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道演义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小道不成仙
一名骑士见到有人到来,脱离战团,望众人奔驰而来,手上一杆长矛寒光凛冽,矛头直指众人那骑士驱马近到十丈外,才现来人一身盔甲形制与自己一模一样,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然而始终留了个小心,只遥遥喝道“来者何人!”
辛跋怒斥道“瞎了你的眼睛,认不得高阳大人么!”
那骑士闻言一震,赶紧打马上前来,自觉摘下面罩,露出一张方口阔脸来,看到瘦削女骑士,不由一个哆嗦,滚下马来单膝跪地,毕恭毕敬道“卢熙甲见过高阳大人!”
女骑士悠悠问道“何人在此狩猎?”
卢熙甲答道“恨水公子在此!”
女骑士疑道“恨水?叫他来见我!”
卢熙甲面有难色,望了一眼女骑士,硬着头皮道“恨水公子受了伤,行动不便,能否请高阳大人移驾?”
辛跋喝道“大胆!”说着举起鞭子便要抽向卢熙甲女骑士挥手止住辛跋,道“辛跋留下,尔等下谷去助阵,给你们一炷香功夫,斩不了此獠,就给我徒步跑到天柄要塞!”众骑士闻言,都不由打了个哆嗦,一个个啸叫着冲下山去女骑士一指卢熙甲,冷声道“带路!”
三人打马疾行,片刻便至山谷另一侧的高岗上,一架辕车停在这里,一个少年靠在车厢上,聚精会神地观看山谷的酣斗听到有人靠近,扭头看来,不由惊呼道“啊!玉弩,你怎么来了?”
女骑士稳住按住马头,道“我还要问堂兄你呢,你不是
恨水道“是这样的,愚兄本来是与家父一起的,前几天父亲忽然先行遁空离去,说天柄要塞示警,可能有极为厉害的大妖犯境,要赶去助阵愚兄便与扈从驾车缓行,路过一个乌蛮部落,现了这头鼍兽的踪迹”说到这里,恨水玉面一红,“愚兄不自量力,出手想要击杀此獠,结果反被打成重伤”
玉弩噗呲一笑,哂道“堂兄可真是丢咱们落神峰的脸!”
恨水脸上更红,争辩道“这头鼍兽不是一般妖兽!啊,玉弩,你的骑士真厉害!”三人闻言,望向谷,只见众骑士们已然完全占据主动,玉弩带来的九名骑士不仅实力更胜一筹,而且精擅合战之道,很快便抢过了战局的主导权此时一名雄壮骑士弃了战马,手持一面青铜巨盾,缓步逼向鼍兽,那鼍兽被他气机引动,丝毫不敢分心他顾,转眼间,便被在周围游走不定的骑士们撕开了几道狰狞的伤口
鼍兽勃然大怒,猛顿四爪,激起漫天尘土,一张利口夹着腥风血雨咬向持盾骑士,那骑士不闪不避,身上涌现层层黄色光罩,奋身前冲,结结实实撞在鼍兽下颌上,身上光罩尽皆破碎骑士仰天喷出一口血雾,气势不减反增,操起巨盾照着鼍兽吻尖猛砸
鼋兽吃痛不已,出刺得人耳鼓作疼的嘶叫,忽然张口吐出一蓬污臭液体,射在持盾骑士身上,将他淋了个遍骑士仓促间挺盾护住大半身体,仍然沾染了不少只听得呲呲作响,盔甲被污处腾起彩烟,竟是不断腐蚀骑士陡然惨呼一声,一只手望脸上摸去
两名骑士见状,赶忙纵马上前掩护,持盾骑士仓皇后撤,退至战圈边缘,忙不迭除下被腐蚀的兜鍪,只见一张须浓密的悍勇面目,左眼被蚀出了一个窟窿那骑士拔下护心镜,对着反光照了,不由得咬牙切齿,怒哼一声,弃了被腐蚀得不堪使用的巨盾,反手拔出佩刀,化作一道旋风冲入战团
高岗上恨水不禁拊掌连声称赞,玉弩却冷哼一声,低叱道“废物!”
恨水白了她一眼,道“你高阳宫的骑士都是废物,那愚兄我那些扈从,岂不是都该抹脖子算了?”
玉弩歪着头,好似考虑了一下,肃然道“那就让他们抹脖子吧!”
恨水闻言一窒,一口气便喘不上来,张嘴便要咳嗽,连忙用手捂住,扭到一边闷闷地咳了几记若是当着这位眼光奇高的堂妹咳嗽的话,一不留神也得个废物的评价,这脸不要也罢
待气顺了一些,恨水奇道“被你一打岔都忘了,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玉弩沉默一会儿,道“奉了落神大人的令,前来猎杀兽潮定寰境界以上妖兽”
恨水一指谷的鼍兽,问道“它是什么水平?”
