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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觉春心动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雷恩娜(雷恩那)
「一口?」风琉难得笑得轻松。
「就一口,可不能多了。」
抛下话,三娘「驾」地一声踢动马肚,又远远超前一段,风中荡著她清铃的笑音。风琉并不追上,适当地控制马匹的速度,让她的身影在自己的眼界范围内,仍是策马缓行。
前一刻的说笑沉默下来,他眉心皱褶,脑海中思绪翻动——
到底……她的来历为何?相处甚多时日,他心底的怀疑愈深。他宁愿相信,如自己所想的一般,纵使身染奇病,她仅仅是个平凡姑娘,在一切恩怨落地後,他将带著她遍访名医,想办法治愈她的病根。
深重的,他叹了一口气……近来,他的思绪常无端受扰,连夜深人静合上双眼亦不得安宁,无警觉的,她的脸庞就跃进脑海之中。
不该如此,至少,时机不对。他甩开脑里的一张美颜,沉吟地半垂眼睑,脸庞表情明晦难辨,而心中某处竟厌恶起自己来了……目前的他有太重的恩仇,容不得一处温柔,要心似铜铁,才能坚强。
冷哼一声,他把那些不该想、不愿想的东西搁得远远的,下意识将手探进怀中,触摸到一封书信。那是「十三郎」的亲笔信,记载著有关袁记药庄的消息。
袁记药庄,在「风扬镖局」惨遭灭门不久,旋风般地窜出活跃,先是以巨资买下长白山东侧大片土地,除开采野山人参,也采购北方各类动植物药材,再转手卖出以赚取厚利,因而富甲一方。
风琉的眼神陡然阴暗,深沉於心的疑虑待解——几年的明查暗访费尽周章,究竟能否在袁记药庄里寻出些蛛丝马迹?而药庄主事者与梁发到底有何种关系?真是手染著他风家一十三条人命,寻求了多年的仇人吗?这些,他急欲得知,但「十三郎」的信中并未给他确切的答覆。
他意欲一探袁记药庄,不跟那个神秘的袁老庄主会会面,心中的谜底无法解开。而这缉凶雪恨之事原不关啸虎堡,他将暗自著手,绝不能让大堡主和二堡主得知。他们不可能放任他一个人去快意恩仇,定会倾力相助。
这一来,他们将卷进无端的危险中,他绝不允许。大堡主和二堡主的性命何等重要,怎可轻易涉险?而他自己……风琉嘲弄地扯动薄唇,眼神阴黯——这一条命从未属於自己,若无法取那贼人的性命了结血债,悼祭「风扬镖局」的灵魂,这一世人生,他终究只是苟活而已。
「又在想什么了?」
一个温柔的声音响在耳际,和他心中的冷酷相互矛盾。他沉默地抬首,三娘美好的容颜近在眼前,关切而试探地瞧著他。
倏地,风琉倒抽一口冷气,由方寸窜起的战栗延伸至四肢百骸,这种陌生的情绪让他不知所措。他……害怕,他竟然在害怕,怕百炼成钢的意志,会被一朵笑靥融得无棱无角。
在他的命中,愈美丽的东西,愈不可碰。
不言一句,他狠狠地扬动马鞭,人与马形同一体,如箭似地奔腾而去,仿佛在躲避什么,将属於温柔美好的一切,远远抛在後头。
***
奔回别庄,三娘也顾不得淑女姿态了,快捷地跨下马匹,急急地跟著风琉身後。她这么匆忙,差点儿和上前照料马儿的马僮撞成一团。
也不知他吃错什么药了,方才还好好的,一会儿却不搭理人,竟打算把她丢在旷野上。而现在,他脚步这么快,是不想让她跟上,存心当她隐形了。
三娘又气又急,望著他宽阔背影努力的追,忽地脚下踉跄,险险摔倒在地。
身後传来一声惊呼,风琉顿了顿头也没回,迈开步伐继续往前。
「你骗人!」三娘扶著柱子,微喘著气,小脸红红的,眼眶也红,伤心地喊著:「说什么愿赌服输,一生不会离开人家,无论任何情况下,都在我身旁。
这些话好认真,可惜全在说谎!你不想我跟著,明白对我说就是,我马上走,绝不会死赖著,那个儿戏的赌誓,我……我……从此不提!」
