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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魂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西狂峰
老人的红脸立即阴沉下来,“想说什么你便直说。”
“你让我追查真凶,替奶奶报仇雪恨,那是情理中的事情,我愿意去做。可是要先去龙虎山学本事,那却万万不能。我是相信道术里有真本事的,可我不信有什么道术能敌得过火器。”武岳阳轻蔑道。
“你是说,道术是糊弄人的假把戏?”老人沉声问。
“那倒未必,我只是说,如果双方对敌,道术必定比不过火枪!可惜这里没有枪,没法比试,等二爷爷你的腿养好,我回家去偷爹的枪来与你比试。”武岳阳道。
“有什么好不好的?现下便比!”老人倏忽出手,抓住武岳阳右臂一抻一送,便将他的肩膀脱臼了。
武岳阳大叫一声,侧歪着身子,皱眉咧嘴,面色痛苦。
“你不愧是你爹的儿子,你们身体里都流着张家的血,可是不仅不为龙虎山增砖添瓦,相反却都吃里扒外、崇洋媚外,净背逆张家行事,不等外人来诋毁,你们自己便拆了祖坟!道门如何不衰落!正一如何不亡!”老人血气翻涌,呼呼直喘,“火枪再厉害,我卸了你的膀子,你怎么开枪呢?”
武岳阳一眼不发,他肩膀上剧痛,浑身冷汗一个劲地往外冒,全身上下使不出一点儿力气,他皱着眉咬紧了牙硬挺着。
“山上还有些不甚光彩之事,我难以启齿,一直隐着没说,今日说与你知道。”老人背过身去,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才道,“你爹下山去,没过几年,天师便在为‘中华民国道教总会’正名的奔波中仙去了,可怜他终究也没能如愿。”
老人满面悲色,继续道:“你二伯做了天师,很快赶上农民运动、土地改革,挨批斗、蹲大牢,最后虽然幸免于难,但天师再也不是从前的天师了,龙虎山再也不是原来的龙虎山了。”
武岳阳哪有心思听他讲这些话,肩膀脱臼引起的疼痛使得武岳阳心烦意燥,他不愿求饶,抬起头怒瞪着老人。
“自己不能接回去么?”老人冷哼道。
武岳阳面皮抽动,有意反驳两句,最终却忍住了。
“两臂曲肘,缓举至胸前成抱球势,屈腕立掌,指头向上,掌心相对。”老人沙哑地指点他,一边抬臂屈腕示范给武岳阳看,武岳阳瞥了一眼,便将头扭到一边去。
“你能熬那便熬着吧,法门教给你了,用不用随你。我去打些水回来。”老人抓起水囊,出山洞去山腰打水。
跑是跑不掉的,武岳阳理智地放弃了逃跑的念头。他发狠以左手抓过右手手腕,猛地向上发力,想自己将脱臼的右臂接回去,哪知刚一发力,立即感到刺骨的疼痛,他忍不住发出一声喊,龇牙咧嘴地不停跺脚。
疼死也不能低头求饶,可是自己又接不上,武岳阳夹着胳膊在山洞里转了几圈,想不出更好的办法。这时他记起老人说的几句法门来,伸头向洞外看了看,老人已去得远了,他抹一把汗,咬着牙默念:“双臂屈肘……胸前抱球……”肩膀剧痛传来,他硬挺着向上抬臂,可无论如何右臂也抬不起来。
“举不起来举个什么!”武岳阳大喊着放下胳膊,又是跺脚又是乱踢,胳膊没有接上,倒把脚踢疼了。他这么发泄了几下,终究不甘,又站立下来,学着老人的架势,咬着牙缓缓抬起双臂,可是右臂稍动就一阵剧痛。武岳阳发狠,闭了眼,使出全身的力气向上抬臂,右臂却只是稍稍颤动。
老人不知何时出现在洞口,他两步跨到武岳阳面前,抓起他的右臂,很随意的一抖便将他的胳膊安上了。武岳阳张大了嘴,但是还没来得及感谢或者怒斥,老人已将一颗药丸塞进他的口中。
“咳咳……”武岳阳捏着嗓子一阵干呕,什么也没吐出来,他眉头紧拧在一起,“你给我吃的什么东西?”
