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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魂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西狂峰
骚猴儿本在挥动双臂饕餮大餐,见到姚青这幅模样,再也吃不下去,他扫兴地丢了筷子,“人是铁,饭是钢。我知道你难过,可是不吃饭,又怎么有力气报仇?”
姚青转过身去。
骚猴儿被姚青的哀痛所传染,想起自己从小就无父无母,为了活命,乞讨、偷盗、劫掠无所不为,稍微大一些和几个小贼到山上入伙跟着谢老二当了劫道的胡子,又赶上日寇入侵东北,兵匪混战,谢老二被姚大脑袋残部降服,骚猴儿也跟着做了兵匪,再之后一路辗转进了四川,在天台山扎下了根。相比姚青,虽然失了亲人,可起码知道自己的身世,可自己连爹娘是谁都不知道。
骚猴儿很少想这些事情,他懒得去想,也知道想不出结果,因此每次被触碰到这块“雷区”的时候,他就有意的绕过去。正如此时,骚猴儿烦躁地斟满一杯酒,仰脖吞下,一股热辣从咽喉蔓延到腹中,紧接着冲上脑门,骚猴儿就感到阵阵幸福的眩晕。他独自“嘿嘿”地笑起来。
“你有完没完?”姚青怒视道。
骚猴儿火气上涌,他心道:“你还以为是在山上做大公子的时候么?谁都得宠着你让着你,干嘛每次说话都吹胡子瞪眼的,老子又不欠你半吊子……”可是他仅存的一点理智没让他将心里的话说出来,他压着怒火道:“就喝杯酒也不行么?”
“你笑什么?”
“我笑……我笑了么?我……”骚猴儿想不起自己笑过,可大公子说他笑过,那就是真笑过。他挠挠头,努力寻找自己笑的原因。
姚青忽将手指竖在唇前,示意噤声,她窜到门口,向楼下窥去。
只见楼下涌进来一群人,一个少年躺在担架上,被抬到客栈门口。
注释1——跳子:官兵、长警。
注释2——放台子:聚众赌博。





道魂 第五十二章 追踪
[本章字数:3200 最新更新时间:2014-09-01 00:19:40.0]
“使不得使不得,死人可不能抬我这店里来呀。”观波轩的胖掌柜老远看见这一伙人向他的客栈而来,急忙挡住门口。
“还喘着气呢,怎么就死了?”一个黑脸渔人叫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就这么见死不救!”
“单老六,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这人若是死在我的店里,即便没有晦气,可督察处的长警盘查起来,少不得多出许多麻烦,走走走,你别害我!”胖掌柜摆手道。
店中一个郎中模样的老者放下茶盏,上前道:“快让开,救人要紧,出了什么事我担着!”
那一伙渔人似乎得到了依仗,一起冲进店来,胖掌柜怕担架撞到自己身上,赶紧让开。
“小心些小心些,慢点,他伤得不轻。”黑脸渔人道。
“好像肋骨断了两根。”郎中模样的老者轻轻在少年胸口按了按,“先将他这身湿衣服脱去吧,他身上有伤,若是着了风寒,可要落下病根儿的。”
胖掌柜吩咐小二去后院取了一身干净衣服过来,为那少年换过,又熬了驱寒的姜汤,给少年服下。忙了好半晌,少年总算悠悠醒来。
姚青如临大敌地拍醒武岳阳,拉他到门口一齐向楼下窥视。
迷迷糊糊中的武岳阳顿时一个激灵清醒过来,他揉揉眼,看着下面担架上满脸麻子的少年,他伸手探向怀中,握住了盒子炮的手柄。
“光天化日的,莫不是见鬼了?”骚猴儿也凑上前来向楼下张望。
骚猴儿眯缝着眼看了片刻,压着嗓子问,“这谁啊?哎,你要干嘛……这里人多眼杂,哪是动手的地方?”骚猴儿见武岳阳掏出盒子炮,怕他不计后果地开枪,急忙劝阻。
姚青也担心惊扰到楼下,赶紧关了房门,“他怎么还没死?”
