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赵国当官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牧羊山人
思至此,宋玄迅速恢复神态。
“环视诸国,其盛衰存亡之数不一端,而必起于教育。故书院之设,陶铸国民、造就人才、振兴商业、三者皆不可偏废。”
他话音一顿,进而沉吟道:“而立学者必自度其国家之性质,以为缓急之端。今赵国因新朝之建存积弱之弊,欲以学战与周边各国竞存、则必以陶铸国民为第一要义。”
“若国民之资格不成,则国不可立。”
“哦为何国民之资格不成,国不可立啊”
前一瞬,李县令还担忧着宋玄说得过了。这会听到杨刺史的提问,这才按捺下心跳。
显然,杨刺史一众眼神露出了兴趣,他们很期待这位学子接下来的答复。
宋玄也不扭捏,落落大方接着道。
“若国民资格不成,虽有人才,可以为我用,亦可为他人用。虽有商业,可以为我有,亦可为他人所有。”
“所谓国民者知此身与国家之关系,对国家之义务,以一身为国家所公有而不敢自私,以一身为国家所独有而不敢媚周边诸国也。”
此言一出,众人微微屏息。
宋玄暗暗提声,清澈的声音传满亭台。
“以此资格教成全国之民,虽有强邻悍族,亦将敛步夺气而敢犯然后人才可兴、商业可振也。”
“由是以观,则知必养成完备之国民,然后人才为我国之人才,非他国之人才;商业为我国之商业,非异国之商业。”
“学生谨对,望大人指点。”
“啪”“啪”“啪”
杨刺史边颔首边击掌道:“不错,由此,赵国可兴也。”
“宋玄,你小小年纪竟有此心胸见地,幸甚。”
“谢大人夸奖,学生惶恐。”
李县令在一旁一直观察着杨刺史的神色,顺带也看到了宋玄。
那学子虽恭敬地侍立一旁,然而目光清明,身形端正,哪里有一丝的惶恐之色。见此,李县令想瞪他一眼。
而宋玄答完之后,杨刺史就让他结束面覆回家等候放榜。
宋玄退下后,杨刺史看着他步伐稳健地走出月门。
刺史感慨,“人才的发现不容易,没想到西关这样的小地方,能有此济世之才。”
李县令暗暗搓手,能当得上杨刺史一句“济世之才”的人实属罕见。
他猛然回神,“是啊,多久没有出现过了,西关多少年……”
“李县令,看来你是成功拣金于砂砾了。”
李县令躬身行礼,立于一旁恭敬道:“是大人明察,群萃之秀出者皆是天子门生,是陛下的圣德福泽天下。”
宋玄出了衙门在县衙左侧的大槐树下等候任立。
此时大概是午后,阳光灿烂,却被羽状复叶的槐树叶大片大片地遮出一片清凉。
他站在树下,随手将考篮放在脚边。身体依靠着槐树,虚虚闭目休息。
“这位贤弟,你也考完出来了”
忽然,宋玄感受到他眼前的光线被遮住。
睁开眼时,一位身穿鹅黄儒服的年轻学子在他面前站立。
宋玄一副疑惑的表情。
仔细一看,才发现这位学子正是县试第一场遇到的那位。哦,正是惨入尾号的那位。
想起来之后,宋玄淡淡一笑回道:“嗯,刚出来。”
儒服男子爽朗一笑,“在下恩宁裴希。”
“我俩亦是有缘,敢问兄台姓名”
“西关宋玄。”
宋玄见此人性情开朗,不由地和他多说几句。
说着说着裴希提到了再覆的题目,“这一次考了《大学》的内容,我应该考不好。”
“那你题目怎么破的”宋玄侥有兴趣地看向眼前说考不好却异常乐观的裴希。
裴希朗朗一笑,嘴角翘起道:“说到破题,我只写了一句‘是故君子无所不用其极’。”
“我也不知道得不得当,当我看到考题时脑子里尽是‘周虽旧邦,其命维新’,还有‘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的话绕着我的晕头转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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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梨花带雨
