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南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老白牛
辎重队,仍由盛三堂任队长,杨马哥、李薛义为队副,队中暂设为五十人。
现在辎重队一色的青壮,人数也多了不少,特别杨河打算装备独轮车,运送更多的物资。
工业革命前,独轮车可谓是陆路货运的最佳方式,它的载货量优于人力,更超过畜力,如果借助畜力或风力,它的载运量最高可达六百斤的货物。
一般来说,很多运送独轮车的男子,独力推行三百斤到五百斤的农作物很轻松,步伐轻快,难以尾随。
这也是中国的独轮车设计优良的结果,大车轮在车身中央,不像欧洲人把小轮子装在车子前方,货物一半的重量要推车人承受,结果载重量就可以达到欧洲推车的三至六倍。
独轮车在淮河以北非常普遍,基本上各村庄都有,早前新安庄的独轮车被匪贼收罗走,但攻破焦山庄后,缴获不少独轮车,就算不够,也可以向周边村落购买,特别那种带风帆的独轮车。
唯一弊端,淮北一片河网湖泽太多,若遇到前方有水网,就是独轮车也行走不便。
辎重队的装备,会是混编模式,两甲火器,两甲刀盾,一甲长矛。
又以李家乐为医护队队长,黄应选、伍琛为队副。
以胡就义为庄中教官,王智慧、赖元高、李文川、邓先、伍景环等人为教习。
除了胡就义,余者都是有所伤残的老兵,但平时训练新兵已是足够。
若战兵倾巢而出,他们也会与齐友信等人负责庄中防守。
庄中妇女老弱也要训练,以后火器充足,庄中人手一杆新安铳。
……
最后编伍后,一色的青壮肃立在戏楼广场上,看着这只军伍,杨河身后人都非常激动,杨河心中也腾起一股暖流,自己的力量在壮大,乱世中更有了生存的本钱。
新招来的人都居于庄内,新安庄东南与西南被辟为军营。
对他们的待遇安排,就是包吃住,供应军服兵器,然后普通士兵乡勇,各发下一笔安家银后,每人每月五钱军饷,伍长六钱,甲副七钱,甲长八钱。
又队副九钱,队长一两,副把总一两五钱,把总二两。
这待遇很不错了,毕竟包吃住,还有军服兵器。
就新安庄这吃住,别处每月五六两银子都不能下来。
若是出兵打仗,还有各种收获,比如摸腰包,与战后一些赏赐。
所以普通士兵每月五钱银子看起来少,却是纯粹的收入。
相比他们,新安庄的月饷更是实打实的可消费钱财。
士兵待遇出来后,杨河也制定了每个庄民的待遇,从男到女,从老到少,全部实行薪俸制。
赞画、议员基本待遇是二两银子,总管级别一两五钱,主管一两银子。
每个人都有相应待遇,便是半工半读的小孩儿,每月也有二钱银子。
相比士兵出战有收获,他们则是干得好有奖金,特别原新安庄民们,吃住都包,又没有赋税,相比一些招来的乡勇,每月军饷与收获可能送回家去,他们则可以毫无顾忌的消费。
每月薪俸用光了也不怕,毕竟总有吃与睡的地方。
这也是杨河刻意培养,未来以内需驱动发展,没有市场,也要创造市场。
……
军队编伍后,会先进行一个月的训练,期间,杨河也会进行一系列正规化的措施。
比如实行严格的腰牌制,庄中出行皆示腰牌,特别甲长腰牌更大,上面要记着全甲所有人的名字。
对新安庄的防守,就是两总各轮一个月,每天安排两甲人守门与守夜,通向庄的各条道路也要安排岗哨。
旗号,旌鼓更要制定下来。
杨河认为,军队的旗号旌鼓越简单越好,所以只每一个总,有一个金鼓手,然后他身边有两个,又有一个号手。
对旗帜杨河的想法很多,但暂时就用杨字大旗代替吧。
目前摆在杨河面前主要问题,火器不足,现在两总火器兵有两百人,但他只有一百杆买来的鸟铳。
军需所那边,张出恭兄弟还在忙着赶制钻头,车床等物,具体打制,可能要到月底,甚至下月初。
还有军服不足,孙招弟等人好容易给庄中老少都赶制了一套冬衣,又来了两百个妇女,四百个男人,要完成不知要什么时候。
毕竟手工缝制,这速度不可能快起来。
又有各种杂七杂八的装备,比如油布包,椰瓢袋,鞓带,手套等等,更耗工时。