玉弩看了恨水一眼,恨水只觉隔着面罩都能感受到她的鄙视果然玉弩讥讽道“技不如人就是技不如人,找什么借口!”
恨水尴尬地笑了笑,犹自道“愚兄是真没见过这种妖兽,还请玉弩妹妹教我”
玉弩道“不过是头土鼍罢了,勉强越定寰境界,应该只合了一门水元”恨水闻言恍然,夸张地点着头,“原来是妖族的王裔,怪不得这么厉害…”
玉弩哂道“它是什么狗屁的王裔,不过是洛水河滩上的土霸王,勉强和古鼍一族沾点亲故堂兄还是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脸皮都快绷不住了!”
此时谷腾起剧烈烟尘,显是战况已趋近白热化,站在坡上只能隐约看见鼍兽只鳞片爪,恨水忽然大叫道“不好,它要遁走了!”话音刚落,烟尘散去,只见谷现出一个无底深坑来,哪里还有鼍兽踪迹
众骑士们人人带伤,好几个伤势颇重,兀自强撑着玉弩冷冷望着,道“它跑不了!”忽然踏步冲出高岗边缘,恨水惊呼一声,便见玉弩已经到了空,不由得张大了嘴巴玉弩身形凝在虚空,一时间风云汇聚,云层深处好似烧起火来,翻涌着暗红光芒
谷深坑里忽然传出一声厉嚎,那鼍兽现出行迹来,仰头对着空的玉弩怒啸不止骑士们正待蜂拥而上,便听空传来玉弩冷叱“闪开!”
众人闻言大骇,尽皆慌忙望四周逃窜不待脱离谷,一股无形威压自半空镇下,鼍兽好似背了一座大山,伏在地上动弹不得空传来一声震撼人心的怒吼,玉弩一拳遥击鼍兽,只听一声闷响,众人胸口直觉烦恶无比,尽皆抚膺相抗
谷腾起一蓬范围颇广的血雾,好一阵才散去,露出伏在地上的鼍兽,早已经没了气息,躯干正一个大洞,差一点便将鼍躯断作两截骑士们灰头土脸从四面压回,即便作战不利,这等善后工作还算得心应手
不多时,那名独眼骑士手上捧着一枚鼍珠奔上高岗来,跪地献与玉弩,一颗头深深埋在胸前玉弩伸手取过,举在眼前观摩了一阵,只见这枚鼋珠鸡卵大小,通体泛着幽幽玄芒,仔细辨别,还可以看到几道黄色游丝一闪即逝
恨水在一旁直勾勾地盯着,毫不掩饰眼的艳羡玉弩瞥了他一眼,笑道“堂兄,想要么?”
恨水咽了口唾沫,吃吃笑道“自然想要!”
玉弩悠悠道“想要就好,这样我收起来就更舒坦了”说着便把鼋珠揣进了
恨水一张笑脸顿时变得无比难看
半个时辰后,一架辕车被十余匹神骏战马拉着,自山谷望东南疾驰而去,一溜汉子徒步跟在后面没命追赶,每人身上皆扛着与自己身量等同的鼍兽尸块
入夜,玉弩忽然将在车厢兀自酣睡的恨水叫醒,附耳道“堂兄,我感觉有什么东西跟着咱们!”
恨水受伤颇重,睡得迷迷糊糊,此时便如浇了一盆冷水,霎时便清醒了,低声问道“你确定?”
玉弩微微颔,恨水蹙眉凝思,他心明白,以玉弩之能,说出的话便断然不会有假思忖片刻,便对玉弩道“那么,不如设个圈套引他出来吧!”
黎明前,辕车淌过一条小河,玉弩趁机使了个遁法匿将出去,一直在河底守了三天三夜,也不见有人或者兽跟上来,不由得疑云丛生,也怀疑是否自己太过敏感再等下去也是无用,只得现身去追辕车
第一章狩猎的少年
低矮的灌丛微微异动,两颗滴溜溜的小脑袋,各自顶着滑稽的草冠,自枝叶之间小心翼翼地探出来两少年对视一眼,都被对方脏兮兮的面目逗得差点笑出声来山猪用一只厚实的手掌掩住口鼻,低声忍笑不已
“少羽,你拱泥地里去了吗?”
稍显瘦弱的少羽是部落族长家的娃,他乜了山猪一眼,嘴唇微动,“猪哥儿,拱地不是你的专长么?我可不敢掠美”
山猪闻言,张着嘴巴无声大笑少羽不睬他,目不转睛地盯视着一处树丛洒落的山果彼处布设着一副对于即便稍有经验的猎人来说,也堪称拙劣的捕兽陷阱尽管如此,两个少年也从天不亮忙活到了日上三竿才布置得当
过了好一阵,少羽盯得两眼泛酸,满布泥污的小脸上也有些不自在他缓缓地伸出手指抠了抠脸蛋,只听得身侧传来“啪”的一声脆响
“你干什么!”少羽扭头低声怒喝道
山猪讪笑着给他看肉掌上的大团血污,“有蚊子…”
少羽无奈,轻哼道“我好端端的在屋里练功,也不知是谁非要来捕猎你再这样,我可回去了!”
