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第一侯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希行

    衙门前人散去了很多。

    武鸦儿将帽子拉下来:“可以开始了。”

    一直急着走的老韩却没有动,武鸦儿转头,见他盯着自己。

    “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的。”老韩伸手捏住武鸦儿的帽子,端详胡子乱发灰土粉掩盖的脸,“你比这小子俊多了,进去耍一套功夫,不就见到少夫人了”

    武鸦儿将他的手一弹而开:“滚。”

    县衙的前边灯火明亮,后宅有些昏暗,有两条小巷从其旁经过。

    “她不在后衙的时候不一定就是防备不严的时候。”武鸦儿低声道,将帽子压低三步两步融入昏暗的小巷里。

    老韩没有紧随其后,向另外一个方向而去,粗糙的身躯在昏暗里却不像山石那般笨拙,灵活闪跃消失。

    李明楼穿过前衙和后宅夹道,紧跟在身边的方二抬手示意,院子里昏暗中人影摇晃退去。

    “这个向玲的身手的确不错。”元吉说道。

    “原来是叫向玲吗”李明楼笑道。

    元吉已经拿到了向虬髯的信息,上面显示跟几个老乡一起来的,登录的时候他自报叫向虬髯,但被分开在另一处登录的老乡说他叫向玲。

    在查验的地方设置三个以上的登记文书人员,不惜让官府管吃管喝发高工钱招募了很多会写字的闲人,并不仅仅是窦县来的人多,也不仅仅是武少夫人心善体恤大家辛苦,是为了有足够的人手登录信息。

    凡是结伴来的人都会分开登记,分别询问信息,目的是不仅要记录你自己说的你,还要记录别人说的你。

    “向玲是他爹起的,向虬髯是他自己起的。”元吉道,“他爹不事生产,带着他无所事事到处交友游逛,喝醉酒跌到湖水里淹死了,剩下他孤家寡人,在家乡仗义行侠惹了不少官司呆不下了,当地又闹了旱灾,他便跟着几个乡亲出来寻生计,一路走到窦县。”

    李明楼缓步走在昏暗的长廊,声音里带着笑:“他们是不是在每个地方都待不久”

     




第九章 窥探的猜测
    外边的动静并不大,没有人呼和喊叫,跑动急促而克制,就像下一场急雨。

    雨很快过去了,夜色恢复了安宁。

    元吉站在室内依旧戒备。

    方二走进来:“两个人,已经离开这里,大家正在追查。”

    “还是安小顺带来的人吧。”李明楼道,轻轻拍着妇人的胳膊安抚,笑了笑,“挺聪明的,一次探查之后再来一次,反而可能更有机会。”

    适才有一人已经接近了这边的屋子,这是戒备的失职。

    元吉的脸色很不好看。

    这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李明楼笑着安慰:“这不是失职,我们的人都厉害,别人的人也可以厉害,不能因为别人厉害,就认为自己有错啊,再说他还是被我们发现了。”

    小姐和大都督一样,对身边的人宽宏体谅,从不苛责,元吉面色缓和:“他们太猖狂了,不要留着了。”

    李明楼想了想制止了:“让他们离开这里就行了,要他知道我们很厉害,但我们又不是要跟他撕破脸。”

    元吉微微一笑:“那安小都督就要为难了。”

    李明楼眨眨眼:“我们就坐着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以静制动。”

    元吉将遮上的舆图再次拉开,接着适才的话继续:“都督他们现在在这里,当地有一口千年老泉,准备采集泉水酿酒送给陛下。”

    酿酒是需要时日的,孩子的突发奇想是为了表达对皇帝的敬意,谁又能责怪呢,李明楼笑了。

    金桔拉着妇人轻手轻脚来到另一边的厅内。

    虽然方二说人已经走了,但金桔还是谨慎的不出去吃烤栗子了。

    “把炭火和栗子拿进来,我们在这里烤着吃。”她跟妇人商量,又探头看了看另一边说话的李明楼和元吉,声音压低,“我们烤的仔细些,爆栗子声不会太多。”

    妇人赞同她,点头说声好啊。

    室内恢复了先前,似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方二放下门帘退出来,站在院子里抬头看夜空,李奉安是带兵出身,就算是个普通人也能被打造成一块坚不可摧的铁板,他是这个铁板中最厉害的一个。

    但今晚最后来的这个探子比他厉害。

    有护卫从外边疾步而来,低声道:“跟丢了。”

    他的声音有些羞惭。

    方二已经预料到这个结果:“不管他是哪个,把他们所有人都送出去。”

