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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川旧史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梁语澄

    才说了不讲哄人话。究竟谁满口抹蜜。

    “过来。”

    “不要。”

    “为何”顾星朗瞪眼。

    阮雪音也瞪他。

    “过来坐我对面。把话说完。满脑子什么乱七八糟的。”

    阮雪音冷眼瞧他不像使诈。

    方慢悠悠踱过去坐下。

    “那日殿上,亏得是上官妧。”她先开口。

    “不然”

    “如果是竞庭歌,我赌不赢。”

    “她会选择鱼死网破”

    “她会赌我不敢真将大花香水兰的事说出来。”

    “也就不会受你胁迫。”

    “是。”

    “或许这就是她一定要从中作梗,逼你离开祁宫的原因。”顾星朗缓声,“你们相互这般了解,论攻心,无人比对方更适合作对手,他日你若真铁了心帮我,于她是大患。”

    “应该吧。鸟儿离开已有五日,还没回来。不知她会怎么答。”她下意识望窗外。

    “你在鸣銮殿上,一个人,先战朝臣,再战后庭,最后轻描淡写将加起来几百岁的大祁股肱们训了一遍,”顾星朗也轻描淡写,

    “此事已经传遍青川。竞庭歌应该知道好几天了。”

    阮雪音呆了呆,“我何曾训过他们。”

    “说什么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弯弯绕绕讥刺他们不干正事尽盯着后庭。”顾星朗慢声,

    “最后来一句风物长宜放眼量,再说得轻,满殿静默,谁听不见么”

    他看着她,

    “今日听涤砚说,民间有关你这番鸣銮殿陈辞的版本还不少,有说是你一边告罪狼狈之下激愤之言,也有说,是你死不认错立于大殿最前直面满朝文武高声呵斥。”

    阮雪音微挑眉,“这名声算是坏透了。”

    “也不尽然。仿佛有那么些人是赞你智识格局的,说什么,虽为女子,不逊男子之才,虽在后宫,堪为国士。”

    阮雪音颇意外,“此赞若为真心,这世代还有的救。竞庭歌也还有希望。但这句堪为国士,怎么听怎么像害我。”

    她凝眸看他,状似随口,

    “给你心上扎刺了么”

    顾星朗眨眼,“给我扎什么刺。”




第四百零八章 好合
    小气否,讥刺否,当事者初衷于舆论而言从来不重要。

    鉴于此,舆论于当事者而言,也不该重要。所谓两不相伤。

    奈何当事者往往受伤。舆论升腾,舆论蒸发,叽喳的人群从不负责。

    老师讲,不要在意旁人怎么说。每个人基底准线皆不同。

    原来等在这里。于她于竞庭歌,都是解困当下的金玉良言。

    今日十五,银月正圆。临入帐前阮雪音盯着那明明浑圆却总像差了寸许的玉盘好半晌,幽幽叹了口气。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年年如此,叹什么。”顾星朗已经在帐内躺平,嫌闷,又将纱帐撩起来,

    “赶紧进来。什么时辰了。”

    “下个月今日,是你生辰。”阮雪音依言进去,正越过对方要钻自己被窝时惨遭拦截,当场进了狼窝。

    “打算送我什么星星不要。”

    他拦腰抱着她。

    “今年没星星。想要也看不到。”

    顾星朗挑了挑眉。“还好去年我看得久。”

    “久么在明光台上好像没呆过半个时辰。”

    “我在挽澜殿露台上看的。”他不愉快,“不是你跟我说等到半夜景致更佳”

    “没想到你会真等。”

    “我也没想到。”

    两人都默了默。

    “可能我不来才是对的。这时局里多了竞庭歌和我,仿佛彻底乱炸了锅。”

    “可能。”顾星朗轻点头,下巴点在她发际,“但也没法重头来过了。”

    “听说你准了惜润回母国省亲。”

    “嗯。近日便可动身。”

    “天长节怎么办”

