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小吏在大明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智静
第二百三十二章 带罪立功
张王氏道:“王家少爷,你弟弟的命是你给的,刚才我孙子说了滴水之恩要涌泉相报,别说这是救命之恩。”
王一飞道:“婶婶,我的亲婶婶,此言差了,当哥哥的与外人不同,兄弟之间的事都是应该的,不必挂齿,但今天小侄的事,实在太尴尬,只能求婶婶了。”
张王氏露着那雪白的牙齿笑道:“那王家少爷直言吧,只要你婶婶能办得到。”
王一飞喝了口酒道:“其实也不算大事,我这白梅妹子,前阶段随我去了趟贵州,受了点腿伤,放我家养吧,雨欣和几个小的,醋坛子肯定要打破,所以我想把她寄养在婶婶家小住几天,等我公事了完,再来讨还!”
张王氏道:“俺王家少爷,就这么定了,你别多言了,这白梅长得干干净净,我也喜欢,别说你公事什么时候结束,她愿意住多久都行。”
王一飞道:“婶婶我知道是个明理之人,脾气又爽快,只怕我弟妹她……”
如意突然从黑暗中出来。她往白梅身边坐了下来,看着白梅道:“白梅姐姐住这我没说法,正好绿珠要走了,红瑶生了囡囡也不能做什么,只要姐姐愿意,以后不走也可以。”
张王氏急忙抢着道:“这是几天的事,绿珠回家成婚,我们本来在招丫鬟,等来了新丫鬟,就什么都顺了。”
白梅道:“即然婶婶缺人手,我来了就是,不管叫我做啥,我都愿意。”
小舍没想到白梅如此决定,便道:“这不成,太委屈姐姐了。”
白梅道:“委屈啥,我都死过一回了,能在你家住着,我还是享福了。”
张王氏道:“都别客气啥,进一家门就是一家人,以后你和如意姐妹相称,谁也不亏谁。”
王一飞道:“这都是你们家务事,我不管了,反正我这妹子交给婶婶,她能不能成你们家的人,看她的造化了。”
小舍借着他的话题,趁机转移目前道:“哥哥放心吧,尽管去做手头上的事。就是缺了员大将,人手够不够”
白梅道:“千户哥哥现在人手足了,纪纲放权给他,如今兵强马壮,出门前拥后护,威风得很。”
王一飞仰天大笑,从前那种桀骜不驯的腔调又摆露出来了。
小舍送他到门外,果然有六七个锦衣卫的人守着。
王一飞跃上马,低头轻声道:“好好照顾好白梅,她可心里全是你。”
小舍点点头,王一飞一挥马鞭,一帮人拥着他消逝在京城的暗夜中。
......
第二日小舍还是忍不住把盐民进京城抢劫的事告诉了夏元吉,他答应过的事,他没去做他心不宁。
夏元吉听了脸也白了,灶户在京城闹事,看来是瞒不住的,别人把他当替罪羊是早晚的事,他和蹇义商量了一个晚上,决定还是亶报皇上,还把汉昭帝元年时益州盐头、盐民联合二十四县百姓造反的事举了例:“造成人畜伤亡至数十万,祸乱达数年才得以平息。”
皇上道:“卿不必多言,张世诚也是盐民出生,出此之乱勿必降服,众卿有没有良招”
司礼监大太监黄俨小眼睛上下一扫,尖着嗓子道:“启禀皇上,有道是亡羊补牢,为期不晚,马上加强禁卫军巡防,加强各城门,水陆交通的防范,尤其是灶户的管控,对敢于闹事的盐民从重打击,严惩不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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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三章 两淮盐场
金銮殿上,突然鸦雀无声,文武百官都低着头,高大的殿门半掩着,风吹动着门边几个人的乌纱帽。
吏部尚书兼詹事府詹事蹇义又跪下道:“谢龙恩,微臣即刻准备。”声音带着几分凝重。
朱棣道:“爱卿需要谁陪同你一块去,朕好下旨。”
蹇义道:“微臣只需户部侍郎李文郁,刑部郎中张小舍两人即可。”
朱棣道:“你这老蹇头还真会挑人,这两人正和寡人心意。”
夏元吉朝他瞄着,蹇义也正好别转头来,宽袖下垂,肩膀也松弛了,脸上颇有几分得意。
圣旨下来了,还好没有时间的限制,蹇义领了旨便匆匆的退下,去招集人马。
头一回带着官衔随钦差大臣出访,小舍着实兴奋了一夜,第二天肿着眼泡去蹇义那里报到,户部的李侍郎也来了,都是熟人,蹇义道:“纪纲昨晚就来了,说派北镇抚使庞瑛带一百名侍卫一起去。”
小舍道:“纪纲肯定心虚了,想让庞瑛暗中监督大人。”
