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南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老白牛
他们树林后不远有一道连绵的大堤,万历中,潘季驯于羊山、龟山土山相接处,创筑横堤数十里,以防大河泛溢。
羊山南面,就是龟山了。
所有人都在等待,慢慢的,除了山原寒风的呼啸,山下多了不少香客的声音。
乱世中,很多人更会寄托神佛保佑,让自己家小平安,所以羊山寺香火一直都很旺。
只是香客来来往往,都一直到了巳时,仍未出现目标的身影。
韩大侠皱起眉头,韩澜贼子会来吗?
忽然山下一阵呼喝喧哗,伴着马匹的嘶鸣与阵阵嚣张的笑声,韩大侠神情一动,轻声道:“准备。”
“卡卡卡。”
管枫与呼延晟二人,戴着手套的手,都将铳上的击锤扳到最大的待击发位置。
特别管枫贴近火铳,从照门瞄着准星,眼中露出锐利的寒光。
韩大侠对他们的安排,便是管枫主射,若有韩澜家丁冲来,呼延晟杀一人威胁。
然后撤退。
……
一顶华丽的小轿慢悠悠而来,轿后身旁跟着二十几个或按腰刀,或持长矛,或携弓箭的家丁,人人冲道旁的香客呼喝咆哮,脸上带着骄横猖狂的戾气。
内中更有十几人骑着马,戴着红笠军帽,罩着厚棉的斗篷,洋洋自得,眼睛鼻子都要翘上天。
这些人,便是邳州卫指挥使韩澜的家丁,打仗不行,连剿灭焦山匪都不敢,但在百姓面前作威作福倒是有一套。
看到他们,众香客慌乱让到道旁,有些动作慢的被一屁股踹到一边去,也只敢默默爬起,个个敢怒而不敢言。
看到这些香客的神情,众家丁更是嚣张的大笑起来。
一时间,庙宇之地成了乌烟瘴气的地方。
韩澜慢条斯理的从轿上下来,虽有马,但大寒的天气,他才不愿意骑马呢,身骄体贵,必须注重保养。
他年在四十多岁,衣着华丽有若富商,一点也不象武人,也是,大明立朝后,他韩家就世世代代在这里经营,文官最多干几年就走,他们卫所武官,却可以几百年的在当地盘据。
若说豪强,他们这些卫所武官,就是各地最大的豪强之一。
也因为邳州常年无战事,韩家子弟不知多少百年前就没有打仗的能力,说他们是武将,称之为富商地主反更合适。
到他韩澜这一辈,他能调教出百来个家丁,已经算是祖坟冒青烟了。
韩澜气质非凡的下轿,他第二十六房小妾乖巧的跟着,这小妾是新纳不久,因此颇为宠爱。
事实上每一房小妾纳来他都很宠,然很快就腻了。
腻了后,又会新纳一房小妾。
他也不在乎各小妾想什么,在他看来,女人都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他从来不会惯着她们。
她们敢啰嗦,再纳一个。
郁老头的孙女郁剪刀本来计划中是第二十七房,可惜被拐走了。
说起这事,韩澜亦是气不打一处来。
还有……
第二十六房小妾向韩澜万福施礼,韩澜挥挥手,有若挥走一片苍蝇。
看着小妾在侍女陪伴下登上山盘,他脸色阴沉道:“新安庄那边,有什么动静?”
身旁一个心腹道:“好象没有,不过那杨秀才也放话出来,言不会善罢甘休。……大人,他,会不会怀疑到我们……”
韩澜冷笑道:“此事隐密,他如何追查?就算查到,俺老韩可是大明朝正三品的大官,区区一个穷酸秀才,能奈我何?”
他眼中闪过恨恨,不知死活的秀才,竟敢跟自己抢女人。
说也奇怪,他的正妻生不出儿子,他纳了二十六房小妾,仍然生不出儿子。
韩澜想来想去,仍不觉是自己原因,而是想到女人品种上。
那日无意中看到王琼娥,立时惊为天人,特别那胸脯,那屁股让韩澜极为赞赏。
想想这阎夫人身份高贵,身材又合适,娶来后,定能生出儿子,想不到听到阎夫人与那穷酸秀才的书信传言,韩澜有一种被戴绿帽子的感觉,胸中愤恨可谓直冲云端。
对他们很多卫所官员来说,家国大事不是事,争风吃醋才是最要紧的。
所以韩澜不假思索的动手。
只可惜失手了。
没关系,他酝酿着什么时候再来一波。
听了他的话,身旁心腹与几个家丁都是奉承,言韩大人正三品的官位,那杨秀才一辈子也可望而不可及,明智的话,确实不敢与自家大人作对。
听了这话,韩澜快美之极,很多文人要爬上九品,都千难万难,而自己一出生就是三四品,这人跟人,确实不能比。
现在更是好时代来临,武人地位更高了,以前他见了知州还心惊的叩头,现在都懒得跪了,那知州老头也不敢说什么。
很多人害怕乱世,他反更喜欢乱世,武人的好日子到了。
想到快美处,他长声大笑:“区区一个秀才,敢奈我何?”
