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恋红尘梁伽年徐萤
作者：佚名的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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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恋红尘梁伽年徐萤 在人海茫茫1
第一章在人海茫茫1
北城又是一个秋。
北平之秋便是天堂。
紫禁城里的银杏叶子经秋风一吹全染成了金黄色，枝桠从宫墙里伸出来，在琉璃瓦上显露自己的美，一旁挨着几棵秃噜的柿子树，零星挂着饱满的红柿。
这个时节，香山的红叶也不可错过。树冠像是一顶顶红帽，随着清风飘摇，簌簌作响，正如这气派的古城，余韵绵长。
山上的景儿美，城里也热闹，日日渐凉，街上支起糖葫芦摊子，经过的小娃娃人手一串；女孩们笑着将甜滋滋的山楂丸子往恋人嘴边一搁，非要不嗜甜食的男士们咬上一口。
云很高，天很蓝，似乎满京城都是幸福和快乐，在三环边上一个软件园里，有个女孩穿着一件旧到起球的黑色毛衣，坐在北六区30号地下车库不见天光的小库房内，似是这朗朗乾坤下最违和的存在。
她低着头，小小一颗脑袋，蓄着厚厚的发帘，发尾很齐，绞得极短，鬓角的碎发堪堪能挽在耳后，发根密所以几乎看不见发旋，领口露出一截纤细白净的后颈，让人想上手量一量是不是单掌就能圈住。纤薄肩下凸起两片骨头将宽大毛衣撑起弧度，下摆有一块被洗到脱线也不在乎，就这么穿在身上，手里刚被人塞进一盒滚烫的面条。
桌上的电脑将冷盈盈的光投在她窄而瘦的脸上，上挑的凤眼，眼尾细长，眼下有没休息好的青痕，唇色很浅，皮肤是常年室内养出来的冷白，表情寡淡却透出一份冷艳夺目。
她胸前别着一块胸牌，上面有名字：徐萤。
是川菜馆子蜀香阁的仓管员。
、、、
隐约可以听见有车下来。北六区的几栋楼最近新刷了地漆，车轱辘压在地上吱吱吱地响。
梁伽年的车里开着蓝牙，一边无头苍蝇般在地库里打转，一边跟田至说话——
“恩，真回来了，甭囔囔，吵。”男人的声音沉沉，细听能分辨出里头有一丝愉快的意味，但面上还是很稳，地库里的感应灯随着车的前进一盏一盏亮起，又一盏一盏暗下，他的脸明暗交错，没有表情。也不知在找什么，满地库的空车位愣当没瞧见。
越往里越黑，灯坏了都没人修。
那头田至一声响亮京骂：“草！你小子就会搞突然袭击！吓死老子了！还以为是诈骗电话！爷爷的！”
末了，停顿几秒又出声言：“老子以为你不回来了。”
这一声，听出些北城小爷的沧桑，梁伽年不用瞧就知道，电话那头的田队长铁定是攥着拳头，满脸涨红，一双眼死死憋着一汪金豆豆。
他揶揄自个兄弟不客气：“够丢人的你。”
田至噎了噎：“我靠你从前不是这么说我的！你夸爷聪明有灵性！”
前头隐约有些微光亮，梁伽年轻点油门冲前去，嘴里继续埋汰：“老黄历了都，你丫现在也就在你们队能显摆显摆，宪法第一章第一条你给我背背？”
田至不吭声了。
从前被夸有灵性天生该学法的人，如今成了火里来火里去的消防员。
、、、
来送饭的女人看着年纪也不大，笑起来还有少女的味道，只是神情多了一分尝过人情冷暖后的世故，手边牵着个三岁大的小闺女。
催促：“趁热吃吧，谢谢你上回帮我，我也没什么拿得出手，请你吃碗面！”
徐萤没她那般热络，道了一声不痛不痒的谢，硬生生把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扯开。