“毒药。”老人满不在乎地在一块岩石上坐下,伸出腿来给伤口换药。
武岳阳倒退几步,故意拉开和老人间的距离,他有些不知所措,心里暗自琢磨,这老人性情古怪、疯疯癫癫,他一边认定自己是他孙子,一边又打伤自己喂服不明用处的丹药。武岳阳知道老人没必要毒害自己,而且他相信以老人的本事,想杀自己有很多的办法,根本不用费事动用毒药,那丹药未必用来害自己,却对自己也未必有什么益处。
老人看到武岳阳满面狐疑之色,不禁笑道:“你不信么?那确是毒药,虽不至毒死人,却叫你生不如死。”
“你到底是不是我二爷爷?”武岳阳揉着肩膀问。
“那还有假?只是碰到你爹和你这样的不肖子孙,我也只能出此下策了。”老人将腿伤换好了药,稍作停顿道,“此药名为烈阳丹,极难炼制,炼制之法与你说了也没有用,你只知道它化于肠胃、融于丹田、游走百脉即可,每日都会释放烈阳之气,焚灼你周身每一寸肌骨,让你感觉有如吞进身体里一座火炉一般。”
“你这老儿怎么这样狠毒?怕输不赌就是,又犯得着再三耍赖使诈么?算你赢好了,快拿解药给我。”武岳阳气急怒骂。
“打赌是打赌,这是两回事,我所学的道术低浅,论身法快慢、筋骨强硬都不敌火枪和子弹,这次打赌我输了。但仅仅是我输给你,并不是道术输给洋枪洋炮,三年后咱们再来比试一场。我定会让你心服口服。”老人坚定道。
“那你逼我吃这劳什子‘烈阳丹’干什么?”武岳阳叫道。
老人摇头微笑道:“没有解药。给你吃这药是恐你这三年内无甚长进,逼你勤奋上进之用。”
“你……”武岳阳还没说完便被老人打断,“烈阳丹所散发的阳气淤积在你身体里,会让你燥热难当,骨如蚁噬,只有你每日按我传你的法门勤加练习,阳气自然不会淤积。”
武岳阳皱着眉头问,“你哪传我什么了?”
“刚传你的便是,这是强身健体顶好的法门了。”老人站起身,又将刚示范过的动作重新演示。
“这套慢吞吞的动作还不如太极拳好看。”武岳阳顶撞道。
“你懂什么?”老人瞪眼驳斥道:“这是咱们老祖宗……祖宗传下来的宝贝,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练得的。别说了,不想受灼肉焚骨之苦便尽快跟我学,我只教三遍,能不能学会看你造化,多一遍我也不教!”
武岳阳冷哼一声,扭着头装作不加理睬,眼睛却一动不动地斜瞄着。
老人不管他是否用心,只顾自己演练起来,一边不住地讲解道:“这一式便是刚刚传与你的第一式,‘韦陀献杵’……”
几日里,老人将十二式强身健体的法门传给了武岳阳,这些动作简单而缓慢,武岳阳记忆出众,通常一遍就能记住,只是动作不到位之处需要老人帮忙稍作调整。另外这套强身十二式须得配合呼吸口诀,初始时武岳阳很是不习惯,等到练习次数增多,才逐渐熟悉过来。等他能毫无差错的演示出来的时候,老人的腿伤已渐渐长好,爷孙两也在山洞里住了二十余日。
这二十天,前几日里,武岳阳偶有偷懒,老人也不管他,可每天一偷懒,当夜就会大汗淋漓地醒过来,全身灼痛难当,每逢这时老人就会得意地看着他笑。这样过了三次,武岳阳便不敢再偷懒了,每日都花完了力气,恨不能练到虚脱,半夜也再没疼醒过来。
第二十五日清晨,老人叫醒了武岳阳。
“十二式你已练熟,下山回家去吧。记得三年后的赌约,若不想赌输随我回龙虎山,这三年便得勤学苦练,让身体变强,也别忘了把枪法练好。”老人收拾着行囊,一边叮嘱道。
武岳阳站在旁边,身体起落,比划着第三式‘掌托天门’,说道:“哼,我敢不练么?除非你那烈阳丹失了效。”
“别做梦了,走吧。”老人微笑道。
武岳阳对这一天充满了期待,可是这些天他和老人朝夕相处,也隐隐体会到老人的苦衷和无奈。毕竟血浓于水,临别之际,他竟深感不舍,“二爷爷,你这就回龙虎山去么?”
