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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里百合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严沁
「不是争论。斯年,我始终觉得你在逃避,你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逃避的机会,」蕙心脸上有着激动的红晕,「我知道你很矛盾,可是,你也不必用别人来做挡箭牌,因为我也是人。」
「蕙心——你误会了!」斯年皱眉。
「希望只是误会,」素心深吸一口气,「现在我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被人推来推去的皮球。」
「怎能这么说呢?」他抓住她的手臂,「我只是觉得这李柏奕人很好,对你又真诚,你们——」
「如果多几个这样的人,你会把我推向谁?」她盯着他。「你完全不顾我的感受?」
斯年呆愣半晌,轻轻叹口气。
「是我不对,慧心,」他放柔了声音,「即使我内心再矛盾,今后也绝不做这样的事了。」
「你可知道,惟一不能大方的事情就是感情。」她说。
「知道,而且我也很小气。」他无奈地说:「我刚才那样对李柏奕说,其实我心中嫉妒得很。」
他的矛盾是情有可愿的,是不?
斯年在宿舍里看书,他似乎巳恢复了以往的气质。态度,或者是当「学生」的心情令他放松吧!在蕙心面前,他绝曰不提「神父」这两个字。
刚翻一页书,电话铃响了起来。
「傅斯年。」他顺手拿起电话。
「斯年,是我,慧心,」她愉快的声音,「我在你宿舍楼下的会客室。」
「怎么不先通知我去接你?」他站了起来。「你等我五分钟,我马上下来。」
「不必急,今天我放自己半天假,」她笑,「我想轻松一下,出去走走。」
「怎么突然兴起这念头?」他一边套上羊毛衣,一边讲电话,「你听来心情愉快。」
「是,你猜谁打电话来?」她问。
嗽?」他不自觉地皱眉。「李柏奕?」
「怎么会是他?」她不以为然。「他又怎能影响得了我的情绪?」
「那么——我猜不出,啊!文珠、费烈?」他突然醒悟。「他们也到美国了?」
「你以为有这可能?」盖心笑起来。「现在不是六年前,他们哪能说来就来?而且有了孩子,有了家庭,环境已改变了厂
他呆愣一下,是啊!环境已改变了!他怎能忘了这一点呢?
「那——是谁尸他问。
「已经超过五分钟了,你下楼我才告诉你。」她说。
斯年放下电话,急急忙忙出了门,想着蕙心就在楼下等他,心中有一抹难以言喻的温馨。
有人在等待是最幸福的事,对吗?
他几乎是冲进会客室的,一眼就看见慧心笑盈盈地坐在那儿,一副心快的样子。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是谁打电话来了吧?」他问。
斯年那气喘喘的样子令慧心笑得直摇头。
「你一定猜不到,是家瑞。」她终于说。
「家瑞?陈家瑞?」他又呆愣一下。「怎么会是他?」
「怎么不会是他?他现在是香港分公司人事部负责人,他来纽约开会。」她说。
「哦——」他若有所思地。「他已到了美国?」
「你为什么这样讲?」她疑惑地望着他。
「哦——没有,我只是有点意外,我没有想到会是他。」他摇摇头。「他还说了什么?」
「有空的话,他会来波士顿看我们。」她微笑着。
「看我们?他知道我留在这儿?」斯年问。
「不,我没告诉他,我想让他惊喜一下。」她说。
斯年又皱皱眉,沉思一阵。
「如果他知道我还在这,恐伯他不会来。」
「什么话?怎么可能呢?」蕙心叫起来。「我完全不懂你的意思。」
「等见到他时,你自然会明白的。」他笑。
「斯年,不要故弄玄虚好不好?」她盯着他看。「什么时候你变得爱拐弯抹角呢?」
他也凝望着她,好半晌才微笑。
「拐弯抹角可不可以到达目的地?」他问。
蕙心呆住了,他可是这么问的?可以到达目的地?
「那要看——你的目的是什么。」她说。
他沉默,他不能这么说的,是吧!
