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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蝶恋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宛宛
“喜欢我吗?”她忽然放软声音,水媚大眼勾引着他,粉红舌尖诱惑地滑过她的唇瓣。
“你美得惊人。”他回答得沉稳。
“吻我。”她的小脚不规矩地磨蹭着他的大腿。
黑衣男子剑眉一扬,黑眸中闪过一抹笑意,伸出右手搂住她的纤腰,直接把她带到软榻上。
“要我吻你哪里?”他的声音消失在她的酥胸上,炽热的大掌抚过她的身躯。
“你别这么急嘛!奴家会害羞的。”她发出几声娇喘,不依地蠕动着身躯,直到他蒙着黑布的脸庞再度看向她。
“吻我。”她微昂起下颚,绝丽的脸庞与白皙柔腻的肌肤,是男人无法拒绝的活色生香。
“我从不拒绝姑娘的要求。”黑衣男子低下脸庞,目光紧盯着她的红唇。
“快……”她娇声催促着,不自觉地屏住气息。
“我会如你所愿的。”话才出口,古铜色的右掌便已滑下她的肩头、胸口,快捷地点住她几处大穴。
“你想怎么样?”大惊之下,她陡地刷白了脸色。
“找解药。”黑衣男子的手故意缓缓地抚遍她的全身,最后在她大腿上寻到一只贴肉而系的皮囊。
樊冷蝶屏住气息,想出手震开他,全身却动弹不得。她太大意轻敌了!
“美丽的植物大都有毒,自动送上门的美女也一样,你唇上涂的那层亮红胭脂,定然是剧毒,只怕连你的衣服都浸泡过迷香了,不是吗?如此美丽,却又如此致命。”黑衣男子边说边取出皮囊中一只薄木盒,在她面前打开来。
“大凡使毒者,一定会随身带着解药,以免一时不慎着了自己的道。没错吧?”
“没错。”她怨恨的瞪着他,脸上写满了不驯。
“你若真对使毒知之甚详,就会知道使毒之人除了解药外,必然也带了毒药,以备不时之需。我可以告诉你哪几种是毒药,也可以告诉你所中的迷香毒该吃哪几颗解药,不过你得先解了我的穴道。”
“反正解药、毒药都在盒子里,我又何必向你询问,每一种全吃一颗下去,不就得了。”
“是吗?你以为所有的解药一次吃一颗即可。我下的毒就需要两种解药,三颗的分量。”她瞪着他英气的眉宇,纳闷着何以他的眼窝没有泛着青紫色,难道他没有吸进迷香吗?
“够冷静、也够倔气。”黑衣男子拦腰抱起她,让她绝美的面容倚在他的肘臂间,他伸出手轻抚过她的鼻眼,轻声道:“我已经很久没见过这么对我味的女人了。”
在他黝亮黑睁的凝视下,樊冷蝶心跳加速地撇开头。
这人明明一脸的正气,怎么一双眼却火热得让人不安。
“你再不吃解药,迷香很快会发作。”说话的同时,她在心中暗自揣测他毒发的时刻。“你难道想我们俩就这么待在这,等天亮时,让葛福来的人把我们一网打尽?快替我解穴!”
“谁说我中毒了?”他缓缓地说。
“除非你没有呼吸!”她睁大双眼,额上沁出紧张的冷汗。
“姑娘难道不知道练武之人在必要时可以停止呼息,让体内真气自行运转吗?”黑衣男子的眼里有着看好戏的神情。
“要杀要剐随便你!谁教我着了你的道!”她大声吼着,一张俏脸气得发白。
樊冷蝶深吸口气,心里做了最坏的打算。
若她真被这个男人强要了身子,她也认了。贞操对她而言,不是什么要命的事,当初推开那扇复仇之门时,她就有了这层认知。
她怕的是自己武功被废,无法替爹娘、师父报仇啊!
