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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芳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云芨
“你……”
“乔朗通敌的案子,是你办的吧?”康王世子说,“他弟弟乔宏先前远在西南,成了漏网之鱼。去年西南大乱,乔宏立下战功,趁着受嘉奖的机会,把这件事告到了兵部,如今朝廷正是用人之际,有意为他平反。你说,他要是起复,会怎么对付你?”
楼晏面色微变。
康王世子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这个消息,目前还是机密,本世子特意告诉你,就是诚意。你好好想想吧。”
他转身走到楼梯口,身后传来声音:“等等。”
康王世子露出志得意满的笑容,回过身,看着楼晏。
楼晏垂着眼,似乎在挣扎,过了一会儿,抬头道:“世子想怎么样?”
成了!
康王世子走回来,说道:“这几年你帮老六收拾烂摊子,挺累的吧?他不懂你的辛苦,我懂。”
楼晏语气平平:“他是君上,身为臣子,效力是应该的。”
康王世子语气赞赏:“本世子就喜欢你这个脾气,重情重义。”
原本这话只是安他的心,仔细一想,还真是没错。楼四这么帮着老六,说穿了不就是为了那点情义吗?不然凭他的本事,老六早就被玩弄于股掌了。
康王世子越想越满意。
楼晏木然道:“世子想做什么,就直说吧。只一条,我不弑君。”
康王世子哈哈一笑,说道:“我杀他做什么?他是我亲弟弟啊!只不过,皇帝这个位置,对他来说太辛苦了。你瞧瞧,都登基四年了,他做出什么成绩来了?连政事堂都没掌控住。还不如安心做个闲散宗室,自由自在的好。”
楼晏怀疑地看着他:“若真有那一天,你会容他做个闲散宗室?”
康王世子笑着摆手:“他有几分本事,你我都清楚。弄个封地,远远地把他送过去,他还能翻出天?”
楼晏思忖良久:“我不相信世子,如果真有那一天,世子须得提前给我一封空白密诏。”
康王世子满口答应:“都依你。”
现在应什么都行,反正他什么也没有。
楼晏点点头,神色缓和下来:“世子现在想做什么呢?你才挨了打,大家可记得清楚。”
提起这事,康王世子就不痛快:“还不是你的缘故!如今本世子丢了这么大的脸,还叫父王不痛快,你说该怎么办?”
楼晏道:“自然是韬光养晦。如今横在世子面前的有两件事,其一,先前闹的事太大,已经给朝官百姓留下了印象。其二,王爷对世子生了不满。这第一项,需要时间慢慢洗清,不可急于一时。至于第二项,王爷为何对世子不满?因为世子不顾大局,只在意个人得失。世子顺着王爷心思,好好表现,到时候王爷自然会回心转意。”
他一句话就说清楚了自己的处境,康王世子点头:“好,那就听你的。”
两人在佛塔密谋许久,康王世子满意而去。
难怪老六宠信他,这楼四确实好用。
楼晏站在佛塔上,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淡淡一笑。





天芳 466章 宫里的消息
康王世子心情很好地回府。
“你去哪了?”