「记得以前我是勇往直前的,对不对?」他转开了话题。「所以常常撞得头破血流,而且遍体鳞伤。」
「曾经如此吗?」她笑。
她怎能不笑呢?她几乎完全明白他心中的感受和细微的变化,她只有笑。
「如果没有,今天的情形又怎会如此?」他耸耸肩。「我们出去吧!」
走在古老庄严的校园里,两人都沉默了下来。
刚才的话题接不下去,又找不到新题。
「其实——哈佛也不过是名气大于一切。」他突然说。
「哦?」她呆楞一下。
哈佛是名大于实?但是在美国,哈佛两个字是落地有声。大多数的学生,尤其家世好的,还没出校门就巳被各大财团,各大公司订了下来。据说有某个名门望族的儿子,二十六岁尚未拿到博士学位,就巳被美国某大银行内定为下一任的董事长人选。而且放眼华盛顿政经界,哪一个大人物不是哈佛出来的?听说尼克松为一代政要,却被人如此弄下台,就因为他不是哈佛校友。
「真的。」斯年加重语气。「其实念商、念经济,或念商业管理,西部的史丹福绝不比哈佛差。但,哈佛有它的历史和传统来支持,所以名气更大。」
「至少当总统非哈佛不可。」她笑。
「里根不是。」他也笑了。
「所以他很难为一般纽约财团、各大家族所接受。」蕙心耸耸肩。「他的女儿也不为世家子看在眼里。」
「美国人有他们不同的势利眼,」斯年说,「大概人类都是如此。」
「不要谈这么大的问题好吗?」慧心轻轻拍一拍他。「我们这么渺小,自顾不暇呢广
他顺势握住她的手,恨自然地。
「你的口吻和六年前不同,」他说,「六年前,你似乎想征服世界。」
「那是我幼稚天真,」她苦笑,「而且——我替自己划定的世界也太小了!」
「你真的成熟了!」他用力握一握她的手。
「谁不是在挫折、失败中成长的?」她笑靥如花。
两人紧握着手,走了一大段路。
「我们到底去哪里?总要有个目的地,是吧?」他说。
她凝望他,摇摇头。
「日的地对我来说巳不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可以一直这么走下去。」她轻轻地说。
他一震,惊然动容。
重要的是他们可以一直这么走下去,是这样吗?他们可能这么一直走下去?
纵使心中震动,他却不敢在这个时候有任何表示。他本身渴望和她永远这么并肩、携手走下去,但,有的事是身不由己的。
他觉得自己身不由己,他只能沉默。
「我的念头很傻,是不是?」她叹口气。「但我真是这么想。」
他放开她的手,拥住了她的肩。
「我——明白你的意思。」他只能这么说。
「我甚至想——我可以在这儿一直念书,不回香港。我不想工作,也不想再往上爬,我只想留在这儿,」她望着天边,「因为——你在这)[。」
「回香港有什么不好?」他问。「我也回去。」
「但是——我的工作,你的职位,我们好像生活在两个世界里。」她无限遗憾。「而在此地不会,大家的身分都是学生,在感觉上接近得多。」
「这只是个梦想。」他摇摇头。「永不能实现的。」
「怎么——说这样的话?」她听出话中有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不——也不算什么,」他淡淡地摇头,「这次我留在这儿三个月,香港教会方面——很不谅解。」
「是吗?」她并不太意外,她知道所有的神职人员,都该服从教会的指派,不能自己乱作主张的。「他们会怎么样?要紧吗?斯年。」
「我不知道,」他神情有点恍憾。「而且——很奇怪的,我并不介意。」
她心中一动,这——岂不是好现象?对她来说。
「他们会惩罚你吗?」她再问。
「我想不会,又不是小孩子。」他缓缓摇头。「其实,我留在这儿的主要的原因是——和香港那边的一些人意见不合,我不想回去。」
「哦?」她诧异地。「你是说与其他神父相处不好?」
「不是神父。」他无奈地笑。「教会是想兴建一些很大、很漂亮、很堂皇的学校,当然,这也没什么不对,但是——我经过仔细调查,发觉这和目前香港的情形和需要并不配合。」
「我不明白。」她坦然地。
「香港政府目前的官校办得不错,而且也会继续办下去,没有必要由教会再帮忙。我们应该设立一些目前香港急需的公益设施,比如——养老院。」
「这就是你目前的工作?」她望着他。
比起她来,他所做的的确有意义得多,是不是?