“不,我还有些事要办,在蜀地还会停留一阵子。”老人抚摸着武岳阳的后脑道。
“什么事,很急么?要不先去我们那住些时日吧。”武岳阳挽留道。
“这件事十分紧要,我须得尽快去办。”老人缓缓道,“且你们家未必欢迎我,好孙孙,再会吧。”老人说罢纵身而起,踏大步向山下疾驰而去,转眼便消失不见了。
武岳阳站在山洞口,望着老人消失的方向发了片刻呆,也急匆匆地向山下跑去,他急着去县城,他也有一件紧要的事情去办。





道魂 第十一章 胡子劫车
[本章字数:3179 最新更新时间:2013-11-18 11:33:14.0]
武岳阳下山来到县城,正赶上何四的车队收拾正在装车,很快就要出发。武岳阳嫌车队太慢,他归心似箭,急匆匆地找到何四,打算借匹快马先行回去。
“那可不行,天台山早有一群棒老二住起,哪个敢独自从山下过?”何四头摇成拨浪鼓。
“棒老二?就是他们说的胡子兵么?我怎么从没见过?就算有,我一个人快马加鞭,转眼便冲过去,等拦路劫道的出来,我早去远了。你快借我一匹吧,回去我好草好料伺候着,绝不会让它掉了膘。”武岳阳不住地央求道。
“不行不行。”何四连连摆手,他将武岳阳拉进货栈里,瞪着眼睛半吓半劝道:“你老老实实在我这货栈小住两天,等四叔押完这趟车,亲自送你回去。”
“你回来还不得三两天以后?我哪能等得起!不借便是,你的车队什么时候出发?”武岳阳走到门口向外张望。
何四一把拉住他,“这趟车不是去索家岭,你莫得胡闹,乖乖在这待两天,想吃啥子跟你婶子说嘛,千万别再乱跑喽,等我回来一早送你回家。”何四神情慌张地拦住武岳阳,一边喊婆娘过来叮嘱她做些武岳阳爱吃的饭菜。
武岳阳无奈上楼去。杂役们装好了车,喊何四过去清点,何四应声而出。
武岳阳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头,他将窗口推开一条细缝,往下面张望,何四正在和那几个杂役凑在一起低声交谈着。武岳阳猛地发现,那几个杂役竟瞅着有些眼熟,细细想来,好似前几天武岳阳搭车进县城时车上同行的那几个人。
“他们不是那几个讨论‘抗日团结会’的农夫么?怎么换了杂役的打扮?”武岳阳暗道。他满腹狐疑下楼来,何四婶刚炒好一盘腊肉,她笑着招呼武岳阳坐下吃饭,又问他还想吃什么菜,她立即去做。
何四婶可不是大方的人,她的腊肉哪有人能随意吃了去?只因这武岳阳乃是武团长家的大少爷。根本不用他男人叮嘱,她是懂得这点眉眼高低的,哄住这娃娃,对何家肯定是有莫大好处的。
武岳阳毫不客气的抓起筷子,夹了一块腊肉就塞进嘴里,他随口问道:“何四叔怎么这么晚才出发,天黑前能到固驿坝么?他们怕是要赶夜路了。”
何四婶道:“哪是去固驿坝,他们这趟是回索家岭。”
“哦。”武岳阳不动声色道:“四婶子,我馋回锅肉了……”
