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堪寻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周喃

    “他又不在乎你是不是生气,赔本的买卖做了只会丢人!”卷堆附在他耳边说道。

    的确,扫视一圈只是出于礼节,在征得叶轻飘的点头示意下,他退后几步走到屋子中央。

    离得近了也倒没什么,他退远了,一股轻轻柔柔的草叶香带着柔柔的醉意扑向每一个人,沁人心脾,让人忘忧,就连实在看他不顺眼的更云也在说完一句“大男人还整得十里飘香的,骚气!”后一下子变得平静下来。

    随着曳心脚步的移动,角落里传来几声如同露珠滚叶般的琵琶声,这时大家才留意到原来他并不是孤身一人前来。

    在调拨琴弦的是一位紫衫锦带束腰的男子,看样子




第五十九章 跟踪
    又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

    就在隔着几条街的那头:灯火辉煌、喧嚣嘈杂。在那里每一个人纵容的是自己的**,而对于他们来说纵容即是抽空,半城是他们的欢乐场而不是战场。一年后他们会带着由内而外倒干净的自己从哪里来回到哪里去,这里发生的一切将会成为他们每个人独有的秘密,不会有人拆穿、也不会有人说“嘿,我们曾在半城见过!”。他们甚至自己都不会记得曾去过这么一个地方,曾是那样的人,做过那样颓靡又癫狂的事。

    可是就在隔了几条街的这头:平静祥和的休息区、静养区,在这样的夜晚却暗潮涌动。

    黑暗中除了苏桂熟睡的鼾声就是房顶上不知过了几波的脚步声。实在是太猖獗了,既然夜行就该有夜行的态度,那么大的动静是生怕知道的人太少吗

    叶轻飘翻来覆去实在是睡不着,最后决定去探个究竟。翻刨了一遍自己好像没有夜行的衣服,起先想蒙个面去,可在找蒙面的东西的时候,猛然撞见苏桂的衣服,于是暗自贼笑一番后换上苏桂的衣服打扮成苏桂的样子出了门。

    刚到一楼大堂屋,只见那里只点了角落里几盏灯,想必是寸言在看书。叶轻飘蹑手蹑脚刚绕过柱子,就看到不只是寸言,就是更云也在那里坐着,正跟一个背对着自己的背影小声讨论着什么。那个背影似乎正躬身泡茶之类的,一身红裙,正和自己偷偷穿的这一身苏桂的一模一样。

    叶轻飘心里正纳闷——明明苏桂是睡着的,不过以她的身手要先偷跑下来也不是不可能,所以便踮起脚尖还示意已经看见她的寸言和更云别说话,准备去吓吓她。

    寸言和更云很配合地尽量装,叶轻飘一路小心翼翼走到那背影后面还特意忍住了笑才一巴掌拍向背影的右肩,自己向左边侧身。

    “哇,哪里来的丑妇……”叶轻飘以为那背影会拍哪边就从那边转身,但没想到她居然迎着叶轻飘侧身这边扭头过来,两人的脸差点贴到一起。

    那张脸塞满叶轻飘眼珠子的那一刻真是惊世骇俗,所以不用考虑挥手就是一拳,但是那脸一侧,居然避开了。

    “是我啦,飘飘!”那脸就像靠在了弹簧上一下子又回正笑得跟个鬼似地看着叶轻飘。她似乎忘记了该留意些什么,更云也笑得浑身颤抖,叶轻飘一脸的鄙夷,不过刚才这一躲可全看在寸言眼里,他面上浮起一些异样,很快又被另一种情绪安抚下去。

    “是的,正如自己也是带着秘密来的那样。”寸言这样想着,把心又踏实地放回去。

    “你真是对‘丑’情有独钟啊,至死不渝追求‘丑’的极致!”叶轻飘围着卷堆一圈好看。

    说实话他身材也没那么五短啦,看顺眼后觉得还挺好的,所以穿跟苏桂一个款式的衣服也没啥,但是他为了把自己那张脸弄成女人的,也不知用啥把眼睛都快化成两团墨迹了,一张轮廓很是分明的脸如同才在面缸中裹过几圈,一张嘴看上去像牙被打掉后的血肉模糊,丑得不堪言语。