    “还有一个月,足够。赶得回来就好,赶不回来也无妨。小事。”

    “我是在想,”阮雪音稍顿,“我这禁足,最少也要一个月吧。”

    “又打什么歪主意”

    “让我跟惜润去韵水城。”

    他低头看她,“没完没了了”

    “我想完人家不想了。”她仰头看他,离得近,两人眼睫都长,映着暖光在对方脸上投下成片阴影,“那也别啰嗦了。我入局,各凭本事。”

    “你跟着去做什么帮白君立储”

    “嗯。”

    顾星朗退开半寸,难得郑重,“看上谁了。”

    “不好说。一个都没见过,所有认知仅限于耳闻。去了之后,见机行事。”

    “小雪。”他再默半晌,“这件事我也可以做,本来就在做。你是知道的。”

    “就凭书信往来和你在韵水城的排布”

    “我很少失手。你也是知道的。”

    “让我分担一些。”阮雪音静声,“苍梧那头不消停,竞庭歌连同阮仲不知道摆的什么局。这次之后,我总觉得山雨将至,锁宁城说不得哪天就要闹起来。祁宫后庭局面太复杂,你很难不被牵连。”

    “牵连。”顾星朗嗤一笑,只气声,她还是听得真切,“谁牵连谁,还不一定。”

    阮雪音心下一跳。“你要动手么”

    他声音并不冷。很奇怪。神情也不冷,只显得淡。

    “我这算国仇家恨了吧。”他视线越过怀中人流泻的漆黑缎发,再往前,到了内侧帐纱,依然远,不像在看任何实处,

    “阮仲要起事,慕容家要趟水,这样的机会,此后十年恐怕都不会再有。”

    他头一次明确对她说及此事,且直接说到了仇与恨。

    “你在锁宁城——”她心跳加快。

    “自然有排布。上个月不还去过么。”

    见上官宴果然只是顺便。她在地下书屋遇阮仲之时,他正在行事。

    要继续往下问么她突然心脑打架,蓬溪山翠竹摇曳声和崟宫如溪的雨声同时响起来。

    她是中立的。从入师门那日起便是。

    但锁宁城要不要管。她没有真的面对过这一题。

    “你是,”半晌她问,“你是要借崟国隔山打牛,还是已经确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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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们,节前忙到炸,最近更新不稳定,3-5天一更不定。

    恢复稳更时间大概1月底2月初,到时候会再发通知。

    春节将至,提前祝大家健康顺遂,喜乐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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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九章 繁花
    阮雪音没想到鲜花之城花植之盛,远胜书本描摹,更逾脑中预期。

    入韵水,城道两旁皆有百姓自发相迎,人人手中持花,品类之多,粉白黄紫,美轮美奂。

    段惜润不时掀窗帘,探出半个头微笑招手,车外欢呼声便此起彼伏涌起来。

    这在祁国和崟国几乎不可能发生。皇室成员,矜持为贵,何况女子。

    听说蔚国规矩更严,民风也严。

    “白国风貌果然与其他三国迥异,我本以为,大祁已算自由开明。”

    阮雪音是在段惜润动身当日突然出现在车内的。扮作随行婢子,同满宜一道陪伴珍夫人回国。

    她此番没动肤色,箱子被收了去,确也无药可用。只在左颊上点了颗痣,说大不大,辅以衣着装扮掩饰,却已足够影响容貌观感。

    赶路数日,段惜润仍觉不惯,盯着那颗痣半晌没接话。满宜忙答:

    “珮夫人有所不知,公主自幼有美名,稍大些又以舞技惊世。每逢年节日,甭管浴火节、茶花会、赛衣节或者凤勉江歌会,”言及此,她看一眼段惜润,

    “仿佛是从殿下十岁那年开始的吧这些个大小节日,殿下通通到场,载歌载舞,与百姓同乐。所以韵水城内许多民众,都是见过我们殿下的,见得多的,甚至可算相熟。”