“使毒的人是你,怎么说是着了我的道呢?”黑衣男子好整以暇地举起她的玉手抚摩着她的红唇,在唇上的胭脂沾染上她的食指后,他将她的指尖放入她的唇间。
“你做什么?晤……不要……”她想闭紧双唇,但他用力扳开她的嘴,强迫她含入自己所炼制出来的毒。
当胭脂的微甜伴着毒液的微涩在她口中泛开来时,剧烈的头痛迅速袭上她的两鬓。几个时辰前她吃过解药,以防止唇瓣上的毒沁入口中。但她却没有预料到会被人强迫吃下唇上的胭脂。
“解药是哪一颗?”他轻柔地擦去她脸上的冷汗。
樊冷蝶用力咬着唇,一阵阵的痉挛传遍她的整个身子。她拒绝求饶,也不愿发出疼痛的叫声,她的牙齿不留情地咬破唇瓣,鲜红的血沿着她雪白的脸颊缓缓淌下。
“解药是哪一颗?”这么倔的性子!
黑衣男子扶起她的身子,皱着眉按住她的唇瓣,阻止她进一步的自虐。
美人蹙眉总是让人心疼!
“快说啊!还是你想痛死在葛福来身边?”他催促道。
樊冷蝶看了他半晌,终于轻启唇瓣道:“红色。”
是他先问她的,可不是她低头求饶。她咽下一口痛苦的呼息,等待他将药丸塞到她口中。
她搞不清楚这个人究竟想做什么?先是逼她吃下毒药,又迫她吃解药。
黑衣男子倒了杯水,然后自木盒中拿出一颗红色药丸放到手中。
随着他缓慢地俯近,她只觉呼吸全被他身上的干净气息所笼罩住。
男人不都是体有异味吗?她一向受不了男人的汗臭味及污垢味,但是这个男人却和她以往接触的人大不相同,他的目光是正直凛然的,而且他的接近并不会令她厌恶。
他目不转睛的凝眸,甚至让她有一点点的……心跳加速。
随着解药的接近,她直觉地微张开唇,然后……那颗药丸在她的注视下进了他的嘴,滑过他的咽喉,落进了他的肚子!
“你这个猪猡!欺负女人很得意吗?我不会喊一声痛的!你最好期待我今天命丧于此,否则我绝对会让你以后的日子生不如死!”樊冷蝶闭上眼,想运气调匀气息,却苦于穴道被封,只能任由逐渐加剧的蚀心之痛一寸寸地袭上她。
黑衣男子低声地笑了,他的视线始终不曾离开她,因此她眼中瞬间转变的怀疑、不信与愤怒全都看在他的眼里。
他眼底的笑是赞赏的,生死关头最能看出一个人的志节。江湖女子或许豪气干云,但一旦涉及性命的事,很少不跪地求饶的。
不论这名红衣女子是谁,她的个性,她的美丽着实引起他的兴趣。
黑衣男子拨开他脸上的布喝了一口水,伸手抬起她的头,把水徐徐地哺入她的檀口之中。
樊冷蝶霍地睁开双眼,正巧看见他将另一顿红色药丸放到她口中。
“吞下去。”他命令道,满意地看着她照做。
他伸手到她的头顶,轻弹了下她的百会穴。
“你该死的想做什么?”她的唇瓣抵着他说话,每说一个字都是一种最亲密交流。
“你方才不是建议我一亲芳泽?”