‘「是!我到香港,九龙、新界都作过资料搜集,我发觉需求大多相同,学校反而不太欠缺。」他说:「可是sg(525婴」sy汇k笠s£缥g校可提高教会名气、地怔,但坯异主寻—u厂」」「一,」皿社会吗?」
「你做的事的确有意义,我真的没想到。」她由衷地。
「有什么用?我只是一个人,我的建议不获接纳。」「」:?壬」三二翌坐黑k……
「你不觉得这一辈子你逃避了人爹狄’她hjo—」」中带有尖锐。
他呆怔一下,变了脸色。
「逃避并不是办法,」她诚挚地望着他。「有的时候,……——z叩翌二……,,……,
u我想我的矛盾、我的叽绍足附叫卜—口人’」’」人’「我用我自己的手把它越缠越紧了厂
「怎么失去了信心?」她不以为意。
「以前我是个信心十足的人,我以为天下事只要我傅斯年出马,没有不成功的。我也有过成功光辉的日子,可是——我还是失败了,我认为信心帮不了我。」
「这没有道理,斯年。」她叫起来。
「世界上的事,只讲道理是没有用的,」他苦笑.「而且也不是每一个人都讲理的。」
「或者你有理,可是我还是不同意。」她摇头。「斯年,我真希望你能恢复以前的你。」
「以前的我?可能吗?」他苦笑。
她想一想,摇摇头。
「我愿做任何事来换回以前的你。」她真心地说。
「我感激你的心意,可是-黄/、邪怕(ta止望。」他黑眸中隐隐有着悲哀。
「我不怕牛塑牛朝一》—」’「‘————「「直做到成功为十"肌侣「、、……_。____一辈子的时间。」
’」惠心——」伪殡姜灿砒介——h——。,ll.l-—、、,,,看的人盲的-芒皿甲勿「「‘「「—「「’‘」—-以至弄到今天这种地步。
「我这么做不只为你,也为我自己,」她说,「斯年.找在为自己争取幸福。」
幸福,在他的感觉上,是很遥远的一个字眼。
家瑞果然来到波士顿,他是兴高采烈来的,能见蕙心,能见到一个老朋友,这的确是件开心的事。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把蕙心当成老朋友,并不因为慧心将是公司下一任的老总,而是当慧心第一天走进公司,第一次站在他面前,做他的助手,他就觉得她是老朋友,可以交往,彼此了解的老朋友。
他对她始终有一丝特别的感情,不同于对任何人的,甚至不同于对文珠,他的太太。
但是,一眼见到和蕙心在一起的斯年,他似乎吃了一惊,甚至表情有点尴尬。
「啊!斯年。我不知道你在这儿,完全不知道。」他哺哺地说,脸上莫名地红了起来。
「我知道你要来,蕙心说要给你一个惊喜。」斯年笑。「没想到我们会在这儿见面。」
「真的。我们只知道你没回香港,却没有人知道你去了哪里。」家瑞说:「我们还以为你回比利时去了。」
「斯年在这儿陪我念书。」蕙心看斯年一眼,笑得好满足、好安详。
的确,在这世界上只有斯年能令她满足、安详,只有斯年,只有斯年。
家瑞颇含深意地看斯年一眼,斯年却神色自若。
「念书总是好事。」斯年说。
「是的,工作会令人厌倦,婚姻会令人疲倦,只有念书是最快乐的一段时光。」家瑞说:「我很怀念。」
慧心和斯年都震惊,家瑞怎会讲出这么一句话。工作会令人厌倦,这没错,婚姻——怎能令人疲倦?莫非
他和文珠之间出了问题。
「家瑞,你和文珠——」蕙心忍不住说。
「别怀疑,我和文珠绝对没有事,一切正常。」家瑞笑。「我说的是一般性,夫妻结婚几年后,蜜月期过了,孩子出世,每天面对烦人的家事,加上孩子的吵闹,情绪自然不安宁,我说的疲倦是指这些。」
「真是这些?」斯年也关心的问。
「当然——每天面对相同的一张脸,就算爱情再深,也会麻木。」家瑞说。
蕙心皱皱眉,爱倩会麻木?她不能想像的事,即使叫她面对斯年一辈子,她也绝不会减少一丝感情的,她自己知道,她绝对有信心。
「怎么会这样?」她再问。
「我也不知道,」家瑞苦笑,「只是——婚姻是现实的,并不如想象中美丽,如果一个人实实在在的或许会满足,但——爱幻想的人,还是只谈恋爱的好,恋爱能满足所有一切的幻想,结婚不能。」
「哪有这样的事?家瑞。」显然斯年也不同意。
有了爱倩才有婚姻,不是吗?婚姻是爱情的延续和归宿,是把恋爱中的一切付诸实现,怎能像家瑞说的那样呢?怎么可能呢?