    “你怎么也打扮成苏苏的样子了”叶轻飘从桌上的茶水中审视一番自己的模样,满意地看了又看。

    “那你呢”

    “喏……”叶轻飘指指顶上:“我准备出去查探,万一惹祸了的话,别人不会找到我,何况苏苏从早睡到晚也不出门,更没人会找到她的!”

    “我想的跟你一样!”

    “既然你来了,我们就走吧。”寸言起身先往外面走去。

    “你们是在这里等我”叶轻飘看看那已经起身走的两人又看看卷堆。

    “是呀,我们料定你会去,所以干脆等着一起了。”卷堆说着也准备出门。

    “那,那你俩不乔装一下的吗”叶轻飘还在原地未动,等着那大摇大摆出去的两人。

    “就算惹祸我们也扛得起,走吧!”更云说这话时拽得都快上天了。叶轻飘撇撇嘴赶紧一阵小跑跟上。

    到半城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里哪里都是热闹的,只不过热闹的时间段不同而已,唯独这连绵的山峰如同被人遗忘了那般。

    说也奇怪,说忘记那应该是旧人的情怀,可是分明来这里的绝大部分人都是第一次,偏偏没人对它们感兴趣。或者可以找借口说人们来半城都是寻欢作乐的,谁没事会关心那些死气沉沉的山。

    的确这些山没被浓雾笼罩的部分葱葱茏茏,可是再往上到了那明显的分界线以上,总是给人一种压抑**的气息,显得与山腰的浮华活跃格格不入。

    本以为这是最不为大家所待见的地方,今晚才搞明白原来这几天以来每天晚上必搞事情的几波人乐此不疲竟就是为的它。

    黑月头,尽管还不是一个月中最黑的那个夜晚,但已是伸手不见五指,即便是在黑暗中许久也无法习惯,一切行动都靠听。

    难道不应该是主动去山上探探的吗现在成了靠声音辨位去跟踪,如此被动,一时间大家都有些想不通,总觉得哪里不对。

    “跟踪就是被动吗我不觉得,只不过是我们采取行动的时间有些晚了,利用点现成的东西这不挺好的吗”卷堆乐在其中。

    “万一是陷阱怎么办”叶轻飘故意试探。

    “陷阱就陷阱。”更云嘀咕着,显得有些兴奋。

    此话正中叶轻飘的意,屏息暗中观察未说话的寸言时,见他也并没有反对的意思。

    以三人的实力,卷堆似乎也没有成为负担,很快便追上了最近的一拨人。一路提防,后面似乎已经没有没有其他人了。

    杂乱无章没有任何规律种植的密林,大家一直不明白既然是爬山为什么不直直往上走,这样也近些,前面的人硬是七弯八拐蛇行,弯拐就不说了,就连东南西北好像也没有固定的方位。

    四人一开始头脑还很清晰,尽量去揣摩这一批批人的意图,也好留个后手,万一需要自己回来。但是这左啊右、南啊北的,记着记着就晕了,就连寸言也渐渐迷失,摸不清他们前行的依据是什么,还是说压根就是胡乱走的。