他一扭头,发现康王就坐在厅堂内,手里端着茶,目光充满审视。
康王世子心里不是滋味。过去十多年,他从来都是父王的好帮手,什么时候被人这样防着?好像他是那个不成器的老八似的。
“孩儿去光明寺了,听无悲大师辩经。”他毕恭毕敬地回答。
康王没瞧出异常,目光慢慢缓和下来:“风头还没过去,能不出去就别出去了。趁着没事,多留意阿建的功课。”
“是。”
康王世子回了屋,却见世子妃在教孩子。
小世孙才六岁,启蒙不久,世子妃正督促他背书。
小县主难得也在,看到康王世子,露出畏缩之态。
眼见弟弟冲过去亲亲热热喊人,她鼓起勇气,嗫嗫叫了一声父亲。
康王世子闻声看过来,目中露出厌恶之色,理也不理,牵着小世孙进屋去了。
小县主低下头,却不敢哭。
世子妃见状,让嬷嬷带她回去,自己跟着进了次间。
屋里传来一家三口的欢笑声。
她呆呆站了一会儿,嬷嬷已经不耐烦了:“小县主,我们赶紧回吧,别耽搁了。”
以前要是有人敢这样跟她说话,早就被拖下去打死了。可现在,她连骂一句都没底气,只能闷闷答应一声,转身回去。
把她送到,仆妇就迫不及待地走了。
小县主一个人站在院门口,里头安安静静,也没人出来相迎。
她不想进去,犹豫了一会儿,转身往僻静处去。
康王府很大,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她到了一座高墙旁,那头传来马儿打响鼻的声音,还有牲畜的臭味。
“好好干活,别偷懒!”这是管事在呼喝。
“是,是。”一个仆从低声下气地回道。
管事骂骂咧咧地走了。
小县主木着脸,捡了块石子,抛了过去。
片刻后,有个穿着马奴衣裳的人,小心地翻过院墙,落在她面前。
这是一张陌生的脸,却有似曾相识的眼神。
马奴见是她,露出喜色,走了过去。
他身上传来的臭味,让小县主不由自主捂住鼻子,往后缩去。
马奴停住了,压低声音,小心翼翼:“阿昀,你怎么来了?是不是有事?”
小县主勉强忍住呕吐的欲望,语气很冲:“没事不能来?”
马奴露出笑容:“当然可以,爹爹只是担心你。”
小县主不说话了,她不知道要说什么,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过来。
上次无意中撞到这人,原以为他恨死了自己,没想到他半点不计较,还问她过得好不好。
她吓得逃回去了,把这件事藏在心里,半个字也不敢说。
“阿昀?”
小县主想起刚才受到的冷遇,哭哭啼啼骂他:“都是你,要不是你,我不会变成现在这样,父亲讨厌我,母亲也不疼我了,呜……”
马奴叹了口气,说道:“阿昀,纸包不住火的。你越大越不像他,只要他起了疑心,定能查出来。爹爹就是担心你的安危,之前才会急着把你带走。你知不知道,你差点死了?”
小县主脸上还挂着眼泪,呆呆地看着他。
“你那个父亲,已经下令要杀你了。后来又发生别的事,才暂时没动手。你想想他这些日子对你的态度,是不是恨不得杀了你?”
小县主回想刚才康王世子的态度,心里已是信了七八成。
她打了个哆嗦。死,对她一个才十岁的孩子来说,是很遥远的事。当它近在眼前,就变得尤其可怕。
她犹豫了一下,问道:“你……你的伤不疼了吗?”
马奴笑了起来:“已经好了,你别担心。”
小县主低下头,脚尖一下下踢着石子,最后犹犹豫豫地开口:“你还要带我走吗?”
马奴立刻说:“当然。你留在康王府,爹爹不放心。”
小县主想到这些日子的冷遇,在身世揭穿后,她早就已经不是千娇百宠的县主了。与其这样留着,还不如……
她咬咬牙,应道:“好。”
……
池韫进入点心铺子,上了二楼。
小喜站起来,恭敬施礼:“夫人。”
池韫笑着点头:“恭喜,升官了。”
小喜抓了抓头,有些不好意思:“都亏了大人。”
皇帝对胡恩起了疑心,转而重用小喜,他现下已经是承元宫内侍的二号人物。
两人坐下来,池韫问:“宫里情况如何?”
楼晏目前“失宠”,皇帝身边的消息,只能让小喜传递。
小喜踌躇片刻,禀道:“太后病了。”
“哦?”池韫关切,“怎么回事?”
小喜道:“上次见过康王,太后就病了,断断续续吃了不少药,但一直不见好。”
池韫神情凝重。
打从去年底,太后和大长公主说开,便很注意保养,已经很久没有生病了。
想要报仇,不能自己先垮了,对吧?
“你特意来说,是怀疑太后病得不寻常?”
小喜称是:“奴婢上次撞见胡公公跟太医说话,总觉得话里有话,又那么巧,见了康王之后病的。”
池韫明白了:“我想法子进宫一趟。”
小喜松了口气,陆续又说了些消息,然后做了伪装,悄悄走了。
池韫又坐了一会儿,下楼的时候想起来,问掌柜:“姜十呢?”
