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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撼天道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不弃明月qd
他忽然问道:“夫人怎么说?”
徐丰来给他把茶换掉,回道:“夫人说全凭您做主。”
姚长驱听了,摸索着温热的茶杯,说道:“夫人呀夫人,你这是把难题推给我呀!”
徐丰来又说道:“夫人还说,趁着小姐就要离开长安,把婚事订了,也是好事。”
这件事似乎把堂堂的骠骑大将军还真给难住了,他的眼中掠过一丝忧虑之色。
他了解女儿,姚采薇性格要强,如果选一个不能称心的人,她宁死也不会答应。
他忽然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屋内来回走动,忽然驻足,说道:“打开大门!”





剑撼天道 第三十二章 九曲通幽
将军府外的人越聚越多,车马喧嚣声,窃窃私语声汇聚到一起,让这个秋日的早晨变得格外热闹。
这些人望着紧紧关闭的朱红大门,看着帅府两旁面目威严的守卫,却没人敢跨上门前的汉白玉台阶。
此时两片厚重的朱红大门忽然打开,将军府内雕刻着五彩祥云的大影壁猛然出现在眼前,影壁上挂着一面木牌,上书“神凤来朝”,这是当今皇帝陛下在姚采薇出生时亲笔所书,以彰显大唐对具有强大修行天赋之人的重视。
所有的声音在这一刻都止息,大家的目光都望向里面。
没有看到高大威猛的骠骑大将军出门迎客,站在门首的只是一名面目老成的仆人。
方才信誓旦旦准备第一个冲进去的人突然都变成了泥雕木塑,脸上的自得表情立刻被惊讶代替。
大门开了。
“大将军这是同意大家上门求亲?”
“现在进去,大将军不会日后找个借口把自己宰了吧?”
“这是公主的旨意,姚大将军想来也不敢违抗。至于给不给小鞋穿,那是日后的事情,再说姚长驱向来光明磊落,做不出暗地里下黑手之事。”
方才的豪情已经变成了惊讶,再由惊讶变成了疑惑,然后又由疑惑变成现在的犹豫不决。
此刻有风清扬,四周静寂,却没人敢再争这个第一。
第一个进入的,也必将是第一个被回绝的,谁都不想当这第一。
虽然明知道希望不大,但却没人能死了这份心,都想试试,哪怕能一瞻姚大小姐的风采,也不枉此行。
至少在以后的谈资中,可以加上这么浓墨重彩的一笔:我当年曾经上大将军府求亲,是姚大小姐亲自接见。
谁都知道,大将军娶妻承平公主,是当今皇帝陛下的亲妹子,那可是皇亲国戚。这样的亲事本来就是高攀,在场之人都有一些自知之明。
现在他们犹豫的是,要不要继续求亲。
求还是不求,这确实是个问题。
而对于姚长驱,答应还是不答应,也是问题。
两个身着华服的中年人在人群中互相拱手,长得比较矮的那人说道:“哟,吕都尉,您也来求亲?”
吕太尉横了对方一眼,说道:“这不是赵司马吗?您不是也来求亲吗?”
赵司马哈哈大笑,再次拱手:“那吕都尉您先请!”
吕都尉皮笑肉不笑道:“还是您先请!”
一旁突然有人冷笑道:“将军府求亲,竟然还有人互相谦让,真有君子之风。”
两人一同望去,两旁人群依然让出一条通道,一人施施然而来。
他三十多岁左右年龄,神情冷傲,身后跟了八名跨刀的侍卫,皆是彪悍的好男儿。
“参见宁王千岁!”
