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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芳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云芨
很快下了衙,他又约新同僚吃酒,热热闹闹把调职的程序走完。
等戌末散席,新同僚已经跟他打成一片,仿佛相识多年的老友似的。
俞慎之带着微微的醉意,乘车回家。
路过一片眼熟的街区,他说:“前面就是楼四家了吧?也不知道他睡了没。”
浮舟回头问:“公子,要不要去问问?”
虽然这个时候上门有点不礼貌,可公子连楼大人家的墙头都爬过了,这又算得了什么?
俞慎之心动了一瞬,摇了摇头:“算了。”
才抢了楼四的差事,这会儿上门耀武扬威,不符合他的形象。
……
楼晏这回复发,高灿决定一次性为他拔除余毒,索性请了假闭门不出。
外头的事传进来,他也只是听听。
知道俞慎之进了政事堂,他眉头皱了皱,吩咐寒灯:“传话给小喜,多看着点。”
寒灯答应一声。
他不出门,池韫还是要出门的。
趁着天气好,她去了一趟朝芳宫。
青玉涵玉喜出望外,连说:“师姐好久没来了。”
池韫笑道:“近日家中事多。”
两人非常理解。可不是吗?楼大人失宠的事,外头都传遍了。
“观里最近怎么样?”
青玉露出羞赧的神色来:“是我无能,近日香火差了不少。”
池韫已经察觉了,进来的时候,香客不多。
“是受了我的连累吗?”
青玉犹豫了下,点点头:“外头都在说,楼大人得罪了康王。再加上大长公主不住这里了,贵人们就不爱来了。”
贵人们不来,平民百姓自然也会变少。
池韫看向花神像:“那花神签呢?”
“还是有不少人来求。”
毕竟心想事成,诱惑力太大了。
池韫想了想:“花神签也停了吧。”
“师姐?”青玉不懂,如今香火冷清,只有花神签还吸引人,怎么还停了呢?
池韫笑道:“朝芳宫如今另有进项,吃穿不愁,香火少一点也无妨。倒是我现下引人注目,怕连累你们。”
“师姐!”涵玉忙道,“我们能有今天,都是师姐的缘故,现在怎么会怕连累?”
倒是青玉冷静一些,说道:“涵玉,我们就听师姐的。楼大人失宠,现下最好少惹是非。师姐在家里,出不了事,反倒我们这里,容易被人做手脚。”
“这样啊……”
池韫赞许地点头:“所以,是你们帮我的忙。”
跟师妹们说完话,池韫才出司芳殿,就撞上了熟人。
“池姐姐!”一点不顾及贵女形象,冲她大喊的人,不是耿素素又是谁?
池韫站在原地,看着耿素素和俞敏相伴而来。
到了近前,耿素素张口就抱怨:“池姐姐,好久不见你了。送到你府上的帖子,你都拒了,是不是楼四不让你出门?太过分了!”
她性子跳脱,和池韫交好,一向是这么说话的。
俞敏也没觉得不对,跟着说:“是啊!池姐姐,最近约你好难约啊!”
池韫笑着回道:“近日家中事忙,就没空出门。”而后低身施礼,“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耿素素愣了下,不由冲她背影喊:“池姐姐!”
可池韫没有回头,就这样带着人走了。
耿素素呆住了,转头问俞敏:“池姐姐怎么了?为什么不理我们?”
俞敏心中隐隐有猜测,但又不好当众说,就含糊地道:“池姐姐现下成了亲,还有夫君要顾,想必有很多事情要忙,自然和以前不一样。”
耿素素想了想:“是因为楼大人?”
俞敏没有正面回答,拉着她说:“耿姐姐,我们也该回去了。”
耿素素情绪低落,忍了一路,等上了车,终于道:“楼大人失宠,如今进宫伴驾的都是你哥哥,所以池姐姐生我们的气了吗?我不相信,她不是这样的人!”
俞敏也不相信,她敏锐地察觉,其中有什么缘故,只得先安慰耿素素。
待回了家,俞敏直奔俞慎之处。
还好俞慎之今天没有应酬,早早回来了,才没叫她扑个空。
“大哥!”
