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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魂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西狂峰
“怎么这就打起来了?水牢那些秧子还没放呢啊!”谢老二跳脚道。
“这……难道是他们没藏好,暴露了?或者是他姓姚的等不及,先出手了?”葛师爷皱着眉头猜测道。
“那我埋伏在黑树林里那些兄弟怎么办?我去给撤回来?”谢老二瞪着牛眼问。
“不能撤!”葛师爷揪着胡子道,“既然提前打起来了,那咱们就提前行动。管他胜了还是败了,他姓姚的不是都得回天台山来么?你速速派人下山去,通知他们提前行动!”
谢老二没有动,又问道:“要是没炸死……”
“炸没炸死这地雷都是团结会埋的,咱们什么也不知道!”葛师爷听着密集的枪声,焦急万分。
“这事儿还是我亲自去吧。”谢老二去马厩里牵了匹快马出来,“我这就去,再磨蹭就来不及了。”
谢老二上马去,又回身扭头问道:“水牢里那些秧子怎么办?”
葛师爷犹豫了片刻,说道:“你快去快回,这些人留不得。”
谢老二从腰间拔下一支盒子炮,丢给葛师爷,“这点事还得等我回来么?”
“我哪做得来这种事……”葛师爷发慌道,他从地上拾起盒子炮,再看谢老二,早去得远了。
谢老二下山来,一路飞赶,抵达黑树林的时候,座下马已口吐白沫。谢老二窜进林子里,将林中埋伏的几人惊得一跳,都抄起了枪来。等看清是谢老二,立即围上来。
“二哥,你怎么才来?急死我们了!这路口来来回回过去好几个马队,我们都懵了。你再不来,我们都没主意了。”一个肥头大耳的圆脸胖子凑上前来嚷道。
谢老二见枪声越来越近,焦急问道:“雷都埋好了么?”
圆脸胖子道:“早埋好了,那姓姚的也早早过去了,可是左等右等一直不见山上放人下来……那边枪声正向这边靠近,咱们到底是撤还是等……”
“别废话,准备行动!”谢老二呵斥道,“他们可都骑着马呢,等看见他们再点导火索来得及么?”
“咱们用的是拉发地雷,牵动拉火索就会触发地雷爆炸。”圆脸胖子将两根细线递给谢老二,“怕到时候出现臭雷,我们连了两根拉火索,确保万无一失。”
谢老二见那两根细线绷得紧直,摆手道:“我控制不好,你来。”
圆脸胖子没有推让,将两根拉火索稳稳牵住,“趴在大树后面,张开嘴,否则即便不被地雷碎片射中也容易被爆炸的巨响震聋。
谢老二不敢马虎,按圆脸胖子交待的伏身趴在一棵缸口粗的大树后面。
说话间,姚大脑袋一伙儿悍匪由远及近,队伍稀稀落落一长溜,首尾相距里许。
转眼间长队来到黑树林埋雷的路口,谢老二见队伍前面的几匹马已跃过雷区,正是姚大脑袋带去的一伙人马。只是夜色中,马匹疾驰而过,哪能辨清姚大脑袋位居何处。谢老二怕姚大脑袋跑脱掉,瞪着大眼叫道:“拉!快拉啊!”