风琉像一块石头定在前方,空气僵滞了一会儿,听见他长声低叹加一连串的诅咒……真天杀的该死!他都要不认识自己了。
缓慢地转过身子,三娘气苦的神情如针,一下下煨入他心底企图掩藏的柔软。他烦躁地发现,自己对她永远维持不了铁石心肠,连摆下阴狠的表相都如此困难。他的喉结动了一动,目光调向一边,心中千头万绪,不知能说些什么。
两人就这么顽固地僵著,而另一头,别庄的老管家正乱慌慌地朝这边奔来,远远的就听到他喊著:「风教头,出事了,出事了!」
「老管家,您慢说。」他出手稳住飞奔而来的老人。
老管家大口大口喘气,边挤出话,「那个……马护卫,他让人抬回来了……」「出了什么事?」风琉眉心一皱。
「马护卫跟著猎师们去、去设阱捕大虫,不知怎麽的却被大虫攻击,伤得很重。现在他躺在刘大夫那里,说不定挨不过了……」
风琉脸色大变,蓦地步伐如风,人已走开了。
马逵真的伤得极重,几是被开肠剖腹。
「能救吗?」风琉平静地问。
「难。」刘大夫回答得乾脆,皱紧眉盯著已然昏迷的马逵,双手染满了鲜红,还徒劳地想止住冒出的血液。
风琉抿了抿唇,转过头面对黑压压的一群人,沉声交代,「为马护卫准备後事。」
此话一出,引起众人骚动。
老管家声音若哽,叹著气说:「是……我这就去办……」
「且慢!」一声清脆响起,三娘好不容易挤出人群,她仔细地盯住床上动也不动的人,没发觉所有人全盯住她。
情况很糟,却不是全然无救。
她心中快速地下了判断,由怀里掏出一只绣袋,那是她随身带著的十二根三棱金针。目前最最迫切的,她必须先止住那些血涌。
风琉震惊地望著她动作,立刻挪动身子,遮住了马逵,不愿她见到这样血腥的景象。
「出去,别看。」他生硬地对她命令。
从没人敢在她诊病时对她大呼小叫,她要救人吔,这男人还摆一张臭脸。
「我不只要看,我还要摸!」
她狠狠瞪了风琉一眼,手下金针也狠狠地直下刺入马逵的腑脏大穴,连下七针,血真的听话了,乖乖待在马逵体内,滚不出来。
「哇……」後头一堆人又议论纷纷了,连刘大夫也看傻了眼。
突然,三娘一只手被捉住了,她抬头看那大掌的主人,他脸上的表情显示出,他正处於极端不悦的状态。
「你究竟想如何?」风琉的语气十分严厉。
「没瞧见我在救人吗?气还没绝呢,你们竟准备办後事。」她气恼地想拍掉他的手,可是他力道好大。「放开啦!我再不救他,就真的得办後事了。」
「他满身是血。」他「好心」的提醒她。
「我看到了。」
「如果你吐了,我会非常生气。」
「如果风教头别站在这里碍事,我会非常感激。」
又是一阵议论和抽气声。
「风教头,你让姑娘试试吧,反正……事情也不会更糟了……」老管家没走,适时的插入话。病人都快断气了,他们还有心情互相瞪眼。接著,他转向三娘,「姑娘,您救救他吧,若需要帮忙,但说无妨。」
闻言,风琉终於松开箝制,哼声退至一旁。
「谢谢您,好管家。」她对老管家甜甜地笑,理不都理风琉,然後打起精神又说:「麻烦给我一盆热水,干净的布条。还有,各位可否退出房外?病人需要新鲜的空气。」
「走走!全出去,别杵在这里!」老管家摆起威严赶人,又听见他吩咐了谁烧水、找布条去。
「有没有老参片?」她询问刘大夫。
「啊!有有有,我拿给你……」他正瞪大眼瞧著她,还怔在她下针的神乎其技中不能自拔。
将参片塞入马逵嘴中让他含著,三娘温暖的手碰了碰马逵腹部上的伤。
「伤口太大,需要缝合。」这时的三娘果断认真,别有一番美丽。她水亮清澈的眸子转向风琉,「我要你帮忙啦!你捧住他的头,托高,别放平。」
风琉挑挑眉没再说话,听话的走向前,托起马逵的头颅。
「马逵!马逵……」三娘在他耳边不停喊著,马逵只是呻吟,并未睁开眼。
在他眉心地方,三娘补上一针,缓慢地以垂直针法刺入,才一眨眼,马逵便静默了,睡得极熟似的,脸庞十分安详。
「好了,现在可以缝合伤口了。刘大夫,麻烦您将灯点亮移近过来,我需要充足的光线。」
