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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南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老白牛
他瞄着靶子,火镰顶部有道凹槽,当成照门使用,再照门对准星,那靶子,就瞄在眼前了。
杨河的手,摸在板机上,他这手铳,也有保险装置,击锤下部有很深的保险槽,不扣动板机时,除非向后扳动击锤,使其脱离保险槽位,否则会一直卡住,确保安全,不会走火。
杨河猛然扣动板机,一声巨响,击锤下落。
那火石从搓板型的火镰刮过,带下了大片炙热的铁屑火星,然后落在漏斗型的火门内,瞬间点燃火门内的鹅毛管引药,然后猛烈的烟雾与汹涌的火光腾起。
就见二十步外的靶子被打得碎屑飞扬,众人都是大声叫好。
九爷钱仲勇暗暗心惊,这就是精良火器的威力,若骑射时被射一箭,一般还能活命,但若被打这一铳,恐怕不死也要重伤。
杨河感受着手中的火器,点点头,还是有些后座力的。
“卡卡卡……”他大拇指又扳下击锤,枪管又随之旋转,又换了另外一个孔眼。
他又开了一铳,白烟弥漫,刺鼻的硝烟味更是进入鼻中。
看那靶子再次碎屑飞扬,众人叹为观止,曾有遇脸上更是笑开花,这手铳好,可以连打,还一只手就可以完成,若双手都持新安手铳,那是什么架式?
旁边杨大臣,韩大侠等人都露出期盼羡慕的神情,这手铳好,只可惜依庄中打制能力,新安手铳打制出来后,也要优先装备哨探队与骑兵队,待论到他们,不知要到什么时候。
杨河最后又扳下击锤旋转,再打一枪,场中已是喧哗窃窃。
九爷四儿子钱礼爵抓耳挠腮,心痒难挠,那钱三娘更不知不觉,走得更近,还有李如婉跟在她身边,亦是期盼非常,真是开眼了,进入新安庄后,每每有让她惊奇的事。
打完三铳,杨河手铳在手中灵活转了几圈,吹了一口烟雾,潇洒的插在枪套又拨出来。
他满意的点了点头,若新安铳一样,新安手铳,以后也将名扬。
钱三娘看杨河插枪拨枪的样子,眼前大亮,她欲言又止,还是忍不住道:“杨相公,你的铳,可以给我玩下吗?”
她的声音还是那样清冷,让人想到雪莲花树,有种高冷,不可亲近的感觉。
众人都看向她,神情各异,这段时间,钱三娘多埋在马场上,骑着她那匹雪蹄胭脂马,疾奔如飞,狼牙棒飞舞,见者无不闪避,然后那李如婉跟在她身后,亦是策马飞奔,手中两柄短斧翻飞。
庄内就没有任何人敢招惹她们,怎么,这三娘玩狼牙棒不够,又迷上火器了?
杨河看向她,那眼眸就类寒夜中的星辰,闪闪。
他笑道:“当然。”
……
时间忽忽,转眼已到桃汛时期,桃花盛放。
百善驿本为宿州通衢要点,官道从京师南来,到夹沟驿,再七十里,便会到宿州的睢阳驿,然后由睢阳驿分道,西七十里到宿州百善驿,又西六十里,就到河南永城的太邱驿。
此处称睢阳古道,从亳州、永城到宿州,都要经百善驿,然后走七十里到宿州城,再东五十里到大店驿,过去不远就是灵璧县。
百善驿是睢阳古道很古老的驿站了,地处交通要道,素为四邻八乡有名的集贸之地,然此时乡民都人心惶惶,坏消息不断传来,本月中,总督汪乔年又败了。
听说还被流贼俘虏,然后不屈而死。
很快的,又听说归德府城也失陷了,那可是府城啊,结果几天就被攻破了。
一些逃难的百姓还带来恐怖的消息,因为归德府城守军坚决,流贼破城后,就俘数万人于城西,不论贵贱尽杀之。
转眼又有更坏消息传来,临近不远的亳州也被攻陷了,这中间只隔着永城啊,说不定什么时候流贼就到来了。
百姓们再也抑止不住内心的恐惧,纷纷扶老携幼逃难,百善驿这边的乡民也是如此,纷纷含泪锁上自己的家门,背上简陋的财物,用挑子挑着自己的锅碗铺盖,一些挑箩担的,还在内中装上自己年幼的孩子。
他们满怀希望与恐惧,只往七十里外的宿州城逃去,那边是州城,还驻着徐淮兵备道,应该可以活命吧?
