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门法则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八宝饭
裴中泽竹仗陡然向上,再次爆出剑芒。如蛇吐芯般点向延伽双眼,延伽不闪不避,依旧哈哈一笑。剑芒点在双眼处,再次消散开去,没有对延伽造成一丝伤害。
赵然也是见机快的,后悔归后悔,下手可绝不拖拉。裴中泽向着延伽刺出竹仗时,他也同时鼓荡真言,激活了自己之前布下的法阵。四周的碎石土块顷刻间悬浮在空中,在一股气流的席卷下向着延伽裹了上来。
拳头大的石块连续砸在延伽的光头四肢前胸后背上。迸发出数不清的金石相击之声。
延伽立于碎石漫卷的气流之中。双手结印,纹丝不动。坚硬的石子被纷纷弹开,松散的土块则直接撞碎。
赵然心神沉浸于罗盘之上,全力调动周围的石子和土块加入这股气流之中。石子和土块越聚越密。越凝越实。最后竟似黑龙一般围绕着延伽盘了好几个圈,飞速旋转。
延伽迈步向前,一步来到赵然身边。左手继续持印,右手从黑龙般急速盘旋的土石流中探出,径直抓向赵然。
赵然脚踏罡步,随法阵气机而动,眨眼闪过延伽的擒拿,继续操控罗盘攻击。
延伽转身又去抓他,一旁伸出枝竹仗拦住延伽去路。延伽不管不顾,直接撞过竹仗前端暴起的寒芒,错身一步又跨到赵然身前,双手熊抱过去。若是被延伽抱住,赵然估计当场就得筋折骨断。
赵然左右两个方向都被延伽封死,罡步踏不出去,眼看就要被对方抱住,他连忙身子向后一倒,硬挺挺摔倒在地上,悬之又悬地避让过去。这一刻,赵然大呼侥幸,暗道:真心要感谢拓展活动啊!
因为摔倒在杂草灌木之间,他倒是不感觉疼痛,但延伽抬起的大脚在视线中越变越大,猛然向自己踩了过来。赵然一轱辘向右边滚去,那只大脚踩在他刚才躺卧的位置,立刻深陷没踝。
裴中泽在旁边连连出招,都被延伽无视,心中不由又是焦急又是惭愧。他可是正儿八经的修行中人,而且炼精化气刚刚完满,道门修行中已入三阶,是被称为黄冠的修士了,再稳固些时日,便可出门行走,为炼气做准备。这样的身手,却似乎根本不入延伽和尚的眼中,和尚完全不顾他的攻击,却把不是修行中人的赵然当做主要威胁,这却叫他情何以堪?想起之前还对赵然信心满满的大包大揽,不由的脸上发烧。
裴中泽感到面子上实在挂不住,手中竹仗刺击得愈加拼命,竹仗前端爆出的剑芒也更加明亮和深长。只是平日里感觉无物不破的剑芒刺在延伽和尚身上,却如市井儿童手上的焰火般四下消散,好看是好看,分毫没有起到作用!
延伽和尚一边转身去拿赵然,一边笑道:别白费气力了,我这阿罗汉金身将成,你这点子修为是无用的,我看你最多开了耳识界,一个沙弥而已,待你入了鼻识界,修成比丘僧,或许可以给洒家挠挠痒。
延伽和尚这么一调侃裴中泽,裴中泽就明白了。他并非莽撞之人,他略一冷静下来,就清楚的看清了眼前的局势。这延伽和尚的专修佛门金身,自己修为差得太远,依靠剑芒是肯定不够看的。
当下,裴中泽毫不犹豫撤回竹仗,神识一探,手中多了一方铜镜。他口中念念有词,身子陡然间缩短三分之一,持镜向着延伽和尚喝了声:开!
铜镜上浮出阴阳太极图,图上阴阳双鱼缓缓转动,两只鱼眼中倏然各射出一道光芒,阳鱼光芒如火,阴鱼光芒如冰,各自照射在延伽身上。
被这两仪玄光一照,延伽便感觉有些吃不消了。一道光芒照在身上,如火烤一般炙热,另外一道则令自己身上如触寒冰,冻得钻心般疼痛。他的佛门金身也在极热和极冷中开始有不稳迹象,似乎就要由内而外爆裂开来。
延伽转身一看裴中泽,当即怒道:好贼子,原来竟是妖道!身子一震,僧袍迎风而起,化作面金盾,向着裴中泽兜头盖了下去。
裴中泽大惊,驱使铜镜上悬浮的阴阳太极图向上挡去,却哪里挡得住,被金盾狠狠压了下来。太极图上阴阳鱼眼中发出的两仪玄光也从延伽身上撤了回来,照射在金盾上,以图破坏这面僧袍化成的盾牌。
两仪玄光确实有用,金盾在寒热交替中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只要再有拄香工夫,必定破裂成碎片。可惜延伽绝不可能给裴中泽那么长的时间,他口中喝道:好宝镜!洒家今番有缘,便笑纳了你这宝贝!奉请十帝金刚——压!
