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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川旧史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梁语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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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一章 隔墙
    【】(iishu),

    贵公子家在青楼,名曰最欢。

    竞庭歌只觉得见了鬼。

    深更半夜莫名其妙被撞了车又莫名其妙上了对方的车,虽有因,毕竟荒唐。

    这男的更荒唐,张口便邀不认识的姑娘同乘,最后将姑娘带来了是姑娘的烟花场。

    还是最欢楼。

    她自不能表现出认识此地,只据此更确定对方确为货真价实贵公子,盖因能在最欢楼挥金如土的都非等闲。

    直到跟着他上三楼,对方推门她遥遥望见里面桌案边另一个男人的脸——

    当真见了鬼,怕是个局?!

    她忙旁移半步以防屋里那男人看见自己的脸,放低声量怯怯道

    “我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这般入青楼闲逛不妥。多谢公子美意,告辞。”

    上官宴也觉见了鬼,好笑道“早先郊外初识,我瞧小姐不是这么没胆色的人呐。”

    何止。简直胆大包天,这般颜色竟只身赶夜路,还轻易就上了陌生男子的车,怎么想怎么蹊跷。

    “不妨事,”他观她一脸羞怯假到鬼都不信,诚挚再道

    “里面就在下一好友,自己人。马车已经吩咐送去修了,恐怕要等到明日。你便安心吃喝些暖暖身,若乏了,旁边这间可以睡。”

    他一指隔壁门。

    慕容嶙是你好友?竞庭歌更觉见鬼。这男的究竟谁啊。是局也要跳了,简直得来不费功夫。

    “不瞒公子说,”遂恭敬不如从命,“舟车劳顿,我此刻已是困顿得撑不开眼,大夜里吃喝也怕发胖,心领了。便直接去休息罢。”

    确是个妙人。这般上了车跟来青楼,稍劝两句还真就留下了。今夜事态从撞车起便不寻常,上官宴兴致昂然,周到送了佳人入房门,又吩咐准备果盘茶水往里递,自回隔壁间吃酒去了。

    竞庭歌哪里会睡,进得房间关上门,搬两张椅子靠上一墙之隔那堵墙,一张坐一张搁腿,躺舒服了开始竖耳朵听。

    “你这一日日赖在锁宁城不回去,也不怕人家催。”是那骚气男子。

    “就等他催呢。人家不催啊。”

    慕容嶙。数年往来,此声此调化成灰她都识得。

    “那位也是有趣,换个人早生了疑催起来了。”

    “你也觉得有趣?”慕容嶙断续回,该是边饮酒边与姑娘在厮混,“稳成这样,必有盘算。”

    “什么盘算?”那骚气男子也问得不甚认真,有一句没一句仿佛并无多少兴趣。

    “说不好。等着我动手再顺理成章一锅端了?”

    “有点儿意思。所以你动手么?赖我这里也有七八日了吧。打个架还要你等我我等你,矫情。”

    “此局人多,路不好走。”慕容嶙长声,“好在堪用的大半在我这里,真动起手来,措手不及的是他。”

    闲聊声渐低下去。竞庭歌耳朵贴墙壁恨不得钻出个洞,却再没了后文,只若有似无调笑娇啼之声偶起。

    她撤回身仰面看天花。

    云蒸雾绕,暂不好论是局还是巧。若是故意说这些叫她听吧,其实没什么厉害内容,不过最后那句

    堪用的大半在我这里。

    堪用的是什么。

    兵力?

    她目色深了深。此人蛰伏肃王府近三年,朝堂上有陆现一干人等盯梢,他自己暗地里在军中搞鬼熟门熟路,并不稀奇。

    且不管他这话虚实几何,又指哪里的兵力——

    边境那些还是包括禁军在内的,所谓大半。

    更叫人摸不着头脑的是那海棠红骚气男子。

    能与慕容嶙聊到这种程度,尽管两人都出言谨慎讲得隐晦——

    绝非泛泛之交吧?

    她下意识抠指甲。慕容嶙身边还有这等人物,从前却不知,是局是巧,总归赚了。

    子夜已过,她懒得挪动,闭上眼昏昏欲睡,开始捋明日要去的地方,一个一个数。数到不知第十几个,脑子渐浑,便要睡过去,忽听一阵慢悠悠叩门声。

    她费力睁眼,刚准备问,反应过来或是那骚气男子动了色胆终于要来缠。

    局还是巧,试试便知。

    她不吭声,蹑手蹑脚上了榻放床帐。

    叩门声再起,依然慢悠悠。“小姐睡了吗?”