他们顺着官道而来,一路桃花盛放,细柳拂摆,但众人都无心观赏,只是赶路。
近午时,百善驿这一片的官道已经布满人流,有这边的乡民,也有从亳州、永城各地逃来的难民。
午时了,看看时日,很多人又累又饿,都想寻个地方歇歇,喝一口水,虽然逃难要紧,但也不能总是赶路吧。
大人受得了,家中幼孩也得润润喉咙,喝一口米汤啊。
正当很多难民想停下来,就在这时,地面似乎在轻轻颤动。
各人面面相觑,随后他们面容转白,都从对方眼中看到那苍白没有人色的脸容。
地面的抖动越发剧烈,隐隐的,已经可以听到那如疾风暴雨似的马蹄声。
猛然,百姓中,一个带着哭腔的,惊恐欲绝的声音响起:“流贼来了……”





续南明 第173章 贼势嚣嚣
“轰轰……”
蹄声滚滚,百姓惊慌哭叫,四散奔逃,雷鸣般的蹄声越近,最后似乎潮水般的马队蔓延过来。
“踏踏……”
不知多少马蹄踏在夯土浮尘上,激起滚滚大片尘土,内中马队浪潮就如铁流奔涌,再混着人马呼吸喷出的无数白气,若风雨骤至,给人以惊心动魄,无法阻挡的感觉。
他们不知有多少,蹄声便若天边逼来的惊雷,最后响彻一片。
蹄音中,似乎官道的路面都要被尘土掩盖,然后那尘土中,就若隐若现无数的旗帜,有“闯”、“罗”等大旗,有“李”、“袁”、“王”、“杨”等将旗,招摇大片。
马上骑士,个个彪悍凌厉,内“闯”、“李”、“袁”旗下多是蓝衣马贼,那“袁”、“王”、“杨”等旗下多是红衣马贼,但无一例外的,皆是身披斗篷,头戴毡帽或是裹着头巾。
他们马术娴熟,跃马如飞,最次的,也可以熟练的野外骑乘,大部分人则达到骑马劈斩的马术第三阶段。
有些精骑穿着棉甲,携带马弓,可能还会骑射。
他们汹涌而来,各人策马狂奔,不时还高声的怪啸厉叫,官道上的百姓哭叫一片,一些躲闪不及者,就那样被撞翻马下,然后腾腾的马蹄踏过,后面汹涌的马队又随之踏来。
那些被撞翻者,不分男女老幼,就在官道上被踏成血肉模糊的一堆一堆东西。
“流贼来了。”
“流贼来了……”
无数的百姓哭叫,官道上惊恐一片,很多人甚至锅碗铺盖都来不及挑,就拖儿带女,带着家小拼命的往官道下逃去。
那大队人马还在奔腾,马不停蹄,直奔过百善驿路段,杀气腾腾,往宿州方向奔去。
但流贼群中,却不时分出一些小股的游骑追杀。
那“闯”字大旗下,“李”、“袁”等将旗边,还传出一个年轻的,冷酷的命令声音:
“消息不能走漏,一路上的百姓,能裹胁的全部裹胁,不能裹胁的全部斩杀,驴球子,一个都不能放过。让马队继续进行,趁其不备,直取宿州!”
官道尘土无尽,地面一直在剧烈抖动不停,至少数千骑的马队汹涌而过,远远的,又有大片大片的步卒列队而来。
他们弓箭刀盾长矛火器,虽没有那些马贼精锐,但身上一样带着浓烈的杀气。
他们的队伍中,还携带有一些火炮,虽然都是小铳狼机,最多打一斤重的弹丸,但也是火炮。
然后步卒之后,又是浩浩荡荡的饥民队伍,赶着牛骡车马,肩挑人扛,如潮般带着辎重而行。
他们神情麻木,只是蹒跚跟着,不时官道两侧的小道,还有陆陆续续的百姓被驱赶过来,带着无奈,成为被裹胁的一员。
他们根本没有反抗的力量,生死由不得他们。
而在官道后方两侧,又有众多呼啸奔腾的马队,哨探巡徼,防止有人落草。
逃者无论什么理由,最后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磔之。
这些马队,还负有收罗裹胁百姓的任务,如百善驿这边的百姓逃散后,就有众多马队就追逐而去,或杀或胁。
然后不久后,大部分逃散的百姓被捉拿驱赶而来,汇入后方裹胁的民众中。
也有百姓不愿从贼的,就毫不留情的被当场杀死。
一片小道荒草前,一个穿着褴褛棉祅,腰间勒着草绳的男子双目无神望天,他口鼻不断流出鲜血,身上刀矛创口屡屡,一样鲜血淋漓而流,他已离死不远。
只是顽强的生命力让他身体不时抽搐,还未断下最后一口气。
在他旁边草地不远,他的妻子也是扑倒血泊之中,半个脖子都被劈开了,早已气绝身亡。
却是二人不愿从贼,也知道被裹胁的结果,就是攻城时被强迫驱去挖壕填沟,最后成为沟壑中屡屡尸骨的一员,所以拼命逃跑。
只是人腿怎么跑得过马腿?
