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师]不遇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从此心安
后朝的史仙,将聂怀桑执权的前三年,称为“凤凰得梧,桑柔盛世”。这是对聂怀桑礼贤下士、不拘一格重用人才、怀柔仁慈的极高赞誉。
凤翔于九天兮,非梧不栖。
士伏处于一方兮,非主不依。
“你看看怀桑,也是个刚管事的,底下已经无人不服,你怎么还……”江澄将话打住,放缓了语气,温和问道,“舅舅问你,搜查整理金光瑶藏宝室的事,办得如何了?”
“价值连城的金银锱铢都没有少。”金凌身着金星雪浪宗主服,眉间点砂光夺目依旧,神情却添了几分难言的失落无助,道,“但除了《乱魄抄》,古籍名册全不见了。除此之外,也找不到阴虎符和温情的佩剑皎。”
江澄头疼地将手撑住额角,若有所思。
从前小儿歌桥头,风光全被三尊双壁什么的占去,而现如今,聂怀桑也成了孩子们争相扮演游戏的对象。有天魏无羡路过当时的街角,看曾经扮演自己的孩子依旧穿着黑衣,却拿把蒲扇成了聂怀桑,实在是为这份凉薄感到非常伤心,好在扮演蓝忘机的孩子白衣如旧,沉默如旧,脑后勺绑着的那根白带子也如旧,才稍感老怀有慰。但蓝忘机尴尬的咳嗽声打断了他的幻想,眼睁睁看白衣小孩转过头来,那根原本绑在额头的带子已覆于眼上原来他扮演的是明月清风晓星尘。
“吴王好剑客,百姓多疮瘢。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不仅孩子如此,上行下效,千古皆然。西汉“卫子夫霸天下”,满长安的女子都画卫子夫自创的梨花妆。金光瑶当仙督时,头上盛名堆得比他帽子还高,和夫人秦愫相敬如宾,当时天下不仅是修士,就连普通百姓,尤其是兰陵一带的,男子皆戴软沙乌罗帽,女子则鬓边簪牡丹。而聂怀桑当仙督后,一夜之间,大江南北的公子少俊们,都人手一把扇子。在寒冬腊月里扇着风招摇过市蔚然成风,扇面上写着“路不平,刀出鞘”或其他铭言,俨然是当今天下最时兴的潮流。
薛洋也赶时髦,给自己置办了这么一把折扇。这把扇子,扇面上的白纸是最上等的白纸,扇面上的题字也是筋骨俱备,写得很好。
晓星尘道:“为什么你买一把扇子,大家都经过时,都议论纷纷,笑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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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聂怀桑刚好从门外经过,却又反弯着腰、仰着头倒退一步从门口探头去看。他看清楚后,笑得前俯后仰。
薛洋道:“你瞅啥?”
聂怀桑笑得话都说不出,捂着肚子哈哈大笑着走开了。
薛洋道:“就这点气度,亏他还是最新公子榜第六!”
晓星尘道:“公子榜?对了,阿洋,你扇子上究竟题了何字?”
