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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魂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西狂峰
“我不用你帮忙,咱们说好各走各的!”武岳阳怒道。
“谁跟你走了?别不要脸,你放下这麻脸小子,爱哪去哪去,看谁跟着你!”骚猴儿往回拉了一把担架,武岳阳险些被他拖倒。
武岳阳没想到骚猴儿和姚青打的是麻耗子的主意,一时间不知如何反驳。姚青上前劝解,“别争了,救人要紧,你俩这么争个没完,等着他咽气么?”
武岳阳想想也是,自己没必要跟一个浑人争这一时之气。他瞪骚猴儿一眼,转过身,抬着担架向榕树洞走去。
骚猴儿手上毫不用力,任由武岳阳向前拖拽着前行。武岳阳回头不满地瞥他一眼,骚猴儿立即嚷道:“看什么看?不是小爷好心帮你,怕等到天黑你也拖不了多远。”
武岳阳懒得和他计较,幸好离树洞不是很远,三人片刻间就赶到了。
武岳阳将麻耗子胸前衣服解开,只见麻耗子两肋赫然两个手掌印清晰可见。武岳阳在他两肋按了按,找到骨折的位置。肋骨骨折,医治起来与腿或手臂不同,不宜用木板夹紧固定,多是在骨折处外敷化瘀通络的药膏,以软布环胸包扎,令断骨自动愈合。武岳阳对于这点粗浅的医理还是懂得的,他从怀中掏出白、蓝两个瓷瓶,从白瓷瓶里倒出一抹白色粉末,在麻耗子断骨处涂抹均匀,又从蓝瓷瓶里抿出稍许黑色药膏,覆盖在白色粉末上面。
麻耗子闷哼一声,双眼仍旧紧闭。
武岳阳撕破衣袖,绕麻耗子胸口包扎了两圈。
骚猴儿噤了噤鼻子,“涂的啥啊,胭脂么?”
武岳阳不想理他,又担心他无理取闹,不耐烦道:“是药。”
姚青从不记得武岳阳身上有这么两个药瓶子,她狐疑地盯着武岳阳。武岳阳见姚青盯着自己,又补充道,“二爷爷换下湿衣服时留给我的。”
姚青想着这药是灰袍老人给武岳阳的,自然不会很差,不知疗效比不比得过消炎粉。她感到肩头一阵痒痛,打算向武岳阳讨些药膏涂抹,却见武岳阳宝贝似的将两个瓷瓶塞回怀去。
“你们看着他,等他醒来喂他吃些东西。”武岳阳掏出两个油纸包来递给姚青,里面是从观波轩中带出的肉饼和桂花糕。
“我们照顾他,那你去哪?”姚青问道。
“我有些事要去做,日落前赶回。”武岳阳留下几个弹匣便向树洞外走去。
骚猴儿拦住他,“你要耍什么幺蛾子?哪也不能去!”
武岳阳冷冷道:“还轮不到你来管我!”
