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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魂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西狂峰
姚青从怀里掏出一团提前备好的纱布,撕下一条,抹一撮消炎粉按在伤口上,给武岳阳简单做了包扎。
麻耗子无奈,带着武岳阳和姚青,领着一众兵痞,出老林子,往车马店方向走去。
胖兵痞先前见到姚青关切地给武岳阳包扎伤口,没来由地横竖瞧武岳阳不顺眼,一路上对武岳阳推推搡搡,自不必说。
倒是骚猴儿,躲在半人深的一个坑洞中,顶了满头的树枝枯叶,等到兵痞押着武岳阳、麻耗子和姚青三人走远,才敢钻出地面来。先前罗队长那一枪擦着他耳朵飞过,险些将他屎尿吓出。骚猴儿狗抖毛似的甩掉身上的枯叶和泥土,“脑袋瓜子险些被崩掉,奶奶个爪儿的!”骚猴儿啐一口痰,腿上发力,使开了身法,向兵痞和武岳阳一行人追去。
麻耗子一路不停地打着逃跑的盘算,可是眼瞅着快到藏枪的树了,他还是没有确定一个最佳的应对之策。若是换做自己一个人,麻耗子有一百种逃跑的办法,可是如今带着武岳阳和姚青,又被这一群兵痞包围,想要全身而退怕是千难万难。
“眼前的形式,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能力敌,只能智取。既然骚猴儿没被抓住,那么只好将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了。”麻耗子琢磨着。他知道骚猴儿未必会出手搭救自己和武岳阳,可是姚青在,骚猴儿就一定不会坐视不管。先前罗队长动了杀机,自己若是将枪全部交出,难保这伙儿兵痞不会翻脸无情、杀人灭口。而自己若是不顺从乖乖交出枪,又难有脱身良策。不能不还,又不能全还,麻耗子在藏枪的老鸦窝树下停住脚步。
胖兵痞见麻耗子停住不走,立即嚷道:“咋不走了?”
麻耗子转过身,看着罗队长,说道:“你们少了多少支枪?”
罗队长反问道:“我们少了多少家伙,你们做贼的难道不清楚么?”
麻耗子不会辩驳,一对儿死鱼眼木愣愣地盯着罗队长,固执地等他回答。
罗队长无奈地扭头问:“金大胡子,你们少了几把?”
金大胡子左右询问一番,手下五人有的摊手,有的摇头。
“六把!”金大胡子道。
罗队长瞪着眼望着麻耗子,没好气道:“一共十五把!”
“刚刚在林子里还了你们一支。”麻耗子道。
“刨除那把,还少十四把!”罗队长叫道。
“眼下我再还你七支,剩下的七支今早已被另一个兄弟分走,你们将我和那姑娘放了,我们这便去追赶讨要。明日此时此地,以那七支枪来赎回他。你看可好?”麻耗子道。
罗队长略一沉吟,冷哼道:“我且信你,不过还七把枪,我只放一人。而且,我没工夫跟你们闲耗,我一个时辰也不等,你们寻到了枪,往江口城追我们吧。三日内,你们若是不来赎人,我们就在这两人身上着落出七把枪的银元来。”
这时候哪有讨价还价的余地。麻耗子说一声好,便手足并用,几下爬到树上,从老鸦窝里抓起藏枪的包裹,丢下树来,然后纵身跃下。
金大胡子使了个眼色,阿文上前就要抢包裹。
胖兵痞不用罗队长下令,一个箭步窜上前去,单脚将包裹踩住,一手叉腰,另只手悠然地转着一支盒子炮,轻蔑地低头看着阿文。
“猪赤佬!册那娘……”
“臭嘴放干净些,敲掉你狗牙!”胖兵痞攥紧了盒子炮,对着阿文面孔比量了两下。
金大胡子脸色阴沉得仿佛挂了一层霜,他看也不看胖兵痞,只是冲罗队长道:“罗队长,这包铁疙瘩是兄弟们吃饭的家伙,好不容易寻回了它,兄弟正要多谢你。难不成罗队长不肯卖这个面子?”
