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撼天道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不弃明月qd
身份显贵的宁王,威名赫赫的骠骑大将军,他竟然视而不见!
是傻子?是疯子?还是有极大的背景?
然而,再大的背景还能盖过王爷与大将军?
“这少年难道是边关士卒?”
“我看是被赶出帅府的下人。”
“应该是疯子,不认识宁王也应该认识大将军,他竟然不去参拜,不是疯子是什么?”
“总之不大正常,若不是眼神透亮,看起来就是妖族少年。”
这些话卓藏锋当然不可能没有听见,他只是想赶快离开这里,听到他们对自己胡乱的猜测,隐隐感觉好笑。
今日来此求亲的,大多都是有身份有背景的人物,不可能没有境界高深的修行者。
一位老者在卓藏锋从他身边走过时,神识贯注,发现他毫无修为,脸上不由露出诧异的神情。
老者身边的年轻公子看到这种情形,问道:“先生,怎么回事?”
老者轻声说道:“他不是修行者。”
少年眼睛一亮,立刻拿出频死者抓住稻草的勇气,走出人群站在卓藏锋身后大声质问。
“难道这就是名花之主?”
他没有说谁,但是所有人都明白他指的是谁。
唯有卓藏锋依旧不紧不慢走着,并不知道什么“名花之主”说的就是自己。
宁王与大将军对视一眼,都选择了沉默。
在这个时候,以他们的身份地位,既不能拿出威严否认,也不好意思承认,于是只好沉默。
沉默就代表了默认。
“果然如此!”
人群就像炸开了锅一般,发出七嘴八舌的议论之声。
这位大声质问的少年正是盛唐国户部尚书之子谢尘嚣,在京都世子中,他也属于有为青年。十二岁既进入盛唐国久负盛名的天师学院学习,十六岁已然达到七品武夫之境;而他身边故意隐藏身份的老者就是天师学院副院长段去尘。
谢尘嚣也是长安公子中唯一可与步登虹一较高下的人物,虽然目前修行境界低于对方,年龄却差了一岁,谁能保证他不会一朝悟道,实力突飞猛进,赶上或者超越步登虹?
他见过姚采薇,一见而不能忘,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引起美人注意,从而赢得芳心。
他当然不甘心,因为他并没有出手,因为他身旁的先生说以他的境界还不能破掉“九曲通幽”,对先生的论断他不能否认,他明白自己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此时大门突然打开,然后名花有主。
他骤然陷入无比的颓丧中,然而此时他觉得又有了希望。这个大摇大摆的家伙并非修行者,一定不能破掉“九曲通幽”。那么,我们没有做到的事情,就让他做到,起码也可让他出乖露丑。
“等等!”
他越过人群,站在卓藏锋身后,朝着渐渐走远的少年背影吼道。
卓藏锋置若罔闻,他不认为在陌生的长安会有人叫他,但此时谢尘嚣由于没能拦住他,却从后面扳住了他的肩膀。
卓藏锋只好停下脚步,望着谢尘嚣,淡淡问道:“你要做什么?”
谢尘嚣情急之下拉住对方,完全没有顾及不远处宁王与大将军的威严,也忘记了自己煊赫的身份。
这种举动简直跟市井无赖差不多,他急忙松开手。
“你并没有射中铜钱。”
“为什么要射铜钱?”卓藏锋很认真反问。
不知他是装傻还是真傻,谢尘嚣只好说道:“射中铜钱,破了‘九曲通幽’才有资格进入将军府。”
卓藏锋听了,转身,仰头,望着空中闪烁的九枚铜币,一眼就分辨出那一枚是真的,那一枚只是幻影,然后望着谢尘嚣,好奇地问道:“那么他们为什么不射?”
谢尘嚣望着对方清澈的目光,认真的神情,一个劲犯迷糊,这家伙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忍住好心中火气,揶揄道:“你以为他们不想?”
卓藏锋再次看了一眼铜钱,确认先前没有看错,然后说道:“这不难。”
说完他抬腿准备离开,谢尘嚣只好故技重施,一把拉住他。
卓藏锋再次转身,回头,说道:“你拉着我做什么?”
