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赵国当官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牧羊山人
他寻思着,既然许成人品不佳,元瑜与他断绝关系,为何李慎依旧与他交好。
此时,日渐西斜。
洪瑞侍完药出来,走到宋玄跟前,无奈道:“宋兄,今日我怕是得留在这照看元老夫人,你回去后顺便帮我向先生请假。”
宋玄喟叹道:“洪兄高义,是元兄之福啊。”
洪瑞摆摆手,叹息道:“元兄身陷囹圄,我亦束手无策,能帮他的唯有此事罢了。”
离开之前,宋玄再问道:“洪兄,玄尚有一事不明,李兄他一直与元兄交好么”
洪瑞想了想,说道:“不错,李兄与元兄性情相投,两人时常一同品诗作画。元兄与孙家姑娘未曾退婚前,每每与孙家姑娘出游,元兄都会邀上李兄一同前往,他们的感情倒是极好的。”
宋玄对这件事还是不解,于是他叫过洪瑞,两人一同前往元瑜的房内。
他指着墙上的那幅《秋日访友》,问向洪瑞,“这幅画中的人,洪兄可知他们是谁”
洪瑞上前,细看,恍若道:“以前我来元兄家中时,也曾问过他。我记得他曾说,舟中饮酒者许成,撑桨者李慎,岸上作画者元瑜也。”
宋玄点点头,看着画中所题的那首诗,道:“他们以前曾互称知己,未料今日到了这般境地。”
他的话引起洪瑞的感慨,“‘塘下姜酒斗十千,谬托知己多少年’,以往每每相聚时,都是元兄抚琴,李慎煮酒,而许成则痛饮。”
“这姜酒是塘下的特产美酒么”宋玄用折扇指了指诗中姜酒两字,忽然脑海中浮现许成学舍内种的姜。
洪瑞错愕,“宋兄,这诗中的姜酒并非是用生姜酿制,而是他们在饮酒的时候,用姜作下酒菜罢了。”
他这样一说,反倒是宋玄惊讶了,“难道塘下的人们喜欢以姜佐酒”
洪瑞摆摆手,断然道:“宋兄莫要误会,只有许成喜欢这样喝酒罢了。”
“原来是这般,这以姜作下酒菜的,倒是不常见。”
宋玄话音一落,洪瑞凑了过去,在他耳畔细声道:“宋兄你有所不知,李慎的父亲不是大夫么。有次李慎提到姜有助阳之功,又说男子不可百日无姜。”
“不料许成听了,他素来爱喝酒,干脆就用姜作为下酒菜。”说罢,洪瑞还嘟囔道,“真浪荡之徒!”
说罢,又见那头元老夫人服下‘四逆汤’悠悠醒来。
她的嘴里一直呢喃着“瑜儿”二字,唤得人心酸不已。
洪瑞进去好生安慰一
第六十一章:《本草》
马车辘辘驶入城内,车里的宋玄并未停止思考。
既然姜酒同吃易燥气伤肺,那李慎又是如何得知。而李慎既是许成的好友,为何又会害他。
进了城门,伍彦开始收拾包裹,他将那张‘四逆汤’的方子折叠了起来。
“宋七哥,这药方子可还有用”他想着,若是有用就得仔细放好,免得乱放要用时却寻不着。
宋玄回过神,伸手将方子拿了过来,随即看向伍彦,“一会经过仁心堂,若是堂中尚未歇火,便让马车停下。”
“好。”伍彦听了,当即撩开车侧窗的帘子,时刻注意着街上的情况。
宋玄将方子搁在膝盖上,有些事情,他还需再确认一遍。
仁心堂内,罗大夫方给一位染了风寒的人诊断完,见天色不早,他便让药童关上大门。
他忙了一整天,这会才有空坐在案前慢悠悠地喝一盏茶。
轻呷一口,他喟叹道:“幸得宋公子精改之后的‘小青龙汤’,这段日子以来,不知挽救了多少人命。”
正在药柜前分类药材的药童,听了罗大夫的话,不解道:“师傅,咱们在荔湾县好端端的,为何到城北分堂来,难道就是为了宋公子”
罗大夫微微颔首道:“不错,宋公子在府学进修,老夫自然也要离他近一些。万一他什么时候再想起《伤寒论》的其他方子,我这不是立马便能知道。”
药童将一筐白术放上药架子,再回头疑惑道:“师傅,可是上回咱们向宋公子递了访贴,他也只是客气地回了几句,并无意愿与咱们探讨医术啊。”