大家一起躬身行礼。
宁王身材略胖,看起来白白净净,看到摩肩接踵的求亲者,他哈哈大笑,慢慢踏上将军门前石阶,面向众人。
将军府侍卫见此情状早识时务的跑回去禀报了。
趁着众人都向宁王行礼的当儿,姚长驱接到消息匆匆赶来,简单寒暄后,宁王突然面色郑重,向着北面连连行礼。
“皇帝陛下得知此事给大将军带来很大麻烦,所以特请神射将军田千峰布下“九曲通幽”,能破关者方许登门求亲,当然最后的选择依然在大将军以及公主身上。”
话音未落,引起一阵喧哗。
宁王是当今太子的长兄,说话自然极有分量,更何况他是奉了皇帝的命令。
“九曲通幽”是一种测试箭法的神技,是军中一品武夫境高手在高空布下一道幻影,以天地元气依托,幻影当中藏着一枚铜钱,要求弓箭手站在地面射中钱孔,而铜钱不坠。
说起来简单,实则很难。
空中遍布元气,箭簇遇到一品武夫境高手的元气就会掉落,只有识出元气流转的空虚之处,巧妙避开那道强悍的元气才可能射中铜钱。
当然即便是能够看到铜钱,也需要高明的箭术。
从地面望去,空中的一枚铜钱却有九个虚影,而再仔细一看就变成十八个铜钱,当你引弓瞄准之时,弓弦张力引起细微的元气波动,此时出现的眼前的就可能是九九八十一枚铜钱。
甚至有些境界低微的被测试者,更是错以为天地间无处没有铜钱,所谓“乱花已然迷人眼”。
铜钱当然只有一枚,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这在历届太学院考试中也曾难倒无数学子,能破掉“九曲通幽”,就箭术这一科目来说,定然会列为青云榜榜首。
在盛唐,能布下“九曲通幽”的强者大多是军中神箭手。
田千峰是姚长驱的部下,以神奇箭术令敌军闻风丧胆,此次奉了皇后之命,他自然不敢大意。与宁王和曾经的上级寒暄礼毕,随手一挥,全身气机扩散,手中的一枚铜钱激射而出,高入云中,就此凝结,定在空中。
不要说普通的弓箭手,就是修行之士,若想射中铜钱,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这本来是大比中的射箭科目,被运用到这里,倒也别开生面。
许多人看到这个场景,无疑都会想起高祖“雀屏招亲”的典故。
史载窦皇后天资不凡,求亲者络绎不绝,其父窦毅不愿她嫁给凡俗之人,就在屏风上画两只孔雀,让求婚者发两箭,两箭皆中孔雀眼才算成功。高祖正巧精通箭术,两箭都射在孔雀眼中,最终娶到窦皇后。
这种以箭术娶亲优良传统正是李姓王朝首创,当今皇帝陛下有足够多的理由大力弘扬,此刻用在此处,其义自明。
喧哗声依然没有止息,因为这太出乎意料了,这一招没有人能料到。
他们能料到的是此次前来求亲的诸位公子哥,十之八九都要淘汰,弄不好还要整个全军覆没。
作为神箭将军,虽然在自己职位之下,姚长驱对田千峰也是礼敬有加。不止是因为对方在无数次的战争中屡立奇功,还因为田千峰为人光明磊落,胸怀坦荡。
姚长驱很亲热挽着他的臂膀,然后一同与宁王走向台阶,命令仆从搬来长椅方桌,望着高空中灿然晶亮铜钱,就着清茶仰头观望。
这一刻,大将军很轻松。因为他知道“九曲通幽”的难度,这或许是皇帝陛下对公主偶尔一语给自己惹下的麻烦进行的补偿。
公主或许有了悔意,但身为王朝最具权威的圣公主,总不能承认自己做错了,可是她也不想她的臣僚难堪,所以请出皇帝陛下想了这么一个折中的方法。
“九曲通幽”会让今天到场的少年子弟全部淘汰。
没有人能射中铜钱,除非同时精通箭术又同时是境界很高的修行者。
然而眼前这些求亲的少年再是天赋过人,血脉强大,却没有任何一人有这样出神入化的箭术。
跟随宁王来的侍卫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弓箭,长弓,硬弓,甚至还有军中标配弓箭。这也是考虑到每个人习惯不同,可以自由选取自认为合适的弓箭。
然而等了许久,并没有一个人敢去试试。
日头开始向西移动,虽是初秋,热力不减,几名仆人搬出一张大伞撑在石阶上,立刻洒下一片阴影,把阳光遮挡在外。
宁王有些焦躁,望着众人沉声道:“此刻并不是让你们上沙场,难道竟然没有人敢拿弓箭?”
