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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觉春心动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雷恩娜(雷恩那)
「哎呀呀,三妹妹别走急了,我扶著你。」瞧她身材纤瘦,抱起来还挺合掌的。一时间,袁大少有些心醉神怡。
「放开!放开啦!」
她拍掉他的手,目光再次搜寻刚才那人,却觉得失望了。仅仅是一名身形相似的仆役罢了,那人正背对著他们,专心三思地捡清草地上的枯叶。咬著红唇,这断亦难断的情丝将她捆得死紧,心乱如麻。
袁大少孤疑地随三娘望去,就一个家丁而已啊,瞧她脸上阴晴不定,紧张什么?「那名下人对你不敬?」
三娘剧烈地摇头,急匆匆地说:「不是!」
袁大少挑高眉眼算计著,笔直地走向那名陌生的家仆,才走出几步,一边衣袖竟教三娘扯了紧。
「三妹妹,你……这是做什么?」他回头盯著她的小手,真个是皓腕欺雪,让他口水都快流满地了。
三娘心跳得好响好急,不知为何,就害怕紧张了起来。她不能让袁大少爷过去,绝对不能……缓和了脸部表情,她朝他醉人而怜憨地一笑,眨著美丽眸子,许是心情激荡,她脸蛋红晕晕的,双颊飞霞。
「袁……哥哥,三娘忽然想晒晒太阳,你叫人把舟儿抬出来可好?药庄这片大庭院我还没看遍呢,咱们划过人工湖的另一端瞧瞧,你得陪我啦。」
「当然没问题!我这就安排。」
咽下口水,他乘机把手扶在三娘的素腰上,笑得不怀好意。他招来一名仆人,对下人交代了一番,手仍牢牢地制住那柔软腰身。
「袁……哥哥,你别这样,有人看著呢!」
三娘僵硬著身子,强压下想一脚踹昏他的冲动,他身上一股似花香而非花香的味道,熏得她头直发晕。她肯定是头晕目眩了,竟觉得不远处那名家丁正偷偷地觑向这边,而他明明背对著,她却感受到他周遭燃烧的无形火焰。
「你就是害臊。」袁大少自以为潇洒地朗笑几声,不顾她的抗议,半拖半抱地领著佳人往湖边步去。
可能吗?真是他吗?
三娘少拧著秀眉,咬了咬唇儿,心思全在那名家丁身上。但见他仍继续手边的工作,头也未曾回,心中不由得苦笑。她真的中「毒」太深,而这「毒」怕是一辈子也解不了了。有一天,她将让这「毒」噬咬得体无完肤,不是疯狂便是死去。
回过神来,她已坐在一艘讲究的舟里,竟是袁大少自个儿摇桨,小舟已缓缓移动。由於袁大少「经验不足」、「心有旁骛」,舟儿不太平稳,摇摇晃晃地朝前而去。
三娘缩起身子,弓著腿,藕臂抱著双腿交握著,洁美的下颚习惯性地搁在膝上。她水亮的眼睛瞥了袁大少一眼,发现对方正圆瞪著眼,毫不掩饰地锁定她裸露在外的肌肤。
一抹女性的警觉涌进脑海,她惊觉自己孤孤单单的与他一起。仅一叶方舟,四面澄湖,他眼里闪烁的精光让她心生戒备。若出了事,别人可否听见她的喊救?
