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芳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云芨
“是啊!我若是个男儿,早就掀了桌子自己上了!”大长公主咬牙切齿,“哪会像现在这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外头,梅姑姑忽然示警:“有人来了。”
大长公主收了泪,起身等在门口。
片刻后,太后在皇帝的陪同下过来了。
“皇嫂!”大长公主一张口,眼泪又流下来了。
太后握住她的手,面露哀怜:“哀家就知道你在这里,驸马一去四年,苦了你了……”
姑嫂二人抱头痛哭。
皇帝在旁,局促不安。
驸马怎么死的,他心里很清楚。
池韫和皇后分别上前,好一阵安慰。
祭殿里哭声一片,而等在外头的楼晏,正好跟俞慎之遇上。
俞慎之陪着皇帝来的,他正跟皇帝汇报,内侍说太后要来祭殿,皇帝要来,他就顺便跟过来了。
看到楼晏,他热情地打招呼:“楼兄,好久不见了啊!”
楼晏面无表情:“今天早上才见过。”
“……”俞慎之道,“我们好久没一起喝酒了,约个时间?”
楼晏冷笑一声:“此番是来祭陵,俞大公子这么说,不合适吧?”
这动静吸引了周围的注意力,众人兴致勃勃。
哟,掐起来了?
天芳 469章 不该出现的人
俞慎之的表面功夫,那是一等一的,马上道:“是我太激动了,楼兄见谅。”
楼晏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俞慎之摸摸鼻子,没趣地停了嘴。
两人一人一边,守在门口。
众人眼见掐不起来,还挺遗憾的。
这个俞慎之,既有圣心又有后台,怎么胆子这么小?
另一边,康王世子进了康王的营帐:“父王。”
康王正在和清客对弈,头都没抬,慢吞吞道:“明日大祭,你准备好了吗?”
这是他受伤以来,第一次收到父亲的关怀,康王世子有些受宠若惊:“是,孩儿的伤已经无碍了。”
然而,康王下一句却是:“你明日可别惹出不必要的事情来,叫陛下难堪。”
康王世子脸上的笑容冻结。
所以说,父王根本不是问他的伤,而是怕他弄出事故,丢了老六的面子?
他定定神,压下心里的火气,重新露出笑:“父王放心,我明白。”
康王点点头,指了指侧边:“坐吧。”
康王世子低头称是,小心翼翼坐下,看他们下棋。
……
祭殿里哭声渐歇,太后拭去眼泪,安慰大长公主:“明日还有祭礼,你别伤心过了。驸马向来珍爱你,若你哭伤了身子,他只会泉下难安。”
大长公主红着眼睛:“我知道,嫂子也是,不要太难过了。”说着,转头又对皇后道,“辛苦你多陪陪太后,不要叫她哭伤了。”
皇后恭敬称是。
“回去吧,”大长公主说,“明日可有得累,你们都回去好好休息。”
“是。”
送走太后等人,大长公主慢慢拭掉脸上的残泪,神情逐渐变得冷漠:“我们也回吧。”
池韫应声:“是。”
双方一前一后出了祭殿,池韫刻意落后一步,与楼晏并行。
“太后还好吧?”楼晏问。
池韫摇了摇头:“不太好。”
楼晏侧头看着她。
池韫说:“这四年,太后其实一直没接受现实。对她来说,先帝驾崩,先太子身亡,都是正在进行的事,这伤心又怎么过得去?”
楼晏默然。
好半天,他轻轻开口:“我知道这种感觉,明明记忆里都是鲜活的人,可一眨眼,全都没有了。一天天地数着日子,一天前他们还在高谈阔论,两天前争辩得要死要活,三天前一起出海,四天前喝醉了胡乱作诗,五天前还在书阁里偷偷看人打球……可他们永远不会回来了,只能变成回忆,变成永远也无法弥补的遗憾。”
池韫不由停下来,抬头看着他。
祖父死的时候,无涯海阁一团乱,她还没来得及伤心,自己也落入了海中。
等到再醒来,漫长的时间隔开了回忆,那些悲伤的情绪也被淡化了。
但她能够想像。
时间的洪流滚滚而过,冲走了身边所有人,看着他们越来越远,只有自己被留在原地。
她很想抱一抱他,可现在不行,只能努力想一些俏皮的话,让他别那么难过。
于是她脱口而出:“你居然知道我在书阁看人打球?难怪你自己都不下场!”