“哈哈哈哈……”
长笑声中,韩澜登上了十八盘中第一盘,口中尤是大笑不止。
也就在这时,一声爆雷般的铳响。
韩澜胸前绽开一团血光,应声而倒。
这个距离,依火器的初速,确实是应声而倒。
韩澜甚至被打得翻滚出去,沉重的独头弹射来,打中韩澜的身体后,立时扩张成一朵花的样式,在他体内翻滚变形,造成了惊人的创伤面,然后打透他的前后身。
胸前一个洞,身后扭曲的一个大洞。
韩澜滚在地上,内脏都全部烂了,他口中涌出大股大股的鲜血,脸上带着满是不敢相信的神情,又残留着一丝笑意,诡异非常。
他口中尤自吐出后面的笑声:“……哈……哈……”(未完待续。)
续南明 第138章 余波
这下兔起鹘落,朝廷正三品的大员,邳州卫指挥使韩澜大人突遇刺杀,被打得在地上吐血,他睁大眼睛,躺在地上只是哆嗦抽搐,身下大滩大滩的热血涌出,眼见不活。
身旁众家丁惊叫一团,身旁心腹更是凄厉的大叫:“大人。”
他扑到韩澜身上,看自家大人双目圆睁,死不瞑目的样子,不由大哭道:“大人啊,你死得好惨啊。”
他猛的指向山的西北角,尖叫道:“那边,刺客在那边!”
他眼睛颇尖,看到那方一股烟雾腾起,黑火药时代,火器的发射地是隐瞒不了的。
这心腹咆哮道:“抓住刺客,为大人报仇……”
话音刚落,那方树间又一股凌厉的火光爆起,浓密的白烟弥漫开来。
随着铳响,这心腹直直飞了出去,然后他摔在地上,一大口鲜血就是喷出。
随后这心腹觉得中弹的地方冰凉发麻没有知觉,然后是撕扯心肺般的痛苦涌上心头,他满地翻滚,凄厉的嚎叫起来。
他滚在韩澜边上,一样是大滩大滩触目惊心的鲜血。
众家丁更是慌乱一片,有人尖叫着,如无头苍蝇般乱窜,想躲避铅子,寻找掩护的地方。
有人喊叫着,想过来查看韩澜二人伤势。
有人则高喊着,有刺客,抓刺客,场中混乱无比。
韩大侠脸上露出笑容,他轻喝一声:“走!”
将手中缴获的铜山匪腰牌往地上一扔,当先就往山下掩去。
管枫与呼延晟互视一眼,看几十步外山下惊慌失措的场面,嘴角都是露出笑意。
他们持起自己犀利的火铳,蹑手蹑脚,随在韩大侠身后往山下去。
很快,他们与胡就业等人汇合,骑上马匹,悄无声息往北而去。
而场中仍然混乱一片,失去指挥的众家丁徒劳乱窜,不知该如何是好,很多人更是茫然呆立,自己的主子死了,以后怎么办?
府中更没有韩家直系男丁,今后饭碗该如何着落?