这时江澄第七次提着俜礼匆忙路过门外。
风雨观音庙之后,江澄便成天同聂怀桑厮混,且说不了几句话便突然冒出一句:“怀桑,我跟你说。我想起来了,我爹死前,最后主动说的一句话是‘阿澄,你要好好的’,看都没看魏无羡一眼哦。”聂怀桑就答道:“岳丈一定是更偏爱你这个儿子。平时还能忍住,给魏无羡多些怜爱,到了生离死别时,真情流露,是不会有假的。”
江澄高兴极了,嘿嘿一笑。
复聊了几句,突然江澄又没头没尾冒出一句:“怀桑,我跟你说一件事哦。莲花坞覆灭时,我爹都不跟魏无羡说话的,魏无羡主动喊住他,他才对魏无羡说‘阿澄你要多看顾’,一声关心魏无羡的话都没有。”聂怀桑便答道:“所以说啊!你爹平时对魏无羡再好,他也只把你当儿子看,给魏无羡的好,都是在为未来的你培养一个忠心报恩的家仆而已,正如总之,魏无羡并不是个对江家知恩图报的,他太爱逞英雄了,可惜岳丈苦心白。还是阿澄好,重整旗鼓、厉兵秣马,兴复莲花坞,岳丈泉下有知,一定爱死你了,亲一个!”边说边猛亲了江澄一口。
江澄高兴极了,嘿嘿嘿一笑。
继续聊了几句,突然江澄再次突兀冒出一句:“怀桑,你说我父母是不是其实很恩爱啊?不恩爱怎么会有我与姐姐呢?何况姐姐的名字还叫厌离,我爹亲自取的。他们总说性格不合,其实现在想来,共同点挺多的啊。你看啊,他们都爱指腹为婚吧,都爱和好友结拜吧,都是变态级别的深藏不露吧。我娘生前让紫电认主我爹,谁都没说,而我爹,死前一定要回去护我娘呢。”聂怀桑满脸微笑,看着江澄,道:“你爹与你娘当然是两情相悦的啦。如果不是真心爱上了,你娘会嫁给你爹吗?我问你,你不爱我,你会不会嫁?会吗?你看,摇头了吧。我也是,如果不爱你,才不娶你呢。”
江澄高兴极了,嘿嘿嘿嘿一笑。
这样的日子过了很长一段时日,江澄动不动便把这些话反复说给聂怀桑,聂怀桑每次都给予肯定,江澄高兴得就像个身高八尺、一百多斤的孩子。
他与聂怀桑每夜同床共枕,彼此动手动脚,但真要做到底,聂怀桑却万分遗憾道:“再等几天吧,你肩膀和胸口上的伤还没好。”
入睡前,江澄每回都将聂怀桑紧紧搂于怀中。但清晨他醒来,却反而都是聂怀桑环住自己,自己则一副鹌鹑模样。好在聂怀桑赖床,江澄可以红着老脸悄悄改变姿势。
直到有一天,江澄夜间惊醒,看见聂怀桑满面苍白,额上遍布虚汗,不断念叨着“不”“救你”,噩梦缠身,痛苦不堪。他连忙摇醒聂怀桑,聂怀桑惊醒的瞬间,惨声大叫:“兄长,等我来救你!哪怕不择手段,哪怕牺牲一切,我也一定会救你!”
江澄将惊魂未定的聂怀桑紧紧抱在怀中,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聂怀桑由聂明一手养大,如兄如父。为了照顾好聂怀桑,聂明一生未娶,生怕自己这个脓包弟弟受一丁点委屈。
江枫眠和虞紫鸢的魂魄此时估计已过六道轮回,再世为人。他们生前都是铁骨铮铮的好儿女,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福德深厚,今生应该可以投胎到很好的人家。
可聂明呢?
沦为凶尸,和杀害他的凶手一起,永远封存棺椁,用各种符篆与镇压法术深埋在地底,永世不得超生。
聂怀桑原来没有一刻不想着让聂明安息往生,但这浅笑柔柔的人,却一直在兴高采烈地附和江澄、肯定江澄,为江澄欢欣鼓舞,绝口不提自己的痛苦伤心,不去扫江澄一丝一毫的兴。
普天之下,如此给予江澄温柔宁静的人,只有江厌离和聂怀桑。
第二天江澄就提着聘礼,亲自向聂怀桑提亲。
薛洋拉着晓星尘,备好瓜子,等着看戏,却只见江澄灰溜溜地提着聘礼又回来了。
之后这提亲被拒的戏码隔三差五地重演,重复到聂怀桑反而送了江澄三条小狗,依旧取名妃妃茉莉小爱,说这是自己的聘礼。江澄都下了,不仅了,还高兴得很,照旧对一脸诡异笑容的聂怀桑刮刮鼻头,道:“小淘气。”
薛洋从一开始的瓜子都看掉变得麻木不仁又变得不胜其烦。此时江澄又提亲路过,也停步盯着薛洋,哈哈哈哈狂笑不止。
薛洋道:“你瞅啥?”