楼晏如她所愿地笑了。
“你第一回偷看,我就知道了。书阁的窗台,突然出现一盆花,就是你躲在后面。”
池韫回忆起来了。
“对了,第一次有看到你,可就那么一次,我还以为你不喜欢玩水上蹴鞠。”说罢,她瞥了眼他的胸膛,“不想让我看,现在还不是求着我看。”
周围是密密麻麻的帐篷,有军士来来回回巡逻,还有人出来溜达散步,楼晏的脸红了红,轻咳一声:“你偷看良家少男,还有理了。”
池韫大言不惭:“只怕良家少男们,巴不得我去看。”
“……”楼晏说,“不用看他们,看我就好了。”
“现在看多了,不稀罕了。”
这话题走向有点诡异,楼晏觉得应该打住了。这里是先帝陵寝,太不严肃了!
他扭开头,刚想说什么,目光却忽然凝住了。
“怎么了?”池韫见他神情不对。
楼晏看了好一会儿,才对她道:“有件事,我得去处理一下。你赶紧回大长公主那里,等闲不要出来,出来一定要和母亲在一起。”
这么严肃?发生什么了?
池韫没来得及问,他就匆匆走了。
楼晏回了自己的帐篷,叫来寒灯:“姜十呢?”
寒灯莫名其妙:“自然在京城,我已经叫老李把他看好了。”
楼晏摇头:“不,再确认一下。你马上派人快马回京,看看姜十在不在。”
“是。”
寒灯赶紧跑去办事了。
楼晏半夜没歇,时不时出去走走,可惜没再看到那人。
最后一次遇到了俞慎之,他从行宫里出来,大摇大摆过来打招呼:“楼兄,还没睡呢?”
楼晏看了他一眼,依旧坐在路边的石头上,没说话。
俞慎之瞅瞅周围没人,也找块石头坐下,问他:“大半夜不睡觉作甚?瞧你脸色白的,至于这么真吗?”
楼晏懒得解释,他脸色苍白是因为被毒药侵蚀了身子,需要慢慢才能养回来。
“陛下还好吧?”他问。
俞慎之笑了笑,语气带着几分嘲弄:“这会儿还有柳婕妤陪着,你说好不好?”
楼晏皱了皱眉:“明日就是祭礼,他……”
俞慎之摆手:“没那么过分,只是陪他用膳说话而已。”
楼晏点点头,不禁叹了口气。
一开始,他觉得出身康王府的皇帝,根本不配坐这个位置。可眼见宗室人才凋零,反倒对皇帝多了几分容忍。
至少当年的事和他无关,他也不是个本性恶毒的人。矬子里拔将军,他居然还是最靠谱的一个。
“你在等什么?”俞慎之上下打量他,“表情不对,有事?”
楼晏说:“在等一个消息,希望是我看错了。”
可惜这个机率太小了,只要见过的人,听过的声音,闻过的气味,他都能记得清清楚楚。
说话间,寒灯疾步而来。
“公子!”
楼晏站起身。
寒灯附到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楼晏神情大变,低声道:“马上叫老李转移,铺子那边也是,以防万一。”
寒灯说:“您放心,小的已经叫他们转移了。”
楼晏定定神,看向俞慎之。
俞慎之被他看得不由紧张起来:“怎么了?”
楼晏说:“你小心一些,身边多带点人,这里不安全。”
然后就走了。
俞慎之莫名其妙,冲他的背影喊:“什么呀?你说话说清楚点!”
天芳 470章 他想干什么
俞慎之嘀嘀咕咕地往回走。
这个楼四,真是越来越神神叨叨了,不知道搞什么鬼。
不安全?这么多禁军守卫,怎么可能不安全?除非楼家大开方便之门,把北方部族放进中原……
他突然虎躯一震,停住了。
“不会吧?”俞慎之想了一下,楼家应该没那么无底线,再说了,北襄就在第一线,敢这么干,自己家先被冲烂了。
那会是什么事呢?他叫手下转移,意思是被人盯上了?
