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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魂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西狂峰
“他混进山寨来,就为了杀你?”马长官皱眉走上前来,他俯身撩开顺子衣襟,在死者腰侧果见别着一把盒子炮。马长官抽出盒子炮,顺带勾出一个黄色纸封。
有人眼尖看到那黄色纸封,道:“哎,有封信……”
马长官捏起信封,对着阳光看了看,将信封打开,抽出里面的信件。





道魂 第十七章 说票
[本章字数:3251 最新更新时间:2013-12-18 12:44:15.0]
马长官抖开信件,众人一齐看到了信上的内容,因为那信纸上只有四个大字:血债血偿!
“血债血偿……”众人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马长官将信纸丢下,扭头瞥一眼那浓眉长脸团兵道:“这不就是个送信的么?”
“那……那他干嘛要掏枪?”浓眉长脸团兵道。
“他分明是在掏信!你也用不着急着推卸责任,杀就杀了,咱们很快就要攻上天台山去,早晚要跟他们火拼,杀了倒也干净,免得他探清了咱们团结会的底细回去报信。”马长官语气转重,“以后莫再这么鲁莽!要惹麻烦的!”
浓眉长脸团兵急忙点头答应,马长官冲他一瞪眼,道:“还愣着干嘛?不赶紧收拾干净等长警(民国初年警衔区别为简任官、荐任官、委任官和长警,后在简任官之上增加特任官一级)来拿你归案么?”
那浓眉长脸团兵忙不迭地将顺子尸体拖出屋去。
捧着水烟筒的白胡子老汉凑到马长官身旁,低声道:“马长官,出了人命,这可是天大的事啊!咱们还是报官吧,连着何四他们被害,一并报上去,让县里督察处出兵去清剿天台山不是更好一些嘛?”
“督察处要是能管得了这些土匪,还用得着鼓励百姓自主建民团么。报官有什么用?自打868团调出邛崃、随二十一军出川后,督察处的长警多半携家逃亡,谁还顾得上百姓的死活?咱们的‘铁血抗日团结会’虽然以‘抗日’为名,可真正的敌人多半是这些趁乱鱼肉百姓的土匪和强盗。以后正面的对抗是免不了的,先零零碎碎试探着打几次,倒也没什么意外。”马长官冷哼道。
“那咱们还是临阵磨枪,赶紧准备吧,好歹让新兵蛋子们摸摸抢,打两发子弹练练手撒。”孟屠子叫嚷道。何四被土匪害了,索家岭众团兵群龙无首,孟屠子觉得自己刀快手狠,杀伐果断,没少见血腥,很有取何四而代之的资本,他急于争取到团兵教官或队长之类的头衔,咋咋呼呼表现得越发积极。
廖秀才暗骂孟屠子后知后觉,他一百个看不起、一千个不屑挂在脸上,“孟屠子,你不是新兵蛋子么?你几时摸过枪?”
“姓廖的,你不用在这跟我泛酸,咱俩到外面比划比划,我只用一只手就打赢你,我要是输了咱们索家岭的队伍就让你来带,你敢不敢?”孟屠子摩拳擦掌就要和廖秀才动手。
“我从来可没那么大的野心,没啥子能耐带领索家岭的兄弟做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却也不能任由酒囊饭袋胡作非为,白白葬送了众兄弟的性命。”廖秀才摇晃着脑袋针锋相对。
孟屠子气得呼呼直喘,指着廖秀才的鼻子喝问:“你说谁是酒囊饭袋?”
众人怕两人动手,又将两人分隔开来。廖秀才见孟屠子被众人拉住,便跳脚回嘴道:“说谁谁明白……”
“别内讧!”马长官微微抬高了声音,“现在用人之际,团结会人数众多,而且每日都有村民申请加入,各种事务都要烦劳诸位,大家都有事情做,一切行动都商量着来。万万要抱成一团,切不可各自敌视、相互指责攻击。”
孟屠子和廖秀才听到“大家都有事情做”,就不再争执。众人见马长官丝毫没有兵爷爷的臭脾气,也不见他盛气凌人、独断专行,都放下心来,听他部署指挥。
天台山上,武岳阳天不亮就早早醒来。他蓬头垢面地扒着牢门,嘶哑着嗓子大喊大叫:“水!渴死人啦!人都死了?我要水!”