江澄反而笑得更猛,扶着门框,踉跄着要离开。薛洋忽然叫他:“江宗主。”
江澄道:“叫我干嘛?”
薛洋微笑道:“不干嘛,就是教教你,下次提亲被拒该怎么办。”
江澄道:“哦,你说啊,怎么办?”
薛洋道:“谁敢拒绝你,你就让他生米煮成熟饭,摁倒他强行洞房个十七八次,让他比你更老实,这辈子都不敢再去嫁娶他人。他若骂你是流氓,你就索性当他个流氓,尽管将他软禁在自己身边,往死里去操,操得他变老实了,让他也变成个离不开、也不敢离开你的道侣,你看他还敢不敢拒嫁?”
晓星尘毛骨悚然,只装作不知道薛洋在说自己的亲身经历,道:“你别唬人!”
薛洋哼道:“你就当是唬人吧。”
不料江澄一听这话,笑也停了,脸上表情比哭还难看,默然道:“但理亏而无信的……若是我非他呢?”
薛洋道:“啥?”
江澄已经走了。
晓星尘颤抖着手去拿水。薛洋冷不丁甜腻地颤过来,从背后搂住晓星尘腰,撒娇道:“道长,你别怕嘛。”
晓星尘水都不喝了,转移话题道:“什么公子榜?”
他实在是怕。
仙督即位一切步入正轨后,薛洋向聂怀桑请了三天假。晓星尘问他,我们就要去想法救子琛同阿箐了,你何不将手中事务尽相交接,请个长假呢?
薛晓邪魅狂狷地一笑,一把就将晓星尘打横抱起来,走入栖鹤院,大门从他身后合上。
足足三日。
他没日没夜的被薛洋强行欢好了整整三天。
也不是薛洋从头到尾的霸王硬上弓,有那么几次,反而是晓星尘双目通红,翻身将薛洋压于身下,想占有薛洋。
但每一次的反攻总会遭来更多的惩罚。薛洋爱玩游戏,三天中晓星尘什么姿势、什么屈辱、什么游戏都玩过了,或者说被薛洋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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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闻所未闻,操守尽失。
到了后来,难道不是他一边哭一边苦苦求饶吗?
难道不是他双脚自动环在薛洋腰间,不断扭动,挺腰迎合薛洋吗?
难道不是他自己开口说的“还要”“更深些”“用力”吗?
自己全身上下,里里外外,就没有薛洋不曾占有过的地方了。
他本来就文静,释放时薛洋逼他说好听的,可示范的那些词汇语句晓星尘打死也说不出口,只会一遍遍傻乎乎地叫“薛洋、薛洋!”
好在薛洋似乎格外满意这种叫声,如同想将义城三年欠缺的都补回来似的,他不断让晓星尘欲仙欲死,晓星尘也不断在床上叫着薛洋姓名。
每一声,伴随着食髓知味的快乐,已经刺青了、烙印了,刻入魂魄。要想再拿出来,恐怕就是骨肉分离,玉石俱焚。
他现在连下床走路都很勉强。而薛洋舔着虎牙,一副饿了许久,多年夙愿得偿的模样,道:“道长,你看,等你休养好的时候,我不就正好交接完所有事务了吗。”
晓星尘想起自己被折腾得气息奄奄的情况,依旧怕得很,忙转移话题道:“什么公子榜?”
“无聊人士给当今世家公子排的风流榜呗。”薛洋将鼻翼埋入晓星尘锁骨处,道,“江晚吟自从摘了晚娘脸后,已经是公子榜状元了。之后依次是魏无羡、金凌、乌晚风、聂怀桑、诸葛平、蓝曦臣、蓝忘机、蓝思追,还有道长你。”
“其实两任仙督都还挺像的。都在急需辅助时寻我为客卿、都看上去笑容满面的、也都挺矮的。”薛洋笑一笑,道,“连公子榜也都是排第六。”
晓星尘道:“我也在榜单上吗?”
