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越海峡来爱你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小棠哥哥
k代表midi制作系,12031是学生号。
张乔娜就这么走过去了,既没有挥一挥衣袖,也没有带有一片雾霾,苏迅突然一个闪念:追上去,将自己做的demo奉上,转身就走,头也不回――他的才高八斗、激情四射、冷若冰霜、含情脉脉
第5章 不是冤家
苏迅的爱好偏离了父亲的期待,他的父亲在桃源中学教物理,依照苏老师的愿望,苏迅应该做一个理工男。
苏老师对物理现象特敏感。有一次,学校盖餐厅,一辆装满砖头的拖拉机经过教学楼,可能是超载了,教学楼被震得瑟瑟发抖,苏老师当时正在做大气压强实验。
“现在我将两个半球合在一起,抽掉球里面的空气。”苏老师边说边操作,眼睛不停地往上翻。
当吊灯产生轻微的晃动,他“嘣”的跳下讲台,同学们面面相觑,不懂他是什么套路。
苏老师尬笑一下,说:“现在我找两个同学把铁球拉开!”
几个同学忍不住了,噗嗤笑出声。
“你们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莫名其妙!”他指着笑得最灿烂的两个同学说:“就你俩,上来!”
两个同学悻悻地靠近铁球,准备拉开,被苏老师喝止:“慢着,铁球内的空气还没抽干净,让你们这会儿拉,岂不便宜了你们”他冷笑一声,继续用抽气机抽气,一直抽到无气可抽,这才把铁球推给两个同学。
“拉,快给我拉,拉拉拉!”苏老师异常狂躁,同学们不敢出声。
楼下有架驴车,苏老师刚咆哮完,毛驴就“昂”地一声长鸣,同学们实在是绷不住了,哄堂大笑。
苏老师憋住不笑,一本正经地说:“驴是声源,通过空气传播到你们的耳朵里,你们听得很清楚,说明驴叫的分贝很大!”
苏迅没遗传到苏老师的理科基因,不过,“声学”里的一个知识点,他倒是一点就透――“有规律的悦耳声音叫乐音,没有规律的刺耳声音叫噪音。”说简短点,就是“音和乃成乐”。关于声音,苏老师会讲“声音传播的条件、速度、介质”,苏迅则能从里面捕捉到动听的部分,去掉不和谐的部分。
苏老师不但反对苏迅学音乐,还反对他读闲书。初中时,苏迅就饱览了《嘻哈圣经》《死于圣殿,生于酒馆:音乐札记》《像一块滚石》《音乐事情》《伤花怒放:摇滚的束缚与抗争》《在路上》等书籍,就在那本《音乐事情》里,苏迅找到了自己的座右铭――无歌便是恨。意思是说:没有歌声陪伴就是一种遗憾,被苏迅曲解为:谁不让我唱歌我就和谁有深仇大恨!这句话一度成了苏迅的口头禅。
相较于唱歌,苏迅更希望学编曲,这样就可以和很多乐器打交道,像苏老师和许多实验器材打交道一样,内心充满愉悦。
因为学音乐的事,父子俩展开了比“六方会谈”还艰难漫长的谈判,最后苏迅以跳河相威胁,苏老师的怒火穿喉而出,“跳,你给我跳,跳跳跳!”边说边推苏迅,一直把他推到院子,苏迅推起自行车,一跃而上,冲出门口。
“苏迅哥,你去哪里!”和苏迅一起长大的高小卿跑到路中央,冲苏迅喊,苏迅没理睬他,飞一般消失在泛着潮气的小街镜头。
“有本事今晚别回来!”苏老师大喊。
高小卿做出一连串表情,回到苏老师曾经出租给她父母的独院,小街回归安静,杨柳依依。
那天晚上,苏迅没回家,他突然很恨父亲,恨他在扼杀自己的梦想。
“我的体内流着父亲的血液,而我的血液里流着音符。”――多年后,苏迅在他的小型演唱会上这样对歌迷说。
他理解父亲,在家里,他是老小,上边有三个姐姐,父亲只是想让他将来有个单位,五险一金,冬暖夏凉,老有所养,而非弹着“琵琶”摇头晃脑,像个疯子。苏迅很反感父亲以及周围的人有这种想法,在他看来,朝九晚五的生活无异于等死,这种想法虽然偏激,但也说中了某些混天撩日无所作为的人。其实,苏迅也时常难过,尤其是他突然发现父亲的头发白成一片的那一刻。
那是一个冬天,父子俩在老城糁馆吃早餐。
苏老师说:“今早就不要鸡蛋了。”
苏迅说:“我不吃了,你来一个吧!”