圆脸胖子见长队中间人马最集中的部分驶上雷区,果断同时拉动两根拉火索。
顷刻间,连串爆炸声响起,路口整个地表被炸碎掀飞,临近道路的几十颗乌柏枝木折断,倒伏向远离道路的两侧,原本平整的大路,被炸出数个深浅不一的坑来。
谢老二一伙人趴在地上,身上都撒满了泥土和碎石。谢老二晃了晃昏沉沉的脑袋,抬起头来,他两耳嗡嗡作响,头脸和双肩被乱石击中,疼痛难忍。眼前的惨象是他当土匪十余年来,从未见过的惨象。
四处一片血肉模糊,断腿断臂随处可见,马尸人尸残破不全。部分未被立即炸死的人马倒在各处,或栽倒在新炸出的坑底,或瘫于路边树丛,更有被地雷近距离炸中的山匪,已经找不到囫囵的身子了,死无全尸。
这个时候,相对那些重伤难愈却又一时间不能死去的伤者,即便死无全尸,怕也是一种幸运。
幸免的山匪全都傻了眼,顾不得救助受伤的同伴,各自发了疯地逃回山去。
谢老二已经没有心思寻找姚大脑袋的尸身了,他伙同圆脸胖子,悄悄上了马,尾随疯逃的山匪回到天台山。
后面追赶的团结会一伙人,猛听到地雷爆炸的震天声响,以为中了天台山的计,齐齐停住,紧接着听到前方传来哭号喊叫声,众人如坠迷雾。马长官派出几人前去探查,得知原来是众匪中了埋伏。马长官猜不透是有人暗中相助还是天台山出了内乱,不过眼下也顾不得许多。他在天还未黑时就差麻耗子率人赶去天台山后布置硫磺,这会儿估摸着早就布置好了。
马长官驱马来到黑树林前的路口,看了看满地残缺不全的尸体,又驱马绕着几个弹坑转了一圈,左顾右盼四处寻找,最终在一棵断成两截的乌柏树前停下。
姚大脑袋倚着断树坐在地上,眼睛一下一下地眨着,还没有死去。他少了一支胳膊,上身的衣服被炸得破烂不堪,露出血糊糊的胸口,嘴角一股股往下流着粘稠的血块,显然内脏已被震碎了。
马长官漠然地看了他片刻,知道姚大脑袋活不成了,就率众速速绕过黑树林,直扑向天台山。





道魂 第二十九章 火并天台山
[本章字数:3312 最新更新时间:2014-03-05 11:44:24.0]
天台山上乱成了一团。众匪翘首等待着姚大脑袋砸了团结会的窑,得胜而回,哪知一阵乱枪从远处传来。众匪暗道不妙,一直等不到大掌柜的回山,却等来了密集的枪声,众匪正手忙脚乱、焦急不安,突然山下一片亮光闪过,这股亮光刺破黑夜,竟将月光的亮度比下去, 紧接着轰隆一声巨响,震得地动山摇。
众匪面面相觑,闹不清山下这是什么情况,却又毫无办法,大掌柜的迟迟未归,二当家的又不知去哪儿了,葛师爷也找不到踪影,山上这时完全没了主事的人,众匪中有人主张去山下接应大当家的,有人嚷嚷要按计划固守天台山,一时间争执不休。
葛师爷拎着盒子炮,在水牢前走来走去,几次举枪要射杀何四一伙人,终究还是没有下得去手。出主意葛师爷倒是拿手,可是亲手杀人,他还真没有这个胆子。
几个喽啰跑进后院来,见到葛师爷,叫喊着跑上前来,“葛师爷,你在这儿转悠啥呢?兄弟们都乱成一团啦!”
“去去去,你们先回前院去,我这有点事要办。”葛师爷将枪藏到身后,另一只手挥舞轰赶。
“你倒是给拿个主意啊,是下山去接应大掌柜的,还是在山上固守?兄弟们完全乱了手脚!”
“按计划行事!按计划行事!全回去将隘口和要道守严实了!”葛师爷叫道。
喽啰们吵嚷着涌向院外,院口忽然一阵拥挤,有人叫道:“疤子!疤子回来啦!”
“怎么了,疤子?”
“大当家的呢?”
众匪哄吵着围上前去。肖疤子带着几个头脸黢黑,浑身破烂的喽啰冲进后院来,他左右推开围拢过来的众匪,从人群中挤出来,他瞪着通红的眼,冲葛师爷吼道:“你们在这儿干**毛呢?谢老二呢?谢老二!”
众匪见肖疤子说话声调不对,不敢招惹他。葛师爷怔了一下,说道:“二当家的下山接应你们去了,你没碰到他?大掌柜的呢?”