像瞧出她的想法和恐慌似的,袁大少拨开颊边的头发,斜睨著她,懒懒地开口:「你四处瞧些什么?以为有谁会来?」
「我不要游湖了,我想回去。」三娘镇定地接触他的目光。
「可是我不想。」他突然将船桨丢至一旁,任著舟只在湖心漂荡。
「你待怎样?」三娘美眸裹多了怒气。
「做我想做之事。」
不知是何原因,这阵子对於两边联婚,碧家那老头的态度明显转淡,摆明著拖延,迟迟不肯商讨出个日子来。而此时,他已被那对灵灵生动的眼睛勾得春心荡漾,浮躁不堪,另一方面又让她冷淡的态度揪得气恼。
他冷冷地哼了一声,心中恶劣地打著主意——形势逼人,他先要了这丫头的身子再说。届时,顾著女儿家的清白,她也只能跟了他。
「离我远些!再靠过来,我张口叫了!」三娘鼓勇地张扬声势,心里头却颤抖得厉害。
没想到袁大少是吃了秤坨铁了心,非毁了三娘清白不可。他朝著她恶狞地笑,色迷迷地打量著眼前的猎物。「叫吧!尽情地叫,你现在不叫,待会儿我让你叫个够!等我替你开了苞尝了鲜,你就整日巴著我不放了。」
「下流!」
「女人就爱我这点,你也会喜欢的。」这骚娘们随便就挑起他的欲火,今天再不上了她解馋,他肯定短命。
「我阿爹会杀了你。」三娘咬牙切齿,眼神既凌厉又凌乱。她身子一直挪一直缩,直到背部抵住小舟尾巴。
袁大少仰天大笑,笑声未歇,忽然扑过来一把抱住三娘,「我是你爹未来女婿,你迟早是我的人了,咱们先洞房再成亲不也挺好?」
「我不要嫁你!我不要——」
他猛然俯向她,以吻堵住三娘的嘴。他自在陶醉地吻著,而三娘紧紧咬著唇不张开,眼泪已如珍珠般莹莹地滑落双颊,心里是伤心、难过又屈辱难堪,恨不得将对方干刀万刮。
风琉,风琉……你在哪里啊?!救我啊……风琉……
就在挣扎之际,小舟剧烈地摇晃起来,忽传「咻」地一声,一粒小石子划破空气疾速地击中袁大少爷,他脑後吃痛,哀叫了一声。三娘捉到机会,狠狠地、毫不留情地踹出一脚,也不知踢中何处,只听见对方发出杀猪似的惨叫。跟著她什么也顾不得了,翻身一跃,任凭身躯坠破湖面,茫茫然地沉入水泽之中。
小舟无人控制後,随著水流和风向,又缓缓地漂荡回来,离岸已然不远。
「来人啊!快给我下水救人!快啊!」
舟上,袁大少咬住哀疼的呻吟,勉强支撑著身体。见三娘坠湖,他心中惊吓,自己不敢贸然跃水救人,又怕溺死了三娘,碧家那老头绝不会放他甘休。
这感觉……多么熟悉。沉在湖底漂游,三娘忆起几番落水的情绪,有些留恋,有些酸楚。纵使泳技绝佳,她双臂动也不愿动,合著眼,让水流轻轻扯动一头乌丝,身子就这么下坠……下坠……下坠……
哭了吗?或许吧。眼皮下是湿热湿热的感觉,即使有泪,也融成湖水一片了。
她不想动,也不想死。她想见风琉呵,想同他说说话,听听他清朗的声音,但她却失了面对水面上一切的勇气,懦弱地躲在这里。
体内的空气己难维持,她散出最後的气息,在水中引起一番剧烈的咳嗽,那流动的液体不再温暖,无孔不入地漫进鼻腔和口中,浑沌著她的意识。
恍恍惚惚地,三娘的唇边带著一朵笑,凄苦而美丽的笑……
然後是梦,梦里,那个人身如飞鱼,奋力地挥动健臂,一波一波的水拨向两旁,朝著她前进游来。又然後,一只臂膀滑入她的腰间,死紧地箍住了她,狠狠地将她整个身躯提升起来。