苏老师苦笑一声,说:“你挺孝顺。”
苏迅感觉气氛有些异样,半开玩笑说:“别说鸡蛋了,您就是想吃恐龙蛋,我也到侏罗纪给你弄。”
不说还好,这一说彻底激起了苏老师的狂躁,他用食指点戳着餐桌:“乖儿哟,昨天的数学考试,你给爹我考了一个大大的“蛋”,够我吃一学期的!”
说罢,苏老师来到正在炸油条的摊主面前,粗声訇喝:“结账!”
摊主夹起一根油条,扔进竹筐,眼皮不抬:“结就结呗,搞什么歇斯底里!”
苏迅匆忙喝完碗底的糁,鼻头一酸――苏老师骑着脚踏车,东拐西歪,阳光普照,他的头发原来白了这么多……
苏迅被父亲赶出家门后,并没有去跳河,也不可能去跳河,他行走在小城的广场上,又悔又恨又不甘心。
夜越来越深了,空气湿冷,巡夜的保安来回转悠,看到约会的男女,会象征性地劝离,遇到单独的男性,就撵得远远的,有多远滚多远,遇到形单影只的少女,会用关心的口吻对她说:“小妹妹,不要在这里闲逛,很不安全哟。”
实际上,这座广场很不太平。据说有人用“少女迷情粉”迷晕过中老年妇女,还有“伪娘”来回漫步,面色煞白,一袭红衣,遇到男人就抛媚眼,接下来发生什么,可以想象一下
第6章 来自阿里山
两年前,兰陵古城。
微风不燥,运河静流。堤岸上多的是夹竹桃,花期很长,偶尔会有几片深红色的花瓣点入水中,引来一群鲢鱼唼喋,水黾穿过花瓣,躲过鱼嘴,快速爬行,最终在静止的水面上静止下来。在菖蒲丛生的那片水域里,几只野鸭浮浮沉沉,很快没了影儿。有一种皂色的水鸟,抓着挺立的芦苇,身体倾斜,额上的“戒疤”依稀可见,有人说,它的前世是欠缺修行的“花和尚”,而它性情羞怯,怎么看都不像。芦苇深处,经常传来一种深沉的啁啾声,应该是鳽发出的,即便是在运河边过了半辈子的人,也很少见到它,只闻其声:“咚咚咚咚”,像鼓点。人也是运河美景的一部分,比如脚踩两只小铁船打捞菱角的老人、戴着面罩摸螺蛳的汉子,还有游泳的小孩……有个家伙,总能将他看到的风景转化为音符,编成曲子,他就是苏迅。
“钢琴起,把听众带到水边,背后加一点点缀,竹笛……对,让竹笛做主旋律,给人一种清新的感觉。也可以用小提琴做个小弦乐,像河水一样舒缓,曲名就叫《止水》――动者乐流水,静者乐止水。”苏迅边走边想。
苏迅沿着运河往前走,靠近古城时,行人渐渐多起来,当他在纠结和弦的分配和音程的问题的时候,一辆电动车迎面而来,骑电车的男子“哎哟”一声,苏迅趔趄到路边。
“讹人是吧”电车男瓮声瓮气。
“我是真被撞到了,你这叫逆行。”
电车男左右张望,立刻跳上电车,来了个“肇事逃逸”,苏迅破口大骂:“你大爷的!”这一骂威力无穷,电车男一头钻进运河。
苏迅的灵感顿时被打乱,只好哼唱起《夜的钢琴曲》第六章,“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美妙的旋律中,苏迅的目光渐渐迷离――前方有个女孩,素面朝天,穿着简单,像个清教徒。
女孩,你是从钢琴曲里走来的吗夜晚那么美好,你为什么要沾染白天的尘埃苏迅发出一连串罗曼蒂克的反问,他想留住眼前的幻觉。
这不是幻觉,女孩正向苏迅走来,明亮的眼睛里带有几分焦急,苏迅一个激灵,刻意与她擦肩而过,女孩根本无视他的存在,继续往前走,苏迅拧身跟上。