他伸手到她的后颈,让她的唇更加地接近他,在她倒抽一口气时,他灵活的舌尖便直入她的小口,攫取她的丁香舌并探索着她唇内的柔软。
她想闭上唇,却敌不过他坚持的侵入,只能无力地任由他濡湿的舌勾起一种陌生的快感。
不曾有男人这样吻过她,通常男人还未碰到她的唇时,就已经被她的毒或迷香给弄昏了。
樊冷蝶昏沉沉地闭上眼,感觉到他厚实的胸膛抵住她的柔软,四唇相贴的激情,是她不曾体会过的。
片刻后,他抬起头,手腕在一翻一转间便解了她身上的穴。
他拥着她斜靠在枕头上,纯男性的目光留连在她泛着红晕的雪白肌肤上。
“如果你想在这里强迫我,我是没有能力反抗的,”她抬起眼眸紧瞅着他,并没有推开他的拥抱。
两人功力相距太远,她根本就打不过他,更何况她体内的余毒尚未运功排出,此时根本不适合贸然和他起冲突,毒气攻心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
“你觉得我应该在哪里强迫你呢?”她映照在烛光下的容颜,柔美如玉。
“让我走,你不会想强迫一个女子。”她赌他不会真的侵犯她。他或许不是磊落君子,但也绝非卑鄙小人之流。
“以柔克刚向来是学武者的最高境界。你不想尝试凌驾于我之上吗?你并非弱质女流,我不也险些成为你石榴裙下的冤魂吗?”
“男人如果不好女色,我的容颜便无法达成目的,葛福来便是个最好的例子。咳咳……”干涩的喉咙让她轻咳了几声。
看见她咳嗽的娇弱模样,他不假思索的再次以唇哺水入她口里。
“男人禁不起你这种女人的诱惑。”将最后一口水哺喂入她的樱唇后,他声音粗嘎地说。
“我要看你!”她气息不稳地想拉下他罩住口鼻的黑布。
“你可以确定你必然会再度看到我。”他扣住她的手,眉眼间有着不容反抗的威仪。
“什么意思?”她警戒地直起身子。
“方才喂你吃解药时,我顺便喂了一颗软筋丸。若你在四十九日内未服下解药,全身筋脉就会软化如废人。”黑衣男子双臂交抱,闲适地望着她。
她不意外地整个人笼罩在怒火之中,事实上他认为她这般模样美丽非常。
“拿解药来。”她凶狠地瞪着他,媚眼里几乎冒出火来。他居然敢骗她!
“要解药没问题,只要你在十日内到悦来客栈东边上房,向我交出你方才劫走的财物,我自然会把解药给你,十日后,我人不在长安,你可就求救无门了。”
“你的目的是什么?”她咬牙切齿地问,双手紧握成拳。
“为了想再度看到我的美人。”
话声方落,他便拥着她直上屋檐,步履之快,身影之轻,让她在一时之间忘记回嘴一事。
这人的轻功连师父都要自叹弗如,他穿过屋瓦时甚手配合着风声的韵律,就连屋脊上的鸟都未被惊醒。
“你是谁?”当他终于在侧门停下脚步时,她不禁脱口问道。
“你会知道的,你中了我的毒,不是吗?”说完,黑衣男子在她唇边印下一个吻,在美人暴戾的巴掌还来不及挥上他的脸时,他的身影已然消失在月色中。
“见鬼了!”樊冷蝶抚着自己的唇,第一次因为男人而心神恍惚。





红尘蝶恋 第二章
“冷蝶姐姐,你的身子可以应付三天后的表演吗?”朱媛媛嫩黄色的娇小身影腻在樊冷蝶的身边,一脸担心地问。
“没问题的。江君让我吃了颗药,暂时压住体内的毒性。都怪那个杀千刀的王八蛋!”樊冷蝶斜倚着枕,对着窗口大骂出声。红色的纱质披帛里住她曼妙的身段,一对柳眉拧得快打起结来。
“来,吃颗栗子。”朱媛媛为她剥去栗子壳,把果实放到她手中。