掌柜笑着回答:“他留在这里不方便,伤好了一些,就送城外去了。”
池韫点点头,回府去了。
晚上,大长公主得知太后生病,当下就跳起来了:“我就知道,那老小子不会安分,这是想害死嫂子啊!”
池韫说:“您别急,赶紧找个医术好的女医,我们进宫探病去。”
大长公主冷静下来,吩咐梅姑姑:“快找去。”
“是。”
跟大长公主商量好,池韫回房,却听楼晏和寒灯在说话。
“他去了康王府?”
“是。”
“怎么混进去的?”
“他说有人脉。”
楼晏思索片刻:“想法子盯着他。”
“您放心。”
寒灯走后,池韫问:“你们说的是谁?”
“姜十,”楼晏握住她的手,“你今天去铺子,提醒了掌柜。这一留心,发现姜十竟然混进了康王府。”
池韫眉头拧了拧:“他要是有人脉能混进康王府,当初就不会被抓到了。”
楼晏点头:“就是这个意思,也不知是谁帮他。”




天芳 467章 缺一环
第二日,大长公主带着池韫进宫。
到了清宁宫,太后果然卧床,看到大长公主过来,强撑着要起来。
大长公主忙将她按下了:“嫂子好好歇着。”
太后靠回去,叹道:“这人老了,就是不顶用,往年只是有些苦夏,今年苦着苦着就病了。”
大长公主笑笑,转头看身后的池大夫人。
“阿韫的母亲听说你经常头疼,正好她早年跟神医学过推拿,我就请她来给嫂子试试。”
池大夫人笑着施礼:“臣妇只是略通,还望太后娘娘不要嫌弃。”
太后微怔,很快明白过来,笑着吩咐:“好,好。”
大长公主吩咐:“汪嬷嬷,叫他们退下吧。”
汪嬷嬷领会,当即把人都赶出去了。
殿门关上,太后低声问:“阿凤,你是怀疑……”
大长公主收了笑:“先查一查。”
论医术,大夫人不算精通,可她是死士出身,下毒刺杀的手段了如指掌。
她号了号太后的脉,又在屋里翻翻找找,最后停下来,唤道:“阿韫,你来看看。”
池韫走过去,接过她手里的佛珠。
“你闻闻,是不是有一股味?”
池韫低头闻了闻,只觉得檀香味太浓,什么也闻不出来。
要是楼晏在就好了,他那个狗鼻子,沾上一点都能闻出来。
太后诧异:“这佛珠有问题?”
大夫人点点头:“这珠子浸了药,您有礼佛的习惯,一天不知道捻多少遍,就慢慢中毒了。”
太后的眼晴红了,半天骂出一句:“这个狗贼!”
她都已经这样了,还不容她多活几年。
大长公主面露怒色,恨不得立时拔剑冲到康王府去。
池韫语气幽幽:“如果娘娘和义母不在了,谁还会追究五十年前的旧案呢?釜底抽薪,不外如是。”
康王世子已经脱出去了,可那药是五十年前埋的,即便没有证据,若是揪着不放,就会时时提醒世人。
太后恨极:“一群喂不饱的狼!”
“嫂子别生气了。”大长公主控制住怒火,“你若是气坏了身子,才叫他们得逞!”
“是啊,娘娘,越是这样,越要保重自己。”
两人好一阵安慰,才叫太后稳住情绪。
“母亲,这解药能配吗?”池韫问。
大夫人答道:“能,回头我写个方子。”
池韫点点头,说道:“娘娘,你就当做什么也不知道,继续装病。”
太后一边拭泪一边应下:“你放心,哀家知道怎么做。”
商量了一会儿,太后留她们用过膳,这才出宫。
马车上,大长公主闷闷许久,说道:“阿韫,那一家子恶心人的东西,我一眼都不想看到了。”
池韫答道:“那就让他们消失吧。”
她说得轻松,倒让大长公主笑出声:“你知道这有多难吗?”
