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行记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步蟾宫
“端木道友果然是一入仙山不知人间俗世变换。”云沐阳朗声大笑,道袍袖角也是飞扬而起,他目光一斜,冷笑道,“今日也教道友知晓,令兄已然被一位元婴修士斩杀了,形神俱灭…”
“你胡说,你胡说,我大兄那护佑真灵牌乃是赤阳真人所炼,怎么可能形神俱灭”端木朱不待云沐阳说完,便即大声嘶吼起来,满面不信,大骂道,“云沐阳小贼,定然是你骗我。”
云沐阳微微颔首,冷笑道,“实则端木道友心中明白,这已经数月但却是无有丝毫消息,道友不也是心中疑惑”
端木朱面容怔怔,失魂落魄,就是跌坐下去,元灵上那张符箓没了他精气神支撑,立即飘了下来,却只听他口中喃喃道,“我怎么可能白给你这小儿,我怎么可能败给你,怎么可能”
云沐阳冷然一笑,若非留着此人尚有用处,早便将其杀了,现下因自己言语便就去了他依仗,如此便可拿了他来封入符箓中。他当下便要动手,这时耳边却传来一声尖细声音,他不由微微一笑。
“云仙长,手下留情。”见得三山鼎水中飘出一条虫影来,倏尔在水上一卷,化作一身形奇怪的童子来。
云沐阳看他一眼,这童子乃是昔年那处水神道场收来的蜃虫,后因此虫乃是神道道场所出,自家又接了蓬莱因果,这才将其收入鼎中。他冷然道,“你这小妖,坏了我大事一样拿你祭旗。”
“小妖不敢,小妖不敢。”那蜃虫听了此言就是肤粟股栗,惊惧不已,连忙叩首道,“还请仙长饶命,乃是元君令小妖来求请仙长,还请仙长饶命呀。
云沐阳闻言面色稍霁,这玄水元君便是蓬莱
第五百四十四章 明暗两路备奇兵(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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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沐阳目中沉凝,传言这位佟长老昔年外出游历之时,遇见一散修。两人交谊颇深,不想到得最后,那名散修竟然为了一瓶丹药便与清河剑派一名弟子合谋,设计害他,毁了他道途。他听到这般警戒,目中顿时冷芒一闪。
佟长老说到此处,兴致全无,面色晦暗,摆了摆手,冷言道,“你也不必来看我了,自去寻自家机缘。”说着把袖一摆,重又在蒲团上坐了下来,两目一闭,再没有说话之意。
云沐阳施了一礼,便即往下层宝阁去。
他步子落在青玉石板上如若清风拂过,环首一看,见得此间经书竹卷无数,用浩如烟海形容也是丝毫不为过。他按照佟长老指示,翻检了不少有关五行道法的经册来。不过结果却令他有些许失望,此中道书虽多,可是少有合意者。他又是看了小半个时辰,将这些道书收起,便要往外间去。
这时就是闻得一阵淡淡香风,目光往外一看,却见是姚煌、魏紫二人莲步款款入内,唇角带着若有若无的喜意。他当下施礼道,“见过两位师叔了。”
“原来是云峰主,我等有礼了。”姚煌二人见得乃是云沐阳,也不拿大,亦是施了一礼。
“云峰主也是到此来寻道书,参悟祖师玄法心得”姚煌妙目一转,含笑道,“我与魏师妹选了《长云真灵书》,倒是要舍了原来法门,其中多有疑惑之处,若是云峰主对此经书熟识,还请指点一二。”
原先百草阁为了拯救灵根,皆是习得旁门左道,成不了大道不说,还会损毁根基寿元。此番姚煌、魏紫二人也是弥补过往,修复道体,保留一丝成道希望。虽则这希望不大,可是不肯拼上一拼,那也不必来修道了。
云沐阳对两人毅力决心也是极为钦佩,原先法门多有残缺,损己利他,唯有寻了玄门正道之法方能补全自身根基。习练《长云真灵书》便有此功效,补回耗损元气,而且还会添上许些不可思议之威能。