「我也不明白,只是——我有少许疲倦。」家瑞看看斯年又看看慧心。「离开香港,我有——喘一口气的感觉,真话。」
「家瑞,你该利用长假去旅行。」慧心说。
「我能一个人去旅行吗?文珠呢?」家瑞苦笑着。「除非是公事,否则她总是要跟在一起的。」
蕙心皱眉,婚姻真会有这样的问题吗?令人疲倦。但是结婚的目的,不是就要两人长相厮守吗?怎么会弄得两人都厌倦呢?
「文珠有没有这种感觉?」慧心问。
「我不知道,我没问过,」家瑞笑,「她有很多朋友,很多约会,活动范围较大,也许——她没有问题。」
「这么说应该怪你自己。」慧心笑。
「是吧!我是个爱钻牛角尖的人,往往把自己局限干一个小范围中。」家瑞说。
「不好,不要钻进牛角尖,」斯年反对,「如果弄得像我一样,后悔都来不及了。」
家瑞眼中光芒一闪。
「你——也会后悔?」他问。
「每个人都会后悔,无论是谁。」斯年摇头。「因为没有任何人能保证这一辈子不做错事。」
家瑞想一想,点点头。
「你说得对,很对,」他再点头,「我们作任何决定前都必须三思。」
「也应该接受好朋友的劝告。」斯年微笑着。
家瑞也笑了起来。
「这是你的经验之谈,是吗?」他说。
斯年看蕙心一眼,点点头,默认了。
「走吧,我们找个地方吃东西,坐下来慢慢谈。」他
说。
「不只一餐,我今夜就住在这儿。」家瑞说。
「没问题,来我宿舍挤一挤。」斯年拍拍他。「你还记不记得当年同学时曾彻夜长谈的事?」
「现在不行了,要我一夜不睡,第二天连眼睛都睁不开。」家瑞说。
「文珠、费烈他们怎样?」慧心问。
「很好,一切都好,」家瑞说得有点夸张,「尤其费烈,就快做父亲了,心情紧张,比他谈恋爱时更没空,每天都陪着太太,形影不离。」
「他不觉得疲倦。」慧心故意问。
家瑞呆怔一下,然后苦笑。
「他应该还在蜜月期。」他说。
「或者他是个比较没有幻想的人。」斯年打趣着。
「我看家瑞也不’是爱幻想的人。」慧心说。
「人不能只看外菱,要家瑞自己才知道了。」斯年笑。
家瑞没出声,脸却红了。
家瑞今天总是脸11,他以前绝不是一个爱脸红的人,他严肃、正派、认真又善良。
今天他爱脸红,有原因吗?