三娘迅速地说明,翻开三棱金针的绣袋里衬,里边又是一番玄机。她选出一根毫针穿上线筋,然後深深地呼吸吐气著,弯下身去,开始由内而外地清理那道要人命的伤口。
那是受猛兽利爪攻击的撕裂伤,皮肉绽开得并不整齐,缝合上极花精神时间:二娘将他缝合完毕时已过了半夜,当她想直起身来,腰部和肩膀一阵酸疼,令她猛地往後倒。
「三娘……」情急之下,风琉喊著她的名字,丢下捧著的「人头」,冲过去检查摔倒在地上的她。
「我不用你扶。」三娘拍掉他伸过来的手。她还在生气,气他故意摆脸不理人。她撑著站起来,自顾地拔掉马逵身上的金针。
她脸色苍白,已然十分疲惫了,掉头对一旁的老管家说:「请您派人将马护卫的血衣换掉,擦拭身体时千万别碰湿了伤口,让他保持干燥清洁。过一会儿他会开始发烧,要派人看著,等烧退了,一切就没事了。」
「是是……姑娘您歇息歇息,这儿我会派人照顾。」
「嗯。如有变故,再知会我。」
收拾好自己的小绣袋,三娘疲累地踏出房门。夜虽深了,屋外还有一些人在打探马逵的情况,这会儿,几名护卫已涌进房裏了。
走在回廊上,三娘的脚步有些蹒跚,双眼既酸又涩,忽然想起自己整晚滴食未进。可是她一点也不饿,伤心和怒气早把她撑饱了。
她不想回房了。今夜月色不错,为什么她没了心情欣赏?如果一辈子待在碧烟渚,一辈子不认识他,她何来受这些苦?三娘身子软软地靠著回廊柱子,不知自己依心而为是错,还是对了。
「你还不回房,会著凉的。」
不知何时,风琉双手负在身後,离她这般近地站著。
三娘突然挺直身躯,小脸倔强,「我这就走。」
一扭头,她真要走了,手臂却教风琉握住。
「放开啦!你……你拖拖拉拉到底想怎么样?你想我走,我走就是了。」
眼睛雾雾的,刺疼刺疼的,她一张脸一迳地往前,不愿面对他。
「我……」唉,他简直不能理喻的反覆无常,她都要走了,他还留她做什么?风琉无奈地摇摇头,低声轻语:「你整晚都没吃东西。」
「饿不死人。」他为什么还不放手?三娘觉得好委屈,好想哭,但她只想躲起来静静舔舐心中的伤口。她的伤不比马逵的,没人能替她缝合。
「我们去厨房瞧瞧有什么可吃的?」
他尽量说得轻松,其实心中清楚,他忽冷忽热的态度伤害了她。可是,他根本没办法放任她不管,说起来容易,要彻底去做,他毫无把握。
「下去!我不饿!」三娘负气喊著,挣扎起来。
真的是身心俱疲了,她忽地眼前一黑,整个人竟软倒下来。
「你……」风琉惊喊一声,陡然抱住她,瞧见那张芙蓉面上的泪珠,震得他手足无措分不清方向了。「三娘,三娘……」
靠著宽阔的胸膛,三娘在他怀中微微喘息,些许眷恋、些许不舍。她多么盼望就这样待著,可惜这个梦,作得非分了。
银牙一咬,她强迫自己推开那个胸膛,没料她才动作,风琉更加结实地拥紧了她,他双臂收缩,几乎想将她柔软娇躯嵌进自己体内。
他喃喃地说:「天啊!我该拿你怎么办?我自己都不知道了……唉……」
峻严脸上眉头深皱,为自己,也为怀里的人儿。





已觉春心动 第六章
嫣缳捎来书信,她已由辽东动身,近日将拜访别庄一趟。
她先遣人送礼过来,二十坛的「蜜裹桃」,可现在,已让风琉囫图浪费了一坛。
人生难得放纵,这一夜,风琉醉饮。
他深知嫣缳那颗美丽的脑袋打什么主意。上回离别时,她已起了怀疑,认定他或多或少知道些蛛丝马迹。他不想把嫣缳卷入这漩涡里,但她的烈火个性,怎可能轻易罢休?再者,她若执意插手,势必躲不开「十三郎」,如此,两人间仍有转机……
细眯起双眼,他捧著酒坛,跌跌撞撞地进入房里,家丁已在里头准备好热水供他净身。
水气好热,酒气也热,他随手抛掉那只酒坛,空坛子可怜地在地上打滚。风琉就这么醉眼惺忪地瞧著,一直到它静止不动了,他嘴角忽然扯出一个笑。好个「蜜裏桃」,他……真的醉了。
扒光衣衫,他将自个儿投入大澡盆中,里边既深且宽,热呼的水满至他的下唇。适应了那烫人的热度,他突地憋紧一口气,整个人没入水下,无声无息——