“你说啥?大点声!”肖疤子侧头喊道。
葛师爷凑近才发现,肖疤子右耳下方脸腮处一条暗影,细看却是血块,这些血顺着耳孔流出来,早已凝固多时。肖疤子说话时侧头大喊,显然是因为这只耳朵被炸聋了。
葛师爷趴到他耳旁喊道:“大掌柜的呢?”
肖疤子抹了一把脸,哽咽着道:“炸死了,都炸死了……他们在黑林子那埋了地雷,就我们几个逃了回来……”
众匪立即炸开了锅,本来大当家的是去砸团结会的窑,现在窑没有砸响,退回来也就是了,怎么还反倒受了人家的暗算,白白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葛师爷只感到心乱跳个不停,他颤音问道:“你……你说什么?大当家的怎么了?你可是亲眼看见?”
肖疤子皱着眉歪过头去,喊道:“你大点声,我听不见!”
葛师爷又凑到他耳旁喊道:“大掌柜的也受伤了么?他在哪儿?”
“他们正被地雷炸中,都找不到囫囵身子了!”肖疤子额头青筋鼓起,他扔下手中打空子弹的马枪,从身旁喽啰手里夺过一支新的来,“你们还在这叽歪啥呢?都跟我下山去,跟他们拼了!”
“拼了,干他娘的!”
“抄家伙兄弟们……”
葛师爷一把拉住肖疤子,使眼色示意他看水牢,偷偷将盒子炮递到他手里,“这些秧子留不得了。”
肖疤子鄙夷地看葛师爷一眼,推上保险片,几步走到水牢前,一句话也不说,抬手砰砰砰砰将一梭子20发子弹尽数射出。
水牢中“呃啊”一阵惨叫,何四一伙人悉数中枪倒地。
肖疤子怕人没死透,换了梭子,又补了几枪,水牢中再无任何声音,十三人尽皆毙命。
众匪上山虽然日久,劫道砸窑的买卖也没少做,可这么血腥的场面还是第一次见到。谁也没有想到肖疤子竟然如此手辣,转眼间就将秧子杀了个干净,一时间都惊得目瞪口呆。
肖疤子挥舞着盒子炮高声叫道:“抄家伙!今个咱们跟团结会的拼了!”他率先冲出院去。
山下传来阵阵密集的枪声,团结会已经集结完毕,开始分配兵力集中攻打天台山防卫的碉堡和岗哨。天台山一方,虽然山匪枪法准头要高过团结会一方许多,且仗着山势的优势,可仍旧在极短的时间内被团结会攻下数个岗哨——黑夜使得天台山一方的优势大打折扣。而团结会则仗着兵力上的巨大优势,一阵猛攻,不给天台山众匪丝毫喘息的机会。
肖疤子呼喝着要下山去支援,葛师爷连忙制止,一味主张坚守。双方争执之际,一阵马蹄声近,谢老二率着一众山匪冲上山来。
“二哥,你可算回来啦!”肖疤子叫道。
葛师爷虽然从肖疤子嘴里得知姚大脑袋已经被炸身亡,可终究不敢完全相信,他见谢老二率队回来,就话里有话地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
谢老二瞥他们一眼,却不回答,含糊道:“还能怎么样?他们团结会都欺负上门来了!你们还在这磨磨唧唧没完没了,都跟我下山!揍他狗娘养的!”
“揍他狗娘养的!”
“兄弟们早咽不下这口气了!”
众匪举着枪高声叫嚷,随谢老二下山抵抗。葛师爷听出谢老二已经将事情办妥,就不再阻挡。
团结会一群乌合之众,短短操练这些时日,只学会了给步枪添加子弹、瞄准射击等简单的要领,初经战阵,半点经验也没有。初时仗着人多势众,对山下各处岗哨群起攻之,进攻还算顺利,就都以为打仗不过如此,于是个个奋勇当先,争着做急先锋,哪还顾惜个人性命。可是这伙团兵刚刚冲到半山腰,谢老二带着大部山匪从山上迎下来,他招呼众匪四散开来,占住各处据点,仗着地利予以还击。局势立即急转,一阵有节奏的枪声过后,山腰空地上几十个团兵倒在血泊之中。幸免的团兵立即一哄而散,重新退回山下。山匪躲在掩体后面,也不追击,牢牢固守着阵地。
马长官亲手枪毙了两个溃逃的团兵,高叫道:“临阵脱逃,杀无赦!”