好心给多放进去的青菜被仔仔细细挑出来，增香的小葱也没放过，碗里只剩肉和清汤面，她从抽屉里拿出一罐店里大师傅特制的辣椒油，哗哗哗倒水似的，汤面上飘着厚厚一层红油，筷子搅一搅，慢慢吃起来。
吃东西的模样很秀气，可却吃得不香。仿佛山珍海味在她嘴里也就是一碗白开水。
头顶用皮筋扎了一个小啾啾的孩童甩开妈妈的手跑出去，也不怕黑，咯咯笑着，打量着周遭几辆车，十分好奇巨大的铁壳子里有什么。
遥遥而来的车里，田至有些隐晦地问梁伽年：“找着小萤没？”
眼看越来越靠近那抹微光，男人刚想开口，一道影子在车头一闪而过，那么小的身量……若不是他一直提着神，囫囵就能碾过去。
车胎磨着地漆尖锐地报警，嘣一声闷响，小仓库里徐萤第一个窜出去，小女孩的哭声同时爆发。
很吵，
很乱，
车头撞在柱子上，
徐萤和梁伽年几乎同时拉起孩子，下一瞬，她以为自己看错了。
梁伽年亦在看她。
不知道这人怎么会在这里，不知道他看到她是什么心情，好像……说什么都不合适……
徐萤眼中混沌而杂糅，叫人探不明，翻腾的情绪稍纵即逝。
而他的这一眼，仿佛穿过了时光、却又什么都没留下。
徐萤紧抿着唇，就这么错过了时机。
梁伽年慢慢松开手。
小孩哭得很厉害，一件事摆在那里，不同人有不同的做法。
当妈的一个巴掌打在屁股蛋上，着急害怕地凶着：“我叫你再调皮！！”
她看了眼那银光闪闪的车标，再看了眼身形高大，穿一件褐色风衣，里头西装领带齐全的车主，急急道歉，不知如何是好。
徐萤拉了她一把，低低道：“该道歉的是他。”
一下就把责任推了干净。
叫梁伽年睇了她一眼。
这里是车库，大人有责任看好自己的孩子，说到底，梁伽年的车是为了避让小孩出的交通事故。
孩子妈妈扭回头看着徐萤，在向她确定这么做是不是真的能行。
徐萤瞥了眼被撞坏的车头，这可不是一两万能解决的。别说一两万，养孩子忒费劲了，女人一两千都不一定拿得出来。
另有车打这经过，叭叭鸣笛示意让路，梁伽年坐进车里把车头挪出来，探出身问孩子妈妈：“孩子没什么错，确实是我不小心，你看看要不要去医院？”
孩子哪有什么事，能哭能嚎的，女人见他不追究，生怕反悔，把孩子一扛，连声说不用不用，几步抄近道消失在消防通道。
留下这一隅……
安静得落针可闻。
徐萤转身就走，梁伽年沉着脸看她的背影，她的短发，她快要穿烂的黑毛衣。
他立马下车追上去，立在徐萤跟前，影子拉出老长，身量往下压，让人紧迫极了。
“您有事儿？”这四个字可真真够生分的。
可徐萤不知还能说什么。
男人后槽牙咬了咬，不痛快，觉得这丫头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就这一下，徐萤快快跑进仓库，东西一收门一锁，像一头鹿，灵巧地蹿进了消防通道。
貌似没回头，没停顿。
可其实人没走，矮身蹲在黑暗里，太阳穴一根筋一抽一抽地发疼，她生怕他追过来，又想再瞧一眼。
梁伽年立在原地好一会儿，不知在想些什么，手机蓦地响起，他接起来，边说着公事边利落回到车上，终于，这辆车不知为何而来，也不知去向何方。
徐萤探头只看得着车屁股，中规中矩的奔驰gla，在北城这个一线大城市属于路上常见的普通代步车，倒是车牌稀罕，限号这几年下来，这牌牌大概值一辆奔驰。
前尘旧事齐齐涌上心头，一时间呼吸都不顺畅，她没想过此生还能再见到梁伽年。
、、、
卧室的灯亮了一宿，第二天徐萤出门时眼下的青痕更重。