罗队长没听到一般,对胖兵痞道:“打开包裹!”
胖兵痞用脚勾起包裹,一把撕开,露出黑黢黢的盒子炮来。
罗队长打量了眼撕开的包裹,这才对金大胡子哈哈一笑,说道:“老金呐,你们丢的是六把盒子炮,这包裹里可是七把,显然这不是你们的,我也爱莫能助啊。”
“罗队长,你得给兄弟们留条活路。”金大胡子道。
“路是自己选的。”罗队长轻描淡写地说道,他示意胖兵痞将盒子炮分发给跟随自己的一众兵痞,继而看了看麻耗子,又看了看武岳阳,“我这个人很讲信用,答应的事从不反悔。你可以走了。”
罗队长最后一句话明显是对武岳阳说的。
“佩服!我这便去寻回其余的枪支。”麻耗子木愣愣地一拱手,说罢就要走。
“站住!”罗队长道,“我说过放你们一人,可没答应要放你。枪是你偷的,你自然要留下。那学生娃,你走吧!”
武岳阳当然理解麻耗子的意图,麻耗子的身手要远胜于自己,他被放更有利于营救自己和姚青。可是不知罗队长是无意中的刁难,还是早已识破了麻耗子的小心思,竟换武岳阳代替麻耗子。
武岳阳与麻耗子大眼瞪小眼,麻耗子有意嘱咐几句,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罗队长咳嗽一声,“他们一伙儿是四个娃娃,另一个不知躲在了哪儿,也许便在近旁。要不你好好问问这个学生娃,到底将你们那六把铁家伙藏在了何处?不过这娃娃骨头硬得很呐。”
金大胡子皮笑肉不笑地冷哼两声,没有作答。
“把他俩捆起来!”罗队长下令道。几个兵痞立即涌上去,将麻耗子和姚青用牛皮绳双双背剪了手臂。“你不去寻找其余那七把铁家伙,等你金大爷赏你点酒肉才肯上路么?”罗队长呛武岳阳道。
武岳阳不好明着向麻耗子问骚猴儿的下落,只好盯着他的眼睛,见他呆愣愣地盯着车马店方向,以为麻耗子有意指示方位。武岳阳不敢耽搁,说一句“我去寻骚猴儿”,就头也不回地向车马店奔去。
麻耗子又瘪又窄的一对死鱼眼,险些竖起来。他几次三番使眼色,示意骚猴儿就躲在不远处的一棵老槐树后面,可是武岳阳这呆书生一准儿读书读坏了脑子,连眼色都看不懂!他跑去车马店哪里寻得到骚猴儿?骚猴儿要是去追回他倒好,若是骚猴儿索性躲着不让武岳阳找到,他自己逞强自作主张,想个馊主意来搭救姚青和自己,那后果当真是难以预料。
麻耗子呆头鹅一般,望着跑远的武岳阳不知所措。
兵痞们哪管麻耗子心里想些什么,没好气地推搡着他向前走。
金大胡子冲阿文扬了扬下巴,阿文立即追武岳阳而去。金大胡子自己则伙同其余四个跟班,不紧不慢地跟在罗队长一伙儿后面。
罗队长挑眉看了两眼,冷笑数声。一行人也不啰嗦,押着麻、姚二人,沿官道,向江口城进发。





道魂 第八章 童子尿辟邪
武岳阳跑出没多远,忽觉浑身血气浮动,猛想起烈阳丹发作之时所引起的灼骨之痛来。不得不乖乖停下,顾不得走远,当即站在道路旁,一招一式练起那拙朴的十二式怪招。
阿文不远不近坠在武岳阳后面,突见武岳阳抽风似的停住脚步,站在道路一旁,鬼上身似的,伸手抬腿不停地比划着。
阿文转到武岳阳正面,见他果然满脸通红,呼哧呼哧大口喘气,这不是中了邪又是什么!