道上还颇多香客,看邳州城的韩指挥使突遇刺杀,他们都是尖叫着避到一边去。
然后或蹲或趴地上,看那边韩澜……贼子与心腹的尸体,血淋淋的躺在地上,身旁还有众多韩府家丁如丧考妣的嚎叫,他们神情各异,心中也不知是惶恐还是快意。
还有韩澜第二十六房小妾呆站在石盘上,呆呆看着下边,心中亦不知是喜,还是悲。
……
如一声惊雷,朝廷正三品的邳州卫指挥使遇刺身亡消息传得沸沸扬扬。
不但成了邳州城各个茶楼酒肆的热门话题,甚至还飞快向外传去。
如果说早前九品的直河口巡检身死还好,这正三品的大员遭遇刺客,还当场死亡,这事情就闹大了。
搞不好府城那边都会过问。
州城方面不敢怠慢,立时以判官宋治圆为首,牵头卫所方面一些官员,比如署指挥使孔传游等人,立时勘测现场,并成功找到刺客遗留腰牌一块。
初步结论,韩大人遇匪了,铜山匪的嫌疑非常大。
现官府的事情也谈不上保密,很快腰牌之事传出去,在城内颇有声望的王府黄管事赶来,声称当天他与新安庄主杨河遇刺时,也找到这样的信物,应该是铜山匪。
接连有大员被匪贼刺杀,甚至城外各处都不太平,有学馆生员激愤上书,匪患猖獗,请州尊发兵剿匪,还地方以清平。
众情沸腾中,知州署衙内。
邳州知州苏成性正慢条斯理的与同知张奎祥下棋。
他是山東堂邑人,五十七岁,离告老还乡已经不远,此时他持着白棋,不动声色听着判官宋治圆的禀报:“从迹象来看,铜山匪确有行凶的嫌疑,不过韩府那边说……”
“嗯?”
苏成性猛的看来,须发皆白的脸上颇有震怒:“不过什么?接连有要员遇匪,老夫颜面无光,知道外面的士绅怎么说?邳州城都成匪窝了!将城内外的土匪搜一搜,杀一杀,闹得到处都是匪贼,不象话!”
宋治圆低头道:“……是,是,下官领命……”
州尊震怒时,同知张奎祥如老僧入定,宋治圆走后,他将手中黑棋下在某处:“大人,下官走这一步了。”
苏成性一愣,指着他呵呵笑道:“啊呀,偷袭老夫,你个老狐狸。”
……
为平民怨,邳州城雷厉风行的开始扫荡城内外各匪贼暗房据点,当然,铜山匪除外,那是徐州官员的事,同时卫所事务由署指挥使孔传游接管,以免耽搁来年漕运。
大明卫所几百年,往往一个卫不止一个指挥使,只是这些人虽然也是官秩正三品,却没有实权,不管事务,称带俸官。
一般卫所有掌印官,佥书官不等,统领全卫,分管练兵、屯田、调拨增补等事,除这些实权官,署官也不少,一般手上没有权力。
署指挥使孔传游就是如此,往年他被韩澜压着,现在韩澜死去,卫所不可能无长,各官中又以他年纪最大,资历最老,他不接手卫所事务,谁接手?
他接手卫所后,也积极配合州城方面,调动官兵,严厉打击城内外各处土匪,剿灭几十人一窝的悍匪十几股,取得了丰硕的成果。
一片剿杀匪贼的声音中,也不是没有异论,比如韩府方面就传,刺杀韩大人的不是铜山匪,而可能是睢宁新安庄的庄主杨河。
然这说法遭到各方的嗤之以鼻,接管卫所事务的署指挥使孔传游私下说:“未亡人悲痛过度,言出无稽,不必在意。”
不久后邳州城沸沸扬扬,又传韩府有勾结匪贼之事,甚至有苦主到州衙上告,韩府自然忙着辩护。
然后又是韩府正妻与二十六个小妾纷争之事,韩府家丁自谋出路,席卷银两甚至拐走小妾之事,事情越发乱得不可开交。
纷争与混乱中,可能只有心人注意到,睢宁知县关于报请生员杨河就任睢宁练总的公文,在州城获得了快速通过,然后又快速的报往了淮安府城。
邳州卫署指挥使孔传游遣心腹携带厚礼,向杨练总表示祝贺。
杨河接受了孔指挥使的好意,并回了礼。
与孔传游一样的,睢宁、邳州祝贺送礼之人不少,新安庄主杨河忽然间成了红人。
局势纷纷中,杨河冷静观望,最后看清形势,对身边人笑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这韩澜得罪的人也太多了。”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得利的人倒也不少,比如孔指挥使,是最直接的受益人。
邳州知州苏成性,或许也是一个。
不管他们出自什么方面原因,想必都会极力将自己与这刺杀之事撇开。
这也是好事,黑锅,就让铜山匪去背吧。
下一步,自己该为韩大人报仇了。