“你难道不应该在榜单上么?”薛洋立刻道,“你就是眼睛瞎了吃亏,不然你才是榜首!”
晓星尘虽对公子榜之事全是诧异,当做山下奇闻,没有丝毫当真,但听薛洋如此说,心中还是高兴。
他安静了一会害羞,又摸着薛洋脸道:“没有这层面具,阿洋才是第一。”
薛洋道:“我以前也在榜单上的。你也不是初次上榜,夜猎成名后就在了,最风光时排过第三,我就在你后面两位,排第五。”
晓星尘道:“谁插在我们之间?”
排第四的那时是宋岚。薛洋恨不得咬断自己舌头,挥手道:“啊那份不算数,特别短暂,跟你说更前面那份吧!”
他道:“以前那份,从头到尾依次是蓝曦臣、蓝忘机、金子轩金凌果然像爹魏无羡、江澄、金光瑶、聂明、诸葛平、欧阳仲真,还有乌晚风他们爹乌弄风。”
晓星尘道:“蓝氏从前排行很高啊。”
“此一时,彼一时了。”薛洋道,“蓝氏秘技尽失。他们从前得势时,想不到怎么处理这种事情,而两年来,得到蓝氏秘技的诸子百家,却全都在苦心研究偷师和克制蓝氏。再加上蓝忘机和魏无羡几乎是半隐退江湖状态,蓝曦臣又消沉不振,蓝启仁年迈,蓝氏连前五都进不去了。而当年默默无闻的乌氏兄弟、聂怀桑,却炙手可热起来。什么正道天道,还不是恃强凌弱,真是可笑。”
道长道:“诸葛平又是何人?”
薛洋道:“你不知道吗?也是,世人提起他,都尊敬地称呼一声先生,所以道长才不知道,诸葛平就是南阳平龙岗胡氏的家臣诸葛先生。”
“他,他不是双腿天生有疾么。”晓星尘叹道,“一个双腿残疾的人,没笼罩什么请灵仙人起死回生的神怪光环,所属的氏族又自古避世,神秘得要见上面都难。然而,无论天下人心目中的翩翩佳公子如何变化名次,他总是榜上有名。”
这是多么出类拔萃、风采旷世的一位人物啊。
薛洋道:“无论如何,这份最新榜单,也算是不净世和莲花坞的又一大喜事了。”
晓星尘笑道:“这种戏言,难道还能当真吗?”
“当真,怎么会不当真?有人就当真得很啊。”薛洋摇着扇子道,“江澄。”
“道长,你不知道,江澄打小啊,就处处被魏无羡压一头。放风筝、射箭、灵力、读书,全都咬在魏无羡身后一名,连公子榜都是一个第五一个第四。”薛洋道,“这次公子榜一出来,江澄看见自己和金凌的排位,那个表情啊……啧啧,我都没法形容。聂怀桑还跟着他胡闹,宠得丧心病狂,帮他庆祝了一场,自己百忙之中亲手熬羹汤,连他们一起养的三条狗,那天都加餐庆祝了,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不净世近日青云直上,确实是喜事连连。
紧接着又传来的喜讯是有聂怀桑与薛洋两名懂鬼道的行家高手用尽浑身解数,阿箐的魂魄修养得当,已经开始凝聚了!
聂怀桑现在是仙督,做事很方便。他早晨一声令下,傍晚时分,一具刚死的合适尸体就被送到不净世。
那是幽州街头冻死的女乞。年龄、容貌都与阿箐十分相像,并且耳聪目明、口舌健全。
但好几日过去了,明明随时可以复生的阿箐,就是死活不愿出锁灵囊。
眼看这万分合适的尸首就要过期,晓星尘捧着锁灵囊,温柔说尽好话,那锁灵囊也扑闪着柔和的绿光回应,可偏偏不愿出来夺舍,薛洋双眼一眯。
他劈手将锁灵囊拎起来,笑眯眯道:“小瞎子,你要再玩花样,不早点出来,我可就”
锁灵囊一接触到薛洋,柔和的绿光顿时变成红色,烫得惊人,连薛洋都疼得将手一甩。
晓星尘立刻双手温柔地接住锁灵囊,看锁灵囊又恢复正常,还在掌心害怕地抖动。
薛洋脸上的笑一点点消失了。
“阿洋。”晓星尘将锁灵囊捧在心口,问薛洋道,“以前你不说,我便不问,但现在阿箐不愿复生,一定是生前还有心愿未了。”
他道,“我问你,我让阿箐跑……她究竟是怎么死的?”