罗大夫神色平静地开阖茶盏,啜了一口,“想来他是还未想起,《伤寒论》的意义重大,无论如何老夫都甘愿等着。”
说罢,罗大夫搁下茶回里间去歇息。
天色晚后,来看病的人就少了很多。药童收拾完药草,便去关大门,不料外头来了一架马车。
药童上前一瞧,见有一位公子从马车下来,理了理襕衫,向他走来。
宋玄上前,见一小童站在门口,便问道,“罗大夫可在”
药童并不认识此人,便道:“您来得不巧,师傅已回去歇息了。”
宋玄听闻罗大夫不在,心下一凝,旋即道:“既如此,劳你转告罗大夫,说府学的宋公子来拜访过他。”
“你是宋公子”药童忽然一惊,连忙道:“宋公子你且进来稍等片刻,我马上进去告知师傅。”
宋玄点了点头,进入药堂中坐下等候。
药童方一进一间,便叫着:“师傅,宋公子来了。”
那头,罗大夫正脱了鞋,正欲休息,听此,不由地问:“果真”
“正是。”
罗大夫连忙抬手穿鞋,连衣衫都来不及理便走了出去。
当出来见宋玄坐在堂中时,不由唤道,“宋公子。”
宋玄上前,拱手一礼,“好久不见,罗大夫。”
“宋公子,快请坐。”罗大夫当即站起来,脸上尽是笑意,“徒儿,快上好茶。”
药童愣愣然,连忙到案前置茶,他还用余光偷偷打量着眼前的这位公子。却见他神色从容,举止有礼。
罗大夫率先开口,“日前还寻思着要去拜访宋公子,奈何药堂事忙。”
宋玄不作客套,将怀中的方子递给罗大夫,“罗大夫的心意,小生知晓。今日来此,想请您看看这方子。”
罗大夫眼露疑惑地看了宋玄一眼,将方子拿过,一看便道:“这不是‘四逆汤’的方子么”
“却也不对,此处的人参和黄芪却是多出的两味药。”他抬头看向宋玄,问道:“宋公子,难道这是……”
宋玄正色道:“您猜得没错,这正是《伤寒论》关于‘四逆汤’的批注。”
罗大夫眼前一亮,“此处添
第六十二章:小乘佛典
翌日,朱教谕一早给学生留下课业便回到教谕署。
教谕署内,方助教在一旁整理书籍,见朱教谕回来,便上前问道:“元瑜一事,可有眉目”
这几日朱教谕亦是寝食难安,毕竟手下的学生犯了事,如今还被关在大牢中。
他回到案前坐下,叹了一口气,“昨日我向姚兄打探过,元瑜一事确实难办,若这样下去,保不齐要被关一辈子的。”
“那他的前途,怕是要断了。”方助教惋惜道:“好端端的,竟惹上这茬事。”
朱教谕轻轻摇了摇头,“律法严明,为今只有盼着早日水落石出。”
“衙门那边尚无进展”方助教放下手中的书,沉吟道,“那日云山禅寺人来人往,怎就只元瑜有嫌疑。”
朱教谕抬手轻扣桌案,摇头道:“衙门那边亦是焦头烂额,此事悬着。”
县衙东侧鸣冤鼓下,有一妇人跪坐于前,捏着手帕啜泣喊冤。
时不时有路过的人指点几句,又因衙门重地不敢多作停留便离开。
宋玄带着伍彦来此时,正好见丁阳出来劝说许夫人。
“宋公子。”丁阳上前打招呼。
“丁捕头,不知县令大人如今可有空,小生欲求见大人。”宋玄上前一礼道。
丁阳想到姚县令此前的情况,便道:“我这便进去禀告大人,宋公子请稍候。”
丁阳进入大堂中,姚县令正埋头在公案前,“许夫人还是不肯离开”
“回大人,无论属下如何劝说,她就是不肯离去。”丁阳一顿,再道:“她还说,元瑜一日不定罪,她便日日来衙门鸣冤。”
“无知妇人!”姚县令怒道:“由得她去罢。”
说罢,他抬手揉了揉眉心。
丁阳上前,再道:“大人,宋公子求见。”
话落,姚县令停住揉眉心的动作,抬头脸上恢复几分神色,道:“快让他进来。”
宋玄看了一眼鸣冤鼓前的许夫人,便抬步随着丁阳入堂去。
“学生见过大人。”他作揖一礼道。
姚县令在上方开口道:“宋公子此来,是为何”
“学生昨日去了塘下,到元瑜家中探访他家母亲。”宋玄一顿,接着道:“塘下一行,学生无意间得知许成与元瑜曾是好友关系。”