    跟随安小顺混进来的人员他们都有掌控,护卫应声是去传达以及行动。

    方二站在院子里继续看夜空。

    虽然那个探子很厉害,但要是再来,绝对不会放走他。

    冬夜的民壮营很安静,虽然大家没有穿上兵服,这里的一切规矩也都跟军营里一样,甚至还要严苛,巡逻是必不可少的。

    困意让寒意更浓,厚厚的冬衣也挡不住寒意,带队巡逻的泥瓦匠队长不由将身子缩了缩,深夜里也无人发现不影响形象。

    有细碎瓦砾被踩上发出咯吱声,营帐的阴影里有人影晃动。

    “谁!”泥瓦匠队长寒意顿消,身子挺直,年轻的声音厉喝。

    “任队长,是我。”武鸦儿从后走出来,双手系着腰带,“我上茅房了。”

    泥瓦匠队长并没有这么好骗:“每个人都有夜壶。”

    “我今天吃得多,肚子不太舒服。”武鸦儿尴尬解释。

    他的话没说完身后又有脚步声传来,伴着说话:“大黑,老鼠烤好了,给你一条尾巴....”

    武鸦儿也不让他说完,重重的咳了声,还笼罩在黑暗里的身影反应很快,老鼠一般钻向更黑暗处,但泥瓦匠队长三步两步带着一众猫就将他和他手里还攥着的两只烤熟的老鼠拎了回来。

    军营这边养着很多人,也养肥了很多老鼠。

    这不是泥瓦匠队长第一次抓到他们,这几个新来的民壮自称家乡有吃烤老鼠的习惯,白天烤的时候被训斥,竟然晚上偷偷烤,这一次还有深受看重的甲长大黑在其中。

    疼痛才能带来长久的记忆,愤怒的泥瓦匠队长将不遵守命令的民壮狠狠的打了二十杖,大黑多加十杖。

    被打了这种乐事,分到其他甲队的几个乡亲立刻开心的来探望,他们用家乡话交谈,其他人也



第十章 其人何事
    这不是什么难猜的事,安康山的心思在北边已经不是秘密。

    武鸦儿道:“当然是想干跟在平卢干的事。”

    “范阳平卢天高皇帝远,这淮南可是中原腹地,过了宣武就是京城啊。”一个男人皱眉。

    和武鸦儿一起挨打趴在另一边的男人嗤声:“所以才搞出什么山贼的把戏,这样看来,其他地方的山贼作乱也是安德忠的手笔。”

    “整个淮南已经都是他的天下了吗竟然毫无察觉。”

    几人低声议论,议论出一个疑问,这父子两个想干什么

    “想,谋逆吧。”武鸦儿道。

    营帐里安静一刻。

    “这贼子一直狼子野心,终于要做出这种事了。”老韩抱臂冷笑。

    没有人反驳武鸦儿的论断,除了对武鸦儿的信任,还有长期近邻对安康山所作所为的熟知。

    “现在淮南被安德忠掌控多少,除了淮南还有什么地方,我们都不清楚。”武鸦儿回到先前的话题,“所以杀进去见到娘不是问题,问题是怎么活着离开。”

    他看向面前的几人。

    “我们千里迢迢来这里,不是为了死。”

    他们带了兵马,一个窦县,两三个窦县都不成问题,但一路上太远了,又是在中原腹地,真打杀起来必然引起大震。

    “安康山父子敢这么做必然有周全的准备,安德忠是当地节度使,我们远道私自潜藏而来,朝廷不会信我们。”武鸦儿道。

    到时候被朝廷认定谋反的就是他们了。

    男人们点头,面色沉沉思索。

    “不过现在也还好。”武鸦儿又笑了笑,“安德忠好像需要我。”

    是啊,现在的窦县外人看起来跟安德忠安康山没有半点关系,名声响亮的是他武鸦儿。

    不知道这是怎么机缘巧合,或许是娘和雀儿被假山贼抓住后说出了身份,安德忠觉得这是一个更好的借口。

    “总之现在振武军的名号已经打出去,在窦县不会轻易消除,娘也是安全的。”

    武鸦儿想着听到娘说的那句话,短短的两个字,声音柔静情绪安宁,就像在家一样。

    虽然娘已经活在自己的天地,外界的悲喜艰难都不会影响她,但他还是坚信娘是真的没有受刁难。

    除了安德忠利用的需要,更多的是那个婢女的声音,听到那一句话就好像已经吃到了甜甜的烤栗子。

    这么一件小事都满含愉悦,可见是日子过得真的是愉悦。

    “那,那个武少夫人是真的还是假的”老韩问。

    这个武少夫人他们见过两次了,全身上下都裹住不见天日,没有人看到她的相貌。

    娘不见面听声音也能认出来,这个见过两次听过声音的媳妇却无法辨别,因为武鸦儿没有见过这个媳妇。

    “我离开家以后,万婶得了病一个人撑不过来所以买了一个丫头。”武鸦儿讲述有关雀儿的寥寥信息,“爹娘都死了,本家也没人愿意养要卖掉,万婶用了五个钱买了过来,因为娘那时候害怕陌生人接近,万婶就哄她说这是我娶的媳妇送回来伺候娘。”