“嘿呀,玩儿横的哈?”骚猴儿摩拳擦掌,挡住武岳阳不肯放行。
“让开!”武岳阳掏出盒子炮来。
骚猴儿恨自己没有偷着留下几支枪防身,以致今天受制于人。“好,你行,小子你有种!”骚猴儿指点着武岳阳,退到一旁。
武岳阳出了树洞,径直向河岸走去。姚青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们只等你三个时辰!”武岳阳充耳不闻,迈开了大步,沿着河岸向下游走出不远,上悬桥,回到河南岸,先去邛崃城外找到了马,驱马拐上小路,绕道驶向索家岭。
武岳阳没有告诉姚青和骚猴儿,他是要在离开四川之前,再回索家岭一趟,娘和阿公肯定还没有安葬。武岳阳要回去看看武家大院,也要去看看阿公的老宅子,更要去跟娘和阿公道个别。
小路绕远不少,加上道路崎岖,尽管武岳阳快马加鞭,赶到索家岭时也到了黄昏时分。
武岳阳不敢堂而皇之地骑马进村寨去,他在路口竹林里栓了马,沿一条羊肠小道绕进村寨。集市口几处显眼处都张贴着悬赏通缉的告示,灰袍老人、武岳阳和姚青的头像一字排开。武岳阳克制住去撕下告示的冲动,他谨慎地转过几条街,靠近了阿公的老宅。
老宅对门的街口,倚着墙站着两个农夫模样的汉子,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视线总是有意无意瞟向老宅。武岳阳不敢冒险,可又不能这么白跑一趟,他远远绕着阿公的老宅转了几圈,始终没有找到进去的办法。
武岳阳探手入怀,攥住了盒子炮的把手,做好了硬闯的打算,他正要出其不备地先结果掉那两个乔装成农夫在老宅门口监视的探子,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糟糕!”武岳阳没想到这么快就形迹暴露了,他转身的同时抽出了盒子炮,枪口对准了来人。
没想到来人竟是何四爹,武岳阳不知他是何用意,说道:“是你!何老爷。”
何四爹向后半步,盯着武岳阳的枪口,“你先把这铁家伙收起来再说。”
武岳阳赶紧收了盒子炮。
何四爹压着嗓子道:“你好大的胆子,怎么还敢回来?你别说话,跟我来。”何四爹四处张望一番,带着武岳阳回到自己的院舍。
武岳阳谨慎地掩了院门,随何四爹进到一间厢房中去。
房中无人,何四爹挑亮一盏油灯。
“娃子呦,满世界都在通缉你,你怎么还敢自己送上门来!”何四爹数落道。
武岳阳见何四爹双目红肿,脸颊还带着泪痕,显然是已经得到了何四身亡的消息,悲痛所致。武岳阳想到自己同样失去了最近的人,可是自己连披麻戴孝的机会也没有,武岳阳神色黯淡,道:“我要去见我娘和阿公一面,送他们最后一程。”
“你有这份心就行了,眼下不比往常,你一旦被抓住,万难幸免。赶紧跑吧,跑的远远的。逃出四川,去找你爹武团长,把这里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他,让他带兵回来报仇!”何四爹老眼浑浊,噙着泪道。
“何老爷,你信我了?那告示上写着……”
“他们那告示鬼也不会信!天底下哪有儿子带土匪血洗自己家的事情?”何四爹恨恨道,“快别磨蹭了,快走,找到你爹,让他主持公道!”
武岳阳摇摇头,“不行,我得埋了我娘和阿公。”
“他们故意留下你娘和你阿公的尸骸做诱饵,等你自投罗网!我们这些老街坊还能瞅着你娘和你阿公暴尸荒野不成?他们的后事我们自会料理。你也不小了,男子汉大丈夫做事不拘小节,保住自己,去给你爹送信才是当下最紧要之事。你若是死了,再没人给你爹报信,也没人给你娘、阿公还有那一干糊里糊涂死在天台山上的民兵报仇,他们被人利用啦!死得冤呐!”何四爹跺脚道。
武岳阳被何四爹训得哑口无言。
院子里一阵脚步声走近,一个穿着粗布大褂的老者来到厢房门前,挑着灯笼叫道:“谁在厢房?”
武岳阳紧张地摸出盒子炮来,凑到窗口。
何四爹拦住他,摆摆手,冲门外喊道:“老宋,是我,在跟一个朋友商量事情,你去忙你的吧。”
“是,老爷,前街的范老大来送话,说……说棺材都已经打好了。您用不用抽空去看一看?”管家老宋犹豫着问。
何四爹叹了口气,“……你去瞧瞧,你做主吧。”
“哎,那好,我这就去。”管家老宋答应一声,出院去了。
何四爹听到门响,知道老宋去远了,又对武岳阳道:“打了七口棺材,有你何四叔的,也有你娘和你阿公的,都是上好的木料……你放心吧,夜长梦多,恐生变故,你赶紧走!去找武团长回来!”