同时,房门正悄悄地推开,一只纤手抵在门上,接著探进一张雅丽玉容,三娘蹑手蹑脚地跨过门槛,亦是无声无息的。
没人。她安顺地放下心,脚步缓缓移向澡盆,小手往衣袖里掏著。
三娘离那一盆水实在太近了,都没来得及察觉异样,水里头倏地窜出一双臂膀,揽住她腰和颈项,将她整个身子勾进澡盆当中。
「啊!」她惊呼一声,甩掉脸上的水珠,风琉一对深邃变化的眼瞳近在眼前。
「干什么?我的衣服全湿了啦!你……你……我……」见到风琉光裸裸的胸肌,她咽了咽口水,睑蛋红扑扑的,说话就结巴了起来。
水盆原本宽敞,加入她之後,却显得狭隘异常,水溢出盆外,四边的地面全浸湿了。
「你、你今天偷懒,没去武场……练武。」
她是算准他不在的,看来,她今儿个失算了,谁料得到他躲在水里呀。
双臂又缩紧一寸,风琉将那女性的躯体圈住了,水下的四肢以极亲密的姿势箝制著对方,在热气缭绕里,眼神懒散懒散的,似迷糊若清醒。
「你又是干什么?」他没回答,反倒提出问题。
「你……喝了酒。」在他身上嗅出酒味,是後劲强悍的「蜜裹桃」,三娘皱著眉儿,「放开啦,你醉了。」
天啊!他的胸膛又硬又厚又宽又烫,她已动弹不得,近退维谷,脸颊只能被迫著贴近过去,上面的胸毛搔得她一阵脸红。她努力抬起眼,风琉薄薄的嘴唇沾著水滴,几要抵向她了。
「你放手……你得听我的话……」
他说要奉她的话为圭臬的,为什么还不松手?风琉诡异地眨动眼,狡黠一笑,双臂真的放松了三娘的身躯,但三娘连喘口气的时间也没,他的头已俯了下来,对准著一抹樱红,紧密的、不容挣扎的攫取她双唇的柔软。
一时间,三娘忘了呼吸忘了想说什么——事实上她也无法吐出话儿来——清灵的美眸直勾勾地圆瞪著,有一些惊讶有一些不知所措。她微微挣扎了一下,半推半就的,任他火热的唇密密地贴著自己,彷佛飘浮於天际的感受,猛地一阵心悸,觉得晕眩起来。
风琉缓慢地离开她的唇,半眯的眼邪邪地打量著她,由她的眼睛、红滟滟的唇、光滑的颈项和衣衫湿透的胸前一路巡视而下,让她的颊嫣红如霞。
她从未瞧过他此时深沉似醉的模样,放松的眉心间有著淡淡的细纹,而他的双眼……三娘重新对上他阗黑的瞳眸,方寸跟著颤抖,心里自是清楚……那是动心的感觉。
「三更夜半,你来做什么?」他复问一遍,合了合眼又睁开,想捉紧那张美丽容颜。
强烈酒劲正扩散到四肢百骸,他的思虑混沌不清,唇上还留有她柔软的触觉,下意识舔了一舔,一股为所欲为的冲动由舌尖蔓延开来,突破了束缚,燃起男人最原始的渴望。
「不说话,嗯?」他垂下头,额头抵住她的,微缓气息轻轻拂过,与三娘急促的心跳成了强烈对比。
迅雷不及掩耳的,风琉捉住她的手腕,一只手掌探进她的衣袖,很快的找到了他想找的东西。他两指夹著一只折成三角的小纸包,在三娘面前晃了晃,「里面……是什么?」
「药粉。」
「喔!」他用指头挑开包装,纸里包著一堆淡蓝粉末,风琉扬起眉凝著她,似笑非笑,「为什么?」
三娘瞧著他,脸蛋酡红,又调过眼神盯著那堆粉末,忽地噘起嘴一吹,药粉全落入水中,遇水即溶,无色无味无觉。
「这是紫罗陀的根加入其他药材磨成的粉,洒在热水中浸泡身子,能安定神思,舒缓筋骨……你连著好几日都泡了药澡,趁你练武时……我就进来房里洒药粉……」三娘愈说声音愈低,心裏疑惑他到底是真醉还是借酒扮无赖?偷偷地,她觑了他一眼,「就是这样了……我没想做什么的,我要走了。」
忽然,好看的唇又往上弯著,风琉捉住她欲起的身子,坏坏地笑,「你来做什么,我知道……你来……投怀送抱……」
「没有……我……唔……」
他根本不听她说,再度吻住她软软的小嘴。
和上一个吻全然不同,他捧住她的脸,手移到下颚,强迫她的唇为他张开。他尝著那抹红唇的味道,又觉不够,舌头便肆无忌惮地探入她的檀口之中;他的吻不再温柔,已深深、深深的掳掠了她。