山上众匪自然没人理他,水牢内何四一伙人蹲坐在地上,或轻松嘀咕,或埋头睡觉,或掏出烟袋有一口没一口地吧唧几口。
“莫喊了,你喉咙都喊哑了。”何四劝道。
武岳阳没听见一般,又叫道:“马桶连盖子都没有,熏死人了!这是关人的地方么?你们听见没有!你们抓错人啦,我和他们不是一伙的!我只是搭乘他们的车回家啊!骚猴儿!瘦猴儿!妖精!蛇精!白骨精!”
姚青拎着马鞭来到后院,武岳阳见她拎着马鞭,不敢再骂。姚青阴着脸走到地牢门口,星眸微瞪,“你怎么不骂了?”
“快放我出去,我跟他们不是一伙的,我只是搭他们的车回家,你们抓错人了!”武岳阳舔着嘴唇道。
姚青唰地一鞭子抽下,武岳阳怕她发难,提前做了防备,见姚青扬起马鞭就退后躲闪,那鞭子啪地抽在牢门上。
武岳阳:“干嘛这么粗蛮,你没读过书么,有本事你把牢门抽断……”
“你再敢说一个字!”姚青皱眉指道。
武岳阳张了张嘴,他看着姚青面色如霜,显然是动怒开始较真了,武岳阳终究没敢倒捋虎须,他眨眨眼,又舔舔干瘪裂开的嘴唇,盯着姚青没有说话。
姚青没有料到武岳阳竟没有顶撞,又看他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嘴唇干裂出一道道的血口子,水牢中其他人也是饥渴难耐,大多瘫软在地上。姚青恼怒骚猴干嘛不给这些团兵一些水喝,她回头喊道:“骚猴儿!”突然想起骚猴儿早上去索家岭,做顺子的跟背风去了。她见武岳阳的可怜模样,心中有些不忍,打算去水井处拎些水来。
武岳阳见她耀武扬威,不可一世,顿时气恼,哑着嗓子大叫:“啊……”
姚青吓了一跳,回身看武岳阳,武岳阳捏捏鼻子嘀咕道:“这是嚎叫,可不是说话。”
牢中众人面面相觑,哭笑不得。
姚青瞥武岳阳一眼,没有回来为难他,径自出院去了。
“哎!你怎么走了?水呢!放我出去!”武岳阳拍着牢门栏杆大叫,他见何四一伙都默不作声,忍不住埋怨道:“你们倒能沉得住气,这里很舒适么?”
何四身旁的黄脸汉子正半躺着闭目养神,听到武岳阳埋怨,懒洋洋地半睁着眼道:“不舒适又能怎么样?你能逃出去么?听天由命吧。”
武岳阳肚子饿得咕咕叫,懒得和他辩,他喊累了,蹲坐在牢门口,眼巴巴地望着外面。不一会的功夫,姚青端着一个竹筐重新来到后院,她身后还跟着一个拎着木桶的喽啰。
何四一伙人如嗅到蜂蜜的狗熊一样连滚带爬地扑到牢门上,每人都好似看见救命稻草一样盯着木桶,口中吞咽着口水。
“踩着我了!哎,说你呢,别挤!我的腿!啊……”武岳阳发出一连串的嚎叫。可众人挤到门口争抢水喝,哪顾得他的死活。
原来那木桶里盛的是米汤。姚青将几只碗摆在地上,“别抢!都有份。”她将碗里都盛满了粥,分发下去,又从竹筐里取了白面馒头分给众人。
众人分得了米汤和馒头,退到牢里大口吞咽,武岳阳这时才得以翻身爬起,他知道姚青是成心捉弄他,心里想着“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打算先厚着脸皮填饱肚子再说,可又拉不下脸来吃那“嗟来之食”,他犹豫着,姚青已开始收拾木桶和竹筐。
武岳阳急道:“我还没领,怎么就不发了?”