武岳阳当即跪倒,冲何四爹磕了一个头,“葬母之恩,来日再报!”
何四爹赶紧扶起武岳阳,“你若找武团长回来,为我儿和那些冤死的民兵报得了仇,我给你下跪叩头也不妨。快走吧,孩子……”
武岳阳起身,对何四爹一拱手,出厢房,翻墙跳出围院,消失在并不浓郁的夜色中。
何四爹看着武岳阳从墙头消失,他抹了抹眼角,愣愣地在院子里站了好半晌。
武家大院仍被铁血团结会占据着,武岳阳无法凑到近前观看。他远远望了望院墙下的梧桐树,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索家岭。k





道魂 第五十五章 一命还一命
武岳阳回到榕树林的时候,天早就黑了。
麻耗子醒了一次,挣扎着要起来,无奈两腿酸软,一个跟头栽倒在地。骚猴儿将他拖回到担架上面,姚青喂他肉饼,麻耗子挥手打落。
骚猴儿掐着腰大骂麻耗子不识好歹,麻耗子转过头去,他紧闭了眼,似睡非睡。骚猴儿跳着要上去动手,被姚青挡住。
骚猴儿担心武岳阳出事,不敢留在树洞,他跟姚青争了几次,姚青执意等武岳阳回来。骚猴只好独自躲出去。
姚青从天亮等到天黑,直到明月高悬也不见武岳阳归来。她来来回回走了几十圈,终究放心不下,转身出去接应武岳阳。
不远处的长草深处传来“咕咕”的鸟鸣声,姚青知道骚猴儿藏在里面,扭头道:“看着!别让人跑了!”说罢向悬索桥跑去。
“咕,咕!咕咕咕咕……哎!哎!”骚猴儿想不到姚青竟把烂摊子交给自己了,他情急中,鸟语变人言,无奈姚青已经去远,骚猴儿挥手将面前的枯草折断,“真他奶奶的!”
武岳阳从悬索桥下到南岸,正看见姚青急三火四地跑过来。
两人面对面远远站住。过了好半晌,姚青道:“你可说日落前赶回!”
“怕被巡警发现,绕了不少路。”武岳阳有气无力道。
武岳阳担心被人追踪,掏出从麻耗子身上搜来的匕首,可是看着手臂粗细的悬索铁链,心知万难斩断,便退而求其次,用匕首划断了悬索桥上将木板三三两两捆绑在一起的绳索。 将松散下来的木板抛进河里。
武岳阳将悬索桥破坏出很大一个缺口,他不想被别人追踪到,也断绝了自己的退路。
姚青默不作声地看着武岳阳将悬索桥上的木板抛进河中,两人一前一后走回榕树林。
麻耗子再次昏睡过去,他脸色潮红,急促地喘息着。武岳阳摸了摸他的脑门,觉得麻耗子的体温比白日里还要高,显然是因为落水,得了风寒。
武岳阳赶紧用湿布为麻耗子敷了额头,又解开他前胸的衣衫,探查他的伤势。
“他一直没醒?”武岳阳问。
“醒了一次,爬起来要走,跌倒后被骚猴拖了回去。一直不说话,闭着眼,也不知道是真睡还是装睡。”姚青皱眉道。
武岳阳给麻耗子重新系住包扎胸口的布条,“他可吃了东西么?”
“什么也没吃。他脾气大得很!”姚青没好气的出树洞去,寻找骚猴儿去了。
武岳阳给麻耗子身上搓了酒,看着他虚弱得厉害,心想这么耗着不是办法,得让他尽快吃些东西。武岳阳正琢磨着要不要给麻耗子拍醒,麻耗子一个激灵,自己醒了过来。
麻耗子见了武岳阳,神色突变,他双臂一抖,要甩出匕首来,哪知匕首早被武岳阳搜走了,他抓了个空,两手相互在袖筒处捏了捏,果然没有摸到匕首。
武岳阳掏出匕首晃了晃,又塞回怀中,“你的飞刀先放我这存放着,等你伤好就还你。”
麻耗子想撑起身来,挣扎了几下,不得不放弃。他半坐在担架上,恶狠狠地盯着武岳阳,“要杀要剐由你!只是休想拿我作俘虏!”