……
十一月底,新安集开市,虽集市还很粗糙,地面只是普通的泥土地,集市周边是木栅栏,下水道沟渠就那样明晃晃的摆着,集中建筑只是普通的摊位窝棚。
不过十里八乡赶圩的乡民还是挤满集市,贩卖商货的小贩缴纳低廉的场地费就可以在集市内找个地方贩卖。
高级些的商贩可以租个摊位窝棚,缴纳一定量的摊位费,就可以摆卖一天了。
杨河的原则是实行低税制度,税,一定要交,但就是普通的小贩都负担得起。
毕竟是培育市场阶段,这税不能高。
同时还有高级的商家选择地段,准备兴建商铺,比如说黄管事他们,就打算兴建米铺与杂货铺。
商家在集市内可以购买与租赁地皮,价格各有不同,不过目前来说,周边的商家还处在观望阶段,购买租赁的人不多。
但新安集第一个集日还是热闹的,似乎周边村寨的乡民都来了,拖儿带女,热闹非凡。
新安庄也放假一天,除了必要的守哨人员,余者都可以到集市赶圩,尽情消费。
近万口人将一个集市挤得满满的,站在新安庄南门城墙上,都可以看到那边熙熙攘攘的场景,直有太平盛世之感。
看着远处的集市,杨河脸上露出笑容,这一片发展得越来越好了。
……
老白牛:今天还有一章。(未完待续。)
续南明 第139章 将威震天下
时光荏苒,岁月如歌。
很快到了腊月,天气更加的酷寒,杨河关注的军需所那边有了进展。
他需要的车床与一些零件工具已经打制出来。
此时他站在铺中,热气腾腾,火焰熊熊,一干铁匠满头大汗,正在忙忙碌碌着,寒冬腊月,在兵器铺干活还是很舒服的,当然,夏天就很遭罪了。
“丁丁当当……”
铁锤敲击的声音不断。
火器铺内,郁铁匠与他儿子郁有铁,李铁匠与他儿子李有钢,铁匠牛金锭与他儿子牛小栓,都有力在铸铁凹模上敲击着铳管,火花四溅,热气逼人。
这些老铁匠由张出逊与李天南带着,经庄内这段时间调整后,打制铳管已经不是问题。
而原流亡铁匠牛金锭声称自己擅长打制盔甲兵器,尤其善造刀剑,有着家传的手艺,不过暂时还是制造火器。
看他们干活非常卖力,显然知道新安庄就是他们的乐土,奖金制度也对他们非常有吸引力。
特别对原料杨河绝不吝啬,这些铁匠打制铳管,直接用的就是精铁。
这是非常难得的,很多卫所军器局直接发给一堆生铁,让你慢慢敲击打锻。
这是个痛苦的过程,精铁不易得,熟铁也不易。
要得到熟铁此时只有两种方法,一种炉中直接冶炼出。
一种就是所谓的铸铁柔化术,将生铁活生生锻打成熟铁。
一般来说生铁不能锻打,但老祖宗自有妙法,就是早在战国时期,就想到了解决办法:铸铁柔化术。
将生铁加温到千度以上,这时铸铁接近熔点,会软化成半固体状态,就可以锻打了。
只是这种手法非常累,要先将生铁锻打成熟铁,熟铁再锻打成精铁,也就是多炼好铁,才可以造铳。
许多鸟铳用铁四十斤,指的就是这个生铁量,用铸铁柔化术一直锻打到七八斤精铁,这当中的损耗率惊人,也累得惊人。
所以铁价相差大,生铁每斤不过银一分五厘,熟铁就要一钱三分,多炼好铁更要一钱六分六厘,当中的人工成本,都相差甚远。
庄内安乐,制度诱人,又有好料,有什么理由不卖力呢?
“丁丁当当……”
郁铁匠等人卖力干着活,个个乐呵呵的,非常享受手中工作。
看他们都用钢芯做冷骨,不断敲击着,将烧得炽热的厚实精铁料打卷成铁管,合缝处铁料会多一寸左右,敲击前铁板也是前小后大,这是因为后面膛压大的缘故。
所以铳管就是一头粗一头细,粗的做铳腹,细的做铳口,样式也为八棱型。
卷管合缝时,合缝处也会撒上白铜粉,使合缝处更为结实亲和。
看他们努力的样子,杨河满意的点头,打制认真,技艺到位,工料充足精良,这火器质量就不会有问题。
而且因为直接用精铁,一天之内,各铁匠加助手,基本每人也可以打制一到两根铳管,以后等他们徒弟学徒慢慢上手的话,还可以更多。
再经标准与测量工具的控制,他们铳管的长度、口径,质量就基本保持一致了。
而铳管粗胚打制出来后,就送到张出逊与李天南这边,钻膛与打磨,配装等。
……
摆在眼前的是两架车床,很长的卧式,大多数是厚实木料,不过槽中包铁,更耐久用。
床的一端固定着钻杆,后面是大大的摇柄,钻杆其实可以取下,要套上时,用螺栓拧紧就行。
另一端则是活动的铁木台,铳管可以固定在中间。
“开始吧!”