谢尘嚣道:“你并没有射那枚铜钱。”
卓藏锋释然,身子一摆从他的手中挣脱,缓缓说道:“我并不想射,不要再纠缠了。”
“咦!”天师学院副院长段去尘极为惊讶。这个少年看似很简单地一个动作,却包含了许多奥妙,仿佛与日月星辰的运转都在同一轨迹之内。
一直望着少年背影的姚长驱心中一动,随即认为是凑巧而已。他早已用神识试探过少年,发现并没有修行,就武功来说,甚至还不如两旁的护卫,无论如何都只能说是凑巧。
只有谢尘嚣明白自己用了多大的力量,就在伸手去拉卓藏锋之际,体内气机应运而生,直接抓住少年衣衫。
他无意伤人,玄劲凝在手掌蓄势待发,卓藏锋却轻轻一扭腰,带动他自身真元运转,然而就在真元还未与对方接触的那一刻,这个家伙却如泥鳅一般滑脱而出。
卓藏锋躲避开谢尘嚣,脸上泛起怒气。
“帝都之人怎么可以这样无礼!”
他原本以为长安人士个个都是谦谦君子,可以待人冷漠,但绝不做越礼之事,所以他的话里只是他的疑问,并没有“一耙子扒拉尽”长安人的意思。
然而,许多人借着这个由头,把对宁王对骠骑大将军的不满发泄在他的身上。
他们本来不服,一个外地来的少年不经过测试,违规进入将军府,这也就罢了,然而他竟然还出人意料地做了乘龙快婿。
这让所有的人都不甘心,都不能接受,一致生起对卓藏锋的敌对之情。
“乡下人没见过世面!”
“赶走这个狂妄的小子!”
人群终于找到了发泄对象。就像是洪水,一旦找到一个小小的蚂蚁窝巢,就会趁机冲毁堤岸,淹没庄稼。
谢尘嚣终于找到了很好的理由,他穿过群情激奋的人群,走到将军府门前,对着宁王、大将军行礼。
“王爷千岁,姚叔叔,他并未通过测试,按照圣后旨意,这应该算是违反了规则。”
远处有叫好声传来,是有人未谢尘嚣勇敢的举止发出赞扬。
盛唐国的王爷,长安城的骠骑大将军还未说话,无数人振臂齐呼,群情汹涌。
“赶走这小子!”
如果说今日做了姚家女婿的是步登虹,没有人会有意见,也没人敢有意见。但是这样一个普通的少年,实在是孰可忍孰不可忍,这对他们来说简直是一种侮辱。
有人高喊道:“让他破去‘九曲通幽’,否则赶出长安!”
于是,舆论的方向又变了。
“不破‘九曲通幽’,就赶出长安!”
喊声中有他们的不甘,有他们的愤怒,有他们的不平之气。
卓藏锋回转身子,脸孔煞白,轻咬着嘴唇,眼中闪动着可怕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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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撼天道 第三十七章 一箭敌对千张嘴
卓藏锋转过身,怒火已经在胸中燃烧,望着场间无数道充满着不屑,充满敌意的目光,他觉得自己该做些什么。
这个从小地方来的乡下少年,这个令在场之人认为无比幸运的少年,此时却让每个人羡慕、嫉妒,乃至引发共同的仇恨。
在栖凤山他可以为了不让亲人受侮辱,为了尊严而宁死不屈;而现在,在偌大的长安城,他却又因为一件他并不清楚的事情,与所有求亲者为敌。
狂啸奔腾的河流会首先冲毁最薄弱的河岸,无能的愤怒只好先向弱者发泄。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不够强大。
他并不知道怎么得罪了这些人,使得眼下像一只过街老鼠。
难道仅仅是因为没有加入求亲的队伍?
没有射掉将军府那位将军布下的什么“九曲通幽”?
他转过身望着,望着那些振臂高呼的人群。
一个小地方来的少年,并不具备威慑力。他很生气,肚中也很饥饿,只想着赶快离开这个令人厌烦的地方。
他望着人群,眼中泛出令人心悸的锋芒,然后默默向着那放置弓箭的地方走去。
分发弓箭的侍卫看着愤怒但却冷静的少年选取了一张很普通的长弓,嘴角不由露出一丝讥讽的笑意。
卓藏锋不再理会任何人,实际上他也从未理会过任何人,一直以来,都是这些自以为是的家伙在制造麻烦。
努力平静一下情绪,他轻拉弓弦,试了试弓弦张力。
“哈哈!”