阿文捋了捋他标志性的中分头,歪着脖子,小心翼翼地凑近武岳阳。
武岳阳没工夫搭理阿文,他舌抵上腭,双手抱圆,托举过头,正是一式“掌托天门”。
阿文哪里见过这个,他吓得向后一跳,双手合在胸前,胡乱掐了个诀,操着上海话,虚张声势道:“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快显灵!我是天目,与天相逐。睛如雷电,光耀八极。彻见表里,无物不伏。急急如律令!”
武岳阳没想到自己打一趟拳,阿文竟念起了咒,武岳阳不知道这个“洋汉奸”是不是有意的,他不想被打扰,狠瞪阿文一眼,“滚!”
阿文气不打一处来,“小赤佬!”扬手就要给武岳阳一个耳刮子,可又怕手指触碰到武岳阳,沾了他身上的邪气。阿文手扬到空中,讪讪地缩回去,到道旁拾起一根树杈,举到武岳阳鼻前,“我册那个娘!侬闹列塞,鬼附身了还要把彪今!”说罢就用树杈去敲武岳阳的头。
武岳阳虽然不能完全听懂阿文骂的什么,但知道那绝不是什么好话。他眼见树杈直上直下地打下来,不慌不忙地将右掌下落于背后,掌心朝下,全力下按,同时左掌自体后擎天而起,扭颈目视左掌。顺手将树杈向身后拨落,右手翻转,掌心拖住树杈,双掌交错,“咔嚓”一声,将树杈别断。
武岳阳这一式正是十二式中的“摘星换斗”。
阿文虎口被震,半截树杈脱了手,掉落地上。而武岳阳仍旧一招一式练他的怪招十二式。
阿文倒吸一口气,庆幸自己留了个心眼儿没有亲自动手。他心里琢磨着,“这小赤佬,还真是有些古怪!”
加上在车马店那次,阿文总共试探了武岳阳两次,他心里清楚,自己这三脚猫的本领,恐怕不是武岳阳的敌手。阿文心里愈发着急,金大胡子已经带领兄弟们奔江口城去了,而眼前这个中了邪的呆学生却仍在没完没了地耽搁时间。阿文一边气急败坏地在武岳阳面前走来走去,一边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
这时路边长草丛一阵悉动,芦苇杆被拨向两边,一个贼头贼脑的少年从草丛后面钻出,大大咧咧走到阿文旁边,只扫武岳阳一眼,便扭头用一双三角眼瞥着阿文。
武岳阳见到来人是骚猴儿,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他正愁骚猴儿神出鬼没,不知该去哪里搜寻,没想到骚猴儿竟自己找上门来。武岳阳再转念一想,骚猴儿出现得这么及时,没准他一直跟在自己身后。
阿文见这个从草丛后面钻出来的黑瘦小子看见中了邪的武岳阳竟然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反而一双三角眼上上下下在自己身上扫来扫去,当即怒骂道:“册那娘!侬看地撒!”
骚猴儿不恼不怒,一副笑眯眯的欠揍模样,三角眼眨了眨,收了脸上的笑,换了一副严肃的面孔,学着道士模样稽首道:“福生无量天尊,小哥儿莫要动怒。贫僧……小道追踪此妖物多日,不想今日恰巧撞见。小哥儿还请速速退去,此妖物乃是千年驴精出山,附体于体弱之辈。这少年乃是好色之徒,体寒多病,正被妖物冲了身。现今三魂七魄浮动,小命不保,我要施展独家秘术,驱走妖物,救他性命!”
阿文瞧他破衣烂衫,哪有半点道家仙姿,再瞧他肩膀斜挎着一个鼓鼓的背囊,背囊里不知塞了什么东西撑得凹凸不平呈麻花状,怎么看都像是一个贼,而且是很不高明的哪一种。
“神兜兜鬼扯蛋!”阿文虽然不相信骚猴儿的一派胡言,但也好奇他能拿出什么手段对付武岳阳,撇嘴道,“你耍撒花招?”