“好好,我这便去做。”何四婶立即转回后厨去烧菜。
武岳阳几口吃完了一碗饭,他将饭碗抓起,迅速跑上楼。他推开半扇窗,探出一只胳膊,将饭碗对准车队最前面的黄骠马头上砸去。
这一下没有砸准马头,先砸在了马脖子上,又贴着马腿跌在地上,啪地一声摔得粉碎。黄骠马登时受惊,希律律叫着高抬起一对儿前蹄,继而带着马车向前疯跑出去。
何四正躲在一旁和杂役们低声交谈,见马受惊奔跑,立即喊人前去追捕拦截。
武岳阳瞅准了空当溜下楼来,猫着腰蹿到最后一辆马车上,他扒开布匹和茶叶,将身形隐藏在杂货下面。
何四一干人追回了受惊的黄骠马,大骂几句“哪个傻儿捣蛋惊惹了马,逮住可得打死”,众人骂骂咧咧地收拾妥当,便挥鞭出发了。
何四婶听见外面叫嚷,出门来看见车队已经走远了,他回屋上楼去喊武岳阳吃饭,可二楼客房里窗户半开着,屋内却哪里还有武岳阳的踪迹。
武岳阳躺在柔软的棉花口袋上,枕着茶叶,身上盖着花布,不冷也不热,很是舒适。马蹄得得,车轮悠悠,武岳阳捏了一撮茶叶塞进嘴里细嚼,他想不通何四叔为什么不肯带上自己,或许是为了让自己在他货栈中多住几天,日后也好赚爹娘一个人情吧。武岳阳胡乱寻思着,打个哈欠,渐渐睡去。
没过多久,武岳阳的美梦便被一声枪响惊走。紧接着几声呼哨,四下里传出“站住”、“别动”的喝斥声。车队众人立即纵马疾驰,可紧跟着前面又是一阵枪响,车队行进速度马上缓慢下来,继而完全停住。车马拥挤在一起,武岳阳一个激灵惊醒,他推开面前的布匹,侧耳倾听。
“还跑!”
“再跑老子崩了你!”
“谁敢扎刺儿!”
“给我老实点,别他妈乱动!都给你们包饺子了,还往哪儿跑,妈了个巴子的!”
四周一阵叫骂呼喝声,又响起喀嚓喀嚓的子弹上膛拉枪栓的响动。车队中众人不敢应声,都脸色煞白地聚在一起。
一个粗壮的秃头汉子举起手中马鞭,示意众山匪安静下来,“谁是管事的?站出来!”他破锣般的嗓音在峡谷里响过好几个来回。
何四跳下马来,紧走几步,拱手道:“哥儿几个是天台山的英雄吧?幸会幸会,小老儿便是这车队的管家,不知英雄们有何教益?”
“你叫何四儿?”秃头汉子问道。
“正是小老儿。”何四恭恭敬敬回答道。
秃头汉子斜睨过众杂役道,“你们这趟车,拉的啥货物?”
“是茶叶和花布,还有一些粗盐。”何四示意杂役上车搬开货物给山匪看。
“别动!”秃头汉子瞪眼道,“我怎么听说你们这趟车是拉了些会喷火的铁家伙?”他使了一个眼色,立即从马背上跳下十几个喽啰,他们很利索地分散开去,跳上马车翻寻搜查。
喽啰们将货物翻弄个底朝天,茶叶和粗盐口袋都被刺刀挑破,白花花的盐粒和褐绿色的茶叶车上车下撒得四处都是。几个杂役欲上前阻止,何四拦住他们,以眼神示意不可妄动。
“没有,二当家的,这车上没有!”
“没有!”
“这车上也没有!”