“你不饿。”姚青浅笑道。
“怎么不饿?”武岳阳火冒三丈。
“你饿还有力气骂人?”姚青拍拍手,好整以暇地逗着武岳阳。
武岳阳涨红了脸,他强压下怒火道:“我已说过我不是他们一伙的,你们误抓了我,干嘛还要羞辱我?士可杀,不可辱!你们要么放了我,要么杀了我。”
“我既不杀你,也不放你,你能怎么样?”姚青悠闲地转着竹筐道。
“你……你讲不讲理?我骂人是不对,可全由你们误抓我引起,你放了我,我给你赔礼道歉。”武岳阳正色道。
姚青将竹筐往地上一顿,板起面孔道:“你说不是一伙就不是一伙?你说误抓就误抓?别使诈了,谁信你的鬼话!”
武岳阳恨不能掏出心肠来证明给姚青看,他回到水牢里面将何四叔拉起,疾步走到门口,“何四叔,你跟她说,我是不是你们一伙的?”
何四来回看几眼两人,不知从哪里解释。姚青冷笑道:“你们不是一伙的,也从来不认识,只是你不该叫他何四叔。我懒得跟你闲扯,你就老老实实在这待着吧。”姚青说罢欲走。
“你别走!”武岳阳越发着急,他可不愿一直在这耗着,他催促何四,“你倒说话啊!”
何四知道解释也没用,山匪哪肯轻易放人,但他被武岳阳纠缠不过,想帮他解释几句,还没张嘴就听前院伴着马蹄声,远远传来喊叫声:“不好啦!大掌柜的!出事……出事啦!”
姚青急忙跑回前院。
骚猴儿拍马冲进围院,他不等马停住就从马上翻下,顺着势头迈开步子,毫不停歇地跑进大堂。
姚大脑袋正从里面往外走,两人在门口处撞了个满怀。
“咋了咋了,出啥事了?”姚大脑袋急问道。
骚猴儿上气不接下气地喘息着,他咽了口唾沫,“顺子……顺子挨了飞子,被他们用喷子点了!”
“什么!”姚大脑袋揪着骚猴儿胸襟喝道,“他们把顺子点了?”
“嗯,我猫在离他们老巢不远的长草丛里,亲眼看到顺子进了他们的大门,很快……很快听到枪响,不大一会顺子就被拖出来……拖出来埋了。”骚猴道。
“操他妈-的,跟他们拼了!”谢老二和刀疤脸齐声骂道。
姚大脑袋扬起手,大堂中的众匪安静下来。
姚大脑袋将头凑近骚猴儿,两人的鼻子挨着鼻子,姚大脑袋咬着牙问道:“你亲眼看到的?”
“亲眼看到的。”骚猴儿肯定道。




道魂 第十八章 计划砸窑
[本章字数:3386 最新更新时间:2013-12-27 12:03:34.0]
姚大脑袋额头上的青筋暴起,他压着怒火道:“去后院!”
众匪跟随他走进后院,一伙人浩浩荡荡将水牢围住。
武岳阳从何四那里匀了半拉馒头,就着碗底的米汤可怜巴巴地舔舐着。他又气又恨,正愁无处发泄,见院里有人进来,他扑到牢门上就要开骂,刚张开嘴,却看到那大头的山匪头领呼啦啦带着一群山匪凶神恶煞的闯进来。武岳阳瞧出气氛不对,赶紧缩身退回人群后面。
姚大脑袋气势汹汹走到牢门口,黑着脸扫视着水牢内何四一伙人。何四等人相互打量着,都瞧出山匪们来意不善,一时间没人说话,神情紧张地望着牢外。
“大掌柜的,甭跟他们啰嗦,直接拽出来全插了!”谢老二瞪着眼高叫着打破短暂的沉默,众山匪喽啰受他煽动,一时群情激奋,“插了”、“点了”呼喝个不停。
姚大脑袋举手止住吵闹,他攥紧拳头,手指捏得咔吧咔吧响,他喘着粗气道:“你们团结会的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要和我们玩横的啊!”
