都在嘴里酝酿好了,可是一拉门闩,才发现卡死了,这门闩平时本不用的。使劲拉了好几下也整不开,急得叶轻飘口水又吞了回去。
外面的人支招,叶轻飘在里面各种方法试过来,门没打开,瞌睡倒被急没了。
外面的人嫌叶轻飘笨,连个门闩都搞不定,叶轻飘在里面有苦难言。
从一开始的开门变成了里面外面的争吵,寸言一口难敌三张嘴,劝也劝不过来,后来让更云飞檐走壁从窗口进去才发现这真的不是叶轻飘笨。
情急之下,叶轻飘取出红稀剑直接把那已经磨细一半的门闩一剑砍掉。
还来不及讨论把人家门闩劈坏怎么办,苏桂早已一巴掌把一张画按到了叶轻飘脸上。
由于没睡饱觉,叶轻飘已经像只癞皮狗什么道理都不可能讲,这一下就更是连杀了苏桂的心都有了,可是摘下画的那一瞬间,怒火瞬间熄灭。
“这,这,这哪儿来”叶轻飘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苏桂在门口捡到的,估计是昨夜或今天一大早有人放在门口的。”寸言说到。
“送这张画像的人没有直接把你父亲的画像交到你手上而是偷偷放在门口,我们琢磨着是在试探,所以直接捂着苏桂的嘴把她拖进来的。”卷堆也说到。
“我知道了!”更云一副豁然开朗的口吻,大家都惊奇地看向他:“六四说过像你和你娘这样基本不做梦的人,你们的梦肯定会有所指或者就是梦和现实混为一体。你说你梦到你在街上裸行,不害羞,而觉得有人暗中在察看……”
更云的话没有说完,但大家都明白。空气中一下子静默了,因为每个人心里那些无根据的妄自揣测根本就没有说出来的必要。
“叶轻飘,有人找……”大家各自思考着,只听楼下苏桂又在扯着嗓子喊,她真是神不知鬼不觉且没心没肺才会在大家集思广益的时候溜下楼去。
“不要忘记洗脸打扮一下再来,人家说是来跳舞给咱们看的……”刚要一起出门,又听苏桂嚎着。
大家相互一看才发现个个都是没有穿外衣,头上的蓬发也都张牙舞爪,有人脸上还有睡痕,因为没有谁比谁好在哪里,所以也就没有了相互揭短的必要。
这也倒稀奇了,居然有人自己送上门来跳舞,不过大伙几捧水把自己随便打整完在房门口一碰面都相互提醒:天上不可能平白无故掉金子,凡事要多长个心眼。
虽说已做好了吃惊的准备,但这个“惊”真的是让人瞋目结舌。四个人就好比四头受惊的小猪杵在了楼梯的一半。
“各位老板!”对方先躬身谦卑地作了个揖,举止如蚕丝串珍珠般婉转柔和,但实则处处透漏着一股坚韧集聚的力量感。
对方起身后毫不避讳,眼睛始终就只盯着叶轻飘,看得叶轻飘都有些不自在起来。
昨天才迷倒一大片女人的男人,居然自己送上门来了,叶轻飘在心底告诉自己:“看他看他,不要客气,反正看多少眼都是不收费的!”
那双往哪里一看都在流淌着风流韵致的眼睛就这么一直盯着叶轻飘,叶轻飘的心都酥化了,脚下一软直接靠在更云身上。
“哼,没出息的东西!”更云一拐子把倒过来的叶轻飘顶回去,抱着手和另外两个男人一起先走下楼梯。
“喂,看你也是个知礼懂礼的人,你不知道这样盯着一个姑娘看不礼貌吗何况她还是个没长大的毛丫头!”卷堆抱个手踱到来人身边说道。
那人只咧嘴一笑,手从背后挥回前面时,像变戏法般手掌往内一转就多出一把折扇,眼睛却继续跟随着叶轻飘的步伐直至她走到自己跟前。
“我知道你叫曳心。”叶轻飘才往他身边一站,苏桂立马过来挽住她的手依靠着,然后直勾勾地盯着对方,往日的彪悍荡然无存,羞答答俨然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
更云实在看不下去了,在她身后使劲拽着她的衣服,却被她往后踹出去的腿给了一个窝心脚。
曳心也倒未理睬苏桂的话,只暖暖一笑,然后目光向大家转了一圈:“各位,可以开始了么”
“哼!”更云抱手把自己转到不正面对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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