武岳阳意识到自己有些慌乱,他将枪收起,抓起茶壶,对着壶嘴喝了半壶凉茶,慢慢冷静下来,道:“或许是渔人将他救起的……”
“那是谁啊?你们认识?”骚猴儿刨根问底儿道。
“何止认识,我们俩险些死在他手里。若不是他,那姓马的又哪能再三逃走!”姚青恨恨道。
“莫非他们是一伙儿的?”骚猴儿抹抹嘴上的油污,“那你俩什么打算,是先弄死这小子么?”
武岳阳和姚青对视一样,两人一时间都没有主意。骚猴儿见两人都不言语,便道:“反正人多不好下手,咱们静观其变吧,暗地里盯紧这小子就是。顺着这只鸡崽子,能更早找到那只老鹰也说不准。”
“他可不是‘鸡崽子’。”姚青感到肩头一阵灼痛,起身到内屋,拉了帷帐,截开肩上包扎伤口的布条。只见肩头一片红肿,伤口近旁的肉已经溃烂,显然是伤口腐烂发炎了。姚青知道如果不尽早削去腐肉,洗净伤口,只怕枪伤会越来越严重,可是她无法安心疗伤,她急着报仇,一刻也不愿等。姚青草草换过了药,她有些担心,担心自己熬不到大仇得报的那一刻。
楼下一阵吵嚷,麻耗子挣扎着起身,由于发力过猛,他立即剧烈咳嗽起来,咳出大口的血沫子,咣当一声重新倒下。
床榻一旁,观波轩的小二脸上神色有异,他牵了牵胖掌柜的衣袖,挤眉弄眼的似有话说。胖掌柜烦他不过,皱眉道:“有话你就说,要上茅厕么?”
“不是……老爷……”小二抬了抬下巴,示意胖掌柜看床头木盆里的黑衣。
“怎么了?你吞吞吐吐的。”胖掌柜说着踢了木盆一脚。
小二看了看床榻上又躺下呼哧呼哧喘气的麻耗子,压着嗓子道:“老爷,这人……这人有古怪。”
胖掌柜满脸疑惑地俯下身去,盯着木盆里麻耗子换下的湿衣服,瞧不出个所以然来。
小二在木盆中翻了翻,摸出两把匕首、一个绿皮折子和一包沉甸甸的钱袋子。围在床榻周围的一干老小眼见小二翻过印着太阳旗的绿皮折子,现出折子正面来,只见上面横竖印着金黄色的六个字:“中华民国”、“绝密”。
众人相互瞅瞅,大都意想不到这麻脸少年毫不起眼,竟身属国军。胖掌柜是个见过世面的,他干咳一声,“也不奇怪,头晌里那几艘船一阵枪战,他必定是那时候落下水的,不是胡匪就是官兵,也没什么稀奇。”
胖掌柜说这话的时候,麻耗子又睁开了眼,再次爬起。
“哎哎……可不敢乱动哇,你伤得可不轻呐……”立即有人劝阻道。
麻耗子只如没听见一般,捂着胸口下床来,摇摇晃晃奔门外走去。
老郎中赶紧拦住他,“你肋骨断了两根,内伤也不止一处,妄动势必导致断骨刺伤肺腑,你这么乱动还要不要命了?”
麻耗子手臂一抖,可是出乎意料没甩出匕首来,他低头看了看身上,这时才发现昏迷之际,湿衣服已被换下。他左右张望一番,在床榻旁边的木盆里找到自己的衣服,他上前去三两下抓出滴水的衣服,可是脸色随即一变,颤声道:“我的东西呢?”