俞慎之自己不讲规矩,却端着架子训斥妹妹:“瞧你,冒冒失失的,哪像个大家闺秀。”
俞敏没理他,劈头就问:“我今天和耿姐姐出门,遇到了池姐姐,她却不理我们,到底怎么回事啊?”
“哦?”俞慎之来了兴趣,“什么情况?仔细说说。”
俞敏讲了一遍,包括池韫当时的表情。
俞慎之一听就笑了。
俞敏急了:“大哥!到底怎么回事嘛!耿姐姐都要哭了,你还笑!回头你自己哄去!”
俞慎之这才收了笑,告诉她:“没事,我们说好的。”
俞敏“哦”了一声,似懂非懂。虽然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鬼,没事就好。
送走妹妹,俞慎之一边笑一边自言自语:“也太有默契了吧?我还什么也没说呢。”
他想取信康王,当然要跟楼四翻脸了。





天芳 463章 失势
楼晏这个假,足足请了十天。
十天里,他闭门不出,好像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失势了。
十天后,池韫正在抱厦里心不在焉地打着扇子,忽然听到正房的门开了。
她抬起头,看到楼晏跨出门来,一身清风朗月,向她微微一笑。
池韫差点撞翻了茶几,几步到他面前,颤声问:“好了吗?”
高灿随后背着药箱出来,答道:“夫人宽心,大人身上的毒已经彻底解了。”
池韫不敢相信,掂起脚去看他耳后,果然没瞧见那个红点,不禁喜极而泣。
没了,终于没了,他不用再被那该死的毒威胁了。
眼见她扑上去抱住楼晏,高灿急忙低头,匆匆退了出去。
丫鬟们也避出了院子。
等池韫松开手,却见周围一个人也没有,纳闷:“人呢?”
楼晏含笑:“都出去了。”
池韫太开心了,一时没明白过来,嗔了一句:“真会偷懒。”
便把丫鬟们叫回来,备水沐浴。
梳洗过后,与楼晏去见北襄太妃,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
北襄太妃这才知道,他这几天在受罪,又是心疼,又是愤怒。
大长公主叹道:“据我所知,这日日红从来没人解开过,实在是过程太痛苦。你受苦了。”
楼晏只是笑笑:“不过皮肉之苦,算不了什么。”
最痛苦的事情,他早就经历过了。
四年前,无涯海阁覆灭的那天晚上,他眼睁睁看着恩师惨死,看着师兄弟殒命,看着她落入海中,再也找不到。
仅仅几天之后,他又匆忙接到北襄报信,连父王也身故了。
生命里重要的人,骤然失去了大半。
其后的每个夜晚,都在蚀心刻骨的回忆与思念中度过。
相比起来,区区一味毒药,委实不算什么。
……
通政司。
一名书吏嘴上咬着糕饼,抱着一大叠卷宗,匆匆忙忙送去值房。
他今儿起晚了,来不及用早饭,偏偏通政司的活儿,直达天听,耽搁不得,连吃块糕饼都没时间。
卷宗太多,他抱得吃力,走得不太稳。偏偏到了拐角,一道身影迎面而来,他忙喊:“麻烦让一让……”
话一出口,嘴里的糕饼掉下去,眼看要污了卷面……
糟了!
一条帕子飞出来,盖住卷宗,而他差点跌出去的身子,也被扶住了。
书吏惊魂未定,听得对方问:“没事吧?”
“没事,多谢。”
咦?这声音……
书吏一抬头,发现竟是许久未见的楼通政,顿时有些结巴:“楼、楼大人,您回来了啊?”
楼晏点点头,问:“这些是要送进宫的?”
“是。”书吏将卷宗放到回廊的坐凳上,腾出手将糕饼扔了,拿着那块帕子迟疑了一会儿,“楼大人,下官洗了再还给您?”
楼晏不在意,继续问他:“今日进宫轮值的是谁?”
皇帝喜欢,所以他没请假的时候,都是他进宫的。
书吏答道:“是赵大人。”
这是另一名通政。
说着,值房里的赵通政等不及,已经主动出来了。
“楼大人回来了啊?”他皮笑肉不笑,“身子好些了吗?楼大人这样病弱,怎么担得起陛下的爱重,可真叫人担心!”