蹇义道:“上次为吕震女婿的事,把我关锦衣卫监狱,纪纲也算给我留了些面子,没让下面人动我一根手指头。”
李文郁道:“所以蹇义大人撕不了面子,答应啦”
蹇义道:“我们秉公办事,也不必怕他们,有关系到锦衣卫的事,让庞瑛去处理。这样我们也好省事些。”
李侍郎道:“大人准备先从个那个地方入手”
蹇义道:“金銮殿上百官都知道的事,私访是不可能的,但我们可以避开杨州两淮盐运使司,先去泰州分司,两淮盐场29个,其主要产量都集中在泰州地区。”
李侍郎道:“大人有道理,杨州这帮官员往往兼都察院的盐课御史衔,不仅管盐务,有的还兼采购宫廷贵重物品,牛得很,没个真凭实据,人家不一定买你账。”
蹇义道:“大张旗鼓的,能查到真凭实据吗,这帮人肯定做得干干净净,让你连根鸡毛也捞不到,与其这样,不如从小着手。”
官船启动了,橹声唉乃,浪花飞溅,已是阳春三月下杨州之际,泰州属南直隶的杨州府,地处长江下游北岸,被誉为祥瑞福地、祥泰之州。小舍今天把绣着白鹇的杂花青袍公服穿上了身,清澈翻着细浪的河水泛着光,映着他清秀明朗的面孔,他墨玉般的眸子凝视远方,似乎像一座石雕似的倚靠在舷窗上。
蹇义道:“小伙子过来,让李侍郎先给我们讲讲朝廷盐务税收方面的规矩准绳,免得我们出魂露丑。”
庞瑛也被蹇义叫了过来,负责侦缉刑事的锦衣卫机构是南北镇抚司,其中庞瑛掌管的北镇抚司专门负责皇帝钦定的案件,拥有自己的诏狱,可以自行逮捕、刑讯、处决,不必经过别人批审,但是庞瑛这个从五品的官只是纪纲的炮灰,根本作不了主。
李文郁让庞瑛赶快坐下,拿出个文卷看了下道:“那么多条目一下也讲不清楚,就简单的吧。”
蹇义悠然的道:“别让老夫出大的洋相就行。”
李文郁思索了一下道:“官府是通过收购获得食盐,其中有正盐和余盐两种,正盐就官府给灶户粮食和钱财,换取灶户食盐,也就是所谓的计丁办课。余盐是缴税后灶户多余的食盐,官府也可收进,但是价格可以高一些。”
庞瑛道:”侍郎,什么叫补丁办课”
“平均每个丁口要缴纳二十八引的盐,不管男女老幼。”
蹇义对小舍道:”你如果是灶户,全家要交多少引”
小舍笑道:”我
第二百三十四章 草包庞瑛
蹇义见庞瑛大声喊王力上来,立即喝住道:“谁允许你叫啦,这里又不是你们北镇抚司,你说了算!”
李文郁也道:“老庞,你可以先走了,我们还有正事要谈。”
庞瑛一想,也该死,自已一个从五品的官还不及张小舍的刑部郎中大,这里怎么轮得到作主,红着脸点着头乖乖的下去了。
蹇义道:“这种人仗势欺人惯了,也不掂量掂量自已的份量。”
李侍郎道:“纪纲让他来的目得就是想粘着我们,走他们的路子。”
蹇义道:“我己经想好了,庞瑛是个草包,明天你带着他去泰州县衙和盐运司上面跑,让他用锦衣卫的那套去挤挤油水,我和小舍去盐场和船运码头,从下面摸上来。”
李侍郎道:“大人,下官也这样想,这人是个草包,我给他指路,让他去跑,万一有什么让他去向纪纲交代。”
蹇义对小舍道:“王力这人,上次送郑和时,我在你们昆山见过一次,看样子挺忠诚。”
小舍道:“是个讲义气的人,做事也细心。”
蹇义道:“一会儿你去把他叫来,让他明天带选几个人跟着我们。”
小舍频频点头道:“大人英明,这是让纪纲知道我们没躲着他的人。”
李侍郎道:“难怪皇上称赞蹇义大人选的人合他心意,你看大人一点你就明白,那像那个癞蛤蟆拎不清山水。”
蹇义拍了一下自已的额头笑道:“呵呵,巧了,他上司纪纲也叫他癞蛤蟆。”
天快黑了,船长上来问:“钦差大臣,船马上到镇江府了,是在镇江上岸还是到杨州府上岸”
蹇义道:“今晚不上岸,直接去杨中,然后走济川河进泰州城。”
船长拱了拱手:“大人了不起,这小小的济川河也知道。”
蹇义道:“济川河是大江通入泰州的重要河道,自古就有,以前因为江水导致沙崩,把整个济川镇都塌进河里。后来徐达率兵疏通了济川河。”
船长道:“大人说得对”
徐达自大江口挑浚十五里,成了一条能通贯舟楫的大河,从大江口直达泰州南门外。”
蹇义指了指船长道:“船老大,晚上就在船上吃,有什么犒劳我们的”
船长道:“烂糊白菜,红烧萝卜肉,可以吗”
蹇义用重庆话问道:“烂糊白菜是撒东西”
小舍道:“就是肉丝炒白菜,白菜煮得稀烂,肉味更能掺和在一起。”
蹇义点点头道:“要德,要德,再加些辣子更好吃。”
船长走了,蹇义关照小舍去告诉庞瑛,今天任何人不准上岸,包括后面两条护卫船。