腊月要来了,杨河还打算缝制大量的口罩,更让孙招弟等人分身乏术。
暂时杨河让新兵杂装训练,训练得好,军服优先发下。
但这不是事,随着庄中人口的增多,对制服的需求会越来越多。
以后还会有春夏军服,都需要大量的人手。
所以杨河觉得,不重要的东西,还是向周边采购算了。
将一些布料材料发向周边村落,在严格质量与标准的情况下,让各庄村民帮自己制造,以后也形成订单的方式。
这一片村寨不少,人口上万,各样妇女有几千,缝制军服与某些装备还是没问题的。
给这些庄民一些好处,也可以更好的将她们绑在新安庄的战车之上。
从收集硝土的事情上看,效果还是很良好的。
……
忙忙碌碌中,这天,一个客人拜访。
却是军器局的攒典王奉,送来了这几日的邸报,杨河大喜,在书房招待了王书办。
然后迫不及待观看邸报,上面都是近期大明发生的事,还有朝堂的一些动静。
本年九月,傅宗龙兵败被俘死,朝廷的抚恤已经下来了,赠太子太傅,谥忠壮。
又有傅宗龙兵败后,闯贼李自成趁胜攻打葉县,副将刘国能死。
而此时李自成实力雄厚,大败傅宗龙后,获马二万,降秦兵数万,下葉县后,于十一月初四日乘胜围南阳,数日而陷,总兵猛如虎、副总兵刘光祚战死,唐王被杀。
总兵猛如虎等遇害,朝廷自有追赠,但现在京师闹得不可开交的,是争议太监刘元斌率军不救之事,甚至此太监闻南阳陷,仍拥妇女北去,纵兵大掠,杀樵汲者论功。
所以物议喧然。
还有离邳州不远的事,流寇李青山加剧劫漕,汇集大军数万,看来就要攻打寿张、郓城、东平、张秋等城,朝廷屡趣刘泽清进剿。
谈起大明之事,王奉唉声叹气,只为局势感到忧心。
杨河默然,现在大明局势很糟糕,然今后几年会更糟糕。
目前自己只有几百个兵,还没有训练好,自顾不暇啊。
王奉居在邳州城,自然消息灵通,又谈起近期直河口巡检遇难的事。
一个巡检身死,这不是简单的事,邳州内外是传得沸沸扬扬,甚至知州苏成性都惊动了。
判官宋治圆亲自带人勘察,初步勘测,巡检贾虎是遇匪了,然后这事就没办法了,各方陷入扯皮之中。
毕竟剿匪,不是简单的事情,否则邳州城内外,就不会对“李庄”被屠之事装聋作哑,视而不见了。
王奉叹道:“遍地是匪贼,这大明是怎么了?”
杨河亦叹道:“吾等上不能报家国,下不能安黎民,有愧啊。”
……
韩大侠带裴珀川出去哨探一直没有回来。
又两天后,十九日这天。
邓巡检满面笑容的登门拜访,他身边一个深沉的中年人,还有两个皂隶。
介绍后,原来这中年人竟是睢宁知县高岐凤身边的幕僚师爷,田安。(未完待续。)
续南明 第134章 知县
第二天。
十一月二十日。
杨河随邓巡检,还有知县高岐凤幕僚师爷田安往睢宁城而去。
他们从巡检司码头坐船,渡过黄河,然后又从南岸码头小道到辛安铺,走上到睢宁城的官道。
这天天气又变了,天阴沉沉的,呼啸的寒风让人感觉缰绳都抓不稳,骑在马上,似乎要被冻僵了。
杨河原来的坐骑死去,不过庄中马匹还是多的,死了一匹,还有二十二匹,他仍选了一匹枣红色的战马。
此时他骑在马上,酱紫色的软脚幞头,戴着暖耳,披着黑色的貂裘斗篷,结着玉石卡簧鞓带,还有他踏在马镫上的精制皮靴,全牛皮手工缝制,三层靴底钉着足钉。
这都是王琼娥所送礼物,杨河原来斗篷破了,缝补有失气质,正好送来一大堆衣裳,就穿上了。
眼下世道不太平,他斩马刀与开元弓自然要随身携带,还有燧发手铳,也是插在身腰右侧的枪套上。
战马上又有马刀,马弓与皮盾等装备。
杨大臣、陈仇敖、胡就业、曾有遇、张松涛五人也是策马跟着,个个冬毡斗篷,别着腰刀,杨大臣与胡就业还带着双插。
早前杨河去邳州没带杨大臣去,他就吵吵嚷嚷,此次前往睢宁,说什么也要跟着去。
杨河想想,也就带上他了。
现在庄内已经安全,有了稳定的大后方,弟弟妹妹不用时时看顾,在庄中跟着严德政他们读书便可。
还有齐友信,赵中举,孙招弟等人都是忠心耿耿,各军官队头也没有异心,现在出门,确实比以前放心多了。