有人笑出声,在他看来,少年这个动作他们很外行,简直就是一种胆怯的表现。
从他站立的地方到飞将田千峰之处,有一箭之间的距离,而从飞将身边到空中“九曲通幽”之间的距离,更是远远超出普通攻击的射程。
无论怎么看,他所站立的地方都不是最佳的射击地点。
“快看,那小子站错地方了。”
“他为何不用那张强弓?”
“那张弓都重逾千斤,他怎么可能拉得开。”
听着人群的议论,姚长驱脸上有些挂不住,转头望向宁王。
“难道他能破去‘九曲通幽’?”
宁王很专注望着那边引弓待射的少年,摇头道:“不是。我只是觉得他根本就不应该回头,这未免有些自取其辱……不过,他倒是镇定的很。”
宁王这些话落在一旁的田千峰耳中,这位鬓角染霜的神射大将却忍不住了。
“至少他面对无数人的冷嘲热讽并没有还口,这应该算是修养。”
田千峰催动气机,面无任何表情。
这次布下的“九曲通幽”他只是用了不到三成的功力。
对这位勇猛刚直的神射将军来说,这只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
以往的朝廷大比中,他利用同等境界的布置就能将绝大多数的弟子挡在门外。
他也并不认为眼前的少年有能力破掉“九曲通幽”,但是他却对少年有些赞赏之意,或者说是有一些同情弱者的心态。
宁王听了这位刚直神射大将之言,还是摇头。
“我不认为一张嘴能骂过千张嘴。他一开口就绝对会被骂个狗血淋头,你应该知道长安人的嘴皮子功夫?”
田千峰想起曾经在战场上身陷敌阵,一人持弓独对数千骑兵,面对敌人的辱骂,他只是冷静的射箭。一箭一人,千箭射到数千骑兵。
正是这一战,他名垂异域。
他忍不住道:“但是下官认为,一支箭永远比千万张嘴厉害。”
姚长驱转过身,不去看场间的少年,也不去思考田千峰话中之意,心里只是想着:“他是不自量力。”
卓藏锋在人群的议论声中,轻轻把箭搭在弦上。
箭安放在弦上,就像某个音乐大师灵巧的手指停在某跟琴弦上,准备奏出绝妙的音乐。
他轻吐一口气,拇指食指轻捏,再次试了试弓弦的张力,缓缓抬起羽箭,眼神平静望着空中不断变换的九枚铜钱。
铜钱上面是四个篆字,开元通宝,,武德四年铸造,篆字古朴典雅,凝重雄浑,正是出自盛唐国大书法家欧阳询之手。
阳光有些刺目,卓藏锋微微眯着眼,平心静气,毫不犹豫开弓放箭。
沸腾的人群突然屏气息声,所有目光都注视着那张无比普通的硬弓,跟随着斜斜指向空中的那支羽箭缓缓上移。
“嗖”一声轻响,是箭矢划破空气的声音。
每个人的目光都想跟着箭矢射去的方向,然而他们移动目光的速度远没有羽箭迅捷,抬头之际,只听见叮地一声,高空中金星四溅,眩人眼目。
他们闭上眼,眼前依然可以幻化出那一抹比闪电还要炫目的亮光,然后听到神射大将田千峰洪亮的声音带着惊讶不解的语气。
“他竟然破去了我的‘九曲通幽’!”
谢尘嚣目光中充满疑问,望着同样震惊的天师院副院长,问道:“先生,他当真不懂修行?”
段去尘看起来似乎有些疲惫,压低声音反问道:“难道先生还会走眼?”
宁王呆呆的望着空中,除了烈日,除了白云,那儿已经什么都没有,甚至就连他方才脸上的的那股子自信都在这一箭中悄然四散了。
姚长驱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听到惊呼,他立刻明白了发生了意料之外的事情。
他的眼神中有深深的疑惑之色。
这一箭似乎射在他的脑袋上,轰然一声,让这位权倾天下的骠骑大将军都有些承受不住。
人群突然反应过来,少年竟然破了“九曲通幽”?!。
这次却出奇的安静。
没有人喝彩,没有人鼓掌,有的只是震惊、懊悔、无奈等各种情绪。
射出一箭后,卓藏锋根本连看都没看,至于箭有没有射中目标,他完全不必要操心,因为他自己心中有数。
霍然转身,扔下失去羽箭的木弓,他抬脚就走。
那一刻,他似乎要十分着急的要离开这里,连箭矢从地面飞到空中的这点时间都等不及。
走了一步,羽箭射中铜钱,发出“叮”的一声,他心中的愤怒似乎也随着这一箭缓解了不少,然后他对着发呆的人群说了句:“京城的碎嘴婆子们,我这一箭让你们全部给我闭嘴!”