她住园区内，这一块早在规划的时候某银行就拿了地盖起三栋高档单身公寓，安保森严，环境舒适，最重要的是，腿着就能到单位，对于压力山大的现代社畜来说，每天能多睡十五分钟这房租就值了。普通月入一两万的程序员不舍得住这儿，电梯里碰见的都是主管级别，一刻不停地接电话，张口这个总那个爷。徐萤上上下下，练出了眼力见儿，穿西服皮鞋的不一定是大佬，有可能是商务口，那种很随意、一身洗旧了的运动服、掩嘴打呵欠时露出腕上低调名表的，公司名字报出来都是响当当的互联网新贵。
估计三栋楼加起来，也就她一个异类。
照说今儿歇班，可却反常地出门，没拎包，兜里揣上手机，脚踩一双小白鞋，恹恹儿电梯到一楼，出来门口左手边走两步，进了紧紧挨着的24小时便利店。
屋里泛着食物的香味，昨儿送饭的女人急急把围裙摘下来塞徐萤手里，一声谢谢，尾音随人飘到了屋外。
也习惯了。
把围裙围上，小姑娘规规矩矩站柜台里，往关东煮里添点儿水，把茶蛋的壳敲敲碎，瞧瞧收银里的零钱，再瞅瞅天——
估摸着要落雨。
天干物燥的，这节眼落雨的时候可不多。
就这么，到了深夜。
先是滴滴答答的小雨点儿，再一眨眼，倾盆大雨。隔了一排楼梯的麻辣烫店味儿刁钻，顺着水汽弥漫到了这儿，声势浩大隆重。
徐萤看看手边简陋的电磁炉，真是相形见绌。
但软件园的男士们显然不这么觉得。
是的，即使走几步就是园区内有名的麻辣烫；即使这个便利店里其实就是白水煮面，打点关东煮的热汤，配点丸子青菜；即使来顶班的姑娘不太会，手忙脚乱的……
但徐萤坐镇的便利店依然拥有许多忠实客户——
吃啥都是吃，这儿的妹妹盘靓条顺，内头的伙夫实在辣眼睛。
徐萤一点都不意外，早蒙上口罩，遮住大半张脸，露出一双凉薄的眉眼。
最后一个吃面的人走后，天上划了好亮一道闪电，几秒后听见把天劈开的巨响。
她闭了闭眼，后背都是冷汗，在这接连的电闪雷鸣中，有人进来，电子女声千篇一律说着欢迎光临，她跟着冷冰冰地喊欢迎光临——
梁伽年正弯腰把伞放进伞桶里，还是西服领带，与徐萤一样戴了口罩，额发泛潮耷拉在眉骨，露出一双发红的眼眸。
两个人只凭半张脸也能认出彼此。
他一进来就逼走了徐萤之前所有的自如。
她无声地竖起刺。
不知这人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
谁都不肯先张口，两人的目光各自移开。
梁伽年去拿白天没卖完的半价面包。个头比货架高，露出半颗脑袋，接电话的时候猛地急咳一串，叫这边又祸祸茶蛋的姑娘顿了一下。
田至在内头不知道犯什么毛病，格外忧郁：“年子，下雨了。”
隐隐觉得自己已经烧起来的梁某人胳膊肘夹一罐牛奶去付账，站在柜台前字字说得分明：“不会起火，给你省事儿，多好。”
他这一说田至就不肯了：“城里内涝积水也归老子管！你丫真听不明白我说什么？”
声音大得徐萤都听得见。
跟前的姑娘滴滴滴刷条码，冷冰冰地报了个数字，问是扫微信还是支付宝。挺公事公办的，却愣是没抬眼瞧他。男人仗着自个在讲电话，不着急结账，晾着她，压着喉咙里的干痒回俩字：“知道。”
田至好半晌没再吱声。
连着三个巨雷在电话两头爆响，田至叹口气：“找着小萤没？”
梁伽年眉梢缀着一抹冷，眼神深如一汪墨湖，锁着近在咫尺的姑娘：“找着了。”
恋恋红尘梁伽年徐萤 在人海茫茫2
第二章在人海茫茫2
这时候，又有人来。
软件园这地界，一水儿的夜猫子。此人被夜猫子们打趣了一路，那些话梁伽年听进耳朵里——
“哟小李子，又来给冷美人送温暖啊？”
“您下班了啊？您辛苦！早点回去歇着吧！”
“我看你也够辛苦，这大半夜的。”人家笑，“到底什么时候拿下？有没有句准话？哥们给你凑份子钱！”