这几辆车很快被检查完毕,喽啰们失望地大叫着跳下车来。
武岳阳藏身的马车跳上去一个瘦小的尖嘴山匪。他左右扒拉着布匹,武岳阳不敢出半点声,只顾蜷缩着身子,将自己藏在布匹和茶叶间的缝隙里,可是他钻得再深也躲不过一时,那尖嘴山匪掀开布匹,去挪武岳阳身上压着的的茶叶口袋。武岳阳使劲护住,那尖嘴山匪拽了两下竟没拽动,立即大怒,撸胳膊挽袖子,叉开腿拉开了架势,非得将这个装着茶叶的口袋弄走。
武岳阳也犯了倔,胀红了脸死也不肯撒手。
“骚猴儿,你吭哧瘪肚的,生孩子那!”秃头汉子叫骂道。
眼看武岳阳即将被翻出来,千钧一发之际,山后一阵枪响,紧接着一匹快马从山上飞奔下来。马上那人远远地高喊道:“二当家的,不好啦!中计啦!”
转眼快马来到近前,马上的喽罗滚下马来,呼哧带喘地指着山后道:“跑啦,从后面……他们过去……”
秃头汉子唰地一鞭子抽在这喽啰面前地上,留下很深一条鞭痕,他瞪着牛眼问道:“给老子说清楚点,山上怎么了?”
那喽啰以为这鞭子要挨在自己身上,忙不迭的伸手去格挡,见鞭子抽在土里,急忙哆嗦道:“二当家的,咱们中计了,他们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他们绕道……从后山绕过去啦!”
“废物!你们吃屎长大的?大掌柜的呢?”秃头汉子厉声问道。
“大掌柜的带人追去了。”那喽啰回答道。
“快去增援!” 秃头汉子一招手,拨马便行。
一个骑青马的刀疤脸男子拦住秃头汉子,“二哥,那这些人怎么办?”
秃头汉子稍作迟疑,“你带十个崽子,把他们全押回山去!”说完再不停留,带着众喽啰,策马绕道向山后跑去。
武岳阳擦一把满头的汗水,他听到马蹄声渐远,又听到留下的山匪呵斥车队前行,胁迫着车队往山上走去。上山的路算不上很陡,可是这些车上满是货物,一路走来很是缓慢。这几个山匪押在后面,他们着急回山寨喝酒,就在后面不停地催促。
武岳阳蜷缩在布匹下面,悔青了肠子,他心中暗道:“怎么这么多的波折,回个家也这么难。”他拨开面前的茶叶口袋,从缝隙中向外张望,伺机逃跑。
何四见那刀疤脸像是个头目,就凑到他近前,一路哀求,说这些货物本就不值几个钱,权且当做礼物送给天台山上的英雄们了,这些赶车和押送货物的杂役都是穷苦出身,他们没见过世面,家里也都上有老下有小,就放他们回去吧。
刀疤脸懒得搭理他,被他絮叨得心烦,张嘴就骂:“滚他妈犊子,你们都是‘抗日团结会’的民兵,耍了俺们天台山的老少爷们,还想蹽?”拎起马鞭照头就向何四抽去,何四哪敢站着挨他的鞭子?这一下挨在身上,非得皮开肉绽不可,他赶紧躲到马车前面去。
刀疤脸也不去追赶,只是阴着脸放下鞭子。他身边几个喽啰奉承地大笑起来。
等车队到了山寨,秃头汉子等人也刚好骑马回来。
“咋的,没撵上么?”刀疤脸跳下马来,仰着头问。
“点子扎手,撵急了咬人。”秃头汉子道。
“狼还能让兔子咬着?”刀疤脸皱眉道。
“兔子可都带着喷子呢。”一个披着墨绿刻丝披风的妙龄女子跳下马来,气急败坏地走进大厅中去。
武岳阳侧耳细听着山匪们的黑话,突然一句似曾相识的声音传来,这脆生生的声音,让他想起在县上药铺中遇到的那个姑娘。




道魂 第十二章 装死求生
[本章字数:3498 最新更新时间:2013-11-21 12:10:01.0]
“她还真是‘棒老二’?”武岳阳心中暗自嘀咕,他不敢做声,重新隐藏好身形,只在茶叶和粗盐口袋间拨开一个小孔,将眼睛凑到孔洞处向外张望。