“你们害死了我娘和阿公,对你们,我恨不能食肉啖骨。杀剐那是早晚的事,你急什么!”武岳阳怒道。
“你带我到此地,打的什么算盘?直说吧!”麻耗子道。
“你们知道我爹是谁,对不对?”武岳阳道。
麻耗子没有应声,算是默认了。
武岳阳又道:“我爹好歹也算是国军的将领,奉令到前线抗战,他前脚刚走,你们就来迫害我们母子,你们这些特务隶属哪支队伍?是戴笠部么?”
麻耗子皱着眉将头扭到一旁,并不答话。
武岳阳从麻耗子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嫌恶得到了结果,自己猜错了。
虽然有着团长父亲这个近水楼台,但武岳阳并未先得到什么难得的消息,这缘于武团长从不将军伍和党务中的要事讲与家人。不过武岳阳在学校中,多少也知道一些党国之事,“难道统辖特务的还有旁人么?”武岳阳心道。
“只要我将事情原委告诉我爹,他自会查出真相。你知道瞒不住的,到时候看谁肯包庇你们!其实我没必要从你这儿得到答案,只是我一直想不通,更急于知道的是,你们此行明明是冲着那天台山上的宝藏来的,为防止走漏消息不惜杀人灭口,这完全讲的通,可是你们有害死我娘和阿公的必要么?”武岳阳说着说着,两眼又红了,似要喷出火来。
麻耗子抬起头,木然地看武岳阳一眼,“自己人都能杀,别人又为何不能?”
武岳阳道:“前几年,孙殿英毫无顾忌地盗了东陵,结果全国轰动,满人哗然,孙殿英四方打点,花费巨万才保住性命。有这样的前例在,你们为了封锁消息而断腕自保,倒也不难理解,难理解的是,我娘和阿公对你们的事毫不知情,你们……”
“原因在你身上。”麻耗子打断武岳阳,“你娘将你家的宅院借给团结会做堂口,团结会众团兵才会有了聚集的所在,为我们掌控团结会省了不少心思。我们即便不感谢她,也不至于……”
“恩将仇报是吧?”武岳阳怒道。
“我说了,原因出在你身上。”麻耗子无力支撑身体,索性躺下,呼呼作喘道,“你若是不回索家岭送信,她们就不会有事。”
武岳阳皱着眉头思索,想不通此事与自己有什么关系。麻耗子接着道:“你回来送信,对山上情况必定有所了解,我们能留你活命么?前面你也说过,为了防止走漏消息,我们取宝藏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既然你从局外闯进来,我们自然留你不得。而你下山回索家岭的一路上被许多人看到过,我们担心这消息传到你家里,事后再被武团长知道,凭空惹来许多麻烦,便一不做二不休……”麻耗子的话说了一半,他看见姚青和骚猴儿出现在树洞口。
不过武岳阳已经将前因后果想通了,他这一刻恍然大悟,攥紧了拳,砰地一拳砸在树藤上。
姚青和骚猴儿在外面听了好一会儿,也都捋清了事情的原委。两人担心武岳阳怒极失控,怕他冲动间杀了麻耗子,赶紧进来阻止。
武岳阳瞧了瞧两人,又问道:“杀我娘的是谁?”
麻耗子犹豫了片刻,道:“不妨告诉你,派去做刺杀行动的有四人,其中三人被与你们在一起的那老道给杀了。活着回来的那人叫宋达有,我们称呼他‘黑狼’。”
武岳阳盯着麻耗子的眼睛,问道:“你不在场,又怎么知道?”