众人恼麻耗子无礼,怪他不感激是谁救他的命,反而一副恶狠狠跟大伙偷了他八百块大洋一般,一时间没人吭声。不过麻耗子顺着众人的视线,在床榻另一旁的餐桌上看见了自己的几样宝贝,他猛咳几声,大步过去,抄起特务证、两把匕首和钱袋子塞进怀里,踉跄着走出客栈去。
“这位小哥……”店小二追上几步,他替麻耗子换了干净衣服,又灌了热腾腾的姜汤,可他瞧着麻耗子,竟板着脸像是谁亏欠着他的模样。同是少年,也正血气方刚,店小二忍不住开口,“你不顾惜自己的性命也就罢了,众人救了你的命,你连一声谢谢也不说么?”
麻耗子在门外站住,转过身来,他掏出钱袋子,抖手扔给店小二,“这二十块大洋……咳咳……你们分了吧。”他捂着胸口走远。
“好无礼的后生!早知道干脆让他留在岸上喂王八算了!”黑脸渔人指着麻耗子的背影骂道。
“不抢不夺就不错了,乱世的兵爷爷,咱们就不该做救狼的东郭先生。咳……你还指望他感恩戴德?”胖掌柜摇摇头,他的目光落在店小二手中的钱袋子上,“那个……不让大家白白忙活一场,今日我请大伙吃饭,你们吃什么,尽数算在我头上。”
商人重利,众人没有脸皮和他分大洋,黑脸渔人将老郎中请到一桌上坐了,聊起这几日发生的怪事。
武岳阳、姚青和骚猴儿三人下楼来,远远跟在麻耗子身后。
麻耗子步履蹒跚地晃到渡口,叫了一条乌篷船,顺流而下。
武岳阳也立即叫过一条乌篷船,继续尾随着麻耗子。
骚猴儿在船舱中躺下,打着哈欠道:“你们要动手就快些,时间耽搁久了,找不到那姓马的可别怨我。”
姚青侧身靠在舱门旁,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舱外。武岳阳上船后倒头就睡,可是翻来覆去的睡不实,他听到骚猴儿催促快些动手,于是回应道:“先别动手了,跟着他,应该没错。”
“你们不找那姓马的了?跟着他能找到姓马的?你俩信我还是信他?”骚猴儿连连发问。
武岳阳头也不抬道:“跟着他必定能找到那姓马的,跟着你则未必。”
骚猴儿登时怒极,跳起叫道:“你既不信,干嘛跟着我?”
武岳阳懒洋洋地翻过身,“是你跟着我。”
“你……”骚猴儿忌惮着武岳阳身上的盒子炮,不敢跟他动手,只好叫道,“靠岸,我要下船!”
“你别胡乱叫嚷!”姚青呵斥道。
骚猴儿强压住火气,“好,这船总要靠岸,到时候咱们各走各的吧。”
武岳阳闭起眼养神,姚青看着舱外发呆,两人不理骚猴儿,骚猴儿气鼓鼓地去找船夫的麻烦,“船老大,有酒没有?”
“没有。”船夫应了一声,嘴里小声咕哝,“我这小船又不是客栈、酒肆,要什么酒……”
骚猴儿讨了个没趣,不干不净地骂了几句,和衣躺下,抱着膀子盯着姚青。
麻耗子所乘的小船顺流而下,行了没多久,到了先前双桅大船所处的河段,大船的船头扎在河底淤泥里,船帮斜歪在木桥边,船身早已不知踪影。河岸被浪冲上去许多碎木,大小形状不一,根本无法辨别从船体何处炸下来的。
“停在那里。”麻耗子指着木桥对船夫说。
船夫手里不停地摇着撸,“那木桥太高,咱们的小船靠不上去,要不咱们在别处停船?”