“两位师叔,《长云真灵书》当在壬申位。”他笑了一笑,便即应道,“只是这本经书不善斗法,门中真传弟子少有人习练,故而这门经书修行感悟却是少了。不过门中诸法皆是同源同根,大可两相印证。”
姚煌玉容露出些许感激之色,她们二人入了灵药仙宫,终究是犯了许些人利益,寻常与诸位真人并不合契。唯得这一位云沐阳与封离婵二人对她们极是客气,多有照顾。她莞尔一笑,道,“云峰主,我等修为低弱,日后还望峰主多多照拂。”
“不敢。”云沐阳打了个稽首,言道,“弟子已是将欲寻道书都是取来,便不搅扰两位师叔了,告辞。”
“云峰主慢行。”二人轻点螓首,口中道了一声,便见他化一道赤金光影出了书阁。“师姐,这位云峰主性情倒是极为清朗,礼数周全。”魏紫见得他出去,不禁蛾眉一挑,道,“而且道行高深,法力玄奇,又很是有决断,昔时小妹随同去妖灵山时,见识过他手段,真真是令人叹为观止。此等良才为何不去争那掌门真人之位”
“休要胡言。”姚煌面色顿时一变,目中厉光一闪,断喝道,“师妹此话你万万莫要再说了,否则惹人生厌,徒招仇恨。”
魏紫一咬朱唇,也知失言,忙道,“师姐,《长云真灵书》可以补益元灵,挽回道基,果真是玄门正道堂堂正正之法,虽是斗法差了些,不过我等若是安坐门中自是不虞劫难。”
姚煌面色稍霁,微微叹了一声,道,“师妹切莫做此想,我等因着护佑灵根之功才得以重回山门,圆了祖师遗愿。如今次州魔头四起,多有祸患,灵药仙宫也非是安居之所,理当砥砺向前。”
她说着,目光温和下来,“我等习了《长云真灵书》未必没有成就元婴的一日。此书源于《天木青华宝录》,而那宝录又是丹鼎道脉根基所在,只要修行到了高深处便可叩开玄关,天人交感,成就元神。”
“师姐所言甚是,小妹定会勤加修行,督促门下弟子。”魏紫重重点首,过得片刻,又道,“师姐,原阵峰云峰主治下也有不少女弟子,我等可令门下弟子多多与之亲近,师姐认为如何”
姚煌稍一沉疑,却是摇了摇头,柔声道,“此事不可做的明显,否则定要与云峰主带来非论。”
魏紫蛾眉浅蹙,不明所以,可是仍是点首道,“师妹知晓了。”
云沐阳出了承道法殿,却见那两个守门童子上得前来,施礼道,“敢问可是云沐阳云真人当面好教真人得知,掌门真人有法旨传下,若是真人出了承道法殿便往莲花峰灵药宫去一趟。”
“谢过两位仙童
第五百四十五章 明暗两路备奇兵(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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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沐阳回了原阵峰丹桂观,便即发了一道法书出去,随即便在丹桂观中,令人取来历代先人所著的阵道书册,又将《原阵数书》取出参看。他此番受命设下阵坛,以防未来魔劫。可是这灵药仙宫七座主峰,必须要勾连一起。更为重要之事便是他观掌门真人有意收回青翎山、飞云山,无有意外的话,这两座山峰也要并在一处,勾连护山大阵。
他看了半日,才知原来门中护山大阵名作《两仪九相拱元佑清大阵》,本就是以九座主峰为基设立之阵。这大阵名为两仪,乃是大阵含有两个阵枢,其一在莲花峰,另一阵枢便是在原阵峰。这两个阵枢一阴一阳,囊括九峰,互为作用,一旦发动威能无穷。
不过千数年前因着元婴真人殒落,门中后继无人,又出了一个叛徒,使得门中大阵动摇,地脉不稳,而且又因赤火朱雀鼎,被逼无奈之下当时的原阵峰峰主便将青翎峰、飞云峰舍了出去。由此,门中护山大阵不稳,时至今日几经修补,护山大阵威能虽是恢复,可是与原先相比终究是少了一分沉稳大势,更不如原先灵活。