然而没有几个人听清楚这句话,所有人都沉浸在震惊中,那箭矢射中铜钱的轻响仿佛天雷一般轰击在他们心上。
他们转过头,在挤满华贵马车的大街上,望着一个孤单的少年背着木匣,在秋日依旧很暴烈的阳光下渐行渐远。
……
一间很精致的屋内,隔着雕花门窗,一个清脆的声音说道:“夫人,他……那个少年破了田飞将的‘九曲通幽’。”
屋内片刻无声,隔了半晌,才听到另一个声音说道:“‘九曲通幽’并非很难,薇儿十四岁就能破去,如果田千峰全力施为,长安没有几个人能破。”
有着清脆口音的那个人似乎有点不服气,又说道:“但是外面那么多人都没人能破。”
又是一阵沉默,然后传来杯盘相击的声音。
过了很久,另一道声音才说道:“破就破了,没什么大不了,看你那股高兴劲,真不知道你这丫头是怎么想的,我看你枉自修行到这般境界。”
清脆的声音说道:“在夫人面前鲜儿永远不敢说境界两字。”
“你这丫头伶牙利嘴,对了,方才那少年进门时有一只红鸟,飞哪里去了。”
“回夫人,他走后红鸟就飞走了。”
“千万不要让小姐知道这件事情,你去看着那个少年,不要让他受到什么意外。”
“夫人,我一个女子怎么能跟踪一个……男人?”
“去吧!你聪明伶俐,应该懂得如何办事。”
夫人的命令不容置疑,鲜儿不敢违抗,即使夫人让他委身这个少年,她也会老老实实遵从。
要寻找那位少年并不难,长安很多将军府的耳目,很轻松就找到了卓藏锋临时歇脚的客栈。
客栈不大,也比较偏僻,这是卓藏锋出于囊中银两的考虑。
临街的酒店气派阔大,但无疑也要花很多钱。
所以他尽量往偏僻地段走,一家一家询问价格,最后选中这家最廉价的客栈住下。
午饭很简单,一碗白饭,一碟咸菜,从将军府回来已经很饿,此时吃起来最是香甜,不一会一碗白饭就全部落肚。
店伙计望着狼吞虎咽的少年,想到往年也有许多落魄的赶考书生,似乎也并没有如此寒酸。这家伙从住店到现在一共吃了两顿饭,顿顿白饭,而且还偏偏吃得那么香甜。
吃过饭,卓藏锋信步走出客栈。
京都富庶,各条街道都以青石铺地,这种坚硬的路面太硬,不如栖凤山的土路走起来舒服,因为他的靴子已经很烂,靴底也几乎磨破了,就剩下薄薄的一层。
走入街市,琳琅满目的商铺并没有让他驻足。在一个小摊上,他看到一双黑色的靴子,问了半天价格,摸了摸袖内的铜钱,摇摇头走了。
前面有一家书坊,店内摆满了各种图书典籍,经史子集,走进去就是书香的世界。
里面居中摆放着一张桌子,三个打扮得体的中年人正在品茶闲聊。
踏进书坊,那三人正兴头十足,并没人向他看上一眼,继续家事国事天下事。
“高统领的公子当时脸都绿了,估摸着现在正在他娘的床头哭爹叫娘。真是懒蛤蟆吃了天鹅肉,这些公子哥怎会心甘?”
“没想到!真的没想到!一个外地来的小子竟然破了田飞将的‘九曲通幽’!”