楼晏颔首,神情自然:“已经好了,多谢赵大人关心。”
谁关心你了?赵通政撇撇嘴,指示长随接过卷宗,向楼晏拱了拱手:“楼大人才销假回来,可别累着了。这些有我送进宫,楼大人安心休养就好。”
楼晏仍然淡定地点头。
赵通政还不走,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又道:“听说你与俞大公子交好?都说人以群分,真是一点没错。先前楼大人深得陛下欢心,如今陛下对俞大公子也是十分信重呢!你不在的日子,多亏了俞大公子,陛下十分开怀,日日笑逐颜开。”
“是吗?”楼晏语气还是那么淡,只是眼里多了一些阴郁。
赵通政看出他心情不好,自己心情就好了,笑眯眯地告别:“陛下还等着,我就先进宫了,楼大人,再会。”
看着他出了司衙,楼晏从袖子里抽出另一条新帕子,擦了擦手,才进自己的值房去了。
那书吏抹了把汗,喃喃自语:“我的娘啊,好吓人!”
楼大人看着门口的眼神,太吓人了。
官场果然凶险,前头称兄道弟,后头就反目成仇,也不知道谁会赢。
楼大人手段高超,似乎比俞大公子强些。可俞大公子背后有太师府,不是被出族的楼大人能比的。
算了算了,上头的纷争,跟他这样的小书吏没什么关系,看戏就好。
书吏瞅了眼手中的帕子,犹豫了一下,改了想法。
还是盼着楼大人赢吧,都说他心狠手辣,其实对下面的人挺好的……
过了几天,楼晏终于轮值进宫。
皇帝见到他,还是很高兴的,只是处理完公务,却叫了俞慎之相陪,去南园钓鱼。
论起玩乐,楼大人哪里比得过俞大公子。
俞慎之笑着称是,请陛下先行一步,自己扫尾。
皇帝一无所觉,带着内侍走了。
留下楼晏与俞慎之两个,安静地收拾奏议卷宗。
有些奏章,不好马上批复,留在书案上。
楼晏伸手去拿,却被按住了。
俞慎之笑吟吟:“楼兄,这些我来吧。你大病初愈,身体必定虚弱,还是多多休息比较好。”
楼晏没松手,淡淡说:“只是整理文书,我还做得来。”
“你当然做得来,只不过现在不需要了。”俞慎之看着他,一眨不眨,“你不在这些日子,陛下叫我处理,也没出什么差错。”
“这只是权宜之计,现在我回来了。”楼晏回道。
俞慎之呵呵笑:“怎么叫权宜之计?我是陛下的舍人,本该帮陛下处理这些的,这叫份内之事。”
楼晏提了提嘴角,没说话。
俞慎之又说:“陛下还在等我钓鱼,楼兄就不要耽搁了,赶紧回去吧。”
正好,后边有内侍来催,他理所当然地抽回那些奏章,锁进盒子里,然后跟着内侍去伴驾了。
楼晏出宫的时候,一向面无表情的脸越发阴冷,看得人心惊。
很快,消息传到外头去,大家都知道了。
楼大人好像真的失势了!




天芳 464章 请你喝茶
养了个把月的伤,康王世子总算能够正常下地了。
他在世子妃的陪同下,去给康王问安。
吉公公迎上来:“世子爷,世子妃,王爷正在见客,还请稍等。”
康王世子没在意,到耳房坐了会儿。
哪知片刻后,却见一个年轻官员从里面退出来。
他问吉公公:“那不是太师府的俞大吗?他怎么来了?”
吉公公含笑回道:“自然是来面见王爷的。”
他还想再问,可吉公公嘴巴紧,一点也没透露。
世子妃提醒他:“我们先去见父王吧。”
康王世子只得作罢。
入内见了康王,他淡淡问:“伤好了?”
康王世子低下头:“已经无碍了。”
康王点头:“这段时间收敛着些,别再叫人抓到你的错处。”
“是。”
父子俩又说了些话,康王世子告退出来。
世子妃见他神情郁郁,问:“怎么了,世子爷不开心?”
康王世子道:“这一个多月,父王可曾问过我的伤势?”