“嘿嘿！”
“还不好意思，整个软件园谁不知道你小子狼子野心？”
说话的人好像故意要让徐萤听见，声儿高高扬起，女孩露在口罩外的一双凤眼泛着不耐，又因为跟前杵着的男人而收敛住，不叫他看笑话。
闲话听到这份上，梁某人往桌上扔一包火腿肠，喊结账，手机刷开二维码，半点不磨蹭，出去时与来者蹭了下胳膊。
程序员李坚个子不高下盘稳健，乐呵呵道声不好意思，脚程极快地溜到柜台，一声小萤喊得亲密，说我来碗面。
有着宅男对着心上人特有的腼腆。
秦岭以北某个贫困县举一县之力供出来的高材生努力想在北城这个大天地活出个人样，不愿再回那黄沙漫天的家乡。待的时间久了，也染上些本地口音。因为有餐补他平时只在单位食堂吃饭，只有徐萤替人代班的日子才舍得来这高档公寓楼下买碗面。
梁伽年撑开伞，回头睨了眼，徐萤被那眼神狠狠蛰了一下。
小李顺着她的目光寻过去，男人走得利落，鞋跟一闪而过。
徐萤蓦地扔了勺：“没了。”
小李探头：“不能啊，这不还有么？”
确实，小火保持沸腾的锅边还有几份白面。
徐萤懒得解释，把梁伽年没拿走的小票揉一团扔垃圾桶里。小伙子关心，见她神色不明，想去触她额头：“小萤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她不喜欢别人碰她。
小李的指尖堪堪沾了一下徐萤的发尾，这可犯了她忌讳。
“我上回跟你说过的话还再重复一遍？”女孩不耐烦地挥手拍掉，声儿挺响，像是给了对方一巴掌，她的眉眼更凉，尽管大半张脸遮在口罩下，还是能感觉到她的反感。
小李讪笑着收回手，装傻着：“什么话啊，我都忘了，哦对了小莹，公司发了票，过几天咱们去看电影……”
徐萤扯开口罩，一脸冰霜，小李尽量避着她的目光，却也不肯走，磨磨唧唧的，这样的姿态实在不好看，叫女孩再度开口：“你像黏在我身上的鼻涕虫，令我恶心，这回听懂了吧？听明白了就出去。”
她将梁伽年眼神里的不屑和藐视全部投到小李身上，像一把没有温度的刀，可以伤自己，也可以伤别人。
只图个痛快。
小李低了低头，这番话，真是扎得人血流成河。
他一直喜欢她，那么喜欢，想把全世界最好的都给她，为什么她还要这样？上回，她当着他同事的面让他别再给她打电话。
他不懂，他对她那么好，为什么她非得给他难堪？
那之后，他每天都要被同事们嘲笑。
他们聚在茶水间说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小李偷偷抬头看了一眼，女孩还是他喜欢的模样，连竖起的刺他都喜欢。
“小萤……你别这样……”小伙子面对女孩的莫名邪火退避三舍，斟酌着，“我以后会注意……我就想多陪陪你……”
对牛弹琴。
徐萤本就不是好相与的，耗尽了耐心，指指门：“你赶紧走，别再来了。”
可李程序员打小跟困难死磕，这个知识点不会，那就读一百遍，那道题错了，就再做两百题。他信奉花了时间，努力了，就能收获回报。
他不知，感情不是你花了时间，努力了，就会心想事成。
如果这样，那人人都家庭美满百年好合。
他不知，对方不需要的陪伴换个词，就是骚扰。
小李的胸口起起伏伏，想起了大学时偷偷给班花递情书，班花看他时那厌恶的眼神。
为什么一个两个都这样？
你们有什么高贵的！
徐萤从没将人区分高低贵贱，可她也早早就对他说清楚了，不是因为对方的出生、背景、条件，而是她这个人，赖活在这世上，根本不是为了要找谁谈恋爱成家生子过一辈子。
熬吧，熬不下去就不熬了。
女孩年纪不大，皮肤紧绷饱满，一点瑕疵都没有，内里却沧桑如老妪，一颗心皱巴巴的，了无生机。