原本瑟瑟发抖的锁灵囊立刻鼓了起来,表示这正是她想听的。
薛洋慢慢后退,缓缓坐到地上,满面愧疚,可怜兮兮道:“道长,我非说不可么。”
晓星尘沉声道:“人命关天。”
薛洋叹了口气,将脸埋入掌心,似乎正在天人交战。许久,他道:“道长,你附耳过来。”
晓星尘将锁灵囊重新放入阵法,和那具女尸并排,便朝薛洋走了过去。
他弯腰靠近薛洋,薛洋却突然抬头,一脸毫不在乎的神色,猛地将晓星尘拽到地上,翻身压下,就去撕扯他雪白的道袍。
这可是神圣的祭坛,他们和一具死尸共处一室,而薛洋竟要在这里对晓星尘霸王硬上弓。
无论过了多久,薛洋依然是那个不惧神佛的薛洋。
晓星尘拼命挣扎抵抗,形容凄婉,惨然道:“阿箐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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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要小瞎子看!”薛洋用力握住晓星尘双手手腕,重重压到晓星尘头顶,道,“道长,你信我,如果你想小瞎子活,你就乖乖从了我吧。”
说完,不顾晓星尘的摇头抗拒,强吻住男人。
晓星尘呜咽道:“阿箐在看!阿箐在看!”
薛洋道:“看就看,我薛洋还怕她看不成?”
阿箐那只锁灵囊涨得通红,囊中不断发出厉鬼作祟之声,十分尖锐刺耳,但困在阵中,动不了分毫。
薛洋将晓星尘衣襟拉开,晓星尘肩膀全裸露出来时,锁灵囊松动了。
尽管带着愤怒的赤色,尽管出来得拖拖拉拉、不情不愿,阿箐白色的魂魄依然飘荡出来,往女尸身上附去。
地上的两个男人身体已经十分契合,俱已情动,一个呻吟一个喘息,没人再去看她。
可就在这时,一道声音打断了阿箐的夺舍。也打断了薛洋和晓星尘的纠缠。
那是不净世客到的禀报通传
“白雪观,宋岚请见!”
ps:看题图猜配字又来了~第一位正确填出题图方框里内容的读者,可自由点梗一篇~梗依然作为《不遇》番外。
不遇02
这是一顶做工上乘的软纱乌罗帽。
从前看,这是一顶帽子。
从后看,这还是一顶帽子。
从左看,这依旧是一顶帽子。
从右看江澄按住聂怀桑脑袋,口气硬邦邦道:“你不用再转到我右边了,眼睛都要被你绕花了。”
聂怀桑献宝一般双手奉上这顶帽子,踮脚、仰头,将帽檐直戳到面如锅底的江澄鼻孔下,娃娃脸上盈满期待,圆溜溜的汪汪大眼和脸颊上的一对酒窝十分可爱。他眼仁本就比常人更加黑如点墨,加上身量娇小,宽大袖口露出的十点指尖又细又美,穿着又极其华丽,真是和江澄儿时养的那条穿华服的名犬妃妃极像。
在这样的聂怀桑面前,江澄败下阵来,道:“我承认,这是金光瑶的帽子。”
聂怀桑立刻一根指头轻轻松松将江澄拉得弯腰,把帽子往江澄头上一戴,巧笑嫣然道:“我已将仙督帽子摘了送你,现在便来办了你。”
说完一扇子便将室内窗帷扇得拉上,这如火纯青的灵力施为看得江澄一愣。随后江澄也不知道聂怀桑是怎么做到的,只感到自己腰带被人一扯,几个不由自主地旋转,人已倒在聂怀桑仙督殿寝室中央那张巨大而柔软的圆床上。
聂怀桑赤红长袍的云袖滑落肘部,露出纤细的手腕,掌心托着江澄那根腰带,整个人压在江澄身上,一条腿伸直卡入江澄双腿间,另一条腿屈膝压于江澄腹部,单手撑在江澄头侧。江澄只觉得自己的道侣纯洁娇弱如处子、妖娆明艳如狐媚,情不自禁将双掌放于聂怀桑臀部,扶稳了他。聂怀桑目光灼灼看着江澄,将腰带往后一扔,紫色的九瓣莲腰带便飞舞在空中。
他侧脸贴在江澄胸口,双手不住抚摸江澄坚实胸肌上伤愈的那处,赞美道:“好胸,好身材。”
随后狂野地猛然将江澄头上帽子及发饰拔下丢开,兴奋异常道:“来吧!”