水面下,一双大掌探入三娘的袖里、衣襟,她尝试著挣扎,只是徒劳无功。风琉这么抱住她,她自己都不知该如何反应:她的心脏狂跳不已,四肢变得好酸好软,提不出一丁点儿力气……
这就是亲吻?她像生了一场重病,阻止不了他在她身上下的魔咒。谁来救救她?喔,不!她不要得救,就这么沉沦吧!跟著心爱的人。他带著她前往何处?一点儿都不重要,只要与他天涯海角地相伴相随。
三娘闭上眼,喉间不自禁地逸出一声微弱又狂乱的呻吟。
不知何时,衣衫褪去,她身上仅剩一件贴胸肚兜儿,那男人的唇由她的脸庞滑下,留恋著她裸露的颈项和胸前一片玉脂。他的气息粗犷而炽热,她仿若被烈焰灼烧著,双臂亦紧紧地拥住了他。
然後,她的身体离开了水面。风琉打横将她抱起,唇依旧与她纠缠。他抱著她跨出大澡盆,直接朝床铺走去,两人皆是湿淋淋的,水珠不断不断地由他俩身上低落。
「风琉……」她轻喊著他的名,神智整个昏沉了,无力地任由某种酸软的感觉噬咬著全身。
不理一身湿漉,两人滚倒在干燥的床垫上,风琉捉紧她的细腕固定两侧,修长的手指亦与她的葱白手儿交缠,胸膛欺迫过来,亲密地压挤著她。
烫人的气息喷在一片凝肌上,风琉俯下头,牙齿咬著那件肚兜儿的肩带,缓慢地将一边扯了松。
「你好美……好……醉人……」他胡乱呢喃,将头颅埋进她胸前的柔软里。
「风琉……」她只能喊著他,脑海里空白一片,全然浑噩,无头无绪。
这完全离经叛道、悖逆礼教,可是她不管了,也没力去管。三娘咬著艳红的朱唇,半合星眸,头颅在床上纷乱地扭动。该如何抑止?她连思考能力都丧失得一干二净,只知道自己爱他,很爱很爱他。
「我爱你。风琉……我爱你……」
她的声音近乎耳语,却清清楚楚地传入那醉得失性的男子耳里。
一切的动作全静止了下来,风琉猛然撑起上半身,怪异而不解地瞧著底下娇嫩的面容。她眯著的眼流泻出万种风情,羞怯可人,让他吻得微肿的唇方才蠕动著,她说些什么?天啊,她说过了什么?下一刻,他翻身离开她的软玉温香,脸色极其难看、极其苍白。
怎么一回事?她说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吗?三娘伸出小手,试探地抚摸他的裸背,低低地唤了一声,「风琉?」
「别碰我!」恶狠的斥喝陡地响起。
他背对著躺在她身边,身体缩成弓形,对付体内一把冲霄欲火。那「蜜裏桃」的酒力再次翻覆上来,他抵制不住,头脑昏得乱七八糟,糊成一团了。
该死!该死!他不断暗自诅咒,所有难听的、粗暴的话语全数出笼,似乎这样做,心里会畅快许多。
一只小手替他撩开散发,不自觉的,他心头一震,整个身体竟瑟缩了起来,如孩童一般无助,挣扎而暗哑地低语:「不要过来……不要招惹我。」什么都不要。
无声地,他又动了动嘴唇,将头颅藏在两臂里。
听见他夹杂乞求的声调,怜惜的情怀已满满地围困三娘。他不要她碰,可她不听话,指尖触摸一片虎背,脸颊轻轻地偎了上去,半身俯在他的背上,眼睛里闪烁著无比的温柔。
「我想陪著你呵……就这么一生一世,好不?」
夜,静寂轻悄……那男子无语,已沉沉睡去。
***
风:
我找到阿缳了,她不会去别庄了。
你他妈的没义气,明知这些年我有多苦,竟死咬著她的下落,不与我知,你天杀的该刮千刀。不过,你老子我实在极其大爽,这笔帐咱们先记著,改天同你算算清楚。
十三郎草草
见了这张用词粗鲁的信条,风琉很难不笑,它完全符合十三郎的「气质」。嫣缳到底躲不过十三整座山寨的追踪好手……但,这未尝不好。
立在书阁窗前,风琉远望著信鸽振翅飞去,过了一会儿,他打开由鸽子脚上取下的另一张小纸。不同上一张的白话俗语,上头仅仅七个字,意思却已俐落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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