众团兵畏畏缩缩挤在一起,虽不敢贸然进攻,可也并未再四散溃逃。
“孟屠子!喊你的投弹手上来!”马长官喊道。
孟屠子连滚带爬地跑上前来,喘着粗气道:“马长官,这……这么远,还是往上扔,够不上啊……”
“够不上就跑近点!”马长官怒道,他举起枪指着孟屠子,“上不上?”
孟屠子慌张地左右张望一番,回身喊道:“廖秀才!带你的人上来!”
“别叫我,我不打了……不打了……”一个扁脸塌鼻梁的瘦弱中年人受惊般突然从树后跳出,扔下手中一枪未发的汉阳造,哭号瘸拐着向山下跑去。
团结会的团兵大多由远近相邻召集而来,短短操练数日,哪经历过什么阵仗?都知道打仗要流血要死人,可从没做好直面死亡过程的心理准备。当震耳欲聋的枪声和爆炸声在身边响起的刹那,当倏倏乱飞的子弹穿过身躯、掀飞树皮的瞬间,当枪油和硝烟气弥漫了整个山头的时候,初次作战的团兵多数都出现了脑中一片空白的状态。他们眼见到前一秒还活生生的伙伴后一秒抽搐着跌倒,暗红的血和白花花油腻腻的肠子流了一地,折断的骨头从身体刺出扎在泥土里……这些是他们一时还无法承受的,多数团兵都将胃里的食物呕吐得一干二净。
廖秀才的逃跑起到了引导和提示的用处,在他的带领下,众多团兵丢下枪支,灰溜溜地随廖秀才向山下奔逃。
马长官漠然地看着逃跑的团兵,他一动不动,所有人都以为他放任逃兵下山,这时山下传来一阵枪响,带头逃跑的廖秀才等人被尽数枪毙。
跟在后面逃跑的团兵赶紧撤回到山上,未来及逃跑的团兵也不敢再动。马长官一字一顿道:“逃兵格杀勿论!”
谁也没想到马长官竟在山下暗藏了一支伏兵,谁也不知道这支伏兵具体有多少人。众人一齐看向马长官,目光中多了些敬服和畏惧。
“孟屠子。”马长官只简简单单喊了一声。
孟屠子哪敢不上,心里将马长官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咬着牙叫道:“上!每人领五枚手榴弹,三人一队,匍匐前进!”
三十几个团兵极不情愿地领了手榴弹,趁着夜色窜出去,躲在树木、岩石后面,巴望着别人冲在前面打头阵。
“炸了炮楼的有赏,躲在壕沟里装死的逃兵立即枪毙!”马长官举起枪,连连对着天空放空枪。
孟屠子将手榴弹掖在腰间,抄起两支盒子炮,左右两手双枪装备齐全,挥臂叫道:“格老子的!都莫做软骨头!横竖是死,给我冲!”