田千峰微笑着,源源不绝的元气从身上散发出来,贯注长空,托举着高高在上的铜钱。
许多人甚至连铜钱都看不到,只能看到高空中闪闪发光的金点。
还有人已经开始冒出虚汗。
终于有一个少年沉不住气,挽起袖子,跑到侍卫跟前选了弓箭,然后瞄准。
“好样的!”宁王望着少年赞道。
少年瞄了很久,手臂开始微微发颤,显然是看不清楚真正的目标在哪处。
姚长驱望着他,轻轻叹气。大将军倒不是为他不能入门求亲叹气,他实则是因为不能遇见良将而叹息。
就在此时,少年手中的箭射了出来。
箭矢去势很快,眼看就要接近铜钱,却由于方向太偏,碰上了田千峰引发的元气上,立刻弹开摔落地上。
“好可惜!”
人们都很紧张望着羽箭,此时看到没射中目标,许多人竟然松了口气。
只是从他们的口中还是发出“可惜”两字。
万事开头难,接着又有几人无功而返。
所有上去试图破掉“九曲通幽”的人,都一致认为自己发出的箭只是差了一点点,但是在田千峰眼里,他们实在是差的太多。
宁王在姚长驱耳边悄声道:“陛下的这个法子也确是难住了这些少年。”
就在人们的目光都放在铜钱上的时候,卓藏锋却趁着将军府门前侍卫稍微失职的那一刻,跟随一个经常给府内运送柴火的老头大摇大摆走了进去。




剑撼天道 第三十三章 一枝花两种味
第三十三章花香
对卓藏锋来说,骠骑大将军是谁,并不认识,宁王的威势,也不知道;田千峰的赫赫武功,更是不曾听闻;这些熙熙攘攘皆为求婚而来的青年才俊,高官士绅,更是与自己无关。
他的目的很简单,走入大将军府,不理会权势威严,拿会自家东西。
一纸婚书换回自家的东西,说是退婚也行,说是交易也罢,不过他来的确实不是时候。
当别人华妆厚礼,心怀忐忑,心怀美好的愿望前去将军府求亲时,他却一身单衣,行囊萧索,执意来拿回自家的东西。
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铜钱上时,趁着将军府侍卫把自己当中卖柴老头的孙儿时,他没有受到丝毫阻拦走入了将军府。
将军府防卫森严,门口的守卫也都是九品武夫境高手,只要跨过这道门槛,他的目标就算是完成了一半。比起那些想进入府内的人来说,他有些幸运,这或许就是某些人说的****运吧。
望着府内凉亭回廊,小桥流水,嗅着秋日空中的花香,听着远处枝头秋蝉奋力的嘶鸣,他不知道该怎么走了。
现在应该找到主人,只是担心一脚踏入廊庑曲折之处,一时半会怕迷了路,那样就要耽误时间。
两个清秀侍女从他身边走过,没有人问他是做什么的,甚至没有人看他一眼。他的衣着太普通,还不如将军府奴仆的着装。
将军府戒卫森严,自然不会有人能随便闯入,倒是不时有从乡下请来的花农工匠,或许这些高傲的侍女把他当中一个偷懒的雇工罢了。
在一个花厅门口又遇到两个侍女,青春的身材曼妙,乌黑的长发下裙裾飞扬,柔嫩的小手中提着果篮,里面盛满了带着清香的红果。
年长的那位侍女眉头轻皱,斥道:“你是何处的小厮?竟敢在夫人处乱闯!”
被人认作下人并不是第一次,卓藏锋停下脚步,望着满面严霜的侍女,说道:“我来栖凤山,特来求见大将军。”
两个侍女对望一眼,名年长的侍女说道:“你是怎么进来的?”她说这话时并没有看着少年,居高临下的态度让卓藏锋很是不爽,但是她依旧不肯罢休。
“这些下人们越来越没规矩了,怎么把人领到夫人这里。先把他关起来再说!”
另一名侍女可能觉得这样说话不好,才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袖。
“香儿,哪里有人领他来呢,你没看到他是一个人?一定是他干活累了,或者是迷了路。小地方的人不懂规矩,何必跟他们一般见识?让他出去就得了。”
这名侍女睁着圆溜溜的眼睛仔细打量眼前的少年,看到对方的目光很平静,有种宠辱不惊的深沉,她的心头一动,樱桃小口微微张开,说道:“你不要在这里乱闯,如果是府内雇工就在前面厅内等着,会有人领你去办事的。”
那名叫香儿的侍女不悦道:“鲜儿,你总是菩萨心肠,跟一个乡下人何必浪费嘴舌?赶他走就是了。”
女人话多,但并不代表有坏心;女人高傲,也不见得有多么冷漠。
或许这位姑娘是有口无心吧。卓藏锋不想跟这个丫头一般见识,如实说道:“我是来取回我家东西。”
“你家的东西?”