云沐阳在殿中静心思悟,暗道,“若是夺回青翎峰、飞云峰,宗门再回九峰之势,如此我倒可尝试将大阵修复。不过九峰每一峰都有一件法宝镇压地脉,却是不知青翎、飞云两峰是否还在门中。”
他这般一想,又是将念头撇去,心思通达,笑道,“无论如何总要做了两手准备才是。”
又过得两日夜,他在丹桂观殿中苦心参悟,终究是总结了些许前人智慧,将设立阵坛之事敲定下来。他看着眼前两份图纸,不由会心一笑。他将两物拿了镇纸镇住,便即闭目修持吐纳灵机。
又过得半日,他睁开眼来,一算时辰,面带讶色道,“我去信公孙师兄已有三日,然则现下还未回信,看来那宝材之事着实令人伤脑筋。”
他轻吐一口浊气,便自从玉榻上站起,骈指一点身旁玉磬,即刻云肆便从外间进来,打躬道,“老爷有甚么吩咐”
云沐阳凝目道,“你去敲了我原阵峰云钟,我欲召集门中诸位弟子来我丹桂观议事殿议事。”
“小童领命。”云肆急忙出得殿阁,不多时外间便响起了一阵清越钟声。
这时,原阵峰以及周围十数座高山都是喧闹起来,这钟声乃是峰主召集门中弟子之意。原阵峰诸弟子闻之,俱是心头一动,急忙整装束袍,驾了灵光飞舟往丹桂观去。
寿金山上,穆怀山与丁宣相对而坐,旁侧站了几个侍酒的童子。丁宣笑呵呵道,“穆师弟,掌门真人法令,拔擢十二外门弟子传授门中真法玄功,穆师弟你有何高见”
“哦”穆怀山两眉一挑,曼声问道,“难道丁师兄有意一争”
丁宣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笑道,“我听闻掌门真人法令下了之后,便有不少人求到了云峰主。料想师弟与云峰主交情莫逆,若是前去,云峰主必定不会拒绝。”
穆怀山听他之言,便将手中酒杯放下,嘿嘿笑道,“难道师兄交情便就浅了”他说着稍稍一顿,站起身来,便是凝眉踱步道,“云峰主胸中自有丘壑,又是公私分明。”
“穆师弟何必拐弯抹角,有话直言便是。”丁宣仰首一笑,一手抄起酒壶饮了起来,酒水流的满身都是,他爽朗道,“穆师弟,休要将我与那等小气之辈相提并论。我与云峰主素有交情,断然不会将这等令人为难之事求到云峰主手里,否则还论甚么交情”
“倒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穆怀山望他一眼,原本他便是有心一试,凭着几人交情,若是丁宣有意定要劝他把这个念头歇了。不意丁宣也是这般想法,当即朗笑道,“这位子若是不去求那还有可能到手,若是去求了定是无有半分可能。”
丁宣听到此处心中顿时明了,郑重道,“此事大可放心,我不是那等冒失之人。”
“来来来,丁师兄,饮酒,饮酒。”穆怀山坐回石墩上,指着桌上蔬果佳酿不住笑道。
只是他才一落座,耳边就是传来了清越钟声,他不禁眉头一皱,惊讶道,“峰主相召,难道便是为了那门中真法传承之事”
他这边一说就听得外间一急切柔声,随即一阵香风飘来,见一身着罗裙的端丽妇人,看着只有双十年岁。她捧了一套衣袍,屈膝一礼,“夫君,原阵峰云中敲响,夫君快快穿了袍服前去,莫要让峰主久候了。”
穆怀山抓了袍服过来,即刻披上,歉然道,“丁师兄,失陪了,还望师兄见谅。”
“穆师弟速速去罢。”丁宣也是面色一肃,口中道。
穆怀山穿好袍服,再是告罪,才是匆匆出了外间,驾一道灵光急往主峰而去。
丁宣见状与路氏微一见礼,稍一点首也把灵光御动,倏尔纵去天际。
原阵峰丹桂观云沐阳坐在高台上,目光微微一扫,如今原阵峰郭子仪与佟长老去了龙牙山,辜意风与仇英兰皆是被发落到思过崖。下首左右乃是两位门中长老,此时
第五百五十一章 随云行去问东风(二)
“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那便称你作言几道,你看如何”云沐阳两袖一展,站起身来温声道。