耳边忽然传来一声:“俞舍人。”
俞慎之正想事呢,冷不丁被人一喊,吓了一跳,一扭头,发现是钱相。
“你这是干什么?”钱相怀疑地看着他,“怎的吓成这样?”
俞慎之拍拍胸口,松了口气,对他露出笑容:“原来是钱相爷,下官刚刚跟楼通政说完话,这心正提着呢!”
钱相皱眉:“他吓唬你了?那你就怕了?”
要是这么容易被楼晏吓到,还谈什么把他斗倒?
俞慎之却一脸郑重:“要是堂堂正正在朝堂上争个高下,下官自然不怕。可您也知道,他北襄王府出身,开得强弓,上得战马,要是来硬的,下官一个文弱书生,还真有点怕。”
“……”钱相被他这么一说,想起北襄王府的彪悍家风。
要说楼晏当场打人,那不至于,可武力强横的人,愿意这么憋屈?不会搞暗杀什么的吧?以前他当刑部郎中的时候,可下黑手弄死过不少人……
钱相瞅了眼幽暗的天色,心里也毛毛的,就说:“行了,明日还有大祭,从早到晚不得歇,累人得很,赶紧回去睡吧。”
俞慎之一副乖乖受教的语气:“是。”
……
楼晏转到康王帐篷附近,没找到姜十,反而引起了康王府侍卫的注意,只好先回去。
寒灯不懂:“公子,就算姜十来了,他顶多对康王府的人动手,为什么您这么紧张?”
楼晏道:“前些天,姜十无声无息混进康王府,如今又无声无息混进祭陵的队伍中,凭他自己的本事,根本做不到这些,这说明有人在帮他。”
寒灯点点头:“先前公子答应帮他救女儿,他便甘心为我们驱策,分明已是走投无路。”
“可我没想到,康王世子妃那么有本事,竟然把康王世子安抚下来了。那样的话,进康王府劫人太过冒险,就没帮他救女儿。大概因为如此,他才听了别人的蛊惑。”
寒灯愤愤道:“公子护了他几个月,又安排人手盯着小县主的安危,他怎么这么不知好歹?”
“为人父母之心,无可厚非。”楼晏淡淡说了一句,转回话题,“无论混进康王府,还是混进祭陵的队伍,都不容易,说明帮他的人能量不小。”
就算他在京城经营四年,想混进康王府也是不简单的。有这么大能量的人,所图当然不会小。这才是他紧张的原因。
寒灯想了想:“姜十手上既没权又没兵,对方收买他干什么用?好像只有他的武力了。”
姜十武功不错,在靖海军那种地方当过密探,又在江湖上浪迹多年……
“难道要他刺杀康王?”寒灯一拍掌,激动起来,“公子,我们是不是可以等着看戏?哎哟!”
楼晏拍了他脑门一下,抽出帕子一边擦一边说:“你想得倒挺美,刺杀康王,对谁有好处?”
“……”寒灯委屈地说,“康王府干了那么恶事,跟他们有仇的多着,说不定就是想报仇呢?”
楼晏面无表情:“少想点美事,好好干活!”
“哦。”寒灯垂头丧气地应了声,出去盯人了。
楼晏坐在灯下想了许久,可找不到姜十,一切都是空想,只能先熄灯睡觉。
明日还要大祭,那会儿人又多又乱,说不定姜十会现身,要养好精神才行。
……
皇帝的心情不太好,皇后陪太后去了,便叫了柳丝丝来。
柳丝丝陪着用了膳,又说了一会儿话,他才有了笑模样。
“夜深了,明日大祭,朕不好留你,你快去歇息吧。”皇帝说。
柳丝丝笑道:“陛下先睡吧,等您睡着了,臣妾就回去。”
皇帝摆手:“朕又不是孩子,明日你要跪一整天,不休息好不行的,爱妃就不要让朕担心了。”
柳丝丝面露感动,起身施礼:“谢陛下爱重,那臣妾告退了。”
“去吧。”
柳丝丝走后,皇帝在小喜的服侍下,略微收拾一番,便歇下了。
行宫就在山下,夜里风凉,皇帝越睡越冷。
偏在这时,细细的哭声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似有若无,惊悚极了。
皇帝睡得很不安稳,终于被吓醒。
“胡恩!胡恩!”他叫道。
胡恩急步进入寝殿:“陛下!”