金盾猛然缩小,却更加坚实厚重,将阴阳铜镜越压越低。
裴中泽奋力相抗,气海中真力疯狂涌入铜镜,在阴阳鱼眼中化作两仪玄光,拼命灼烧和冻结着金盾。但两仪玄光对金盾的伤害终于没能完成,金盾狠狠一压,太极阴阳图蓦然便暗,收回了铜镜之中,铜镜似乎发出了呜咽之声,自裴中泽手上逃回了竹仗之中。
裴中泽真力不济,委顿于地,脸色苍白得吓人。
延伽和尚哼了一声,收回金盾,金盾化作僧袍,重新披盖在身上。没有了裴中泽打扰,延伽终于可以全力擒拿赵然。赵然脚踏罡步,一边依仗法阵的气机变动躲避延伽,一边操控罗盘周旋。
延伽和尚渐感不耐,干脆也不去和赵然玩捉迷藏的游戏了。他停下脚步,任凭石子和土块在身上跳荡冲击,双臂一振,嘿了一声,全身骨骼响起爆豆子般的声音,身子涨开一倍有余,肌肤渐渐转为金铜色,使出了自家压箱底的绝招——忿怒金刚相。
这尊忿怒金刚现身后,双臂晃动,怒目一喝,赵然所布法阵内的天地气机顿时为之一乱,法阵顷刻间失去效力。赵然失了手段,只得寄希望于最后的保命绝招——绿索,可延伽和尚根本没有现在就杀他的打算。
忿怒金刚趁法阵失效的片刻,探手一抓,将赵然抓在掌中,然后扔出阵外,摔到裴中泽身边。
赵然只觉浑身骨骼都散了一般,连爬了几次都没爬起来。目光和身旁的裴中泽瞟到一处,二人均感无比绝望。(未完待续索,!
第三十九章 和尚骂秃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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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赵然和裴中泽擒下后,延伽起了私心,生怕随他前来的两名三柱寺执事听了动静赶过来,于是提着两人就往山后偏僻处钻去。()
寻了个安静所在,延伽和尚收了忿怒金刚相,将赵然和裴中泽掷在地上,居高临下俯视二人。看了看赵然,道:想不到,一个没有修为的人,居然能在洒家手下支撑那么久,洒家虽然不通阵法,却也知道你在这一途上颇有天分。只是可惜了
赵然仰头看着这张微笑中带着几分阴狠的脸,心中念头急转,口中骂道:你这秃驴,身为出家之人,竟然半夜劫道,妄图谋财害命他这是打定主意激怒延伽和尚来杀他。
延伽和尚却不听他胡扯,转过去看向裴中泽,手一招,将他那根竹杖抓到手中,神识探入,不觉一怔,随即又喜道:原来这竹杖也是个宝贝,今日当真是个缘法!将竹杖伸到裴中泽面前道:你是自家将神识抹去,还是任洒家杀了你?
裴中泽冷冷道:妖僧,动手便是,哪里来这许多废话!
赵然在一旁吼道:秃驴,有胆子就先冲老子下手,快来杀我啊!不敢动手你就是属乌龟的!乌龟王八羔子,瞧你那秃瓢,比龟壳还硬,铁定是乌龟的变异品种
他在这头胡扯,指望着延伽过来杀他。以激发绿索的保命功效,心下还在琢磨,不知道绿索上那个怖畏佛像靠不靠谱,还有一根筷子般的法术也不知是什么,但既然是明镜和尚度牒上收取的,估计会有点悬。
裴中泽哪里知道他的想法,见他为救自己不惜求死,说不出的感动,转头望着赵然,道了声:赵师弟不知该说什么。眼圈都红了。
延伽和尚却理也不理。只对着裴中泽追问:究竟如何,莫再拖延!我数到三,你若还不抹去这竹杖上的神识,我便送你去投胎。重新做人罢!一二
裴中泽极为硬气。只盯着延伽和尚不停冷笑。
延伽和尚叹了口气。终于数到三,抬脚就往裴中泽脸上踏去。但他当然并不愿意就这么踩死裴中泽,他还指望拿活着的裴中泽和赵然去宝瓶寺交换参加天龙院盂兰盆节会的名额。
脚掌快要踩到裴中泽脸上时。延伽和尚便缓了缓,刚要收回脚掌再另寻他法时,猛然听到身后一声虎啸,紧接着有个大嗓门喊了声:贼子,竟敢在我巴颜喀拉山劫财害命,当真是不知死活!