照顾他这段时间,世子妃已经安慰多次,难免有些不耐烦,不由皱眉:“你不要钻牛角尖,父王肯这样费心保你,还不能说明对你的看重吗?”
康王世子终于没再说什么。
送他回去,世子妃道:“世子休息吧,我去理事了。”
康王世子漫应一声,看着她出了院子,招了招手。
一个暗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隔着窗向他请示:“世子有何吩咐?”
“你去看看,世子妃去哪了。”
“是。”
世子妃又回了康王处。
“父王,儿媳方才想起一事,心有不安。那俞家大公子,先前与郑国公府的小姐订了亲,而楼四杀萧达,就是为了把禁军交到郑国公的手里。郑国公与大长公主的关系您是知道的,楼四的夫人,恰是她的义女。”
康王慢慢饮了口茶:“你的意思是说,他们并非真的反目?”
“儿媳只是有此担忧。”
康王道:“听说楼四的夫人,原与俞家有婚约。俞大心慕于她,偏偏她最后嫁了楼四。夺妻之恨在先,现下有机会了报复,也不奇怪。至于大长公主,驸马已经过世,她又没个儿女,与郑国公府关系早就淡了,郑国公当然偏向自己的女婿。”
这么说也有道理。
世子妃道:“既然父王心中有数,儿媳就不多嘴了。”
康王点点头:“你想得很周到,平日也多提点阿谈。以前他还算沉得住气,怎么现下冒冒失失的。就像这次,他本不应该犯这样的错。”
世子妃恭敬应下:“是,儿媳一定好好规劝他。”
她深知,自己未嫁失身那些破事,康王之所以不计较,就是因为她还有用。康王世子她可以用手段拿住,在康王面前最好老老实实。
“儿媳告退。”
世子妃理事去了,暗卫回去禀报。
康王世子脸色阴晴不定:“她回头干什么?有什么事刚才不能当面说吗?”
暗卫垂着头,没敢应声。
儿媳单独去见公公,又无他人在场,本身就有些说不清。
康王世子越想越恼火。父王刚回来的时候,自己还以为他会怪罪吴氏,想着要帮吴氏开脱,哪知道父王根本不当回事,反而大骂了他一顿。
这些日子以来,父王对着他横挑鼻子竖挑眼,却对吴氏和颜悦色。
吴氏那个女人,婚前可以失贞,婚后生下野种冒充皇室血脉,想来没什么不敢做的。
她抛弃爱人嫁入康王府,不就是为了荣华富贵吗?他只是个世子,既然要攀附权贵,何不直接攀附王爷?
至于他这个父王,王府内外多少姬妾美人,一向来者不拒,吴氏风韵天成,又是儿媳,想来更刺激吧?
康王世子脑中冒出种种不堪的画面,最后气得一脚踹翻了凳子。
侍婢还以为怎么了,急忙进来:“世子爷?”
康王世子冷着脸:“滚!”
侍婢早已习惯了他的阴晴不定,凳子也不敢收拾,出去了。
暗卫也不敢规劝,闪身出来听候吩咐。
康王世子来来回回转了几圈,想到早上的事,问他:“楼四最近失了宠信,最近的日子不好过吧?”
暗卫答道:“听说在通政司受到了排挤。”
康王世子冷哼一声:“他之前那么招摇,又没有根基,现下岂不引人落井下石?活该!”
先前知道楼晏被康王收拾了,康王世子心下畅快,只可惜自己要养伤,没法踩上几脚。
但现在,他的心态不一样了。
父王偏心老六,眼见他如此狼狈,却不闻不问。世子妃背着他不知道做了什么,根本没把他当丈夫。
康王世子思来想去,身边竟是一个可信的人都没了。
“不行,休想叫我认命!”
康王世子咬牙切齿。他不争,就什么也没了。
……
楼晏的日子,其实没那么难过。
那赵通政以为他失势,使了种种小动作,可通政司的主官又不是他。
通政使年纪大了,早就心如止水,懒得掺和这些事。楼晏往常将司内事务打理得很好,对他不失尊敬,这会儿自不会为难。
只不过外人以为他失了宠,总来冷嘲热讽罢了。
他照常上衙,办公,下衙。
甚至有心情去光明寺,找无悲大师卜个卦。
出了无悲大师的禅室,楼晏想着近来天热,是不是带池韫去城外别院住几天,两名灰衣人忽然拦住了他的去路。
“楼大人?”