    这就是他知道的所有雀儿的事,甚至连她多大都模糊,十三四十七八

    买回雀儿后搬过几次家,雀儿所谓的乡亲也早已经不亲不认,熟悉雀儿的万婶已经病故,亲自接送的小齐他们都已经死去,这世间已经没有认识雀儿的人了。

    “大家说她被山贼劫持时受了伤,毁了绝世的好容颜。”一个男人说道。

    这是流传最广的说法,流传最广往往也是想要让大家知道的,并不一定可信。

    或者所谓的毁了容貌是为了掩盖容貌。

    “就听说和见到的做派,不像一个小村丫头啊。”老韩揉鼻头说,“我看是假的。”

    有人表示不一定:“听说和见到的做派,也可以是安德忠安排的,一个乡村小丫头,被捏在别人



第十一章 大公子磨刀
    安小顺挺直腰背将窦县的所见所闻讲来,窦县把事情的确是搞大了。

    “为了让人来当民壮,窦县简直把民壮们供起来了,有日夜不停的粥缸,有人人都能去喝的酒缸。”

    “去当民壮还能给发粮发肉,全家都能跟着吃饱。”

    “卖粮卖酒甚至卖柴的把窦县都围住了。”

    安小顺眉飞色舞的讲述着看到的场面以及听到的探查。

    “百姓都是猪,只知道吃喝。”安德忠理解,杜威王知做的事把窦县的百姓都吓掉魂儿了,也只有吃喝能让这些乱跑的猪安静下来,又有些惊讶,“不过窦县这样做,家底都要掏空了吧”

    安小顺想到提前进去的人打探的消息,点点头:“官府的粮仓已经打开了。”

    官府的粮仓就是遇到了荒年也不会轻易的打开的,王知死了,窦县官府群龙无首乱哄哄了。

    “虽然有官兵把守,但每天等候取粮和卖粮的商人络绎不绝乱哄哄。”

    “还有因为说有随便喝的粥,引来了其他地方的民众拖家带口,很多流民要在这里过冬。”

    “窦县城外都变成一个城了,这些人每天围着粥缸酒缸吃吃喝喝。”

    安德忠艰难的从红珊瑚上收回视线:“这些人官府都不驱赶吗”

    官府从来不喜欢流民,他们是带来麻烦的源泉,这些流民就跟苍蝇嗡嗡聚集很是烦人,尤其是遇到灾荒逃难的时候,所以要么闭门驱赶要么严格控制。

    “不行的。”安小顺幸灾乐祸,“他们很多人家都有人去当了民壮,要是赶走他们,那些当民壮的也不干了,大公子,请神容易送神难。”

    是了,今天给一碗饭民众们对你道谢,明天要是不给这碗饭那民众可就要摔碗骂了,这些民壮招来容易,要赶他们走,没饭吃的猪能把猪圈拱了。

    安德忠乐见其乱:“闹不了山贼,闹民乱也不错。”

    安小顺一本正经:“那这么说王知杜威他们这件事做的还不错。”

    安德忠被逗笑了,肉乱颤动又用手按住,也一本正经:“但本公子不会给他们奖赏的。”

    主仆二人再次开心的笑,窦县的事是王知杜威等人做的,但是是安德忠安排的,事情刚安排就被砸了,安德忠当然不会高兴,如果不是现在还不能动手,他就要亲自穿上甲衣带上大刀去把窦县的人杀光。

    只有鲜血能抚平他的愤怒。

    将来会这样的。

    “说了窦县的民,那些兵呢”安德忠问,“现在是谁在管”

    安小顺道:“是淮南道折威军的祝通,他还带着民壮们到处巡查。”

    安德忠并不认识这个祝通也不在意,只要是折威军就可以了,他心满意足的再次看向红珊瑚:“那么,说说这位武少夫人吧。”

    “这位武少夫人很有钱。”安小顺也看着红珊瑚,“她也很愿意为窦县花钱,在窦县当一个被人人称颂的神仙,虽然她像一个鬼。”

    不管是来历还是形容都像一个鬼。
1...3435363738...243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