    “满宜姑娘又忘了,出祁宫,我只是珍夫人的随行侍婢。”阮雪音轻声。

    段惜润抿一抿嘴,也向满宜,“什么公主殿下的,也别乱叫了。哪怕回来,仍须守礼。”

    “惜润你在韵水竟有如此声望,受百姓这般喜爱。”阮雪音再道。

    恐怕连白君都有所不及。大不敬,没出口。

    车外人声还在涌动。

    “不至于此。姐姐你别听这丫头胡说。”

    “何止韵水,殿下受万民喜欢,是举国的事。”满宜没忍住继续道,“不然珮夫人以为殿下的舞技名声是如何传遍青川的若非太多人亲眼所见,谁敢言之凿凿说殿下一舞倾城”

    皇族与普通民众关系亲厚至此,倒真少有。青川三百年,有过这种美誉的屈指可数,仿佛就那么一两位,最后,

    阮雪音心下咯噔。

    最后都坐上了君位。

    皇宫之花团锦簇较城中更甚。

    而终于见识了段惜润心心念念那一园子蔷薇。

    “按姐姐嘱咐,我还什么都没与父君说。”

    是夜,段惜润回殿已近子时。宫宴毕又去了皇后处叙话,做母亲的日思夜想不撒手,险些回不来。

    “多谢。”

    “姐姐打算何时见我父君咱们在韵水城,最多也就呆十日。”

    阮雪音略计较往返时间,“不止吧满打满算,该有十三日”

    “岂能满打满算。”段惜润至镜前坐下,自卸首饰行头,“总不能赶在天长节当日才到。”

    没什么不能的。阮雪音心答。但自然由不得她。“那便明日吧。”

    段惜润正撤耳珰,手停在了耳际。“姐姐此来究竟为何又要对我父君言何事”她回转身。

    实在很荒谬。同为后庭夫人,扮作婢子跟着自己回来母国省亲。

    但能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省亲队伍中,自然是顾星朗准了的。

    “惜润,真的要多谢你。”

    段惜润保持回身姿态继续看着她。

    “你就这样带我入了宫,还打算帮我面见你父君。是莫大信任。”

    “我信姐姐不会对我父君不利。也信君上。”她说话柔,一向如此,且诚挚,从不叫人多心。

    “惜润,”阮雪音亦认真看她,“你凭什么断事”

    段惜润怔了怔,“姐姐何意”

    “相信什么不相信什么,你凭什么判断。”

    “好像没法答。”段惜润勉强想半刻,扯出些笑,“直觉吧。”

    阮雪音也笑,“明日见你父君,不好叫旁人知道,恐怕要费些安排。”

    “明日一早我会同父君去说



第四百一十章 却非之盟(上)
    “兵刃相围而心静意定,”只听一道沉郁嗓音起于正北浓红帷幔之后,

    “珮夫人果非寻常女子,叫人钦佩。”

    须发微白,通身凤纹,眼前老者眉目皆慈,但神情语意俱深重。

    也不过五旬,却已是六旬模样。

    “陛下谬赞。”阮雪音改了主意,不打算再跪,只深长一恭算是行礼。

    半晌无人语。

    “珮夫人不打算问朕,此番所行,是为何意。”对方缓步至正北君位前,慢慢坐下。

    “陛下自有圣裁,问与不问,无甚区别。”阮雪音再次扬眸四顾,一笑,

    “最坏不过一死。您有刀,我有命,交付得起。”

    “好一个朕有刀,你有命。”座上老者也笑,“如此英气豪气,”他忽顿,语意难辨,“倒叫朕想起一个人来。”

    只能是女人。否则不会是这般措辞这种类比。又一个故人山海别的故事

    总不会又是东宫药园里的人。

    念头及此,她心中升起些异样情绪。与最早揣度老师、上官夫人时的不安已有不同。

    东宫药园残骸尚存,此事基本有定。那么在青川各处不断发现残骸,从蓬溪山到苍梧城再到白国宫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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