“得小哥儿帮我,只我一个可不行!”骚猴儿摇摇头,正色道,“要是我一个人能降住他,也不用等到现今了。”
“怎么?”阿文鄙夷地退后半步,满面戒备道。
“倒不用你出手。”骚猴儿摆手道,“须知天下妖物莫不喜阴惧阳,这驴精修炼千年,敢在大白天出来嘚瑟已属不易,但阴阳互补,五行相生,天下万物,一物降一物。想制伏这头畜生倒也不难,一碗黑狗血或半罐童子尿足矣。”
“侬……你看我做撒!我又没这得这两件!”阿文瞪眼道。
骚猴儿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黑狗血不好找,童子尿……”
“童子个屁,老子八百年前就睡过女人!”阿文叫道,“你自己干嘛不尿?”
“我倒还没破戒……可这两日只顾追赶他,风餐露宿,水喝得少……罢罢罢!为了除此妖物,我尽力就是!”骚猴儿从肩上拿下酒葫芦,转过身去,撒了半壶热尿进去,回身递给阿文。
“做撒给我?”阿文满脸的嫌弃,并不伸手接酒葫芦。
“我得施法定住他,只能你来帮我泼他。”骚猴儿又将盛了热尿的酒葫芦递给阿文。
阿文嫌弃地接过酒葫芦。
“你做好准备,我一会做完法,你要快速将尿淋在他头上。”骚猴儿不给阿文琢磨的时间,夸张地扭动身体,左手五指或勾或伸,胡乱掐了个自创的诀,脚下却不含糊,两脚快速踏动,将赶风步使了出来。骚猴儿足下生风,风车似的围着武岳阳快速转动,一边大声叫道,“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快显灵!小爷发功,妖孽显形……啊呀呀!快,淋他!”
阿文刚刚还有些不信,等见到骚猴儿疾风一般的身法时,眼睛险些瞪出来。这时候听到骚猴儿发令,哪还有半点疑虑,甩手将葫芦中的热尿淋向武岳阳。
武岳阳听两个人胡说八道,哭笑不得,他匆匆打了几遍那十二式怪招,将体内灼热逼出,激起一身大汗。这时见骚猴儿发坏,要借兵痞之手向自己头上淋尿,再也忍不住,双腿猛然发力,闪身躲向一旁。
骚猴儿的注意力全放在武岳阳身上,他期待自己那一泡热尿给武岳阳尝个鲜,不想武岳阳竟收功躲开,而这时他正风车似的围绕武岳阳旋转,只闻一股骚气迎面而来,想要躲闪,脚步拌在一起,想停住步子已经来不及,结果从头到脚淋了一身臭尿。
“他奶奶个爪儿……”骚猴儿抹一把脸,三角小眼瞪得溜圆,怒视武岳阳。
武岳阳冷哼一声,淡然道:“自作自受!”
“老子为了救你,你还狗咬吕洞宾了!”骚猴儿脱下淋湿的破衣裳揉作一团,掷向武岳阳。
武岳阳侧身躲开。
阿文瞅瞅武岳阳,再看看骚猴儿,“哎,侬……你俩认得呀?”
骚猴儿一肚子的怒气无处发泄,这时再也忍不住,招呼也不打一句,脚下微错,赶风步再次施展开来,一阵风般绕到阿文身后,脚下一勾一绊,手上同时发力,一掌砍在阿文颈根,将其放倒。
武岳阳也不阻拦,抬头见车马店方向三五个人正向这边走来,他不想再生事端,“来人了,赶紧走吧!”
骚猴儿狠狠踢了阿文两脚,不够解气,又松了腰绳,掏出腹下之物,“刚才憋回去半泡尿,这回都送了你!小爷慈悲,不收利息!”骚猴儿咬着牙说道,一股热流淋了阿文满头满脸。
武岳阳不敢耽搁,奔着罗队长等一众兵痞消失的方向追过去。
“急个屁!老子救你脱身,也他奶奶的不磕两个头说个谢字!没教养,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骚猴儿嘴里不干不净地怒骂道,他俯身从阿文身上扒下还算干净的衣服,套在自己身上,这才追武岳阳而去。
阿文并未昏厥,只是浑身酸软,使不出力气。他猛然想起,骚猴儿正是那晚悄悄潜入客服偷走盒子炮的毛贼,自己刚刚怎么没有认出他来,真是瞎了狗眼,他躺在地上一边埋怨自己眼拙,一边心中发狠,等捉住这几个毛贼,一定敲断他们的腿,扒了他们的皮!