以为是袁大少又来欺负她了,三娘不依地扭动身体,可惜四肢全出不了气力。她呜咽了一声,水跑进口鼻中模糊了声音,蓦然间,一个炽热的唇罩住她的小嘴,对著她的肺里送入一口养命气。
三娘的心陡地震跳了,穿越层层的云雾,认真地去感觉——是他的唇,他的手,他的人,她的风琉。
他领著她冲出湖面,三娘已瘫软在他怀里。他双手安全地护著她,紧贴著的两具躯体在水中载沉载浮。湖面上多了三、四艘小船,皆为了搭救三娘而来,此时发现她的踪影,小船就纷纷朝这边划近了。
枕著一片宽阔胸膛,三娘竟升起嚎啕大哭的冲动。细微地睁开眼眸,他满脸的胡髭抢先映入眼睑,乱七八糟地爬满整腮,身上穿的则是家丁的粗布衣。她仔细地端详近在咫尺的男性俊容,那是一张消瘦而颓废的脸,一双渊眸正忧郁地与她牵扯相凝著不放。
真是他!这不是错觉,他的人便活生生地在她眼前,紧紧地搂住她的身躯……老天待她不薄呵!终究让她见著了这一面。
她想抬手触摸他睑部轮廓,却觉手臂似有千斤重。意识就要飘远了,她模模糊糊地低吟著:「见你一面……我……我死而……无憾了……」跟著,她闭上双眼。
「醒来!你给我醒来!」风琉在她耳边吼叫,怒气冲冲地摇晃三娘软绵绵的身体。他真的很生气很生气,又很心痛很心痛,感觉这辈子从未这般折腾过。
「看著我!看清楚我是谁!我要你记住我的模样!」他愤恨地下达命令。
这彷佛是个天大的笑话。三娘唇角先微微地往上弯,才勉强撑开眼皮。她何需记著他的模样?对他,她早已无法忘怀了。
「你……风琉……不会忘,一生都不忘……」
「很好,很好——」风琉的声音略微破碎,大拇指轻轻画著她苍白的唇瓣,一字一字咬牙切齿的说:「记住了,你若敢死,敢随意轻生,我会追著你下地狱,让你永不安宁!」
三娘想回话,却说不出完全的句子了。她累了,也倦了,身子正慢慢地升起冷意……她更加贴近他,将一身的重量依赖在他身上,神智就这么飞走了,终於晕倒在风琉怀中。
风琉无法多说什么,因为小船已靠了过来,船上的仆役吆喝著,叫他快快将怀中的人儿送上去。上头,袁大少正伸长手等著,而风琉此刻却恨死自己了,他咬了咬牙,万般不情愿的松了手。
他自己亦是湿淋淋的,有人丢了一件厚毯子给他,一抬头,他接触到那人锐利的目光。是三娘的阿爹,那日以掌力震伤他的老者。
这一身仆役的装扮,和刻意蓄长的腮胡,风琉不知他是否认出了自己:但对方并未说话,只朝他露出饶有意味的一笑。
若现在泄漏了身分,他不在乎,也无所谓了。
他眯著的两眼似豹一般,精利的、恼恨地瞪著「佳人别抱」。
***
三娘幽幽地醒来,瞧见床沿坐著阿爹,她喊了他一声,眼泪跟著流了下来。近来,她变得十分爱哭呵。
「三妹妹,你醒了,觉得怎么样?」那张讨厌的脸出现眼前。
三娘惊吓,身子挨近阿爹,喘著气,她的声音虚弱却清晰,「你还有脸来?若不是你在舟上想轻薄我,我何以跳入湖里?」她转向阿爹,扯著他衣袖,「阿爹,我……我不要这段婚配,我不要嫁!我们……我们回碧烟渚,好不好……」
碧老沉默了一下,目光犀利地扫向袁家父子。这一眼,看得袁大少毛骨悚然,双脚发软,一个屁也不敢放。
「哦,我说碧老啊……」袁庄主心里紧张,怕对方一怒而悔婚,开口缓下僵局。「这是全是小儿的错,早先,我已经狠狠地责备了他……再说,他们两人亦有婚约,多亲近亲近也未尝不好啊。」