二人见流贼马队追到,为让自己年幼的子女逃得性命,又勇敢的与六五骑马贼搏斗。
结果当然不言而喻。
而他们的子女也一样未逃得生天,仅仅离他十数步距离,男子的两个子女,一男一女两个七八岁的孩童,已经活生生被马踏死,男孩的脑浆都被踏出来了。
小道上鲜血处处,混合着白色的物体,触目惊心。
小女孩更惨,被踏成血肉模糊的一堆,内脏肠子什么流了满地。
残留的小脸上,还带着无比的恐惧与痛楚。
“你妈妈个毛,敢抗拒义军,就是死!”
几骑流贼骂骂咧咧的离开,男子的双目仍然圆睁着,子女临死前凄惨的叫声尤在耳边,他眼中缓缓流出血泪。
自己只是想带一家人活命啊。
他想起逃难时,刚得知流贼攻下鹿邑、亳州的消息,然中间还隔着永城,怎么就突然出现在宿州境内?
早知道,自己就带一家大小早逃了。
气绝之时,男子的心中仍然无比的悔恨。
“盖贼杀人,以豆实其腹,与马食之,马大肥捷,一昼夜行叁百里,如欲破远城,则近城过而不攻,及远城既破,始旋兵以取近城。盖远者谓近贼之城尚未报破,必不越之而来,往往不为备;近者又谓贼众已过,可不严守。所以贼每乘人不意,而两取之,计亦狡矣!”
官道上仍然烟尘滚滚,取宿州、灵璧的流寇队伍,前不见头,后不见尾。
而东进队伍显然不止一只,又有大股的流寇马步,顺涡水而下,取蒙城、怀远、五河等地。
到处都是狼烟,到处都是哭叫,尸骸屡屡,卧于荒野。
崇祯十五年二月十七日,李、罗联军破襄城,三边总督汪乔年死。又陷陈州,乘胜犯归德,七日而下。遂纵兵四出,西平、上蔡、遂平、鹿邑、亳州、霍丘、灵璧皆陷。
甚至还渡过淮河,攻陷南岸的盱眙城。
本月,清军又于十八日攻下松山,宁远劲旅尽丧。
外有鞑虏,内有流贼,大明内忧外患,风雨飘扬。
……
崇祯十五年二月初六日,杨河亲自组织春耕仪式,在新安庄边搭建草厂,内设皇天后土牌位,杨河并不是无神论者,他信仰的是儒释道汉学,他相信世间是有神灵英烈的。
否则如何解释他莫名其妙到了大明朝?
当日不但耕田队,便是庄民都倾巢而出,跟着从邳州城请来的戏班,一路吹吹打打,兴高采烈,抬着纸扎的春牛、犁具等,一路抛撒米麦、黄豆,抛到纸扎的耕牛上,企盼新的一年五谷丰登。
沿着庄子转了一圈,纸扎的春牛等抬到草厂后,杨河领头三伏三拜,香火祀奠皇天后土牌位,许下祈愿,再亲自扶犁,演试用牛犁田,表示春耕开始。
众庄民齐唱:“秋耕深,春耕浅。春耕如翻饼,秋耕如掘井。春耕深一寸,可顶一遍粪。春耕春耕不肯忙,秋后脸饿黄。耕好耙好,光长庄稼不长草。庄稼不认爹和娘,精耕细作多打粮……”
杨河下令大吃一顿,然后这天后,新安庄就开始紧张的春耕开垦事宜。
现耕田队五百多人,分两组,一组照料新安庄这边的高梁地,九千六百亩,夏时就可收获了。
看这庄稼地势头,到时估计约有七千石的收入。
然后余下移屯焦山庄,继续开垦土地,兴修水利,烧荒、平整,排水洗盐,还运大量的石灰搅拌,平衡酸碱,杀死虫子。
水利队的工程也紧急跟上,挖修引水排水的沟渠,浇灌田地的水塘,白马湖边的圩墙也修建引水的涵洞。
崇祯十二、十三、十四三年奇旱后,今年开春,雨水还是多的,白马湖这边的水量,足以灌溉周边所有新开垦的田地了。
各工队也要赶时间,因为差不多到农历的五月中,就是水稻栽种的关键,然后农历八月九月,寒露前后,也是冬小麦播种的最佳时期。
当然,五月中能不能种水稻,也要看介时磷肥处理得如何,否则,就当肥田吧,一般土地开垦第一年都算生地,庄稼收获量都非常感人,杨河也不会把希望都寄托在这边。
目前他买粮还是有渠道的,田地有没有收获,他还不是那么急迫。
路工队这边,也继续兴修道路,石料不足,就先设路基,取土筑夯土路,差不多四米宽的道路,加上排水沟,若五百人的工队,修筑一里夯土路基,大概需要三四天左右。
从焦山庄到新安庄,到集市三十多里路,大概就需要三个多月。
路基筑好就便利了,介时石料足了,再铺上碎石与青石板。
一条青石板路,总工期大概半年左右可以完成。
没有意外的话,这条路,也是杨河治下不多的一级公路。