延伽和尚就感脑后狂风大作,身形向前一蹿而出三丈多远,回头一看,一只白额金睛猛虎正扑到自己刚才站立之处,对着自己咆哮。虎背上骑着个膀大腰圆的和尚,正冲自己怒目相向。
他刚入三柱寺一个来月,自家寺庙里的僧众还没认全,更遑论他人,自是不识眼前寿佛寺的永善禅师,因此冷笑道:哪里来的狂僧,敢管洒家的闲事!也是他当云游的野和尚当多了,说话习惯还没改过来,此言一出,误会更深。
永善禅师也是个心急火燎的脾气,闻言大怒,从虎背上跳下来,直奔延伽和尚扑去。他虽然没看到之前的斗法场面,但一眼就知道这延伽和尚修为高深,因此扑过去的架势看上去莽撞,但实际上已发动了自家最强的本事——不动明王金身。从跳下虎背到扑至延伽身前,就在这眨眼间便全身转为黑漆漆的金身法相,手持金锏,恶狠狠砸了过去。
延伽和尚一看来者不善,也不再有所保留,直接以忿怒金刚相迎战。两尊金身法相撞在一处,一个使金锏,一个使金盾,打得不亦乐乎,旁边还有一只猛虎不停扑来扑去。
忽然被人路见不平了一次,赵然和裴中泽一时间都没有转过弯来,直到两尊金身法相渐渐远去,两人才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
赵师弟,原来果如你所言,那秃驴是个劫道的。
裴师兄,我也是瞎说的,没想到说准了,原本以为是咱俩事发了
你说那秃驴本事如此了得,为何不寻家寺庙落下来呢?这般修为,哪里还会少了他的吃穿用度,你说他怎么就想不开去干抢劫的营生呢?当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唉,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龙生九子,还个个不同呢。
也是,你看那骑虎的和尚,看上去凶恶,但却是个好和尚,路见不平仗义出手,这是个侠僧啊。
可惜看不到他们打斗,也不知骑虎的和尚能不能赢
两人躺在地上小声议论,耳中传来一阵阵金石碰撞的轰鸣声,只是看不到那边斗法的情况,不免心中焦急不已。
过了不多久,一个身影猛然飞了过来,狠狠砸在赵然和裴中泽脚边,赵然歪过头去一看,正是延伽和尚。
延伽和尚被打散了金身,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那只白额金睛猛虎扑在身上,无力动弹,看得赵然心中大喜。
永善禅师也退了金身,大步流星走过来,在延伽身上踢了一脚,骂道:贼秃驴,也不看看这是哪里,竟然就敢行那下三滥的勾当。
这句秃驴一骂出来,赵然不禁莞尔,只觉这骑虎的和尚甚是可喜,因道:多谢大师相救。
永善道了声我佛慈悲,出手相扶,赵然顿觉和尚掌中传来一股热流,自己浑身如散了架的骨骼转眼间便恢复如初,人也利索的站了起来。永善又将裴中泽搀起,然后在延伽身上摸索,同时问赵然和裴中泽:这秃驴抢了你们什么?自己过来认认。
延伽满腔愤怒,恶狠狠瞪着永善:你竟敢包庇凶徒,当真是不知死活!
永善嗤笑道:作奸犯科,也不知你是哪里来的和尚,待查出你的根底,便将你扫出佛门!
永善在延伽怀里一探,首先掏出两份度牒来,随意看去,顿时一呆,然后脸色就变了:原来是你这凶徒害了宝光和**!心中不由大喜,暗道当真是佛祖开眼,竟然叫我遇到了这凶徒,明年的盂兰盆节法会,将有我永善一席之地也!