山寨建在天台山的半山腰处,再往上车马就上不去了,因这天台山山如其名,自下而上分成三个台地,溪流顺着山势流淌下来,滋生出茂密的丛林。上山的路蜿蜒曲折,武岳阳心急如焚,如果上了山,怕是更难脱身了,可是后面的山匪跟得紧,武岳阳看到一路的道观和佛寺,始终也没有找到逃跑的机会。
等到了半山腰的山寨内,武岳阳更是绝望了,他从小孔中向外看到整个山寨建在一块较平坦的山坡上,四周以削尖的山竹和木桩筑成厚厚的围墙,围墙每隔几十步就有一座石块砌成的岗哨,上面有持枪的喽罗把守,而上山途中的各处道观佛寺和险要高地也都有山匪巡视。
山寨内屋舍、草棚众多,建筑成门字形分三排连在一起,环抱着大围院,西侧是木板、竹排搭建起来的马厩和粮仓,东侧是由砖瓦盖建的小屋,当中是一排既非庙宇又非居住用的长型瓦屋,屋檐上挂着一块黑色横匾,上书“官房”二字,很有些衙门的气派。
武岳阳曾听同学讲过,这天台山上有雷音寺、和尚衙门、第一禅林等多处景点,也曾想到此游玩一番,不想今日却是以这种形式游览。武岳阳正贼头贼脑地偷-窥着,先前那女子从“官房”大厅中走出来,她后面跟着一个腰杆笔挺的中年男人,此人浓眉大眼,短发短须,一个硕大的脑袋如糖葫芦一样粘在水桶般粗细的肩膀上。更怪异的是此人还穿着一身军装,腰间别着盒子炮,脚上踩着齐膝的长筒黑皮靴。
大头男人迈大步来到围院里,穿过人群,走到一副担架近旁,蹲下身来细细察看。可担架上的山匪早已气绝多时,身体变得僵硬冰冷,胸口流出的血也都凝结成了黏块。大头男人拉过遮尸布,掩盖住尸体的头脸。
大头男人走到大厅门口的台阶上,虎着脸从左到右逐个扫视着众山匪,他两腿微微岔开,脚同肩宽,清了清嗓子,然后盯着秃头汉子,一字一顿地道:“谢老二啊谢老二,你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大掌柜的,是我办事不利。”秃头汉子谢老二咬牙道,从旁边刀疤脸手里夺过歪把子,闷着头就往外走。
“你干啥去?”大头男人瞪眼喊道。
“咱们天台山丢不起这个人,这场子得找回来,我去追他们!”谢老二回头嚷道,脚步却毫不停歇走向马厩。
刀疤脸和几个喽啰上前阻止,被谢老二两把推开,他跨上马,挥鞭下山。
大头男人一话不说,冷冷地看着谢老二上马去,他从腰间抽出盒子炮,枪口对准了谢老二的后背。
“二哥!快回来!”
“大掌柜的,可使不得啊!”
“爹……”
山上众匪见谢老二立即便会命丧大掌柜枪下,齐齐出声阻止。
大头男人好似没有听到一般,枪口一抬,砰地一声枪响。
山上众匪枪法都不错,可是他们的枪法大半都是大掌柜教出来的。大掌柜军伍出身,在石友三身旁做了十几年的警卫长,枪法出神入化,百米外射击袁大头大小的银元,十不失一。众匪听到枪响,顿时心凉,暗道:“完了,二掌柜的活不了了。”
等众匪扭头看时,只见山门口悬挂的大红灯笼随枪声坠落下来,正巧落在山门当中。谢老二座下马受惊收势不住,斜着摔倒出去,谢老二在空中翻了一个跟头落地,又在地上踉跄着跑出好几步才勉强没有摔倒。
谢老二回头见众匪望着他,大掌柜垂臂而立,手里攥着枪。谢老二回转身来,看那马一腿摔伤,露出白色的骨茬,不断嘶鸣挣扎着却站立不起。他啐了一口唾沫,低声咒骂几句,垂头丧气的返回到围院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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