    正是那厮。

    房里亮着灯,无怪他锲而不舍。竞庭歌稍犹豫,想将那唯一一盏榻边灯灭了看对方会否推门进来。

    终没敢。五岁以后她还没在夜里熄过灯。

    门很快被推开了。

    又更快被掩上。

    脚步声由远及近。

    还真是个登徒子。竞庭歌心下冷笑,趁对方还没走近看不见自己身形,迅速探身将那盏唯一的灯熄了。

    屋内乍黑,伸手不见五指。她心跳骤快,掌心开始生薄汗,倒不因紧张,仅是夜里无光的寻常症状,多年下来早已经习惯。

    随行暗卫也知她长夜不灭灯,突然黑了,定要来瞧。

    她快着心跳发着虚汗泰然等后续。

    却没了后续。

    脚步声止,外间欢场也已消停,更显得此间安静。

    “有,有话好说。”半晌方听那骚气男子出声,竟是声声颤,“熄什么灯。”

    色徒采花贼不就喜欢熄灯?竞庭歌心道怪哉,回味半刻此声是真颤,那厮是真没再靠近,更觉怪,探出身子重将灯掌上,捂着哈欠下榻一壁自语道

    “灯怎么熄了。”

    又往外走,猛见圆桌边歪了个人,两手扶桌沿一动不动,面上晶莹,隐见薄汗,正是那海棠红。

    “公子怎在这里?”她诧异惊呼,瞪大了眼。

    上官宴惊魂未定,脸上白了又紫,半晌回

    “烟花之地,怕小姐睡不惯,特来探望。”

    这般答,忙站直了,理一理衣衫恢复仪态,额上薄汗却立时收不住。

    竞庭歌瞧他那症候倒与自己像,猛想起来早先在郊外此人自称怕黑,竟是真的,还这般严重。一时想笑,皮笑肉不笑道

    “难为公子惦念。我这都睡着半宿了,忽听有人语,还以为是做梦。”

    上官宴干笑,那笑里又怎么看都有些恨恨之意,“我瞧房中亮着灯,以为小姐仍醒着。”又歪头去看那盏豆灯,“不想刚一进来,灯却熄了。”

    “风吹的吧。”竞庭歌盈盈笑。

    屋内门窗紧闭烧着地龙,哪来的风。上官宴更觉恨恨,自知此刻状态不佳,无心周旋,咳一声道

    “睡得惯就好。小姐安歇吧。”转身便要撤。

    “这就走了?”

    上官宴闻言脚下一滞,回头见对方笑得艳色无双,心头再痒,又瞥床头豆灯燃得微弱仿佛下一刻便要熄,不敢逗留,道一声“明早见”,灰溜溜出了门。

    鸨母该是刚巡完一圈场子,跑上来与大恩客献殷勤,见对方面色不佳,忙问可有不周到处。

    “隔壁那间睡房,”上官宴铁青着脸,“怎么就一盏灯?”

    。

    (iishu)是,,,,!



第四百六十二章 尘嚣
    【】(iishu),

    说了明早见,上官宴不敢贪睡,吩咐下去天一亮便得唤醒他,如愿赶在晨光熹微时穿衣起了身。

    美人儿却已不在隔壁间。

    看来天没亮就溜了。

    很可能昨晚别后就溜了。

    打听一圈,无人见过。该也不是从正门走的。

    果然是个人物。

    他细想片刻,将美人儿放进数年赏花观感中排了排——

    不输最厉害的几个。

    又与近来频频梦到的阮雪音作比——

    也不输阮雪音。

    他醍醐灌顶。据说竞庭歌长得就凶,美而肃杀,似会吃人的娇花。

    不就是昨晚那位写照?