“火力掩护!”马长官带头向岗哨和炮楼开枪,他手下众团兵听令一齐开火,将岗哨和炮楼上的砂石打得四处乱溅。孟屠子趁机率投弹手迅速向前插进。
团结会对天台山的火力压制持续了不到二十秒,这二十秒时间换得了投弹手以基本没有伤亡的代价进入到了对岗哨和炮楼的攻击范围之内。
投弹手们毫不迟疑,拉开了引信,一枚接一枚地投掷出去,顷刻间,如下了一阵手榴弹雨,十几个岗哨瞬间在火光和巨响中化成了一地的碎石。
谢老二一伙山匪躲避及时,没有被手榴弹直接炸中,却也被气浪激射过来的沙石掀翻在地。谢老二吐出满嘴的泥土,骂骂咧咧地爬起身来,十几处掩体都已经被完全破坏,固守是不成了,谢老二率众匪冲山下一顿扫射,趁团结会众团兵躲避之机,迅速向山上撤去,试图继续纠结众匪到山腰处抵抗。




道魂 第三十章 毒气封山
[本章字数:3232 最新更新时间:2014-07-23 01:10:33.0]
姚青远远见到黑树林方向一片亮光闪过,紧接着轰隆隆一阵震天巨响,地面随之颤了又颤。姚青座下马突然受惊,前蹄扬起,险些将姚青掀下马背,她紧抓缰绳,将马控制住,隐隐觉得心惊肉跳,暗道:“不好!”拍马急速回奔。
很快到得黑树林,路口处一片惨象,血腥之气扑鼻,姚青木愣愣地看着满地的死尸,“哇”地张嘴呕吐起来。她腹中空空,吐尽了酸水,跳下马来,四处寻找,“爹,爹……”她的声音颤抖起来。
最终在断树前,姚青找到了还未断气的姚大脑袋。
“爹,这是怎么了……”姚青泪水连珠般顺着脸颊流下,她看着姚大脑袋空荡荡的左臂,左胳膊齐根而断,露出白森森的骨头,胸口一片血肉模糊,两腿都以怪异的角度扭向一旁,腿骨显然早已断成了几截。
姚大脑袋嘴角一阵抽搐,姚青赶紧附耳上前,可是姚大脑袋只是急促地喘息着,说不出半个字来。他又竭力地抬起右臂来,姚青托住他的手,抽噎着问:“你想说什么?爹……”武岳阳这时赶了过来,姚青竟没听到。
武岳阳不动声息地凑到姚大脑袋身旁,姚青抬头看他一眼,眼神空洞,也不知有没有看到,依旧俯身抓着姚大脑袋的手,“爹,你有话要说……是不是?”
姚大脑袋再次挣扎着抬起右臂,嘴唇蠕动个不停,可是仍旧说不出一句话来。
武岳阳顺着姚大脑袋的目光,看到一顶军帽端端正正地落在草丛上面。武岳阳捡起军帽,吹落上面的尘土,递给姚青。
姚青见父亲死死地盯着这军帽,明白了他的意思,她接过军帽来,轻轻地戴在姚大脑袋的头上。姚大脑袋右臂落下,睁着大眼,停止了呼吸。
“爹,爹你说话……”姚青慌乱起来,摇晃着姚大脑袋的手臂道。
姚大脑袋一动不动,大睁着眼,好似在看着虚空思考着什么。月光下,他空洞的眼神充满了向往和不甘。
“他走了。”武岳阳从草丛中捡起一片碎布,想要遮住姚大脑袋的头脸。姚青一把将武岳阳推翻,冰冷冷地瞪着他。
,他理解姚青此时此刻的心情。武岳阳虽对姚青同病相怜,可是他并没有也没打算告诉姚青自己的遭遇。
武岳阳也刚刚经历了这种惨痛,他理解姚青此时此刻的心情。武岳阳虽对姚青同病相怜,可是他并没有也没打算告诉姚青自己的遭遇,他看着姚青将姚大脑袋的尸身背到树林中挖坑掩埋。
武岳阳一言不发地从四周搜寻起几十个弹夹,统统塞在怀里。他看姚青一眼,想说些安慰的话,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索性不说。正巧前面传来了密集的枪声,显然团结会开始攻山了,武岳阳牵马绕过地雷炸出的大坑,打算尽快赶到天台山去。
姚青冲上前去,一把拉住武岳阳,夹手将武岳阳腰间的盒子炮夺过。
武岳阳任她夺去盒子炮,俯身又去满地死尸身上搜寻,很快就找到一把沾血的盒子炮。武岳阳满不在乎地将盒子炮在腿上蹭了蹭,塞进怀中。