    眼下顶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跟紧了前面的人,这点默契四人还是有的。

    谁都没有想到黑压压的密林是可以穿透的。更深露重,密林的外面居然是一片草场。

    黑暗中也无法分辨这草场有多大,但更出人意料的是四人尾随前面的人到达时,那草场里远远近近已有星星点点的灯光在草丛中穿行。

    再更让人吃惊的是,更云他们跟踪的那一批人到了之后,几个人只嘀嘀咕咕作简单的交流后就全部扎进草场里摸索起来,丝毫没有担心被别人发现。

    原来这是个“您随意!”的游戏啊。做贼般躲在树荫里的四人吊在嗓子眼儿的心放回肚中后,竟为自己这一路的戚戚然觉得有些丢人。

    既然这是件大家都可以参与的事情,四人当然是参与到其中,反正这谁也看不见谁的,那些零星的光一路延伸,向上向下皆有之,粗略可以判断这其实也是山坡的一段。

    投入到草丛里很快就明白了:这些人都在寻找着什么。那些草足足有脖子那么深,像叶轻飘这种小个子的走进其中根本就是完全被淹没的。在那么深的草丛里找东西,那些人都快要一根根草扒拉着找了,实在是难以判断到底找什么!

    观察许久,这些在寻找的人相互间并不交流,也并不涉猎别人正在寻找的领域,哪怕他们本来就是同一伙人,假若想要去扒拉别人的那一块地方也要等到正在那里的人离开空出来才可以,所以整个草场上尽管有那么多持灯



第六十章 一人一沙子
    耳根清净了,身后追杀的人被成功甩脱,可是身处的树林里一片混沌,除了相互紧挨在一起的伙伴,什么都看不清。

    大家决定等,等外面的人走了就出去。因为扎进来的时候个个都很确定进入这雾里并不深,且进来后大家立即转身把正后方变成正前方,等外面没了声响再笔直地朝前定能走出去。

    “你们说,他们前一刻都还在相互拼老命怎么后一刻就又沆瀣一气了”更云原地坐下。

    “你使出这个离间计的时候就没想到这只是暂时的么”卷堆坐下来又是扭腰又是捶腿,嘴里还“哼哼唧唧”地喊着疼。

    “难道这不是长久的吗”更云一头雾水再看其他人时仿佛大家都是懂的唯独他自己。

    “嗨呀!”叶轻飘也扶着腿坐下:“其实平常他们戴的面具本身也就只是寻求心理上的安慰,被相互间拆穿了也没啥嘛,谁以后出去要是暴露别人那不就等于暴露自己!大家都相互拿捏着别人的短处,谁会说啊。要想反应过这个理儿就只是时间问题而已,这样算下来他们已经算笨的了。”

    听这么一说,更云觉得确实有道理,不禁连连点头。

    尽管嘴里喊苦喊累,但卷堆还是抓紧时间检查了一下这烟雾,确认无毒后方才安心地等待。

    外面各种声响但自始至终都没有人声的交流,这一群人能达到如此默契也算是一种境界了。

    大概一盏茶的功夫,四人身上的汗水慢慢冷却下来,外头也响起稀稀拉拉分散下山的声音。

    一切都在意料之中,这雾他们不敢进来但也不敢在外面久待,因为现在的外面估计太阳马上就要普照大地了,这样进城被暴露的可能性会更大。

    直到外面变得无比安静,四人才起身往雾墙外走去。

    没法辨别方向,因为即便是明媚如晨光也并没有穿透这浓雾照射进来。唯一的方法就是一开始想好的:直行,分毫不差地直行。

    信心百倍!

    假设一切都在意料之中的话,前方四五里就可以出去。可就在这四五里的路途中,四人几乎同时猛然明白了一个道理:如果这样子就可以顺利出去的话,进出这个雾罩并不算难事,那么还有什么好怕的!

    一种极为不好的感觉让四人谁都不再说话,但愿是想多了,可那种侥幸的想法还是需要以身验证的,向着正前方直行,一点偏差都不能有。

    然而,不好的预感往往都能成为真的。

    岂止四五里,简直是走了上百里也没见着一点明亮的光,这种灰色的朦胧让人心里无法安分下来,一种浮躁逐渐衍生成癫狂。

    四人的头发衣服都被打湿了,渐渐地明显感觉到鼻腔里充斥着尘土的味道且呼吸不是那么通畅,脸上也被什么东西越蒙越厚,伸手一抠才知道鼻孔门口已被黏黏的沙土般的东西堵了一半,脸上敷住的也是同种沙土。