山猪胖脸上满是鄙夷,道“你那练的什么功,跟娘们儿似的花架子”瞥见少羽不悦神色,话锋一转,呵呵笑道“好了,好了,俺不动就是!今番说不得也要有所斩获,回到族里才好扬眉吐气!”
少羽最听不得别人,尤其是山猪这厮说他练的功如何如何每经说起,便会激起一腔子的不痛快,但是又无可奈何山猪却不管他,只是嗡嗡地说着话,“俺这几天磨俺二哥来着,他跟俺说,这地儿是离寨子最近的能捕到猎物的所在俺观察过几天,这附近的确有一头赤麂活动的迹象”
少羽点了点头,“这陷阱没问题吧?可别出岔子走脱了猎物!”
山猪嘴角微撇,一脸自傲地道“你就放心吧,俺爹亲传的陷阱,准没差!俺爹可是烈山第一勇士!”
少羽睇了一眼满脸臭屁的山猪,小声咕哝道“也不知谁是族里被自家老子打得最多的主儿…”
山猪看起来蠢笨,其实深得其父真传,不仅身手机敏,听力自也不差他听得清楚,却只好佯作未闻,装模作样地审视着丛林,一张花脸上看不出什么,然而红通通的粗脖却出卖了他的底细他有些担忧地望了一眼部落的方向,有些没底气地道“少羽你可得替俺保密,要是俺爹知道了俺偷偷出来打猎…”
少羽见他如此窘迫,窃笑不已二人如此消磨时光,没过多久,便到了日头酷烈的午后,山猪身躯胖大,哪经得起这般炎热,一时间满头现汗,周身滑腻难忍,性子也有些不耐起来
“早知道就带一壶水在身边”
偷眼看去,却瞄见少羽满脸怡然自得,嘴里衔着一颗青翠欲滴的嫩草根山猪暗骂一声,也扭动胖躯,就近摸了一颗看起来肥美之极的草塞进嘴里,奋力一嚼,一股苦涩难忍的汁液在口齿之间爆绽开来
“呀呀呸!这是什么东西!”
见他如此躁动,少羽心头火起,抡起一拳捣在他壮实的肩上山猪吃痛之下,嘴里犹自倒吸着气,“比苦胆还难吃,少羽你也受得了!”
少羽自嘴里拔出草根,观之完好无损,连齿痕也没有一枚原来只是放在嘴里并未咀嚼他张大嘴巴,露出整齐洁白的贝齿,“这是苦津草,其味清苦,能生津液,最适消暑解热放在嘴里就好,谁让你真要吃草来着”
山猪满口苦涩,只觉清涎倒淌,又被少羽刺得愤懑不已,正要作,却见少羽急切地向他递眼色
“猎物上钩了!”少羽声如蚊讷地道
山猪一听,登时来了精神,也顾不得口尴尬,伏低身躯定睛望去只见布设陷阱的树丛深处枝叶连连晃动,不多时,一副峥嵘头角便露了出来少年们对视一眼,皆惊喜不已
“好家伙!这么大个!”山猪一开口,涎水便顺着嘴角滴了下来少羽偏头躲过迎面飞来的唾沫星子,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缓缓将别在腰后的骨刀取在面前那骨刀长三尺,短茎阔刃,手工痕迹极为明显,看起来略为粗糙
树丛,一头高壮的老年赤麂警惕地现出行迹来,只见它身长近丈,浑身赤红,头上长角如老树虬枝横生,看起来威风凛凛赤麂小心翼翼地四下顾盼,时而昂眺望,时而低头凝视四蹄夺夺,不动声色地向诱饵靠近
两个少年看得心好似有一只爪子在挠,亢奋得连身躯都有些微微颤抖山猪只觉眼前有无数皮革兽骨在飞舞,晃得他眼花缭乱他忽然想起一事,捏着嗓子道“坏了!”