何四一伙人不知道姚大脑袋所指的是什么,但都猜到准是团结会又作出了什么事来惹恼了这些山匪。何四不敢胡乱回应,他嚅嚅地支吾道:“这……这……”
“知道你们这么不讲道义,老子早带弟兄们扫平你们老窝了。我们没动你们一根指头,你们却先后点了我们两名弟兄,今个你们必须得给我个说法,让我和兄弟们有个交待!”姚大脑袋咬牙道。
“你们到底要干嘛,请直说。”何四旁边的黄脸汉子不耐烦地说道。
“我们要突突了你们,不行么?”谢老二瞪眼道。
黄脸汉子要反驳,被何四拦住。谢老二见那黄脸汉子竟有些不服,他大骂着四处寻找牢门钥匙,急着进牢房去揍扁这些不开眼的。
葛师爷见姚大脑袋虎着脸,急忙拉住谢老二,使了个眼色,“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你们玩得太绝,怎么连去说票的都不放过?你们现在可还在我们手里呐,团结会的现在谁当家?不管你们死活了?”葛师爷捋着胡子一句一句地分析道。
“说那么多的没用!”姚大脑袋目露凶光,“我得给我的兄弟们报仇,你们这些人全部都得陪葬。现在我需要团结会的情报,谁告诉我就让谁多活两天。”
何四一伙人顿时慌张起来,何四急忙道:“别中他们计,谁知道他是不是诈我们。”
姚大脑袋懒得和他解释,头一摆,道:“打开牢门,都拖出去,一律活埋。”
姚青犹豫着拿过钥匙,“爹……”
姚大脑袋眼睛一瞪,姚青不敢多说,哗啦啦地打开牢门锁链。
“出来!”
“都出来!”
山匪喽啰们端枪拎刀催促道。
“我早就说过姓马的不是好人,准是他故意陷害!除去咱们他就成了团结会的主心骨!”黄脸汉子叫骂道。
“何四哥,要不咱就说了吧,他姓马的不顾咱们死活,咱们又何必跟他们讲什么义气?”有人见山匪推门进牢来赶众人出去,急忙劝何四道。
何四皱着眉头,一言不发。
“冤有头,债有主。杀你们天台山上好汉的又不是我们,干嘛要我们背黑锅?”黄脸汉子叫道。
“他妈-的,就你不老实!”谢老二抄起枪托抡下,啪地一声砸在黄脸汉子脸腮上,顿时红肿起来。黄脸汉子怒瞪着谢老二,不敢还手。
“瞅啥!拖出去,点了!”谢老二破锣般的嗓子叫嚷道。
姚大脑袋没有反对,两个喽啰便架起黄脸汉子,往前院拖去。
“老四!”
“四哥,你说话啊!”
水牢内的众人一齐劝道。
何四见黄脸汉子即将被拖出院子,终于开口道:“罢了,咱们认栽了!”
姚大脑袋询问般地看向何四,何四道:“把他喊回来,我说。”
姚大脑袋给姚青使了个眼色,姚青将两指含在口中,打了个唿哨,紧接着黄脸汉子就被押送回来,重新丢进水牢。
“你别耍花招,你们这几个人的命可全掌握在你自己手里。”姚大脑袋威胁道。
何四从墙角取过竹筒,先点上了水烟,咕噜咕噜吸了几口,众山匪已等得不耐烦他才悠悠说道:“团结会也没有什么秘密,你们想了解的情报,无非有多少人,多少武器,这些已经不成为秘密了。目前团兵近千人,武器无非川军淘汰的中正式和一些三八大盖,还有几架歪把子,武装起来五个人也分不到一支枪,你们就想知道这些?”