杨河与田安并辔而行,邓巡检侧后些,也不时说着什么。
昨日田安到新安庄后,大吃一惊,早听说北岸那片是穷山恶水,匪贼遍地之处,没想到自己一看,竟直有太平桃源之感。
又看新安庄垛墙上挂满人头,整面南墙都要挂满了,皆是焦山匪贼头颅。
看来在睢宁传遍的焦山匪徒覆灭之事不假,他本来对邓巡检极力夸言之事半信半疑,此时容不得不信。
又进庄后,见数百男丁正在操练,虽很多人衣衫褴褛,但亦是一色青壮,没有一个老弱。
邓巡检言北岸十二庄成立剿匪总办,公推杨相公为首,又编练五百乡勇保安地方,果然如此。
这些人操练出来后,想必剿匪守城没问题。
又见庄内干干净净,男女老少都颇有精气神,大开眼界同时也感觉庄主杨河颇不简单。
待见了杨河,他更是惊讶,这个年轻的秀才气质深沉,胸有珠玑,更兼懂得兵事,让田安忍不住猜测他的身世来历。
昨日杨河也热情款待了师爷一行,他当然不会带他吃食堂,而是在宅院内备下一桌酒菜,招待得田安颇为满意。
他也隐隐透落此行口风,言县尊招见杨相公,可能有意授其睢宁练总之位。
当时杨河沉吟不语,田安也是矜持的喝茶,心中却暗暗心急,担心眼前这年轻的秀才推脱。
大明眼下局势,地方官员兴办团练没有能力,以豪强带庄丁任之,又个个推三阻四。
很多人都看明白,乱世来了。
话说小乱避于城,大乱避于乡,乱世关头,居于县城,头上安个官职不见得就是好事。
君不见流寇兴起后,各地方总是县城、州城遭殃,很多乡野间坚固的寨子反而可保平安,所以睢宁各地方豪强们,对睢宁练总之位都唯恐避之不及。
更兼傅宗龙兵败,流寇汹汹,原本对编练乡勇之事不以为然的知县高岐凤也心惊忧急起来,他想来想去,就想到才到县境不久的新豪强杨河。
此人没那么复杂,又大败匪贼,更是秀才,确实是个非常适合的人选。
……
田安本来担心白跑一趟,好在第二日杨河就答应他到县城拜见县尊。
想起此行可以完成县尊嘱托,田安颇为高兴,他身为知县身边心腹,本来有些矜持傲慢,然此时神情转变,已是亲热不少。
他们往县城而去,到辛安铺后,他们往东而行,走十里到仪陈铺,然后转向东南,经过几个铺递到睢宁城。
一路过去,景象萧条,沿路都是平原,河叉湖荡随处可见,到处的芦苇荡子,还有不时看到的苇屋,但人烟,却是很少很少。
如当时杨河逃难所经过的宿州境,这边废弃村寨也是一个接一个,平原上的居民,都纷纷往山地中搬迁。
路上行人更是少见,偶尔几个衣衫褴褛的乡民在官道上走着,看到杨河一行人,都是忙不迭的避让,神情中有麻木,也有无奈。
河荡地多,盐碱地亦多,经常看到白茫茫的荒野,有若白雪覆盖,凄凉非常,与去邳州所见根本不同。
睢宁地界,重度盐碱地极多,这些地面,谈不上什么耕种,唯一的好处,可能就是收集硝土有着极为充沛的资源。
天寒地冻,野外行走实是苦楚,众人有时会在途中铺递歇息一会,有时路上也会遇到递送公文的铺兵。
他们带着夹板与攀铃,腰缠革带,持着红缨枪,挟着雨衣,在官道上飞奔,远远的,就听到悬铃的声音,所谓鸣铃走递,便是如此。
寒冬天气递送公文颇为辛苦,看他们除了青壮外,还有老弱参差,其实明时对铺兵的年龄与身体要求很高的,“须要少壮”,有缺额有司提调官必须随时佥点补替,显然这些条例都荒废了。
看到这些铺兵前来,杨河避到了官道旁,所谓“闻铃避诸旁,夜亦以惊虎狼也”,但田师爷与邓巡检都是大摇大摆策马路中,见到铺兵前来,甚至喝斥他们几句,这些铺兵也只是唯唯诺诺。
杨河摇头,心中只有一个想法,以后这些铺递,全部要掌控手中,这就是一个个要点哨卡。
掌控了铺递,就掌控了官道。
到了小铺,这方位于睢河边,过了河,就离县城不远。
这边的河流比当日杨河所见淤积更为严重,根本不能行船,河两岸,更是泥沙苇荡处处。
黄河多次决口,洪水都冲入睢河中,这条河水已经不成样子。
睢河上有一道浮桥,走到桥口时,人流会多一些,有时还看到流民,个个面带凄苦,在寒风中,只是哆嗦颤抖。
看到他们,杨河就想起当时自己凄惨逃难的情形。
自己有一个家了,他们的家在何处?