等过路的村民走得近了,阿文仍躺在地上低声闷哼,而武岳阳和骚猴儿,早去的远了。
骚猴儿追上武岳阳,气还没有消,忍不住出声埋怨,“你说你除了拖后腿还有什么用?我和麻子顺出十几支铁家伙来,也没被人家逮住,你倒好,不跑还叭叭地跟人家讲上理了。你好歹也是个读过书的,咋不明白一句话: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你脑袋撞门梁上了是咋地?”
武岳阳突然停住步子,转身正对骚猴儿,直视着骚猴儿的眼睛道:“我不愿认识你们,也懒得跟你们一起同行。但现在机缘巧合,咱们被绑在一只船上,那就力气都往一块使!你们想做什么,提前打个招呼通个气行不行?”
“呦呦呦,还急眼了!你自己没躲开,连累了大伙还倒打一耙。我打不过可以跑,麻子一把飞刀足以保命,你呢?我俩把脑袋别裤腰上去偷枪,还不是给你用?怎么就成罪过了!再说我们同样也没跟大公子通气,她怎么没被逮住。笨要承认,挨打站稳!”
“咱们比试一场吧,看是我笨,还是你笨。”武岳阳道。
“哎呦,来劲了是吧?你一个笨书生,跟我比啥?”骚猴儿一脸的轻蔑。




道魂 第九章 夜色汉口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自然是救人。”武岳阳道。
“拿着这包铁疙瘩,直接去换人就行了,这有什么比的?”骚猴儿不耐烦道。
“原本这事是可以坐下好好商量的,可是他们既然不讲道理咱们就奉陪到底……人我们必须要救,可是这些枪,打死也不还!”武岳阳掩饰不住满腔的恨意。
骚猴儿噗嗤一声乐了,“还挺记仇的,行呀,那你说说怎么比?”
“他们人多枪多,能智取尽量不要蛮干。咱俩谁也使唤不动谁,想配合起来救人怕是不易,索性各自动手。规则很简单,谁先把人救出来谁就赢。”武岳阳从背囊里掏出两个窝头,分了一个给骚猴儿。
骚猴儿也不客气,伸手接过,一口咬掉半拉,“我觉得输赢不好说清啊,要是咱俩一块把人救出来,你救一个我救一个,那算谁赢?还有,我要是缠住那些臭兵匪,最后你捡了便宜救了人,那我不白忙活了?”
“谁出力多,谁功劳大,就算谁赢。”武岳阳又掏出水囊递给骚猴儿,“咱们拿自己的良心当裁判,输就是输,赢就是赢,不管怎么说,咱俩都是爷们儿,反正我不会耍赖。”
“奶奶个爪儿的,好像我会耍赖似的!”骚猴儿没好气地夺过水囊,灌了两口,又问,“先小人后君子,咱可讲清楚,赢了怎样,输了又怎样?”
武岳阳将手里剩下的小半拉窝头塞进嘴里,一边说道:“咱们都要去南京寻那特务头子马三,少不了还要这么拴在一起一段时间,咱们四个总要有个说话管用的……”
“想不到你他奶奶的还是个官儿迷。”骚猴儿嘲讽道。
“随你怎么说,四个人想拧成一股绳就得有个主心骨。”
“行,你要是赢了,不管大公子和麻子啥态度,反正我是听你号令。”骚猴儿将水囊扔回给武岳阳。
武岳阳将水囊塞进怀中,举起一只手。骚猴儿见他一脸严肃,只得跟他击了个掌,算是正式应承了这场赌局。
骚猴儿从背囊里掏出两把盒子炮和一包子弹,丢给武岳阳,“分你两把,别说我欺负你。等你输了也好心服口服,到时候乖乖听小爷使唤!”