之前永善指责延伽是劫道的贼子时,延伽尚不屑辩白,何况他也确实有这方面的心思,一时不知该如何辩白。待永善从他怀中掏出那两份度牒,又说出这句话后,延伽已经有所省悟,察觉情况不对,似乎有所误会了,忙开口解释:这不是洒家的
永善嘿嘿一笑,点头道:当然不是你的。
延伽急道:洒家不是这个意思,这度牒是洒家从那两个贼子身上搜出来的,宝瓶寺的僧人不是洒家杀的,是那两个贼子杀的!
永善摇头道:你这秃驴,还打诳语?当贫僧是傻的么?这两个和尚哪有这份本事杀得了**和宝瓶?若非铁证在此,就你这修为,我也不信是你杀的说吧,你是怎生使的诡计?用的什么手段辣手突袭?
延伽高呼冤枉道:洒家乃是三柱寺首座,怎么会诳语哄你
永善一听更是笑了:你这秃驴,就算要哄贫僧,你也选个别的寺庙啊,三柱寺首座两年前便已圆寂,如今首座无人,你当贫僧是三岁小儿不成?
延伽急中生智,喊道:那两个贼子不是和尚,他们冒充的,是道门派来的细作!
赵然一听不好,赶紧上前辩白:这位大师,切莫听这贼僧胡言乱语,我师兄弟乃是大雷光寺的僧人,正巧游历至此,遇到这贼僧劫财害命,若非大师相救,恐怕现在已经死于非命了。(未完待续索,!
第四十章 贡布山口的闲言碎语
:感谢不死鸟大人聆素居士的打赏。:3
赵然自称是大雷光寺的和尚,延伽一听大怒,只觉眼前这年轻贼子好生奸诈,刚才冒充宝瓶寺和尚,如今又冒充什么大雷光寺,当真信口开河,因道:假的,哪里是什么大雷光寺的和尚,分明就是道门细作,满口胡言乱语
赵然也不分辨,只从怀中取出一份度牒,恭恭敬敬递到永善禅师手中,道:大师若是不信,此处有小僧度牒为证。
永善接过来看了,随即还给赵然,责备道:就算是出来游历,也须谨慎些才是,夜行于道,易为宵小所乘。唔,向东南五里外便是三柱寺,寺中住持是延熹禅师师兄,你快些赶过去投宿吧,就提寿佛寺永善便可,必会与你师兄弟安排妥当。
不等赵然再说,永善提起延伽就上了那头白额金睛虎。
延伽还待叫嚷辩白:我是三柱寺首座,我也有却被永善闲他聒噪,下了禁制,顿时动弹不得。那白额金睛虎向着西北方急奔而去,眨眼间便去得远了。
赵然和裴中泽面面相觑,都觉今夜有些匪夷所思。
赵师弟,看来周遭佛门寺庙都在抓捕你我
没错,事发了
两人稍一合计,不敢再从这个方向逃跑了,决定由此向北,往白马山战场靠拢,也许在那片混乱的战场上,两人逃出生天的机会反而比较大。
事不宜迟。立即启程,两人先回了一趟刚才斗法之处,将阵法罗盘等斗法遗落之物收拾好,便折向北方前进。
或许是路线的改变确实起到了迷惑作用,又或许是寿佛寺和三柱寺因为打口水官司耽搁了时日,总之接下来的三天,赵然和裴中泽一路平安的翻越了东横峰夕月峰和北蛰峰,绕过了文安寺杏悟寺前冬寺上云居寺和下云居寺。
趴在贡布山口左侧一处高高凸起的岩石上,赵然和裴中泽仔细观察着山口外的道路景象。由山口向东北方而出,是一片低矮的丘陵。其中最高处坐落着一座寺庙。丘陵中蜿蜒起伏着一条行人牛马踩出来的小道。将山口寺庙远方的丘陵串成一线。
这应该就是高日昌寺了吧?过了这座寺庙,咱们就算是出了巴颜喀拉山,再往东北走上两天,就能抵达葫芦驿。那里是白马山的南端。裴中泽望着山口外的远方。欣喜道。
嗯。如果昨夜投宿的老猎户没有骗人的话,应该是这样。赵然随口应答。
老猎户都七十多了,怎么会骗人呢?再说一路上山势都在往下走。莫非你没感觉出来么?裴中泽道。
好吧咱们怎么过去?还是等到夜里么?这些山丘都很低矮,我的意见是最好远远绕过高日昌寺,甚至不要从山口出去。你看,高日昌寺的位置离咱们山口这边很近,很容易就能看到你我行踪,哪怕是夜里也不把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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