麻耗子看着岸边四散的碎木,眼一黑,直直仰倒在小船上。
“小哥儿,哎……师傅你怎么了?”船夫惊慌失措,他俯身拍了拍麻耗子脸颊,麻耗子咳了两声,吐出一口血来,眼见有出气没有进气了。
“来人呐,快来人呐!”船夫大喊起来。
武岳阳翻身爬起,冲到船舱门口,正撞上船夫过来询问是否要靠过去。
“过去。”武岳阳钻出船舱,看着前面小船上高声求救的船夫,他觉得虽然事有蹊跷,但不像是一个陷阱。
“你不怕有诈?”姚青也钻出船舱来。
“不会。我亲眼见到那麻子被二爷爷打伤,这不是装出来的。”武岳阳笃定道。
说话间,两船已靠在一处。
武岳阳将手搭在盒子炮的手柄上,跨过船去。只见麻耗子一动不动躺在船头,脸色煞白,鲜血顺着嘴角流过脖子,躺在脑后船板上,眼见活不成了。




道魂 第五十三章 黑白善恶
武岳阳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地跟着麻耗子,自然就能找到马长官报仇,可是打好的算盘竟就这么落空了。武岳阳俯身凑到麻耗子头顶,只见麻耗子两眼紧闭,嘴角和脸腮上沾着红黑的血污,面色惨白、气若游丝。
“你们别只干看着,快救人呐……”船夫手忙脚乱道。
这条线如果断了就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骚猴儿身上了,可是武岳阳一百个信不过骚猴儿,他抓着头发,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骚猴儿走近,踢了踢麻耗子,“嘿,不是装死嘿。”
姚青在一旁默不作声地冷眼旁观。
船夫是个酒鬼,头晌里河上的枪战闹得县城沸沸扬扬,无论是跑水运的货商还是出船捕鱼的渔人、摆渡的船夫,都不敢贸然涉险,大伙不约而同地将船只靠上了码头,都想着先观望几天等风平浪静后再下水。唯独这个酒鬼船夫,大咧咧的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完全不顾他人的劝阻,平时晚起早睡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这日得知河上出了乱子,想到囊中酒钱已经用尽,便一反常态,早早到船上等生意。
酒鬼船夫眼尖,他看这三个少年男女的神色,不像是来救人,又看到武岳阳和姚青身上好像也带着伤,并且武岳阳一只手始终有意无意地放在鼓囊囊的胸口,船夫盯着武岳阳胸口鼓起的管状凸起,猜到八成是枪,他没有胆子蹚浑水,只好退而求其次,“摆渡的银子我也不要啦,只是你们须得给我作证,这人的死活与我没有关系……要么你们行行好,快些把他带走,能救活也未可知。”
武岳阳见船夫一副急于摆脱瘟神的模样,没好气道:“你的乘客,死在你船上,跟你无关,跟我们有关?”
“小哥儿,话可不能这么说,你们认识此人吧?可得救救他呀……老汉上有八十岁卧病在床的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妻小,你们行行好,可不能让我背这个黑锅啊。”船夫惊慌失措,连连作揖道,“小爷,姑奶奶……”
武岳阳懒得和船夫理论,他伸手在麻耗子鼻前探了探,抬头询问道:“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一脚踢河里省着埋了。”骚猴儿撇嘴道。
武岳阳看向姚青。姚青冷冷道:“你下不去手么?”