“你听到哭声没有?”皇帝又仔细听了一会儿,纳闷,“没有了?”
哪知胡恩一听就跪下去了,头垂得低低的。
“奴婢该死。”
皇帝纳闷:“你该什么死?”
才问完,就见胡恩抬起头来,眼睛红红的。
皇帝明白过来:“是你在哭?好端端的半夜哭什么?”
胡恩擦了擦眼角,低头请罪:“奴婢该死,求陛下恕罪。刚才奴婢看到先帝在殿外亲笔所题的石碑,想起先帝在的时候,就忍不住落泪了……”
皇帝怔了一会儿,点点头:“对了,先帝对你有恩。”
“是,奴婢刚进宫的时候,有一回犯了错,险些被大太监打死,恰巧先帝经过,瞧着奴婢可怜,救了奴婢。”胡恩抹了把眼泪,“奴婢这才有机会到陛下身边,过上了好日子。”
听他提起先帝,皇帝不生气了,反过来安慰:“你别难过了,先帝仁慈,难为你记了这么久。”
反正都醒了,他一时也睡不着,就问:“你说的石碑在哪里?”
胡恩伸手:“就在行宫外。”
皇帝点点头,起身让他服侍着穿上衣裳,出了寝殿。
行宫戒备森严,禁军里三层外三层,围得严严实实。皇帝就没另外叫人,只让胡恩提了盏灯笼,慢慢溜达过去。
天芳 471章 遇刺
才出行宫,便传来一声喝问:“何人!”
是巡逻的军士,看到了这边的灯火。
胡恩站出来,回道:“陛下在此。”
巡逻小队的队长领着人过来,果然看到了皇帝,急忙低身行礼:“参见陛下。”
皇帝点点头,说道:“朕就在这儿走走,你们自去忙吧。”
胡恩补充:“陛下去看看先帝亲笔题词的石碑,喏,就在那儿。”
巡逻队长看了看,那石碑就在行宫侧旁,也在他们巡逻的路线上,周围并没有闲杂人等,应该是安全的,便没多说什么,拱手抱拳:“是!”
军士们继续巡逻,皇帝慢步走到石碑前,胡恩提着灯笼,照着上面的字。
皇帝仰头看着,说道:“果然是先帝的手笔。”
他自小入宫,除了知道康王府那边是亲爹妈,和皇子并无差别。
何况,康王冷淡严肃,先帝却和蔼可亲,这心里孺慕的对象,自然偏向先帝多些。
“朕都不知道,这里有先帝的题词,难为你记着,你有心了。”皇帝感慨道。
胡恩抬袖拭泪,呜咽出声:“有陛下这句话,奴婢死而无憾了!”
他反应这么大,皇帝哭笑不得:“这是怎么了?好端端说什么死?”
胡恩抬起通红的眼睛:“陛下这段时间,有事都叫小喜,奴婢还以为陛下不喜欢奴婢了。”
皇帝脸上有些发热,不自在地说:“你好歹也是个大总管,管着整个内廷呢,这贴身服侍的事,小内侍都能做,朕还不是体贴你!”
胡恩立刻露出惊讶又欢喜的神情来:“原来陛下是体贴奴婢,奴婢真是不知好歹,竟然误会了陛下,奴婢该死!”
说着又要下跪,皇帝连忙虚扶了一把:“行了,出门在外,就别这么多礼了。”
胡恩笑着称是。
两人继续看碑,胡恩用手抹了抹,说道:“这下头沾了些泥,得擦一擦才好。”
皇帝点点头:“不能污了先帝的遗作,你去叫两个人来。”
胡恩迟疑:“那陛下您一个人……”
皇帝不以为意:“禁军就在这儿,还能出事不成?”
胡恩就点点头:“奴婢快去快回,陛下稍待。”
他留下灯笼,快步走开了。
皇帝起初没觉得怎样,站着站着,周围漆黑一片,夜风凉飕飕地吹,不远处就是陵山,埋着不知道多少尸骨,心里不禁毛毛的。
胡恩怎么还不回来呢?