斯年把他们带到学校附近一家意大利餐厅,小小的,却很舒适,里面多半是学生。
「我不吃‘披萨’。」慧心坐下就说。
「为什么?伯胖?」斯年望着她。
除了关心之外,他眼中还另外有些什么,家瑞看得出来,那和他在香港时不同。
「我希望胖一点,却受不了那股味。」慧心摇头。「我吃火腿通心粉好了!」
「我们吃‘披萨’好不好?」斯年问家瑞。
「好,对吃东西我没有意见。」家瑞说:「什么方便就吃什么。」
「对结婚你不是这样吧?」斯年又打趣。
他今天仿佛有意和家瑞作对似的。
「那——怎么可能?」家瑞迅速看慧心一眼。「哦,香港的朋友托我问你们好。」
「我们?」斯年摇摇头。「没有人知道我在这儿。」
「他们问候蕙心。」家瑞又有些不自在。「若他们知道你也在,会漏了你吗?」
「你在香港找过我吗?」斯年忽然问。
「文珠和费烈都找过,」家瑞说,「教会的人都说你不在,没有人说你在这)[。」
慧心望着斯年,斯年却皱眉。
「怎么?有什么不妥?」家瑞疑惑地。
「留在这儿——是斯年自己决定的」慧心说。
「是吗?我以为是教会派他来的。」家瑞恍然。「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大概不会,我也不清楚,」斯年摇头,「反正已经留下,有什么问题也是没法补救的事。」
家瑞凝望斯年半晌,眼中掠过高兴,却又有一丝失
望的神情。
但是——他为什么失望?
「我若是你,也会这样做的。」家瑞说。
斯年感激地点点头。
「我——很矛盾。」他说。
「这是可以理解的。」家瑞正色地说,这一刻,他的神色巳恢复了正常,像以前的他了。「自己的幸福重要,当年你做神父只是一时冲动,并不真诚,其实——不做神父,你也可以侍奉神为工作的。」
斯年想一想,不置可否。
食物在这时送上来,他们开始低着头吃,似乎——每个人都在想着心事。
「蕙心,」家瑞轻咳一声,「听说你在这边念完三个月就可以拿到mba,因为这是最top的课程,浓缩而精要。」
「大概是吧2我觉得所学的一切都很有用,可能是因为我有六年的工作经验,所以,念起来并不感觉吃力。」
「有人说在我们公司工作十年,就绝对有资格拿一个p.h.d学位。」家瑞说。
「这就不知道了,」蕙心笑起来。「其实这些头衔什么的我已不觉得重要,也不过如此罢了。」
家瑞定定地凝视她半晌。
「你这改变实在可喜。」他说。
蕙心微笑望着斯年一眼,满是感情地。
「人总是会变的,受一次挫折,学一次乖,随着年龄的成长,我们会觉得以前想的太可笑,然后就会改变,一切纳人正轨。」她慢慢地说。
「是否还会留在美国实习一个月,」家瑞问。
「是。」慧心显得毫不在乎。「斯年会陪我。」
她说得极为肯定,十足的信心和把握,似乎——斯年早已答应她似的。
或者这是一种心灵相通。
家瑞转头望斯年,他几乎没考虑就点了头,谁说不是心灵相通,有默契?
「我会陪她。」斯年肯定地说。
「教会方面——会同意吗?」家瑞问。
「我会写信回去,而且——那一个月的时间我也会申请在纽约教会做点工作,绝不会浪费时间。」斯年说。
「一切都似乎安排好了。」家瑞笑。
「从末安排过。」斯年看着慧心。「不过——应该如此,是不是?」
「是。」慧心开心地笑。「当然是。」
「已经有了春天。」家瑞由衷地说。
自从他神色恢复后,连讲话也风趣多了。
但是——他为什么神色不正常?
「春天?不,是秋天。」蕙心笑得好开心。「因为秋天最美,美在意境和味道,秋天最缠绵,而且——我应该处于秋天——以时间来计算的话。」
「秋天最缠绵?」家瑞望着斯年。
「歌是这么唱的。」斯年不置可否。
家瑞看看斯年,然后把视线停在蕙心脸上好一阵子。
‘哪么——我是不是该在这秋天的季节里回香港?」家瑞说。
「婚姻的疲倦是否过去了?」斯年问。
家瑞只是望着慧心,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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