武岳阳一言不发到船舱里抄起一只酒坛,自顾自地到水里盛了些水上来。
姚青和骚猴儿原本就是匪类,杀人越货那是做惯了的,两人在下山砸窑劫道时,手里都沾过血腥。区别在于姚青吃软不吃硬,对于扎手的硬点子,她是半点不肯手软的。对于手无寸铁的老幼妇孺,她可从来都下不去手。骚猴儿倒是生冷不忌,他平日里看管着秧子房,土牢、水牢、火牢和铁牢等关押秧子的牢门钥匙都归他掌控,拷打审问秧子自然留不得情,这些年早就练得心狠手辣了,他在麻耗子身边走来走去,一双三角眼滴溜溜乱转,好似琢磨着从哪里下脚更好。
姚青对这些特务恨极,她嫌恶地瞧着麻耗子,“时候不早了,咱们耽误不得。”姚青催促道。
“我要救他。”武岳阳道。
姚青不解地看向武岳阳,骚猴儿则晃晃悠悠地搂着船夫的肩膀,走到船头去。
“这人现在还不能死。”武岳阳重新蹲到麻耗子身旁,伸手在他身上轻轻按了按。
“他伤成这样,你还指望靠他带路?”姚青问。
武岳阳抬起头来,看着骚猴儿不怀好意地勾着船夫的脖子,嘀嘀咕咕不知说着什么。武岳阳道:“相较那位,我更愿意相信他。”
“你这么瞧不起我们天台山的人?”姚青挑眉道。
“与天台山无关。”武岳阳从麻耗子袖口中捏出两把锋利的匕首,包好收在怀里,又将酒坛中的水倒出稍许,为麻耗子擦了擦脸上的血污,“我只是不相信一个赌棍。”
武岳阳本以为麻耗子脸上沾了水,会立即醒来,不想着手处滚烫,麻耗子浑身筛糠般地哆嗦成一团,完全没有复苏的迹象。
“你是下定决心了,要在他身上着落出那特务头子的线索来?”姚青道。
“嗯。”武岳阳应了一声,起身四望,寻找做担架的木杆。
姚青犹豫了一下,喊道:“骚猴儿!”
骚猴儿想着自己在赌场输得精光,身上空无一文,若是一时赌气独自上路,免不得要吃许多苦头。可是豁出去脸皮跟着这二人,一路上的吃喝必定全由二人花销,免不得要看人家的脸色,受些肮脏气。他心思一动,便把主意打到了船夫身上,这会儿正软硬兼施,要从船夫身上勒索几块大洋出来。
船夫是个酒鬼,正是因为家中揭不开锅才不顾死活的出来讨营生,他哪里掏得出大洋孝敬骚猴儿?酒鬼碰上了赌鬼,两人好似嫖客与花楼姑娘一般你来我往,讨价还价。
听到姚青招呼,骚猴儿赶紧答应一声,他推开船夫,“大公子,什么事?”
“你当真知道那姓马的特务头子的踪迹么?”姚青直勾勾地盯着骚猴儿的眼睛,“你要是当真知道,咱们就尽快追去,如果不知道,你也别扯谎,事情终有水落石出的时候,你明白我的性子,这件事上你若骗了我,我须放你不过!”
“大公子,嘿嘿,这……”骚猴儿眼神躲闪,不自然地笑了笑,挠头道,“我是当真听到他们逃跑的消息的。可是咱们耽误了这么久,想追上他们怕也不容易……”
姚青瞬间就清楚了骚猴儿在胡编乱造,她摆摆手,转头对武岳阳道:“看来只能指望他了,不过,你得让他尽快醒过来,还得想办法撬开他的嘴,这人怕是不好对付。”
武岳阳将两根木杆用缆绳往返穿梭连结起来,形成一个简易的担架。“你俩谁方便,来搭把手吧。”武岳阳道。
姚青上前来帮忙,可是刚一发力,肩膀就一阵钻心的剧痛。骚猴儿一对儿三角眼眨了眨,凑到麻耗子身边,不轻不重地踢了一脚,“装死是吧,再不起来给你掀河里喂王八!”
麻耗子死人一般没有半点反应,武岳阳小心地将他抬到担架上面。骚猴儿满腹怨气地抓起担架,猛地抬起,有意将麻耗子掀到甲板上去。武岳阳看出他的恶意,立即跟着抬起,将担架平衡住。骚猴儿瞪武岳阳一眼,道:“你不走,咱们就这么抬着他在这船上干站着么?”