“这都不算奇怪,我最奇怪的是这个穷小子有什么资格作将军府的乘龙快婿?我想其中一定有猫腻,断断不会是因为他临去的那一箭。”
“这下有的热闹看了,不知道步登虹公子是什么心情?唉……可惜了!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大家不要喧哗,这一箭更是出乎那位圣公主的意料,或许宫内又有什么大动作了。”
卓藏锋惊呆,浑身冰凉,迅速回想着同夫人的谈话,所谓自家的东西,难道竟然是……
身上的汗水不绝涌出,很快湿透了衣衫。
剑撼天道 第三十八章 愤怒的拳头
乘龙快婿、懒蛤蟆、牛粪,这些词语在卓藏锋心里挥之不去。
他从来没有攀附权贵的想法,也不想靠着他人平步青云,更没有想到婚姻大事。
他只是从远方来,拿回自己东西,然后去修行,去找师父,去找老怪物。
原本很简单的一件事情,却弄得如此复杂。
走出书坊,他感到茫然失措。
街市上有无数人,无数个素不相识的人,无数个素不相识的人嘴角都带着嘲讽的笑意,都在说着一句同样的话。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他的心很乱,呼吸也急促起来,脚步凌乱的踩着路面,一个劲狂奔而去。
而在不远处,一个身着红裙的少女望着他的背影,怔怔然发呆。
鲜儿心中的震撼并不比卓藏锋差。
这一次鲜儿没有听夫人的命令,她早早回到将军府,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望着小姐未完成的半幅画卷,久久不动。
在府内花海之旁的后厅内,承平公主终于卸下了平日的威严,不停地用手帕擦拭着眼角。
这位高贵的夫人风韵犹存,椭圆形的鹅蛋脸端庄秀雅,肤白如雪,加上清澈的眼眸中悄悄涌出的泪水,真有一种梨花带雨,惹人疼爱的风情。
骠骑大将军姚长驱板着脸,一言不发。
这个雄赳赳的武夫并不懂得如何安慰女人,看到妻子悲不自禁,拙手笨脚不会温存,笨口拙舌不懂劝慰。
铜炉中的沉香已经燃尽,姚长驱想了很久,这次千里求亲的人群中并没有那些声明很显赫的世家子弟,比如说北山步家,他家的公子不是很喜欢薇儿吗?
这难道是哪位圣公主有意为之?他沉吟许久,猛然一拍书案站起身。
“难道我想看着女儿掉火炕里?”
夫人静静,并不理会他的怒意。
“我马上派人杀掉他,就当从来没有这回事。”
夫人闻言,眼中却泛起怒意。
“你成天只知道杀,难道杀能解决问题?”
“为何不能?”
姚长驱反问道:“没人会在意一个乡下小子的死活,人们在意的只是他多么幸运,竟然能娶到我们薇儿,杀了他,我相信会有人拍手叫好。”
“当初约定的是你,如今想杀人的也是你,你还是不是敢作敢为的堂堂大将军?”
“难不成我看着女儿受苦?”姚长驱神情很真诚,继续说道:“尤其是看着你难过。”
他的最后一句话发自内心,并不存在讨好之意,但是却令承平公主感到满足。她是高高在上的盛唐国公主,整日板着脸孔,显示着皇家威严;她也是女人,实在是需要这么一句温柔的话。
因为这一句话,夫人对丈夫的态度起了变化,话语中也没了那么重的怨气。
“我比你更心疼女儿,可谁让她生在我们家。身为皇族,要给天下做表率,不能言而无信,我知道你也是说的气话,这么多年,难道我还不了解你?”
夫人望了他一眼,“当年若不是段千华掳走薇儿,你又怎会糊里糊涂写下婚书?不过那段千华还当真没人能制住他,一万精锐骑兵,百名修行者,甚至连太学院三十六宿高手都一败涂地。”
姚长驱低下头,望着脚下的青砖,一语不发。
“而今之计,这少年的生死已经不是一件小事,有多少人盯着将军府,恨不得咱们快点出事。何况我身为大唐公主,更不能言而无信,至于杀死那个少年,那个孩子不是更加无辜吗?”
姚长驱眼圈微红,颤声道:“谢谢夫人!”说完后,他长长松了口气。
他何尝想伤害那个孩子,只不过是一时的气话。
圣公主想对太子动手就千方百计笼络他,莫不是因为自己偏向太子殿下引起她的猜忌,定下的这一条毒计。
他叹口气,眼神沉重,望着悲伤的妻子,“我担心薇儿不会接受?”
“薇儿一定不会接受!”夫人很肯定,“如今这个少年找上门来,我们既然不能反悔,就先应承下来再想办法,让他慢慢看出自身与将军府的差别,他是聪明人,应该会同意退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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