姚大脑袋冷哼一声,问道:“谁是挑事的?”
何四咳嗽两声,“他们都叫他马长官,具体姓名谁也不清楚,只知道是固驿坝的一个啥子保长的亲戚,据说是武团长的老下属,很神秘的一个人。”
“怎么个神秘法?”葛师爷好奇地问道。
何四吐口烟,缓缓道:“且不说他一个外人是怎么孤零零地在固驿坝站住了脚,并迅速拉起一支队伍。单说前些日子,邛崃县的三村四岭八寨的团兵刚刚聚集组成“邛崃抗日铁血团结会”的时候,缺兵少粮,谁也找不到解决问题、扩大队伍的办法,可是姓马的带着固驿坝的团兵硬是敲掉了洼头山和黑水沟的两伙棒……两伙强人,收缴了不少物资。后来团结会里缺少武器弹药,我们打听到川军出川抗战,更换枪械,就打着犒军的名义送去几车的粮草果蔬,结果只换回了半车的行军电线。团结会几次派人过去犒送物资,苦求枪支弹药,可团部那些兵爷爷半点情面不开,连半支老套筒子也没换出来。”
“那这次的买卖定是那姓马的做成的了?”葛师爷捻着胡须道。
何四微微点头,“他单人单骑去了县里团部一趟,很快回来告诉我们谈成了,可以即日就去拉货。我们自然有些怀疑,但报着‘不妨一试’的心思赶几架车到县里,竟顺顺利利地从团部取出二百条枪、万余发子弹。我们知道兹事体大,不可不慎重,当即决定兵分两路,明地里运送茶叶、粗盐和花布,暗地里让姓马的带人携枪支弹药偷过青草坡,从天台山后绕过去,但是毕竟临时决定,计划不周,我们忘记了携带枪械,以致被你们捉上山来。现在想来,种种迹象显示,发生的这些事更像是一个圈套,我们被人牵着鼻子耍了。”
“你们的命,看似分文不值呢,我也不来为难你们。他姓马的既然往死路上走,我们就依他,我倒要看看他有几斤几两。” 姚大脑袋冷哼道,他瞪眼扫视一眼牢中众人,率山匪们出院去了。
武岳阳在人群后躲了半天,等众匪退去才敢钻出来,扒在牢门向外张望。眼见众匪都出了院门,逃跑的希望再次落空,亮晶晶的眼里写满了愤懑和无奈。
“四哥,想个办法吧。”黄脸汉子揉着红肿的脸颊问。
“能有什么办法?”何四轻叹一口气,“姓马的有意置我们于死地,只怕我们活着还是死了团结会的兄弟们都不知道。”
“咱们不能坐以待毙!”
“想办法送信出去。”
大伙七嘴八舌议论道。
“咱们得使个法子,让团结会的兄弟知道咱们还活着,我不信姓马的一点顾忌也没有,敢明地里置咱们的死活不顾。”黄脸汉子嚷道。
何四放下水烟筒,缓缓喷出一股青烟,“听棒老二的意思是,团结会把他们派去送信说票的人都给杀了,棒老二哪里还会再派人去?”
“若是让咱们的人去送信呢?姓马的不会堂而皇之地连咱们也杀了吧?”黄脸汉子道。
武岳阳吭哧一声喷笑出来,“你们想得倒美,你们去送信?也得问问人家山大王许不许,你们有眼睛有嘴巴,泄露了山上的布置可怎么办!”
