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赵国当官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牧羊山人
他的话方落,书吏便过来传送诗篇。
上首座的学士案前已垒起一叠纸张,几位学士人手拿着一张来欣赏,神色各异。
那末,孟学士看着纸上用行楷写就的诗,不由自主地吟咏出来,“湖上春来似画图,乱峰围绕水平铺。松排山面千重翠,月点波心一颗珠。”
“好啊,此诗如画,将湖春风景尽数归于笔触,有物我划一之精妙。”
说罢,他又将这首诗传给其他学士一同品鉴。
最后,诗传至王渊之手中。
王渊之细品之后,蓄着淡笑道:“惜春之情,曲折委婉,的确不错。”
稍顷,左侧案的彭学士看着手里的那阙词,连连摇头,神色颇惋惜。
“这首诗缘何只有半阙”
他捏着胡须轻叹,“此词用笔明丽清婉,秀润无伦,然遗憾的是只有半阙。”
旁边的王学士听彭学士这么一说,便上来接过那首词,细细吟咏,“风前欲劝春光住,春在城南芳草路。未随流落水边花,且作飘零泥上絮。”
吟咏罢,他颔首道,“此词行文轻快流丽,基调明朗,‘飘零’一词表明季节已然开始变化,颇有惜春之味。”
“此词是何人写就”王学士问向书吏。
书吏上前,恭敬回道,“这阙词是城北府学的学子江既明所赋。”
“让他上来回话。”王学士补充道。
书吏来到学生席上时,江既明正和宋玄他们站在栏杆前,远眺赏景。
江既明离开之后,魏凌凑到宋玄他们跟前,低声道:“我猜是因为那半阙词。”
“半阙”裴希诧异。
魏凌点了点头,“江兄他就只写了半阙,我当时问他为何不写完整,他便道兴尽矣!”
“兴尽矣”宋玄琢磨着,看向魏凌,“魏兄,江兄写的那半阙诗是”
“他的词确实写得好,我倒是清楚地记得,是‘风前欲劝春光住,春在城南芳草路。未随流落水边花,且作飘零泥上絮’。”
宋玄听了,细细体味,随即
第八十章:吾之礼贤,有何不可
诗会过后的第三天,南北府学的学子又进入备考郡试的模式。
然则,听泉诗会一事,至今仍萦绕在他们心头。
古朴典雅的城南府学白露桥上,此时依栏站着几个府学生。
“恭喜范兄,你在听泉诗会上的佳作,今日都张贴到榜墙上了。”鲁庭双手搭在桥栏上,看向范言道。
范言摇头轻笑道:“不足谈,不足谈,城北府学的宋兄所写的诗词那才是真的绝妙!”
一旁的贺止也颔首,他状似回忆,缓缓说道:“那日,王渊之大人曾亲口点评他的诗词,体制淡雅,气骨清奇,于清丽中不断意脉,反复咀嚼而无滓,久而味浓。”
范言喃喃道,“宋兄真乃俊逸精妙之人,我能结识他,幸甚,幸甚!”