“吃不下。”
“可是这是我特地为你做的。”朱媛媛圆滚滚的大眼看着她,语气可怜兮兮地说。
“你就顺了她吧,否则这丫头会烦死人。”一袭长的淡灰色长杉,翩然自门口而入。“栗子滋补,你确需要多吃一点。”
来人有一双清明的眼和一张冷静的脸庞,不特别显眼的五官、不特别突出的身高,让这人在乍看之初,并不特别引人注目。
“看吧,江君都这么说了,吃掉、吃掉、全吃光!”朱媛媛高兴地又剥了几个栗子,然后把果仁全堆到樊冷蝶面前的瓷盘之中。
苦心做了食物,又没有人捧场是朱媛媛最痛恨的事。
樊冷蝶和江君相视一笑,对于这个天真烂漫、毫无防人之心的小丫头,他们总会多让几分的。
“坐吧,这座碧水轩可是秦穆观为媛媛丫头布置的住所,难道还要我招呼吗?对了,兰若呢?”樊冷蝶嘴里咬着一颗栗子,挥挥手要江君坐到她身边。
十年前,他们的师父连秋月从出云谷附近的东西南北四个村落里,捡回数个孤儿一并将她毕生所学尽传给这些孩子。在她十岁那年,师父留下他们四个资质较佳的孩子,安排其它孩子到正常的家庭。
师父是个全才,几乎各门各派的东西她都懂。但是师父自认她的面孔平凡,无法利用外貌进入权势之家掌权握势,进而毁掉她的仇家。
所以,他们几个徒弟除了江君较为平凡外,身为长姊的她艳丽无双,最小的朱媛媛拥有一张令人想呵护疼爱的可人脸庞,至于古兰若,那是个连花朵见了都会自惭形秽的绝世美女啊!
“早上帮兰若把脉时,她的脉象还是太虚,怕是风寒还未完全痊愈,所以我要她待在房间内休息。”江君倒了杯茶,伸手到火炉上烤了烤手。
最近天气开始转寒,虽不到飘雪的地步,但是冷冽的空气却已冻得人脸色青白。衔上过往的行人无不里上厚厚的冬衣,留在屋内的人多半与他们一样待在炉边取暖。
“兰若的身子一向不好。”樊冷蝶又放了颗栗子到嘴里。
“别忙着说别人,你几天前中的毒还未解清,可不能出任何差错。”说完,江君从怀里拿出一颗药丸递到她唇边。
“有神医在我旁边,我紧张个什么劲嘛!”樊冷蝶柔媚地一笑,吞下药丸后顺势倚着江君取暖。“媛媛丫头,你记得宴会那天晚上,让你的秦穆观吩咐下人把屋内的火烧得旺一些,最好是热到让人冒汗的程度。我晚上要蛊惑的人可多了,而我不会穿太多衣服。”
“冷蝶姐姐,你别那样说我和秦大哥,我会良心不安的。我又不是……”朱媛媛捉过背后的两条长辫子,无意识地绞扭着。
“记住,你手中拿着秦朱两家指腹为婚的玉铃铛,根本没人能奈你何。”樊冷蝶拉过她,谆谆告诫着。
媛媛的年纪最小,心思也最单纯。师父最疼爱她,也最怕她坏了事。
“人家就是傻傻的不会说谎嘛!”朱媛媛忆起前些日子差点说溜嘴的情形,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那天的秦大哥一反常态地可怕。
“我们的复仇计划是从你开始,你千万不能傻傻地把所有事情都招了出来。秦穆观若不是冲着你,怎会答应我们的请求,举办这么隆重的宴席。”江君拍拍朱媛媛的头,安忧她的情绪。
他们四人同是刘明蝠贪念之下的受害者,为了凑齐四张藏宝图,刘明蝠不惜毁了出云谷内的四处村庄,杀了数百条人命。
他们虽不知道刘明蝠是否真拿到那笔传说中隋炀帝所埋下的宝藏,但是刘明蝠一路乎步青云却是不争的事实,如今他位居庙堂之上,担任司农寺侍御。
多讽刺,一个掌管国家粮食储备的官员,却是双手沾满血腥的杀人凶手!