众人过了河,再走几里就看到县城了。
崇祯二年秋,黄河在辛安口决溢,洪水汹涌,冲没县城城墙,内中屋舍更是荡然无存,直至崇祯十一年,知县高岐凤再次重建睢寧县城,就是眼前这个城池了。
目前只是一个土城,周三四里,没有包砖。
不过为了防水,城池外面筑有一道圩墙,包住了整个县城,等于睢宁城有两道城墙,都是土墙。
四面圩墙上各有几道圩门,众人从北面入城,杨河印象就是杂乱,泥土路坑坑洼洼,不时可看到一处水坑荡子,一些苇屋就东一处西一处的聚集。
不过圩墙内倒也不时看到一些商铺与面摊,增加了一些生气。
入了圩墙后,田师爷带杨河等人从北面的“拱辰门”进城,上面有着“北门锁钥”的楼匾。
守门的也是壮班民壮,个个懒洋洋的缩手跺脚,守睢宁城比守邳州城油水还差,这些民壮个个都提不起精神。
只见到田师爷时,点头哈腰的问安,又将好奇的目光投向杨河等人,猜测此人是谁。
田师爷神情冷淡,他外表深沉冷漠,这些民壮都对他颇为畏惧。
有田师爷带领,杨河也没兴趣给这些民壮赏钱,只关注下城头的守备情况。
虽比邳州城差得很多,但也有几门佛狼机火炮,甚至一些老古董的碗口炮。
众人进入睢宁城,内中街巷低矮,处处破旧,沿街店铺有一些,但人气都很差,确实不能与邳州城相比。
走在街上的居民也是衣不蔽体,神情麻木,双目没有任何灵动,似乎已经对生活失去了希望。
杨河只是摇头,论起精神面貌,新安庄强多了。
看街道也是土路,显然没钱铺青石板大道,看这道路情形,眼下冬天还是干硬,若到了春夏……
胡就业在后嘀咕了一句:“日嫩管管,这鬼地方,不如去邳州……”
杨大臣倒是兴致勃勃的东张西望,他到新安庄后,就没到过城里,此次也算是第一次出门,少年心性,对一切都感到新鲜。
县衙在城池的东北,靠东门处有常平仓,然后城的东南是文庙与学馆。
很快众人来到县衙前,看样子这县衙是新建的,话说官不修衙,不过当年城墙县衙都被洪水冲倒,重修县城,新任知县趁机将官衙修缮一番也是正理。
睢寧县衙与别处没什么区别,照壁、牌坊、“八”字大门,然后是仪门、大堂、二堂、三堂等等建筑。
众人在牌坊前下马,这方毫无人影,只有几个乞丐缩在照壁后边,来到大门前面,两个门子慌忙迎出来,点头哈腰道:“田师爷回衙了?”又以讨好的目光看向田安身旁的杨河。
此人气宇轩昂,玉树临风,最关键的是,他跟田师爷走在一起。
至于邓巡检,他们倒不是很在意,毕竟不是直属上官,明面上礼节到就行。
田安神情冷淡的点点头,杨河也看向这些门子,这些人虽为贱役,能量却不可小视,对普通老百姓来说,或告状,或办事,最先接触的就是衙门内看门的衙役。
为了方便,各种红包是免不了的,所以这些人虽工食银每年只有六两,但各种灰色收入,怕是五到十倍。
田安转过头,对杨河微笑道:“杨相公,请。”
杨河也是含笑点了点头,他们步行往县衙内去,后面自有随从牵着马。
然后还有隐隐的门子向随行皂隶打探的声音:“孙爷,什么来头?”