“是的,已经有许多年了。”卓藏锋不清楚自家的东西是什么,也不知道在将军府里存放了多少年,只能含糊的说着。
“笑话!堂堂将军府会欠别人家东西?还说你是从那个什么什么山千里赶来讨要。”香儿依然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
也难怪,将军府的丫头们气焰嚣张,一般官家士绅都要给她们好脸,何况看起来土的不能再土的少年。
“你让他说完。”鲜儿脾气显然比香儿温和的多。
正因为这个原因,她深得夫人宠爱,一直打理小姐生活起居。后来小姐去海星天修行,她不能跟去,也不肯闲着,就又跑去照顾夫人。
“你家什么东西在将军府?”鲜儿睁着明洁的眼睛问道。
她也来自乡下,所以对一切乡下人都有好感,而且她善待一切下人,从来不因为一个人的出身而小看谁。
来到陌生的长安,除了询问路程,再没有人跟任何人说过话,望着美丽可人鲜儿,想着她身边另一个对自己冷嘲热讽的侍女,卓藏锋想了半天。
望着远处假山旁一株金桂正花开点点,心想:这两个丫头长在一个枝头,却散发出不同的味道。
想了许久,他慢慢从身上取出一块玉佩,说道:“这是信物。”
他掏出玉佩之时心里也无法决断,他不能肯定这块玉佩是不是信物,是不是能起到作用,不过以段千华和孟太虚的性格不可能有这般女人家的东西,是以说出这番话显得有些底气不足。
鲜儿接过玉佩仔细观察,只见玉佩晶莹温润,质地细腻,龙凤呈祥的图案栩栩如生,立刻感觉这件东西非同一般。
她突然惊呼一声:“小姐经常作画,所画的玉佩竟然跟这个一模一样呢?”
香儿忍不住好奇,凑过来瞅了一眼,说道:“上次我去找你,好像看到有这么一幅画。”说着她瞪着卓藏锋,眼睛里面充满怀疑的神色。
“你从哪里偷来的?”
卓藏锋脾气本来就不好,看对方是女流,不过一味忍让,现在这位叫香儿的侍女竟然空口无凭说自己是贼,这口气无论如何不能再忍。
他厉声道:“你可以看不起我,但你决不能侮辱我!”说着走上前从她手中夺走玉佩。
鲜儿急得跺脚,忙不迭在一旁劝道:“你不要发火,小心被夫人听到。”
卓藏锋反问:“听到又如何?我难道怕他不成?”
鲜儿不语,小脸煞白。
香儿听了这句话也吓得不敢出声。
从两个侍女惊慌的神情中,卓藏锋知道她们是怕惊动了夫人,但是他不怕,反正已经到了这里,索性就让那位夫人出来,于是继续说道:“现在请去禀报你家主人,就说栖凤山卓藏锋前来讨回自家东西。”
香儿见他发怒,又担心被夫人发觉,一时又对这个倔强的少年有了惧意,不由望着鲜儿。
鲜儿想了想,说道:“今日一早求亲的人挤满了大街,我家老爷正在处理,怕是一时半会见不着呢。”
想起自己进门时将军府前人流熙攘的情景,卓藏锋知道鲜儿没有说谎,但是他依旧很平定地说道:“你们老爷不能见客,那就去禀报你们夫人。”
他这话很有趣,有一股子跑了和尚跑不了庙的意味。
听了这话,香儿扭头就走,一面走一面说道:“好,我就去禀报夫人,让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知道知道将军府的厉害!”
看着香儿气冲冲跑去告状,鲜儿急了,追着她喊道:“香儿姐姐,赶他走就是了,何必惹怒夫人?”
然而香儿根本不听她的话,越发跑的快了,鲜儿无法,走到卓藏锋身边,叹道:“你呀!惹了天大的祸事。待会见到夫人赶紧认错。”
鲜儿神情慌乱,白皙的脸上泛出细密的汗珠,用一方绣着花朵的手帕无意识擦拭。
不一会,香儿从花厅走来,面露得意道:“那个什么山来的大少爷,夫人有请。”说着做了个请的姿势,转身在前面领路,再也不看后面两人。
鲜儿伸了伸舌头,悄声道:“记着,要认错!”