申时,阳光微西斜,马车辘辘回到了西关。
“宋七哥,你回来了。”学馆里做杂活的伍彦给宋玄打开院门。
“嗯,我回来了。先生在哪里”
伍彦从宋玄手里拿过考篮,笑道:“先生去濂溪书院了。”
“不过先生离开前吩咐,让你明早再去书斋见他。”
“也好,那我先回院子歇息。你也回去歇着吧。”
伍彦看着宋玄,笑道:“宋七哥,你一定饿了吧,我去厨下给你拿吃的过来。”
“多谢了。”
宋玄看伍彦走开之后,往自己的院子走去。回来路上没人问他考得怎么样,想必没抱太大希望。
往年学馆也有学子去考再覆的,可硬是没能过。这一次就他和任立去再覆,任立已经考了三年县试没过,今年对他的希望也不大。
而宋玄,他能够参加再覆。对于别人来说,总得说是撞了好运。定然是得文塔赐福,得文曲星高照。
但是,一个做了十几年的扫地小子,若是能过县试,只怕是宋家祖坟三代都冒了青烟。
西关正街东段的荷溪三巷,右边第一间宅院便是林府,与昔日宋家旧宅仅一墙之隔,却门第深深。
“安歌,你去哪里。”
林夫人扶着丫鬟的手走到门外叫住了林安歌。
少女手提食盒,蓦然回首,十三四岁的年纪,正值豆蔻,粉衫丝裙,身材苗条纤秀,特是杏面正泛着紧张的红晕。
“没,没去哪里。”
林安歌就食盒往身后藏了藏,即使她知道藏不了。
“你给我回来。”林夫人微微侧目看了丫鬟一眼,丫鬟立即上前将林安歌的食盒拿了过来。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又跑去给那小子送吃的。”
“母亲,他是表哥。”
林安歌回到林夫人身边,挽着林夫人手臂柔声道:“听说表哥今日去再覆,考那么久肯定饿了。”
“我这,我这不就是去送的吃的。”
“你还有一年才及笄,”林夫人瞪了她一眼,“怎么现在胳膊就往外拐了。”
“你别做梦,一个扫地小子,能有多少好运。”林夫人挑眉一笑,视线虚虚往早已倒塌的宋家旧宅看了一眼,“宋家的气数早已尽。”
林夫人拉开林安歌的手,往屋内走去,只留下轻飘飘的一句话。
“你给我安分点,免得惹了邻里笑话。”
林安歌回到房内,拿起针线绣花,她看了一眼守在门口的丫鬟,眼珠一动。
“霜儿,你去厨下做暮食罢,我今个就在这儿绣花不出门了。”
“姑娘,霜儿这就去。”
霜儿离开后,林安歌从枕下拿出一个绣着绿竹的香囊,看了看,垂眸溢出笑。
宋玄在古井旁的石案前坐了下来,一手拿着《策论通鉴》,一手拈起一块马蹄糕吃了起来。
“咩咩”
小羊在竹树下惬意地晒着太阳,偶尔踢踢蹄子叫两声。
“表哥。”
柔柔的声音传入宋玄耳中,他循声看去。
见一粉裙少女过了月门,正往他身边走来。
“她是”宋玄眼神诧异,“表哥”
宋玄微微冥神,从回忆中摄取关于这位姑娘的记忆片段。
原来,这是她的表妹林安歌。
“表哥,你看到我不高兴么”
林安歌坐在他面前,抬手在他面前挥一挥。
“林姑娘,你怎么来了”宋玄放下书,抬手给她斟了一盏茶。
“林姑娘”林安歌眸子垂了下来,眼圈似是泛红。
宋玄见此,有些头大,他只不过问了一句,这人儿怎么就要哭了。
春风拂来,书页沙沙作响。
半响后,宋玄无奈道:“林姑娘,天色不早了,还是早些回去罢。”
“你你!你这是要赶我走”
林安歌这会酝酿的情绪表现了出来,虽然她知道林家对不起宋家。可是,那些都是长辈们的事,她这那么多年来经常给他送吃的,感情是好的啊。
想到此,林安歌默默哭了起来。
宋玄叹息一声,今日,他总算知道,什么叫“梨花带雨”。
他不是原来的宋玄,自然体会不到他们之间的感情。可他有义务,安慰一下眼前这个姑娘。
“安歌,不哭,是我不好。”宋玄让林安歌擦擦泪,并递给她一盏茶,“你看这口井深不深”
林安歌吸吸鼻子,抬眼看了一眼那口井,低声道:“深。”
“深就对了。”宋玄一笑,吓唬她道:“你若是动不动就哭,就是我罪孽深重,我就得自投深井来赎罪……”
“表哥!”林安歌连忙抬手止住宋玄得嘴,娇嗔道:“你敢!”