三娘猛烈的摇头,而碧老仍静坐著,冷冷地望著他们。
这老东西怎么如此难搞?袁庄主冷汗溢额,捉摸不定对方的想法。
都是他那不成材的儿子,在这节骨眼上,还捅出这等楼子。和碧烟渚的结亲是他千求万求、费尽心思得来的,只要两家一结盟,袁记药庄定是如虎添翼,成为一方霸主。
当年干下不容见世的恶行,以为能斩草除根、神不知鬼不觉,岂料半路杀出程咬金,让啸虎堡救下了风、窦两家的孩童。仗著勾结的盗匪人数众多,激战下来虽死伤惨重,还好护住的镖银一文未少;他原於辽东游走,後来辗转移至长白山一带,隐姓埋名做起正当生意,凭著得来的巨资起家,药材生意做得有声有色,富甲一方。这些财富,只怕他当尽三辈子的走镖师傅,也甭想得到。
但袁记药庄一定得变得更强,要能与北方霸主啸虎堡并驾齐驱才行。活到了这年岁,他不能阴沟里翻船,寻求利於己的联婚对象是为了未雨绸缪。那两个孩子依附了啸虎堡,算算年头,也已长大成人。当时未及了结他们,如今他们必定前来寻仇,而若是单枪匹马他何惧之有,只怕整个啸虎堡扛起这责任。
袁庄主忽然把一旁发抖的儿子扯来,用力一甩;袁大少原就双脚发软,这时便溜跪在地上。
「碧老,看在我的老脸,您就别生气了。小儿都已下跪赔罪了。」他陪笑著。
老者眉头一紧,随即舒缓下来,隐去眼中的轻鄙之色。「起来吧,世侄。」他的音调不带怒气,也听不出任何感情。
「阿爹!」三娘不敢相信,不信阿爹会轻易饶过对方。
碧老转过头对女儿安抚一笑,「三娘,你该懂事,都要嫁进袁家了,可不能如同以往这般任性。乖乖休息吧。」
不可能!不可能的!阿爹怎会如此待她?!
三娘睁大双眼,不敢置信地瞪著阿爹,无声地摇头,惨白了脸。
「是啊,小侄女,你好好歇息,想吃什么就叫人送来。你袁哥哥往後再敢欺负你,我帮你撑腰呢。」袁庄主也没想到能安然过关。看样子,这段联婚是保住了……他不由得松了口气。
三娘吓得说不出话来,泪珠儿在眼眶里翻滚。突然间,她感觉到小手让爹紧紧握了一下,透过泪眼,阿爹正悄悄地对她挤眉弄眼。这……这代表什么?三娘半胡涂半猜测,心儿狂跳起来。莫非,阿爹是在捉弄人?捉弄她,也捉弄袁氏父子?她脑子飞快地动著,背对著他们躺了下来,暂且安定神态。
阿爹应该不知道风琉已混入袁记药庄。他究竟计画如何?会采取什么行动?反正……这些事全牵扯不上她,他会孤身犯险,总不可能是为了她。离开别庄那时,他对她可深恶痛绝得很,而这些,她印象深刻。
闷闷的,她将丝被覆住头颅,强烈怀念起碧烟渚的一切,即便是爱缠人的麝香丫头,亦令她想念得紧。
袁氏父子的声音透过被子传进耳里,三娘厌恶地皱了皱眉:思及袁大少轻薄她时的嘴脸,一颗心就拧得难过。
天啊……她竟然让别的男子吻了唇,怎么办?怎么办?心中一急,眼泪又夺眶而出,此时此刻,她脑里仅有一个念头——
觉得自己,对不起风琉了。





已觉春心动 第八章
「碧姑娘,您要些什么,奴婢替您去拿。」
休养了两日,三娘自己下了床来,才推开房门,外头竟候著一名丫鬟。见三娘跨出房外,她神色整个紧张起来。
「不必了,我四处走定而已。」三娘随口应付。
她的心思不在那丫鬟上,只想到处走走,说不定能遇见风琉。袁记药庄这么大,也不清楚他现下何处,会不会仍待在人工湖那里呢?