走进一处幽静的厅堂,卓藏锋很不情愿卸下背后的匣子,交由鲜儿暂时保管。
然后端坐在椅子上,等待着他认为很平凡却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了他一生的事情。
风从外面吹来,带着花儿的清香。
经过许多事,他已经懂得隐藏自己的情绪。
此时他脸上神情平静,故作镇静将桌上的茶水一口喝干,然后鲜儿又给他倒上。
屋子有些沉闷,茶香在厅内飘散,两个人没有说一句话,都在想各自的心事。
夫人是当朝公主,身份显贵,岂是一个乡下少年随便就能见着,何况这少年还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神情,似乎惹怒夫人就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一般。
她替这位来自栖凤山少年着急。
素昧平生,这种担忧似乎有些做作,但是她知道自己是发自真心的;就像她喜爱每一朵花儿一样,零落飘零的花瓣多么像自己的身世,每一辩花她都会仔细收藏。
喝了六杯茶,鲜儿给他续了五次。
少女的心狠奇特。既担心夫人来了少,年受到责罚,又希望少年见到夫人取回他所说的自家的东西。同时这个少年表现出来的无畏使他心动,也让她担忧。
难道他不知道夫人的严厉?
六杯茶喝完,卓藏锋就不再喝。
窗外鸟鸣声声,声声婉转。
除了花香鸟语,清茶白雾,还有从鲜儿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幽香,这种情境似梦,却比梦更加缥缈。
一阵脚步声响,夫人终于来了。




剑撼天道 第三十四章 拿回自家的东西
尽管将军夫人只有四十多岁,身轻体健,但还是在香儿的扶持下款款而入。
在长安的贵族中,这中见客的方式,代表了一种身份地位,一种气派威严。
在将军府,很少有人称呼她公主。这是她的要求。
盛唐国虽然风气开放,但也重视礼仪,女子遵从三从四德。用那位太宗的话说就是“给四方诸国以榜样”。
不称公主而称夫人,则体现了这位皇家女子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平民思想,也在某种程度上照顾了夫家尊严,使得丈夫更有面子。
夫人仪容端庄,神情娴雅,望着站起身迎接自己的少年微微点头,示意他坐下。
既然是来拿回自家东西,该有的礼貌总不能缺了,卓藏锋落座后,目不旁视,等待夫人问询。
这个孩子倒是很懂礼貌,并不像香儿说的那么蛮横冷傲,夫人暗暗点头。
他衣着普通,眼神清亮,所带的木匣却不知何物?
也不知道他现下是什么境界?
在这位盛唐国公主心里,跟随段千华的人修为绝不会低了。
“从栖凤山到长安,也不算远,旅途劳顿,你吃了不少苦?”
夫人并没有直接问他的来意,只是以一个长辈的口吻关心的问一些很随便问问题。
“不劳夫人挂心,我还能应付的来。”
卓藏锋斟酌,然后又淡淡加了一句:“并不苦,因为想着拿回我该拿到的东西。”
这句话语中有礼貌的回应,也说明了来此地的目的,更表达了自己的决心。
他回答的很镇定,似乎早就在脑海中想好,拿回“该拿到的东西”,这句话让夫人心生不悦。
难道我堂堂将军府会赖你不成?只是她并不记得自家曾经拿过少年什么东西。
她只知道段千华在栖凤山,只知道这个少年曾经在将军府住过一段时日;只知道段千华也掳掠过自己最疼爱的女儿;只知道一向在战场上纵横捭阖的丈夫在段千华面前一退千里,只记得深宫中的几百名修行者在那位白发剑身剑气下更是溃不成军。
当然,还有一件重要的事令她终生不能释怀。
该来的必然会来。
她轻轻叹口气,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指轻顶在光洁的额头上,面容平静,并不显山露水。
她仔细观察少年,发现他目光坦然,并不像是说谎,再说也没有人胆敢在将军府招摇撞骗。
不过少年对目标有着一种锲而不舍的精神,这让夫人又有些满意。
“你要拿回什么?”想着或许是丈夫做出的事,她丝毫不怀疑少年的来意。
这个问题卓藏锋想了无数次,要拿回的是什么?自家的东西是什么?老怪物从未说清楚,师父更是语焉不详,只说拿着婚书去骠骑大将军姚长驱的府上拿回自家的东西。
这太含糊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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