“竟有此事,审讯时,元瑜并未提起这事。”姚县令微微讶异,“除此,你可还有其他线索”
宋玄对答,“不但如此,许成的同窗好友李慎,他与元瑜亦是好友,他们三人曾为知己。”
姚县令听处他话里有话,于是问道:“李慎此人,有何不妥”
“在塘下时,学生了解到李慎曾怂恿许成多吃生姜。”
“这有何不妥”姚县令看着宋玄。
“大人有所不知,那许成生性好酒,便将那生姜作为下酒菜,却不知生姜与酒同吃于身体有害。”
“即便如此,这也不能将李慎纳入嫌疑之中,或许李慎是无意的。”姚县令轻轻摇头。
宋玄不急,从容再对,“学生去塘下时,见元瑜母亲生病,为她诊治的正是李慎的父亲。由此可见,李慎极有可能是懂药性的。”
姚县令抚了抚胡须,沉吟道:“此事尚有蹊跷。”
“若是李慎在府学学舍当中遍种生姜,这可是有意而为。”宋玄话末,再道:“《本草》有一毒方,名为六沉八反姜酒烂肺方。”
“竟有此方”姚县令神色讶然。
宋玄上前,将手里的《本草》递给丁阳,丁阳呈了上去。
“大人,此书当中记载,若是空腹饮酒吃姜,长期以往便烂肺而死。”
姚县令反复看了几遍,又见此书经典医著,心下一沉。
“想要证得许成致命之因是姜酒烂
第六十三章:府学挖姜者
宋玄劝过许夫人后已是正午,又见衙门现下正忙着,他便与伍彦一道去街上吃饭。
出了衙门直走,再转过一座桥就是街市。
“宋七哥,前方有一小店,不如就在那儿吃饭罢”伍彦指着前方挑着幌子的食肆。
宋玄到了食肆,挑个靠边的桌子坐下,而棚子内也就三四张桌子,着实不大。
厨娘烧菜处,房檐下方三三两两地挂着些腊肉,以及一些不知名的菜干。棚中墙壁上歪歪扭扭地书着几个菜名,着实朴素的很。
正在大锅前掌勺的大娘回过头来,笑道:“公子,想吃些什么”
宋玄瞅着墙壁上横倒竖歪的字,点道:“大娘,你给我们来一份梅菜肉饼、豉汁茄条,再来两碗鱼丸面,对了最后再来一碟芙蓉蛋。”
“好勒,请稍等。”
点完菜后,宋玄见隔壁桌上已杯盘狼藉,只剩着一些汤汁,几位客人正在舒坦地抹嘴,想必这菜应当不错。
芙蓉蛋被煎得两面金黄,腊肉粒、春笋被裹藏在蛋块之中,吃一口外酥里嫩,焦香无比。伍彦吃罢最后一块芙蓉蛋,摸着圆鼓鼓的肚子,看向宋玄,“宋七哥,咱们去衙门还是回府学。”
“回府学罢,先生留的策论尚未动笔。”宋玄搁下碗筷起身道。
与此同时,府学西院,李慎与许成的学舍里传出一阵浓烈的姜味。
李慎本是在院中写策论,却几番停笔。忽见几朵木棉花从树上坠落,他又想起那日的人,那位兄台赏罢花木后,曾问他是否爱吃生姜。
李慎搁笔,转身走到那块姜地前,连忙将衣袖扎起来,然后拿过搁置一旁的农具开始挖姜。
越挖他脸上的神色愈是紧张,随即将农具丢一旁,干脆弯下腰抬手去拔。
在李慎拔姜时,府学门前传出一阵喧闹。
门童见三个衙役打扮的人正欲进来,他连忙道:“官爷请留步,容小童进去禀告。”
丁阳点点头,抬手扶了扶腰侧的刀,门童转身从速往内需院赶去。
“方先生,衙门的衙役来到府学门前了。”门童急忙通知道。
“啪嗒”方助教手里的书籍掉落案上,他立即起身,神色一敛赶忙走出去。
他来到府学门前,看着丁阳他们道:“不知官爷来此,有何事”
“云山禅寺案有了新进展,衙门发现此案与府学的李慎有关联,故而我等前来传他至衙门问话。”
丁阳话落,方助教心下一沉,大牢那头还关着一个,这头又传人去问话。
他当即让开道:“官爷请进。”
门童引着丁阳三人前往西院,一路上有不少学子猜测着,这回又是谁犯了事。
有些人还大胆地猜测着,“莫不是许成那件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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