「姑娘……这……庄里不太平静,您若是没啥儿事,还是别随便在庄里走动。」那丫鬟唯唯诺诺地说。
三娘忽地顿下脚步,紧紧一问,「什么意思?药庄出什么事了?」她心中陡窜起一股不好的感觉。
丫鬟紧张地瞧瞧四周,「昨儿个天刚暗下,有贼闯入老爷的卧房,想挟持老爷,正巧护卫们巡逻经过,双方就在卧房里打了起来,」她声音忽然压低,继而又说:「听昨晚在场的李四说啊……原本能擒住那个贼的,後来不知怎么著,又多出一个蒙面人。那蒙面人的武功可高段了,拖住一大票的护卫,让那个贼逃走之後,他竟不作反抗,对老爷扯下蒙脸的黑布。奇就奇在这里,老爷一见到对方的真面目,竟如同疯了一般,直喊见鬼了,吓得差点断气。不只如此呢,李四还说,其实那个蒙面人打扮成家丁的模样,混进庄子里好一段时候了,大家都没发觉。」
「那个蒙面人呢?现在怎么样了?」
是……他吗?!三娘也觉快吓得没气了。若真是风琉,这便是他来此的计画吗?抑或,计画出了差错?她脑海一片混乱。
「被逮住了。」三娘闻言,心又是紧缩一阵。而那丫鬟倒未察觉,将所知的全说了出来。「他把老爷吓得面无人色,又同老爷说了些别人也听不懂的话,接著竟束手就擒,现正给人关在地牢里了。」
三娘捂住口,怕自己惊喊出来,心下己掠过几多思量。
她深知他的。在他心中有两件事情排名最重,第一要属啸虎堡的再世恩情;其二则是他肩担的血海深仇。能让他无顾自己性命,历险犯难地与袁记药庄为敌,不为啸虎堡,便是为风扬镖局的仇怨。
「姑娘……您回房待著吧,老爷担心那蒙面人还有同伙,怕对方来劫人,已派了大批护卫加强巡视,有什么事,吩咐奴婢去做吧。」
「思……」三娘心不在焉地轻应一声。
转回房里合上门,她坐在桌前对著烛台发怔,心下已作出抉择。无论如何,她一定得走一趟地牢。但首要问题,她必须找出地牢的所在位置。
她脑海里盘算著,却感到心乱如麻,理不出一个头绪。忽地,三娘将头一甩,什么也管不著,什么也做不了,现在她能做的唯有「等」,等待天色暗下。
她以手支额,叹了一声闭上双眼……
阿爹倘若见著他,是否仍毫不留情地下杀手?
不由得,她心底浮出更深沉的忧愁。
好不容易挨到天黑,三娘躲在假山後头将近半个时辰了,暗处观察护卫们巡逻的方向。但她始终不敢尾随而去,怕自己没半点功夫根基,随便就让人发觉。
她专注於眼前的动静,完全感觉不出一个人影悄悄靠近——由後头,一只手臂伸过来,猛地捂住她的嘴,防止她尖叫出声。
三娘瞪大眼闷哼一声,迅速地掉过头来,竟是自己的双生兄长碧灵枢,一张俊美无俦的脸正对著她嘻嘻笑著。
「三妹子。」
「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待在碧烟渚吗?」三娘掩不了疑惑,小睑既惊且喜。
没想到他俊极了的睑垮了下来,百般无奈地回答:「还不都是为了大哥和沉香丫头!唉,这事说来话长,反正我是来讨救兵的。拜托你快点动身回碧烟渚啦!沉香丫头像转了性,闹起脾气比什么都倔。以前对大哥她总是百依百顺,这阵子两人却学孩童斗起气来著……」碧灵枢翻了一个白眼。
「大哥在碧烟渚?他找到那味药引了?」三娘欣喜一问。
「都是药引惹的祸!大哥说等沉香丫头病好了,教她回练家过好日子,她本就是练家的大小姐。结果沉香一听,眼泪便掉出来了,那可是我第一次见她落泪。」碧灵枢皱著浓秀双眉,一脸不可思议。