池韫脸上未见笑意,点头:“知道。康王府根基已深,想拔除不容易。何况先帝已经没有亲生子嗣了,他们便是血脉最近的一支。”
“那你还说……”
大长公主心情复杂,她想报仇不是一天两天,可太难了啊!
“难就慢慢来,”池韫说,“滴水穿石,这何尝不难?我们要心存希望。”
大长公主失笑:“你这丫头,尽会说好听话。”
不管如何,她心情变好了一些,仔细思索了一会儿,道:“阿韫,你上次说的对,嫡支血脉断绝,只剩下我和皇嫂两个寡妇,朝臣们怎么会帮我们呢?帮了我们,又由谁来上位?我想,我们还缺一个有分量的帮手。”
池韫看着她:“义母的意思是……”
大长公主问:“你觉得平王府怎么样?”
池韫想了想,眉头不由蹙起。
大长公主明白了:“觉得不好?”
池韫直言不讳:“平王爷向来公正,平王世子也没听说有什么不好的,可平王世孙……”
他们跟萧达的恩怨起始,还要算到平王世孙头上。
当初在平王别院,就是因为平王世孙的挑拨,才会跟萧廉结仇。后来,他们跟萧家掐得要死要活,平王世孙反而置身事外。虽然没证据证明,平王世孙是故意的,可池韫本能地不喜欢他。
大长公主头疼:“除了他家,也没有别人了。”
池韫唏嘘。可不是吗?一个王朝延续了两百年,难免出现许多败家子。帝室嫡支已经很好了,无论先帝还是先太子,都是英才,可惜就这么绝嗣了。
她这么一说,大长公主也觉得不可靠了,叹着气说:“再想想,本宫回去再想想……”
回去后,池韫把这件事告诉楼晏,问他:“我觉得义母想的不无道理,你说呢?”
楼晏瞅了她一眼,目光含笑。
池韫怔了怔:“难道你早有准备?”
楼晏说:“当然,能跟皇权对抗的,只有皇权。让一个臣子来做,就成谋朝篡位了。我也想过平王府,盯了好几年了,总觉得不太安心。”
“为什么?”
“不知道,大概是直觉。”
楼晏的直觉向来很准,池韫也跟着担忧起来。
……
隔日,皇帝去清宁宫请安,太后看着他拭泪。
皇帝忙问:“母后,您怎么了?是不是朕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
“没有,你是个好孩子。”太后握着他的手说,“哀家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病得久了,总想起许多往事,昨夜还梦到了先帝和阿谨。”
皇帝松了口气,柔声安慰:“母后别难过,父皇和哥哥在天之灵,必定希望您开开心心的。”
“你说的是,可哀家……”太后又掩面哭了起来。
皇帝向来口拙,除了将这些话翻来覆去地说,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最后,还是汪嬷嬷开口了:“说起来,先帝的忌日快到了,陛下今年可要祭祀皇陵?”
皇帝如梦初醒,说道:“这是当然。父皇托梦,说不定就是想见见母后。不如今年的祭礼办得隆重一些,如何?”
太后看着他:“这是不是太为难你了?”
皇帝忙道:“怎么会为难?朕也很想念父皇和太子哥哥。等会儿朕就叫礼部的人来,我们去皇陵祭祀。”




天芳 468章 祭陵
先帝祭辰属于四小祭之一,往年只要遣官行礼便可,今年皇帝要亲往,京中好一阵忙乱。
皇帝太后都要去,宗室不能不去吧?百官也得陪祭吧?这一动,就不是小事了。
政事堂里有人抱怨:“这好好的,怎么突然要去祭祀?这几个月事情可太多了,好歹等秋后啊!”
“听说太后病了,想念先帝,陛下就应允了。”
“原来是这样,可这太耽误事了……”
常庸恰巧出了值房,听到这些话,斥了一句:“休得胡言,你们这是指责陛下行事不妥吗?”