“说出来吓死你,就是剿灭焦山匪那人。”
“……嘶,又来一个豪强……”
走到仪门处,这边左侧有土地祠、衙神庙、寅宾馆,右侧为县狱,随行皂隶安顿了杨河等人的马匹,拉到寅宾馆去,他们的武器装备自然也要解下。
不过杨河手铳留着,因为枪套,已经转到身后去了。
然后众人从角门进入,就是县衙的核心建筑——大堂,院中还有“戒石亭”。
这个亭子怕很多官员都不愿接近,因为亭中有石碑,上书“尔俸尔禄,民膏民脂。下民易虐,上天难欺”十六个大字。
这方大堂两侧还有仪仗库、銮架库等耳房,又有“典史厅”、“典幕厅”等署廨,两侧厢房更有六房,左侧吏、户、礼三房,右侧兵、刑、工三房,粮科,马科及承发房、铺长司也在这边。
走到这边,杨河也看到颇多的吏员,看田师爷领着杨河等人进来,他们都露出好奇与各色打探的神情,很多人更对杨河上下打量,窃窃私语。
然后是招呼讨好田师爷的声音不断。
田安的神情依然冷淡,不过邓巡检倒笑呵呵的不断与某些相熟吏员招呼。
田安直接将杨河等带到三堂,这边又称“后堂”,有知县廨,算是知县办公起居的地方,事涉机密的事亦在此审理。
到这边,田安让杨河等安坐,就消失了,然后有门子送上茶,就些算是专属知县的“门子”,侍茶捧衣,一般知县有两个。
不知等了多久,邓巡检与杨河说笑的面孔都僵硬了,杨大臣等人也露出恼怒的神情,然后听到步履的声音。
就见田安陪着笑脸,恭恭敬敬陪着一个中年官员从屏风后走进来。
杨河看去,那官员身着七品官服,约四十多岁,脸色深沉冷厉,上面的肌肉似乎坏死,要作出表情很难的样子。
他走进廨内,目光看来,身旁胖嘟嘟的邓巡检忙手脚麻利跪下叩头:“下官邓升,见过县尊老大人。”
知县皮笑肉不笑道:“呵呵,文衡啊,起来吧。”
杨河也起身施礼:“鹿邑生员杨河,见过县尊老父母。”
他身后侍立的杨大臣,张松涛等人则跪下叩头,他们是草民,自然不可能与秀才一个待遇。
知县脸上挤出笑容:“早盼望杨朋友了,请坐吧。”
此时官员士大夫称儒学生员叫做“朋友”,称童生是“小友”,生员互称也是朋友,当然双方若熟了,则称老友。
对杨河等秀才来说,小友是不能乱称的,那等于污辱,因为有贬低他们是未进学童生的嫌疑。
而这个皮笑肉不笑的官员,便是睢宁知县高岐凤了。(未完待续。)
续南明 第135章 练总
睢宁知县让杨河落座,自己也四平八稳坐下,淡淡的喝茶,淡淡的说着场面话。
杨河应付着,对这种场面他还是得心应手的。
他看着这个睢宁知县高岐凤,后世他多少了解过,此人是甘肅凉州人,恩贡出身,崇祯十一年担任睢宁知县,一直到现在。
杨河对他了解不多,毕竟是小人物,不过也知道在弘光元年的扬州之战中,时任监军副使的高岐凤与甘肅总兵李栖凤拔营出降,使形势更为危急。
此人能力有一些,毕竟重修了睢宁城墙,也从恩贡生做到知县,只不过……
这时高岐凤放下茶盏,说道:“听闻杨朋友到睢宁后,就招募流民,兴建庄园,又剿灭为祸地方的匪贼,吾心甚慰。”
杨河欠身道:“老父母过誉了,这是学生份内之事,安靖地方,义不容辞。”
高岐凤点头嘉许,但他似乎是不苟言笑之人,要笑时,总给人皮笑肉不笑的感觉。
他打量杨河,突然说道:“听闻杨朋友是鹿邑当地的廪生,可有业师表字?”
杨河拱手道:“恩师鹿邑知县纪讳懋勋,曾给学生取字慎言。”
高岐凤道:“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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