“你去哪里啊,我可以告诉你路线。”苏迅说。
女孩微微一笑,“我去兰陵古城。”
“啊――我知道,我知道,你哪人啊”苏迅明知古城就在前边,偏要把女孩到达古城的时间拉长,这样才能与她进行更加深入的交流,这就叫做以空间换取时间。
“台湾。”女孩脱口而出。
“哦,宝岛啊,那大陆同胞今天帮你了,走吧,我给你提行李。”苏迅抢过行李,心想,遇到台湾妹妹了,呜哈哈,呜哈哈!此刻,他的大脑在高速运转,不容一点宕机,很快,话题来了:“台湾高雄吗冈山羊肉很有名的。”
“不是啦,我是阿里山。”
“阿里山,听过邓丽君的歌,《阿里山的姑娘》是不是”
“对吼,你有到过阿里山”
“啊――到过,山美水美人更美。”
女孩走得很快,苏迅心想,前边不远就是古城,照她这速度,别说与她深入交流了,连名字都问不出来,他用左眼瞄一下女孩,右眼瞅一下城门楼子,立刻打开手机地图,胡乱扒拉几下,煞有其事地说,往南拐,再过几个路口,就到了。
“我因为有事情,没有跟团,本来以为自己能找到。”女孩说。
“是来大陆旅游”
“没有啦,是来交流,两岸中学生夏令营,每年都有。”
“挺好的,不过你要多走走看看,别以为全大陆的中学生和你见过的都一样。”
“有区别吗”
“以后你会慢慢了解的。”苏迅说这句话的时候,女孩的眼中流露出一丝难以名状的东西,像是一点点小忧郁,苏迅有所察觉,却不知何故。
“我第一次来山东诶。”女孩环顾四周。
“欢迎来,有点陌生吧。”
“没有啊,我小时候,家附近住着一位老兵爷爷,讲话都是‘你好,俺山东的’。”
“台湾很多山东老兵吗”
“对吼,我们小时候对老兵的印象不是国语,都是‘俺俺俺’的,记得读小学的时候,我们经常逛顶中下街,有位山东爷爷在站牌那里卖馒头,卖不完,他不敢回家,他的馒头没有精美的包装,但粒粒都很大,很扎实,我经常去买。”女孩有些伤感。
“后来呢”
“那年冬天,有很严重的寒流,没有再见爷爷。”
“你可不可以学一句山东话”苏迅试探性的问。
女孩没犹豫,学了一遍。
“听口音,应该是胶东的,山东很大的,口音听似一样,其实还是有点差别的。”
“山东是不是都爱吃大葱”
“不对,山东大部分地区是不怎么吃葱的,那是沂蒙老区,并没有普及。”
两人走到电影院商业街,女孩走走停停瞧瞧,全然忘记找古城的事。街上卖民俗工艺品的较多,小吃都集中于几里外的古城东门,苏迅心中窃喜:哈,和妹子在一起的时间又延长了。
一个小贩子挑着竹竿走到他们面前,竹竿两端挂着平安符、桃木剑,还有许许多多小葫芦,摇摇晃晃,像对他们招手,女孩拿起一个平安符,不停地摩挲,苏迅问,要买吗
“返程的时候再买。”女孩笑了笑,放下平安符。
小贩子哼唱着《送情郎》,摇着拨浪鼓逍遥而去。
路过一家小超市,女孩说:“我想买点水果”。
苏迅问:“想吃什么”
女孩说:“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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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咸菜男和贺兰豹