、、、
她转身去后面的小仓库，准备把牛奶架补满，仓库里的灯坏了，牛奶箱又挪了地方，她举着手机翻找，听见外头机械女声说欢迎光临，想必是小李走了。
下一秒，只听哒一声，门被反锁的同时，她被压在了门后，鼻尖是男人团团的热气，有一丝吃了大蒜的臭味。
“小莹你给我一次机会吧！”李坚握着她肩膀，近乎哀求。
细细比起来，他也就高了她一头，但男人认真起来的力量是普通女人无法撼动的。
即便对方是个只会敲键盘写代码的文弱书生。
徐萤一刻没犹豫地摇摇头，厌恶与不熟悉的男人一同待在这样狭窄的空间，这般挨近地重复老掉牙的旧话。
小李的眼神变了。
清寒书生的尊严被刺痛后，失去了理智。
徐萤下意识要呼救，小李用力捂住她的口鼻，之前的腼腆斯文全不见，只剩恶狠狠地威胁：“在我面前装什么清高，你不就是个大学肄业的高中文凭么！凭什么瞧不起我！”
徐萤被人揭了老底，脸刷一下发青，被小李触碰过的地方恨不得能把肉和骨挖去。
只见小李得意着：“很意外么？我追你那么久当然要调查一下，你也就是长得漂亮，不然我还要考虑考虑！他们说我癞□□吃天鹅肉，也不瞧瞧你是什么货色！那场大火——”
女孩从灵魂深处狠狠地颤了颤，仿佛堕进了零下三十度的冰湖，每一条血管里的血液都发凉发硬。
小李翻出手机里保存的照片给她瞧，拍的是某张泛黄报纸的一角，她的脸被偷拍进去，上挑，凤眼，那时的脸颊圆润，长发及腰。
“在校大学生男女混于一室，纵情酒色，夜夜笙歌，酿成大火，一人死于火灾。”李坚一句句念出来，念出她的噩梦。
徐萤张了张口，想说上面写的都不是真的。
不负责任的三流小报，歪曲事实，为搏眼球。
“你一个干仓管的工资多少能住得起这里的公寓？别把人都当傻子！”小李高高举起手机，同时得意洋洋地将膝盖顶进徐萤两腿间，下跨紧紧贴住，真如一条鼻涕虫叫人甩都甩不开。来自雄性的宣示和那张照片叫徐萤不住发抖，指甲无意识地抓扒门板，“小莹，你跟着我吧！我不介意……”
他端详她的神色，话锋一转：“否则，我就让所有人都知道！”
他邪恶地笑着，以为自己握着胜利的筹码。
其实大不了离开这里，这件事人们茶余饭后谈谈，很快就会遗忘。其实只要她大喊，隔壁公寓的保安很可能听见她的呼救。
外头再次响起“欢迎光临”，小李谨慎地再次捂住她的嘴，身体一下下拱着她，发出欲忘的出喘。
徐萤看着近在咫尺的李坚，想起一年前他们公司在蜀香阁跨年，人手不够她被拉去上菜，业务不熟，洒了他一身菜汤，这个忠厚的小伙子摆手说不要紧，被同事打趣得脸涨红。
后来，他偷偷地看她在食堂打饭，偷偷在深夜尾随，从北区跟到这儿。
是她主动拦住他，他才敢跟她说话，还是红着脸，支支吾吾说你好。
可也就此缠上了她。
她说过，你别再跟着我。
她说过，你别再打给我。
她说过，我不喜欢你。
她从未给过希望的信号。
那样憨厚的小伙，变成了此刻兴奋龌龊到失去控制的魔鬼。
徐萤一直看不懂人这种生物，也远远避开人群，可麻烦总是会找上她。
既然是徒劳……
这个女孩默默放弃了抵抗。
她放松下来，身体舒展开。
脏了，是不是就不会那么痛苦，是不是就能哭出来？是不是就有一个去死的理由？
、、、
小李感觉到，兴奋得发狂，唰地撕开徐萤的领口，胸前一片白得耀眼，他带着一丝轻蔑靠近，随即那蒜臭味蒙蔽了所有感官，他的牙齿咬疼了女孩，徐萤狠狠抠着指尖，门板上的刺倒插进指缝中，感觉不到疼，只能感觉到李坚在她锁骨脖颈胡乱糟蹋之后，越来越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