小舍从舷梯上下去,庞瑛的客舱在二层,门关着,门口站着两校尉,小舍听到里面有声响,“通通”的一敲,庞瑛骂骂咧咧的开了门,一见小舍便低头哈腰让他进去,里面藏着个女人,十四,五岁,一头乌发遮住了脸,正趴着桌子在干呕,小舍道:“蹇义大人下令,今晚任何人不许上岸,请庞指挥传达下去,并布置哨兵监督。”
那女人对庞瑛道:“老爷这怎么成,我都快闷死了,你答应奴家去今晚住杨州城的。”
小舍这才看清那小女是秦淮河上的会弹琴的姐姐慧聪,便对庞瑛道:“你出公差,带着个女子,不怕钦差大臣责怪你”
庞瑛嘻笑道:“蹇大人说:“下不为例”,嘻嘻,谁知道还有没有下次”
慧聪捂着嘴对小舍道:“这位大人好面熟。”
庞瑛介绍道:“这位大人是刑部郎中张小舍。”
慧聪道:“请张大人向钦差大臣求个情,在杨州放小女上岸,就说小女子晕船晕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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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五章 张小舍犯病
船到了泰州南门码头,泰州县衙的知县已经领着一批官吏在那迎着,一阵鞭炮弦乐,小舍紧随着钦差大臣进了迎恩门城楼,他还头一回单独坐一辆这么气派的马车,兴奋的像个小孩似的掀开轿帘观察着道路两旁的迎接队伍。
除了庞瑛的锦衣卫和县衙的巡捕站得毕恭毕敬之外,还有不少看热闹的当地百姓,泰州和昆山差不多,男女老少大多都穿的都是布衣蓝衫。
两个小媳妇似的路人发现了他,尖叫道:“这朝廷大官好年轻啊!”
另一个和着道:“白白净净的好俊俏!”
小舍脸一红,放下帘子,身体急忙缩了回来,说实话,二十来岁的他,如今能混到正五品的刑部郎中,确实也算平步青云了。
县城不大,从来往北,第四桥叫税务桥,这里是县城最热闹繁华的街区,县衙的街门坐北朝南,高耸威严,一对石狮子虎视眈眈的瞅着来人,地面二块青白的跪石,低陷的跪坑说明来审冤的人不是少数。
进了仪门,贵客都下了轿随着知县进了后面的客厅。
小舍看到这县衙的建筑在城内算是最宏伟的了,大堂是五楹厅堂,三楹是公堂,堂柱上悬一对联:“一柱擎天头势重,十年踏地脚根牢。”这是宋大臣余玠写的。
泰州县知县也姓张,浙江人,嗓门不大,说话时脸上堆着笑,眼球也不停的打着转。
蹇义一坐下,便单刀直入的道:“泰州等盐场灶户进京城闹事,皇上震怒,派我等来巡查盐务,希望张知县给予配合。”
张知县回道:“昨日我们便知晓大人来敝县巡查的讯息,已经通知盐运提举使与我们一同协调,开展自查自究。”
泰州的提举使,马上站了起来自我介绍道:“下官姓于,是两淮盐运使司的提举,我们有一套严格的盐业缉私制度,担负的责任是缉私,知道如有“通同脱放者,与犯人同罪。”的道理。”
蹇义道:“好,如果我们的朝廷官员都有于提举的明白,我想灶户闹事的风波很快会平息下去。”
张知县道:“我等下官也发现下面的人在收盐过种生存在管卡压,故意刁难的事。”
蹇义道:“你们发现什么问题,如何处理的,处理的结果是什么,可以随时向我们的李侍郎,庞指挥亶报,我只想去看看海,几年没到海边了,想得很。哈哈哈哈。”说着便大笑起来。
张知县被他笑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嘴巴张大着不知如何应承。
他的县丞急忙提醒他:“大人,钦差大臣想去赏海。”
张知县道:“大臣想赏海,好啊,下官马上派船,我们有专门巡海船,气派的很,上面什么都有,保证大人吃好,喝好,玩好。”
蹇义道:“不用那种架势,累人,你不如借我些马,我们自已去,自由自在,岂不快活。只要找个向导便是。”
张知县马屁没拍着,怏怏不乐道:“那就请我们的杨典史陪着,他是本地人,地形熟得很。”
一个比小舍稍大些的年轻人站了起来,脸黑黑的,一看便是海风吹大的,他拱拱手道:“下官姓杨,泰州姜堰人氏,愿意为大人效犬马之力。”
寒义见此人浓眉大眼,长得健硕,一副坦荡荡的样子便点了点头。
县丞道:“本来中午想按排大人在衙内用餐,管伙食的说,不知大人们的口味,怕做不好,所以就到城里找个干净的酒楼随便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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