少羽递过一个询问的眼神,山猪道“咱们谁也没想到会遇到这么大一家伙,陷阱的配重可能…”
话音未落,便听得树丛响起“呼”的一声闷响,紧接着传来赤麂惊惶的嘶鸣只见不远处一截粗壮的树桩直直坠落在地,相应的,那赤麂后腿上落了一个绳套,冷不防将它掀了个底朝天两个少年想也不想,急忙从灌丛弹起身来,箭一般朝着猎物奔去
山猪手持一柄阔大厚重的骨刀,哇呀呀怪叫着,脚力一振,便将少羽甩在身后少羽眼见及此,不由得暗生气馁,心里越生出怨怪来
那赤麂一条后腿被倒吊着,仅凭两条前蹄支撑着身躯,犹自奋力挣扎不已,激起漫天尘土一看到有人靠近,便陡一声怒嘶,腰身一扭,另一条灵便的后腿闪电一般蹬了出去
山猪刚刚冲至,还未站稳脚跟,便被赤麂后腿袭至面门,怪叫一声,急忙掣刀横挡只听得“当”的一声震耳巨响,山猪应声倒飞而出,直直地朝着身后的少羽砸去少羽见状,奋力将其托住,然而来势之极,已然出他这小身板的能力范围两人撞在一起,一并滚出老远
“奶奶的!”山猪勃然大怒,翻身爬将起来,甩了甩被震得酸麻不已的臂膀,又纵身冲了上去少羽被山猪胖躯压了个结结实实,一口气还未缓过来,只听一声怪叫,山猪又被打得倒飞而回少羽连忙就地一滚,躲过压顶之灾山猪跌了个狗啃泥,捂着胸口道“少羽!贼厮厉害,一起上!”
少羽点头,两人一左一右夹击赤麂,那赤麂即便身陷囹圄,也自威风不减,运蹄如风之下,迫得两人难以近身如此鏖战少时,山猪又拼着挨了一蹄,才将手骨刀砍在了赤麂腰际软肋上骨刀锋锐,入肉颇深,那赤麂吃痛之下,勃然一怒,头角猛地一顶,将山猪甩飞出去,两只前蹄向泥里一钻,借力急扭腰部,硬生生地将树桩向上拖了一截
这一来,赤麂便得以四蹄着地,疯也似地朝山猪撞去山猪刚刚站稳脚跟,见状连连后退,那赤麂利角几乎顶到他喉间“咚”的一声闷响,树桩上行到了极限,抵在了粗壮的枝桠间,赤麂只顾冲撞,猝不及防之下后腿一挫,整个身子便跌坐在地山猪险而又险地逃出身来,犹自惊魂未定
那赤麂忽然浑身皮毛一炸,痛嘶着蹦了起来,一双后蹄看也不看,便向身后猛蹬少羽灵巧之极地躲过疾风暴雨一般的攻击,迅向一侧遁去原来他趁赤麂追击山猪之际,蹑至其后偷袭得手,骨刀深深扎进了赤麂腹内
赤麂这一怒不要紧,然而后蹄一离地,浑身便失了着落那沉重的树桩呼啸着急坠而下赤麂吃不住力,惊叫着被倒拖而回,前蹄在地面犁出两道触目惊心的沟壑
“好少羽!”山猪喝一声彩,攥着骨刀冲上来趁胜追击那赤麂骤遭重创,伤处血如泉涌,浑身气力都
那赤麂被山猪杀得落花流水,出阵阵不甘的怒嘶山猪越斗越勇,意气风之下连连怪叫,酷肖其父风姿如此少时,少羽观战久了,有些不耐,正要催促山猪了结岂料树桩忽然直直倒栽下来,原来是那插在肚腹上的骨刀,不时摩擦捆在后腿上的绳套,一来一去便将其割断
赤麂骤脱束缚,四蹄轻捷无比,将猝不及防的山猪顶上半空,却扭身径直去撞少羽在它心里,山猪砍它许久,也不及少羽冷不防刺那一刀可恨
变生肘腋,少羽反应也自迅捷,扭身便向后逃去奈何双腿怎跑得过四蹄,不出十丈,便要被赤麂追上少羽奋力奔逃,脊后凉意渐生,显然是有利器抵近,想也不用想,也知道是赤麂的利角山猪被顶在半空,遥望见此情此景,不由得急得纵声惊呼
千钧一之际,只听得“嗖嗖嗖”连响,数点寒芒自树丛深处射出,准确无误地命赤麂脖颈要害赤麂闷哼一声,四蹄一委扑倒在地,哀哀地嘶鸣几声便没了声息
危机顿消,少羽浑然未觉,犹自没命也似奔逃,“砰”的一声,迎头撞在一个松软之物上仰头看去,却是一堵肉墙,触手温热,却是一尾盘羊
“少羽,这般急切作甚?”盘羊背上,一名嘴角微生胡须的雄壮骑士揶揄道
“啊?岷哥儿…”少羽被撞得晕头转向,一时间有些回不过神来
那骑士身后尚有数名骑士,人群骤分,一道雪白的靓影排众而出,却是一名容貌清丽的少女,她双目忽闪,打量着满身狼狈的少羽
“少羽,怎地跑这里玩耍来了?”
少羽支支吾吾地不知如何答话,山猪连声呼唤着他的名字,一瘸一拐地奔上前来,迎头见到众人,登时气焰全消,低声糯糯地唤道
“阿姐…你怎么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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