“沙沙……”
皇帝心里一跳,提着灯笼照向声音来处,喊道:“谁?”
他告诉自己,用不着怕,禁军就在附近巡逻,只要他喊一声马上过来。
脚步声响了起来,带着军靴顿地特有的铿锵声,接着是一个沙哑的声音:“惊扰了陛下,卑下该死。”
是禁军?皇帝看到黑暗中的人影走近,果然是个身穿盔甲的军士。
他松了口气,说道:“你怎的一个人?其他人呢?”
那军士慢慢走来,灯笼照出一张消瘦但俊朗的脸,瞧着并不凶悍。
“回陛下,卑下出来小解的,没想到您在这里。”
“哦。”出于谨慎的直觉,眼见这人越来越近,皇帝制止,“那你回去吧。”
军士停下脚步,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他的警惕,低身施礼:“是。”
皇帝见他转身,这才安心回身继续看碑文。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两丈远。
皇帝刚刚抬起灯笼,忽然背后传来风声,他只来得及一侧身,便有一把刀狠狠扎进了胸膛。
“啊!”惨叫声划破黑夜。
巡逻的禁军马上往这边赶来。
距离很近,刺客来不及扎第二刀,只能转身逃跑。
皇帝倒了下去,鲜血喷溅出来。
……
楼晏猛地坐起身,喊道:“寒灯!寒灯!”
睡在门口的寒灯一骨碌爬起来:“公子!”
“我好像听到声音了,你快出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了。”
“是。”寒灯胡乱系了下衣裳,出了帐篷。
楼晏擦了把额头的虚汗,发现自己心跳得很快,总觉得有什么事情不好了。
他刚穿好衣裳,寒灯回来了,脸色难看得很,声音都变调了:“公子,不好了!陛下遇刺了!”
“什么?”楼晏脸色一变,拔腿就往行宫跑去。
是姜十,肯定是姜十!
他的目标居然不是康王,而是皇帝。
他想干什么?不对,指使他的人想干什么?!
楼晏脑袋里乱哄哄的,到了行宫门口,恰巧跟俞慎之碰上了。
“怎么回事?”他张口问道。
俞慎之也是一脑门的汗,急得脸庞扭曲:“我也才到!”
于是两人往里挤,可惜被拦下了。
守门的副将说:“没有召令,不许进行宫一步!”
皇帝遇刺,行宫立刻进行了管制。依照惯例,现下作主的应当是太后,只是康王强势,怕是直接越过了太后。
楼晏心急如焚,这会儿不能进行宫看情况,那就被动了啊!
皇帝到底怎么样?伤得重不重?还有希望活下来吗?
不知道情况,他怎么应对?
还没想到办法,大长公主来了。
副将上前,却被大长公主一巴掌甩开:“本宫身为陛下唯一的亲姑姑,还看不得了?”
她气势太足,道理也对,副将犹豫了下,到底没再拦。
大长公主在池韫的相扶下,就这么进去了。
池韫回过头,只来得及和楼晏对了个眼神。
两人进了寝殿,就见皇帝躺在床塌上,太医正在忙碌地救治,太后和皇后坐在一旁六神无主。
“嫂子!”大长公主唤道。
太后看到她,立时哭出来:“阿凤!”
大长公主急步走过去,问:“陛下怎么样?”
皇后垂泪道:“陛下胸口中了一刀,太医说,还好偏了一些,没有扎中心脏,但是伤了别的脏器,流了很多血……”
也就是说,仍然有生命危险。
大长公主又是担忧,又是生气:“这怎么回事?这么多禁军,刺客是怎么混进来的?”
胡恩已在地上跪了许久,此时磕了个头,哭着回禀:“都怪奴婢,陛下去看先帝题词的石碑,说是脏了,叫人来洗,奴婢竟把陛下一个人留在那了……”
“那刺客呢?”
“郑国公去抓了。”皇后恨恨地说,“到底是谁?竟敢图谋弑君!”
天芳 472章 对峙
消息传来时,康王睡得正熟。
吉公公迫不得已,将他从梦中叫醒。
康王一听,脸色就变了:“什么?陛下遇刺了?还活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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