楼晏冷眼看着他们:“两位有何贵干?”
灰衣人仍然低眉顺眼,说出的话却带着强制的意味:“我家主人想请楼大人一叙。”
“抱歉,”他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家中老母还在等我回去。”
灰衣人岂敢放他走,又去拦阻。
眼见楼晏生怒,身后传来声音:“楼四,本世子请你喝杯茶,都不肯赏脸吗?”
楼晏闻声回头,发现是康王世子,眉头大皱:“世子爷?您的茶,下官可不敢喝。”
相比起一个多月前,康王世子清瘦了一些,嚣张的气焰收敛不少,脸上甚至带着笑:“这又是何必?我们说不上什么深仇大恨,对吧?”




天芳 465章 好用
光明寺的禅房里,外头蝉声唧唧,吵得人心烦。
康王世子瞅了眼对面的楼晏。
这天气,别人挥汗如雨,他依然一尘不染。大约先前生了场病的缘故,脸上不见半点血色,看着比原来又白了几分,坐在那里仿佛一座玉雕。
他之前恨楼晏入骨,一眼都不想看,这会儿撇除成见,忽然明白了皇帝为什么那般宠信他。
这样的人物,对自己俯首称臣,哪里把持得住?
正想着,耳边传来搁茶杯的声音,康王世子回过神来。
楼晏目光无波,冷淡地看着他:“既然世子没话要说,那下官先回去了。”
康王世子笑道:“楼四,你这耐心,可比原来差了。先前总是本世子火冒三丈,你却八风不动。怎么,心情不好?”
楼晏面无表情:“与世子无干。”
“这可说不好,”康王世子端起茶壶,亲自给他斟茶,“说不定,本世子能让你的心情变好呢?”
楼晏提了提嘴角,显然并没当真。
康王世子语重心长:“以前我们不对付,说穿了是立场不同。你是个重情义的人,因为一点收留之恩,鞍前马后,为他扫去种种障碍,甚至不惜败坏自己的名声。可惜你这份情,他并没有放在心上。你为他得罪我父王,他转头就有了新人,丝毫没有顾及你的处境。这样的人,你又何必誓死效忠呢?”
他说了这么长一段话,楼晏仍然无动于衷,起身道:“家里还等我回去,就不陪世子爷了,告辞。”
康王世子喊住他:“楼四,你不怕自己鸟尽弓藏,难道也不担心家中的妻母?”
见他停下脚步,康王世子再接再厉:“你什么处境,自己清楚。先前得罪了那么多人,如果他不护着你,就会有人落井下石。北襄那边,早跟你反目成仇,一旦出事,你母亲或许可以逃过,你的妻子呢?不会指望大长公主真把她当亲生女儿吧?”
楼晏回头看着他,目光似有所动,但最终还是没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侍卫走出来,担忧地问:“世子,就这样让他走吗?他不会说出去吧?”
康王世子不以为意:“他说出去有什么好处?皇帝都冷落他了,难道说了就会重新宠信他吗?”
把剩下的茶一口饮尽,他站起来,理了理衣领,胸有成竹:“不着急,他早晚会答应的。”
侍卫将信将疑。
自打回京,这楼四根本就是往死里整世子,哪会那么容易倒戈?
然而几天后,一张字条通过曲折的途径,送进了康王府。
康王世子仍旧带着侍卫去光明寺。
楼晏等在佛塔上,看到他过来,声音带着愤怒:“世子这是逼我?”
见过面的第二天,通政司丢了一份奏报,也不知道怎么查的,最后罪责落在了楼晏头上。
先前赵通政搞的那些小动作,根本伤不到他。然而这次,证据链做得充足,连通政使都袖手旁观,完全不像赵通政的手笔。
康王世子笑吟吟:“这事确实是本世子做的,只不过让你瞧瞧,孤立无援什么滋味。你先前得罪的人太多了,等他们确定,你真的失去了圣心,报复才会到来。到时候,可就不止这点小把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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