以后要修路,基本都是二级公路,碎石路了。
新安庄进入蓬勃发展阶段,特别大兴土木,众庄民看在眼里,喜在心里,虽然按这架式,库存的十万两银,一万石粮,都撘进了基本的预算中,但众庄民都不忧虑。
他们都相信杨相公会解决来年的钱粮问题,便如逃难路上,众人从无到有积蓄粮米银两,到达新安庄后,银子也是几万两,几万两的缴获,钱花完了,杨相公肯定有办法的。
而且杨相公也不是乱花钱,而是实实在在的经营,一切都是为了庄民来年过更好的日子,出行生活更便利。
没有人天生就喜欢走烂泥路,有青石板大道走,何乐而不为呢?以后的新安庄子,也将成为桃源之地,让自己家园更美好,众人没什么不放心的。
老实说,这一代的庄民都是满怀感恩之情,他们一路逃难,从死人堆中爬出来,有口吃的,就住的地方,就心满意足了。
他们多数人还亲眼目睹过杨河的种种神威,杨相公星宿下凡,无所不能的形象可谓在众人心中铭心刻骨,越是高层,这种印象越深刻,所以此时杨河权威极重,在众庄民中可谓说一不二。
他设定的制度也很合理,虽然包吃住,吃食堂,但并不是懒人勤快人一样待遇,也有等级阶梯,有赏罚制度,让人看到往上爬——不对,是上升的空间途径。
所以此时的新安庄民,积极乐观,充满了蓬勃生机。
所有人都在努力干活,让自己生活更美好,让自己家园更安全。
……
新安庄进入繁忙发展阶段,各项农工杂事有手下料理,杨河这段时间则亲抓训练。
二月的整个月间,他还将队兵们拉到野外去演练多次。




续南明 第174章 演练
练兵注重循序渐进,全面发展。
先练各单兵的伍法、胆气、耳目、手足,让各人明辨金鼓、旌旗、号令,熟练掌握手中武器,再练营阵合成。练习营阵时,又先单一兵种分练,再各兵种合练。
最后按实战要求进行检验性演练,提高军队的整体作战能力。
特别野外拉练,从熟悉的环境拉到陌生的环境,可以大大提高军伍的综合作战能力,提高他们的野外生存能力,拉练演练过程,还可以暴露许多潜在的问题,得到及时的改正。
这么多好处,是纸上谈兵得不来的,所以二月期间,杨河就将队兵们拉到野外演练多次,各类地形,都有挑选。
这日,杨河又率队兵前往野外演练,不过今日没有走多远,只在离新安庄东北角十里处不到,一座叫白山的脚下,附近有一个叫白山村的小村寨。
前两天下过一场雨,地面湿漉,草木青翠,站在山包看去,野地上杂草起伏,连绵无限,有如翠绿的草原,一座孤零零的小村庄矗立几里外,似乎要被淹没在茂密的“草原”中间。
荒草连天若草原,这明末各地,土地的废弃率太高了,百里无人烟,千里无人烟也是常事,北岸虽然好一点,但要恢复人烟密集,怕也要多年的努力才能办得到。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就到崇祯十五年二月底,换成阳历,差不多也快三月底了。”
杨河心中默默的想,他无意识往极西处看了一眼,目光似乎越过千里,看到鹿邑、亳州那片地方,只是依历史,此时鹿邑、亳州已陷,恩师纪懋勋已死,但他却无能为力,没有办法啊。
他心中又浮起隐隐的愧疚与痛楚,只能强压下去。
他定了定神,看回山下,此时杨河站在不高的山顶上,书写“睢宁练总杨”,缨头号带,一丈三尺高的大旗在旁猎猎声响,一个粗壮的旗手持着,旁边有号手与鼓手。
中军官张松涛,护卫队长陈仇敖站在旁边,然后又有护卫队员,掷弹队,医护队与辎重队在后。
杨河看了一会,满目青翠,山坡下满是队兵,个个故意成散乱样子,或坐或立,已经全部混乱不成队形。
他看向身旁的张松涛,与自己一样,他也是全副武装,铁盔铁甲,头上八瓣帽儿铁尖盔,有着护喉顿项,脖间满是细碎的甲叶,身上铁甲一片片,都涂了红漆。
腰间围了袍肚,鞓带上挂着长刀,手上持根沉重的大棒,又系了大红的披风,鲜红如血。
他本来手足粗壮,肤色颇黑,不象读书人,更像农民壮汉,但此时铁盔铁甲披风,就显出威势与成熟。
杨河目光看去,这个粗壮的汉子也是看来,脸上满是肃然的神情。
杨河猛然传令:“吹号集结,让队兵们快速列阵!”