难怪沉香会闹脾气,会掉眼泪了。这样的心思,三娘已然明了。真正体验了动情与折磨,情爱冷暖,只有自己清楚。
「我也好想回碧烟渚,可是阿爹……」她静默一会儿,忽地振作起精神,「你来得正是时候,刚好帮我救人。」
「救谁?你的心上人?」
「你胡说什么!」三娘蓦然地红了双颊,情急地低喊。
碧灵枢坏坏地笑著,一副了然於心的模样。
「我偷偷见过阿爹了。他老人家早料到你会私自行动,要我暗地跟著保护。」
「阿爹?」三娘怔怔地问,弄不清楚阿爹心裏头的打算。
这时,一小队的巡守卫逻正经过,碧灵枢将三娘扯进阴影下,确定那些人走远後才呼出一口气,无奈地说:「你不知道他被囚何处,又不懂半点拳脚功夫,怎么找啊?」唉,阿爹只吩咐保护三妹子,可没授意要他救那个人,这实在难为。「算了算了,我好人做到底吧!就帮你救人去。」
「你知道地牢位置?」三娘紧张地捉住他的衣袖。
「我可是轻功了得的翩翩佳公子,药庄的地形我早先已搜寻过了。找出地牢怎么难得倒我?」他抓住机会自吹自擂一番。
仔细想一想,他决定就做个人情给三娘啦!反正以後再要她把麝香丫头让给他……嗯,这主意真不赖哩!
***
碧灵枢将三娘挟抱身侧,轻功高明,片刻间已绕过曲折廊道,奔至人工湖旁。他俩隐匿於假山之後,仔细地观察站立前方的五、六名汉子。
「我们……到了吗?」三娘悄声低问,手心紧张得出汗。
碧灵枢点了点头,仍是眼观四面,耳听八方。「他们身後的大石上有一道暗门,应是地牢所在。你别出去,待我先了结他们再说。」
虽然不想静候,三娘也只能无奈地点头。如果她会一些拳脚功夫就好了……
正思忖著,却见身旁的双生兄长打散发髻,一头比女子更为乌亮的发半掩俊颜半垂肩。
「你做什么?」三娘奇怪地瞧著他。
「替你救人啊!」碧灵枢边说边脱下长衫,里头竟穿著女子的衣裙。他斜睨了三娘一眼,漂亮的眼瞳当真媚态横生。他没好气的说:「我又没有大哥的好身手,一招可制伏五、六人。若要硬碰硬,我肯定打得过,就怕对方会扬声求援。但若是我以这副模样出去,那效果……嘿嘿,又不一样了。瞧我为你作了多大的牺牲,往後你得知恩图报。」
这种办法也只有他想得出来!若非现下的气氛紧张,三娘一定会笑得流眼泪。她瞪大双眼,惊愕地瞧著碧灵枢搔首弄姿地步近看守的汉子。
而接下来的情况真的……不一样了。
距离有些远,三娘听不清楚对话,只见那些人朝碧灵枢靠近,有人伸手摸了摸他的下巴,又有人拉了拉他的手。那些汉子的表情让三娘联想到袁大少的嘴脸,一时间,一股欲呕的感觉涌上心头。
忽地,三娘还来不及眨眼,就见碧灵枢手起手落,近身的几个汉子全被点倒在地,发不出声音也动弹不得,脸上还兀自留著之前的表情。
见碧灵枢得意地朝她招手,这时三娘才呼出一口气,急速地奔向双生兄长。看著倒地的一群人,三娘有些失笑,「你真的无声无息地了结了他们。」
「那还用说。」将头发扎成马尾,碧灵枢挑高俊秀眉眼,他清朗略带低厚的男性原声一出,吓坏了地上一摊人。「这一时三刻他们起不来的,咱们快点动作。」
「嗯。」三娘匆匆点头,脚步已移向那处大石。不出碧灵枢所料,她的手在石面上游移,不一会儿便发现了玄机。
「找到了,我好似摸到石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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