    这时候最该做的就是停下来互相讨论一下,可就是谁都没法张口说话,不是失声了而是这个想法刚在心里萌发就被一种懒心无肠给淹没,一种越来越颓靡的气氛在侵蚀着每一个人,让他们慢慢地连挣扎都不再有。

    一开始大家还手牵着手,以防走散,可是不知什么时候一种由内而外产生的感觉让每一个人都变得无力,这种感觉坏透了,坏到没人会去质疑。

    比绝望更可怕的是自我放弃,比自我放弃更可怕的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其实还存在。

    这雾罩里的尘埃依然静静流淌。

    “喂,我说你也是被困在这里的吧,不如我们结伴嘛……”一个声音忽然响起,好远好远。寸言的耳朵抖了抖,又开始没了意识。

    “喂,我说你也是被困在这里的吧,不如我们结伴嘛……”这次这个声音更大了些。

    “喂,我说你也是被困在这里的吧,不如我们结伴嘛……”

    “喂,我说你也是被困在这里的吧,不如我们结伴嘛……”

    ……

    如同回音,这个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开始撞击着耳膜,如此熟悉的声音,寸言心里越来越害怕。

    就像梦魇,寸言知道自己需要醒来却无法挣脱。

    “飘飘……”寸言一手撑地一口猩红的血冒着热气喷洒在自己面前。眼前还是那片浓雾,只是四周已没有了其他三人。

    那是叶轻飘的声音,那是在桑榆的方城中叶轻飘第一次跟他商量同行,是她跟他说的第二句话。

    他站起身,拭去嘴角的血渍:这次一定要一起走出去!

    “飘飘……”

    “更云……”

    “卷堆……”

    寸言不知往哪个方向才是对的,说实话也根本找不到方向,只好挨个大声喊着他们的名字,说不好就会把谁叫醒呢。

    走了好久,走到自己都快被泥沙包裹成泥人,喊到声音已暗哑嗓子处有腥甜的味道传来,心中的狂躁被一阵又一阵强压下去,但无法阻止那种害怕,这种害怕比那个夜晚在半城大街上找不到她更甚,不,这是恐惧……

    这一刻,他忘了掣荡,忘了破月,忘了《穗卜》,忘了自己……

    正在绝望之余,寸言隐约看到左侧方似乎有一个轮廓是叶轻飘的。

    “飘飘……”寸言朝她的方向追去。

    她走得很慢,寸言很快追上了,她似乎听不见,这一路愈追愈近,可她就是没有回头看过一眼。

    眼看已经紧跟在她身后,寸言总算是稍稍松了口气,嘴角不自觉地微微翘起,没有任何想要责备她的意思,每次都是这样,他轻摇下巴伸手欲去拉住她。

    “飘飘——”

    寸言的表情几乎是瞬间凝住的,眼珠子就那样一下子撑圆了……

    如同指尖拂过平静的水面,寸言的手就那样滑了过去,肌肤间叶轻飘衣服布料的感觉明明如此真实,可是眼前她的样子只和水波纹一般摇曳出几道弯曲的褶皱,很快就恢复正常,然后一如既往以很慢的速度前行。

    到底发生了什么

    眼看叶轻飘,不,确切地说是那个叶轻飘的背影以很慢的速度很快就走出了一段很远的距离,寸言没有多加考量,快步跟上,没有理由,没有理智分析。

    明明刚才手指所及之处是水波,可是寸言走过她走过的路却和别的地方没有什么不同,一样是雾罩,一样迎来满头满脸的灰。

    追随她的脚步,这是唯一的线索,怎么可以跟丢环顾四周,还是没有更云和卷堆的影子。寸言以沙哑的声音滚动呼喊着三个人的名字,没有希望,但是不能放弃。

    他在脑子里使劲搜索,妄想回忆起有没有在什么地方读到或是听说过这是什么原因,一用脑子才发现自己的思维变得很是迟钝,脑袋瓜子如同年久失修的破风车很难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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