“你懂什么?”黄脸汉子训斥道。
武岳阳没心思跟他争辩,他怕烈阳丹发作,到时候受苦,抓紧时机练起那十二式来。众人见惯他花样百出、神经兮兮,懒得理他,就又聚在一起,低声讨论送信下山的计划。武岳阳旁若无人的一招一式地比划下去。
前院官房正中,众匪聚集到忠义堂内。
姚大脑袋大马金刀地坐在虎皮座椅上,他揪了揪耳垂道:“都说说吧,这仗怎么打?这窑怎么砸?”(砸窑:指攻打索家岭团结会老巢)
刀疤脸沉不住气了,站起道:“嘎巴乱脆,立马直接围上去,上风头放把火,老幼良贱杀个痛快……”
“肖老疤!”葛师爷急忙劝阻。
“也没什么不好,咱们讲什么道义,别人可不讲!”谢老二大大咧咧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骚猴儿,你说!”姚大脑袋扬头道。
骚猴儿挤到前面来,小眼滴溜乱转,他舔舔嘴唇道:“团结会的窑砸不得,那是个响窑,院子四角筑了岗哨炮楼,有喽啰端着喷子值守。”
“他们团结会不是上千人么?即便头目怕也少不了几十个吧,多大的院子能容得下这么些人?索家岭几时有那么大的院子了?”姚大脑袋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葛师爷咳了一声,说道:“听说那是武团长的院子,武团长率兵随川军出川抗战,他婆姨回了娘家,那院子就空了下来,正好借给他们团结会做聚集议事的堂口。”
“他们团结会竟跟国军搭上了关系?”姚大脑袋挑眉道。
“这倒说不清楚。不过,据传武团长的公子前些日子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人掳走,而且是当着武团长和不少的警卫兵的面,硬生生掳走的,武团长率着队伍,持枪骑马又追又拦,愣是没救下来,他那公子现今生死难料,下落不明。”葛师爷有板有眼地说道。
姚大脑袋摆手道:“我才不管这些破烂事,我只问谁有拿下团结会的办法,兵贵神速,抓紧时间挑重要的说,别扯这些没用的!”
众人相互看看,一时间都没有想出太好的办法。
葛师爷捋了捋他稀疏的山羊胡,沉吟半晌道:“我倒有一计。”




道魂 第十九章 复兴社
[本章字数:3241 最新更新时间:2014-01-22 16:17:16.0]
姚大脑袋盯着葛师爷,等他说出妙计来。
葛师爷不紧不慢地捋着胡须卖着关子。
谢老二沉不住气,他不耐烦地挥挥手,“师爷,有办法你就说啊!”
葛师爷轻咳一声,道:“兵者,凶器也,出师讲究天时、地利、人和,讲究不战而屈人之兵,所谓上兵伐谋,咱们既然不占优势,更不易力敌,只好智取了。”
“怎么智取?”谢老二催促道。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咱们现在必须做的只有一点:尽快探听到他们团结会的虚实,先整清楚水牢里那烟袋老儿所说的到底是否属实,然后趁早下手。肖老疤说趁夜火攻,这招儿想想也挺好,只是这火不好放,听说他们的窑建得结实,又是院墙又是炮楼的,外面放火怕烧不进去,里面放火更加不易,那得提前派个兄弟去卧底,而团结会招募团兵听说盘查严格,面生的人都混不进去,咱们兄弟多半是关外跟来的,一张嘴就漏了馅儿,要是打算砸响这窑,就得玩点阴招。”葛师爷上身前倾,目光狠毒。
姚大脑袋看葛师爷的表情就知道他准是想出了一个阴狠损毒的办法,他皱眉问道:“什么阴招?你直说吧。”
葛师爷环视众人一眼,见大伙都一言不发地瞧着他,有些得意地捋了捋胡子,故意压低了声音道:“咱们挑个天黑风紧的夜里,假装看守不力,被他们逃出去,他们必定回索家岭去报信,咱们提前在索家岭埋伏好,等他们叫开院门,兄弟们一起杀进去,夜里看不清,他们的喷子就变成了烧火棍,近身战,咱们兄弟砍他们还不跟切瓜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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