不多时,他看着桥下奔流不息的水,又补充着,“下一次比试,怕是要等到郡试了。”
……
熙熙攘攘的城北街头,伍彦跟在宋玄身侧,许久之后,他欲言又止道:“宋七哥,昨日我收到先生从西关寄来的书信,其中夹带了一些银两。”
宋玄顿住脚步,看向伍彦,“嗯,此事我已知,伍彦,你且放心。”
“正好中林书肆将《漱玉集》和《西厢记》的润笔费送了过来,我们到街市上给先生买些东西,到时候一并寄回去。”
伍彦听了,欢喜道:“宋七哥,我记得先生以前喜欢一方砚台。”
霍地,他眉头一皱,低声纠结,“可惜先生一直舍不得购入,我也不知道那砚台叫什么名。”
宋玄听了一笑,用折扇轻敲自己的手掌,“那叫端溪砚。”
“端溪砚”
伍彦懵懂,毕竟他不懂得这些文雅的事物。
“端溪砚质刚而柔,可呵气砚墨,发墨快而细腻……”
说着,宋玄便见不远处便有一间比较大的文宝斋,便从速与伍彦一同上前。
“公子,请喝茶。”
宋玄方进入文宝斋,笑意盈盈的店伙计立马来到跟前,给了他上了茶,可也不急着询问客人要买什么。
店内分置笔墨纸砚四区,除此之外,还有一处字帖区。字帖区前又置桌案,让前来顾客采购的顾客,自行试验之后再购买。
宋玄见此,心道环境确实固然好,然店内的物品自然也比别处精贵。
他入斋时,店内已有一些公子在里面挑选文宝。
他便带着伍彦直径走向砚台区,区内有一架,架上摆放着各式砚台。
如气色秀润,保温利笔的临洮砚,又如其石坚润,滑不拒墨的龙尾砚,再如提笔舔墨,光亮如初的松玉砚等等。
他的视线沿着架子细看一遍,便看到石质坚实的端溪砚了。
不过,他的视线却定在端溪砚旁边的那方易水砚上。
在那个时代,他就曾注意过易水古砚,只是未能有机会得到,甚至是见着。
如今,此砚台脆生生地摆在他面前,他不由地多加注意。
易水砚旁边有一牌子,介绍着此砚宜书宜画,具有润笔,励毫的特性。
等他招来店伙计,购下端溪砚台之后,便携着伍彦到书帖区试易水砚。
书帖区前已有几位公子在临摹书帖,宋玄选了一个靠边的桌案试砚。
案上方挂着名家书帖,他面前挂着的是一副行楷小赋。
宋玄站端正之后,袖手一抬,手执墨锭,与砚台持平,初时在易水砚上垂直打了个圈儿,随之不急不缓地研墨起来。
不多时,细密柔腻,墨色发亮的墨汁便发了出来。
第八十一章:《漱玉集》
宋玄从文宝斋出来后,他方才知道,自听泉诗会后,他的诗词已然流传开来。
怪不得《漱玉集》的润笔费比之前翻了倍,说到润笔费,他倒想起许多天没有给中林书肆供《西厢记》的新折子了。
“伍彦,你先将砚台拿回去,整理好便寄回西关。”宋玄一顿,再道,“我还得去一趟书肆。”
“好,宋七哥,那我先回去了。”
伍彦转身离开之后,宋玄往南行,再步上抚月桥。
抚月桥旁边的亭子里,依旧有几位姑娘在里面聚话。
宋玄见此,较之上次的经验,他还是决定留在桥上欣赏风景,边听听读者对《西厢记》看法。若有不妥之处,也好及时调整。
坐在亭子左侧,身穿云锦裙的女子忽然站了起来,她对着中间一位身着烟罗衫的女子,上前一拜揖!
那名烟罗衫的女子忍住笑站了起来,俏生生道:“先生万福!”
云锦裙女子手持折扇,面向她捏着嗓子提声道:“小娘子莫非是莺莺姑娘的侍女”
宋玄见她们这番架势,莫不是在玩角色扮演见此,他更饶有兴致地接着看下去。
烟罗衫女子双眼疑惑,“我便是,何劳先生动问”
那末,云锦裙女子张口一本正经道:“小生姓张,名珙,字君瑞,本贯西洛人也,年方二十三岁,正月十七日子时建生,并不曾娶妻……”
烟罗衫女子双眉皱起,说道:“谁问你来”
“敢问莺莺姑娘常出来么”云锦裙女子持扇上前。
听此,烟罗衫女子怒道:“先生是读书君子。”
“孟子曰:‘男女授受不亲,礼也’。”
“《君子行》又曰,‘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整冠’。”
“《论语》再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
烟罗衫女子此三问,一步步将着云锦裙的女子逼退至亭子栏杆处,她最后提声喝道:“俺夫人治家严肃,有冰霜之操。今后得问的问,不得问的休胡说!”