官吏们立时住了口,喏喏称是。
其实常庸也嫌烦,皇帝一年到头就忙那些事,政事堂可不一样,压着全国的政务,他都恨不得一天有二十四个时辰。
如果只是皇帝异想天开,他早劝回去了。可是关系到太后,思来想去,到底没开这个口。
说起来,太后才过半百,年纪不算太大。可经了四年前那一遭,老了十岁不止,还总是病病歪歪的,整个人都没了生气。
常庸心一软就同意了。
希望太后能够放下,安安生生度过晚年吧。
康王那边得到消息,没说什么,只叫人准备。
而康王世子,跟楼晏见面的时候,抱怨连连。
“你说老六这是什么意思?如今才七月,就算亲去祭陵,也秋后去啊!我这伤才好,身子虚着,到时候一跪一整天,也太遭罪了。他该不会就打着这主意吧?”
“……”楼晏道,“听说是太后梦见了先帝,陛下一片孝心,才要去祭陵。”
康王世子不以为然:“他就是爱装样子,太后为什么会病,他心里难道不清楚?若真是一片孝心,干脆退位不就好了?”
这话惹得楼晏一笑。
倒也是这个理。
“世子忍忍吧,这些话万万不要漏出去。王爷现下对陛下很满意,您说多了,反而不好。”
康王世子心里明白,只是不甘心。
“他什么也不会,听说连奏折都是别人代批的,真不知道父王哪里满意。”
楼晏意味深长:“陛下有这一项长处,就很好了。”
长处?听话?康王世子陷入沉思。
楼晏不打扰他,慢慢地饮了一会儿茶,直到他恨恨地捶了下桌子,才道:“今时不同往日,当初不在其位,王爷需要帮手,当然希望您越能干越好。可眼下,您做得越多,王爷越是不喜,世子千万记住。”
康王世子阴着脸,心情很不好:“知道了。”
楼晏起身:“我先走了,世子爷稍坐。”
“嗯。”
康王世子一个人越想越气,冷笑不止。
说穿了,不就是父王权欲重,想找个听话的傀儡吗?所以老六越是不会,他越是满意,对他反而处处看不顺眼。
以前的自己,可太天真了,以为自己会是父王的接替者。呵呵,哪个大权在握的帝王,不是一直掌权到老死?父王虽不是帝王,可他如今的心态,想来与帝王无异。
他得靠自己,只能靠自己。
康王世子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装作什么事也没有,回府去了。
……
祭陵那日,楼晏随驾。
池韫本可以不用去的,但大长公主要去,她便跟去照顾。
临近陵山,大长公主心绪复杂:“这四年来,我是一次也没去祭拜过皇兄。不是不想念他,实在是心亏啊!”
池韫安慰:“先帝在天之灵,定能明白义母的一片心。”
想起故去的兄长、侄儿,还有被连累的驸马,大长公主默默流泪。
眼见快到了,才重新梳洗过,下车安顿。
陵寝附近的行宫不大,只能住下太后皇帝与众妃。大长公主地位高,也分了一个小院子。那些宗室、朝臣,都只能睡帐篷。
安顿好,池韫跟着大长公主先去祭拜驸马。
等大长公主百年,便会和驸马合葬于陪陵。
大概许久没想起往事了,大长公主今天有些恍惚,领着池韫给驸马上了香,说道:“驸马,我知道你担心我老来无依,你看,这是我给自己找的女儿,又能干又孝顺。有她在,你就放心吧。”
池韫恭恭敬敬叩了头:“义父安心,只要阿韫活着,就会服侍义母直到百年。”
大长公主呆呆坐了会儿,又开始抹泪:“驸马死得冤啊!他说出去一会儿,马上回来,哪知道就是永诀。阿韫,他连句话都没给我留下啊!”
池韫默默抱住她,听她哭得凄凉。
听说驸马与大长公主感情深厚,不过中年便阴阳永隔,怎么会不伤心呢?
“我恨!”大长公主断断续续地说,“这些年,我在朝芳宫闭门不出,不过是在麻痹自己。皇兄的仇报不了,阿谨的仇也报不了,驸马的仇更报不了。枉我生来天潢贵胄,什么帝国最尊贵的公主,却是个只能关起门来伤心的可怜虫!”
池韫替她擦泪,柔声道:“义母别埋怨自己,您也是无可奈何。皇权纷争,岂是您一个公主能够左右的?恨只恨您不是男儿身,不然哪有他们折腾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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