作为中军官,张松涛要随时传达重复杨河的命令指示,他立时大喝道:“吹长声喇叭,集结,摆开队伍。”
旁边号手一直注意着,此时得令,就拿起自己喇叭,狠狠的吹了一口。
凡喇叭吹长声一声,谓之天鹅声,要各兵集结,摆开队伍。
嘹亮的天鹅声传遍山野,号声传开,立时如捅破马蜂窝一样,山下一片喧哗,就听杨大臣、韩大侠咆哮高叫:“快快,快竖起把总旗,让各队都依旗列队。”
还有一二总副把总杨千总、罗显爵的咆哮声音:“迅速,各队的队长,动作都快了,六十息之内,队伍都要列好……”
他二人都是大嗓门,好表现的性子,特别罗显爵,米大谷调任焦山庄后,他荣升为二总的副把总,因另一副把总张出恭忙着敲打盔甲,他就成为韩大侠下唯一副手。
此时更是卖力之极,一听到号声,立时跳起呼喝,指挥总内各队列阵。
山上鼓手急促敲起鼓,下面两总的鼓手一样敲击应和,形成有节奏的,急促的“咚咚”声。
山上山下步声杂沓,夹着军官们的咆哮喝令,队兵们快速集结列阵,杨河看着沙漏,细沙缓缓流下,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
这次演练,是考验军士的列阵速度。
沙场作战,列阵快慢非常关键,特别面对骑兵的时候。
依战马的速度,快速奔跑起来,一秒钟可以奔过十米,奔过一里的距离不需要一分钟,若在野外遭遇敌骑,他们雷霆冲来,而己方不成阵,那恐怕是全军覆没的下场。
他看着沙漏,过了四十多秒了,山下仍在喧哗。
不过大体两总的队伍,已经依着各总旗,队旗,快速的集结列队,依然火器队在前,杀手队在后,杨大臣一总在左,韩大侠二总在右,成一线阵摆开,反应速度颇快。
杨河容色稍霁,野外作战,讲的是堂堂之阵,列阵拼杀,野外遭遇敌人,只要摆好阵形,那就不怕了,以辽军之勇,他们骑兵海洋遇到宋军之时,讲的都是列阵不战。
要打,就要啃硬骨头。
果然拉练有好处,这种列阵演练杨河也进行了多次。
现在他的麾下,已经由最初的手忙脚乱,一百二十息都摆不好阵形,缩减到六十息之内。再配合哨骑,可以在二三里外预警,一般情况,野外作战,已经不会遭遇埋伏突袭。
陈仇敖站在杨河身旁,他凝重看着山下,此时也不知不觉松了口气。
老实说兄弟一场,他也不想打杨大臣,韩大侠等人的屁股,虽然杨相公下了命令,他只是负责执行,但抬头不见低头见,老兄老弟被打,总是尴尬。
便如杨大臣那天被打了十军棍,虽事后很快无事,但中间也对他冷了好几天的脸,龇牙咧嘴的,让陈仇敖略略愧疚。
当然,愧疚归愧疚,杨相公下了命令,他还是毫不犹豫的执行。
二月演练这些次来,一二总的把总,副把总中,现除了张出恭整日在庄内忙,余者杨大臣,韩大侠,韩官儿,杨千总,罗显爵几人,哪个人的屁股他没有见过?
与张松涛一样,此时陈仇敖同样铁盔铁甲大红披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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