武岳阳扣了保险,弹出弹匣,简单检查了一遍这两把盒子炮,然后小心的将一把盒子炮塞到裤筒里,另一把揣进怀中,“谢了。”
“回头见喽,小爷先走一步!”骚猴儿话音未落,脚下尘起,赶风步使了出来,一阵风似的向前窜去,很快就消失了踪影。
武岳阳一脸苦相,暗叹自己思虑不够周全,骚猴儿这么毛毛躁躁地赶去救人,难保不会坏了事。可转念又一想,骚猴儿对别人不在乎,对他的“大公子”姚青可是另一幅面孔,他断不会不顾姚青安危而轻举妄动。
饶是如此,武岳阳仍旧放心不下,他知道凭着自己一双腿万难追上骚猴儿和罗队长那一伙兵痞。在绕过老林子之后,没走几里路,大路一侧不远处缕缕炊烟升起,再翻过一个山坳,一个不大不小的村落出现道旁。武岳阳有意拐进村中,他要偷一匹马,用以代步。
沔阳县向东偏北,过百余里即到汉口。
汉口自古是中国四大名镇之一,地处长江与汉江交叉口之西北,隔长江与东南武昌相望,并汉江与南侧的汉阳相临,旧时有“天下四聚”的说法,“北则京师,南则佛山,东则苏州,西则汉口”。汉口为天下四聚之首。
汉阳、武昌、汉阳依河相傍,合为“武汉”。由于其水利的便利,港口贸易运输业颇为兴旺,茶厂、铁厂、枪炮厂、纺纱局、火柴厂、学堂、钱庄、票号、钱铺、银行不一而足,商业、工业、教育、金融、交通无不发达。
随着日寇入侵,平津沦陷,国军迁都重庆,武汉便成了国军迁都的临时落脚点,而汉口更成为避难百姓北上或西迁的集散地。大小码头,船来船往,一派繁忙景象。
这一日夜色已深,汉口城隐没在夜幕中,只有黄府仍旧灯火通明。络绎不绝的宾客三三两两散去,杜月笙赶紧用湿毛巾擦了擦脸,老管家送走宾客回到厅堂,见杜月笙正用凉水洗脸,赶紧上前,“老爷,这都什么天气了,可使不得,我给您换盆热水去……”
“不用。”杜月笙摆了摆手,“凉水敷一敷精神些,这还有一堆事务等着拿主意呢。”
“那您也得注意身子不是,晚饭你也没吃几口,我去给您热些参汤来。”老管家接过毛巾道。
“喝不下,沏一壶热茶吧。黄岭呢?他又去哪惹祸了?”杜月笙满脸的不悦。
“回老爷,少爷带着几个人,早早出门去,应该是去了结那件烦心事去了吧。”老管家筛了些上好的碧螺春,倒进紫砂壶中,又去炉子上取放了一会儿的开水。
“年轻人啊……”杜月笙叹了一句。他目光透过窗楞,望向外面黑漆漆的夜。他想起了他自己的年少岁月,他忆起他的大夫人沈素娥,紧接着想起自己接连迎娶二房、三房、四房姨太太那段风光的日子,而风光的背后是大夫人沈素娥和其表哥破坏门楣的那桩丑事,后面更可恨的是,沈素娥和她表哥的丑事竟被两个私家侦探拍了照,并藉此来敲自己的竹杠。杜月笙当然没有饶过这些人,他先将表哥剁了手暴尸荒野,然后用那双修长漂亮的手炖汤给大夫人沈素娥喝,再将敲诈自己的那一对儿私家侦探绑了手脚丢进黄浦江喂鱼……
“黄岭这事做得对。就得按规矩办!免得越来越多的人都没了规矩。”杜月笙突然道。
黄岭倒没想到义父在这件事上竟支持自己。他一贯浪子心性,在上海滩的时候,身边从不缺女人,且个个都是上好的姿色。可他从来都是采花而不摧花,没跟哪个相好的红过脸,也没谁敢惹他红脸。这次跟着义父一路奔波,月余没碰女人,燥火难捱,这才饥不择食,带了兄弟们去了几趟江北的“潇湘馆”,跟那胡婉慧好了几回。若是放在两个月以前,这般姿色的女子,他顶多尝个鲜,断然不肯“吃回头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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