看了这粗糙的车床一阵,杨河吩咐道。
张出逊与李天南忙应一声,各取一根铳管固定在铁木台中间,铳管的孔洞就正对着钻杆。
然后钻杆的前端,就是苏钢的单面钻头。
张出逊与李天南二人都有些紧张,他们依杨河的吩咐,各从罐中掏出充为冷却油的菜油抺上钻头,然后张出恭与张出敬各持摇柄,摇起两架车床的钻杆来。
钻杆缓缓转动着,因涂了芝麻油作润滑油的缘故,声音还是很小的。
杨河吩咐二人要注意匀速,然后在他的指挥下,张出逊与李天南又各推活动的铁木台,将固定着的铳管缓缓移来,靠向钻头,最后钻进去,开始缓缓钻膛。
杨河要二人注意钻头情况,钻孔时由于摩擦会产生大量热量,就算用好钢村料,这时若继续钻,也会损伤刀具。
传统的做法是等待冷却,甚至用湿布,这边就是将铳管后移,钻头露出,继续涂抺冷却油,也有些润滑油的作用。
然后继续钻,就这样不断抺冷却油,差不多三个小时左右,一根铳管就钻完了,而且质量非常完美,颇有镜面效果。
将铳管取出来观看,张出逊等人都是叹为观止,似乎跟从杨相公起,就是没完没了的惊喜。
杨河也拿起一根铳管细看,非常满意,这速度,这质量,不说在大明,就是全世界也第一了。
唯一遗憾,没有更好的钢材与冷却油,否则钻一根枪管,不需要半小时。
众人围着看,都是欣喜非常,同时李天南感觉有了这车床工具,似乎钻膛技艺要求大大下降,特别摇动钻杆,似乎……
他鼓起勇气,吞吞吐吐向杨河说,他的弟弟李天西,妹妹李竹娘,也懂一些钻膛摇柄方面的事,往常在老家时,都是二人帮忙自己,不知可不可以调来摇杆?
杨河爽快的道:“行,就让二人过来摇柄,给她们个中级技工的待遇。”
有了车床,摇动钻杆更多是助手的作用,她二人懂得这方面的事,过来摇柄没问题。
也正好将张出恭与张出敬解放出来,干别的事情。
钻完膛,下面是各种零件装配,很多要使用到螺栓等标准件,因为打制了板牙跟丝锥,这方面轻松得太多,特别质量标准如一,更让张出逊等人第一次感觉打制鸟铳如此轻松便利。
……
新安铳关键部位还有阴阳机与铜栓,这都需要老师傅精心打磨,可惜庄中铁匠太少,这是制约火器产量的重要因素。
不过每个月一百多杆产量还是有的。
这些零配件早前张出逊等人陆续有打制一些,完工的铳管都测试后,一一装配上,最后铳成。
军需所靶场上,杨河端详手中一杆新安铳,握在手中,就可以感觉那种精良。
天鹅颈样式的铳托,利于握持与贴腮瞄准,火绳装在火绳仓内,不再碍手碍脚,自动开合的火门装置,不怕大风吹散引药。
铳身铳托涂了生漆,光泽良好,各部件统一的标准,基本公差极小,打磨得非常光滑,一看就是精工大气之作。
后面还有铜栓,一样塞合紧密,推拉自如。
“不错。”
杨河满意的点了点头。
虽没有具体测试过,但手中的火器,射击寿命超过四千发是肯定的。
特别现在口径标准如一,质量几乎一致,每杆铳的膛压都一样,就可以使用定装纸筒弹药了,以后这后勤的复杂度,更大大降低。
一切都很完美,唯一的弊端,太贵。
粗粗估计,打制一杆新安铳,成本要八到十两银子左右。
这个成本会吓跑一大批人,但杨河却认为非常值得。
他不是那些鼠目寸光的官员与军阀,他八到十两银子的新安铳寿命超过四千发,士兵们在战场上也打得放心,用得安心,最大程度发挥火器的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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