四眉童子听到此言眼皮一眨,就是跪了下来,“小童言几道,恳请仙长将小童带在身边,仙长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小童唯有日日伺候在旁,方能报得仙长恩德万一。”
云沐阳仍是一笑,道,“你可愿拜我为师”
“言几道愿意。”四眉童子当即就是叩首不止,过得片刻他就是有些犹疑道,“启禀恩师,弟子乃是被人拐来,可否恳求恩师让弟子回了族中见拜谢家严家慈恩德。”
“此是人之常情,孝道也,为师断没有阻你的道理。”云沐阳面容一正,颜色微肃。
“弟子谢过恩师。”
言几道再是叩首,云沐阳将他扶起,道,“徒儿,料你年少,恐你一路凄苦,我与你寻个伴来。”言罢把手一指,袖袍轻轻一摆,就见一个粉雕玉琢的童儿,倏尔那童儿光芒一闪化作一只金尾狐落到地上。
言几道顿时怔了,片刻后回过神来,不住道,“神仙,神仙。”
云沐阳笑了一笑,道,“我带你去寻些吃食果腹。”
“恩师,弟子在城中乞讨已有一年,颇是熟悉,弟子给师父带路。”言几道欢欣激动不已,抱起金尾狐便就在前蹦跳带路。
师徒二人行在街上,见着三三两两行人,行了未有多久,见得一口古井,井边有几个晨起的妇人打水洗衣洗菜。言几道想了一想,开口道,“师父,弟子一身污秽,不敢有辱师父法眼。”
云沐阳温润笑道,“为师在此等你,你且去罢。”
言几道咧嘴一笑,快步跑了过去。那些妇人见得一个穿得破破烂烂的小乞丐跑来,都是不禁皱眉,一人当下便要喝骂,却被旁侧一慈和的老妇人止住了。那老妇人将盛满进水的木桶递了过来,道,“小哥儿,老妇人这处洗菜洗衣,你到旁侧去洗上一洗。只是这春雪解了没多久,风冷得很,抹一抹就是了,莫要着了凉。”
“小道多谢婆婆。”言几道龇牙一笑,接了木桶过来学着云沐阳打了个稽首,随即提了木桶去得旁边,一桶水从头顶浇了下来。
那老妇人凝眉道,“看你年纪小小,力气倒是不小。不过终究天凉,怎能这般淋水”
言几道被那春水冰的打了个冷颤,龇牙咧嘴嘻嘻道,“小道不怕。”说着又是请那老妇人帮忙打了几桶水,直至将一身污泥洗去,才见他面色苦黄,但眉眼清秀。
这时老妇人看他淋得湿哒哒的,只有一件破衣裳,不由斜睨一眼云沐阳,不无好气道,“你这道人一点慈悲之心也无,来来来,我这有件干爽的袍子,你穿着,可不能着了凉。”
“不不不,婆婆错怪我师父了,我师父乃是天底下鼎鼎的好人。”言几道连忙反驳道,“小道谢过婆婆。”
“老婆婆教训的是。”云沐阳笑了一笑,却是从袖中取了一件衣衫出来,道,“快快穿上。”
言几道再次施了一礼谢过老妇人,便上得前来恭敬取了衣衫,面色羞赧,道,“请恕弟子失礼之罪。”他说着退到一角,左右看了无人便把袍衫穿上,却是正好合适,他不禁又是惊讶,觉得新鲜不已。
少时,师徒二人辞了老妇人,便往城中去。只是还未走得多久,就听得一气急败坏声音,“好你个兔崽子,竟敢戏耍大爷,今日就剥了你的皮。”就见一个二十几岁的彪形恶汉横冲了出来,见他额头冒汗,两目生火,手中抓了一把牛角刀。
言几道见着这牛角刀就是心头一寒,可是一想到现在自家已拜了师父,当下胆气不由一壮,挺着胸膛大声骂道,“贼寇,休得逞凶,我言几道只恨自己手中无刀,否则焉有狗头在”
那恶汉两目一翻,怒极,当下把牛角刀扎了下去,只是手才出了一半却好似被人定住了一般,就是面色一僵,急忙看去,就见一清逸道人袖角随风飘摆站在眼前,他脑中轰的一声如遭重锤,几要晕死过去。
“当街持兵刃行凶,按律当斩。”云沐阳面容云淡风轻,口中清声一语好似有雷霆万钧,震得人耳聋发溃。他目光看了一眼,就道,“不知谁人愿意把他押到衙门去”
这一幕顿时聚了数十人,只是那些人一看清那恶汉模样就是心中一个胆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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