江湖传闻刘明蝠亦是“滔天帮”的幕后主使人,却不曾有人亲自去证实过。谁教滔天帮在江湖中向来以行事狠毒著名,名门正派的人是不愿与其打交道的。
总之,踩着四个村庄的数百条人命往上爬的刘明蝠,如今已是赫赫有名。
但他们四人的复仇如今才正要开始!
“你们的话我全都知道,可是我还是很烦、很怕啊!”朱媛媛环抱着双臂,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每次秦伯母拉着我嘘寒问暖时,我就觉得好对不起她!”更别提秦大哥直盯着她时,她有多心慌意乱。
“别哭了,你做得很好。你成功地让秦府上下都喜欢你了,不是吗?”樊冷蝶笑着说。
“那是因为他们一家人都很好。”朱媛媛拭去滑落颊边的凉水,“你们不用安慰我了,我什么都做不好!使毒比不上你的出神人化,轻功没有兰若姐姐的飘然若仙,医术更比不上江君。如果你中毒那天是我去接应的,就算你大声呼救,我这种三脚猫功夫也救不了你啊!如果你被害死了,那我怎么对得起你在天之灵!”
“呸!小乌鸦嘴。”樊冷蝶杏眼圆睁,被这丫头的回答弄得啼笑皆非。捉住朱媛媛就是一阵呵痒,直到她笑得趴到软榻上求饶为止。
“冷蝶姐姐,放开我!我是小乌鸦,这样可以了吧!”朱媛媛气喘吁吁地说。红扑扑的脸蛋配上颊边的小梨窝,益发显得娇媚可人。
“你会去拿解药吧,我给你的药只能暂时压住毒性,却不能完全解毒,那人下毒时已将毒逼入你的百会穴中,只有他的解药才能救你。”说着,江君塞了杯热茶到樊冷蝶手里,“需要我跟你去吗?”
“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我们四个人的武功合起来还抵不过他一个人,若他存心要杀我,你去了也只是白白牺牲。”樊冷蝶沉凝了脸色,心情低沉。
拖了几天没去拿解药,为的就是她一肚子的怒火。
一个专门使毒的人,却着了别人的道,这口气教她怎么忍得下去?
何况,这几天夜里,她总被一双深邃的黑眸恼得不能成眠。
“那些黄金真的要还他吗?”朱媛媛不舍地问道。
“那又不是他的东西,还他做什么?让他拿回去让葛福来挥霍啊?”樊冷蝶没好气的哼道,“真要交回去才给我解药,那就每一盒都拿些东西走好了,反正那个王八蛋也不知道里头有什么东西。对了,那些银子都发给葛福来的佣户了吗?”
“都换成碎银放到每家的厨房桌上了,他们全当是神仙赐给的钱财。”江君轻笑道。
“咦,那个种田的王老伯,还有没有直嚷着要把闺女嫁给神医江君啊?”朱媛媛突如其来地冒了一句话,朝着江君挤眉弄眼的。
“我已经避免从他们家经过了,王老伯纯粹是感激我替他治好了腿伤,你干嘛一脸看戏班子唱戏的表情?”江君皱了下眉,向来沉稳的面孔上漾着些许不悦。
樊冷蝶偏着头想了一下,笑睨着江君微愠的脸色,“这好象是我们来到长安后第四个要把女儿嫁给你的。年纪轻的大夫,医术一流,医德又好,难怪这些人趋之若骛,我也根想嫁这样的人哩!”
“是啊!我也想嫁这样的人哩!不知江君大夫可愿迎娶小女子?”朱媛媛笑容可掬地朝江君福了福身。
正当江君猛翻白眼之际,一股夹杂着草率气息的冷香从门口飘入。
“兰若姐姐来了。”朱媛媛跳起身直往门口冲。她最喜欢抱兰若姐姐了!
木门被缓缓的推开,身子骨瘦弱的古兰若穿着一袭白衫走进屋内。
“怎么穿得这么少?”