“他若是死了,咱们可就没了线索,我们报不了仇,你想夺回那些财宝自然也没了指望。”武岳阳担心骚猴儿继续使坏,好言劝道。
“哪那么多废话?”骚猴儿翻眼道。
武岳阳被他呛了一句,不再说什么,两人一前一后,抬麻耗子下船来。姚青也随着二人,从断桥上了岸。
“这荒山野岭的,去哪找大夫给他疗伤?”姚青道。
“没办法,咱们被悬赏通缉的告示都贴了出来,旱路水路怕是都不安全。接骨的法子我知道一些,疗皮肉伤的消炎粉我这也还有不少,能不能活过来,看他自己造化了。”武岳阳领路,带着骚猴儿将麻耗子抬到一棵大叶杨下。
“你们稍等片刻,我去打发那两个船夫离开。”武岳阳道。
“我去!”骚猴儿拦住武岳阳,返身跑回断桥,船上突然传出一声惨叫,随之响起噗嗵的落水声。武岳阳和姚青暗道不好,正要上前去看个究竟,这时远远见到骚猴跳到另艘船上去,紧接着又是一声惨叫和一声噗嗵的落水声。武岳阳急奔过去,却见骚猴儿面带得意之色跳下传来。
武岳阳从骚猴儿身旁飞速掠过,跳上船去查看,只见两艘船上两滩血迹,武岳阳趴到船舷向河中寻找,果见两名船夫双双毙命,泡在两团血水中向下游飘去。
武岳阳怒不可遏地下船来,到大叶杨树下面,一把揪起骚猴儿胸前衣襟,“你杀这两个人干什么?”
骚猴儿挥臂甩开武岳阳的手,说道:“这二人可看到了你俩的面孔,也知道咱们在这儿下了船,回去少不得去县衙督察处报警领赏,咱们等着被抓是不是?”
“咱们远远躲开,谁又能找到?”武岳阳喊道,“那可是两条人命啊!你怎么这般滥杀无辜!”
“小爷就滥杀无辜,你能怎么样?”骚猴儿瞪着小眼道。
武岳阳掏出盒子炮来,对准了骚猴儿的头,说道:“可没人给你草菅人命的权利,杀人偿命,今日我容你不得!”
“你不能杀他。”姚青突然挡在骚猴儿身前。
武岳阳皱眉看着姚青,“这么说,你认为他做得对?”
姚青道:“未必对,但也未必错。”
“不对就是错,不错就是对,你替他狡辩什么!”武岳阳咬牙道。
“你假惺惺地装什么大尾巴鹰?在山上你杀起人来可比谁都多!”骚猴儿从姚青身后探出头来骂道。
武岳阳叫道:“那不一样……你闪开!”
“这个世道不是你想的那样非黑即白。这两人不该死,但必须死,他们不死,我们仨就会死。”姚青道。
武岳阳想不到姚青竟这么毫不惭愧地说出这番话来,他点头道:“不愧是做山匪的,你们的脑袋里压根儿不存在什么善恶观念,也根本没有是非观!咱们果真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你们走吧,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大路朝天各走半边!”武岳阳收了盒子炮,独自抬起一边的担架,拖着麻耗子走进密林。
骚猴儿抠了抠鼻子,“大公子,咱们……”
“别再轻举妄动!”姚青蹙眉道,“走,跟上去。”k




道魂 第五十四章 离乡
武岳阳在林子里搜索马长官的时候,曾发现一处榕树林,几十颗榕树交织缠绕在一起,树下形成宽阔的树洞一般的封闭空间。此处榕树林较为隐蔽,离河岸又不算太远,武岳阳计较已定,拖着麻耗子向榕树林走去。
姚青和骚猴前后脚跟上来,武岳阳气还未消,他停下来,回身瞪两人一眼,知道无法奈何这二人,他冷哼一声,拖着麻耗子一步一步向前蹭。
姚青冲骚猴儿努努嘴,示意骚猴儿上前去帮忙。骚猴儿撇嘴道:“他有力气爱逞英雄你就随他去嘛……”
姚青略一皱眉,骚猴儿赶紧答应道,“行行行,我去我去!”他紧走几步,追上武岳阳,抬起拖在地上另一端的担架来。
武岳阳停下来,回身看着骚猴儿道:“你放下!”
“嘿,你奶奶个爪的,好心当成驴肝肺呵?别他奶奶的不识好歹!”骚猴儿挺起胸来,瞪一双小三角眼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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