宋玄松了一口气,姑娘可真不好哄。
“我给你讲讲考场中发生的一些趣事吧。”
宋玄成功地转移
第十章:案首其人
二月十三清晨,荔湾县衙门前。
宋玄一行刚下马车就看到县衙密密围着一圈又一圈的人,宋玄见人如此多也就不急着挤进去,准备等人少一些再去看榜。
他缓步走到县衙不远处的一座桥上背倚靠着桥栏,举目可见桥东西两侧各有一莲花池,池内植藕养鱼。
早春的荷叶才从水面露出几许尖角,鱼儿钻过泉眼吐着气泡,晨光透过池边的绿树洒在荷叶上,倒是清雅动人。
此时,桥上除了宋玄,还有其他的学子聚在一起交谈等候发榜。
“赵兄,我猜今年县试的案首肯定又出自濂溪书院。”
“这是必定的,没有第二种可能。”赵怀信手里拿着一把金玉丝线攒成坠的折扇,他看向身侧的人笑道:“就是不知是濂溪书院的哪一位。”
他身侧的吴乐康插上话,“莫不是周泰初”
“极有可能,人家可是周山长的入门弟子。”
忽然,赵怀信凑近他们,压低声音道:“我听说这次县试有一人获得面覆的资格。”
“赵兄,怕不是听了谣言,有此人我等岂会不知”袁齐光不禁笑道。
赵怀信摸摸头,又坚定道:“应该不会错,那是我姐夫说的。”
吴乐康接上话头,“或许真的有人获得面覆资格,毕竟赵兄姐夫可是衙门捕头季鸿,什么事情不早些知道啊。”
袁齐光更加诧异,“我们县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个人物”
众人纷纷摇了摇头,都不知道获得面覆的人是什么来历。
“你们说,会不会这个人就是濂溪书院的周泰初”
袁齐光沉吟片刻,用折扇轻轻拍打着手掌道:“也就只有他了。”
他们也附和道:“据说这十多年来,县试的案首都是出自濂溪书院。”
……
宋玄听着他们几个人的对话,心中感慨。濂溪书院真是人才辈出,古人努力与天赋不容小觑。
衙门高墙前,师爷带着衙役开了一条道,县试红案被请出来之后。一衙役提着一桶浆糊,又一衙役用浆糊在墙壁上一扫,另外两个则听师爷令下将红案往墙壁上一贴。
“放榜啦!”
“快看,快来看啊。”
众人的脖子仰得高高的,已有不少人神情激动地冲出人群。
“我上了。”
“我也上了”
然则,绝大多数人都是唉声叹气地垂首离开。
桥上,众人见放榜了,也纷纷要去查看。
“袁兄,放榜了,走我们去看看。”
“不急,那头人还多着。”
“你看,那位兄台的脸色丝毫没有急躁之色。”
“好面生。”赵怀信用折扇戳了一下袁齐光,“你可认得此人”
“没见过。”
“长得倒是爽朗清举,按理说,这样的人在诗会上应是引人注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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