江澄披头散发,一边勉强克制下体生理反应,一边咳嗽道:“怀桑啊,李白写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但世上并没有这么高的楼阁。”
聂怀桑将捂住胸口的那只手拿开,除去了江澄外袍,掂量了一把道:“这么重,里头还夹棉。”
江澄道:“他又写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但也并没有这么长的头发。”
聂怀桑已脱下了江澄外裤,奇道:“才入冬,你就穿秋裤了啊。”
“我南方人,怕冷。”江澄道,“他还写飞流直下三千尺、桃花潭水深千尺你先等会。”
秋裤紧绷绷的,江澄一直捣乱不配合,十分难脱,聂怀桑好不容易将裤子退到江澄腿弯,江澄又将它提上去。聂怀桑不悦道:“阿澄,有话请直说。”
江澄迅速道:“其实吧,我说你将仙督帽子摘了送我就让那啥,也只是一种修辞手法,意思是认为此事能成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是绝对不可能的,并做不得数。”
“你铺垫这么多,”聂怀桑依旧跨坐在江澄腰间,一针见血道,“就是为了赖账。”
江澄见聂怀桑面露不悦,忙哄道:“你我之间这档子事,怎么能说是赖账呢?我灰溜溜提亲七次了,黏在不净世近数月,从一开始便说了,实在是真心愿当你的乾侣,一生护你爱你怜你……”
他边说,边抬手缓缓将聂怀桑外袍和家服领口拉下,露出聂怀桑半边光洁的肩膀,手掌色气满满地摩挲这把香肩。
手感极好。同时心中惊道:“怎么都入冬了,他只穿两层薄衣衫?而且还体温火热,和赤锋尊当年射日之征,冒风雪赤膊上阵有得一拼!这是聂氏祖传的火炉体质,还是北方人都这么抗冻?”
聂怀桑不耐烦地打开江澄揩油的咸猪手,红酥手拉起衣领,道:“或许我一问三不知,很多事情问我,我都答得糊涂。唯独我要当你江澄乾侣这件事,从来不曾遮掩。”
江澄道:“有吗?”
聂怀桑道:“妃妃、小爱和茉莉,我送你时是否直言相告是聘礼。你我初次同床后醒来,我是否讲过愿为人上。我称呼你爹是否为岳丈。你送我东西,我是否说的是嫁妆丰厚怀桑惶恐。你来提亲,我屡次回绝,理由是否皆为乾坤颠倒不作数。”
他将聘礼、人上、岳丈和嫁妆几词,咬得发音很重。
“有、有吗?”江澄搔头道:“似乎有,但怀桑,你要讲道理,换任何人是我,都只会当你在撒娇玩笑,权作情趣想的。”
他翻身将聂怀桑压到床上,搂住他,想去刮聂怀桑鼻头。还没碰到,聂怀桑已一把握住江澄五指,江澄挑眉道:“怀桑,好身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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