    十二月初八,寻常阴沉天,会吃人的娇花穿梭于锁宁城中随处可见的暗角阴影里。登门二三,投信,两日运作,便到了十二月初十。

    新君非圣君亲子,乃昔年乱臣林崇私生的传言甚嚣尘上。

    整个崟国哗然。很快又有圣君禅位也非自愿、而是被逼的说法随之至,依据是新君登基后再未听闻圣君动向,后者很可能已遭毒手。

    八日前城中血战,两军对垒,宫都逼过了,国人其实不甚在意圣君是否被逼、又是否仍活着。

    要紧的是国姓和正统。

    沉默的登基大典之后看似平静的水面终被一石激起千层浪,崟国朝堂叫嚣起来,反对声于一日间从暗走到明,连同从最开始就支持新君的一众武将们齐被扣上了乱臣余党的帽子。

    新君关了影宸殿门,不表态更不应对。

    阮墨兮来了雩居。

    “若属实,便不要怪我替父君清理门户、保阮家正统。”

    阮雪音蹲在庭中打理那些粉白香花,闻言并不回头,“你要怎么清理门户?让蔚君陛下出兵拉他下君位?”

    阮墨兮稍怔,“自然是叫他退位,让太子即位。”她重新义正严辞,“人人都觉怪异,父君禅位却不废太子。现下解释通了,此为那姓林的阴谋,父君从头到尾就是被逼,如今生死未明长眠不醒,怕也是他搞的鬼。”

    “陛下禅位时我在场。不是你说的那样。”阮雪音神色淡淡,摘下一片盛开大朵边缘萎黄的瓣,“你拿出脑子来细想想,新君即位和近日传闻,究竟哪个像阴谋。”

    阮墨兮望着她摘下来那些枯瓣好半晌,“何意?”

    庭中有宫人往来,阮雪音起身朝廊下去,阮墨兮巴巴跟。

    “阮仲筹谋已久,八日前那场逼宫胜算确实不低。但陛下亦非等闲,从十一月十四事发到十一月三十阮仲归国,十六日,足够设计铺排。那天夜里要真一直打下去,胜负难测。”

    阮墨兮一时没懂这番话所指,呆半刻问“那父君为何子夜就下了禅位诏?”

    阮雪音淡着脸,“你说呢?”

    阮墨兮盯着她脸又半刻,“说不通。所以有问题。”

    阮雪音觉得不用再说下去了,转身进正厅。

    “父君总共两儿两女,”阮墨兮继续跟,“太子哥哥不中用,现下只有你我出面,将那贼子外姓人轰出去!”

    “轰出去之后呢?谁即位?不中用的太子哥哥?”阮雪音快步走,至高案边又开始打理瓶中大捧的雏菊,白瓣黄蕊,烂漫如初春,插在冷冬尘嚣里尤显得珍贵。

    “十二月还有开得这样的雏菊,白国运来的吧。”阮墨兮也被那些烂漫熏得晃了晃神,语气忽怪异,

    “听说雏菊寓相思,而且是不能说的相思。”

    阮雪音剪凋零小叶的手稍滞。

    “这些花是那外姓人送的吧。”

    阮雪音继续动剪子。

    “母妃所言竟是真的。所以你一声不吭支持他即位。怎么,不打算回霁都了?”

    阮雪音终于停手转脸,“我若是你,这般在意阮氏家业,此刻就赶紧想办法稳住舆论别让那些朝臣带着整个崟国闹。继续闹下去内乱再起,你父君的位就白禅了。”

    阮墨兮瞪着一双顾盼生辉的眼,“危言耸听什么?”

    “阮仲当初逃去的是苍梧,送他回来的是肃王慕容嶙,崟蔚因此起阵势,到今日肃王仍留在锁宁不回去,你是瞎么?”

    最后这句实在不客气,实在很竞庭歌,一年来在蔚宫挨的骂涌上心头,阮墨兮破口

    “你们师姐妹两个怎都这般嘴坏!”

    竞庭歌经常噎她么?阮雪音稍自省,是说得过了,但对方迟钝实在气人,且从小到大嘴坏的是她吧?

    “蔚国怕是有所图。”遂平了声气慢道,“要保阮家王朝,阮仲动不得。你是蔚后,此番回来算好事,有力出力吧。”

    薄暮至,云层低,天色将黑,阮雪音唤粉羽流金鸟找同伴。

    “它应该就在城内,或者附近,找到了叫它告诉她,见一面,我就不追究香囊那笔账。”

    消息回来已经半夜,阮雪音有阮仲给的御令,要出入皇宫极方便。

    地方定在最欢楼附近,前往那间地下书屋会途径的小酒肆。

    夜半无人,酒肆湿冷,两人披着斗篷罩着风帽围在炉边,一人一口酒,浸浸地说话

    “收手吧。时候不到,闹也白闹。”阮雪音屏着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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