“哼,小爷再不济,也不至于敢做不敢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再者说,换做我动手,也不会出这么大的麻烦。”麻耗子不屑道,“这些是我之后听他们说的。事发之时,天早黑了。当时我要去天台山后山布置硫磺,早早就离开了索家岭。”
武岳阳稍作沉思,道:“那姓马的,真名实姓叫什么?”
“不清楚,我们称呼他马长官,只知道他叫马三,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真实名讳。”麻耗子舔舔干裂的嘴唇,“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武岳阳挑眉道:“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我可并没有逼迫你。”
“一命换一命。”麻耗子道。
“怎么一命换一命?”
“你救我一命,我告诉你这些,你也好赶紧去逃命。”
武岳阳老大不解,追问道:“我赶紧去逃命?”
“马长官来天台山盗取宝藏,他会尽一切努力防止消息传出。铁血团结会近七十人被埋在藏宝窟里,我们别动队近二十多个弟兄随船沉落河中,现在只剩下冲出山去的谢老二一伙和你们一行四人,马长官又哪会放过你们。对了,那老道都被炸死在河里了,又有谁能保护得了你们几个?”麻耗子道。
武岳阳心道:“原来他不知道二爷爷是因为有事突然回江西龙虎山去了。”武岳阳怕姚青和骚猴儿透露出去,急忙转移开话题,他道:“既然他要杀我灭口,那随他好了,我也正要找他报仇。咱们还是一命换一命,只不过不是用你的生来换我的生,而是用你的生,来换马三的死!”
“你执意要找他报仇?”麻耗子抬起头来,看向武岳阳身后的姚青和骚猴儿,“你俩也是?”
武岳阳和姚青一齐咬牙道:“是!”
骚猴儿摸摸鼻子,没有应声。
“你们既然铁心寻死,正好我也要去寻他,我带你们去吧。”麻耗子同样咬牙道。
武岳阳道:“你原本就要去寻那姓马的?”
麻耗子两眼立即泛起浓雾来,他双唇微颤,哽咽道:“我要找他问几句话!”
武岳阳见他神色大变,不好继续追问。他掏出贴身的肉饼和水囊来,将这温热的食物递给麻耗子,“你先填饱肚子再说。”
麻耗子看武岳阳一眼,一言不发地接过肉饼和水囊。
“嘿,你奶奶个爪的,你不是不吃么……”骚猴儿上前去就要争抢。武岳阳和姚青一人探前一步,如两尊门神一般,隔在骚猴儿和麻耗子中间。
“干嘛?你俩……这是要叛变呐?”骚猴儿瞪起一双三角眼叫道。k




道魂 第五十六章 拉来的夫子
麻耗子撕开油纸,瞪着骚猴儿狠狠撕咬了几口。
骚猴儿撸胳膊挽袖子,恨不得立即扑上去暴打麻耗子一顿。他来回走了几圈,一屁股坐在树藤上,“好!好得很!你们护着这病秧子,看他还得活几天!”