三声惊呼之后,一件毛毯披上古兰若的身、一杯热茶送到她的手里,一双小手乖巧地帮她解下帽子。
古兰若浅浅一笑,静静在一旁的椅子坐下。
“脸上整天都要缠着布条,很痛苦吧?”樊冷蝶惋惜地看着古兰若脸上只露出一双剪水明眸以及两片略显苍白的唇瓣。
她确信自己的面貌已是人间绝色了,但古兰若的容貌却足以倾城倾国。
不过,在她们还未找到可以立足之处时,古兰若不宜露脸,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大后天晚上的宴席即是要观察哪一家的主事者较适合掌控,身为长安富商的秦穆观,邀请之人皆是官场、商场及江湖上的个中翘楚,届时她和古兰若会在众人之中挑选可以帮助完成复仇大业的对象。
“我已经习惯这样了,包着脸也比较暖和。”古兰若轻啜口茶,凉冰的小手轻抚着偎在她怀里的朱媛媛,“都十五岁了,还这么爱撒娇。”
她不爱太过接近人,媛媛是唯一可以这样搂着她的人。
“媛媛丫头就算到了二十五岁还是一样爱粘人。”樊冷蝶笑容妩媚的说。
“就爱欺负我,当心宴会那天我煮一堆很难吃的菜,让客人拉肚子拉到退席,那样就没有人欣赏你的舞蹈,也没有人听兰若姐姐的琴声了。”
“又在胡说什么?”一声低吟从窗外传来。
“师父。”屋内四个人同时起身。
连秋月推门而入,神情严肃地朝四人点点头,“都坐下。”
“师父,喝茶、吃栗子,栗子还有点热热的,我帮你剥壳。你才刚到,一定很累吧!”朱媛媛开心地跪到连秋月旁边的软榻上。
“暂且搁着吧。我有话要告诉你们。”连秋月看向每一个人,目光闪动者激动的光芒。蛰伏了十年,等的就是这一刻啊!
“这些年辛苦你们了,为了接近疑心病极重的刘明辐,我们只能采取这种迂回的方法。你们应该知道三天后那场宴席的重要性,当天晚上‘靖王’官法昭,‘贯石帮’帮主沈拓野。‘恭庄’的恭成人,以及‘滔天帮’帮主欧阳无忌都会出席。若是计划顺利,刘明蝠这个杀人凶手就又向死期走近了一步,”连秋月看着这些她抚养十年的孩子们,语重心长地说。
“为什么一定要挑这几个人?”朱媛媛不解地问。
她只知道江君开了张名单给秦穆观,却不晓得究竟邀请了哪些人马。
“江君,说给大家听听。”连秋月说道。
“探探欧阳无忌的个性,才能知道滔天帮是否有夺取今年武林盟主的野心。靖王官法昭是当今皇上交予重任的人才,他的话连一帮老臣也不敢不听。而恭庄的恭成人掌握大唐与西域请国通商的命脉,和秦穆观的青龙山庄并列为我朝最大的商行。恭成人和秦穆观是多年的好友,秦穆观的谦恭有礼不用我再多说,不过恭成人目不能视,脾气冷戾,大家要多加留心。至于贯石帮则是全国最有规模、势力最大的帮派,以田农富甲一方,帮规甚严,帮内奇人甚多,帮主沈拓野更是江湖中公认的武林君子。贯石帮若有心角逐今年的武林盟主,相信滔天帮毫无夺魁希望。”
“了不起!了不起!”朱媛媛自一大串人名中回过神,率先鼓起掌来。
樊冷蝶微蹙着眉,专心地在脑中默诵一下所有的人名——江君的博学和冷静头脑,一向是四人之最。
她的眼珠转了转,抬眼望向连秋月,询问道:“师父,依你对这些人的认识,我和兰若需要把自己送入哪一家,才能有效地煽动他们。”
美貌对她来说,向来就是一种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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