姚青翻身上马,回身望了望掩埋姚大脑袋的坟包,毅然咬牙离去。武岳阳又在乱草间挑了两支马枪背在身后,牵过马来,尾随姚青奔向天台山。
天台山上,团结会倚靠兵力和武器装备上的绝对优势,一个个拔掉天台山各处岗哨,快速向山腰的大寨推进。
谢老二带着众匪拼死抵抗,无奈团结会兵多弹足,倚靠火力压制,使得众匪地势上的优势完全无法发挥。眼见阵地一片片失去,谢老二急红了眼,可是丝毫没有办法,他和肖疤子借着一个石块砌成的碉堡硬守了片刻,最终还是被团结会一轮手榴弹给撵了出来,他们身上多处被弹片炸伤,众匪多有伤亡,虽然在反击中也给团兵造成一定损失,可相对于团兵众多的基数,这点损失对他们的战斗力完全不构成什么影响。
随着一声巨响,山腰处的一个道观被炸断了拱柱,轰然倒塌,天台山众匪只得退回到山寨中去。
众匪若是固守山寨,或可抵挡一阵,可毕竟不是长久之计,一旦被团结会围困住,怕是插翅也难逃了。葛师爷见情势危急,谢老二却仍旧安排众匪死守大寨,他急忙阻止道:“山寨这就要被人家围上了,还守个什么?趁着他们还没围拢,赶紧撤吧!”
“撤他爷爷个蛋!老子跟他们拼了!妈了个巴子的。”肖疤子侧头叫骂道,他一只耳朵被炸聋了,幸好另一只耳朵渐渐恢复了听觉。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火烧眉毛了,这工夫哪是置气的时候?”葛师爷苦劝道。
肖疤子朝手心吐了口唾沫,搓搓手,将盒子炮的空弹夹卸下,一颗颗填满了子弹,“爷爷咽不下这口气!杀一个保本儿,杀俩赚一个!”
葛师爷正不知该如何说服他,谢老二仰头望着山寨外,突然说道:“咱们还能撤到哪里去?”
“后山,从后山下去,赶紧绕道青草坡撤离。再磨蹭想走也走不了了!”葛师爷瑟瑟发抖道。
谢老二眼见团兵正在山前集结休整,犹如搬家的蚂蚁,黑压压的一片,当下不再迟疑,亮开破锣嗓叫道:“收拾弹药和银元,三分钟后在这儿集合撤离山寨!”
众匪一哄而散,飞奔着去收拾各自的物品。葛师爷抓过早已收拾妥当的行囊,站在院子里不断催促,“快点快点……衣服鞋帽就别带了……还拿什么行李!”
团结会推进到距山寨前门不足五百米处,团兵牢牢将山寨通向山下的几条道路占住,马长官更下令以树木和乱石阻断道路,就地设置掩体。他后悔没有随军携带铁锨和镐头,以致无法挖掘战壕,否则就有十足的把握将天台山众匪尽数剿灭。
“停下干嘛停下干嘛?”孟屠子不忍看到自己拼了命获得的优势就这么白白放走,他气势汹汹地冲到马长官跟前,瞪眼叫道,“趁势直接冲进去连窝儿端了他们,干嘛留一口气?”
其他几个头目也不明白为什么不一鼓作气直接冲进大寨,一齐不解地看着马长官。
马长官掏出一方手帕来,仔细地擦拭着手中的盒子炮,缓缓道:“穷寇莫追,这山寨已经是咱们的了,还怕他飞了去?”
“你要是怕里面有埋伏,我率领我们索家岭的投弹手打先锋,一轮手榴弹扔进去,将整个山寨炸平算了!”孟屠子叫嚷道。
“你可知道还有多少手榴弹么?”马长官不动声色地问。
孟屠子回答不出,扭头喊道:“齐敦子,手榴弹还剩多少?”
“哪还有了!”不远处有人扯嗓子回答道,那人又道,“你等下,”过片刻后喊道,“还有十一颗!”
“不能吧,怎么才剩这么点?他妈个傻儿……”孟屠子低声嘀咕道,也不知道是在骂别人还是在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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