我们继续讲述两年前陈雨玹到大陆交流的事。
苏迅把陈雨玹古城门口之后的几天里,陈雨玹并没有在意苏迅,换句话说,在她的微信好友里,苏迅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刚到古城门口的时候,同校的阿雅给陈雨玹打来电话,“你在城门口对不对,呆在原地不要走,我去找你。”阿雅挂掉电话,离开参访团的队伍,去找陈雨玹。
当阿雅看到陈雨玹的时候,陈雨玹正在和苏迅交谈,一直等苏迅走开,她才跑到陈雨玹身边,问:“他是谁呀”
“不认识,帮我带路了。”
“对了,我打电话给你,说要去接你的时候,你是不是和他在一起”
“没有啦,之后才遇到他。”
“整整一上午哦。”
“对呀,我们逛了几条街,挺热闹的”
“那你们应该离古城不远。”
“了解。”陈雨玹恍然大悟,整整一上午,苏迅都在带她转圈圈,她此前听说,大陆男孩很精明,没想到这种精明里还带有一点小狡黠。
这次两岸中学生夏令营,台湾这边19所学校,枣市只有一所育苗中学,不过随队的志愿者来自枣市不同学校,阿雅和陈雨玹很快跟上了队伍,经过青石街的时候,陈雨玹问,下午我们要去哪里
“好像要听两位作家对谈。”阿雅说。
“为什么要去听”陈雨玹反问。她不太愿意参加这样的活动。
“其中一位是台北人,几乎全年住在古城,另一位就不了解了,应该是本土的。”阿雅说:“这也符合活动的主题。”
陈雨玹不明白,到底哪里符合主题,台湾来了十九所学校,平均每所是二十至三十个学生,这么多学生来大陆,不就是为了通过与对岸的同学交流来了解大陆吗主办方把两位作家安排到一起,让同学们去听他们讲话,无可厚非,而时间太紧迫,这场活动完全可以采用网络直播的形式,让同学们结束一天的交流后,根据自己的意愿去了解。
让陈雨玹心中不爽的是,有几个大陆同学并不是很热情,各说各话,各走各路,陈雨玹给一个擦肩而过的同学打招呼,那个同学对她看了横七竖八眼,竟然问了句:“你吃过咸菜吗”陈雨玹做出一个无奈的表情,那个同学冲身边的同学挤眉弄眼,终于笑出声来。
陈雨玹太了解他的话中之意了――前段时间,岛内某档八卦节目,有位“名嘴”说大陆有多么落后,不仅喝不起碳酸饮料,还吃不起咸菜。言论一出,网友哗然,水军出师,于一夜之间攻陷了那位“名嘴”的脸书,留言纷纷:“海带丝已发货,请注意查收”“吃红油萝卜丁,远离‘黄赌毒’”“芥菜丝跟上”“嘲笑我们吃不起咸菜,大家就给寄咸菜,如果嘲笑茅台、五粮液呢你咋不嘲笑‘辽宁号’呢!”“他敢,航母这就开到他家门口。”……果然,这位“名嘴”于一周后收到了一大箱咸菜,南北风味,应有尽有,“名嘴”感动得涕泪横飞,在社交平台上发了一大堆溢美之词,眼看就要皆大欢喜,岛内某位“斗士”和他杠上了,直言他是“井底之蛙肚子里的卵泡”,他和这“斗士”平日里互看不爽,此刻却能淡然处之,用他的话说:“大碗泡面加咸菜,纵挨骂,也幸福”。陈雨玹没想到,这个梗被她碰上,不合时宜不说,还让她产生了轻微的排斥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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