到此,亭子里响起抚掌欢笑的声音。
“笙笙,若清你们扮得可真好。”其中一位身着素绢裙的女子抚掌道。
那若清姑娘嘟囔道:“才不是我演得好,是易安先生的折子写得妙。”
“上回,你不是说他的折子太悲伤,不喜欢看么”笙笙姑娘打趣道。
“哎呀,这回不一样,易安先生这回写得着实有趣。”
几个姑娘嬉笑一团,连宋玄在桥上看了许久都不曾发觉。
宋玄移步,走过抚月桥,拐向中林书肆去。
这回书肆门前还是和往常一般排着长队,与平时不一样的是,中林书肆旁边的一家书肆也排起了队。
当他走到队伍当中,恰巧又碰到上回拄着一个幌子,幌子上写着《西厢记》的男子。
只是这次,他的生意可没上次的好。
他移动着幌子来到队伍末尾,与排在后面的小伙子搭话道:“兄弟,我这有《西厢记》卖,你可要”
那被问到的小伙子,双眼疑惑,“你那卖多少钱”
“兄弟,时候不早了,我这边便宜点卖于你,只比书肆多五倍而已。”
“五倍!怎那么贵!”小伙子讶然。
那人晃动了一下幌子,凑过去道:“这还贵,早些时候我可是卖贵十倍的哩。”
见此,宋玄摇了摇头往前走。
前面早已有人购到了书,此时正在和尚未买到的人分享着《西厢记》的情节。
“却说到啊,那日张生于月朗风清时,在后花园看到莺莺姑娘烧香,他便灵机一动吟咏了一首诗。”
“何诗”正在排队的那名男子,追问道。
那手捧《西厢记》的男子亦不再卖关子,郎朗道:“月色溶溶夜,花阴寂寂春;如何临皓魄,不见月中人”
“这可不得了,莺莺姑娘当即也回了一首。”捧书男子却于此一顿。
“这
第八十二章:少东家有约
“多谢宋公子。”
小侍女得了宋玄的亲笔题字之后,欢喜地退居小火炉前烹茶。
刘铺头带着刘小澜出去着手刊印《西厢记》的事务,案前便只剩下宋玄和江公子。
宋玄喝罢一盏茶,正欲辞退时,江公子忽然出声。
“宋公子,听闻清明那日府学将休假一天,可是”江公子一对颇有神采的眸子正看着宋玄。
宋玄颔首,“不错。”
江公子蓦然一笑,右颊的梨涡若隐若现。
“不知宋公子那日可有空在下正欲去城外的杏花村宴游踏青。”
“宋公子可愿同去”
宋玄听了自忖着,想来四月初五那日亦无事,又见院中的花开得盛,若不及早出去赏花踏青,怕是要等到来年春日。
思至此,他抬首,看向江公子,“江公子既以美景相邀,玄安敢不从。”
“只是,玄能否带上府学的同窗”
江公子一愣,随即清浅一笑,“有何不可,两日后,我们在城门汇合。”
“既已约定,若无他事,玄便告辞了。”宋玄起身辞退。
“宋公子慢走。”江公子亦起身,随即看向在一旁烹茶的小侍女,“阿晚,你去送送宋公子。”
出到书肆门口时,宋玄回头看向那名唤作阿晚的小侍女,辞道:“阿晚姑娘请留步,多谢相送。”
说罢,宋玄正欲转身离开。
身后却又传来脆生生的声音,“你叫我阿晚即可,姑娘来姑娘去的,我怪不习惯。”
说罢,不待宋玄回应,她自个便跑了回去。
宋玄走出去的时候,排队购书的人不见少,反而多了起来。
然而,这一回他走到其中时,所听到的不单是对话本的情节讨论,此次还听到不少人在吟咏诗词。
“燕子来时新社,梨花落后清明。池上碧苔三四点,叶底黄鹂一两声,日长飞絮轻。”
宋玄听了这半阙词,才知道,自己在听泉诗社与同窗相互吟咏出来的诗词,也被录入《漱玉集》当中。
他记得,当初只仓促地吟咏了上半阙,下半阙至今未有。
思至此,他抬头一看,见那一手拿着《西厢记》,一手又捧着《漱玉集》的男子,他吟咏着,又道:“吟了宋公子的诗词,我恍若置身与清明前梨花飘落之地,转眼之间,又见飞絮轻舞,春日渐长。”
突然,一个声音横插了进来。
“不知各位兄台可曾发现,宋公子的诗词风格多变,不像是同一人所写。”
宋玄听到这个疑惑也一愣,随即更多的声音补充进来。
“有这回事”
“我不大相信,以宋公子的才华,不至于有代笔这一说。”一个身着青色长袍的男子摇头道。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