武岳阳和姚青也不说话,只是挡住骚猴儿,防止他动手伤人。
武岳阳又掏出几张面饼,与姚青和骚猴儿分了,几人一言不发地吃起面饼来。
这几人都是又饥又渴、又累又困,填饱了肚子,都在地上铺了些干草,各自睡去。武岳阳担心半夜烈阳丹发作,那灼骨之痛他可不敢贸然尝试。武岳阳等三人的呼吸都均匀下来,悄悄起身,先用凉水蘸湿了毛巾,递给麻耗子,麻耗子果然装睡,他咳嗽几声,伸手接过毛巾,敷在额头。
武岳阳出船舱去,到河畔寻一处树丛下站定,一边警戒着河对岸,一边反复练那十二式怪招。
已入深秋,天气愈冷,正逢中旬,明月高悬。凉风轻抚,河面泛起层层波浪,天上的皎月便如万盏烛火般碎在微波里。
武岳阳出了一身汗,被凉风一吹,顿觉清爽无比,所有的困倦似乎都随风消散了。他望着夜色中的浓墨峰峦,白练星河,心台清灵无比。
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一幕幕在眼前闪过。这一刻,武岳阳突然生出一丝疑虑,他想麻耗子是不是在演一出苦肉计。不过紧接着武岳阳就排除了疑虑,他想,他与姚青、麻耗子三人是在观波轩偶遇到麻耗子的,并一路跟随他到此地,一路上麻耗子没有丝毫伪装的痕迹。
随后的两天,三人留在榕树林守着麻耗子,等他渐渐恢复起来。麻耗子身上的伤有些古怪,他的肋骨被灰袍老人震断两根,落水后又感了风寒,更被武岳阳以盒子炮砸了额头,旧伤新伤加在一起,原本伤重难愈,可是养了这么两天,竟也能下地缓慢行走。只是胸口被灰袍老人击中而留下的一对青紫的手印仍旧没有消除,麻耗子时不时地咳嗽起来,每咳一声,胸口都似针扎般疼,显然受了不轻的内伤。
麻耗子无法翻山越岭,为躲避官兵的追截,更不能乘坐马车走官道,四人无奈,只能等天黑乘船顺流而下。
“不管江河如何回转蜿蜒,总归是要入海的。”麻耗子这样解释道,他坚信马三带着那些宝藏,终归要回南京总社。而选择水路追踪别动队,未必是最快的,却是最安全和最省力的。
四人商议已定,从南河向东入临县新津,从新津顺岷江向南,经眉山、乐山转向东南方,从宜宾入长江,顺长江向东,直抵南京。
武岳阳只感觉心脏突突乱跳,身上热血上涌,去南京不仅为了追寻仇敌,更可顺路寻找率部去南京作战的父亲大人武兴华。他恨不能立即插翅飞到南京。
然而前途漫漫。第二日夜里,四人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好歹在天亮以前,将船驶过新津码头。四人不敢从码头上岸,悄悄驶船绕过港口,在新津近郊的一处河湾中泊了船。
四人歇息片刻,等天大亮后便决定上岸打尖。航程遥远,船上需要补充几套铺盖,还要添置些米面油盐。麻耗子伤势未愈,船上需留一人,一为照顾他,二为监视他。骚猴儿在船上闷了两天,嚷嚷要上岸去溜达一圈,武岳阳想上岸去打探下最近的风声,只好留姚青在船上。
武岳阳披上斗笠,换上渔人的装束进县城去,很快购置了所需之物。他携物返回船上,等了好半晌,骚猴儿还迟迟不见人影,船上三人渐渐感觉不妙。
“这么半天,也该回来了。”武岳阳急得团团乱转。
“他去买些什么?”姚青问道。
“上岸前我俩说好了,我去买吃食和铺盖,他拿一把盒子炮去当铺,换些大洋作路上的盘缠。”武岳阳道。
姚青将一副被褥在船舱铺好,将另一副被褥扔给麻耗子,柳眉微皱道:“你怎么能由他自己去?他嗜赌如命,准是换了大洋,又去赌场了!”
“也许是得了钱财独自溜走了。”麻耗子咳嗽着将被褥放下。
姚青柳眉竖起,说道:“一把盒子炮能换几块大洋?你放在眼里我们可不放在眼里!别看扁了天台山的人!”
“他溜走了倒好,我更担心他去投官领赏。”麻耗子木然望着舱外道,“通缉悬赏的告示上最显眼的是那灰袍老道、你二人和那逃下山去的谢老二,你们四个可都贴有肖像图呐,余人只是涂了个名字在下面。你们四人的悬赏金换了谁都会动心。”
武岳阳和姚青不免一惊,两人虽然心里隐隐担忧着,可都却没敢往这个方向想,现今被麻耗子说出来,两人才不得不直视这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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